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福州过去一路快马只要三四日就能抵达,出发前程晚乔就给慕泽川换了一张脸,药效维持半个月,中途正好不用再添补药水。
他换了一张脸,程晚乔也跟着换了一张。
她从前不觉自己这张脸如何明艳,可自从大婚那日在众人眼中看到了惊艳,她就熟练的也给自己上了药水。
只是两人的气韵摆在那里,掩饰得太过也会有些假,所以各自换了一张平凡的脸,一路上倒是没人察觉有任何问题。
汕州码头距离广城还有一段路程,只这边常年有到港的商船,所以半点不比广城差。
他们一路差点将马跑死,终于赶在第三天夜里到了汕州。
距离同吴家约定的碰面日期还有一天,他们夫妻二人就默契的在第二日去逛码头。
殿下,广城汕州这边因为能开通商口岸,所以繁华程度远超福州啊。
程晚乔站在码头上,看着来往的货商瞬间就眼红了。
如果福州也能开口岸,一定不是现在这般虚有其表的不上不下。
慕泽川也有些眼红,但想到他那位疑心重的父皇,他只能在心中叹了口气。
若不是还想将倭国打下来,我倒是想将福州交出去,让父皇派其他大臣来打理,到时有船厂有海港,福州一定不是现在的样子。
可惜,有些事不能急。
今年已经连翻动作,不能再让他那位父皇心生疑虑。
两人在码头上来来回回走了许久,遇到商船卸货就凑上去看一看。
这些海外的舶来品都带着明显的异域风格,在大楚境内很是好卖。
各地的货商都会在这里留下专人来守着,一旦遇到好货就整批全部吃进。
程晚乔也跟着凑热闹,订了不少瓶瓶罐罐,慕泽川只由着她去胡闹,等回到客栈这才问道:你定这些玻璃瓶做什么?
你忘了我们要做膏脂生意吗?放在这些玻璃瓶中看起来直观不说,那些大户人家的夫人们看着瓶子也会觉得咱们的东西就该卖得很贵。
这些从海外运回来的玻璃,在大楚无比尊贵。
一只无比寻常的玻璃瓶都能卖到几百钱,精致一些的还能卖到一两银子以上。
程晚乔和程占武之前知道这件事时,两人都眼冒绿光,全都往死里回忆玻璃的做法。
如果能在福州开一间玻璃厂,那银子还不是哗哗哗的赚进来。
你和岳母有商量过准备何时启程去滇州吗?
还没,我娘想试一试,看能不能改良一些花种,就在福州来种要用的花植,这样主动权就能一直在咱们手上。
第275章 吴家家主
如果真的能在福州种花植,那对福州的百姓而言也是一个好消息。
福州山多,周围到处是茶山,茶叶的销路虽然不差,可渠道不在自己手上,这些年一直是卖给广城那边,由那边的商队直接卖到海外去。
利润不高,自然落到自己手上可用的银子就不多,原本这些也不是慕泽川需要操心的。
但现在这福州不是变成了他的封地,自己的地方总归要多上心才是。
所以听程晚乔说起,他也跟着来了兴致:如果岳母真能培育出花植,那能不能将这些花植种在茶山附近?那边还有不少荒地。
种庄稼的地是不能挪用的,百姓需要吃饭,千机营中的将士也需要吃饭。
也许用不了多久,琉球岛上的守岛将士的粮草都要在福州筹集,所以种庄稼的土地现在只少不多。
如果能想办法再继续开垦出耕地,那眼前的困境才有可能被解决。
他的问题程晚乔也没办法回复他,只能微微摇头:这个要回去问问我娘,其实我们也可以去琉球岛上想想办法,那边可是独立的小岛。
独立又封闭,只要他们封锁了消息,那他们在岛上做什么,外面都不知道。
慕泽川的眸子瞬间眯了起来,他的小王妃还真提醒他了!
乔乔这么说拿着琉球我还真得想办法攥在咱们自己的手上。
第二日就是跟吴家约定好的日子,两人早早起身,又各自检查对方的脸是否还是易容后的样子。
这个易容手法真不错,乔乔,我怎么就没能早一点认识你呢。
慕泽川抱着他,眼中全是喟叹。
若是当年在后宫里,他和他母妃也有这样的易容办法,也许日子就不会过得那么艰难。
她母妃出身不显,身后没有得力的娘家做后盾,偏一张脸艳若桃花,艳压了后宫中的所有人。
而皇帝皇帝是个薄情的人,对他母妃没有半点偏爱,有时还会因为种种目的,故意将他们母子架在火上烤。
他母妃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就是因为后宫日子太过难捱。
如果当年他们手上能有这样的药水,可以将那过于艳丽的容貌调整一下,也许日子都会好上许多。
程晚乔已经听他提过他的母妃,也知道了他这张脸为何会如此好看,她抬手将人用力的抱住。
都过去了,以后有我还有我的家人陪着你,我们也会有属于我们的孩子。
嗯,我知道,咱们走吧,吴家那边应该已经在等了,等一下你只要看一下药材的成色,旁的都交给我就好。
跟吴家谈判,程晚乔这种简单的人根本应付不来,很容易就被人彻底套进去,然后被人将底细盘问得一清二楚自己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程晚乔也知道自己不适合跟这些老油条对话,听话的点头。
两人整理好仪容就出门上了马车,直奔吴家在汕州的别院。
吴家算是广云省的地头蛇,在各处都有别院也都有眼线,他们昨日一到码头吴家的当家人就收到了消息。
只是慕泽川没有派人同他们联系,他们也只当不知道,只今日一早派了马车到客栈将人接到了别院。
因为是慕泽川亲自赶来,所以来同他碰面的也是吴家的当家人吴建洲。
吴建洲刚过而立之年,保养得极好,同慕泽川站在一处半点看不出两人在年纪上的差异。
程晚乔就安静的坐在慕泽川身旁,以她的身份也没必要去装侍女来拉低自己的身家。
吴建洲的视线从他们二人身上扫过,若不是慕泽川的声音没有做半点调整,身形气度也是他熟悉的样子,他真的要以为站在自己面前的并不是他以为的那个魏王。
王爷远道而来有失远迎,是草民失礼了。
吴家虽然家大业大,在朝中也有人做官,但吴建洲没有官职在身,在慕泽川面前就只能自称草民。
程晚乔垂着眼帘,只用余光和感知来打量这位吴家的当家人。
能在这样的人家中做掌权人,手腕和本事肯定非同凡响。
而慕泽川能同这样的人往来应承那他的手段和心机岂不是比她想的还要高?
这个念头刚一钻进她的脑中,她就瞬间又压了下去。
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她还是应该将注意力落在这二人的交谈上。
唇枪舌剑、你来我往,明明两人都是面上带笑,眸中柔和,可她就是感受到了一股不寻常的气息。
这位吴家的当家人确实不是一个好应付的主儿!
王爷,药材我让人准备了一些现在后院,咱们要不要先去看看成色?
若是药材不合格,那接下来也就没什么好谈的。
慕泽川心灵神会,拉上程晚乔的手两人想一步出了屋子。
吴建洲在后看着他们二人纠缠的衣袖,心中各种念头闪过,最终还是笑着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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