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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欢的脑瓜子转得罕见的快了些。
何窈臻微微一屈膝,风姿卓绝的垂下了头:“窈臻见过世子哥哥。”声音像是掐出了蜜似的。
隋衡颔首:“何事。”声音竟是比对允欢温和两分。
允欢顿时酸成了一坛老醋,世子哥哥,啊呸,世子就世子,加什么哥哥啊,允欢无意识的揪住了旁边的海棠花瓣。
何窈臻淡笑:“窈臻只是前来归还书本,先前问世子哥哥借读的孤本已然读完了,果真受益匪浅,甚是喜爱。”说着便把身后丫鬟手里抱着的孤本拿了过来,递给了隋衡。
隋衡接过,竟露出些笑意:“嗯,姑娘家的,但多读书是好的,平日拿书本消磨时光总比做其他的强些。”天地可鉴,隋衡总是对爱读书的人格外宽容些。
落在允欢耳朵里却是隋衡觉着何窈臻比她强多了,读书比她好、礼仪比她好,连个子也比她高,胸也比她大。
她不自觉脑袋垂到了胸前,才十五,还会长的还会长的。
何窈臻视线落在了后面装鹌鹑的允欢身上:“小夫人是在做什么呢?”
隋衡转身一瞧,地上落了许多被蹂躏碾碎的海棠花瓣,登时蹙起了眉头:“你在做什么?”他语气不自觉重了些,叫允欢慌忙把手背到了身后喏喏不已。
何窈臻仍旧在笑:“小夫人果然是小孩子心性。”她心下暗讽,却是个跟个小孩子似的,没规没矩,瞧隋衡对她也是不喜的样子,何窈臻心里更痛快了些。
“世子哥哥,我可还能再借些孤本?”何窈臻又问。
隋衡自然不能拒绝,淡淡道:“随我来罢。”
说着便抬脚向清鹤堂而去,何窈臻跟在了身后,从背影望去,当真是极为般配的一对璧人,男子挺拔矜贵,女子柔弱窈窕。
允欢快要酸冒烟了,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眼眶红彤彤的,春言忍不住劝她:“姑娘,我们回去罢。”
一向随遇而安的允欢却犯了倔。
“不,我跟上去悄悄。”允欢一吸鼻子往清鹤堂而去。
她远远的跟在二人身后,左藏一时右藏一时,同春言一起举着一捧草此地无银的竖在脑袋前。
“姑娘,我们这样真的不会被发现吗?”春言问。
允欢探头探脑:“不会的。”
进去了进去了,何窈臻真的进书房了,孤男寡女,成何体统。
大齐风气开放,对女子并不会太苛刻,无论是和离再嫁,还是与男子共席说话,都是可以的,虽何窈臻表面上进了书房在书架前挑书,但隋衡则绕到了内间,且书房内还有两位小厮在看着何窈臻。
何窈臻本想借此机会搭些话,问一问学问,或者谈些风月诗词拉近距离,谁料隋衡径直去了里面,何窈臻咬着下唇颇有些不甘心。
突然她余光一瞟,看见了外面蹲着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的身影,唇角一弯,趁着小厮打扫,轻声婉转的哎呀了一声。
声音恰恰好被允欢听了个正着,允欢心里一咯噔,不自觉攥紧了手中的草。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1:
隋珞:青蛙尖叫.jpg
允欢:颠婆
……
小剧场2
允欢:无精打采,老坛酸菜。
隋衡:别喜欢哥,哥只是个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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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你牙上有菜
◎花枝招展◎
何窈臻故意碰掉了书架上的青瓷花瓶,花瓶摔在了地上,假意慌忙间她弯腰捡起了碎瓷片,瓷片锋利,当即就把她的手指割了一道口子,鲜血顿时涌了出来,滴在了瓷片上。
“怎么了?”隋衡从内间踱步而出,蹙着眉头声音沉了几分。
“窈臻不小心摔碎了花瓶,世子哥哥对不起。”何窈臻恰到好处的垂下了头,露出了细白的脖颈,发丝微微垂下,衬得如玉的容颜分外楚楚可怜,比花朵还要娇嫩几分。
她眼眶微红,咬紧下唇,妄图以柔弱博取怜惜。
隋衡却止步不前,他侧目对那垂头站着的小厮道:“把地收拾了,带何姑娘去府医那里去包扎。”
小厮依言而去。
何窈臻有些不可置信,她强撑着笑意:“不必了,窈臻自己去便好,是窈臻无用,世子哥哥是不是生气了?”
隋衡眉头又紧了几分:“并无,花瓶而已,摔了便摔了,你还是先去包扎罢。”
何窈臻微微欠身,随小厮离开了。
外面的允欢见人出来了,赶紧那草挡住了自己,何窈臻却装作讶异般走到她身前:“允欢妹妹?”
允欢慢吞吞的露出脑袋。
“妹妹在这儿做什么?是找世子哥哥吗?”何窈臻问。
允欢迟疑的点头:“你的手……”
何窈臻歉意道:“都是我太笨了,给世子哥哥添麻烦了,幸好世子哥哥没怪我,允欢妹妹真幸运,若是我……罢了,不说这种话了。”何窈臻叹气一声。
允欢却被她勾的心痒难耐:“你、你别这么说,人都会犯错的。”她干巴巴的说。
“我心里自是明白没有允欢妹妹讨人喜欢,先前的话允欢妹妹莫要在意,我也是太过担心世子哥哥才冒犯了妹妹,还是希望我们能如姐妹般相处。”何窈臻大度的笑了笑。
这一番话说的漂亮极了,允欢只得点点头:“好、好呀。”
何窈臻笑笑:“那就这般说定了,改日我再来找你玩儿。”说完一欠身便离开了。
春言恍惚道:“姑娘,她真会说话。”
允欢点头附和:“是呀。”
春言想起了什么似的:“姑娘,何姑娘不是您的情敌吗?您可千万不能长他人志气啊。”
允欢纠结不已,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下午允欢拿着林夫人送的布料去了白玉庭,今儿个陈夫子在此指点女红,陈夫子上堂课留了作业,说春日里百花齐放,叫姑娘们挑种自己喜欢的绣一副面,今日拿来互相学习交流。
允欢凑过去看隋萤的绣面,桃花淡雅绮丽,粉嫩娇莹,丝线作出渐变之色,从淡粉至深粉,簇拥在枝丫间争相开放。
陈夫子赞叹:“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不错,绣的很好。”
隋萤得了赞赏,不骄不躁的说:“多谢夫子夸赞。”
隋珞绣的是一簇牡丹,花中之王,争奇斗艳,虽是大红大紫的配色,但却不落俗套,竟也相得益彰。
“这牡丹绣的倒是大气。”隋珞微微得意。
隋玉便中规中矩了许多,一如她的人一般,但是也很对夫子的题目,是迎春花。
何窈臻的就特殊了些,是一簇红艳如血的虞美人,雪白的绣帕衬得那一抹红更为惊艳。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何窈臻的语气颇为惆怅,暗含着对春花秋月往事的后悔和遗憾,她在后悔后悔何事?又在遗憾何事,联想到最近闹得很大的续弦之事,陈夫子恍然大悟,连忙道:“何姑娘绣工非凡,果真是极为漂亮,只是虞美人与题目似是不大相符,乃是立夏之花,花虽美,但还是要开在适合她的地方才好,何姑娘觉得呢?”陈夫子小心试探。
何窈臻淡笑:“夫子说的是,是窈臻粗心了,一心只想虞美人,忘却了当下并非是开花的季节。”
陈夫子:“无妨无妨,下次注意便好。”
一旁的允欢懵懂的同隋萤说:“何姑娘竟然跑题了唉,可惜了那绣面。”
隋萤恨铁不成钢的瞧她,呆头呆脑的,连人家话里有话都听不出来。
陈夫子转身来瞧允欢的绣面,头探过去后笑意一滞,恕她眼拙,竟一时看不出来是何花,似蒲公英又像小雏菊,花瓣略尖,色泽莹白,簇拥在一处远看像蒲公英,近看像小雏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