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意哑然,她负气似的盯着陆泽宴看了好几眼,又转开了目光。
怎么了?生气了?陆泽宴低声问。
没有。
闻意还被陆泽宴抱在怀里,她毛绒绒的脑袋在他怀里乱拱。
陆泽宴,可以了,放开我。
陆泽宴抱着她,似笑非笑地对她做了个口型。
不想放手怎么办?
闻意:
陆泽宴,我怎么觉得你变得不要脸了。
如果我要脸的话怎么能追回你。陆泽宴胸腔震动着,低声笑了。
闻意噎住了。
这是承认了他不要脸了。
陆泽宴低下头,轻声道。
我记得这附近有条湖很好看,叫尼措湖,去过吗?
闻意摇头。
她工作忙,除了上次去看了贡拉雪山玩,就没去过其他地方了。
我听这里的人说,去了尼措湖的情侣会得到这里山神的庇佑,他们会长长久久的走下。陆泽宴将闻意的额头上的一缕头发别在耳朵后面,微笑道,要不要去看看。
闻意打了退堂鼓:这么晚了,还是别去了吧。
现在不到八点,大概到那里只用一个小时。陆泽宴说,我借了辆车子,也买了露营帐篷。
闻意愕然:你是说在那里过夜。
你明天上班吗?
闻意摇头:不上,但是
闻意后天就要离开山南县了,也顺利和其他的医生做好了工作交接。
陆泽宴看出她的顾虑,低声道。
你要是不想过夜,我们就在那玩一会就回来。
闻意犹豫了一下,毕竟后天就要回南城了,闻意也很想去看看这里的风景。
她点头:好。
陆泽宴借的是一辆越野车,当然闻意怀疑这不是借的而是直接买的。
越野车行驶在漆黑宁静的夜色中,橙黄的尾灯如同夜色里一盏明灯。
闻意本来还在看外面的风景,可看了一会便觉得有些困,头抵在车窗上睡着了。
等到了地方,陆泽宴才喊闻意。
闻意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看着面前的场景震住了。
广阔无垠的夜幕上点缀着无数颗星星,干净又纯粹,璀璨的银河如瀑布般飞泻而下。
旁边的湖水倒映着天上流转的星光。
闻意盘腿坐在车盖上,被壮丽的景色深深震撼到了。
陆泽宴将她的毛绒绒的帽子往下拉了拉,围巾重新替她打了个结,罩着冻得发红的耳朵。
喜欢吗?
闻意点头。
她无法用语言来描述这里美景,只能一眨不眨地看着这里风景。
喜欢就好。他轻笑了一声。
两人躺在湖边的地上,枕着双手看着夜空。
夜色如水,闻意很快就睡了过去。
听到一点动静,闻意才醒来。
陆泽宴手里拿着那个露营帐篷,他脸色十分怪异。
怎么了?闻意揉了揉眼睛,走过来。
陆泽宴迟疑了一瞬间。
好像没办法露营了这帐篷坏了。
闻意看过去,只见帐篷上的布烂了一大块洞。
闻意轻轻呀了一声,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闻意出声。
那就回去吧。
只能这样了。
陆泽宴揉了揉太阳穴,低声说。
他有些懊恼,和闻意这么好的独处机会,居然就被这顶破帐篷给毁掉了。
结果刚上车,陆泽宴打了半天没打着火。
怎么了,没油了吗?
不会。陆泽宴走之前特意将油箱加满了。
陆泽宴的脸色难看极了:这发动机有问题。
闻意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这是不是代表我们必须得走回去?
开车都要一小时,这得有五六十公里了吧?
陆泽宴深吸了一口气。
先看看周围有没有住宿的地方。
这里夜晚只有零下十几度,徒步走回去不大现实,还有可以诱发高原发应。
闻意走了一会儿,就累得不行,她体质差,又缺乏锻炼,在这种高原地区走个一公里就累得不行。
陆泽宴朝她弯下腰:上来,我背你。
不用,我还能走。闻意拒绝了。
她微微喘着,脸色已经开始发白了。
陆泽宴不由分说一把抱起了她。
骤然被抱起来,闻意吓得揽住了陆泽宴的脖子。
换来他很轻的一声笑。
她低声问他自己重不重。
不重。陆泽宴说,而且,你再重我也背得起。
闻意不说话了。
她靠在陆泽宴的胸前,抬头看着静谧如同蓝丝绒般的夜幕。
闻意的手机已经被冻得没电了,两人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最后陆泽宴忽然说。
到地方了。
只见公路另一边,有一个亮着小招牌的旅馆。
第47章 道别
小旅馆外面杂草丛生, 破破烂烂的灯牌上写着青年旅馆四个大字,又可能因为电路故障,灯牌一半亮一半不亮, 最后呈现成青馆两个字。
陆泽宴把闻意放下来, 牵着她推开门。
小旅馆的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妈,她坐在展示柜后面,展示柜里面摆了零零散散的烟还有酒水,和一些说不上名字的零食小吃。
中年大妈面前摆了个小型老旧的电视,她靠着墙壁直打盹。
你好,还有房间吗?陆泽宴出声。
大妈的瞌睡顿时被惊醒了, 她揉了揉眼睛,看着面前一对年轻情侣。
你们要住?
嗯。陆泽宴说,两间房。
大妈狐疑地看了看两人:我这里总共三间房, 目前只剩一间房了,你们俩肯住吗?
她本来经营的是个小超市,结果前些年刮起了旅游热潮,她想多赚点钱干脆就把超市装修成了旅馆, 可惜这地方偏远, 每年也就几十个来个人会来这个地方, 所以只草草弄了几个房间。
其中有间房她还要自己住。
闻意和陆泽宴对视了一眼, 她低声道:住。
方圆十几里只有这一家店,他们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大妈带着他们往楼上走。
她打开一间门:就是这里了。
房子里面是拉线老式吊灯, 里面只摆着一张窄小的床, 正对着大门口。
里面潮湿又阴暗, 闻意呛了几口, 这里应该是很久没打扫了。
陆泽宴说:我出去一趟。
很快陆泽宴就回来了, 他手里拿了一套新床单和被子。
我找老板拿的, 这里的实在太脏了。
陆泽宴将被子和床单铺上,对闻意说:可以了,这下你能睡觉了。
闻意看了看四周,犹豫道:你睡哪?
这个小房间除了一张床没有其他地方能睡了。
陆泽宴说:我睡地下。
床和门之间大概隔着一米多一点的距离,根本不够陆泽宴躺下。
闻意张了张嘴,最后低声道:算了,你上来一起睡吧。
陆泽宴盯着她,挑眉:你确定?
嗯。
不过不许动手动脚。
抱着你可以吗?
床太窄小,根本无法容忍两个人平躺,闻意默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