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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便知道谢明阁十分单纯,根本不会想到其他,面皮厚度比十七差远了的段怀风也依然还是会感到尴尬。
“我不是练功出岔子了。咳咳。”段怀风觉得他这次的腰疼最起码还得再持续上两天才能消,于是就故意压着嗓子咳嗽了两声,张嘴扯谎道,“明阁,你不必忧心,我只不过是不小心感染了风寒罢了。我有内功护体,想必只需歇上两天,就能全好了。”
谢明阁根本没想到内功比他深厚许多的段怀风竟然会感染风寒,不由皱眉说道,“教主,你‘星云飞散’刚解不久,此时感染风寒,说不定会伤及筋脉根……不行,教主,这次的风寒来势汹汹,小觑不得,我这就驾车带你回教去找巫长老!”
段怀风哪可能真让谢明阁带他回教去找巫长老,此时骤然听得谢明阁这么说,他顿时惊慌到甚至于都有点失措了,“不要!不用、不用回教!我真的没有大碍!真的!”
谢明阁见段怀风对回教看病这事抗拒得如此强烈,微微一怔之后,随即就反应过来,讨厌被针扎的段怀风这是讳疾忌医了,“教主,虽然巫长老他确实很喜欢用很粗的银针扎人,但你也不能因为害怕被他扎,就讳疾忌医啊。”
段怀风有口难言,“我真不是讳疾忌医!”
谢明阁不信他,“教主,风寒不可小觑,你别讳疾忌医了,身体重要,我这就驾车带你回教去找巫长老!”
谢明阁话音堪堪落下来的时候,十七恰好端着肉粥进了屋。
十七见谢明阁死活非要驾车带段怀风回教去找巫长老,而不想回教去找巫长老的段怀风则是一副恨不得直接找根绳子吊死算了的气恼模样,于是赶忙放下肉粥,硬将谢明阁推扯出了屋。
“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教主的面说?”谢明阁抱臂说道,“教主现在感染了风寒,需要赶紧回教去找巫长老看病治疗。你别在这耽误我时间,妨碍我带教主回教。”
知道段怀风压根就没有感染风寒的十七忙道,“我略通医理,教主这里有我照看着就行了。谢少侠,你就不要大惊小怪,非要带教主回教去找巫长老了。”
谢明阁瞬间冷脸,“你说我大惊小怪?”
十七赶忙改口,“抱歉,我的意思是你担心过头了。教主他毕竟是武功天下第一的男人,护体内力深厚着呢。”
谢明阁一想也是,接着便问十七,“你真的懂医?”
十七点头,“真的。我骗你这事做什么?”
然而十七虽说得十分肯定,但谢明阁却没有听了就信。
谢明阁半信半疑地问他,“以何为凭?”
十七想了想,接着便从怀里掏出了不久之前段怀风差点直接拍死他的那本无上秘籍,“无上秘籍,以此为凭。”说着,他就郑重其事地用双手将之捧向了谢明阁,“谢少侠,你放心,我是真心思慕教主,绝对不会对教主不利的。”
听罢,谢明阁赶忙低头看向那本被十七郑重捧在双手上的书册。
他见那书册封面上的‘无上’两字铁画银钩,遒劲有力,端的是矫若惊龙、鸾飘凤泊,不禁叹道,“这‘无上’两字,应该是由有破空摧月之能的绝世高手蘸墨挥毫、一笔写成的吧?”
十七闻言一怔,跟着,他看向谢明阁的眼神不由得变得十分微妙,“嗯。”
谢明阁一听十七没有否定自己的猜测,霎时激动得扼腕抵掌,心跳砰砰。
谢明阁在咚咚作响的心跳声中小心翼翼地从十七的手里捧接过书册,生怕自己只要稍微用力一点,就会不小心将这无上秘籍给捏破损坏了,“这可是无上秘籍啊。你真的要交给我保管?你就不怕我偷看?”
十七强忍住笑,肃色说道,“这世上哪里会有比扶风心法还要更好的功法秘籍呢?谢少侠,你既已练了天下第一的功法,又岂会再低眼去偷看他人功法?再说了,我既敢放心将这无上秘籍交给谢少侠你保管,就是料定谢少侠你定是不会偷看的。”
活了近二十年,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对他说出此等郑重的信任话语的谢明阁当即心头一热,不禁就豪情万丈地说道,“我谢明阁,定不负夫人所托!”
十七,“……”竟然连‘夫人’都叫出来了啊。
头一次被段怀风的手下叫‘夫人’的十七心情大好,不由就扬唇笑道,“谢少侠,武林大会上,我等你剑惊天下。”
谢明阁,“!!!”
谢明阁被十七说得豪情满胸,热血上头,恨不得现在就跳上武林大会的比试擂台,去一剑惊倒天下人,“我一定不会辱没我们扶风教的名声的!夫人,你好好照顾教主,我这就寻一处静地练剑去了!”
第22章 想岔
待十七将一根筋的谢明阁彻底打发走,段怀风这才总算是能松口气了。
他心道:原来十七这惯会瞎说八道的棒槌,也不无可取之处嘛。
然而段怀风仅仅不过是心念一动,坐在他身侧一边给他吹粥、一边用眼角余光观他面上表情的十七,就即刻察觉到了他这一瞬间的心念转变。
十七不禁弯唇笑了笑,道,“教主,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其实不止是床上有用……啊啊啊疼!你怎么又拧我耳朵?!快松开,我手上还端着粥呢!”
段怀风不想十七手抖把粥撒到他身上,于是在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十七后,紧跟着就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手,“还怎么又拧你耳朵呢?你天天就知道瞎说八道,我不拧你耳朵让你长长记性,你就不知道什么叫做谨言慎言!”
十七,“……”
耳朵疼得都有点发麻了的十七没敢多嘴去触段怀风的霉头,只敢在心里默默纠正他道:教主,不是谨言慎言,是谨言慎行啦。
被段怀风耳提面命要谨言慎言的十七开始谨言慎行了。
他的谨言慎行具体表现在他不仅没有开口指出段怀风的错误,而且还乖乖地顺着段怀风的话点头应是了,“我以后一定谨言慎言。好了,粥已经不烫了,我现在喂你吃吧。”
段怀风是腰酸得快要断了,而不是手疼得快要断了,才不让他喂,“用得着你喂?我自己不会吃啊。”
十七骤然痛失喂饭机会,一时间还有点不可置信,“我吹都吹了,你就让我喂吧。”
知十七者莫过于段怀风。段怀风对十七心里那点不可言说的小九九知道得可谓是一清二楚,因此他当即就是冷笑一声,道,“耳朵不想要了?”
“要、要的。”十七一听这话,便赶忙像上贡一样将手里的粥碗恭恭敬敬地捧递给了段怀风,“教主,你喝,你想怎么喝就怎么喝!”
“啧,我是喝粥,又不是喝酒。”一提到喝酒,段怀风就不由得回想起了昨夜的酒后情状。
而一回想起昨夜的酒后情状,段怀风就忍不住又手痒非常、想要打人了。
十七对段怀风的情绪变化非常敏感,因此他见段怀风微微一眯眼睛,顿时就忍不住起身后撤、双手捂耳了,“我又没有惹你,你干嘛突然又想打我?”
“……我没有想打你,就是想看看你的耳朵。”段怀风直了直酸胀不已的腰,接有点不自然地移了移眼珠,尽量放轻声音、语气自然地哄骗他道,“你过来,离我近些,我看看你耳朵怎么样了。”
十七闻言不仅没有离段怀风离得更近些,反而又赶忙往后退了一大步,“教主,你想揪我耳朵你就直说啊,干嘛故意骗人呢!”
段怀风见骗不到他,索性就破罐子破摔道,“我直说你又不让我揪!”
十七听了这话简直都要无语凝噎了,“教主,你手劲很大的好不好!你难道以为你天下第一的称号是浪得虚名吗?!”
段怀风,“……”这棒槌该不会是在夸我,夸我天下第一的称号是实至名归吧?
猝不及防被夸了的段怀风抿抿嘴唇,接着有点心虚地小声说道,“你难道没有听过‘打是亲骂是爱’这句话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