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渐渐转凉,外面雨势未歇。
正巧外面有人进来,闻意朝那边看了一眼。
咖啡馆里的店长立即迎了过来,接过她的伞,低声道。
曲小姐,您怎么亲自过来了?还下着这么大雨。
曲潭月抬起眼,淡淡道。
没事,正好在这附近拍戏,就顺便过来看看。
这家咖啡馆是曲潭月名下的,她最近在娱乐圈不好混,因为陆泽宴的原因,甚至都没有导演敢找她拍戏,现在沦落到只能去演一些网剧。
曲潭月便花了两百万盘下这个店铺,开了一家咖啡馆,要是以后不能拍戏,至少还有点收入。
店长问她:要不要给您煮杯咖啡?
嗯,别放糖。
店长低眉顺眼地说:好的。
她这个老板可不好伺候,上次因为她放了糖,曲潭月就把热咖啡直接泼她身上。
曲潭月正要上楼,无意向楼下扫了一眼。
两人对视了一眼,曲潭月忽然浑身一颤。
闻意准备走的时候,店长走到她身边低声跟她说了几句话。
说是有熟人邀请她到楼上一聚。
闻意没有拒绝,跟着上了二楼。
二楼比楼下清冷的多,只有一个女人坐在那里。
闻意走到她面前,问:你找我?
曲潭月缓缓抬眼,看见她脸的那一刻,手里的小勺子碰到杯壁,清脆的一声响。
曲潭月眯起眼看她。
果然是你,闻意。
你居然没死。她的语气甚至有些遗憾。
闻意没死。
陆泽宴却迁怒于她,她本来能嫁进豪门,结果齐安不要她了,她只能咬牙打掉那个孩子。
她居然没死!
曲潭月的心里顿时涌起不甘来。
这位小姐我之前跟你有什么恩怨吗?闻意问。
你不记得了?曲潭月一怔。
嗯。闻意十分坦然,我失忆了。
曲潭月盯着她的脸看,只见闻意表情不似作伪。
失忆了?所以你想不起之前的事了?
你是不是还跟陆泽宴在一起?
你怎么知道?
曲潭月眯起眼,险些要笑出声来:你你居然还和他在一起你果然是果然是失忆了
闻意看着曲潭月,曲潭月脸上荒诞又诡异的笑容让她有些不适。
你知道当时为什么你会坠海?曲潭月笑够了,低声问道。
我被他的对手绑架了,然后被推下山崖。
曲潭月摇了摇头,她斜斜看着她,上挑的眼睛看起来有一丝妩媚。
是,也不完全对,因为当时他明明有机会救你的。
我和你一起被王奕绑到了崖边。曲潭月笑着说,当时王奕问陆泽宴,他可以救走一个,让他自己选择救谁。
你猜,陆泽宴选择了谁。
陆泽宴以为闻意失忆了,就能和她重归于好吗?
那她曲潭月就一定要捅破这层温情的面纱,将之前的事都说出来。
谁都别想好过。
她要让陆泽宴尝尝爱而不得的痛苦。
闻意平静地看着曲潭月,淡声道。
他选择了救你是吗?
所以她被推下了海。
曲潭月讶异地看了她一眼:你知道,你不怪他?
闻意撇过头看着外面的雨,声音很淡。
对,我知道。
如果你只是想跟我说这些事的话,我觉得我们没必要聊下去了。闻意淡淡道。
她转身离开。
闻意走的急,几乎是一头扎进了雨幕里。
豆大的雨滴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闻意的脸被砸的生疼,她恍恍惚惚地走在大街上,大街上都是惊叫着跑路的人。
她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街边走着。
我没有动心。
闻意,只是我报复我大哥的工具。
玩腻了就分。
王总可不要妄想拿她和我来交易。
她可不配。
脑海里浮现出清晰的话语,之前的记忆犹如一帧帧画面闪过。
在和曲潭月交谈完,她终于想起来之前那些不堪的过往。
每一次,每一次陆泽宴留给她的都是拒绝的背影、冷漠的眼神和不耐烦的语气。
她跌跌撞撞地跟在他的背后,满心欢喜地以为自己可以感动他,可她用了八年都没能捂热陆泽宴的心。
好累啊。
为什么她会那么自甘下贱地爱上一个没有心的人呢?
闻意缓缓闭上了眼睛。
许久,唇角露出一丝自嘲又解脱的笑意。
没关系。
她不再爱他了。
陆泽宴从公司回到家,没有看到闻意的身影。
他问王嫂,王嫂诧异地说:闻小姐说了出去逛一会,马上就回家。
陆泽宴转身就走。
陆泽宴开着车打着灯在市区里逛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在某个报刊社边找到的闻意。
陆泽宴看到她那一刻,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下来。
还好,她没有离开他。
她全身湿透,抱着双臂蹲在地上,茫然地看着外面的雨。
陆泽宴撑着伞走过来,像是怕惊扰到她,他蹲下.身看着闻意,放缓了声音。
闻意,跟我回家吧。
他的声音很轻,仿佛闻意是一只会被惊扰的松鼠。
他向她伸手:走吧,王嫂已经做好晚饭了。
可这一次,闻意没有像在山上握住他的手。
我不回去了。闻意沉默了许久,轻声道。
为什么?陆泽宴压抑住自己的惊慌,小心翼翼地问。
闻意抬起眼,她眼里空荡荡的,麻木又淡漠。
陆泽宴,我想起来了。
陆泽宴的笑意僵在了脸上。
霎时,他遍体生寒。
作者有话说:
你的火葬场已送到,请签收,祝生活愉快~
感谢【抹茶茶】X2的营养液~笔芯!
第31章 放过
我想起来。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砸向陆泽宴, 他没发觉自己的声音都在发颤,他轻声道。
闻意,我们先回家好不好, 其他的事我们回家再说。
闻意看着他, 摇了摇头。
陆泽宴,我们已经分手了。
她一字一句地说: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和陆泽宴分手的那天,她不惜冒着摔断腿的风险也要从陆家逃走,现在怎么可能会愿意再跟着他回去呢。
我没有同意。陆泽宴唇抿的发白,我没有同意分手,我们就不算分手。
闻意看着他自欺欺人说的话, 忽然有些想笑。
她很轻地笑了一下:陆泽宴,你明明不喜欢我为什么不放过我呢?
我没有。陆泽宴立即反驳,他艰难地说, 我没有不喜欢你。
不,在你的眼里,我只是你养了八年的金丝雀,只是你报复陆述白的工具, 只是一个随叫随到的床伴。闻意轻声说着, 每说一句陆泽宴的脸色就白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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