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渊缓缓地把她捧在怀中,小声说道:“可好些了?”
在明枝的心中,她娇生惯养长大从来没有受过这般委屈,她倔强地别开头不愿看着裴渊。
两人就这般僵持在车轿中。
随着在路上颠簸的时间逐渐变长,明枝感觉自己头痛欲裂,仿若马上就要去奈何桥上一般。
她痛哭着瘫倒在裴渊的身上,就连那嘴唇也微微发白,她气若游丝地低吼道:“裴渊!把我送到英国公府,我不要你了。”
她的身子一向康健,怎么今日会变成这般
在电光火石之间,裴渊紧紧捏着她的下巴,就连那眉眼中满是愤怒。
声音却是分外温和地说道:“枝枝。你若再说一遍。”
明枝却是从未见过这般样子的裴渊,在她的印象中裴渊自幼便是个温文尔雅的性子,就连她撒骄打滚,他都会温柔地看着她,然后帮她收拾烂摊子。
如今怎么变成了这般?莫不是不想与她成亲,亦或是有了新欢?明明他早就把聘礼搬到了英国公府。
她眉眼之中满是委屈,丹唇微启,狠狠地咬上了裴渊的虎口,呜咽地说道:“你说过要娶我,你还说过一生一世唯有我一人,我怎么一觉醒来这世间便变了。”
不是世间变了,而是明枝变了。
自幼失去父母的她,性子坚韧,但又被宫中规矩所束缚,恪守本分,端庄守礼。
如今明枝因为被苏达莱强行唤醒,成为了自己编织梦境的对象,那个从未遭遇被屠家族的嫡小姐,她的性子便娇软了许多,甚至都敢直呼裴渊的姓名。
裴渊却是强硬地掰开她的嘴,把手中的两枚丹药喂了进去,随后便放开了她。
明枝噙着泪花刚想吐出,但这个丹药却是入口即化,她把自己蜷缩成小小一人,窝在马车的角落,一个人呜咽地哭诉道:“我想回家。”
但这药却是有奇效,还未等明枝继续哭,她的头痛便缓解了许多,甚至连嗓子中想吐的感觉也都消失了。
裴渊的眉目便又恢复了往日的芝兰玉树,他轻刮着她的鼻头,说道:“还要骂我吗?那苏老先生说让你在最头痛时吃才管用。枝枝竟然把我骂成这般。”
但苏达莱的嘱咐却是:“在上车前便吃一颗,提前预防,吃多了会有依赖。”
裴渊硬生生让明枝挨了许久的头痛。
明枝却带着眼角破碎地泪花,想起刚才自己不雅的行为,竟然一直在骂裴渊。
她的心底却是染上了一丝愧疚,裴渊一向对自己很好,怎会故意害她,想到这里,明枝默默地低下了头,小声地说道:“是我的错,我不该不信你。”
裴渊眼底却是闪过一丝病态的偏执,随后在明枝看向他时,化为了眼底的那一抹温柔。
明枝悄悄挪动着自己的身子,仿若家中狸奴般,把头放在裴渊的膝上。
她想自己定是着了魔,怎么会讨厌裴渊还说出那种话,当真是不应该。
日后定要对他更好些。
因着哭泣时的疲惫以及额头还在隐隐作痛,明枝在裴渊的怀中便沉沉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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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看着红墙黄瓦却是分外眼熟,她为何是在宫中而非英国公府。
看着日头还是晌午,怎么裴渊已然不见了?
对了,她的爹娘呢?
作者有话说:
(我第一次写这么复杂,不知道你们看懂女主的状态了没有)
作者警告男主:喂,你越耍手段,追妻的时候越惨!
第二十一章
今年的气候却是分外反常,虽是暮秋,但天上的炎日却是灼烧着厚重的青石板。
自从回宫后,裴渊便赶往了皇帝商议政事的议政殿,跪在殿前通报后,也不见内里任何人来开门。
纵使裴渊武功高强,但终究是肉体凡胎,还不过一刻钟,他的膝盖便是泛起阵阵灼热,甚至还有些发痛。
他的面色却是丝毫都未曾改变,笔挺的跪在烈日下。
负责守门的小太监见状,小声地凑到裴渊的面前,低声说道:“殿下,您且忍耐些,瑞王爷在半个时辰前才进去。”
裴渊颔首示意。
同样都是受罚,皇帝那不成器的长子却可以在清凉的殿内,而他这不受宠的皇子却只能在炎炎烈日下。
况且这件事明面上与他并无瓜葛,虽然瑞王发疯是他暗自下的药,但打伤那功勋卓著的老臣又不是他吩咐的。
他那偏心的父皇总想给他的爱子寻个垫背的,毕竟未来的太子可不能有任何的缺陷。想到此处裴渊的心中满是不屑。
忽然一个拎着药箱的太医行至了裴渊的身后,他低声行礼道:“参加三殿下。”
此人便是小谭太医,皇帝安排在太医院的心腹,上次裴渊装病危便是小谭太医施针救治。
裴渊却没有理他,仍旧跪在原地。
小谭太医也并未觉得尴尬,对着守门太监说道:“劳烦公公通报一声,请平安脉的时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