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千的身影消失在车站入口之後,一辆停在远处绿林道临时停车位的玫瑰金奥迪缓缓向前行驶,直到跟着其他车流一起停在车站入口。
坐在车後座的男人准备下车,可驾驶位的女司机却一直锁着门。
“开门。”男人皱着眉出声,嗓音低冷。
他穿着黑色的简式冲锋衣,安静坐着的时候束领遮住了下巴,露出直挺的鼻峰和隐藏在黑色眼镜後面的深色双眸。
从後视镜里看到男人的模样,女司机口罩後的唇角微微一勾。
“啊操,你这副拽样老娘真是看一次眼红一次,真不考虑跟我好?全新体验哎,老上别人多没意思,嗯?”
後座的男人沉默了一秒,交叠的双腿缓缓放平:“开门,或者你和你的车都上新闻。”
女人从後视镜里瞥到男人的腿,似乎见过这双腿的实力一样,秉着爱护车门的良好车德,她笑了一声,摁了个按钮,打开了车门。
“好吧,我知道了,快下车哦,这里不让久停的。”
男人没再搭理她,从身旁拎起一个手提包准备下车。
而在他跨出车门之前,女人再次出声道:“祝你成功,如果不成的话,我这个人口味也比较特殊,那小帅哥和你正好相反的性格,玩起来应该……嗯,你不要後悔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应她的,是男人重重把车门拍上的声音。
……
车站里,男人走完流程进了候车区,他拉上帽子,扯了扯口罩,走向已经开始检票的窗口。
离他不远的人群里,一个拉着行李箱排队的高瘦青年正是他紧紧跟随的目标。
那人正是许千。
从买完早餐之後,林言就等在了小区楼下,一直等到下午,他才看到许千从小区门口出来。
由于打着帮忙的借口一直惹他的宋雅很烦人,于是他在下车前就想好了,还是去买辆车比较好。
看到许千走进和他一样的检票口时,林言摁灭了手机屏幕。
上面是他昨晚趁许千熟睡,偷摸进入卧室,解锁许千手机後拍照窃取的车票信息。
不过遗憾的是,他隔了好几个小时下单,并不能和许千一个车厢。
一点四十八分,林言跟着队伍进入地下站台,因为和许千的车厢相隔很远,林言看了一眼左侧不远处排队上车的人群,拉低帽子朝右侧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左侧某支队伍里,正准备进入车厢的许千似有所感,疑惑地瞥了一眼右侧的方向,乘务员友好询问他,是不是进错了车厢,许千摇了摇头,收回心思走了进去。
许千买的高铁票,速度很快,一个多小时就到了许千老家。
出站时,他不断往身後望去,人群嚷嚷,各个都穿着厚重的冬衣,手里拿着大包小包的年货,每个人身上都洋溢着高兴的氛围。
或许是认错了,他想。
根本没有熟悉的人和他在同一个目的地下车。
而在他转身继续朝前走的时候,他身後的一节车厢里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不远不近地跟上了他。
车站外,停在出租区的车很多,只要排队就能坐上。
林言上车之後,被问到地址,他指了指前面刚驶出去的一辆车:“跟着那辆。”
司机启动车子的动作瞬间僵硬,语气迟疑道:“那个,小伙子啊,你和前面那人一家的?”
林言“嗯”了一声。
因为这里不能停车,司机开始慢慢往外走,但那速度绝对不是想跟上前车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司机继续问:“那怎么不跟人家一起坐啊,我看他也一个人。”
“吵架了。”林言回道。
“哈哈,是吗。”司机敷衍应付着,大概是觉得这冷言冷语的小伙子看起来真的不像好人,他默默打开了车里的录音设备。
林言眼睛轻瞥,自然看到了。
他想着,果然和电视剧里的不一样,指使出租司机跟上陌生车辆这种事,一听就非常不正常,有点职业操守的司机都不会这么做。
这时候司机已经行到大路上,看似紧紧跟着林言指的那辆车,实则一直在拉开距离,只要一个‘不小心’就能在转弯的时候跟丢对方。
不一会儿,他们遇到一个红绿灯,巧的是,许千坐的出租车已经驶过了红绿灯,而林言坐的车正好停在红灯亮起的时候,司机一边“哎呀哎呀”地着急,一边从後视镜里观察着什么。
林言面无表情地盯着前面,看着许千坐的出租车车尾在自己视线里越行越远。
直到绿灯再次亮起,司机才跟他抱歉地说跟丢了,并慢悠悠开着车,问他接下来去哪。
林言报了个地址,然後微微阖上眼准备小憩,并在意识放松之前想着,以後一定得买辆车,能跑长途那种。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十五分钟後,载着林言的出租车停在了一个村子入口,驶到这个位置之前,柏油路两旁都是正在冬眠的土地。
而令司机瞠目结舌的是,他眼睁睁看着刚才那辆被他‘跟丢’了的同行车辆从前面开了出来,车里已经没人了,显然是把人送到目的地了。
这是真的认识啊。
司机顿时汗流浃背。
直到後座的小伙子付钱下车,他都没敢多蹦一个字。
……
许千到家後,拎着行李箱在布满冰凌的柏油路上走着,这个点出来的人不多,但也有不午睡的小孩拿着玩具在外面玩雪。
偶有几个看见许千的,就指着他大喊道――
“你们看!那里有企鹅!”
“哈哈哈!好大的企鹅!”
“他看起来好笨啊!哈哈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千无奈一笑,他就是怕冷,所以穿的里三层外三层像个企鹅,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终于走到家门口,许千呼了口气,已经被哈汽水浸湿的口罩贴着脸凉呼呼的,这一路上他很多次都想换一个来着,但备用口罩都在行李箱里,每次想摸口袋找找有没有第二个的时候,他都会想到自己的口袋里从来不放这些东西,反而是林言才会放。
回过神来,许千已经走进了敞着大铁门的院子里,左侧的狗窝窜出一只大黄狗冲他吠叫,但许千一看它它就变了声音,大概是认出了久不归家的主人,摇着尾巴想蹭上来,但可惜被链子栓住了。
一旁的矮栅栏里传出母鸡的声音,许千正疑惑着家里什么时候养了鸡,院子前方的正屋被人从里面掀起了帘子,一个穿着厚棉袄的中旬男子皱着眉看向院里,似乎在打量是哪个有毛病的这个点来串门。
看了没几眼,男子便瞪大了眼睛,许千刚想冲上去喊一声爸我回来了,结果中年男子就把帘子一撂,转身回了屋。
许千:“……”
不过几秒,他听到屋里丁零当啷一阵响,接着母亲难以置信的声音传了出来。
“小娃回来了?哎呦我的小娃,”帘子再次被人撩起,露出许母的脸,“哎呦我的天呐真是你回来了!”
许千松开行李箱,热泪盈眶地迎了上去,和父母抱作一团。
……
许千是周日回去的,下周五就是除夕,他正好赶上了家里最忙的这几天,大扫除,备年货,准备年夜饭,许父许母第一天还心疼他瘦了,让他吃了睡睡了吃,但第二天就开始喊他早起干活了,不过许千也乐在其中就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忙忙碌碌的几天过去,时间很快来到了周四。
明天就是除夕,许千一大早就被派出来买村头那家杀猪的猪肉,今天他们家会宰三头年猪,虽然提前预订过了,但要是去晚了说不定会出变故。
许千围着妈妈给他织的大围巾,低头揣着手走路,一个不注意就踩中了一块特别滑的冰面,他瞬间头皮一麻,冷汗就上来了,可他这时候伸手再扶墙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像个滑脚的大企鹅一样仰着头啪叽倒在了地上。
他无语望天一阵,好几秒都没动静,倒不是起不来,就是突然想这么安静地蠢一会儿。
可他余光里突然出现一个影子,那人大概是觉得他摔倒起不来了,于是走过来从後面想把他推起来,许千顺势站好,觉得既丢脸又尴尬,身上雪都没拍就转头想和人家道谢,结果人家是个做好事不留名的善良同乡,早就转身离开了。
这时候天色太早,许千看不清那人的身形,但就算大白天也会看不清,毕竟深冬腊月里大家都穿着厚重的棉衣,怎么看也不能看出衣服底下的形状来。
但不知为什么,许千总觉得这人的背影非常眼熟。
他不便多想,因为还要买猪肉,就急匆匆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
许千离开後,做好事不留名的善良‘同乡’从某座房子拐角处走了出来,他深深地凝视着许千离开的背影,直到那只摇摇晃晃的大企鹅模糊在清晨的道路尽头。
过了一会儿,‘同乡’转身上了一辆停在墙边的黑色轿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车里没有司机,只有坐在後座的一个女人,她戴着墨镜,穿着名牌套装,举手投足都是一副贵妇人作态。
林言不声不响地坐在另一边,离那个该被他称之为母亲的女人远远的。
而林母似乎并不在意他的行为,她膝上放着一份文件,带着白色手套的双手轻轻压在上面。
“还以为你躲在这是干什么,害你叔叔费了那么多时间精力找你,”她哼笑一声,“原来是为了一个男人。”
林言没说话,似乎没听到一样。
林母瞥了他一眼,继续道:“我知道他,你叔叔也见过他,在医院。”
林母的声音一停,车里就显得安静无比。
她终于不耐烦起来:“林言,你现在是在反抗你的母亲吗?”
车里响起一声嗤笑,林母墨镜下的双眼不可思议地睁大了些。
“你笑什么。”她语气冰冷地质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言不再看着窗外,而是仰头靠在了座椅上。
“母亲,母亲?”林言嘟哝着这个称呼,似乎又要笑了,“把原配丈夫榨干後一脚踹开,对现任丈夫毒打儿子不管不顾,还把亲生儿子赶出家门,母亲,这个称呼你也配?”
林母顿时脸色一变,抬手冲林言扇了过去。
只听‘啪’的一声,林言头微微一偏,他用舌头顶了顶被打的一边,无聊地想,早知道不转过来了,他又看见窗外了。
林母指着他,尖声颤气地骂他,很快就把贵妇人的表象揭露地一览无余。
林言一声不吭地盯着窗外,半个字都没听进去一样。
林母骂到最後缓缓喘气,过了片刻,她捏着腿上的文件甩了过去,“赶紧把字签了!别再闹了!”
林言管也没管砸到脸上又呼啦啦滑到脚下的东西,姿势都没变过。
“帮你弟弟打理公司可是你的福气,”林母没好气道,“这也是你叔叔对你改观的唯一机会,傻子才会放弃这个机会。”
车窗外寒风萧瑟,不少早起的村民都是为了去村头赶着买那家年猪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言想象着许千揣着手等在人群中的样子,肯定会被主人家的小孩当企鹅一样围着转。
好可惜。
林言想着,早知道不好奇这女人要说什么了,错过许千的每一秒都让他心里很烦。
“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林母大喊了一声,本以为林言还会装没听见,没想到对方转过了头,还捡起了脚边的文件。
林母一愣。
林言拿起文件翻了翻,看完之後轻轻一笑,嘲讽无比:“这是想让我以我弟弟的名义代理这个刚收购的公司三年,把所有亏损填平,项目做大,再平移给我的好弟弟?”
林母哼了一声:“知道还不争气点,我告诉你,不是你弟弟做不了,是你弟弟还在上学,没精力管这些,到时候你弟给你随便留个职位都够你下半辈子无忧无虑了。”
“上学,”林言嗤道,“他很忙么。”
林母立刻道:“当然忙,比你这种不务正业天天打游戏的忙。”
林言笑了一声:“是么,我还以为天天进酒吧隔几个月就搞掉一个女人孩子的人会有多闲呢,原来也有时间忙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说什么呢!你弟弟他不是那样的人!”林母又想甩他巴掌,但却被林言轻松捉住手腕。
林母感觉手腕剧痛,惊恐地看着他:“反了你了,你敢?!”
林言斜过眼看她,神色冷漠至极,说出的话仿佛毒蛇吐信:“我说你怎么想起还有我这么个儿子了,原来是你和那个老男人生的草包没用了啊。”
林母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气得双眼恶狠狠地盯着他:“你真是跟你那个穷酸老爹一模一样!真是让人恶心透了!”
“彼此彼此,”林言淡声道,“你和那个老男人也没生出什么不让人恶心的玩意。”
林母瞪了他一会儿,使劲把手挣脱出来,扯了下袖子平复气息道:“这事由不得你。”
她开了车窗,冲不远处站在避风处抽烟的西装男人喊道:“开车!”
西装男扔掉烟头走了过来,坐进驾驶位准备启动车子。
林言皱了皱眉:“我不会跟你们走。”
林母冷声道:“我说了由不得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心里已经想过了很多控制林言的法子,反正是她的儿子,她想怎么对待都……
‘嘭!――’
林母倏然瞪大眼睛,看到坐在驾驶位的西装男已经被弹出来的安全气囊弹晕了过去,视线稍微往旁边一移,一条细长的腿正缓缓从前面的靠座後背上撤回来,本该死死固定在车底的座位竟然被林言一脚踹断了,司机还没启动车子就撞上方向盘触发了安全保护。
她惊悚地转头看向林言,似乎这一刻才有一种割裂的感觉。
这孩子已经长大了,他是林言,也是她儿子,但不再是当年那个离开家时总会背着书包露出孤寂背影的清瘦少年了。
林言收回腿,探出身子摸向控制板,却突然一顿,转头看向林母,背光的角度令人看不清他的脸,模糊过的轮廓仿佛还是那个站在门外倔强望着母亲的少年。
“你这辈子做的最好的决定,就是离开了父亲。”
话音落,只听‘咔哒’一声,林言把车门打开,长腿一迈下了车。
林母恍惚地看着林言的背影,直到那道身影彻底远走不见踪影,她才头疼地捂住了眼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许千总觉得村里有人盯上了自己。
自从他回来後,每次出门都会有一种有人跟着自己的感觉,而且每每回头的时候,他还总能看见一个走在人群中的高大背影。
他不是没试过追上去问问,但每次他想追的时候都跑不过人家,甚至有一次,他灵机一动,冲着那个背影喊了声你钱包掉了,周围人都被他吸引了目光,而那个人反而跑得更快了,一闪影就消失无踪。
许千对这个人的行为非常不理解,但他既没办法逮住对方,又是大过节的,只能先暂时搁置。
而让他敢这么放心的另一个原因,就是这个人暂时还没伤害过他,甚至还把摔在地上的他扶起来好几次。
如果不是拐卖人口的话,许千甚至有些自恋地以为这人看上他了,就是有些害羞而已。
……
除夕这天,许千清晨六点多就被爸妈喊了起来,捣鼓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之後,许母把厨房里最大的那口铁锅架在了院子里,小时候许千每次过年都吃这个锅里做出来的大锅菜,那时候他个头小,看不到锅里的东西,只知道母亲会一碗接一碗地从里面舀出很多香喷喷的肉菜,他还以为这口锅就是有什么魔力。
可自从他成年後,每年给父母打下手,他才明白,哪有那么神奇的事情,犹记得他第一次帮着妈妈往锅里放食材的时候,把汤溅到了白色羽绒服上,村里路过的小孩看见了,追着他数落了一整个寒假。
想到那个经历,许千不禁嘴角含笑,身旁的父母瞥见了他的笑容,连忙凑在一起低声念叨着什么,许千扭头看他们,他们便回给他一个更加温厚的笑容。
许千愣了下,似乎看明白了父母此刻的笑容,就好像在说,我们的儿子,你终于开心了,爸爸妈妈不知道你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但你能记得回家,就已经是值得我们俩最开心的事,希望你也能这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寒冬腊月里,许千鼻头一酸,下一刻,手里的盘子不小心顺着菜一起倒进了锅里,许母惊叫一声,院子里顿时兵荒马乱,铁门外路过的孩子探头进来看,都指着许千嘻嘻哈哈地数落他笨蛋。
……
时间接近正午的时候,村里远远近近都响起了鞭炮声,家家户户洋溢着热闹欢乐的气氛。
许千早上只抓了个豆包吃,这会儿已经饿得焦心,院子里,大锅里的肉菜已经炖好,许千的哥哥姐姐们带着孩子姗姗来迟,他们家十几口人一年到头也就这时候聚在一起吃饭人头最全乎,许父乐乐呵呵地把家里最大的长桌搬到了院子里。
中午的大锅菜只是起点,吃完午饭後,年夜饭的准备才是重头戏。
下午,许千正在厨房里削土豆,突然被母亲通知糖罐子让小侄子不小心打到水缸里了,所以喊他去买。
许千连忙洗干净手,收拾一番拿着手机出了门。
村里的小便利店今天都歇业了,只有村口的一家小型超市还在营业,许千以最快的速度走到了那家超市,进去之後便询问了店员调味品的货架在哪,得到回答後他向超市深处走去。
正寻找着摆放白糖的位置时,旁边有两个蹲在地上整理货架的女店员正在聊天。
“今天早上也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啊,他不每天都来么,这都五六天了。”
“这离县城至少有三公里吧,他好像每天都徒步过来的。”
“是啊,没见过他骑车啥的。”
许千目光一顿,不自觉被两人的声音吸引过去,纯粹是好奇。
“到底是为了啥啊,一大早来,吃了早饭就进村里不知道干啥,中午吃个午饭下午又进去,晚上吃了晚饭又进去,还每天赶着咱们闭店的点买杯牛奶出村,怎么看都很奇怪啊。”
“是啊,而且他长那么帅,跟演员似的,不会是有什么节目组在咱们这搞突袭吧?那种现场直播之类?”
“拉倒吧,你看他啥时候身边有人跟着了。”
“也是。”
“那他难道是有朋友在村里吗,为什么不住一起呢。”
“我估计啊,是小情侣没经过家长同意,女方被扣在家里了,还不准男方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所以忍不住每天来偷偷看她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有点道理。”
听到这,许千若有所思,总觉得这俩人说的那个奇怪的人和最近一直跟踪他的人就是同一个。
这时,两位店员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其中一个推着手推车走了,另一个站起来扭头看到了他,见他踌躇不动就问他想找什么。
许千回过神来,说要找白糖,在店员的帮助下拿了一袋,去前台结账。
拿着白糖出来的时候,许千心里莫名其妙有点不舒服,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他站在村口,看着村外覆雪结冰的道路,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很快就想象出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出现在道路尽头。
那个人,究竟想干什么呢。
许千收回视线,抬脚准备往家走,视线里出现一片很大的结冰路面时,不知怎么想的,他硬生生把绕开的脚步又挪了回来。
‘咻’的一下,许千眼前视线颠倒,很快就躺到了地上。
他怔怔望着灰蒙的天空,几秒後对自己的傻子行为失笑不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想爬起来的时候,他听到身後有脚步声渐渐靠近,他内心一凛,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可扶起他的人突然开了口,一股浓重的同乡口音:“哎呦小伙,这大冷天可不兴搁这着了啊,要睡回家啊。”
许千转头,不用细看都知道不是那个人,只好匆匆道谢然後回了家。
……
大半天的忙碌过後,天色已暗,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八点,一家人把客厅里的东西都推到了一边,长桌摆到了电视前,桌上摆着令人食指大动的年夜饭。
许千挨着大哥坐下,身边贴着七岁的大侄子,这个年纪的孩子乖的时候嘴甜得很,一口一个小叔叔地叫。
不知不觉间,当电视里的春晚节目表演过半的时候,家人们已经围在桌前吃起了瓜果零食,不安生的小孩们早就跑出去玩了,每年这个时间街道上都有人,烟花爆竹的声音混着很多小孩子的尖叫声,热闹得很。
大人们一般陪在孩子旁边刷着手机,没孩子的就是坐在家里的电视机前刷着手机。
许千就是後者,他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电视里越来越无聊地节目,低头看着手机上的短视频,哥哥和姐夫都出去看孩子了,嫂子和姐姐凑在一起聊着育儿的话题,身旁仅有许父许母看电视看得起劲。
突然,院子里响起哒哒哒的跑步声,几个小孩叽叽喳喳跑进来,有许家的,也有从外面拐进来玩的别家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叔叔!小叔叔!”
大哥的孩子举着个手提袋,努力提到了许千眼前。
“这是什么?”许千掀起眼皮看了眼,没怎么在意地问。
“是新年礼物!”侄子大声喊道。
“门口有个很高的哥哥送的!”一个邻居家的小女娃接话道。
很高的哥哥?
许千有一瞬间的茫然,他迟疑地接过‘新年礼物’,一边拿出里面的盒子,一边问他们:“那那个哥哥长什么样啊?”
“很高!很高很高!有十个我这么高!”
“他戴着口罩!和小叔叔一样的黑色口罩!”
“他浑身都是黑的!像暗夜使者!嘿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千继续拆着红色的包装盒:“还有呢。”
“还有……”
几个孩子犯了难,似乎找不到更多的形容词。
大侄子突然举了下手,“我知道我知道!他手背上有道疤!递给我礼物的时候我看到了!有道这么长的疤!”
许千闻言猛地一顿。
这时,手里拆开的盒子也剖出了一样东西――一条怎么看都是手工织的围巾。
因为很丑。
丑到许千下意识想到了某人做饭的手艺。
他捏住围巾,冲大侄子问道:“哪只手?”
大侄子歪头思索,然後展露笑颜:“是左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左手……
那人左手确实有道疤,是车祸带来的。
突然,孩子们纷纷后退,因为在他们面前,这个刚才还懒散坐着的大人猛地站了起来。
“小叔叔你去哪!”
“舅舅!舅舅!”
孩子们呼唤着大人的称呼,随着许千的脚步跟了出去,客厅里,其他大人以为许千是逗孩子们玩去了,都没放在心上。
许千来到院子里,却没有出门,而是打开鸡圈旁边的小栅栏,抬脚上了一个楼梯。
这个楼梯是许父搭的,因为他们住的是平房,房顶可以晒晒东西,所以就有了这个梯子。
许千不敢这么直愣愣地闯出去,便胆小地爬上了屋顶,站在寒冷的冬夜里四处张望。
在他们家门前斜对角的一根电线杆处,靠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角度许千再认不出来他是谁就完了。
不过也不能说没认出,其实他早就认出了。
只不过太难以置信而已,就像他冬天看到天气预报零上三十度,夏天看到有人出门穿棉袄一样,林言会出现在这里的画面对他来说和那些一样令人匪夷所思。
所以他有时候宁可给自己洗脑有人想拐他也不愿意相信那个人就是林言。
许千呼了口气,手里紧紧抓着那条毛绒绒的围巾。
他摸了摸兜,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十一点半了,还有不到半个小时。
他抬头又看了眼电线杆的方向,也不知道这么晚了林言还等在这里干什么,过了十二点村口的超市就要闭店了,村口的路不好走,超市灯一关很容易掉沟里。
许千滑出微信页面,快速点进那个许久没发过消息的对话框,敲了几个字发送出去。
几乎是瞬间,许千就看到电线杆旁边的人动了,似乎是听到什么非常令他在意的动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人低头把手机屏摁亮,一秒後突然僵在原地,直到手机屏熄灭。
过了有那么两三分钟,电线杆旁边没人了。
许千捉着围巾快速跑下楼梯,但在踩最後一阶时脚一滑,失足蹲了一跤。
门外的小孩跑进来问他没事吧,许千揉着屁股呲牙咧嘴地站起来,一边说没事一边哄他们散开。
孩子们离开後,许千看了眼手机,又看了眼正屋里发出的光,抬脚匆忙离开了家。
走在路上时,许千连续又摔了好几跤。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想着大概是刚才从楼梯上摔的那跤伤到筋了,再加上他现在心里莫名紧张,四肢都开始抽力麻木,手心脚心不自觉地变冷了。
好在他还算幸运,这么磕磕绊绊地跑到村口的时候,他看到林言正从超市里面出来。
许千追了上去,伸手扯住他的袖子,语气仿佛期盼已久:“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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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许千攥着林言的手腕,站在他面前呼哧喘气。
看着这幅画面,林言迟疑地皱了下眉,似乎准备说话。
许千抢话道:“林言,你听我说!”
林言就闭嘴不动了。
“我问你个问题,”许千尽量平复了呼吸,问,“你为什么在这?”
林言垂着眼,让许千仿佛看到他高中时站在教室外罚站的样子。
只不过那时候肯定没有现在这么规矩就是了。
“我想等你。”林言一开口,嗓音听着就不太对劲,“想等你不再生我的气。”
许千皱了下眉:“你怎么了?”
他单手捧起林言的脸,隔着口罩入手都是一片滚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发烧了!”
“没关系,烧不死的。”林言轻轻握住他那只手,像是想拿下来却又不敢用力似的。
“什么叫……”许千气得头疼,“你现在意识还清醒吗?”
“嗯。”林言道,“很清醒。”
许千狐疑道:“那你会不会明天醒了不认账?”
林言:“不会,我又没喝酒。”
“好。”许千松了口气,像是终于下定什么决心一样,目光深沉地盯着他。
林言似乎预感成了什么不好的事,眼睛已经垂得快闭上了。
“林言。”许千轻声道,“我喜欢你。”
林言仿佛被当头一棒,本就发烧的脑子更昏沉了。
许千的声音继续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喜欢你六年了,不,已经七年了。”
“其实你知道吗,我们不是大学的时候认识的。”
“是高中,高考毕业後,集体回校填志愿的那个夏天。”
“那时候你坐我旁边,我对你简直一见钟情。”
“哈,很老套吧,我当时改志愿的时候根本像是被你勾了魂一样,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听着许千用温柔的嗓音陈述这些,林言已经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他茫然地看着许千,直到许千不再说话,他才用沙哑的嗓音问道:“你不是,微信发了要和我分手吗?”
许千一愣,然後笑道:“对。”
林言心跳一窒,又听许千继续道:“所以林言,我们要重新开始吗?”
林言好像没听懂:“……什么?”
许千举起手里的围巾:“我收下你的‘情书’了,你要做我男朋友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的开始并不正确,亲密之下披着一层又一层的谎言,对他们任何一方来说,之前那段所谓的‘恋人关系’无论怎样都不可能持续下去。
但是,许千现在抛弃了那些颠倒混乱的过去,快刀斩乱麻般将他们的关系切出了一个新的出口。
我们要重新开始吗?
要做我的男朋友吗?
林言心想,这世上怎么可以有这么动听的话。
除了答应,他根本没有第二个选项。
“我有点不相信。”林言垂眸苦笑,“许千,你太好了,配我这样的人太可惜了。”
许千觉得莫名其妙:“什么可惜,你不愿意?”
林言立刻道:“当然愿意,谢谢你,我爱你。”
许千满意地勾了下唇,视线下移时看到他手上的东西。
“还真的是你啊。”他问道,“你每天晚上都来这买牛奶吗?为什么?店员很好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言道:“不是,就是回去的时候顺便买的,因为是热好的,回去的路上还可以暖手。”
“那你为什么买牛奶啊?”许千有些纳闷,以前林言也没有晚上喝牛奶的爱好。
而听到这个问题,林言却微微一顿,他把热牛奶塞进了许千手里,然後才开口道:“我以前问过你,睡不着怎么办,你告诉我睡前喝一杯牛奶,你还记得吗?”
这种小事许千没什么记忆,他抱歉地摇了摇头。
林言并不介意,继续道:“那是你转正後第一次出差,一去就是三天,我在第二天就睡不着了,所以给你发了微信问你。”
许千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那时候我看到你的回答,根本没想过要用。”
“因为我觉得,我不是因为你才睡不着的,只要调整一下状态就可以入睡了,不需要喝牛奶。”
“但其实我那是自欺欺人。”
“我是怕喝了牛奶之後还睡不着,就没办法说服自己了。”
“但实际上每一次你出差离开,我都睡不好,你一回来,我又能睡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这次我有点坚持不住,我想着死马当活马医,这可是你说的办法。”
“可是我错了,许千,我每天都喝,可还是睡不好。”
许千听完这些话愣了一会儿,心里的感觉和林言曾经说过没了他就过不好一模一样。
突然,他听到了一个声音,回过神後先是把手里的瓶子塞进了兜里,然後把围巾围在了脖子上。
他把围巾放在口鼻处轻轻嗅了嗅,抬眸看向林言:“那,要一起跨年吗?”
我的男朋友。
这时,超市里几个店员跟着电视里的主持人一起倒计时的声音才传入林言耳中。
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许千,听着耳边逐渐沸腾的喊声。
“好。”
他轻轻摘下一侧口罩,低头吻住了许千的唇,口罩挡住了他们两人的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3――”
“2――”
“1!――”
“新年快乐!――”
……
……
……
……
……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村里到县城的路非常漫长,虽然大部分都是柏油路,但冷不丁就会出现一个大起大落的上下坡。
许千问林言为什么要在县城落脚的时候,林言说他不敢在村子里找人借住,怕许千发现,只好每天凌晨就往这赶,鬼鬼祟祟跟踪许千一天,晚上再披星戴月地回去。
许千听得好笑,跟在林言身旁笑得眯起了眼睛。
“笑什么。”林言把他的手放在自己兜里暖着,“我不见你,晚上更睡不着。”
许千摸着脖子上的围巾,诧异道:“你不会是因为睡不着所以干脆熬夜给我织的围巾吧?”
林言没说话,兜里的手却下意识攥紧了点。
许千笑得更开心了:“你说话啊。”
林言嘴就闭得更紧了。
许千哈哈大笑起来,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林言在拉他上一个斜坡的时候,许千脚下再次一滑,以脸刹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言吓了一跳,蹲下去把他扶了起来,近距离看却微微一怔。
这痕迹怎么看也不像只摔了一次。
许千冲他傻呵呵地乐,说自己在房顶上就看到他了,故意给他发那种消息把他从家门口支开,又因为怕他真的走了就着急忙慌地下楼梯,结果摔了一跤,然後今晚像被诅咒一样一直开始摔跤。
林言听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默默蹲下来想背他走。
许千笑着把他推起来,他怎么可能让一个发着烧的人背着他走呢。
两人最终还是手拉手上了路,因为怕许千再摔,林言一路上拉得很紧。
终于走到林言在县城落脚的宾馆时,许千已经走得双脚麻木了,耳朵都冻得红扑扑的。
一进房间,许千就先接了个电话,父母在找他,他有模有样地编了个理由,说有个孤单过年的朋友来找他玩,他陪朋友在镇上住两天,父母对他非常放心,嘱咐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许千松了一口气,这才有功夫打量房间。
房间不大,只有一张靠墙的单人床和桌椅饮水机,屋里并不暖和,贴着床的暖气片似乎没怎么发挥作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所处的县城发达程度不高,所以宾馆之类的建设可想而知没那么好。
但许千记得镇上还是有一两家环境好的宾馆的。
不过林言大概是没考虑那么多,就近选了一家。
屋里响起‘滴’的一声,林言开了空调。
许千麻溜地走到了床边,仰着头感受空调下属于人类的温度。
房间里没有卫生间,林言让许千待着,端了个盆出去,没一会儿调了一盆温水回来,并从衣柜里拿出他自己带的毛巾,让许千擦擦手和脸。
许千高高兴兴地用林言的毛巾把自己捯饬干净,这时候屋里也热了,他剥了两层衣服,只穿着保暖缩到了被子里。
林言端着盆又出去,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来,应该是在接水的地方洗完才回来的。
他身上带着水汽和寒气,躺进被窝里的时候把许千凉得哆嗦了一下。
林言压了压被子中间,让他们之间可以隔开一点距离,本意是不把寒气传到许千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许千随手一扬,再一钻,就把那点距离给弄没了。
林言把人抱住,失笑道:“不冷吗?我身上凉。”
许千吸着气哆嗦了一下,在林言怀里摇头道:“一点也不冷。”
林言动了动,低头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
“睡吧。”
“你吃药了吗?”许千突然问。
林言闻言一僵:“吃了。”
许千惊奇地瞪了下眼睛:“果然是病了,撒谎都这么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