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耐着性子听完左护法狗屁不通的屁话后,段怀风不仅没有一拳把他的狗牙打掉,反而还笑眯眯地‘关心’他道,“左护法,我没有当着你的面吐血,你是不是很失望啊?”
左护法,“!!!”
左护法慌忙把头给摇成了拨浪鼓,“师弟,啊不,教主,我不是我没有我冤枉啊!”
“冤枉?呵,我是教主你是教主?”段怀风挑着眼角,冷冷说道,“我会冤枉你?”
左护法,“……”
左护法被段怀风呛得险些吐血,面上却还得微笑答道,“师弟,你是教主,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开心就好。”
“什么我开心就好?我看是你来得正好。”段怀风冷笑一声,跟着就道,“左护法,你来得正好,正好本教主还缺个驱马赶车的车夫。即刻起,你就肩负起驱马赶车的重任吧。”
突然成了车夫的左护法真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这算什么啊?千里送苦力,礼重情义轻么?
人生在世如春梦,且自开怀饮几盅。出自《贵妃醉酒》,梅兰芳唱词
第44章 故地
有了左护法任劳任怨地做马夫后,没了事做的陆笃之于是就被段怀风给连拉带扯地拽进了马车车厢里。
这马车当初是在问剑山山脚下的小镇上随便买来的,因此既不豪华,也不宽敞。
之前这并不宽敞的车厢里只坐着段怀风一人还好,此时骤然多了陆笃之这么一个长手长脚的成年男子,因此无论陆笃之再怎么正襟危坐,也免不了要和段怀风长腿碰长腿,肩膀挨肩膀。
段怀风定定看他两眼,忽然跟没骨头似的、将大半身体都倚靠在了陆笃之身上。
陆笃之被他突然这么一靠,顿时将脊背挺得更直,“怎么了?”
段怀风,“……”
段怀风心想这一路他们二人每天晚上都同榻而眠,亲密无间,结果左护法这不长眼的狗师兄一来,竟就直接打破了他们两人之间独有的亲密氛围,让陆笃之开始对他‘远观’起来了……
咬着后槽牙在心里给左护法暗暗记了一笔后,段怀风蹙起眉头,捂着心口,‘气若游丝’道,“我心口突然有点疼。”
思及这一路段怀风死活不让他给他调理内息,非要等回了扶风教,让那个名声在外的天下第一神医给他治疗,孤行己意,扞格不通,陆笃之不疑有他,慌忙问道,“心口怎么突然疼了?是不是拖得太久,心脉有碎裂之兆了?”
陆笃之越想越忧,情急之下赶忙伸手去捉段怀风手腕,试图去探他经脉。
段怀风手腕一翻,就反抓住了陆笃之的手,“你担心我哦?”
陆笃之见段怀风此时竟是弯了眉眼瞧他,跟着也就明白过来,对方方才所谓的心口疼痛,其实只不过是说来骗他的一句戏言而已。
被戏弄了的陆笃之心下郁郁,有点懊恼,却又不禁暗自庆幸起来还好段怀风并不是真的心口疼痛,亟待救治。
沉默两息后,陆笃之抽回被段怀风抓住的手,反问他道,“你就不能好好同我说话么?”
“能啊。”段怀风笑吟吟地凑近他脸,“你让我亲你一口,我就好好同你说话。”
陆笃之眼皮一跳,“……你不要戏弄我了。”
段怀风直言不讳,“我才没有戏弄你,我就是想要亲亲你。”
说罢,段怀风就仰脸去亲。
陆笃之以手挡脸,不让他亲,“教主,你忘了我之前对你说过的话了么?我只送你回扶风山。”
段怀风未料到他会突然有此一说,霎时面色僵硬,呼吸微滞,“这不是还没到扶风山么。你突然说这话做什么?你、你是不是嫌我烦人?”
陆笃之怎可能嫌他烦人。
他只是怕若是他再这么继续跟这小教主不清不楚、暧昧不明地纠缠下去,到时候即便是送小教主回到了扶风山,他也不想走了……
陆笃之左斟右酌,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开口说出自己的真实心绪。
而就在陆笃之怎么斟酌也斟酌不出来应该开口说些什么话的时候,一旁的段怀风见他久久不语,当即便就以为对方是真的嫌自己烦人了。
“不准嫌我烦人!”段怀风像以前十七缠他那样紧紧地缠抱住了身侧的陆笃之,“我以前都没有嫌你烦人,你、所以你现在也不能嫌我烦人!”
陆笃之被情绪激动的段怀风给勒抱得有点喘不过来气,刚想伸手拨开他胳膊一点,却见对方竟在他手掌轻抚上他手臂时被‘吓’出了哭腔。
“就抱一会儿也不行吗?”段怀风吸吸鼻子,登时将他搂得更紧,“就一会会儿,我就抱一会会儿也不行吗?”
陆笃之给段怀风这两句委屈出了泣音的求全话说得心口有些发酸。
他一想到这向来蛮横可爱、珠辉玉丽的小教主此刻竟因他而委屈得险些掉了泪,心脏软疼之下,慌忙抬手轻拍他背,温声同他道,“别胡思乱想。我怎可能会嫌你烦人?我年纪大你许多,只怕你会嫌我无趣。若、若你不嫌弃我的话,你想抱多久,便抱多久吧。”
段怀风的委屈来得快,去得也快。
此时他甫一听陆笃之竟温声细语地柔哄于他,霎时就心生喜从天降之感,一点儿也不委屈了。
段怀风抿着嘴唇轻轻笑了一下,接着也温声同陆笃之说道,“你一点儿也不无趣。”
陆笃之垂了垂睫,道,“我自己什么样,我自己还是清楚的。”
段怀风,“……”
段怀风只是随便回想了一下陆笃之之前作为十七时把扶风教搞得鸡飞狗跳的那些破事,不禁就有点想要扶额叹气了,“不,你一点儿也不清楚。真是的,明明你以前对我干了那么多缺德事,我怎会跟脑子有病似的、偏偏就非你不可了呢?啧,我该不会是真的脑子有……”
“噗嗤——”
打断了段怀风未竟话语的是,从车厢外直直传进车厢内的,左护法的作死笑声。
段怀风脸色瞬间黑如锅底,“左护法!!!”
左护法被段怀风这气急败坏的一嗓子给吓得险些都要弃马而逃了。
左护法想要逃跑,但却不能逃跑,因为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的左护法人急计生,又加之苍天助他,此时恰好拥有天时地利,于是他就忙不迭地大喊打岔道,“教主!我们马上就要进落阳城了!说起来,这落阳城还是你同夫人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呢。现如今夫人记不起过往,不如你们待会儿一同外出逛逛,说不定可以让夫人触景生情想起以前的事情呢!”
……让他触景生情想起以前的事情?
段怀风被左护法一岔打得忘记了发脾气。
他忘记了发脾气,但却没有忘记他和此时还被他紧紧抱住的怀中人的初次相遇。
而一回想起他们的初次相遇,段怀风就不由低眉垂眼、面红耳热了。
段怀风红着脸亲了亲陆笃之的柔软耳垂,接着软声问他,“我们一会儿去城里逛逛好不好?”
陆笃之被他亲得霎时耳垂、耳根、甚至连同脖颈都一同浮起了大片红晕,“好、好啊。”
在左护法的快马加鞭下,他们在暮色正盛、月亮未升的时候进了落阳城。
落阳城正值光满黄昏之际,绮丽晚霞大片大片地堆积在天边,绸缎一般光艳艳地铺陈开来。
马车一入城池,周遭就变得喧闹起来。
待左护法将马车停好在城中最豪华的客栈门前,段怀风垂首将衣襟展平,接着便拉过陆笃之右手,将人给一道拉下了马车。
段怀风一下马车,跟着就扭头警告起了左护法,“你给我老实待在这里,别跟着我们!哼,要是被我发现你在我身后偷偷跟着了,回教之后我就立刻让季凌云把你的三条腿全部打断!”
左护法,“!!!”
左护法被段怀风惨无人道的威胁话语给吓得几乎都要面无人色了,“教、教主,你怎么会这样想我呢?我又不是你的狗皮膏药。再说了,你和夫人不都是绝世高手么,我就算是跟在你们后头,也没法在意外发生的时候出手帮上你们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