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成珏耳边叽喳搅扰着众多奇怪声音。他脑子困顿,一下没听明白,但慢慢地,他从中分辨出了中英韩日法等各国语言。哪怕路成珏的神志未完全清明,依旧被这一现状惊愕到咋舌,怎么,这座城市不仅多了一头闻所未闻的奇怪动物,还冒出国籍纷杂的众多他国人士?
他实在好奇,强打起精神来,努力从头晕目眩中睁开眼。路成珏原以为的看到各色头发围绕着他的景象并没有出现——抑或说,该怎么形容呢?路成珏谨慎、斟酌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小声说出一句:“你好,请问你们是?”
眼前宛若幽灵般漂浮的众多纷乱色彩的棉花糖顿了一瞬,忽然间它们的颜色转变为令人愉悦的粉色,然后又从不知道嘴巴在哪儿的地方积极、甚至可以说是吵闹的回复道:“你好你好你好你好。”
“这里是次砀方。”
“是次砀方哦。”
“是是是是……”
“是新的是新的。”
“我是好人是好人是好人。”
“不是人不是人。”
“旧的怎么办。”
“你来了你来了你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成珏被这群叽喳乱叫的小玩意吵得头疼。他又重复了一遍:“你们是谁?”
场面静默了一瞬,然后粉色转蓝,它们异口同声,如同齐腔合唱,语调间充满了不可思议的协调音乐感:“我们是怪怪Q。”
“好的,那么怪怪……”
“是怪怪Q哦是怪怪Q哦。”
哪怕没找到这群生物的眼睛,不能与它们直接对视,路成珏也依旧产生了一种被幼儿园小朋友围观崇拜的微妙情绪。他好像能透过这群粉色的云朵般的身体看到一簇簇闪光的眼睛。这使他不自觉用上了哄骗弱小动物的语气,耐心道:“我怎么会在这儿?”
就在场面又要吵起来的时候,他赶紧补充:“一个人……人,回答就行。”
怪怪Q们又停住了,像仓鼠受到惊吓般呆立原地。但路成珏怀疑它们是在用一种自己无法理解的方式进行着交流,因为在愣住后很快,怪怪Q们左右让开,从它们背后,走出来一个明显更为凝炼的实体。
“是它们的老大吗?”路成珏心想。
那个实体道:“你好。”
“你好。”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我有名字。这里是次砀方,你是次理人,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确实是够‘凝炼’的。”路成珏沉默吐槽。
路成珏理了一下思路,理智上,决定把“怪怪Q”们当场一群兴高采烈玩儿角色扮演的幼稚园儿童,那个被选出来当代表的,是它们中唯一一个大班学生。这个幼稚园现在出了些问题,他被一头奇怪动物强硬拍进来负责解决问题,所以他现在是幼稚园的代理校长。
但路成珏觉得他现在不太理智,他要感性:“我要怎么回去。”
那个大班儿童得到回答,该是嘴角的地方往下一撇,形态凝成一个更小的圆,颜色变为忧郁水蓝,发出的声音则像是一个被大人恶意欺负了的小孩,满是责备:“但是,但是我们难受。”
它的身形委顿,而它身后,所有的怪怪Q通通与他一般,变圆变小变委屈,用同样软糯但苦闷的声音说道:难受难受难受、不舒服、你不要欺负我们、求求你帮帮我们嘛。
路成珏,堂堂硬汉,顶天立地独自生活了二十八年,在公司的时候,被要求连续加班三天,他没认输;被流浪猫赏了喵喵十八掌,没有抱怨;被奇怪动物扇飞,肋骨痛得像要折断,没有疼。但是在面对没有人形,没有战力,甚至连话都说不明白的怪怪Q的时候,他投降了。
“好我帮你们,要我做什么。”
怪怪Q马上不哭了,身体又变回粉色,蹦蹦跳跳,有种计划得逞的兴奋。
“好哦好哦。”
“这里这里。”
那个被选为代表的怪怪Q倒一直冷静。它等了会儿,待场面冷寂一些后,它才从恢复正常的身体里伸出一只像是手般的触手,然后轻轻地搭在路成珏手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儿。”
路成珏感觉它有点奇怪,他有心询问,但又不善言辞,憋了好久,才闷出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怪怪Q只管低头走路,等路成珏被一群蹦蹦跳跳的怪怪Q簇拥着,穿过一条幽暗的小路,已经能远远瞧见一颗枯败大树的萎靡冠顶的时候,它才悄悄说道:“她叫我安吉拉。”
路成珏也不知道怎么回复,就伸出拇指,轻轻碰了碰手背上安吉拉的触手。
在镇兽的自封幕内,一场恶战后,磋凉终于坚持不住,卧倒在地。
紧追而来异界兽已暂时被他重伤驱逐。对面很强,能跨过三个小世界而不丢失他的踪迹,无论放在哪个战场,都已算是顶尖之辈。但磋凉却对此评价稍低,徒有蛮力而缺智谋,看不透自己表面狼狈逃跑、实则消耗的策略,亦不明白何为穷兵勿追之理,那么无论多么勇猛有力,终踟蹰不前,不可能再进一步了。
若不是……
颉凉反过头,轻舔背部伤口。
他这伤口,是早之前为了获得一段平静日子,便趁自己还算全盛的时候,越位挑战上元位镇兽时被撕裂的。当时虽然险胜,但也留下了这长久难愈的伤口。平日里还好,从未有兽敢接近他,但若稍有不慎,被苍蝇嗅出味儿,粘了上来,还是会造成烦恼。
他这次就差点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颉凉用舌头轻轻搅动伤口周围的毛发,残留的光点在与他似是撒娇般的轻轻触碰后,便一个个奋力埋头遁入伤口中,缓慢治愈着他。虽然效果微弱,几近于无,但令颉凉略舒坦了些,这已足够。
是次砀方的力量。次砀方失理太久,它所辖之各界的兽灵怪人,统统失去了愈合之力。一切动乱皆因此而起。若是没了他,怕这个次砀方、连同它的界位,统统要被其它分割收吃了去。
但当颉凉花了很长时间,将凌乱长毛依次理顺后,他又失去了纠错往昔的兴趣。他将头倚在交错的前肢上,缓慢放松着自己。
自封幕,他已经做好了在这里与对方决一死战的心。但那个人类却是意外——他竟然有资格调动次砀方的力量,这是极其的意外之喜。那么或许一切都还有救。
但说起那个人类,颉凉又疑惑起来。他之前为了躲避异兽追杀,连越多个世界,疲惫不堪,在进入自封幕后便马上昏迷过去。但是他敢肯定,在昏迷过去之前,他没有任何触碰“地球界”的意思,甚至想都没有往没地球界这么一个遥远偏僻之处想过。那么,他是怎么进来的。
“是我吗?还是……”颉凉犹豫。
那么,我为什么会任由这个人类自由的进入我的自封幕。
他头脑如同被微风吹动的肥皂液,在一瞬间便膨生出了无数个模糊的泡泡,还未等他抓住,探究明白,风一止,又倏忽而散。
四周太安静,又好似有隐隐虫鸣。颉凉没有机会在这个疑问上停留太久。或许是次砀方的力量,又或许是光球的碰触太过轻柔。背部的伤口暂时没来敲门打扰,内心无忧仿佛睡莲轻阖蜻蜓立头。他久违的、难得的,在一片宁静中缓慢睡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怪怪Q并不能很好的担任起新手引导的角色,它们数据纷乱,程序冗杂,语序重复——路成珏参与过游戏开发,等他略冷静下来,很快工作走进现实,他想他弄清楚怎么回事了。
这群小东西想让他玩一场种地类游戏。
随着一段长路的行尽,浩荡的如棉花糖般粘稠甜腻的滚水裹挟着路成珏,推挤着簇拥着,将他带入了次砀方的最深处。
那儿是一处宽广、却干涸几乎过半的深浓湖泊。湖水粘稠,周有微风,在其上却荡不出一丝涟漪。还未等路成珏深探究竟,他的视线从湖面抬起,不用过于刻意寻觅,便能瞧见在湖最深之深外,还有一小块不显眼的陆地。地上攀有块附满青苔的幼石,石头似有半人高,它微斜着半身,依靠在一棵几乎顶破天、裂了地的巨树上。
路成珏被这奇景吸引,但还未等他多看几眼,他便被怪怪Q们拽着推着,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他们绕着湖水而行,大约行了四分之一份湖面的距离,原本茂密、可没鞋背的草地忽的如秃顶般被犁平大半,露出一大片被篱笆圈弄,被杂草掩埋的田埂来。
路成珏农民出身,对伺农务苗一事本就熟识得不行。他看到这一大片农田已经是眉头一跳。而后很快的,在怪怪Q很是兴奋且骄傲地明示下——它们蹦得极努力,哪怕是只到路成珏小腿处的身量,也要拼命得如同挥舞短小的臂膀的企鹅般,一定要你拥我挤地跳到、堆到路成珏面前,伸长了身子,要他去看不远处的某个东西。
一座被绿叶与鲜花层层簇拥住的,漂亮的小洋房。
路成珏脸上表情不显,也没不耐烦,也看不出讨厌。他冷着脸,将弹跳到兴奋,涨红着脸的怪怪Q们一个个搂住,稳稳放回地面,
等到他确定场面暂时稳定下来后,他蹲下来,耐心说话的模样与幼儿园老师一般:“所以,你们要我做什么?”
“帮帮忙帮帮忙帮帮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本还算平和的群体一下又躁动起来。无法沟通。
路成珏转头看向安吉拉。
安吉拉个头稍高,较其它怪怪Q更为冷静——似乎也更不愿与路成珏正面交流。但如果认真询问,它也会乖乖作答。
“你是次理人,”安吉拉接收到路成珏的请求信号,它用疑似眼睛的部位凝视了路成珏一会儿后,小声说道,“方主沉睡,次砀方需要养料,不然会死。”
“会死会死会死。”
“嗯嗯嗯嗯嗯。”
“对对对对对。”
路成珏似懂非懂的站起来,看着眼前沉寂的一切。
那栋站在前方,与花交应,对湖照影的漂亮洋楼,无人会否认她的精致与巧妙,但只需花些时间仔细瞧瞧,又不难看出一片残破痕迹。犹如娇俏美人持伞独立桥头,仍是美丽,可惜愁绪浇皱了眉梢,烈日烧灼着她的肤皮,候人久不归,早已满是疲惫,惹人叹息。
怪怪Q翘首等待,满心希望路成珏能帮帮他们。安吉拉与它的同伴们略有不同,它期盼着,更犹豫着。
但路成珏看似冷静思考的外表下面已经冒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它们需要养料,是谁,植物吗?植物需要的养料会从哪儿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它们不会要把我埋土里吧?
“要不我还是拒绝它们吧。”路成珏眉头都没皱一下,平静地做出了决定。
但情势的骤变没给路成珏说出口的机会。
就在他犹豫、组织语言之时,原本松软着身体的怪怪Q倏然全体紧绷,如同一大块弹弹布丁压缩成砖石,然后忽然的,轰隆一声,整个空间抖成一片,怪怪Q们嘴巴里冒出路成珏听不懂的语言,它们堆积着往前冲刷,如同洪水般朝一个方向涌去,直到彻底消失。
路成珏呆在原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他该做些什么。
但他只是愣了会儿,反应过来后路成珏便顺着地面上的痕迹追了过去。
次砀方是一个广袤、但依旧存在着边界的有限空间,现在这个空间的一界帷幕正被不知道什么巨物撕扯着,万幸仍未裂破,还如一片柔软的牛奶布一般覆盖在外来者身上。
正试图进入的不知名物种大约有六米高,头有双角,蹄膀有力,因为被遮盖着,看不清明确形状。现下它正奋力地蹬拽着,试图强行进入。
怪怪Q们急疯了,它们身体膨胀到一人高,体型变得瘦且薄,一边发出尖利的声音一边用尽全力推挤着帷幕,看得出它们十分害怕那片薄布般的界限破掉。但外边的生物因为被阻拦又极其不满,它嘶吼着,和怪怪Q们互相角力。场面变得异常混乱。
路成珏被吵得直皱眉,但他又听不懂发生了什么,不知道该上去阻止,还是祈求那片帷幕破了,他可以顺利回家。正当他踯躅不前时,在他身后,一个只有手掌大小,颜色浅淡柔软,似乎刚刚出生的怪怪Q终于缓慢又焦急的赶到了。
它原本想加入保护帷幕的团队中,但是在与路成珏几乎擦身而过的时候,它忽的像是接到了什么指令。这个怪怪Q停住了脚步,在路成珏脚旁仰起头,呆呆的看着这个男人的脸。然后它像是确定了什么,伸出触手拉了拉路成珏的裤子下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路成珏低头,看到这么个小东西,也没多加防备,蹲下身凑过去,将它捧了起来,在一片嘈杂声中问道:“怎么了?”
那个怪怪Q点了点头,又摇了摇,示意路成珏凑近点,它想说话。路成珏信以为真,附了耳朵上去,想听听这小家伙想说些什么。
但这个怪怪Q一字不言,它凝聚成一个极小的如同珍珠般的漂亮软扣,猛力一冲,直直就往路成珏右耳撞去。
路成珏一晚上遭了两次重击,要不是为了保住成年人最后的体面,他都想撂挑子不干原地躺倒了。但他到底还是忍住了。他捂着疼痛难忍的耳朵以及半边脑子,正想着要不要随便找个怪怪Q揍一下出出气的时候,他意外的发现,自己好像能听懂那些奇怪生物之间的对话了。
“请出去请出去……”
“不要进来会塌的会塌的。”
“呜呜呜呜好难过。”
听到那几声轻轻啼哭,路成珏心有点揪紧。他也顾不着疼了,而是走近了点,果然,连帷幕后面那头奇怪东西的声音他也能听懂了。但那东西除了嘶吼,似乎也没说什么多余的。
他犹豫了会儿,将手贴在那层帷幕上,往外推了推,尽量大声道:“你好?”
外面也愣住了,但好像没听懂:“你是谁啊?”它吭哧吭哧的,很疲倦的样子:“是神使吗?啊?既然有神使了,便把门打开来!我要进去!”
路成珏倒是想沟通,但又担心对面听不懂。在路成珏犹豫的时候,一片流淌的,似奶白丝绸般的物质从他受伤的右耳内流出,又缓慢坠下,最后凝结,他的右耳上便似乎被扣上了一个连续的漂亮银坠子。而随着路成珏的动作,这个摇动的小坠子内里似乎有一个闪动的红点。一闪一闪的,像正在努力观察世界的小孩儿眨巴的眼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等路成珏再开口时,他意外的发现对面能听懂他说的话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让你进来。”
“你骗谁呢?大家因为‘门’的关闭被困扰多久了?我快死了!他们都死了!让我进去!”说罢,他狠狠地往前又冲撞了好几下。
路成珏被这忽然而来的力量推得倒退了几步。这时他才发现,原本努力支棱起来,顶在最前面的怪怪Q们已全都变回了原本可怜兮兮的模样,躲到自己身后去了。
它们缩得小小的,努力地彼此团在一起,仰头看着路成珏,周身呈现一种忧郁苦闷的灰蓝色,像在暴雨中被遗弃,无处可去,只能互相依偎取暖,无助看着这个世界的幼猫狗崽。
它们非常害怕,而自己是这里唯一的主事能力人——意识到这点后,路成珏觉得数分钟前试图逃避的自己非常可耻。无论它们是想把自己埋土里,还是希望自己帮它们把别人埋土里,都不是自己说一句“我不想干,我要回家”,就可以完全回避掉责任的。他是成年人,他不是小孩了。
路成珏深吸口气,心道:“干了!”
他重新站直了身体,走到帷幕前。这次他不在试图阻挠对面,抑或贸贸然就破开屏障。他冷静道:“你先听我说,我是新来的,我确实不会‘开门’。”
对面吭哧吭哧了几声,又沉默了会儿,竟真的平和下来:“你既然能同我交流,那么就是得到灵怪们的承认了。所以你连如何‘将门打开’都不会吗?灵怪们是因为什么承认你的?”
大概是因为我帅?路成珏心里对自己说着冷笑话。
他回头看了眼怪怪Q。这群小家伙们现在已经略微冷静下来了,已经有胆大的正缓慢、小心地靠过来。连原本略显冷漠的安吉拉都走在最前面,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很遗憾,它也没有什么清晰的方法。若要再仔细问起,它也只会说:“想让异世界的存在进来,它们便进来了。这是她和我说的。”
是吗,那大概我是没想让对面进来咯?路成珏如此想着,但为了不刺激到对面,他依旧温声劝道:“我们正在想办法,你别急。”
安吉拉和他解释时用的语言是汉语。看来怪怪Q也是懂点人情世故的。
对面又休息了会儿,彻底冷静下来后,再开口,竟然是一派成熟稳重的口吻,倒是令路成珏吃了一惊:“那么,你就是新的神使了?”
“这又是什么,”路成珏心道:“不是次理人吗,怎么又来个新词?”
他模糊着回答:“唔,嗯。”
对面开始陷入怀念中:“上一任神使尚在,已经是多久前了呢?那时候大家都能得到平等的疗愈,虽然很微弱,但是大家都很快乐,这都多久前了呢?……”说罢,它深深叹了口气。
路成珏感觉此时应该说些恭维话来,哄对面开心,好去套取些信息。但他性格生来就不如别人圆滑,张嘴几次,只说得出一句:“你想进来做些什么?”
对面哈哈一笑,倒是洒脱:“你是什么都不知道吗?”
等不到回答,他倒不介意,反问道:“奇了,你就这么无知无觉的来了吗?你的来历也是奇异。不过那些小灵怪们既然承认了你,你的身份便是确认无疑的。”
灵怪,是说怪怪Q吗?他回头看去,意外发现这些小东西在有人撑腰后,全都大胆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它们全往前凑了过来,不过好奇之余还是害怕,便一个垒着一个,在路成珏的腿后面叠高高,又伸出触手挂在裤子上,像小猫似的串了路成珏满腿,现下全都崇拜地仰望着他。挤不上位置的便拥挤着在他身旁,亦是伸出透明触手紧紧抓着他的衣物下摆。
路成珏往后轻轻甩了甩,意外发现这些小家伙看似敦重藏肉,其实轻若无物,实在奇特。
他很快将这小插曲遗在脑后,继续同对面的生物对话。他提醒道:“所以,你来这儿……?”
对面坦荡回他:“疗愈的。”
治疗吗?路成珏心想。他开口询问:“你们没办法自己治疗吗?没有医生吗?”
隔着层帘幕传来阵爽朗笑声:“自不一样。体外的伤老朽自有法门,但是若心淤成疾,窍脉堵塞呢?只能来恳求神使的救助了。”
路成珏心思一动,急忙问道:“所以这里是疗养院?”
“惭愧,我从未听过这种说法。老朽自修炼得当以来,偶得机遇,知晓此处妙地,往来千年有矣。当时兽往灵去,熙攘笑语,热闹不休。可惜已是百年前的风景了。”
路成珏心思一动,问道:“所以,你是受伤了吗?”
对面低笑几声,忽然又变得极为阴沉刺耳,如同一块利刃直戳心脏:“老朽从未好过。又被尔讷小子频频强夺‘此方妙草’,伤处一日重过一日。我恨不得杀了他,恨不得杀了他……!”他粗喘几声,音调复又转为平和,好似之前恶毒之人并非是他。
“惭愧。我确是快死了。失了‘此方神妙’疗愈的我等,灵力奔涌无法休止,时时刻刻得不到平静,有时脑内疼痛,便无法控制自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下我的孙辈亦是遇到了这种困扰。我本是怀着侥幸心,想来这闯看,能不能、有可能获得一株……不,哪怕是一叶妙草?但神使既然回归,我的孙儿有救了……”
说罢他竟哽咽起来,庞大的身躯缓缓依靠在次砀方的屏障帘幕上,突出一块沉重身影。路成珏将手贴上,似乎能感受到对面的体温。现在他面对的,不再是一个可怕的未知的敌人,而是一个关心疼爱孙子的爷爷、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