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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呢?”允欢反问。
薛梧一怔:“什么?”
“忠宁伯府不也是贪图皇室的富贵吗?驸马爷,多么风光的名头,你死了这条心罢,我不会跟你走。”允欢颇为不耐,直戳他心扉。
“我、我不是,是我父母逼我的,我不想的。”薛梧解释,他情急之下抓住了允欢的手腕,力道大得要捏碎她的手腕。
痛的允欢嘶了一声。
允欢考虑从哪边往他脸上甩巴掌会比较方便。
“你、你松手。”允欢气急败坏的扭着甩着他的胳膊,这人简直跟狗皮膏药一般难缠,究竟是哪儿来的自信成日里胡思乱想,难怪被降黜呢。
“你们在干什么?”一声惊怒低喝从身后响起。
薛梧和允欢二人俱是一惊,松开了手,侧目对上了隋衡怒气翻滚的视线。
完蛋,允欢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冒出这两个字。
薛梧见是隋衡,面色难看不已,他本就未参加科考,靠着家中得来的荫官,太仆寺丞,居然在京察中一下子就被降黜了,薛梧认定是隋衡给他使绊子了。
“薛公子很有闲情逸致啊,没了官位还想着吃回头草。”隋衡喜怒难辨道,落在薛梧的耳朵里便是高高在上的讥讽。
就是就是,允欢往隋衡身边挪了挪脚步,离薛梧远了些。
“公主都已经怀孕了,薛公子还是回家好好陪在身侧罢,省得公主找不着人影儿磋磨女使婆子。”隋衡竟连忠宁伯这些内宅事都一清二楚的。
允欢脸上的诧异明明白白。
薛梧羞愧难当,隋衡本就是左都御史,任职百官监察,莫说忠宁伯府的事儿他知道,就是宫里的秘辛也能说上一两嘴。
“还不走?”隋衡侧目瞧她。
允欢回过神儿来,跟着隋衡离开了,薛梧不甘心的盯着允欢的背影,凭什么隋衡这样对她她就能忍得下去,而他,身不由己,为什么她就不能原谅自己,哪怕站在他的立场为他想一想也好啊。
最终,薛梧握了握拳,转身离开了。
允欢不紧不慢的跟在隋衡身后,区别于往常,是罕见的沉默。
不知不觉二人拉开了距离,隋衡都快走没影儿了允欢才察觉出来,不过她没有追上去,只是慢吞吞的走着,转角处却发现隋衡在原地候着,她诧异一瞬反应过来原是在等她。
好吧,看在这么微小的台阶的份儿上,允欢不打算跟他计较了,不就是、不就是与别人内个了嘛,与她又没有关系,男人嘛,三妻四妾都很正常的,只是她眼里容不得沙子罢了,反正她已经决定把隋衡当做亲兄长对待,有没有别人的都有什么关系呢。
疏解开后允欢轻松了不少,害,也没什么好在意的,她摆正了自己位置,以前的那股劲儿又回来了。
“哥哥,你这几是不是很忙啊,母亲、哦林夫人说你这几日都是住在衙署,看来确实是很忙的。”她熟门熟路的跟着隋衡去了清鹤堂。
隋衡没有说话,看着像是那股别扭劲儿一直没好,她不就不就说了隋珞几句小话,真的至于这样吗?
允欢四处张望,蹬蹬跑到了桌前倒了一杯热茶,又蹬蹬跑回去端到隋衡面前,讨好笑笑:“哥哥,喝茶。”,青绿的瓷器衬得双手白皙娇嫩,十指纤细,泛着淡淡的绯色,通透如玉,凑到他面前时,衣袖向下滑落了几分,露出了手腕处的青痕。
是薛梧方才捏的印子,她皮肤白且嫩,稍稍用些力便会留下印记,瞧她那痕迹的颜色和模样,青中带着红,狰狞的很,还有明显的指印,若是没有亲眼瞧见,怕是会产生引人遐想的误会。
毕竟这印记看起来实在太暧昧了,像是被蹂躏过一样,偏生允欢还无所察觉,一脸天真无邪。
茶盏雾气缭绕,熏腾着面庞,隋衡垂眸敛目,雾气模糊了他的面容,视线落在了她的手腕上。
“啪”的一声,隋衡陡然伸手打翻了茶盏,茶盏飞了出去,撞在了桌角,碎的四分五裂,隋衡挨得近,热茶泼在了他的衣袍上,染了一身茶香。
这一幕发生的猝不及防,就连允欢也没想到,她不可置信的呆愣在原地,怔怔的看着那碎的四分五裂的瓷片,心跳声剧烈。
作者有话说:
隋衡:头顶一片青青草原。
允欢:妈呀,咋了这是。
隋衡不是个好性格,但是小棉袄会暖化他
今天去给小朋友当了助教,多年归来仍是那个我,对着多媒体打瞌睡,比小朋友还不如(┯_┯),丢撵
第25章 哥哥是讨厌我的
◎韩公子◎
高大凌冽的男子居高临下的瞧着她, 眼眸如浓墨般幽深,夏日的天气多变,上一瞬还艳阳高照, 下一瞬便狂风大作,柳枝被压弯了腰, 垂丝海棠透着我见犹怜之感。
允欢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小心翼翼咽了一下喉咙, 她还是头一次见隋衡这般模样,面无表情, 见她的神情像是……像是她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一般。
这是、这是怎么了?允欢思绪万千,很杂、也很乱, 有些委屈巴巴的扁了扁嘴, 胸腔酸涩的紧, 她做什么了,难道是方才那杯茶?太烫了?
想到这点允欢觉得匪夷所思,自己都不大信,蓦然间, 灵光一闪, 是了,应当是撞见她在内宅与薛梧拉拉扯扯, 不清不楚的, 以为……她在勾引薛梧?
不是吧不是吧, 分明是薛梧自己找上门来的, 跟她有什么关系,且方才她听得真切, 隋衡说的是薛梧要吃回头草, 那缘何对她发脾气呢?
允欢的脑袋瓜一时想不明白, 但也不敢出声,只是嗫喏的站在原地,脚步微微的往后挪一点,再挪一点。
总是莫名其妙发脾气,允欢真的不想喜欢他了。
她讨厌脾气差的人,就如同她幼时的娘亲一般,喜怒无常,高兴了给她一点吃的,不高兴了就照着她的大腿拧,而允欢为了在她手底下讨生活,不得不学会了花言巧语、装傻卖乖,起码能叫她待自己好一些。
隋衡扶着额头,掌心遮住了自己眼眸,身躯闲闲的倚在圈椅内,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允欢不敢开口说话,又想走,但又不敢走,在原地踌躇不已。
书房气氛一时凝滞,突然隋衡抬起了手,朝她伸了过来,本就被吓得哆嗦允欢瞪大了眼睛:完了,不会是要打她罢,还是想拧她?
救命。
允欢急急说了一句:“别、别打我。”,然后,人跑了出去。
隋衡的手滞在空中,怔忪了一瞬,遂气笑了,他原是想拿过她的手腕瞧一瞧伤势如何,怎么就成了要打她,他如何成了那种人。
有种气憋在心里发不出来的感觉,隋衡已经很久没有这般憋屈过了。
半响,隋衡无奈的放下了手,身子重重一靠,仰头阖上了眸子,脑海中满满都是允欢方才瑟缩的模样,是不是又吓到她了,袍裾被打湿的部分贴着小腿,原本冒着的热气也变冷了,茶香散尽,只余一片湿冷。
允欢提着裙子蹬蹬跑回了春月居,关上了门,跑到了床榻上,裹住了被子,待急切的心跳缓和了过来,后知后觉的想自己就这样跑了,隋衡不会更生气吧。
想来应该会的,但是管不了那么多了,再不跑难道真等着他打自己吗?
允欢心里失望的很,没想到兜兜转转他跟别人也没有那么不一样,除了自己的至亲,外人欺她、辱她、瞧不起她,隋衡给过许多连爹爹都没有给过的东西,给她出头、送她贵重无比的礼物,独一无二的那种。
在文宣堂内生平头一次感受到了别人的羡慕,她以为他是不同的,想着哪怕二人做不成夫妻,兄妹也是可以的啊。
他定是个很好的哥哥。
但,眼下看来,人与人果然是不能过于亲近的,人无完人,一旦二人打破那一道壁垒,意味着就要窥见水面下不平静的那一幕。
这是允欢没想到会是这样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