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抚着自己还未隆起的小腹,回忆起前些日子自己身子的异常。
竟是有了这个小家伙吗。
想到此处,明枝却是燃了几分希望,她便知晓了自己未来该怎办,此事定不能让裴渊知晓,就算是跪下求他,也要默默带着孩子离开此处。
什么劳什子庶出子女,这个孩子会是他们慕家的下一代,他们一同去江南看花,去漠北看大漠孤烟,去西南看山水,终究是好时光。
明枝身子似是有了些许力气,刚才已然疲惫的眼中却闪出了兴奋的光芒,她坚定地说道:“要留下他。”
在离去前,昭昭自是知晓明枝一贯畏苦,专程把保胎药做成蜜丸给她带了些许。
但却没想到这个丸药竟然会要了她的命。
--
裴渊从未想过自己的计划会被人发现,他没有想到瑞王竟然下计暗害于他,也不知受了何人的指使。
今日本是瑞王那个蠢猪意欲毒害皇帝,他便顺水推舟,再渔翁得利。
谁料他将行至皇帝的龙帐意欲见证这对父子命归皇泉,却在一瞬间便被人捉了起来。
但瑞王也没得了好处,被他一起拖下水,只等禁卫军抓到那下毒之人,瑞王这登不上台面计谋便会破灭。
他可不信瑞王真与皇帝勾结,其中定有猫腻,毒是一定下了!
啪--
忽然一巴掌扇到了瑞王的脸颊上,皇帝已然虚空的身子又踹到了裴渊的身上。
他看着皇帝的眉眼中满是震怒,就连手指都在微微发颤:“你们这两个逆子,竟然谋害于朕!”
两人齐声说道:“儿臣冤枉!”
此时皇帝的帐篷中一片寂静,唯有众人浅浅地呼吸声。
裴渊自是不怕,此事与他并无瓜葛,那下毒之人定是瑞王的亲信,看着他如今抖似筛糠的样子都分外的好笑。
瑞王却没想到裴渊竟有后招,他额头的汗已然在滴答,看着他的母妃已然满目惨白,他想今日大抵便是自己的祭日了。
弑君莫说是斩立决,就算是凌迟处死都是轻的。
而皇后衣袖下的手指却是紧紧地攥着扶手,她面上虽是一副怒色,但心间却是带着些许关心,裴渊可是她的合作对象,若真是他干的可怎办?
她心心念念的太后之位便要交给那个蛊惑皇帝的狐媚子,她的女儿万一又皇帝送去和亲怎办!
就在众人的心绪纷飞四散之时,禁卫军首领身着一袭戎装踏了进来,声音硬朗地说道:“启禀陛下,下毒之人属下已然抓捕。”
皇帝眉目皆是淡漠地说道:“带进来。”
“是”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门口,或是紧张或是哀伤或是不屑。
一个身着绯色衣衫的女子被拖了进来,她的脸颊已然被鬓边散落的碎发所遮盖,浑身具是被鞭打的痕迹。
只需这一眼,裴渊便认出了这般是明枝,他的心尖已然满是慌乱,但他却面上仍是一副淡淡地样子。
他自诩自己算无遗策,但今日却是屡屡失策,见到明枝的时候,他便知道自己也是局中之人。
这盘棋,他输了。
瑞王悬着的心却是掉落了下来,就连声音都硬气了几分:“此人究竟是何人竟然敢陷害儿臣,还请陛下彻查!”
皇帝摆了摆手,一个侍女前去扒开明枝的碎发,当她的面容显露在众人的面前时。
那侍女惊呼道:“这,启禀陛下,这是长华宫的人,是三殿下的侍妾。”
裴渊瞳孔一震,细细端详了许久,而后慌张地跌坐在地上,跪在地上叩首道:“还请父皇明查,怕不是李首领抓错了人,她只是一届弱质女流。”
皇帝却是震怒道:“若是朕死了,你便是可以继位了。”
禁卫军首领自古便是皇帝的心腹,莫说是抓错人故意陷害,在他心中已然是裴渊派人毒害他。
毕竟贤妃就是他在裴渊的面前下旨处死的,纵使他才七岁,想必也是记恨上了。
更何况裴渊究竟是不是他的儿子都两说。
想到此刻,皇帝心中的怒火已然燃至头顶,他挥手便扇了裴渊一巴掌,斥责道:“细细讲来,你究竟是怎样让你的侍妾来下毒的。”
在回帐篷的路上意外被陌生人碰撞后,明枝在恍惚之间,便被人抓了起来,甚至还鞭打与她。
听着皇帝的话,明枝便是知晓了现在的处境,裴渊机关算计这么多年,竟然还有失足之时。
裴渊只是固执地跪在地上叩首道:“儿臣冤枉。”
皇后似是发觉了此事马上就要被皇帝盖棺定论,她紧紧攥着扶手的手指愈发发白。
不行,不能就这样,裴渊不能死,她还要当太后!
皇后却眼尖地看到了明枝怀中一个破碎油纸包,她厉声说道:“彩云,去看看她怀中究竟是何物。”
在众人的目光中缓缓打开,只见里面躺着一粒褐色的丹药。
皇后眼睛一亮,面上仍是一副秉公执法的样子说道:“陛下要不派小谭太医前来看看这究竟是何物?瑞王殿下一向敦厚守节,三殿下一贯温和守礼,他们怎会对您下毒,莫不是此女不知是何处派来的细作。”
被降为嫔位的郭贵妃却是听懂了皇后口中的弯弯绕绕,此事若是能在内部处理便是最好,若是她的潾儿因着疑似给皇帝下毒,便没了储君之位怎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