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廷鹤咬牙切齿。
头天晚上她对着一个和他长得一样的男人剥螃蟹,第二天他去的时候没有东西吃就算了,还被罚在雪地上做俯卧撑。
这谁心里能平衡?
“抱歉……”李廷鹤的招式越发凌厉,伶舟樾心虚得都不敢接招了,卑微躲着:“这我真不知道,我当天晚上发现他其实不是你,第二天这不就没什么好脸色嘛,谁知道那是你啊。”
那晚上看到她给沅白剥螃蟹的就是黑面具。
看来,李廷鹤就是黑面具。
他也不是真舍得不来看他。
见她这么快就能发现端倪,李廷鹤忽然好奇。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我的?”
“因为他……”
伶舟樾支支吾吾,李廷鹤听出不对劲,出声追问。
“因为什么?”
“……他身材没你好。”
“……”李廷鹤赤红双眼,愤怒暴涨,伶舟樾的名字几乎是他从齿缝间用力挤出:“伶、舟、樾!”
伶舟樾这下连躲都不敢躲了,直接跑。
她可能打不过他,但在跑这方面,李廷鹤还真跑不过她。
……
李廷鹤和其他人商定,许朔月驻守在神都这边,直到稳定再回盛京述职。
许朔月望向杵着拐杖的伶舟樾,目光落在她断了的腿上,偷偷瞧了眼李廷鹤,很快收回目光。
“要不然……你在这修养好了再回去?”
伶舟樾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但这真不是李廷鹤动手打的。
李廷鹤要是真敢对她下手,她早就跑了。
反正这里也没外人,她脸不红心不跳道。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这是自己摔的。”
大冬天下着雪,路上难免打滑,屋顶更是危险不好站立。
她前一秒还庆幸李廷鹤终于知道自己追不上她,放弃了,结过下一秒就狼狈从屋顶上摔下来。
几人:“……”
“许折花呢?”李廷鹤特意提起他。
许折花怔愣半息,回过神来,目光从李廷鹤转向许朔月。
“我自然是陪着阿姐。”
李廷鹤把玩着茶杯,不疾不徐道。
“炽炎国那边,君承舟被刺客暗杀,君逐云杀了君百折,登上皇位,说服炽炎国大臣,愿意成为大顺的附属国,现在大陆上重新安定。”
李廷鹤的目光从几人脸上扫过,见他们都心不在焉,轻咳一声,说出最后一句话。
“皇上那边也终于能安心养胎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几人瞬间望向李廷鹤。
许朔月:“皇上怀孕了?”
伶舟樾:“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许折花薄唇张了张,话到嘴边,想问的话又化为虚无。
他沉默着又重新闭上嘴,眼底蒙上一层落寞。
李廷鹤将他脸上的神情收入眼中,慢悠悠道。
“也就某人走了以后没多久才知道的,只是那时候局势不明,她压下了消息,现在她那肚子,也该显怀了。”
许折花:“……”这个某人是指他吗?
可他和李越溪之间并无发生什么。
想到他离开前的晚上,许折花的心沉了沉。
若是李越溪骗他呢?
一股寒意从尾椎骨席卷而上,许折花感觉后背发凉,一抬头,才发现三人都在看着自己。
伶舟樾恨铁不成钢地摇头叹息:“我以为你会是个负责的人,看来是我看走眼了。”
李越溪想要去父留子,伶舟樾自然知道,所以得演一下,率先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质疑他人,不然现在被质疑的人就是她了。
许朔月自然是希望能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可即便是再亲密的姐弟,最后都是要分家的。
李越溪是个好女子,若是许折花与她没什么也就罢了,可既然有了什么,自然是要对人家负责。
“折花,抛妻弃子不是大丈夫所为。”
李廷鹤点头附和:“许将军这话说得不错,听到了没。”
他后面一句是对着伶舟樾说的,生怕她没听懂,还故意踢了踢她那只完好的脚。
伶舟樾:“……”
许折花想了半晌,答应和李廷鹤一起回盛京。
人散后,李廷鹤注意到伶舟樾闷闷不乐。
“怎么了?”
“皇上都怀孕了。”而且一晚就怀了。
她却是好几次都没怀上。
伶舟樾斜眼睨向身旁的人:“要不然……让花神医给你看看?”
“……”
李廷鹤站在她身旁,揽着她的肩,让她靠在他的肚子上,轻轻拍着她的侧脑,轻声安慰。
“没事,你回去好好吃药就是。”
“???”
看出伶舟樾眼里的疑惑,李廷鹤也没有瞒着。
之前她失忆,花三七诊治时,就察觉伶舟樾体寒严重,是以前落下的病根,导致她难以怀上孩子。
伶舟樾忽然想到以前寒冬腊月,他们被族中长老逼着泡在冰冷河中练功的事。
她好几次差点死在那条冰冷的河里。
不自觉的,又想起那时被贺衔之救起的事。
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都过去了。
她用力抱住李廷鹤,感受到他身上的温暖,才有了还在人世的感觉。
“李廷鹤,你不许离开我。”
李廷鹤虽然有些奇怪她的反应,也没有丝毫犹豫。
“嗯,不离开,怀不上也没关系,你若想要,过继也行。”
伶舟樾抓着他的衣襟,抱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