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山里的情况,臣不太熟悉。
司马这段时间身体不好,没出过山寨,山里的事情,他也是不清楚的。燕无忌靠着石桌,你有什么想法可以问奉定,或者跟朕说。
一股压迫感从燕无忌身上向外传递,顾飞舟敏锐地察觉到,所有的压迫都指向一个信息,而燕无忌透露的这个信息就是,他能做得了主,且别想通过司马曜先斩后奏什么。
顾飞舟说了一下自己的看法,都被燕无忌一阵见血地指出要害,只能夹着尾巴灰溜溜回去。
卫星湖正在屋里泡脚,见他垂头丧气,大笑道:我早就跟你说,他今非昔比了,你非要去触霉头。他现在骑马能生风,射箭能穿杨,又肯动脑子,周围四五个连寨都不费吹灰之力拿下。
你来的前几天,他还亲自上阵攻打了附近最大的一个山寨,以少胜多收了一千多个兵。现在他在军营里声望很高。至于司马,彻彻底底被他收服了,什么都听他的,现在只管给他暖被窝,你看着吧,五个辅政大臣少了一个,等他回去,一定说不好投票给撤了。
到时候他就要集中收权了。
我也没想到,情况发展的比你给我的信里还要猛烈。顾飞舟灵光一闪,你带来的那些精锐呢?
没了。
没了?顾飞舟一头雾水,连声音都提高了几个音调。
看着顾飞舟一脸惊讶的表情,卫星湖把脚擦干,我带来那些兵,全被他打散了扔进其他营队里,这小子看着笨笨蠢蠢的,竟然想出这么歹毒的办法。也不知他怎么一下就有了那样的好记性,人名、生辰和模样,全都记得清清楚楚,晚上端着碗一个个去窜门,就这么一个冬天,全被他感动得要誓死效忠圣上。
好家伙,合着他一开始只要一路精兵,是怕自己吃不下啊。顾飞舟有种被瞒骗的感觉,他给燕无忌的那个吊坠就是能调动长安厢兵的虎符,他看卫星湖气定神闲的样子,想必根本不知道。顾飞舟摸摸鼻子,他为人自傲自负,当下按下不表。
卫星湖全然没想到士族手里已经没牌了,还自顾自说道:现在那小家伙,手里攥着一万人的军队,估摸着要开始拔寨剿匪了。
临近夏初,天气渐热。
窗外蝉鸣阵阵,燕无忌喝了绿豆汤,熄灯后跟司马曜成长了一次。两人黏糊在床上,司马曜道:最近要的也太多了,不能再这么下去了。燕无忌道:过两天就要拔寨了,之后住的都是营帐,为头人来人往的,不方便。
那好吧。司马曜没辙,你总是有道理。
拔寨比燕无忌想得要轻松许多,短短三个月,他连战连胜,一举拿下十七个营寨,算上之前的,他已经收复了玉池山将近三十处连寨,成了最大的土匪头子。
长安的士族们不动声色,只是新皇帝的登基仪式被无休止后移,理由是圣上年幼,偶感风寒。
燕无忌知道,这群人是在等,他们只帮赢的人,如果他死在玉池山,那么新皇帝的风寒就会立刻痊愈;如果他活着从玉池山回去,那么新皇帝就会因风寒加重而驾崩。可怜那个小孩子,不过才四五岁的年纪,就跟他当初被迫登基的时候一般大。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三年过去,又是一年余夏未尽,立秋将至。
燕无忌给小狮子上香,玉池山的土匪全都被收复了,但是叛军的主力却藏匿在这片大山里,他已经找了半年,却连根毛都没找到。
司马曜做了酒酿汤圆,燕无忌吃得有些心不在焉,司马曜喊了他几次都没听到,直到司马曜坐在他身边,抱住他亲了一下,他才回过神,说了句知道了。
知道?知道什么?
燕无忌舀了勺调羹,其实我今天没什么心情的,但你既然想要,我马上尽量满足你吧。
司马曜脸涨得通红,你在说什么!燕无忌看了眼营帐外的光影,你不是把人都支走了么?那不是想跟我
司马曜一掌拍在燕无忌额头,我在跟你说明天的事情。他盯着燕无忌看了好一会儿,低头害羞道:鸩奴,你还记得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燕无忌脑子里一团乱麻,他回过神想了很久,除了现在是夏末秋初,他竟想不起具体年月日了。山中无岁月,寒尽不知年,在山里住了太久,他脑子都坏了。
明天?明天是是什么日子?
司马曜的表情从害羞到惊讶再到失落,也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他轻轻拉住燕无忌的手,恳求道:我知道你最近很忙,事情也多,可是明天能早点回来吗?我想跟你一起吃晚饭。
燕无忌怎么也想不起明天到底是什么日子了,他愧疚道:曜哥哥,对不起,我我明天一定早点回来。我答应你。
司马曜抱住燕无忌,鸩奴,这几年我总觉得像是在做梦。
这不是梦,是真的。燕无忌舀起一个小汤圆,喂给司马曜吃了,然后吻上去,唇舌交缠间把糯米汤圆抢了回来,双手高举,我赢啦!
一碗甜酒酿有四五十个小丸子,他们就这么吃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月底完结。
新文还没什么思路,可能开三本预收之一,也可能全文存稿新小说后跟三本预收同步更新。
亲亲们有啥想法可以提。
第46章 今非昔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