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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姐……”

话有些粘牙,贺知安顿了顿,才道:

“今天的事情不会有人说出去吧。”

季岚道:“两个选择,被别人爆出去我们公关卖惨,或者我们自己联系营销号爆出去卖惨,结果都是一样的,你不能白挨这一下。”

贺知安抿着嘴唇,没有吭声。

季岚又道:“你想吃这个哑巴亏我不拦你,但是后面的事你自己想好了,没人会因为你吃亏就觉得你善良,只会觉得你好欺负,又不是第一天在圈里混,谁能做到百分之百的天然无公害呢,是吧。”

台阶已经在这儿了,下或者不下,都是贺知安说了算。

他攥紧了拳,塑料袋在手中哗啦作响。

“其实,有那麽一两句,我是很认同的。”

走廊的灯光昏暗,压着贺知安的眉梢,在他脸上留下一片愁云惨淡。

“我同样,很害怕自己会影响岑云回,因为我始终觉得,这场突如其来的婚姻,简直是噩梦。”

噩梦,荒唐的清醒梦,他就这麽一複一日的游走在梦境之间,惶恐着醒来,又惶恐永不醒来。

“岚姐,假如说,我是从其他——”

“现在没有其他。”

季岚说得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这些酸话也不要说给我,我不是会安慰你的人,要谁给谁,想说给谁听,你是知道的。”

她顿了顿,遮掩着揉了下眼眶。

但贺知安还是看见,她眼底微微泛着红。

“进去吧,先洗个热水澡,有什麽事情,睡一觉再说。”

沉重地关门声在身后响起,贺知安慢慢滑坐到地上,抱着膝盖,把脸埋了进去。

“叮铃”一声,微信的提示音打破了宁静。

【岑云回:抱歉,一直在忙,我已经没事了,你怎麽样,今天还好吗?】

【岑云回:回来的路上在机场遇到了粉丝,还送了我花,说让我转交给你。】

【岑云回:#图片# 很漂亮的玫瑰,如果是情人节,我想会更合适。】

【岑云回:要是你睡了,就不要回複了,晚安,不久之后见。】

贺知安蜷缩起来,抱紧膝盖,看着岑云回的消息一条接着一条,他觉得视线有些模糊,眼眶也涨得厉害,整个人像坐在一首摇摆不定的海盗船里。

但他觉得自己该洗把脸,也该回複岑云回的消息,再不济,也要把关东煮吃掉。

胃部隐隐抽痛,像是从内而外腐蚀着整个器官,他把拳头抵在腹部,压迫着这一情绪器官,好让它不要再闹腾地这麽厉害。

【打死我也不说:但是我今天不高兴,非常,特别,不开心。】

下一秒,岑云回的电话拨了过来。

贺知安挂断得飞快,但对方锲而不舍地继续打他的手机,欢快的铃声像条小皮鞭,抽打着他跃跃欲试按下红色按键的手指尖。

他抽了抽鼻尖,险些要哭出来。

“你干嘛。”

电话接通,张嘴却是毫不客气的质问。

岑云回那边的声音有些杂乱,轻微的锁门声后,他才慢慢道:“安安,这麽晚了,怎麽还没睡。”

贺知安夹着电话,手下粗暴地拆开塑料袋,关东煮打包盒上的盖子上全是湿漉漉地水蒸气。

“我当然是刚收工,还在吃晚饭。”

“是吗,”岑云回低低地笑起来:“不开心就要吃点好吃的来弥补一下,让我猜猜,是因为我没有回你消息吗,那我认错,下次再也不会了。”

贺知安用力嚼着虾滑,眼泪啪嗒啪嗒掉进碗里。

“才不是,你少自作多情。”

“那是因为戒指?”

“哼!”

贺知安已经不敢多说话,嘴里全是眼泪鹹滋滋的味道,也害怕一张嘴,就被察觉到已经止不住的哭腔。

这实在是太丢脸了,什麽人会在和爱豆通话的时候哭成狗啊。

他咬着筷子尖,点开了外放。

岑云回的声音挤进房间里,似乎就在他身旁:

“很快就要过春节了,不出意外的话,今年年底这边的戏就可以杀青,这样我们就可以久违的在一起过新年。”

“安安?”

或许是贺知安久不说话,岑云回试探着叫了他一声,却听见电话那边传来微弱的呜咽,但很快又被咳嗽的声音掩盖。

“太辣了,”贺知安揉着泛红的眼,小声抽着鼻子:

“以后再也不吃这家的麻辣香锅了。”

*

不知道是不是有意为之,贺知安被岑云回毒唯泼水这件事,在互联网上并没有掀起太大的水花。

也许是因为糊,要是被泼的是岑云回,一切便很可能截然不同。

可压不住当时的现场人多口杂,视频还是流传了出去,飞速小範围传播在粉丝群之中,一时间议论纷纷。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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