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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这家伙睡得很熟,翻了个身,胳膊沉沉压在了岑云回腿上。

电量即将耗尽的手机中正播放着一首《红蝴蝶》,岑云回将肆意乱摆的手臂重新塞回被子里,摘下他的无线耳机,放在耳畔听了一会儿。

然后俯下身,将吻落在眉心,眼睫,最后是唇瓣。

什麽绯闻

贺知安这时到底睡着了吗,这其实很难说。

岑云回希望他睡了,他自己也希望自己睡了,所以这是薛定谔的睡眠,需要开盒。

但是大家都知道,盒只能开一次,要麽社死,要麽去死,无论是哪一种,对贺知安本就每况愈下的精神状态都不是很友好。

所以在岑云回离开去洗澡时,贺知安就已经分辨利害,做出最佳判断。

比起继续挣扎着连滚带爬于深夜中高歌,他现在还是更适合当块沸水里翻腾的滚刀肉。

简而言之,想死,但是算了再活活。

他并不敢睁眼,佯装着翻身背对光亮。

贺知安很真切地能感觉到自己的脸在烧,那种在篝火旁,被烤焦得滚烫,从眉间,到眼睫,燎原般落在唇上。

他习惯性想要舔舔嘴唇,现在却踌躇难以决断,僵持着姿势半晌,最后伸手摸了摸。

又摸了摸。

直到这个抚摸的动作逐渐变味儿,他的食指压在唇上,像在接一个无人知晓地吻。

浴室中淅沥沥的水声接连不停,时间也似乎被这潺潺流水拉长了步子,贺知安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是在一次次模仿中意识昏沉,直到整个人火炉似的被岑云回翻了个面儿。

然后他终于舔了一下泛红的嘴唇,紧紧闭着眼睛,在岑云回怀中一动也不敢动。

岑云回的动作很轻,指尖慢吞吞地从他发梢上擦过去,低声问:

“安安,你难受吗,感觉好热。”

贺知安的确是热,热得血液几乎要蒸发掉,只剩下一张轻飘飘的皮,生怕岑云回再靠近些,他就连人带魂全部化成了一团蒸汽。

他内心连腹诽都艰难,脑子里白茫茫。

岑云回虽然问的关切,声音却没带多少担忧,他伸手摸着贺知安烧得通红地脸颊,指腹上还带着刚洗完澡的湿意,冰凉凉,倒是让人舒服了一些。

他心知肚明贺知安在装睡,就像他心知肚明贺知安为什麽在害羞。

岑云回必须承认,这其中总归是有些故意的成分——即便最开始那个吻是确实是习惯性的晚安,但接下来每一个举动都原没有看上去纯真。

他计划的很好,当贺知安嗷一嗓子起来反抗的时候就作罢,眨眼卖乖装无辜,可怜巴巴演点易感期刚过需要信息素的剧情,然后在贺知安别扭的表情中,心满意足地去卷铺盖去睡沙发。

人生在世,富贵险中求。

但是贺知安却出乎意料的的没有任何举措,任由着被亲了两口,然后把自己卷吧卷吧塞进了被子里。

还闷出一头热汗。

接下来的套路无处可演,反倒让岑云回有些许挫败感,缠人般靠在耳边叠声叫了好几遍安安,仗着他老婆装睡不敢出声,顺势就躺在了枕头边。

贺知安内心的空白终于在此刻彻底坍缩,变成张牙舞爪的黑洞,把他慌乱无比的尖叫一口吞吃。

要死要死,这回,可能真的要死。

心髒要骤停了啊。

经此一役,贺知安有如惊弓之鸟,恨不得一步弹开五十米之外,将全场姓岑的都斩下马来,为他日后不久的心髒搭桥手术出一口气——不是,出一份力。

好在,岑云回倒也不是每天都有时间赶回酒店,更多还是在剧组当牛做马,和贺知安维持着一个稳定的时间差。

直到几天后,岑云回的剧组杀青,贺知安也终于将小镇逛遍,两人再回到B市时,正好赶上一场初雪。

今年气候奇怪,北方十一月出头树叶还没掉完,全被白皑皑地雪压在枝头,风吹过去,便随机砸中一位幸运观衆。

虽说两人坐的是一班飞机,但贺知安借着岑云回被粉丝围堵的功夫,驮着行李箱迅速溜之大吉,其间还不忘在回头中品鑒了一把同担手中拉起的巨型横幅:

“云回独美”

一针见血,直戳心窝,接机就行了怎麽还人身攻击呢。

这些天关于他的舆论也在岑云回超话里发酵的愈演愈烈,连他那条只有“……”的博文下都塞满了激情发言,一波又一波水涨船高,俨然有了些失控的局面。

但这其中包含着的事情却也不光是贺知安一人,还有和岑云回多年“积怨”的星河传媒。

外加之不久之前,被营销号八卦网站轮番刊登地疑似影帝女友事件。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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