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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叙白出声提醒,谢长安缓缓转过头。
与谢辞眼神对上的那一刻,谢长安看到了他眼底的杀意。
嗜血且疯狂。
谢长安心中一惊,他没想过谢辞会杀他。
他竟然要杀他。
为什麽?
谢长安没有反应,一动不动愣在原地。一双漆黑的眼睛紧盯着谢辞,仿佛要将他看穿一样。
谢辞心中有一瞬间的不舍,可也只是一瞬间。他咬着牙,用力刺了上去。
谢长安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眼。
可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来临,谢长安睁开了眼睛,却看到惊人的一幕。
一条细长的赤色小蛇不知何时从谢长安手腕上游了下来,然后爬上谢辞的身体,一口咬上了他的脖子。
谢辞被咬得一疼,立刻伸手将蛇从脖子上扯了下来,甩到了地上。
赤蛇瞬间没了气息。
而这个小插曲阻止了谢辞的脚步,柳叙白看到后立刻举起了剑。
而他还未碰到谢辞,却见谢辞已经直直地倒下。
他双眼整得很大,眼中充满着不可置信。
最后,他闭上了双眼,也没了气息。
谢长安举着剑的手很不稳,一直在发抖,他看到谢辞倒下的身影,逐渐红了眼眶。
谢辞是他的父亲,这一点毋庸置疑。而他也叫了他好几年的爹。
那时候谢辞对他也是万分宠爱的。
可他却想杀他。
虽然不明白为什麽,可反应过来的谢长安终于举起了剑,一剑刺穿了谢辞的胸膛。
谢辞死了。
谢长安颓然倒地。他摸索着爬向裴清,刚碰到裴清的手,却被一股里给拉开了。
他转头,看到了一个佝偻着身体头发花白的老人。
她身后是漫天的红色流萤。
看到谢长安看她,婉娘温柔地笑了,说:“曈儿,娘亲带你回家。”
然后谢长安就彻底昏迷了过去。
广陵终
遮天教后山茅草屋前的梨树,夏天时结了一树的果子,无人去摘,一场雨急风骤的秋雨袭来,果子掉落一地,慢慢腐烂,与泥土混为一团。
叶子一片片凋零,等到最后一片树叶被风吹落时,山间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山间的温度要比山下低很多,孟玉寒裹着一身白狐轻裘披风,推开了一扇门。
屋内燃着炭火,温度事宜,他脱去披风挂好,便看到一身红衣的祁霄从里间走了出来。他看到孟玉寒,自然没有好脸色,可连尊主和教主都同意他能自由出入遮天教了,他也没有立场再赶孟玉寒走。
只是脸色依旧很臭。
孟玉寒像是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看到他笑得有些灿烂,“怎麽我一来,代教主就要离开?”
是的,代教主。自从尊主将裴清从广陵带回来之后,他就成了遮天教的代教主。原本教主之位,是裴清的。
可裴清……
祁霄回头看了眼在床上躺着的依旧昏迷的人,心中一恸。
裴清已经昏迷了两个月了,期间只醒来一次,没看到谢长安的他吐了口血,便又昏迷了。教中事务不能没有人管,而尊主和教主都想退位,因此这个重担就落到了祁霄身上。
“哼。”祁霄冷哼了一声,没有理会这个隔三差五就要过来一趟的孟玉寒,披上披风推门而出。
孟玉寒叹了一口气,摸了摸鼻子,等到估摸着祁霄已经走出院子时,才转身走向裴清。
他这个兄长,似乎根本没有再醒来的打算。
其实那天的事情,孟玉寒到现在都无法忘怀。他本来还在和谢敬对战,可下一秒,却看到漫天的血色流萤袭来,一瞬间,谢敬和梅若琼已经成为了一架白骨,轰然倒下后,骨头四分五裂。
他被眼前骇人的景象唬住,根本没有注意到谢长安那边的状况。只知道流萤消散之后,谢长安不见了,那边只剩下气息微弱的裴清。
后来,柳叙白将裴清带回了遮天教。
也没有拦他,似乎是默许了他能自由出入遮天教。
在柳叙白和李延年的轮番救治下,裴清醒过一次。
那次,孟玉寒刚好在场。
裴清醒来后,双目无神,不知看向何处,一直问“长安在哪里?”
那个时候,整间屋子都安静的可怕,孟玉寒觉得自己的呼吸声都成了一种打扰。而后,是裴清的舅舅裴景玄开了口。
他说:“长安被他娘带走了。”
就说了这句话,裴清便又吐了口血,再次昏迷,一直未曾醒来。
孟玉寒问李延年,他这是怎麽了?
李延年摸着胡须,叹着气说:“急血攻心,难矣,危矣。”说完,便去研发新的补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