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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玉佩是自己从小到大的贴身之物。
千里迢迢赶来,布下天罗地网,仅仅只冲自己一人。
或许..或许会和自己的身世有关。
段辰眼睛亮了亮,他伸手抓住凌景逸搁在椅背上的手掌,语气激动道:“找到他,就能知道刺杀之人的目的了!”
凌景逸面色愈加沉重,在段辰指尖触碰到的一刹那,眼睫骤垂。视线落在了段辰因握捧住自己手掌,而微微出露的一小段腕部上。
他顺手回扣住段辰的掌心,脸色如常,轻声道:“夜里太黑了,没看见。”
也是,凌景逸那时站得较远,又以黑纱斗笠遮面。
段辰紧攥的掌心,松了些许。没瞧见,属实正常。
凌景逸低头,手上加力,拉着段辰从位置上站起来。段辰抬头瞧了一眼凌景逸,并未言语,任由凌景逸引着他到了床边。
“趴下。”凌景逸道。
段辰瞪大眼瞳,一脸的不可置信。昨夜才刚….今天又….凌景逸是疯了吗?!
段辰在心中震惊无数次,不就是昨晚心血来潮答应了他一个要求,难道自己得还一辈子了。
两眼一晕,就要倒下去时,听到凌景逸接着说了一句:“上药。”
段辰脸色回过血气,寻了床铺上头的木枕,垫于肚子下,俯身趴卧了下去。
侧转的脸颊懒懒地卧入被褥里,手臂垂落于床铺之外。掌心逐渐摊开,裹圈的白色布条出露在外。
段辰动了下手指,布条随之移了移位置。想了想,段辰开口对凌景逸说道,
“这两件事虽无关联,但我总觉得那人不简单。”
“不过他并为伤害与我,可能也不是坏人。”
凌景逸并未回话。
忽得,段辰臀股一凉,他本已合上的双目倏地睁开,上半身挣扎着仰起,活脱脱一条岸边失水的鱼儿。
一只强劲的大手早已按在了段辰的腰上,任他如何挣揣,依旧牢牢钉在床上。
“上药呢,别乱动。”凌景逸见段辰反抗剧烈,于是出声道。
瓷器哐当,凌景逸手指从中挖出大块乳白色药膏来,探手擦去。
刺痛混着冰凉席卷了段辰全身,他忍不住吭哧了几声。
凌景逸指尖微顿,匆匆结束后,就将旁侧的被子拖来,盖在段辰身上。
段辰不再挣扎,整个人陷入了柔暖的轻棉中。
真好,凌景逸还在被子里放了个汤婆子。
迷迷糊糊地,段辰只觉些许的困顿,他眼睛睁了又闭,闭了又开。
凌景逸将被子拉来,边边角角处整齐塞好后,手往上移了几寸,隔着软被极轻地拍了拍。
身体前倾了一些,用着仿佛哄孩子的声音道,
“黑衣人的事情,等我回来之后再说。”
“嗯?”
“知道了吗。”
药膏中加了一味安神草,加之段辰昨夜累疲交加。他眼眸只眯开一丝缝隙,嘴巴动了动,哼出细小的一个音来。
不知是听见后的应答,还是睡得舒服惬意,不自觉发出的。
凌景逸叹了口气,提着被子又往上拉了一点。
他从床边站起,走至柜案边,背对着段辰解开了外袍。
一层一层衣物剥落,润皙的肌肤暴露在外,大臂和肩膀处多了几道极浅的剑伤,似是刚愈,还透出浅红的痂痕。
平坦的腹部此刻圈绕止血布条,纯白的布条渗透大块血迹,凌景逸利落地将它褪了个干净,举起药罐倒在了伤口之上。
过程中,凌景逸安静无声。结束后,额间脖颈已冒出薄汗。
收拾完毕之后,他垂眸思索片刻,在怀中掏找。
一块质地上乘,泛着莹泽的玉佩慢慢出现在他的掌心。
正是段辰日思夜想的莲花玉佩。
凌景逸走至段辰床边,提溜着系绳,贴着段辰的面上,举近玉佩。
“这个,就先交由我保管了。”
玉佩在半空中晃悠,下方的小穗摇摇摆摆,绳结上挂的两颗小圆球当啷作响,轻细的声音唤不醒已陷入沉睡的段辰。
凌景逸自顾自将其再次塞入怀中。全然不管段辰有无听见,是否答应。
明灯在一下急速的吐气声中熄灭,室内没入黑暗。
段辰醒来之时,是在午后,临近黄昏的天,带着橘红的光晕。
腿先是向前踹去伸展开来,垫于下巴的手臂动了动。段辰双目缓缓睁开,看清眼前之景后,他骤然反应过来。
怎么睡着了?!
段辰懊恼地揉了揉脑袋,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待他提靴蹬腿,套入一半时,他讶然全身通畅了不少,精神不再如晨曦起寝那般浑噩劳累。
那处也没有了撕裂的痛疼。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