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通电话後,她立刻着急地喊道:
「喂?阿哥,我今日系新闻睇到,好似有伏特罗嘅成员受伤……唔会系你啊嘛?」
她深知那个从小陪伴她长大、情同手足的青年,总是会出现在最危险的任务中。她也知道歌利市的媒T报导,如果是大好的消息,通常其实微不足道;而若是这类出现公署人员伤亡的消息,即使浅浅带过,往往都是很严重的大事件。
……傻妹,你阿哥点会濑嘢呢?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她所信任的阿哥也不是每句话都是事实。
「……系咁就好啦。」她松了一口气:「咁今日照旧喺君王车站见面?」
这已经是两人之间的默契:由於ВН3926事前已经将自己的排班表都告诉她了,所以按照往例,ВН3926在排班充裕的状况下,下班後会先从公署所在的旧海军部车站,搭地铁由海底隧道通过nV皇港直达君王车站,与放学後的她会面,两人一起用过晚餐之後,她最亲Ai的阿哥会陪着她走回医护学校宿舍──那是每天她最期待的时光。
唔好意思,今日队里面仲有啲嘢要处理。今日冇计啦。
因此听到电话另一头传来这样的答覆,她不免难掩失落。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由於对方是急症救护队的成员,为了避免所在情报外泄,所以他们持有的手机没有视讯功能,ВН3926也就看不到她失落的表情。
也因此她可以用着一如既往的声调伪装自己:
「知啦。阿哥唔好太勉强,做完嘢就返屋企好好唞下啦。」
你先系要注意安全啊,晚黑唔好一个人喺外面逗留,冇嘢就早啲食完饭返宿舍啦。。
「我知啦,我又唔系细路nV。」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嘴上虽是这麽说,但她当然不排斥自己是阿哥心中小小的阿妹。但同时,她也矛盾地不希望自己永远只是阿妹。
挂断电话後,刚离开教室的她,思索着接下来该如何是好,突然想到前几天关於成为「特涅蒂预备生」的审备资料,似乎还有不齐全的地方。她打开手机信箱,翻查了那封信:结业证明书。成绩单。学校推荐函。
监护人同意书。
「……啧。」她咂了咂嘴。
依照歌利市的法规,十八岁以前都需要监护人同意书──但可以有一点例外,就是在十八岁以前成婚的话,就不再需要监护人。而歌利市法定最低结婚年龄是十六岁。
这也成了她满十六岁的那一天之後,跟父亲新增的冲突点。
麻烦的事情还是尽早解决吧。她盘算着在父亲下班之前赶回家,从他的书房cH0U屉里取出他的私章,在制式的同意书表单上盖章就完事了。
十岁就考入医护学校的她,b一般孩子对於公务T系的运作及颟顸都还要更熟悉;大多数的资料都只是做做样子,实际针对内容进行审核的人少之又少。再加上,从入学以来就维持着全校成绩第一是不争的事实,哪怕没有监护人同意书,医护学校及急症救护公署也会巴不得让她加入急症救护队、成为特涅蒂的预备员──除了她以外,还有谁最适合成为歌利市民融入琛普莱宁医护T系的好榜样呢?
有。还有一人。就是她从小就憧憬的背影。让她追上那个看似亲近却又遥不可及的背影,史上第一位用六年时间完成八年学业的高材生──ВН17103926。
从书房中翻出父亲的私章,找了印泥在表格上该盖的地方捺印,她就急於离开这栋房子;其实,她对这间房子的记忆并不深刻。毕竟因为父亲职业的缘故,她的幼年多是在安亲中心度过。而时不时会来陪伴她的,也不是工作繁忙的父亲,而是那个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阿哥。
在母亲消失不久後的某一天,父亲将他带了回家。她在当时的记忆其实相当模糊,只知道在晚上她忍不住哭喊着要找母亲时,会有一双温暖的手抱住她。
这个温度至今仍在她无论面对到任何挫折与困难时都感到暖和。
等印墨乾地差不多时,她摺起表单准备离开书房,却听到家门打开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不禁又咂了舌。
然而进门的人并没有做声。她知道这是对方要她自己先主动打招呼的讯号。
她走出房门:「……阿爸,」
「喔,阿妹啊,你返屋企都唔讲声先嘅。」明明看门口的鞋子就能知道自己在家,但对方还是装做现在才发现的模样。
少nV别过脸去,不愿正视正在脱掉医师袍、放下公事包的父亲。
「我返嚟攞啲嘢之嘛,而家咪走罗。」
说罢,她便打算从一年见面不到三次的对方身边钻过。
「咪走住,既然返到嚟屋企,食埋夜晚饭先走啦。」
少nV听罢,冷笑了一声:
「夜晚饭咪又系叫外卖,喺屋企食同出街食有咩唔区别啫?」
她的记忆中没有过「一家人」一起在家,共享家人下厨做的饭。从来都是叫外卖,或是直接在外面吃。反倒是住进医护学校宿舍後,阿哥还借过宿舍的厨房做饭,她也尝试在师姐的指导下,下厨做饭给对方带便当──只是做出几次黑乎乎的神秘物T之後,她只能放弃了。
「就算是叫外送也好。等你跟你阿哥一起去琛普莱宁,以後你也不用担心会再跟我一起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