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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格站在他身边,不禁感到一股久违的压迫感,仿佛回到了从前在科创营的日子,每次和沈斌这位英俊的伙伴并肩而立时,他总会不自觉地沦为陪衬。
这时,他发现晏予川的身边无人相伴,便问:“你家那位呢?”
晏予川对着不远处的签到台使了个眼色。
姜格的目光越过人群,看见明饶站在签名板前,被衆多嘉宾簇拥着。他手持相机,闪光灯频闪,嘉宾依次入境,摆出各种姿势任他抓拍,玩得不亦乐乎。
以明饶现在的身价,竟然屈尊给他的婚礼当摄影师,可以说是捡了个大便宜。姜格心中愧疚,自责地表示:“都怪我,我都没给他发请柬。”
这时,签名板前站了一个小朋友,明饶贴心地蹲了下来。晏予川静静地看着他,嘴角不由得染上笑意,淡淡地说:“他会理解的。”
姜格小心翼翼问:“你是不是已经……?”
晏予川侧过脸去。对视的剎那,他领会了姜格的问题,轻应一声“嗯”,沉默几秒后又补了一句:“谢谢。”
姜格愣了愣,“什麽?”
“记忆备份,”晏予川语气沉稳,不疾不徐道,“如果不是你,我没办法恢複记忆。”
姜格目露精光,眼底映出一线希望:“是之渺给你的?”
晏予川点头。
姜格顿了顿,追问:“她现在怎麽样了?”
这几年,他一直没有跟林之渺联系,直到看到了希纳的任免公告,才知道她健康状况欠佳,向晏予川咨询后,了解到了她遭受的是心理方面的问题。
至于背后的成因,他也能琢磨出个八九不离十。
“还不错,她恢複了不少,状况很稳定,”晏予川说,“上周刚见过她,她开了一个花店。”
或许是因为心底里积压多年的阴霾终于散去,和上次见面相比,林之渺可以说是判若两人。她现在正在经营一家时下正流行的複合花店,位置就在半山腰,距离她的住处只有不到十分钟的路程。
店内主打咖啡和花艺,位于热门旅游景点,平日里客流繁多,生意自然兴隆。晏予川到访的时候,已经是人满为患。
晏予川说:“我还问过她,想不想回希纳。”
姜格立刻问:“她怎麽说?”
晏予川缓缓地摇头:“她不愿意。或许是不想再和以前的事扯上关系吧。”
闻言,姜格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没有再说什麽,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回五年前,他刚刚发现晏予川失去记忆的时候。
一开始,他只是对晏予川的突然转性将MAP技术卖给新洲一事感到诧异,随后追查到脑电波信号异动,也只是暗自萌生了些许怀疑。
可是很快,他注意到晏予川状态突然变得很好。
他一如既往地全身心投入工作,却不再像以前那样不要命,开始规律地正常饮食和睡作息,连抽烟的次数也大幅减少。
姜格不免陷入自我怀疑。
或许都是他多虑了。或许晏予川已经借着明饶生日的契合,和他重修旧好,而将MAP技术转给新洲,也是他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
直到有一天,他不经意跟晏予川问起明饶,看着他一脸迷茫的表情,姜格心头一震,猛然察觉发生了什麽可怕的事情——晏予川已经不记得明饶了。
姜格找到林之浩,问他究竟怎麽回事,他并没有把话说得太直接,林之浩听了他的询问却无比平静地回答他,晏予川重度焦虑,所以做了定向记忆抹除手术。
姜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的意思是,他自己选择忘记了明饶?”
林之浩说:“是啊。”
姜格压低声音问:“之浩,你觉得我会信吗?”
“你爱信不信,”林之浩立刻反驳,“他这段时间什麽鬼样子你又不是没看到,你觉得以他现在的状态,和我们平时救治的精神病人有什麽区别?”
“那你也不能——”姜格急得倒吸一口气,努力平複心情,“之浩,现在还不晚,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麽,我再试试看,能不能给他恢——”
“你是听不懂话吗?”林之浩不耐烦地瞪着他,“我都说了,抹除记忆是川哥自己的决定,而且他要怎麽样,也是我们林家说了算,关你一个外人什麽事?你不会真当你是我们林家的女婿吧?”
姜格噎了一下,“那希纳呢,也不关我的事?”
“你什麽意思?”
“晏予川将MAP技术卖给新洲,你敢说你没在里面动过手脚?”
林之浩嘴角一滞,哼了一声,“你有证据吗?”
姜格欲言又止,并未直接回答他,只是挺着胸脯说:“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损害公司的利益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