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厌想了想,说:在此处等我,我很快回来。香雪,照顾好姑娘。
香雪点头称是。
楼厌一走,初夏站起。香雪寸步不离,问道:初姑娘想去哪里逛?
随便走走。
小马驹得得得地迈着步伐,跑到初夏的身边。初夏摸摸它的脑袋,对香雪说:把它送回去吧,别给冻坏了。
香雪犹豫。
初夏说:你怕我跑?
密道都封了,我还能往哪里跑。有脚上这串金铃,我去哪里都隐藏不了自己的行踪。初夏一动,铃声不绝于耳。
如今初夏确实是跑不了的,香雪便放心地牵着小马驹走了。
初夏从袖口里掏出棉花团,塞进脚腕上的金铃铛里,被堵住的铃铛,再发不出一丝声响。她趁着香雪没回来,步出亭子,随意地闲逛着。
不说密道口被封,有楚绣绣守着那间屋子,她根本进不得身。
初夏呼吸着这难得的自由的空气。
偶尔会有巡逻的侍卫走过,初夏刻意避开他们,专挑人少的地方走。寒风送来一阵幽香,这香气极为熟悉,初夏暗自惊疑,举目张望,只见前方人影绰绰,她放轻步伐,悄然接近,藏在假山石后。
那里站着几个婢女,正在天南地北扯着八卦,大部分消息都被初夏略过,提到其中一句时,初夏多了个心眼。
这帕子是我捡的,你闻闻,不用胭脂香粉,它本身就是香的。
其余人都争相过来闻着,羡慕说道:竟真的自带香气,哪里捡的,我们也去捡一个。
那人得意洋洋:两天前被抓的那位小公子你们还记得吗?这帕子就是从他身上掉下来的。
她们说到自带香气的布料,初夏就想起苏回送给自己的香衣,苏回出身不凡,所用器具都十分精致,他非常爱惜自己的剑,常随身带着一张帕子,擦拭剑身。自带香气的帕子,又是俊秀的少年郎,十有八九说的是苏回了。
奉剑山庄这次派来的,居然有苏回。
初夏暗吃一惊。
楼厌怕是要回来了,初夏不敢耽搁,跑进梅林里,摘下金铃铛里堵着的棉花团。
香雪发现初夏不见后,吓得半死,连忙去禀告了楼厌。楼厌处理好楚绣绣发疯的事,随她一起出来找人。
铃声自梅林里响起,二人寻声而去。一簇簇梅树嫣然如霞,初夏裹着雪白狐裘,抱着红梅站在树下,冰肌玉骨,云鬓花颜。
香雪松了口气,望向楼厌。楼厌浑身的阴冷都化作了缱绻春意,信步向着初夏走去。
初夏做出浑然不觉的样子,向他举着手里刚折下来的梅花:少宫主,我折你几支梅花,你不会生气吧?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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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折几支梅花, 楼厌当然不会生气,要是初夏喜欢,整座梅园都是她的。楼厌说:原本是想移栽些到你的房前。
用不着这么麻烦, 我多走几步路,过来折便是。初夏嗅着梅花的清香。
香雪揪着帕子擦自己的额头。
香雪, 你怎么大汗淋漓的?初夏故作不知, 睁着一双清亮的眼眸。
香雪不敢说实话。
楼厌转移话题:绣娘到了, 走吧。
绣娘是来给初夏绣嫁衣的, 他们的婚期已经定下了, 就在两个月后,挑的良辰吉时。
这些从头到尾都是楼厌单方面的决定,初夏这个俘虏自然是没有任何权力置喙的, 楼厌的霸道和独断她早就见识过, 作为阶下囚, 她老老实实地任由着他安排, 这是目前对自己最好的方式,总比与楼厌撕得头破血流, 再被他摁着霸王硬上弓好。
楼厌没打算亏待初夏,请的绣娘都是名气最好的, 已经帮不少出嫁女绣过嫁衣。绣娘们过来见礼后,替初夏量着尺寸。这些数据楼厌那里有,但初夏是长个头的年纪, 身量一天一个变化,保险起见, 还是重新量尺寸比较好, 反正不费什么功夫。
初夏长得好,帮她量尺寸的绣娘羡慕地说:姑娘貌美如花, 又得少宫主倾心相待,将来这出嫁后的日子,必定过得和和美美。
她这样说,无非是想多讨点赏钱,初夏扯了下嘴角,笑笑应对。
量好尺寸,初夏掀帘而出,绣娘们告退。楼厌坐在桌前,手里把玩着一枚血玉。那血玉上串着红绳,玉石色泽艳丽,灼目生辉,一看就是价值连城。
楼厌对初夏招手。
初夏走到他身前,眼睛还在盯着那块血玉看。不怪她,那血玉太好看了,玉石中的红色仿佛会流动一般,竟凝成一只鸟的形状。
初夏惊异:凤凰。
楼厌摇头:是朱雀。
血玉被楼厌递到初夏眼前,初夏捧起玉,对着天光看:真的是朱雀。
这是朱雀神火令。
初夏赶紧把血玉塞回楼厌手里。朱雀神火令,原文里提过,这是离火宫最高统治者的身份代表,更重要的是,这枚朱雀神火令里记录着离火宫至高无上的神功心法,不知有多少人眼红。
这东西本来在楚绣绣手里,楚绣绣武功高强,就算庄允打过它的注意,也忌惮楚绣绣的功力,一直没能得手。楼厌好本事,竟能从楚绣绣的手里拿到这个。
楼厌看初夏的表情,就已知道初夏清楚这枚朱雀神火令的分量。初夏说自己是仙女,他是不信的,关于初夏的身份,他多有猜测,未有结果。无论她是谁,不妨碍楼厌喜欢她。楼厌便没有解释更多,只问:可知道怎么用?
这个初夏不知。毕竟练武这种事,原文里不可能一五一十都给你写出来。
楼厌起身,把屋子四周的垂帘都放了下来,然后点燃一盏烛火。屋内登时陷入一片漆黑,唯独这盏暖烛透出明辉,他把血玉放在烛火前,光晕透过玉石,将它的影子放大,投射到墙上。
奇迹发生了。
血玉里那只朱雀的身影,变作了一幅巨大的画,而那些密密麻麻的阴影,其实都是由文字组成。
这便是朱雀神火令记载的秘籍。
初夏捂住自己的双眼,摇头说: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记住。
楼厌好笑地扯下她的双手:你在做什么?
初夏依旧紧紧闭着双目: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规矩我懂。
楼厌笑得肚子都疼了。哪里来的活宝,太可爱了。
初夏眼前覆着黑暗,对他的声音更为敏感,他的笑声闷在胸腔里,即便这样,初夏也能听出自己是逗乐他了。脖子上忽的一重,初夏再顾不得别的,睁开眼睛,垂眸望去。
那枚血玉已被楼厌系在初夏的脖子上。
这是聘礼。男人抵在她耳畔,压低了声线,许是故意的,耳洞里被他吹了口气。
初夏忙坐直身子,严肃说:我没有嫁妆。我娘和我师父都不会同意这门亲事,更不会给我准备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