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1 / 2)

('天亮时分,大明宫内忙忙碌碌。

皇帝尚未苏醒,而皇后则晚一步回到宫中,立时被送进昭元殿诊治。

元襄手骨锉裂,由太医处理后并未离开,兀自守在皇后殿外。

一直到太阳高升,几名太医才从殿内出来。

元襄上前拦住,忙问:“娘娘伤势如何?”

“王爷。”为首的太医对他作揖,如说禀道:“娘娘的伤势并无大碍,皆是皮外伤,养养便好。只是娘娘怀了龙嗣,胎气受损,以后怕是需要卧床保胎了。”

“龙嗣?”元襄一怔,“她怀孕了?”

“是,娘娘怀了龙嗣,已有月余。多亏圣祖保佑,劫后逢生,必是吉人天相。”

太医复禀一遍,肃正的眉眼隐有几分兴色,话音也变得亢奋。

这个龙嗣,他们盛朝已经等了太久太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送走太医,元襄凝眸看向殿内,攥紧的双手青筋爆出,许久后脱力展开。

怀上龙嗣好啊,她就不必再恨他喂她避子汤,害她难孕了。

他高兴的笑笑,又咬紧唇,垂下哀戚的眉眼。

她有了龙嗣,怕是与他再无厮守的机会了……

阳光穿破云翳,一束束落在他挺括的身躯上。他默然回身,一步步远离昭元殿,无人跟随,唯有身后暗影寸步不离。

回府的路上,元襄时哀时兴。

这种感觉让他难受到发狂,抬手猛扇自己几巴掌,惹的嘴角流血,然而还是不能逃离情绪的漩涡。

到最后他认命了,阖上眼,任凭自己在黑暗中颓靡沦陷。

只要她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他自我宽慰,默谢菩萨,心境突然得到片刻的宁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这珍贵的宁静,在他进门的那一刻就被残忍剥夺了。

“王爷,您终于回来了。”宁斌身穿皂色常服,臂系白绢,对他拱手施礼,面染浓浓哀戚,“祁阳王……祁阳王殿下薨了……”

两日后,顾菁菁自睡梦中醒来,平躺在榻上凝着幔帐发怔,一时搞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她先前喝了太多避子汤,导致月事一直不准,平时推迟几日也是常事,没想到这次竟然怀上了龙嗣。

而元襄信守承诺,当真保了他们安宁,这也让她如临幻境。

如果幕后反叛之人不是元襄的话,那究竟会是谁?

水桃一直守在她身边,瞥见她怔然,笑吟吟睇她道:“娘娘醒了,奴婢这让人进来伺候您洗漱。”

“不急,反正也不能下床活动。”顾菁菁回神,将下半张脸罩在被衾里,幽幽问道:“陛下还没醒吗?”

水桃摇摇头,“还没,不过太医说那支箭射的不深,陛下并无性命之忧,娘娘放心便是。”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菁菁闷闷应了一声,被衾下的手徐徐抚住小腹。

明明是两个人了,她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孤单。

思念在心头极速膨胀,塞的满满当当,无处宣泄。顾菁菁忍耐到极致,想让水桃叫人过来,抬着她前去太和殿探视。

话还没说出口,一道雪色身影急匆匆来到殿内,窥到她时略微一怔,继而阔步行至她身前。

顾菁菁凝着面前身穿中衣的郎君,一霎不知该说什么好,唯有鼻尖泛起酸涩,“衡郎……”

元衡半跪在榻前,握她手时牵住了肩上的伤口,而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菁菁,你没事真的太好了……”他眸中盈盈闪闪,话音亦带着哽咽:“朕以为,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他未梳发冠,一头乌发随意披散着,衬得容颜更为病白,一眼就知是第一时间跑过来的。

傻子。

顾菁菁心疼不已,用另外一只手抚住他的脸庞,“我没事。我就知道,衡郎一定会醒过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婉转温煦的声音入耳,元衡百感交集,俯身拥住她,一滴滴热泪落在她的颈窝,继而浸湿柔软的枕头。

顾菁菁没说话,只是轻轻抚着他的后脑。

许久后元衡的情绪才安稳下来,生怕压坏了她,赶紧直起身子,想要扶着她坐起来说话。

不曾想顾菁菁拂去他的手,面露无奈,“衡郎,太医让我卧床,不让我活动。”

“坐起来也不行?”元衡心疼的端详着她那张受伤的面靥,紧张问道:“除了脚踝,可是还有哪里受伤了?”

顾菁菁摇摇头,俏眼含情,带着三分羞怯,“衡郎,我有身孕了,我们终于有孩子了。”

元衡一怔,“真……真的?”

“嗯。”顾菁菁温然含笑,青葱般的手指挂了挂他的手背,痒痒的,像羽毛落在上面撩动。

“太好了……太好了……”

幸福来的太突然,元衡一时脑子空白,不知说什么好,唇角却止不住地向上牵,“是朕的吗?是朕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菁菁一听,立时冷了脸,“陛下此言何意?这是怀疑臣妾跟别人私通?”

“不,不是!”元衡察觉到失言,忙不迭解释:“朕是太高兴了,有些口不择言,朕只是不敢相信,朕这种身体竟然要有孩子了……”

“哼。”

顾菁菁佯作生气,刻意别过脸,不去看他那张喜出望外的容颜。

“你别气,是朕多嘴,朕说错话了。”元衡探身上前,温声哄她:“娇娇儿乖,朕给你锤锤腿。”

“捶腿就捶腿,你别摸我肚子!”

“你别急,朕只是想感受一下他……”

水桃看着帝后二人嬉闹,擦了擦眼角的泪意,默默退出殿外。

宽敞巍峨的廊檐下,福禄身板笔直的站在朱门前,额头缠着厚厚的白纱,肃穆中带着几分滑稽。

水桃凑到他身边,一双杏眼正正睨着他,发自内心的感叹:“听说大监那天带着内侍们英勇救驾,甚是威风,水桃当真仰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福禄脸一红,抬手挠了挠鬓角,腼腆说道:“你……你做的也不错,把娘娘照顾的这么好……”

“多谢大监夸奖,身为奴婢,照顾主子是我们的职责。”

两人噤声,相视一笑,目光齐齐落向雍容的殿内。

此次遇刺,皇帝对外没有透露风声,而是暗中追查。

祁阳王的丧礼由礼部和元襄主持,因着龙体不适,皇帝并未亲自吊唁。

元襄为兄长的丧礼接连忙碌,几乎没有睡过一个整觉,回到长安时容颜憔悴,身子消瘦了好几圈。

本以为那日是兄长的戏言,却没想到竟真成了诀别。

兄长身患重病还不告诉他,饶是他心生怨怼,想怪也找不到人了。

颓废月余,众人期待的千秋节终于到了。

这天含元殿大礼,元襄在文武百官的见证下亲自替皇帝加冠,交上自己的权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他带领百官叩首称臣时,曾经叱咤朝野的摄政王党羽就此落颓,落级成为宁王一党。

千秋宴上,元衡昭告天下,皇后有孕,赦天下苍生为之祈福。

众人恭贺圣恩隆重,一杯有一杯的酒端起,却都被元衡含笑推拒,而这次无人再敢多劝。

元襄坐在首排,身边就是宋湛和唐达等人。他们喜笑颜开,看他时目光中多了几分得意和藐视。

他视若无睹,只顾低头喝酒。

尽管他沉默寡言,可宋湛心怀送妾之仇,亦不想轻易放过他,“王爷如此平顺的卸了摄政王之职,委实让臣钦佩,日后有什么用的到臣的地方,尽管开口。”

听起来大方,实则奚落至极。

“不劳太尉费心。”元襄冷冷看他,“没了摄政王一职,本王依旧就是亲王,依然领官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用的到你这个外臣什么?”

宋湛一听,眉目立时不悦。

元襄刻意靠近他,小声说道:“陛下今日拔了本王的爪牙,下个就是你。五十步笑百步,别高兴太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留下一句话,他嚯然起身,离开了乌烟瘴气的筵席。

后殿花园红枫似火,疏林翩然,漫步其中纷杂的思绪渐渐得到了安宁。他停在水榭旁,凝眸看向太和殿的方向。

自那日一别,他再未见过顾菁菁,只听宫人说她被抬回太和殿,与陛下同居同寝。

他询问过太医,太医告诉他皇后胎像渐稳,如此甚好。

他希望她怀的是个小皇子,毕竟男孩更像母亲。

“王爷。”

清清浅浅的声音唤醒了元襄的神志,他循声望去,就见水桃一袭宫装,站在他面前行礼。

“这是娘娘托奴婢送给王爷的,答谢王爷的救命之恩。”水桃把一个精致的香囊递进他手中,如实转告:“娘娘说王爷信守承诺,她亦应允当年乞巧节的承诺,亲手做了这个香囊送给王爷。从此恩仇泯灭,还望王爷恪守君臣之礼,各自安好。”

元襄一怔,只觉手中的香囊如有千金重。

待水桃离开,他才徐徐垂下头,凝着手心里的香囊追溯往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年乞巧节,两人刚在一起不过两月有余,她对他尚还生涩抗拒,像只长满刺的小刺猬。

曲江的游船上,他压着她颠鸾倒凤,直到她乖乖求饶才肯了事。

餍足完的他撩开窗幔,望着岸边幽会的男女,突发奇想的问她一句:“今儿是乞巧节,你有没有给本王准备什么礼物?”

他记得清楚,当时顾菁菁只披着外衫跪在他面前,红着眼,小猫似的说了一句:“没有……”

她越委屈,当时的他火气越大。

长安上赶着让他睡的女人数都数不清,怎么到她这里却成了逼良为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沉下脸,冷声吩咐:“回去给本王做个荷包,要好看的。”

顾菁菁哪敢不从,乖巧应下了,然而往后就没了动静。

他只当要荷包只是一句气话,亦不稀罕再要,就没有追问。本以为顾菁菁也是忘了,今日才知道并非如此——

她只是不想做罢了。

一阵风徐徐掠过,不停拂动衣角。

影影绰绰的树影中,元襄俊朗的面容愈发晦暗不明。

倘若当时的她放下抗拒,缠缠他,贴近他,那他是不是也能放下身段,提早认清自己的心意?

现在想想,当初的他对顾菁菁已与旁人不一样,他给她的,吃的,用的,穿的,皆是最好的。

如果占有她只是为了报复,那他为何要做这些?

他在乎她的眼神,在乎她的态度,心里怕是早已有了她。只可惜他当时没有意识到,只当她是自己圈养的掌心娇雀,而现在一切都太迟了……

迟来的深情,迟来的荷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错位萦绕,化为一柄无形的利剑,将他伤的体无完肤。

自作孽不可活,当真如此。

元襄自嘲地笑笑,抬起荷包覆在唇畔,“谢谢……”

第46章大结局上

永泰十一年春,皇帝嵇山遇刺一案终于水落石出。

龙颜震怒,命河西和安北两路大军迅疾围剿安西杨家叛党,然而对方早有准备,一连月余始终攻不进安西。

战事焦灼,元衡当朝宣布御驾亲征,平定叛乱,以震天威。

这时顾菁菁已身怀六甲,得到前朝消息时吓的腹部紧缩,疼的倒在榻上起不来。

水桃不敢怠慢,当即叫人去请太医,自个儿慌慌张张跑到紫宸殿,请皇帝移驾。

元衡正与宋湛商讨亲征之事,听闻皇后有恙,立时抛下政事,不过一眨茶的功夫就回到了太和殿。

这厢刚踏入门槛,就见院判提着药匣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衡忙拦住他,急切问道:“皇后怎么样!”

“回陛下,娘娘这胎本就坐的不稳,如今忧思过度,腹中龙嗣突然有早产之征。”院判垂头看地,余光察觉到皇帝冷湛的目光,不由紧张地攥起手,“臣这就去为娘娘煎药,太医院上下必当竭尽全力,保娘娘腹中龙嗣足月出生。”

“快去!”

元衡呵他一句,宽袖一甩走进内殿。

顾菁菁只着中衣躺在龙榻上,黑发垂泄,衬的小脸煞白,不施唇脂的唇瓣亦缺失了几分血色。

甫一瞧见元衡,她双眼泛红,强撑着抬起稍显笨重的上身,“陛下……”

这一声唤的极其委屈,元衡疼惜不已,撩袍坐在龙榻上,扶住她的双肩,让她舒服地靠在自己怀里,“菁菁,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腹痛了?”

他低头睇着她,眉峰紧紧锁在一起,话音却甚是温和,充满关切。

帝后成婚近两年,在军国大事上顾菁菁从未任过性,也鲜少插手。

如今她惊惧加身,早已顾不得皇后这个身份,抱住夫君的腰,像个寻常人家的妻子一样戚然祈求:“你能不能别去亲征?我害怕,害怕……”

她心知肚明,即便元衡去了战场,大多也只是督军,震慑反党。但战场上刀剑无眼,万一有闪失,有突发情况,那她和腹中的孩子该怎么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到这顾菁菁愈发难过,偌大的太和殿徘徊着她低低的啜泣声。

为了安抚她的情绪,元衡只能应承下来:“好,好,朕都听你的。娇娇儿别哭了,孩子会跟着你难受的。”

他好哄歹哄,好不容易把顾菁菁哄睡,自己却犯起了难——

金口一开,覆水难收。

前面是臣子,后面是妻儿,他进退两难,几乎彻夜未眠。

天明的时候他依然没有想出好主意,不曾想上朝时元襄突然自告奋勇,求御赐信物一枚,愿代替陛下亲征,前往安西平叛。

元衡闻声一愣,与宋湛意味深长的对视一眼。

朝会过后,元衡留元襄在紫宸殿,声色平平问道:“皇叔怎么突然想替朕御驾亲征了?”

春光自朱门外照入,元襄身板笔直的站着,耳畔回荡着宁斌的回禀,“臣听闻皇后娘娘昨日胎气受损,有早产之兆,陛下还是留在宫中照应比较好。”

“皇叔的耳目还是如此通透。”

元衡忍不住嗟叹,微抬眼帘,看向元襄时黑沉的眸子掠过一抹耐人寻味的情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已经亲政近半载,宫中斜生的枝桠依旧太多,急需肃清。若皇叔替他去安西平叛,这倒是一个扫清其党羽的好机会……

他摩挲着袖缘处精致的云海纹路,眉眼间的戾气稍纵即逝,“皇叔顾忌的没错,皇后的确不想朕御驾亲征,这才导致胎像不稳。皇叔今日毛遂自荐,算是替朕解了围,委实有心了。”

“侄儿谢过皇叔了。”

话到末尾,他撑案而起,像往昔一样朝元襄作揖,清隽的容颜谦卑恭顺。

然而元襄视若无睹,只是漠然杵着,丁点客套都没有。

自打侄儿亲政,如同一匹脱缰的野马,不仅启用了冷僻的寒门,甚至调动了一批有学识的宦官,处处安插,在朝中多方制衡,哪还是以前那个任人宰割的小病猫?

如今对他,对三公,那偶然表露出的谦卑不过是迷惑人心的假象罢了。

做不得数……

“臣可替陛下赶往安西,但臣有一个要求。”元襄一顿,灼灼目光落在侄儿面上,充满期盼和热切,烧尽眸中的死灰,“临行前,臣想见一见皇后。”

因着顾菁菁需要卧床静养,五日后,元襄被传召到太和殿觐见。

殿内香雾袅袅,两人隔着一扇藕纱帷幔相见,容颜俱是朦胧如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襄定睛望着里面半坐的女郎,依稀感觉到她的轮廓较愈发丰腴,乌发如瀑垂在身后,有几缕泄在肩头,为她平添了几分将为人母的温婉与柔媚。

皇帝就在外殿守着,他极其珍惜这来之不易的会面,没有半分拖拉,坦率问道:“菁菁,明日我就要出征了,今儿就想问问,你当真原谅我了吗?”

顾菁菁一怔,目光隔着藕纱望去。

那人穿着玄色圆领袍,身板硬朗如山,饶是面容在藕纱的遮挡下显得格外模糊,可烙在她心底的痕迹却异常清晰。

哪怕他化成灰,化作烟,她都能记起,都能认得……

半晌,她莹红娇软的唇颤了颤,躲在帷幔里只字未说。

对他而言,原谅谈不上,大抵是在危难过后与自己和解了。未来还很长,她已为人-妻,马上就要为人母,不想再让自己沉溺在黑暗的回忆中了。

元襄等了许久没有得到回复,外面云翳开散,一束光自窗棂照入,恰巧落在他凄迷的面庞上。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轮廓,声音浅浅,略微发颤:“我是真的喜欢你,你信吗?”

里面的人依旧悄然无声,只是扭头看他,如同一个精致的木雕。

半晌,他扬唇笑笑,“好好待产,一定要生个小皇子,长的像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帷幔内,一直沉默的顾菁菁幽幽吐口:“借王爷吉言。”

离开太和殿后,元襄阔步走在空旷的甬道上,终还是忍不住回眸一望,可惜日渐毒辣的阳光刺地他睁不开眼,看不清那边的光景。

此次出征,朝廷必有大变,再回来时不知是何光景。有不少同僚劝他莫去安西,可眼下除了他有这个资格,谁还能替皇帝出征,谁还能保全皇后和腹中龙嗣?

天空有成双结对的娇燕掠过,往事如落花流水,不停萦绕在他的脑海中。

那个女郎对他来说似乎越来越远,事到如今,他只希望她能理解他的苦心,算是他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最后一次忏悔——

再回来时,怕没这个机会了。

翌日,元襄携御赐信物替圣上出征,随身带了十几位亲信,马不停蹄赶往安西支援。

不到半月,禁军就赶到了驻扎在安西交接处的两军大营,与地方节度军重新编争。

元襄作为朝廷派来的督军,本不用亲自上战场,可他满心郁气,唯有刀剑才能纾解一番,每有战事从不推脱,很快就身负伤患。

直到夏末,军中才传来消息,皇后为盛朝诞下一位健康的皇子。

母子平安,皇帝龙颜大悦,当即册封其为太子,赐单名一个“宸”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天军中亦领到御赐的犒赏,大摆筵席,欢庆江山后继有人。

元襄喝了不少酒,在宁斌的搀扶下走出营帐,席地而坐,仰头望着墨黑的苍穹。微凉的夜风袭来,天上的星光落在眼中璀璨无比,地上的草儿刺在身上毛毛躁躁。

他凝了许久,似乎看到了千里之外的长安。

“宁斌,你说她会想起我吗?”

沉澈的声线携着几分落寞,宁斌听着难受,蹲在他身边小声回道:“会的,她一定会想到爷的。”

元襄置若未闻,自顾自说着:“不想也好,免得一想竟是些烦心事。”

星幕之下他眉眼微醺,话音带着浓浓的醉意,宁斌忍不住叹口气,“爷,别喝了,您肩上还有伤呢。属下扶您回去休息吧。”

“不……”

元襄摇摇头,举起酒囊敬向愈发朦胧的皓月,深提一口气,借着酒劲大喊:“小丫头!争气!”

诞下太子,顾菁菁的后位算是稳了。

他真心为她高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往西走,寸草不生,可惜遥遥长安听不到他这声感叹。

因着杨家在安西盘踞多年,仗着地势与朝廷军队对峙,这一仗足足打了三年才扫清叛党。

元襄率军占据都护府的那天即刻往朝廷发回捷报,扣押了骠骑大将军和其子杨峪,驻军修整,等候圣上发落。

千里之外的长安,此时已是另一番景象。

皇帝文弱,不动声色,行事却愈发狠戾果决。昔日爪牙深厚的摄政王一党基本已被肃清,而太尉也在一场夜宴自卸遥领节度使一职,随之而来的则是强有力的削藩下放,惹得旧官两股战战。

安西的信笺是在九日后送到太和殿的。

这晚夜风熏热,元衡身穿常服站在白鹤宫灯前,凝着手中的信字字斟酌。熟悉的字迹,熟悉的语气,只用几笔几划就彰显了赫赫战功。

他压低眉,隐藏多年的躁动再度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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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满三岁的小太子风风火火跑过来,肉肉的小手指向那封信。

“这个不行,等你长大了才能看。”元衡眉眼含笑地晃晃信笺,弯腰抱起他,见他粉雕玉琢的小脸蛋上裹着一层盈亮碎汗,便温声说道:“瞧你玩了一身汗,先去洗洗,回来父皇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好。”

小太子颇为乖巧,抬手指着刚追上来的顾菁菁,奶声奶气说:“让母后陪着宸儿洗。”

“不可,让水桃和翠儿陪你,父皇和母后还有些事要谈。”

说着,元衡将嘟嘴的小太子交予水桃,命她们带着其到后殿沐浴。

整日吵吵闹闹的小家伙不在了,太和殿这才安静几分。

难得静谧中,他深深拥住顾菁菁,低头在她唇上啄了啄,开口时嗓音温纯,带着几分商量的语气:“安西大捷,杨家的事总算过去了,朕可能要去一趟安西。”

我军大捷,皇帝命其班师回朝即可,这时候突然要到安西去,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元衡憎恨元襄多年,怎能任其功高震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菁菁抬起脸,水盈盈的眼眸凝向元衡,“陛下……是要去杀他吗?”

面对她的质疑,元衡如实说道:“为了你们母子,为了朕,咱们不能留他。”

见她抿唇不语,他眸子一黯,双手叩紧她的纤腰,“菁菁,难道你心软了?”

这几年,顾菁菁一心照顾太子,虽是不闻窗外事,但也陆陆续续听到一些来自边疆的传言。听说元襄在战场上折了腿,意外落入敌方陷阱时还被杨家人挑断了一只手筋。

抛开前尘不提,他为朝廷卖命,似乎早已臣服,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若元衡不想让他回来在面前晃悠,寻个理由遣到封地养病就是,毕竟是他的亲叔叔。

可惜朝廷之争素来都是不讲情面,她无法劝说,亦不能劝说。

“菁菁不管前朝之事。”她抬手抱住元衡,将头深深埋进他的颈窝,“陛下自己做主便是……”

第47章大结局下

半月后,以仁孝著称的永泰帝亲自来到安西犒赏三军,顺便迎接立下大功的宁王回长安。

归途之中禁军陆续绵延,御仗浩浩荡荡,貹旗林立,天威尽显。元襄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身甲胄银光熠熠,和几名得力副手护送銮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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