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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知安消化不下去,一口血气哽在心口,指了指自己,又指岑云回,艰难开口:“我们结婚了?”
岑云回点头。
“什麽时候是的事?”
“八年前。”
“为什麽!你被谁骗了?”
岑云回头顶上似乎真有耳朵耷拉下去:“被你骗了。”
贺知安福至心灵,恍然大悟,一拍大腿揭竿而起,脸上洋溢着健康且快乐的笑容:“唉哎哟就说嘛,肯定是被骗了,你看看你说这,走走走,结婚证身份证拿上,咱们择日不如撞日把事儿办了,他们民政局现在离婚的也挺多的,咱抓紧去——”
“贺知安。”
头一次,他听岑云回这样沉声叫他名字,无端的心悸随着莫名的寒战激得人后背发凉,好像真的是他做错了什麽。
他看过不少岑云回的剧集花絮,或古装或民国,也自然有西装革履坐在办公桌后,抑或对着搭戏演员显露出几分一往而深。
贺知安隔着屏幕肆无忌惮地研究那双眼,是如何深情款款,如何锋利刺骨,又是如何悲怆欲绝。
可现在,视线终于落在了自己身上,那其中浓得化不开的,却複杂难辨。
他喉头滚动,想要再说几个字,却被岑云回牵住了手,贴在了自己的脸上。
脸颊滚烫,落在手背上的水珠也烫得惊人,贺知安瞪大了眼睛,清楚瞧见岑云回又滚下一行泪。
哭得真好看——不是,他险些咬了舌头——哭得真伤心。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贺知安缩了缩手,却被攥得更紧。
四目相接,美人垂泪着实令人心软,他硬着头皮给岑云回擦了把眼泪,心中有了些头绪。
“我……你说我们结婚了,怎麽证明?”
岑云回又就着他的手擦泪:“你等着。”
半晌功夫,床上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相册——也不知道岑影帝怎麽这麽喜欢拍照——贺知安披着件针织毛衣盘腿而坐,随手掀开一页,吓得见了鬼似的嘶吼着丢下了床。
问当今娱乐圈,有几个当红顶流如此开诚布公,将高清结婚照摆在人眼皮子底下供其观赏。贺知安看得两眼一抹黑:按头唯粉磕cp可是杀头的大罪,这是犯了天条啊哈利路亚!
他强忍不适,在地基塌没了的挫败与痛心中抻着脖子往地下又瞧一眼。
照片上岑云回帅得无庸赘述,旁边挽着他手臂笑着一脸傻缺的,还真他娘的是他自己。
岑云回闻声赶来时,贺知安艰难地用指尖把相册往回勾,还没得手,一只通体雪白的长毛狮子猫就拖着长尾巴踩住了相册,琥珀色的瞳孔一眨,叫得嗲声嗲气。
“七七又睡柜子里了。”
岑云回说得理所当然,他伸出手臂揽住贺知安的腰,把人带回床上,那只叫七七的猫也跳上来,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背。
被捡回来的相册放在影帝腿上,他摸着相册封面,语气有些埋怨:“干吗又扔它。”
听意思,还不是一次两次了。
贺知安接不上他的话,缓慢地眨了眨眼。
相册翻开,宛若杂志封面般的双人合影虚幻得不太真实,香槟酒喷洒的瞬间被相机定格,他们两人身穿白色西装,笑得非常开心,
“还记得吗?那天海边浪很大,差点都把捧花吹飞了。”
往后,一页又一页,厚重的相册里塞满了岑云回如数家珍的回忆,可贺知安什麽都记不起来。
这些照片里的“他”年龄不大,非常符合岑云回八年前结婚的说法。
况且他不过是个二线小演员,哪里能惊动影帝来合伙骗他。
事到如今,排除所有选项,再不可思议的也只能是真相。
贺知安后脑勺的抽痛愈演愈烈:
“岑老……岑云回,我觉得我可能知道这是怎麽回事儿了。”
岑云回对这个称呼还不是很满意,但还是点点头:
“我没说谎。”
“我穿越了!”
异口同声。
岑云回瞪大了眼。
“哎呀不是,对你没说谎,但是这个情况是怎麽样的,我给你分析一下你听听。首先,我穿越了。”
“……现分析啊。”
“就是你看,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从没和你结婚的那个世界里穿越过来的?”
岑云回重重合上相册:“绝无可能!”
贺知安摆手:“你看,你说八年前我们结婚,可是我记得很清楚,八年前我刚刚进剧团,怎麽可能和你结婚,而且你说的事情我通通不记得,这说明什麽?说明我穿越了啊!咱们的当务之急,就是找到这个世界里的我去什麽地方了,一个OMEGA要是不小心穿越到了什麽可怕的位面,我们的故事就从纯爱清水变成双星海棠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