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妇没敢去接,掌柜的...这...俺只要一个菊花糕,而且...俺只有这几个铜板了...
老板横了她一眼,不耐道:这些钱就是买这么多的,拿走拿走!赶紧的,别妨碍我后面做生意。
农妇感激,打开糕点盒一看,发现里头还放了一吊铜钱,慌忙转回去:掌柜的,这...
买菊花糕的赠品。怎么,不满意啊?老板横起臂。
花花,娘现在去找大夫给你瞧,你一定能好起来...农妇拿着那些赠品的银子,喜极而泣。
终于轮到彭州了,他想了想,高兴道:老板,一盒桂花椰蓉,一盒...菊花糕!
他心想着,菊花糕他不爱吃,但可以回去分给别的小丫头呀。
谁知老板黑着脸,这是你自己要吃吧,不卖!
没能成功买到刘大喜家糖点的彭州,有些失落地往回走。
恰好在这个时候,遇上骑着马经过的摄政王。
糖点没买?凤剑青盯了一眼客似云来的铺面,看着彭州道。
主、主子...奴才有去排队的,是那糖点铺的老板拒绝卖给奴才。彭州委屈道。
凤剑青盯着他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排到巷尾的队伍末尾。
昨日的糕,居士可吃完了?他问。
嗯,吃完了,居士说...味道不错的。彭州低垂着脸,心虚道。
嗯。凤剑青淡淡应了一声,然后下了马,把马交由他手里,自己步行着往队伍末尾的方向走。
这时,刚好同巷角站乏了腿离去的清流,错开了身。
清流回去后,委屈地同永平公主道:殿下,买不上糖点,那掌柜的问题,奴婢没答上来。
本宫交待的事情呢?
这事才是正事,清流当然没忘:排完队,奴婢特地蹲在巷角等,是彭州来买的糖点,可是今天他竟然也没买到糖点,奴婢便回来了。
永平听说去买糖点的居然真的是彭州,有些失望,但听说他今天也没买到糖点,随即咬咬牙:
那刘大喜的糖点果真如此难买吗?
另边厢。
百花井大街的那条冗长的队伍中,站在队伍中间的男子格外打眼。
他通身天潢贵胄的气质,上朝时的朝服已经换下来了,此时身穿一套天青色窄袖劲服,只以玉冠束发。看行状站的姿态,就能看出是练过武的,长身玉立,英气勃发,却与他身上的文雅气质毫不相冲。
只一眼,就能从人群中认出。
排在他前后的人,都不时用倾仰的目光去瞟他,人声沸腾,大家的注意力从新出的糖点,转移到队伍中间这位通身气场不凡的男子身上。
有些人差点认出来了,只是不敢确认,也不敢相信,高高在上的摄政王怎么会亲自排队买糖,便以为那人只是长得像罢了。
彭州在旁边等得有些心慌,牵着马上前去问掌柜。
老板,刚刚你问我问题,怎么就没答对了,我到底要怎么回答你才把糖糕卖给我?
我回答说帮主子买,我主子公务繁忙,我这么做是节约他时间,怎么就错了呢?
彭州在主子面前侍奉那么久,不想因为交代买糖点结果没买成的事,被主子觉得办事能力不行。
他自问有研究过别人的回答,追究过答案的方向,也确信自己这样的回答,已经够谦逊,也是够坦诚,理由足够的了。
谁知那掌柜冷淡地瞟他一眼:我开的不是猜灯谜的店,我喜欢卖谁就卖谁,怎么,犯法了?
彭州哑言。
从晌午排到下午,秋老虎依然厉害,那么大的太阳,摄政王站在人群中,一句怨言也没有。
处身明珠光晕里人,因为被耀眼的光遮蔽双目,所以始终没能认出他身份来。
糕给何人买?老板问。
给我家老母亲买的,她年纪大,腿脚不灵活,我来帮她买。男人道。
多大年纪了?你这肉也是给老人买的?老板瞥一眼。
八十多喽,这肉我自个吃的,她牙齿都掉光喽,吃不了肉。男人笑道。
刚包好的核桃糖砖被老板啪一声扔了回去。
不卖!老板冷眉冷眼。
为、为什么??男人懵了,为了能帮贵人家跑腿赚这份钱,他特意说成是帮老母亲买的,怎么也不行?
彭州瞥了眼那些硬实的核桃糖砖,叹了口气,心想下一个就是主子了,要不要现在就跟主子坦白说,居士其实说了不吃?
可轮到凤剑青的时候,老板却一个问题也没问,眼睛瞟了他一眼,径直道:
要买上回的?
新品,要一盒。凤剑青淡声道。
好嘞。老板笑笑,很爽快就包了一整盒桂花椰蓉酥,还多送了两个上回的桂花糖松糕。
彭州惊骇,张大嘴巴:......
喏,买到了。凤剑青提着糖点走近,轻松的姿态,把油纸包塞给他。
谪仙般的人从人群中出来,众人都无比遗憾失落地朝他离开的方向看去。
彭州觉得老板专门坑他,一时间他都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刚才为何没买到。
可凤剑青显然没打算追究,把糖点给了他,自己就骑马离去。
已经耽搁快两个时辰了,虽然打算以后多留些时间给自己,但该处理的事情还是得先处理完。
轻骑从熙攘热闹的街市过去,安公公恰好在这附近办事,一下就看见摄政王在街头同些庶民排队买糖点的情形。
他扯了扯嘴角,嗤笑道:这摄政王,怎么跟些妇孺争起糖吃了?
第39章
夕阳西下, 一辆马车停在距离王府不远的巷口。
罗饴糖下车来同陆状元道别。
陆相公,还让你亲自送贫道回来,真的...很不好意思。罗饴糖低头道。
无碍, 在下本来就要去府衙,还顺路坐了你的车一程呢。陆冬元笑道:再说了,倘若你又遇上宫里的人, 一个不慎把你弄丢了, 你是去找在下的路上弄丢的, 这一点被殿下知道的话, 在下也难辞其咎。
罗饴糖抿唇笑。
刚好, 这一幕夕阳晚霞,郎情妾意的画面,被正好回府的凤剑青看见。
马儿被勒停, 身后的侍卫也齐齐止步, 停靠在道上。
待罗饴糖的车子驶进巷子, 陆冬元才提步要走, 刚走没几步, 就遇上神色凝重,大有欲兴师问罪之感的摄政王。
参见殿下。陆冬元内心略慌, 自知躲无可躲, 只好装作表面平静, 儒雅大体地笑。
凤剑青一句话也不说,眼睛盯了盯他手里拿着的布包。
是什么?
陆冬元看了眼那双有如猎鹰般幽邃凛冽的眸子, 一时间觉得压力很大。
他在脑海里飞速地寻求着最妥善的说法,最后笑如琼枝映光华, 道:居士送的赔礼, 之前属下给她弄来个文牒, 她弄丢了,以此当赔。
凤剑青目光依旧没有离开那个布包,里头的的书卷透着的字迹被他认出来了,还有一角绣得歪歪扭扭的帕子也露了出来。
那文牒,孤扔的。摄政王面无表情。
陆冬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