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第一个知道他Si了的人。
教授发公告说今天的课停了,同学们窃窃私语,走廊上的气氛像是有什麽东西不见了,但没人敢直接说出来。有人问我是不是沈知远的朋友,我点了头,又马上摇头。
我不知道该怎麽说。我们算是朋友吗?我只不过是自顾自的烦着他好一阵子的家伙罢了。
沈知远是那种什麽都很好的天才,长得好看、成绩总是第一、连走路都b别人安静。我是那种……写字像打仗一样,讲话不按顺序的人。
似乎是他朋友的人说,他留了一封信,也有人说看起来像遗书。
他说:
「那封信……我不是故意看的啦,就放在桌上没收起来。写得很整齐,像平常他在笔记本里那种——一笔一划都漂亮得不像话。」
不,沈知远的字无论何时都很漂亮。
「我本来以为只是什麽备忘录,但越看越奇怪。他写了很多有点……诗、又有点情书那样的东西。好像在感谢一个人,又像在说抱歉。也没署名,没对象。」
我能够擅自期待这是写给我的吗?如果是这样是不是真的是我的冲动害了沈知远?
「最後还空两行,好像没写完。」
为什麽会没写完?
「我不知道算不算遗书啦,但你说他手机也不带、信又这样写……你说我们能不紧张吗?」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你是他说的那个人吗?我不懂,但那段看起来很私密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啊。
我在脑中一句句回应,却怎麽样也开不了口,只能一直不断的点头。
那封信……说不定还温着吧?我去看的时候,他也许还在某处走路。只是我不知道。
所以我去找了那封信。不是谁叫我去的,我就是……想看看而已。
宿舍门没锁。里面整整齐齐的,连笔电都盖好。他的外套还挂在椅背上,那件灰sE的,袖口有个破洞,是我咬出来的。
遗书就放在书桌上。压着一支原子笔,那支他每天都带着的笔,笔芯断了。
我m0了m0那张影印纸,纸角被我的手汗沾Sh了点。
我打开来,看着那些字,他的字总是好得不像话,每一个笔划都非常俐落漂亮。我认得那些字词、那些横、竖、g、捺,可我读不出来那是什麽意思。
就这麽盯了许久,我才看懂当中的一行:「对你说不出口的话,总归是我的错。」
他这是……在怪我吗?我不知道。我看不懂他的字。从来都看不懂。
我把信折回原样,手抖得差点撕破。
沈知远消失了,没有人联络的上他。他的室友回到宿舍发现放在桌上的遗书後,就急急忙忙的通报、四处问人去了。
没有人说出「Si亡」这两个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我知道,他要走了。或是说他已经走了,只是我不知道是用甚麽方式。
我把信放回桌上,慢慢地把它压平整。没带走。
我不敢。
我总觉得,只要那封信还在那里,他就还在。
一个人不会消失得太乾净,至少他会在自己的字里活着。那封信是他的声音,是他最後一段留在这世界的留言。
我听不懂他的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