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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你这么不能喝还碰这个”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沈濯就压着他亲了上来。长驱直入用舌尖去卷叶行之的舌,接着又吮又啃,有不尝到酒精誓不罢休的气势。
叶行之差点把杯子摔出去,勉强摸到桌面把杯子放好,他才推开沈濯,后者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出格,只是恹恹地抱怨:“酒没了。”
叶行之头疼,同时又有点被气笑:“发什么酒疯,都喝成这样了还敢从别人嘴里抢酒?”
他不愿和沈濯这个醉鬼计较,试图说服自己这只是酒精作用,但心脏已经先大脑一步作出反应,声声如鼓,响得叶行之头疼。
他不敢去看沈濯的眼睛,借着收拾杯子的借口逃开去了厨房,留下沈濯一个人在沙发上。
叶行之把杯子洗干净,又顺手给自己洗了一把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李识源的话还在脑子里钻,扰得叶行之心神不宁,偏偏沈濯这时候又找上门。叶行之甚至头疼地想,回国是不是一个好决定。
想来想去,再怎么样他也不能一直窝在厨房里,他磨蹭着给自己又调了杯酒,叹口气还是出了客厅,只见沈濯抱着被子,紧紧盯着自己,像是有话要说。
叶行之只当他还醉着,坐到他旁边好声好气地问怎么了。
沈濯神色似乎比刚才清明一点,但多了几分莫名其妙的幽怨,好半天才开口:“你……今天和李识源,怎么回事?”
叶行之没反应过来,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沈濯可能说的是自己告白的事情——但他怎么会知道?
“你看见了?”叶行之试探着问。
沈濯点点头,于是叶行之也就承认:“你是不是在那边的餐吧吃饭,算了,也没什么。其实就是,我今天终于告白,然后被意料之中地拒绝,现在和你是难兄难弟了。”
“告……告白?”沈濯心中的猜测被确认,但听到这个词还是一惊。
“对啊,”叶行之奇怪地看他一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他,之前不是就说过了吗,你今天喝多了就忘了?”
沈濯把被子抱得更紧,垂下眼,逃无可逃地确认了这场误会的存在。
今天他部门有同事生日,下班之后一群人去聚餐。本来沈濯在这种场合是不怎么喝酒的,但最近总有点不清不楚的烦闷,菜还没吃一半,酒就先喝掉一整杯。
他们坐在靠窗的位置,当沈濯透过落地窗,看到远处李识源抱住叶行之,叶行之凑上前又被捧住脸时,他还以为自己喝多了出现了幻觉。
另一个同事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还开玩笑说:“好般配的一对狗男男。”
沈濯顿住,脑中一时间转过无数个片段,叶行之说他这算撬朋友墙角,叶行之身上李识源的气味,叶行之笑着说“还是你获此殊荣”的表情,全都指向一件事:
叶行之喜欢的是李识源。而这么明显的事情,他现在才发现。
请来的驻场乐队终于调好乐器,身着红裙的女歌手仿着上个世纪末的港星打扮,一开口,沈濯就听出来这首歌是《自作多情》。
复古舞曲很容易调动大家的肢体,也符合这家餐吧的风格,不少人听着听着就在座位上轻轻扭了起来,两个年纪大一点知道这首歌的同事也边耸动肩膀边用走调粤语跟唱。
旁边同事假装握着麦克风,还凑过来高歌:“恋爱狂——回头吧——”
沈濯勉强笑了笑把同事推到一边,目光仍然很难从窗外的两个人身上离开。
耳边歌词阴差阳错成了自己的注脚,沈濯回忆过去这几周他和叶行之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突然笑了出声,把正在高歌的同事吓一跳。
沈濯和对方干了一杯说没事,又转头看回窗外。沈濯觉得很好笑,他和叶行之明明完全在说两件事,怎么会毫无违和地你来我往讲了这么久,让他自作多情了这么久。
沈濯像是忘记自己一个月前才和李识源分手,大脑下意识蹦出“明明是我先认识他的”——觉察到这个念头后,沈濯被自己也吓一跳。
台上歌手微微低哑的声线挠着他,连成一条小虫在他心尖上钻。
沈濯不受控地想起八年前他刚认识叶行之的时候,又跳到某个回南天,书本都闻起来潮湿的中午,叶行之睡着的脸,和那个差点被傅鸢撞破的、未得逞的吻。
叶行之从来没问过他怎么发现自己喜欢男的,沈濯就从来没说过,也从来不敢说。
直到叶行之上了车,沈濯的目光才从窗前脱落。同事们接下来在聊什么,他完全没有听进去,只单手揉着太阳穴叹气,一口气喝掉半杯酒,又点一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