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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常推进,”晏予川坚定地道,“他们想用MAP技术专利来束缚我们,一旦我们让步,就会永远处于被动位置,这个口从一开始就不能松。”
戈悦如释重负地笑了,“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反正我绝对不能看到希纳步我上个公司的后尘。”
这时,晏予川的手机响了,稍作示意后便匆匆出了门,办公室里只剩下明饶和戈悦两人。
戈悦不知从何处拿来一个装满各式糖果和小饼干的果篮,热情地邀请道:“快来尝尝,我们这儿别的没有,小零食绝对管够。”
明饶笑眯眯地接过来,随手拿起一袋。戈悦靠在桌边,眼神在明饶身上游走,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还是不敢相信,他之前竟然从来没跟我提过你。”
“他可能,呃,比较注重隐私吧……”明饶自知解释苍白,越说越没底气。
戈悦洩愤似的大力撕开饼干包装,忿忿然控诉道:“你是不知道,之前我给他介绍过几个相亲对象,他居然还真去了,结果每次见了第一面就没下文,害得我一个个去安抚人家,我这里都快成心碎女士收留地了!你评评理,他这样缺不缺德?”
“他……呃……”
这麽一听……是挺缺德的。
明饶无法回答,话锋一转道:“你刚才说,他这几年,都是一个人吗?”
戈悦咔嚓咬了口饼干,“是啊。他平时晚上都睡公司,周末也没见他回过家,就他这工作狂状态,谁能受不了和他谈恋爱?”
“那他都不和朋友出去玩的吗?还有家人……”
“他朋友倒是挺多的,不过在我们这圈子里,真真假假谁也说不清楚,就像我原本也以为自己算是他朋友,结果到你们宣布婚讯,我才知道他喜欢男人,”戈悦说到这里,又咬牙切齿起来,“算了,不说这个了,一说我就生气。”
“至于家人,他的家庭情况好像不是很好,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前几年他们还会一起过年,不过每次他回去之后,心情都不太好,问他发生了什麽,他也不愿意说。
“好像是从前年开始吧,他就不回去过年了。去年大年夜我看他一个人在公司加班,实在是可怜,就硬拉着他到我们家吃了顿饭。
“也不知道他是怎麽回事,年纪轻轻就事业有成,长得还又高又帅,非得把日子过得这麽惨兮兮的,有时候我看着他都着急……”
明饶心中不禁泛起一丝酸楚。
难道晏予川这风光无限的五年,过得并不像想象中那样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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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股东大会开始后,明饶独自一人在总部大楼里四处閑逛。
CEO办公室外的长廊上,陈列着一排易拉宝展板,以时间轴为线索梳理了希纳科技成立五年以来的所有重要事件。
明饶沿着长廊缓步前行,希纳科技的发展历程在他眼前倒叙展开,等他走到尽头,恰好来到公司创立的时间点。
五年前的六月,希纳科技正式成立。照片里的晏予川与现在相比略显青涩,身上的西装做工也较为简陋。明饶情不自禁,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他的脸庞。
他不是没有过对晏予川恨之入骨的时候,可即便是在恨意最深的时候,他也从来没有过一刻期盼过他事业不顺。换个角度说,或许正是因为希纳一直发展得顺风顺水,他才得以安心地沉浸在对晏予川的怨恨当中。
刚成立的几个月里,希纳还处于探索阶段,尚未有重大进展。
展板上的下一个重要事件,出现在半年后。
同年十二月,希纳科技正式与新洲集团签订投资协议。
明饶对着这块展板看了一阵,突然想到戈悦刚才说过,新洲集团将当初投资协议公开发布了出来。他便打开手机搜索,很快找到了投资协议全文。
这份协议的全称叫作“新洲集团与希纳科技间的投资协议及技术合作安排”。
明饶走马观花地翻阅着协议内容,“技术合作安排”中提到,作为投资交易的一环,希纳科技创始人晏予川需将本人持有的MAP技术专利所有权彻底转让给新洲集团;在变更完成后,希纳科技仍可无条件、无限制享受本项技术的使用权,直至完成上市。
那年明饶生日,晏予川将MAP技术作为礼物送给他时,明饶只当他是一时心血来潮,签协议时也并未过多当真,只因他深知MAP技术对晏予川的重要性。
晏予川那时一直未能和新洲达成合作,正是因为他坚决不愿将MAP技术拱手让人,即便郑育持续对他抛出橄榄枝,他也无动于衷。
前不久,明饶从新闻中得知晏予川将MAP技术出售给了新洲时,只是微感诧异,却并未多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