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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父母,没有爱情,也没有了江彦。
他世界里的一切都在脱轨,滑向深渊,现在,连最后一朵青春的光芒也熄灭了。
第66章 欲望
新年伊始,岁序更替,演艺界上年度各个奖项的归属也要尘埃落定。
华章奖是华语电影界三大奖项之一。
尤其是华章影帝,含金量极高,能捧得这座奖杯的人往往是新一代演员的领头人,受到极高期待。
而庄弗槿已经两次摘得这一影帝桂冠。
陈雾给他送来今年的请柬时,庄弗槿想到场的热情并不高。
“是贺徽到公司亲自送的,”陈雾晃了晃手里精致的纸片,“你不在,他才让我转交。”
看着庄弗槿兴致缺缺,他又说,“贺徽是这次华章晚会最大的赞助商,他一定想要请得动你,不然晚会的关注度要少一半。”
庄弗槿接过请柬,随意地放在桌边:“华章今年的评委会主席是刘先洛,我还不想见他。而且我去年只有一部作品上映,已经过了宣传期,帮我拒了吧。”
“你不去?难道要沈怀珵一个人去?”
陈雾终于讲出了最有说服力的一个理由。
“他也被邀请?”
“唉,你想想,”陈雾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现在圈里没有比你们热度更高的情侣了,偏偏你们还没有在公众场合合体出现过。”
庄弗槿嗅出了一点先斩后奏的味道:“你为什么促成我出席晚会?”
“外面的风言风语太多,”陈雾走到总裁办公桌前,“江彦那件事闹得大,不知道有多少人猜测你们情感不和。”
“借着这次机会,你们一起走个红毯。婚姻幸福,对你来说会是一个好的人设。”
陈雾步步都在替庄弗槿谋划。
他要把庄弗槿最有魅力的一面都展示在大众眼前。
“我和沈怀珵,确实感情不睦。”庄弗槿无奈地说。
江彦出国已经一周了,他与沈怀珵之间的交谈屈指可数。
他们虽然住在一栋房子里,却宛如两个陌生人。
“那要不要,我去开解一下小沈。”陈雾关切地问。
“没有必要。他待在我的身边就够了,我需要的只是一个名义上的配偶。”
还有一个借沈怀珵肚子出生的孩子。
庄弗槿重新拿起请柬,嘴角轻蔑地一哂:“通知主办方,我会出席晚会,但不和沈怀珵走红毯,也不要把沈怀珵的座位安排在我旁边。”
陈雾明白了老板的意思。
庄弗槿想敲打沈怀珵,这么多天的互相冷战,庄弗槿要为自己堵在胸中的怒气寻找一个发泄的出口。
夜幕降临,城中心的湖边别墅里。
沈怀珵在家中准备好了晚饭,他亲自炒的菜,炖的汤,装在精致的盘子里,摆了慢慢一桌子。
六点,庄弗槿准时从公司回到家。
听到门锁打开的声音,沈怀珵连围裙都来不及解。
穿着拖鞋,迎了出来。
“你回来了。”沈怀珵主动去接男人手里的包。
弯腰间上半身的旧毛衣领口晃荡,庄弗槿稍微一低眸,能看见大片瓷白的肌肤。
黑色的头发挡住眼睛,柔软无辜的嘴唇抿着,一身晚饭的香气,他像庄弗槿养在家里的保姆和宠物。
“我,我做了饭……”沈怀珵说着,还要去用手指解他的领带。
庄弗槿挡住了对方的手,眼神在他被围裙束起的,极纤细的腰肢上划过:“装的这么乖,你有什么事求我?”
“陆铎辰把药给我了,可以怀孕的药……”
庄弗槿顺势从背后搂着他,双手满是深意地放在他的小腹上,问:“然后呢?”
“我能不能不吃。陆铎辰说吃完了那种药会产生……欲望。”
沈怀珵听见男人覆在他耳边笑了。
声音钻到他的耳孔里,非常痒。
他想躲,庄弗槿捏住他的后颈。
男人的嘴唇似乎就贴在他的耳廓上:“你在抗拒什么?怕我给你解决欲望吗?”
第67章 醉酒
沈怀珵吃饭的时候心不在焉。
他的胃口像一只病猫,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
庄弗槿看着他说:“你做这么多,又不吃,剩下的要全部倒掉吗?”
沈怀珵拿着筷子:“我明天吃剩菜。”
“剩菜?”
“你不在家的时候,我都是这么吃的。”
“沈怀珵,我是虐待你了吗?”
庄弗槿脸色不好,“我给你请的家政阿姨呢?”
“吴妈的孙子最近生病了……”沈怀珵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我给她放假了,你不要因为这个辞退她。”
庄弗槿语带嘲讽:“你是不是不会拒绝别人,今天请柬发到你手里,你也一口就答应参加晚会了。 ”
沈怀珵盛汤的手顿住:“我以为是宣传《旧塔》的好机会。”
“不是见刘先洛的好机会吗?”
“不是……”沈怀珵觉得这样下去他们又会吵架,索性咬住了舌尖。
他大多数的时候是真的很乖。
庄弗槿提醒他:“吃完饭记得吃药。”
沈怀珵的目光移到了柜子上的药瓶堆里。
不仅要吃十几种药片,还要打针。
“我们可以领养孩子。”他声音弱弱地提议。
“你不愿意生,外面会有人想生我的孩子。”
沈怀珵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的丈夫也会有很多私生子吗?像庄景棠一样。
沈怀珵有很多话想说,但都咽回了喉咙里。
庄弗槿看到他欲落不落的眼泪,买酱油送的围裙和旧到起球的居家服,顿时感到心烦意乱。
他放下筷子,一言不发地进了书房。
关门的声音有点大,把他和沈怀珵彻底隔开到两个空间。
沈怀珵的泪,沈怀珵的拘谨和惶然,他都不想再看见。
庄弗槿通常清早出门,晚上回家。他们能相处的时间只有天黑后的夜。
沈怀珵非常安静,几乎不会打扰他。
前几次给他送茶被凶之后,再也没有敲响过书房的门。
今晚也是。
庄弗槿处理完几件公司的事务,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八点半。
他去客厅倒水,偌大的一楼空荡安静,整洁异常。
沈怀珵做起家务也很利落,没有一丝动静就把一切收拾好。
餐桌上的花瓶里换了一束花。
是沈怀珵在园子里新折的几支腊梅。
他似乎自然地做起了这个房子的主人,把一切都照顾得很好。
除了他自己。
庄弗槿的水刚倒半杯,听到楼上传来玻璃被打碎的声音。
他不想管,眼睛都没眨一下。
可紧接着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酒精味。
庄弗槿犹豫着踏上了上楼的台阶。
他从不涉足这里,他和沈怀珵更像不熟的合租室友。
沈怀珵的卧室门口,酒味愈发刺鼻。
庄弗槿敲了敲门,听见里面有动静,可半分钟过去也没人开门。
“我……稍等……”沈怀珵的声音听起来慌乱无措,而且同时,传来浴室淋头的冲水声。
庄弗槿用钥匙拧开了反锁的门。
刚踏进去几步就差点踩到地板上的酒渍。
他往更深处看,卫生间的门大敞着,沈怀珵正用淋浴头把水往自己身上冲。
“你干什么?”庄弗槿走过去按掉淋浴开关,他意识到开的竟然是冷水。
沈怀珵的脸颊格外不正常。
红且迷乱。
他抬头看庄弗槿,眼里是化也化不开的雾气。
“我没事。”
沈怀珵赤着脚往床边跑,拿起一张毯子裹住湿漉漉的身体,“真的没事,你可以走了。”
这是庄弗槿第一次进对方的房间。
十分朴素,基本全是一些必需品。
床前的电视上,正在播放一部影片——庄弗槿去年唯一的一部作品《暗涌》。
沈怀珵蹲着身子捡拾酒瓶碎片,他咬着下唇,像在艰难地忍耐什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