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楚沉看着她,无比认真地说:有我在,你不会短命的。
秦真听到他这样说,忽然忍不住笑了。
她原本就艳若桃李,又饮了那么酒,此刻醉眼迷蒙,面染红霞,忽然抬起双手捧住了楚沉的脸,让他同自己对视着。
平澜。秦真忽然轻唤了他一声,无意识间,嗓音又娇又软。
她此刻同楚沉靠的极近,呼吸间尽是温热酒气徐徐扑簌在他脸上。
连带着这醉意好似蔓延到了他身上一般,面容清隽的楚王殿下,耳根处也染了一层薄红。
嗯?他应了一声,神色微微有些不自然,好在这个醉鬼此刻什么都不知道。
秦真却低头,柔软的唇若有似无的轻触他的鼻尖,醉的意识不清,也撩人的很。
楚沉僵立在原地许久,任由她这样撩动心弦,忍了许久,才忍不住去吻她的唇。
月色旖旎,烛光晃动无声交叠。
就在刚要碰触到的那一刻。
秦真的手一动,掐住了他的脸,我让人送信给你,你为什么不回?
被掐住脸瞬间毫无威仪的楚王殿下:
偏偏秦真还在一心忙着问罪,用两只手揉他的脸,很是苦恼道:沉沉,你的脾气怎么越来越大了?
脾气越来越大的沉沉再次无言:
我都做的这么明显,要同你认错,要来讨好你了?你竟然不理我?秦真靠在他肩头,忽然气不打一处来一般,在他耳垂上咬了一口。
楚沉只微微皱眉,却任由她这样咬着,动都没动一下。
过了许久,秦真才松开了口,忽然前言不搭后语一般在他耳边喃喃说道:你再不来,我就准备和那姓王的同归于尽了。
我来了。楚沉偏过头,同她耳边道:秦如故,我来了。
秦真听到他说这话,不知怎么的,忽然就觉得很安心。
大抵是闹了这么一场累着了,她都开始困了,直接就趴在楚沉肩头打盹儿,喃喃道:我好困,想回家
好。楚沉把她抱得更紧了一些,语调却不由自主地变得愈发温和起来,我带你回家。
秦真安下心来,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楚沉抱着她走出船舱,冷眼扫过被一众侍卫按在水里拼命挣扎的王锦霖和一众小厮,先在水里押一夜,明日去叫刑部的人来。
无星带着众侍卫齐声行礼应是。
整个东湖上的画舫这会儿都歇下了,歌女舞姬们被这忽如起来的变故吓得缩在里头不敢出声,连来找乐子的恩客都吓得不轻,齐刷刷窝成了鹌鹑。
楚沉抱着秦真上了马车,见她睡着了也不肯松手,便一直抱在怀里,低声吩咐车夫:去秦王府。
是,君上。车夫当即挥鞭赶车朝秦王府去,这会儿夜色已深,绕湖跑了半圈,经过没什么行人的长街。
不多时便到了秦王府。
马车停在了府门前,楚沉抱着秦真下来,径直就往秦王府里走。
守门的府卫见状都吓得不轻,楚、楚王我们郡主这是怎么了?
楚沉面上没什么表情,也不说话,谁也不敢拦他,只能跟着他一道往里走,有两个机灵些的立马就跑去里头通禀此事。
秦真睡得正香,只觉得周围有些吵闹,但是眼睛怎么也睁不开,便伸手揽住了楚沉的颈部,继续窝在他怀里睡。
秦王府里的小厮守卫见状,顿时惊了又惊。
府里众人并不知晓发生了何事,秦真带着蓝烟出门的时候留信儿了,秦良夜和秦无恙不见她回来,父子两都有些担心,就一直坐在后花园里等。
听到守卫来禀告之后,两人都匆匆赶了过来。
耽误了片刻功夫,楚沉已经抱着人走到了临风阁了。
姓楚的!秦良夜一看自家宝贝女儿被楚沉抱在怀里,当下就快步冲了过来,你你你这大庭广众之下,你抱着我们家真真干什么?你羞辱她羞辱得还不够吗?还不赶紧放开!
楚沉停步,面色如常地看向秦王,淡淡道:不是孤不放。
什么意思?秦良夜闻言忍不住皱眉,再仔细地瞧了一眼,发现是自家女儿环抱着人家楚王的脖子睡得正香。
他顿时:???
秦无恙见状也很是诧异,温声问道:敢问楚王,我阿姐这是
喝多了。楚沉垂眸看了秦真一眼,又道:犯困。
秦王府众人顿时:
秦良夜忍不住皱眉道:好好地怎么会喝这么多酒?她自从用药之后,就把酒戒了,今夜谁给她喝的酒?
他说这话的时候虽没有指名道姓,但是一直瞪着楚沉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
楚沉的目光一直落在秦真脸上,毫无开口解释的打算。
秦良夜越发怒从心起。
秦无恙见状连忙拦了自家父王一把,有些歉意地朝楚沉笑道:我家阿姐有些时候是行事不羁了一些,她想喝酒,旁人想拦也是拦不住的。今夜有劳楚王把她送回来,多谢了。
他说着就要伸手去把秦真接过来。
楚沉倒是站着没动,结果秦真就是抱着他不松手。
秦无恙走到两人面前,愣是没地儿下手。
本王来。秦良夜看不下去了,上去想就把秦真的手掰下来,可使了好大劲儿,累的浑身冒热汗,都没能掰开。
忙活了好一会儿。
秦真还是好好地在楚沉身上挂着。
她被拉拉扯扯的吵得有些难受,不由得把楚沉抱得更紧了一些,还嘟囔着别闹!做什么扰人好梦?
秦良夜闻言神色微僵,再回想了一下方才自己说楚沉大庭广众非要抱着真真那些话,顿时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
楚沉什么都没说,唇边却不由自主地扬起几不可见的笑弧来。
还是秦无恙开口打的圆场,那还得有劳楚王把我阿姐送回房去。
嗯。楚沉依旧是那副不冷不淡的模样,应了声,抱着人继续往前走。
暖玉燕儿几个在郡主身边伺候的侍女连忙上前带路,引着楚王进了临风阁,来到郡主的闺阁,掀开珠帘罗帐,随侍两旁。
楚王抱着怀里熟睡的人大步入内,将她放到榻上,抬手将她的手臂轻轻拉下来,握在手里看了片刻。
瞧见她腕上的红痕,不由得眸色骤沉。
秦真闻到熟悉的味道,倒是睡得越发安心了,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恰好这时候,秦良夜和秦无恙走了进来,瞧见他握着秦真的手不放,又是一阵的心情复杂。
秦王刚才已经被女儿当场打了脸,这会儿也不好再说楚沉什么,但他好歹是为人父的,没法看着这姓楚的在自己府上对宝贝女儿上下其手。
他重重地咳了好几声,暗示楚沉赶紧放手,麻溜儿地走人。
秦无恙上前,温声道:楚王难得来一趟,可要留下喝杯水酒?
不了。楚沉看了这个传闻中一直孱弱多病的秦王世子一眼,发觉他同那榻上人生的有几分相似,语调便多了几分温和,孤还有要事,先行一步。
秦无恙刚要开口寒暄两句,站在几步开外的秦良夜便抢先道:来人,送送楚王!
门外一众小厮侍女齐声道:恭送楚王殿下。
楚王回头看了一眼罗帐软榻上的秦真,见她睡得安稳,这才朝秦良夜微微颔首,缓步离去了。
几乎是他一走,屋里的侍女们都齐齐松了一口气,凑到榻前瞧自家郡主究竟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