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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行之回他的时候手上也没停,笑了一下说:“出国回国东西都很多,中间也出去旅游了几次,东西都要自己打包,练的。”
沈濯抓了抓头,说:“你们怎么都会……李识源也比我擅长做这些,他经常说我没什么生活经验。”沈濯已经开始逼迫自己使用全名称呼李识源。
“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东西。”叶行之笑着骂他。他知道沈濯家境不错,高中也时不时去他家玩,这些整理打扫相关的琐事通常是家里阿姨包办的。
沈濯却把这句话理解成了他在和李识源的关系里不知福,神色下一秒就黯淡下来。叶行之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沉默半响不知道如何补救,憋出一句:“他比你大一点,比你会的多也正常?”
倒是沈濯自己觉得自讨没趣,先放下话头:“算了,快收吧。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了,我们已经分手了。”
叶行之点点头,为了缓解凝固的气氛,还用手机连上他们家音箱放了点音乐。
李识源一回家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客厅满地狼藉,蹲着两个人勤勤恳恳地收拾着,试图把这些东西都关进几个箱子里,而为了让沈濯振作一点的电子音乐震得人头晕。
在思考了一秒邻居会不会投诉噪音之后,他迟疑地先喊了一声叶行之的名字,两人离音箱太近,显然刚刚没听到他的开门声。
叶行之闻声回头,看到李识源的瞬间僵住。他手脚都不太知道往哪里放,站起来打招呼:“识源哥。”
李识源以为他是站在沈濯那边,看到自己才尴尬,于是他温柔地笑了一下,先夸了他一句“衣服很可爱”,又宽慰他:“没事,你们收拾吧。我饭局结束得早,就提前回来了,打扰你们了。”
叶行之连忙摆手说不,同时偷偷伸脚轻踢沈濯,后者却当起鸵鸟,闷头在地上收东西,一言不发。
李识源也不在意,把手上的打包盒拎起来给叶行之看:“打包了一点东西回来,今天吃的湘菜,我记得你出国前最喜欢这家,我们那时候不是还经常去吃?回来之后吃过没有,不嫌弃的话把这个带回去?”
叶行之弯了眼睛应下来。李识源把餐盒拿给他,又瞥了一眼蹲成石头的沈濯,最后还是对叶行之说:“行之你跟我来一下,我在书房稍微收拾了一点东西,你们一会儿一起带走吧。”
他们这间公寓是二室一厅,李识源带他进了书房,拿了两个收拾好的纸箱要递给他。叶行之进门就被满屋的书镇住,感叹道:“你的书好多……不愧是作家。”
李识源的书出版了这件事,他是回来才知道的。那天李识源和沈濯一起去接他的机,沈濯先提起这件事,李识源才稍微交代了几句,如何拿了奖,如何顺理成章被签下来。
叶行之怪他拿自己当外人,李识源才咬了咬下唇说:“我是觉得和亲近的朋友宣传自己写了书这种事情……也太羞耻了。”
叶行之还在因为那句“亲近的朋友”愣神,沈濯就在旁边甜言蜜语地夸起来,还说要给他的第二本画插图和封面,沈濯一个学艺术的倒是勉强专业对口。
李识源研究生与他本科同校,读了新闻,和文字打交道也算顺理成章的事情。但成为作家,并且出了书,在叶行之来看就不是一般的成就了。
叶行之知道的时候比起吃惊,更多的是觉得“理应如此”。他始终觉得李识源就是那种,你从认识他的第一刻起, 就知道这个人特别,是生来合该万众瞩目的人。
李识源很漂亮,用漂亮来形容是因为他的确漂亮。匀称又高挑,散着的头发留到及肩,总是笑眼看人,让人有含情脉脉的错觉,连嘴唇弧度都是温柔的。
但这张脸却没有比他的笔更早让他声名鹊起,他是因为稿子先出的名,当时在校报写的第一篇稿就被刷爆了浏览量。
那是一篇写在校园流浪的动物与人的长篇报道,最后甚至拿了一些相关的奖,也用舆论反推了校方提高后勤职工待遇,又因为这张脸,从此之后没人不知道他。
许多人仰慕他,追求他,什么性别都有。李识源也有时候被传出和哪位风云人物约会,但从没见过他和谁在一起,而最后,还是沈濯这个和他同在校报的小学弟拔得头筹。
叶行之那时候也在校报,不过因为他的专业和认知神经相关,只是写一些边角版块的科普,不太引人注目,只有李识源和沈濯会认真看看,再和他说觉得这周的科普选题很有趣。
那时候叶行之常常怀疑,他写的东西只有这两个人会看。毕竟青春正茂的大学生并不关心大脑的感觉皮质专门化意味着什么,人类看东西的能力又如何与皮质机制相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