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风诧异:他怎么肯放你出来?
白藏心道不对劲,抓过江揽月的双手来看,那上头密密麻麻的禁锢符咒都不见了,他的灵脉也不再受制,精纯的灵力细细流淌着。
江破月怎么了?白藏问道。
江揽月垂下眼帘,神色淡淡:死了。
死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江揽月回忆起当时情况,面露不忍,他夜里惊醒,一言不发解了我身上的禁制,又给我恢复修为。我还没来得及问个清楚,他就金丹爆体了。
金丹爆体,通常是走火入魔的修士才会有此死法。
他金丹不纯。白藏摇摇头。
用融合的法子修炼极为凶险,江破月强行与那个画轴融合,提升自己境界,终是遭了反噬。
江揽月叹了口气:虽说这都是他咎由自取,可我还是想走一趟明音,查一查。
仙缘会在即,白藏和席风本也打算去凑热闹,便和江揽月一拍即合,约好了第二天一起出发去明音渡。
江揽月又对白藏关切道:今夜就再在云崖留一晚吧,我看你还有些虚弱,须得好好调息才是。
他说得一点不错。白藏虽比昨晚好了不少,可恢复的灵力还是不足一成。尤其是入夜以后,天地间残余的一部分月汐之力,亦令他颇为难熬。
当晚,席风便向江揽月讨了些灵酒,给白藏送过去。
师尊,我能进来吗?席风敲敲门,又轻轻推了一下,才发现门从里面栓住了。
席风心里咯噔一下,提高了音量:师尊!
白藏这才回应他:睡觉了。
声音很小,像是闷在被子里。
一想到白藏可能正独自缩在床上,把自己裹成一个茧,默默忍受着痛苦,席风就一阵烦躁。
但还是耐下性子哄他:师尊开开门吧,我给你带了酒。
房中又没有反应了。
席风等了等,没等到答复,一阵心惊胆战的,干脆直接用灵力开了门。
屋里窗帘拉着,一点光亮都没有。
摸索着走过去把酒放下,点了一盏小灯,席风才轻手轻脚走到床边去。
果然如他想的那般,床上一团被子裹得鼓鼓囊囊。
师尊?
他轻轻叫了一句,白藏仍然没有反应。
难不成疼晕过去了?
席风赶紧掀了个被角,打算把人挖出来看看情况。
结果就只听急促的一声惊呼,席风吓得差点把手里的烛台扔出去。
看着白藏手里的东西,席风感觉脑袋一阵眩晕:师尊你
他的好师尊躲在被子里一手夜明珠,一手小话本,竟是看得入了迷,连席风进屋,走到身边了都没发觉。
亏他还在担心!
白藏欲盖弥彰地把小话本往被子底下掖了掖,心虚地冲席风笑笑,有点疼,睡不着。
席风:哦。
是看话本兴奋得睡不着吧。
席风咬咬牙,放下烛台转身出去了。
边走边唾弃自己:多管闲事。
白藏看着他气呼呼离开的背影,没忍住笑了起来。
第二日是个大晴天,阳光洒下来,整座云崖山都金灿灿的。
江揽月早早就在院中布置阵法了,白藏灵力没有恢复,得由他来画阵传送。明音渡距云崖山甚远,阵法要求非常高,这一画就是两个时辰。
结果阵都画好了,这师徒俩还没起床。
江揽月只好上前去敲门:白藏,你醒了吗?
没人应。
又去席风那边敲门:席风,你醒了吗?
哎,醒了醒了。这次有人应了,不过应的人是白藏。
江揽月便拢起手等着白藏出来:原来是你住这边啊,我以为是你徒弟呢。
结果门打开了,出来的人是席风。
江道长早。
呃,早。江揽月看看席风,又看看他身后的白藏,似是想说什么,最终又什么都没说。
其实昨晚席风走后,白藏想了想,还是跟着跑了过去。这个徒弟话不多,心思却不少,有时候白藏总想逗逗他,又怕过了火,生出嫌隙。
到后来白藏真的发作起来,席风仍是不忍,便把他留在房间里过夜了。
今天天亮,月汐之力才彻底被荡涤干净,白藏也不再是一副虚弱样子。头发用银簪半挽起来,一身靛青色竹叶袍子,十分清秀俊朗。
因着要赴仙缘会,席风也换了同款袍子,以示绝影门人的身份。
白藏走出来,见到院中的阵法,赞不绝口:辛苦了,揽月。
无妨。那我们现在就出发?
等等。
白藏快步走进自己原来的房间去,把那坛酒拿了出来,笑道:好了,走吧。
阵法启动,金光环绕,不多时,便将三人送到了舟山岛。
因为要开仙缘会,这里已经被明音装饰一新,但奇怪的是,市集上竟然没什么人,偶有路过,也是匆匆忙忙,像在躲什么似的。
怎么回事?
席风随手拦住一位老人家,还没开口问,对方就张牙舞爪地大叫起来:无常无常索命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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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颜如玉(十七)
无常?
几人对视一眼,不解其意。
老人家,你再仔细说说?江揽月温声道。
但这老人家已经被吓得有些恍惚了,把他们往旁边一推,便夺路而逃。
席风猜测道:难不成路上没人,就是因为这个无常?
有可能。白藏指指老人家来的方向,我们过去看看吧。
三人便沿着这条路走过去,没多久,就有一股血腥味丝丝缕缕地飘了过来。
源头不难找,是这条街上最气派的那栋房子,从匾额上可以看出,这家人姓宋。
走上前去,便能看见宋府门口的台阶上,赫然印着一个血脚印。看尺寸,凶手是个男子,且十分招摇,竟然这样大喇喇地从正门离开,还留下痕迹。
席风上前去敲了敲门:请问有人吗?
敲完等了等,没人应,他便直接把门推开了。
门内的血腥气更加浓烈,地上星星点点都是血迹,还没干透。不远处的花廊里,横七竖八躺着几个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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