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剑青这才发现自己差点做下什么混账事,被他一凛声质问,罗饴糖毛发都竖了起来,尖锐道:是又如何??谁指定十五岁就肯定来过的?
凤剑青皱了皱眉:女子一般十二三岁就要来月事,你竟迟迟不来,就...
他这话听上去就像责怪她迟迟没来月事似的,在以前云烟楼,迟迟未曾来月事的姑娘会被视作贱等,就算长得多好看,客人一问起,还没有来,就会止了问夜的心,所以老鸨一直在给姑娘灌输这么一个观念,迟迟未来月事者,视为不详人。
罗饴糖当时虽然在□□工作,也在拼命遮掩自己迟迟未来这一秘密。
所以你不想来了是吗?她忍着自尊,恼羞又屈辱地问。
从小到大,师父是个不靠谱的,身边又没有旁的女性长辈,只接触过青楼里的姑娘和老鸨,从来没有人给她灌输正确的观念。
你都这样了,还想怎么来?凤剑青强压着体内快抑压不住的欲`望,一面要自行平息被她燃起的火,一面还要耐下性子同她说话。
然后她就咬着唇,低头抱着双臂颤抖,一副受委屈的样子。
凤剑青气闷,对自己今天抑制不住自己前来找她的行为后悔不已。
她才刚刚来`潮,不好好保护自己,还想做什么乱七八糟的?同时,他也为自己丧失理智,差点对她做这种禽`兽不已的事很是悔疚。
别不说话!别恨朕,别恼怒害怕朕!看着朕!
凤剑青没由来心里腾升起一种患得患失的惧意,他有点暴躁地强行掰着她身体,捧着她脑袋,逼她抬头看他,同时,他又失控地低头去吻她脖子,一遍又一遍地啃咬蹂`躏她肌肤。
抬头看看朕!朕就答应你,让你出宫散心!他在她耳边闷吼道。
第69章
罗饴糖出宫那天, 凤剑青派了一辆低调的小马车,从宁寿宫侧门载她出宫。
娘娘,陛下说让您留在车上别下来, 等出了宫才下。晓春在车外告诫道。
罗饴糖点点头,双手揪住了袖角。
可是来到重华门的时候,宫人下车去同侍卫打点, 罗饴糖独自留在车上, 突然, 一阵大风吹开了一点车窗, 外头墙根处一面开出花苞鲜活的月季花吸引了她注意, 她轻轻把车窗推开。
当她把车窗推门,外面刚好有几个宫人路过,那几个宫人认得宁寿宫的人, 再看这顶低调的马车, 和车内突然惊鸿一现的美人, 顿时也猜出了她的身份。
一闪而过的, 是她们眼中难以掩饰的异样神色, 又急急地低下头去,讳莫如深。
罗饴糖顿时没了赏花的兴致, 连忙把车窗关严, 等待车子重启。
一个靠色相俘虏先帝, 当上贵妃的女人,在刚册封贵妃的那夜就遭遇宫变, 被声名俱佳的摄政王造反弑君夺取,这样大的罪名, 即便是凤剑青登基之时, 就给先帝把通敌卖国的罪名罗列了, 那又如何?
世人拿来作为谈资,而津津乐道的,也只会是那个周旋在两个男人中的红颜祸水。
先前她每天被送出宁寿宫通往陛下寝宫的路都被肃清了,别的宫室司所的人不能经由,所以她压根没遇着这样的情形,而出宫必经的路,皇宫三十六宫十八司的人每天都得通往,肯定是不能封锁的。
罗饴糖好像突然有些明白了,凤剑青不想她让出宫的原因。
到了宫外,永平公主府上就派人过来接人了。
罗饴糖同凤剑青说好了,来公主府住小半个月才回宫。
宁寿宫只有晓春一个能留在公主府伺候她,这是罗饴糖同凤剑青出宫前谈好的。
晓春一个咋咋呼呼的婢子,做事却很能干,力气大得惊人,她一个人就扛着三四个大件的行李,后边还有一些零星的,由公主府的人搬进来。
你怎么还带一个人呢?这样你不就走不成了吗?永平低声在罗饴糖耳边道。
没办法,罗饴糖笑看着远处扛行礼的晓春,小声道:不让就不给出宫,晓春算是比较好唬弄的,对我也忠心,上回我也是拜托她帮忙才能把你叫来的。
永平啧了一声,都是他派的人,对谁才是最忠心那个还未可知。
进了永平为她准备院子,只见跟在身后的晓春单手扛来几件箱笼,依旧脸不红气不喘,罗饴糖纳罕的同时不禁发问道:晓春,公主府里什么都有了,你还带什么东西啊?
晓春把箱笼搁下来,打开一看,里面都是些从宫中带来的品相极好药材,还有些沐足和沐浴用的东西,还有一些日用物,是女子用的月经带。
你怎么带这些??罗饴糖红透了脸,自己跑过去把门关上。
这些药材要给娘娘好好补身子用的,陛下找太医问过,娘娘是因为幼时没保养好,没吃好,身子虚,初潮才会来晚的。晓春很平静地打开一个小银炉,已经开始用小锅把滋补药材给炖上了。
奴婢现在炖的这些不会太滋补,是清补的,等娘娘来完了月事,才能加一些补血的药,得循序渐进。
罗饴糖看着晓春,仿佛看见一张清冷俊逸的脸,在指点宁寿宫的宫婢们如何悉心伺候她的情景。
她暗叹其实当年的小凤哥似乎有些东西还没变,有些却变得吓人。
一想起他像少时一样,性子冷淡不耐,却还是要腆着脸问太医一些常人羞于启齿的问题,她的心就会有丝丝动摇。
但想到他那天弑杀君主时麻木冰硬的脸,望着她深不见底的眼神,转头却要另娶他人,她又握了握拳,还是决定离开。
因为罗饴糖如今来了公主府,所以和南国金銮寺方丈的通信就更方便了。
驿站那边快马加鞭,一来一回,在公主府期间,罗饴糖还能同方丈商谈一两回。
糖糖,怎样啊,你真决定要去南国出家了吗?
永平把晓春打发到院里扫梨花,时值初春梨花盛开时节,地上落了大片的梨花,扫了又落,许得不少时间,她就能同罗饴糖好好聊了。
是不是出家我没想好,我是不想受太多戒律约束的,但方丈大师说,那边需要我帮忙,大概...会先过去帮忙一段时间,再来想想如何安身立命吧。
你既然没想好以后的事,何必舍近求远呢?还不如留在本宫这里,与本宫作伴,本宫有办法保证你很快忘记皇叔,就不要逃到南国那么远去了吧?
永平企图说服她道。
罗饴糖红了脸:殿下...我不是因为他...是因为我师父生前,为我付出了许多...我想用别的方式报答...
她说得磕磕绊绊的,最后自己听了也不相信,只得丧气道:好吧,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在意他大婚,只是觉得他现在变得很可怕,不是我所认识的故人了,也没必要再这么纠缠下去,所以还是趁早离开吧。
永平又叹息一声,她是过来人,她什么都懂,说什么不想纠缠、什么报恩、什么情操原则的,都是借口,根本和最关键原因,其实只有那一个。
你跟皇叔认识很久了吧?情谊很深?永平托着腮蹲在榻上看她。
罗饴糖脸上可疑绯红,低着头,身姿坐得挺直,双手局促得不知往哪里摆。
得了,这里是本宫府邸,没皇叔那么多规矩,而且他那个冷冰冰没有感情的木头,有什么好惦念的,还不如本宫府里的儿郎温柔贴心,有情调。
听永平说他冷冰冰没有感情的时候,罗饴糖不禁想起那双看她时晦涩深沉的眸子,每次他用那样的眼神直勾勾看她,都会把她全身看得酥`软,看出一身痉`麻。
当听到温柔贴心的时候,她又会想起晓春扛来的那几箱药材,想起他总是记得在身上备糖块,记得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并且还细细告诉宁寿宫的人,所以晓春晓夏她们才会那么了解她喜好,做不出窥听她和永平说话的事。
至于情调了...不禁让她想起他借张驿丞新居入伙宴的名头,实际悄悄给她补办及笄宴,还放焰火、插笄...
如今,就连月事初`潮此等女子事他也来操办。
仿佛从小到大,她的每一个成长阶段,他都参与了,在他面前,她就如同一个光着身子走来的小婴孩,没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永平在一旁兴致高昂地给她推荐着她府里英俊体贴的面首,而她则兀自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永平的话她全都听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