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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视线相接,在雨后泛着清新的空气里,一双浅琥珀色的眼睛撞向了另一双深棕色的。
都同时弯了起来。
郑乐于也说不清这时的心情,比轻松还要更多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
季柏以一种极轻快的步伐快步走向了郑乐于,打着的灰色雨伞其实在雨停时并没有什么作用,但是此时把两个人笼罩在一起。
前几天的事情似乎一下子被抛在脑后,季柏一下子连要开口的问题都忘记了。
不过一想起来郑乐于那句解释,他大概就能猜到自己到底问了什么,这让他想起来会觉得有点尴尬,于是他只开口:“你不冷吗?”
这句话说出来不光郑乐于愣住了,季柏也一愣。
因为郑乐于穿的并不薄。
季柏看了他一眼,郑乐于的笑意居然加深了,他今天难得穿了一件明亮颜色的带帽卫衣,在蒙蒙的天色里像是一株生机勃勃的向日葵。
今天的郑乐于和平时有点不一样,季柏
有些慌乱地摸了摸鼻子,然后才扯开话题:“我看今天早上挺冷的,以为你没带外套,给你送一件。”
这时候出门随手拿的一件外套就派上了用场,起码起到了缓解气氛的作用。
郑乐于没忍住一乐,因为他想起来上次下雨,他的外套披到了季柏的身上,这次又下雨,居然轮到季柏给他送外套。
他接过了这件薄荷绿的、和季柏气质很搭的外套:“好啊,我现在确实有点冷。”
“对了,”季柏当然知道这是他随口说的,几乎是立刻开口说起自己要说的事,“昨晚还得谢谢你送我回寝室,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喝醉了。”
“是嘛,”郑乐于的语气有些意味不明,“昨天是何绍打电话让我去的。”
其实他更想问问季柏到底记不记得做天晚上的事,尤其是季柏凑到他耳边偷亲一口的事。
哪料这家伙完全不接茬,状若无辜地说:“是吗?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喝酒容易断片。”
季柏现在就是想套话,他实在没想起昨天晚上的详细情况,何绍又闭口不谈,当然只能从郑乐于这里推敲一二了。
他就用殷切的眼神看向郑乐于,似乎很是迫不及待地想让郑乐于和他说一下昨晚的事。
谁料郑乐于并不接他茬,只是想了想才说:“放心,你酒品很好,什么都没干。”
他这话颇有些调侃的意味在,季柏一听就知道郑乐于在顾左右而言他。
昨晚绝对不像郑乐于说的那么简单,比他想起来的可能也更复杂,郑乐于既然不说,他干脆也不问了,反正可能问了更尴尬。
但是这不妨碍他报复郑乐于的调侃。
于是他放下伞,正好雨也不下了,两个人站在伞里对话奇奇怪怪,季柏很是干脆地向郑乐于的背包袭去。
被季柏的袭击搞得一懵的郑乐于下意识护住了包,然后就被季柏出其不意地敲了一下头。
是那种幼稚的敲小孩头的方式,但是很轻。
郑乐于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过去。
季柏却露出笑,透露出某种得意洋洋:“昨天晚上,我记得。”
睚眦必报,郑乐于揉了揉脑袋,有些抱怨地想。
不过还真是季柏,让人感觉分外熟悉。
郑乐于半真半假地抱怨,但是却弯了弯眉眼。
他没有想到,破冰其实比他想象的要简单一点。
在雨后蒙蒙但是又明净的空气里,他耳边的红色小痣都鲜明可见,带着他的笑,一下有一种分外温和的感觉。
季柏把伞收好,然后抬头就看见郑乐于的笑,头发被雾气打湿了一点的少年人笑起来 ,有一种还在挺拔生长的错觉。
季柏又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又忍住了,换了个话题:“走,去吃饭。”
郑乐于把有些泛湿的碎发往后捋了下,然后就听到季柏在旁边开始如数家珍:
“东食堂那个炒面好吃,我上次替你试过了,他们家旁边还开了个烤红薯的窗口,特别香。”
等到季柏把一串菜名都说完,郑乐于才听到季柏终于想说的话:
“我要问你一个问题。”季柏神色很严肃。
“什么?”郑乐于以为季柏要问什么很重要的问题,但他也没顿住脚步。
季柏一本正经地问他:“你还在长高吗?”
郑乐于反应了一下,然后失笑:“应该不长了,骨骼闭合之后应该就很难长高了吧。”
这话其实是郑乐于随便说的,他哪知道季柏居然还纠结这个问题。
但是季柏却弯起眼睛,似乎有些开心。
这样的话,如果他再长个几厘米的话,应该就能超过郑乐于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