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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宠妻录(重生) 第120节(2 / 2)

陆之昀听她软软地嘀咕着,亦知沈沅已经将停灵、报丧、披孝、吊丧、大殓和闹七的一应事宜都安排妥当,需要缝制的孝服,和采买的白布等物什也俱都交给了可靠的管事来办。

看着那双柔软的樱唇启启合合,陆之昀复又拢着沈沅纤细的柳腰,想倾身吻她。

倒不是对她动了什么不轨的意图,只是同她亲吻时,他的心也能短暂地得到抚慰,就如饮下了一剂灵药般,亲一亲沈沅,便能很快地恢复精力。

男人华贵的宽袖已经沿着沈沅的腰身,笼盖到了她的膝弯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等陆之昀捏着沈沅的下巴,倾身想要吻她的时候,沈沅却明显不太想配合,却被男人禁锢着,动弹不得。

她躲了几次,陆之昀也耐着性子,几次都只吻到了她的唇角或是下巴。

蓦然间,陆之昀的眼神变得幽邃了许多,待终于板着沈沅的小脸儿,倾身吻住了她的双唇时,还嗓音低沉地道了句:“垫脚。”

说着,那只大手还不轻不重地落在了她的桃尻上,大有一种惩戒的意味。

随即他周身的气场也突地强势了许多,誓要通过近乎是咬噬的亲吻,来让她变得温顺服软。

沈沅下意识地将脚垫起来后,便软声推拒道:“季卿,你别这样……”

回程的路上沈沅便发现,自从她与陆之昀彼此交心过后,他也就撕去了此前那副温柔且极有耐心的成熟夫君模样。

虽然现在的陆之昀依旧纵着她,也宠着她。

但渐渐地,男人还是将婚前对她那种深重的占有欲和控制欲都不避讳地展现了出来,要完完整整地让她接受他的一切。

等陆之昀在沈沅眼神微愠的注视下,终于松开了她后,沈沅心中有些犯恼,便也想伸手,照猫画虎地学着男人适才的动作,打他那处一下。

但她在陆之昀的面前,弱得就同只兔子似的,他不吃了她就不错了,她自是没那个胆子去打老虎的腚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她真的怎么做了,陆之昀也真能做出,会将她突然扛起来,再将她按在太师椅处,狠狠地再往她的腚部打个几下的举动。

那场面,想想就令她羞耻万分。

故而沈沅咬着下唇,将小手往男人的腰间探过去时,还是犯起了怂。

最后只用纤指,趁他盯着她看,不甚防备之时,蓦地狠扽住了他腰间华贵的革带。

沈沅固然使出了很大的力气,但她所认为的大力,在陆之昀的眼中自是不值一提的。

陆之昀对沈沅近乎是挑衅的行为气笑了,最后只故意蹙着锋眉,沉声问道;“你想做什么?”

沈沅美目微掀,仰首看着男人冷峻的面庞,也没好气地问道:“我这么做,你觉得高兴吗?”

陆之昀不解:“你什么意思?”

沈沅讷声回道:“季卿,你有些太霸道了,往后你要温柔些。”

陆之昀的唇边存了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嗓音和缓了些,低声反问沈沅,道:“我不温柔吗?”

沈沅软声埋怨道:“你适才那样…就是不温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之昀眉梢轻挑地又问:“我哪样了?”

沈沅瞧着男人那副肃正的神情,却觉陆之昀总是装成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可对她做的一举一动,又都透着坏。

他适才对她做的,沈沅自是说不出口。

正此时,男人复用指骨分明的大手擒住了她的下巴,随后便往她的方向倾了身子,浅啄了下她的唇瓣,动作虽然克制,可沈沅却还是觉得,自己大有一种要被陆之昀吞吃入腹的可怖感觉。

陆之昀啄吻了她几下后,便盯着她的眼睛,又问:“这样算温柔吗?”

沈沅眼神躲闪地回道:“还算…温柔吧。”

陆之昀的凤目温和渐褪,眸光凌厉地问道:“什么叫做还算?”

未等沈沅恢复开口回复,他便淡声命道:“既如此,那便你来教我,怎么才算温柔。”

他说这话时,嗓音醇厚,很有成熟男子的磁性。

英俊的面庞,还刻意地凑近了她几分。

沈沅的心跳漏了几拍,却故意凛着面容,道:“那你先将眼睛闭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之昀觑目看了她一眼。

沈沅强自镇静地反问道:“不是你让我教你的吗?”

陆之昀这才沉脸照做,待将双目阖上后,便觉沈沅那对纤细易折的胳膊,也很快就攀上了他宽厚健硕的双肩。

预想之中的柔柔亲吻并没有如期而至。

沈沅虽将小脸儿凑近了他,却是用牙,力道不轻地咬了下他的下巴。

等她将胳膊从他的身前移下后,便略带得意地道:“我还有府务要忙,官人您便在书房里好好地处理政事吧。”

未等沈沅离开陆之昀半步,便被他猛地擒住,这次陆之昀没再对顽劣的小妻子客气,直将沈沅亲得双腿打颤发软,最终只得泪水涟涟地向他呜呜地求饶。

沈沅央求着他,让他不要咬她,她还有要事处理。

陆之昀也没再过多地欺负沈沅,待将她松开后,便嗓音沙哑地命道:“下次不许再这么招惹我。”

又斥道:“胆子愈发大了,动不动就咬人。”

他虽故意沉凛着面容,沈沅却也没觉得他动了怒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沈沅逃命似地离开了博古架处时,还同江丰打了个照面。

江丰却见,夫人的面色看着并无什么一样,惟那柔美的眸子含满了水雾,眼眶泛红,却也不像是哭过的模样。

江丰为了避嫌,一般是不敢直视沈沅的,可适才还是于无意间,瞥到了她泛肿且嫣红的唇瓣。

待会出了适才发生的事后,江丰垂下了头首,面上也显露了几分赧色。

待绕过博古架,进了书房后时,见陆之昀面色端肃地坐在太师椅上。

可他的下巴上,却赫然存着一道不浅的淡红牙印。

——

燕地,藩王府。

藩司的属官分列在议事厅的两侧,燕世子尉迟靖端坐于上首,身着青色章服,戴玄纮冠冕,面容清冷隽正。

虽着如此繁复华服,端的却是副郎才绝艳的温雅公子模样,只他待人虽然彬彬有礼,可举手投足间,却总是透着淡淡的疏离。

唐禹霖如今在燕王府任长史一职,如今他的心态也有了转变,换了个全新的生活环境,还得到了年轻的燕世子的重用,这一忙碌,便也从那些风花雪月的伤感思绪里走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偶尔心情还是会低落,也经常会想起沈沅。

但唐禹霖在燕国的这个地界显露了才干,也体验到了此前从未有过的感受,便知,他的生活,终归不会只有沈沅这一个人。

虽然他的心绪开朗了许多,却还是想在有生之年能再见沈沅一面。

可既是入了燕国做官,再去京城就很难了。

另一个燕国长史这时突然对尉迟靖提到:“京中传来了消息,内阁勒令刑、礼两部在半年前就修改的律法,已经在京师推行。估计过不了多久,我们藩司也要随着新律,推行新策了。”

唐禹霖正对新律的条文感到好奇。

正此时,议事厅外突然有侍者来报,说是京师鸿胪寺的署丞到访。

等署丞入了厅内后,便摊开了谕旨,对上首的尉迟靖命道:“燕世子听旨。”

话落,尉迟靖及其余的藩司属官皆都跪地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天下诸司官来朝,明年正旦者期以今年十二月二十日俱至京师。”1

诸位署官的面色皆是微微一变,藩王无诏不得入京,可每逢正旦、郊祀大典、或是万寿节时,各个藩王是可以携家眷进京朝贡参典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王尉迟桁缠绵病榻,今年的朝贺,便只能由燕地的实际掌权人尉迟靖去了。

却也不知,等他走后,会留谁来打理藩司诸事。

等鸿胪寺的署丞走后,唐禹霖的面上登时就流露了喜色,他想同尉迟靖争取进京的机会,这样他就能有机会见到沈沅了。

尉迟靖的面上却未显露什么情绪,只淡声问向适才讲话的那个长史,道:“京中推行了什么新律?”

长史便将那新律同尉迟靖讲述了一遍:“这律法倒也算为民着想,毕竟表亲间成婚,也算是前朝积习的陋俗了,我也认识几个表兄娶表妹的几对夫妻,他们生下来的子嗣,通常都不会太康健,有的甚至会生得畸形不健全。这姑舅表亲间联姻的事,早该禁绝了。”

话落,尉迟靖挑眉,看了唐禹霖一眼。

却见登时的功夫,唐禹霖的面色果然变得惨白至极。

那长史自是没察觉出尉迟靖和唐禹霖之间的眼神交汇,还自顾自地道:“律法还规定了,虽前事既往不咎,但自颁布律令伊始,如再有发现五服以内表亲通婚者,皆按犯奸罪论处,杖一百后,并离之。”

“好了。”

尉迟靖打断了那长史的话,唐禹霖这时的脸色已经白的不能再白。

“世…世子,我有些不舒服…便先告辞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唐禹霖犹如被巨雷劈击,待脸色惨然地同尉迟靖请辞后,那长史还颇为不解地问道:“世子…唐长史他这是怎么了?他的心上人该不会是…他的表妹吧?“

尉迟靖睨眸回道:“我也不知道。”

心中却觉,陆之昀做事实在是过狠过绝了。

半年前,唐禹霖前脚刚一离开京师,陆之昀就开始着手命礼部和刑部增修律法。

等这么条禁止表亲通婚的律法一出,唐禹霖若是再对沈沅存着爱慕的心思,那就是惘背伦理,天理不容。

一下子,唐禹霖和沈沅就彻底成了绝对的禁忌关系。

也迫得唐禹霖不得不打消对沈沅存的那些心思。

高啊,陆之昀实在是高。

这事一出,尉迟靖的心中难免又对沈沅在京师的处境有了担忧。

她和陆之昀的那些传闻,尉迟靖也隐约听了些。

亦知,沈沅原本是同陆之昀的侄子有了婚约,可他这个叔父却看上了自己侄子的未婚妻子,还私下让人阻了这桩婚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貌似英亲王也曾动过想要求娶沈沅的心思,可他的下场却是被陆之昀处以了五马分尸的极刑。

半年前在酒楼里,尉迟靖也曾看过陆之昀和沈沅相处时的场面,陆之昀收拾唐禹霖的凌厉手段还历历在目。

他亦没想到,陆之昀对沈沅的占有欲和掌控欲会这么强。

陆之昀那男人权势滔天,手腕狠辣,费尽心机地将他的亲妹妹霸占后,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得到善待。

第85章保小

按照祈朝的仪制,藩王也可在府中修建重檐庑殿和华贵的翼楼,殿脊皆覆碧色琉璃瓦,门柱丹镬,庄重巍峨。

可如今再踏入燕王的寝殿时,附近的诸景却略显萧索破败,殿外不见下人走动,只能瞧见几名手执矛杖的魁梧侍从。

得见燕世子尉迟靖至此,一众侍从恭敬地向他揖礼问安。

“世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尉迟靖神情淡漠地穿过了殿门,殿中暖阁的华贵架子床上,则躺着一位奄奄一息,鬓发斑白的老者。

老者的面容枯槁,其上深亘且遍及着皱纹,胡须略显凌乱,整个人的仪容也略显邋遢。但若仔细地观其眉眼,却依旧能瞧出,他年轻时是个长相极其英俊精致的男子。

待尉迟靖缄默地走到了那架子床一侧站定后,老者并未睁眼,却似是辨出了来人是谁。

老者讲话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又带着几分固执,无甚好气地道了句:“你来了。”

说话的老者正是尉迟靖的亲父,亦是燕国的藩王尉迟桁。

尉迟靖并没有关切地询问父亲的病状,而是用一种近乎冰冷的口吻淡声道:“陛下宣我正旦入京,年底便要启程。”

燕王半身近乎瘫痪,如无人帮扶,并不能随意起身。

听着尉迟靖的话里话外,都带着对他的憎恶,燕王惨然一笑。

“既是要入京,就替本王去看看永安侯家的大姑娘吧,听人说,她嫁的人是镇国公陆之昀。”

尉迟靖的外表向来给人一种温和的错觉,平日看似与世无争,却都是在隐忍蛰伏,关键的时候,便会猛然给人以重击。

他如今的年岁刚到加冠之龄,却凭一己之力斗倒了燕王妃和他的嫡子,也让燕地这一带最大的世族豪强在他的面前低下了身段,握稳了藩国的权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他中风后,尉迟靖更是成为了燕国实际的掌权人,而尉迟靖自小就与他关系不睦,当得知了多年前那件事的实情后,更是对他怀恨在心。

现下对外宣称的是,他燕王尉迟桁在府中专心养病,却鲜少有人知晓,他其实是被尉迟靖这个“孝顺”的儿子给软禁了。

燕王甚至觉得,自己生的这个儿子,简直就是个笑面虎。

就譬如现在,尉迟靖在听罢他说的这席话后,唇角虽微微勾起了弧度,但那双精致的瑞凤眼中,笑意却丝毫不达眼底,反倒是显露了几分冷意。

——“你配提她吗?”

这句话甫一落地,燕王登时怒极,他近乎咬牙切齿地斥道:“尉迟靖!本王好歹是你的生父!”

尉迟靖的面色丝毫未变,只噙着冷笑又问:“当年,若是沈沅在我之前生出来,恐怕我们两个,就都不会活在这世上了吧?”

燕王听罢,面色微微一变,浑浊的瞳孔也骤然变了颜色。

尉迟靖这时已经离开了他的寝殿,燕王却神情怔忪地陷入了回忆中。

半年之前,他就中了风。

那时燕王以为自己时日无多,想起了自己当年做的孽事,也即将就要下地府去见唐氏,便对他在京师的另一个骨血生出了万分的愧疚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王刚中风时,权利并没有完全被尉迟靖架空,还曾派过自己的心腹去京师看看沈沅的近况,也想将自己的采邑和食禄留给沈沅一些。

燕王以为自己会很快离世,临了了,也想同人做番忏悔,便将当年自己和唐氏的过往都同那心腹讲述了一遍,想起唐氏的悲惨下场,还在心腹的面前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却没成想,他的心腹,早就成为了尉迟靖的人。

那心腹将当年的往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尉迟靖后,他亦因此对他恨之入骨。

到如今,尉迟靖肯留他一条性命,都是念在他是他亲父的面子上。

燕王不禁又想起了唐氏,和那个他从来都没见过面的亲女沈沅。

唐氏从扬州嫁到永安侯府后,并不得沈弘量的宠爱,可那时的她也正值青春妙龄,气质也带着江南女子的似水柔情。

那时的祈朝境内频有战乱,谁的手上有兵权,谁就能说得最算,等陆家的人还在被流放的时候,燕王却在京师中颇有地位。

而沈家虽然有个世袭的爵位,到了沈弘量父亲的这一代,却已经显露了落败的迹象。

却说那年正值祈朝内乱之前,京中春日的会试却如期举行,唐家的长男唐文彬进京赶考时,唐母也带着府里那对关系极好的姐妹花一同来了京师,好让大唐氏和小唐氏见见世面。

沈弘量在当时的世家子弟中,也算上进的一员,那年也通过了乡试,与唐文彬是同一期的考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唐母是个很有远见的女子,怕唐文彬从扬州到京师后会不服当地的水土,为了让他早一些适应,便带着几人提前了两月入京。

唐家那时就很是富裕,所开的盐场获利甚斐,在京师包下了几间豪华客栈的上房后,唐母甚至还命跟来的下人将客房暂时地布置成了可供唐文彬专心治学的书房。

唐氏姐妹则在京中的繁华之地携手游玩,偶尔姐妹俩也会分开一阵,各去不同的地界游玩。

沈弘量和唐文彬恰好住在贡院的同一间房室中,等二人参加完科考后,便也成为了关系交好的友人。

庶女小唐氏经由嫡兄的介绍,恰好遇见了刚刚袭爵的永安侯沈弘量,见他并无印象中,那些京中世家子的纨绔之气,小唐氏便对沈弘量顿生好感。

沈弘量也对貌美如花的小唐氏一见倾心,他极其喜欢小唐氏身上那股娇憨天真的气质。

而大唐氏的相貌虽比小唐氏更周正貌美,气质却过于端淑文静,沈弘量在京中见惯了大唐氏这类的世家贵女,所以并未觉得大唐氏比小唐氏要更吸引人。

沈弘量调查了一番唐家的背景,扬州盐商,富甲一方的传闻可是出了名的,唐家所拥有的财富,竟是比京中的许多官家,甚至是一些门第不再煊赫的勋爵世家还要富有。

故而当沈弘量同他的母亲提起了自己的婚事时,沈母虽然看不太上唐家的商户身份,却也对这家坐拥的财富动了心思。

而当沈弘量向她提起,他竟是要娶一个商户家的庶女为妻时,沈母自然是不同意的。

沈母曾严辞对沈弘量道:“娶个商户家的嫡女便也罢了,你娶个庶女,这算是怎么回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弘量不敢顶撞强势的母亲,却又无法放弃同小唐氏的姻缘,参加完了会试后,经由一番仔细地思忖,沈弘量便想出了个两全的方法。

那便是,娶大唐氏为妻,再纳小唐氏为妾。

沈弘量先将小唐氏成功地劝服,同她发誓并标榜着,他对她才是真爱,眼下为了两个人能够在一起,惟有迎娶大唐氏为妻这一条计策可行。

如果小唐氏做为大唐氏的亲姐妹出嫁,在侯府的地位便是媵妾,是要比寻常的侧室地位高的。

沈弘量还话里话外地暗示着小唐氏,意指,小唐氏不过就是个商户出身的庶女,想要嫁到勋爵世家中,是很难的。

如果留在扬州,嫁的那些人不过就是些盐商胥吏。

小唐氏的年纪不大,在府中也被人拿捏惯了,也被爱情一时迷了心智,便对沈弘量的话言听计从,应下了他所有的安排。

沈弘量将小唐氏这处搞定后,便在会试中榜后,假意对大唐氏显露了爱意,并有意要向唐母求亲。

因着沈弘量极其善于伪装,唐母便觉得这桩婚事是极好的,也有心在京师就将两家的婚事定下。

大唐氏是个性情传统的女子,此前也并未对什么男人动过心,母亲既是给了安排,再一瞧见沈弘量的态度也很真诚,便也同意了这桩婚事。

小唐氏在大唐氏应下了两家的婚事后,也在沈弘量的唆使下,在大唐氏的面前苦苦哀求:“长姐,我的小娘去的太早,自我记事以后,一直是你在照拂我,我离不开姐姐,如果姐姐一定要嫁到京中的永安侯府,那就将妹妹留下做丫鬟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唐氏良善,得见小唐氏这番涕泪横流的模样,又听了她一席可怜万分的哀求之语,终是对她动了恻隐之心。

大唐氏因而询问了母亲的意见,在唐母眼中,小唐氏性情温懦,在唐府时就从来都不争不抢,也对长姐大唐氏的话言听计从。

再一想到,大唐氏这番毕竟是远嫁,身边并无照拂她的亲人,如果将小唐氏这样一个性情好拿捏的庶妹嫁到侯府,也能同她有个照应。

于是,在沈弘量和小唐氏的伪装下,大唐氏应下了让小唐氏陪嫁做媵妾的事。

等沈弘量榜上有名,亦进了国子监成为了可为吏部直接提拔的举监时,便风光迎娶了扬州的唐氏姐妹花,不仅收获了丰厚的陪嫁,还尽享了齐人之福。

婚后,大唐氏才发现了事情的不甚对劲,却是为时已晚。

小唐氏很快就暴露了野心,再没在大唐氏的面前继续装成性情温驯的庶妹。

沈弘量为了彰显对小唐氏的宠爱,也有意在侯府里疏远大唐氏。

大唐氏因此心情郁郁,就当她以为自己的人生再无任何希望时,却在世家宴上,见到了年轻的燕王尉迟桁。

原本她只是对尉迟桁矜贵俊美的相貌多留意了几眼,却也没想到,在贪饮了几杯菊花酒后,她竟是与同样大醉的尉迟桁发生了极为不堪的关系。

沈弘量见散宴后,妻子却仍未从女厅离席,等派丫鬟询问了一番后,沈弘量方才知道,大唐氏贪饮了几杯后,头脑便有些昏沉,便寻了个地界醒酒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沈弘量亲自寻了一圈大唐氏后,便在一处幽静的小院里,发现了尉迟桁和大唐氏背地里做的丑事。

他当然不敢将二人送到应天府,以犯奸之罪论处。

一是惮于燕王尉迟桁的权势,二则是,如果大唐氏真的有了什么事,那唐家可不会为了一个庶女,再来接济永安侯府。

燕王清醒过来后,便使了一些手段挟迫了沈弘量,沈弘量只得将这件事忍了下来,也怕此事传出去,他的颜面也会尽失。

只将大唐氏禁足于府院,而中馈之权,自是顺理成章地交到了小唐氏的手里。

再后来,大唐氏有了身孕,肚子一日比一日的大了起来,想瞒也瞒不住了。

沈弘量自那事之后,便再也没有碰过大唐氏,自是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

便想让大唐氏饮下引产药,流掉这个孽种。

大唐氏初为人母,虽然知道肚子里的孩子只能算作私生子,却不忍夺去他的生命。

故而大唐氏用计保下了腹中孩儿的性命,便迫着沈弘量去问燕王的意见。

燕王那时并无子嗣,所谓虎毒不食子,得知了大唐氏同他有了孩子后,虽与她只有过一段露水情缘,对她也没什么感情,可心中总归是欣喜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便让沈弘量继续忍着屈辱,好好地照料着大唐氏的身体。

那年,先帝大赐了有军功在身的皇室成员藩地,在燕王即将启程离京之前,大唐氏即将临盆。

沈弘量自是不想替燕王养育他和大唐氏所出的奸生之子,而大唐氏在生产的那日,恰逢难产。

燕王那日也从侯府的小门来到了大唐氏的院子外,听着大唐氏的哭嚎之声,也不禁蹙起了眉宇。

产房内,传来了稳婆惊慌的声音:“不好了,夫人这是要难产了!”

里面的丫鬟很快就同沈弘量禀道:侯爷…稳婆说,夫人和孩子之间,只能留一个……”

大唐氏的孩子毕竟是燕王的种,故而沈弘量便近乎卑颜地问了燕王的意见:“这…王爷说该怎么办?”

燕王听着大唐氏越来越凄厉的哭音,面上未显任何的恻隐,只冷声问道:“孩子是男是女?”

沈弘量如实回道:“是个…男婴。”

话音刚落,就听燕王毫不迟疑地回了沈弘量两个字:“保小。”

第86章晋江正版首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王将大唐氏和他的儿子抱回燕国后,并不知道大唐氏实际上怀的是对龙凤胎,为了避开耳目,他离开永安侯府时很匆忙。

之后发生的事,燕王并不知晓其中的实情,却也能猜出个大概。

大唐氏将沈沅生下后,应是怕沈弘量不会善待沈沅,便软硬皆施地迫着沈弘量随意寻个借口,好将沈沅送到扬州的唐家寄养。

如此,沈弘量便可通过他和大唐氏所谓的血缘纽带,继续得到唐家的一些资助。

等燕王入藩后,也曾派人打听到,永安侯府对外宣称,主母大唐氏难产而亡,生下的一女与家中沈母八字犯冲,便将大姑娘送到了扬州,托由唐家外祖母养大。

燕王虽然能够确定,沈沅就是他的女儿,却也从来都没有派人去扬州了解过她的近况。

尉迟靖适才说的那句话很对,如果先从大唐氏肚子里生出来的是沈沅,那他保不齐就会决定,留下大唐氏的性命。

女儿在他眼中的分量,自是不能同儿子相较的。

燕王一共有两任王妃,第一任王妃任氏嫁予他数年,却一直都未有替他生育过子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任王妃既是不孕的体质,燕王那时也很庆幸,多亏自己将尉迟靖这个亲子抱回了燕国,在他一岁之前,燕王一直对外隐瞒他的身份,无人知道他已经有了个亲生的幼子。

等到了太康七年,燕王便同王妃任氏摊了牌,亦将尉迟靖过继到了任王妃的名下,同时对外宣称,尉迟靖是任王妃的亲子。

燕王命人通禀给鸿胪寺的宗牒中,也刻意将尉迟靖的真实出生年龄虚瞒了一岁。

任王妃毕竟不是尉迟靖的亲母,在照拂他的过程中,也没给予过他发乎真情的关爱。

当年燕王为了安抚任王妃的情绪,虽然给了尉迟靖一个嫡长子的身份,却没有立即将他立为世子。

还曾同任王妃许诺,一旦她为他生下了他们的亲生嫡子,就立即将他册封为藩国的世子,尉迟靖丝毫都不会影响到他们儿子的地位。

任王妃却并没有活过太康九年,后来燕王又迎娶了燕地豪强,简氏一族的贵女。

他的第二任王妃简王妃,是个精明强干的女人,嫁予他不久后,很快就为他生下了一子一女,简王妃的相貌也生得极为美艳,燕王也很宠爱这个比他小了近十岁的妻子。

简王妃有了嫡子后,便愈发将身为嫡长子的尉迟靖示为眼中钉,肉中刺。

然尉迟靖自小就懂得隐忍蛰伏,在简王妃的面前刻意表现得温懦平庸,也从未展露过对世子之位的觊觎和野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渐渐地,简王妃便放下了对尉迟靖的警惕,等燕王顺理成章地将他和简王妃所出的次子立为了藩国的世子后,简王妃便再没将尉迟靖放在过心上。

十几年过去,先世子在简王妃和燕王的骄纵下,被养成了个不能成事的刚愎骄纵之人。

反是自小就忍辱负重的尉迟靖,在燕地结交了许多鸿儒和有志之士,并潜心治学,练就了一身过硬的本领。

少年的才能和锋芒再也遮掩不住,燕王也渐渐发现了他这个长子身上的治国潜质,交由尉迟靖处理的几个藩务,他也都顺遂地完成。

而燕王和简王妃的儿子同尉迟靖这么一比,明显就逊色平庸了许多。

等简王妃再度动了想除掉尉迟靖的念头后,少年也早已不再是当年羸弱且失势的嫡长子,尉迟靖在这十余年的功夫里,也早就积蓄了属于自己的力量。

最终,简王妃在和尉迟靖的政斗中落败。

尉迟靖取代了先世子,成为了深受燕国藩民信任和爱戴的新继承人。

往昔的回忆渐止于此。

燕王痛苦地躺在拔步床上,浑浊的双眸紧紧地盯着床盖的楣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国有尉迟靖这个优秀的储君在,他死后也能放心了。

唐氏若泉下有知,知道她和他的儿子如此出众,也能瞑目了。

燕王自诩对尉迟靖这个儿子尽到了人父的责任,可他终归是亏欠了沈沅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儿太多。

——

燕王府,文漓苑。

尉迟靖进到苑内的正厅时,便见侍妾蓁蓁已在檀木茶案上备好了烹茶的一应器具,馔盒里也摆好了他平素喜用的几道茶点。

得见他入内后,蓁蓁即刻起身,姿态恭敬地对着他福了一礼,嗓音娇柔地唤道:“世子。”

蓁蓁有着绝色之姿,既貌美,却也未落俗艳,不会让人觉得她是那种千篇一律的美人。

那双妩媚的丹凤眼生得很有特色,瞧着不过分地大,却极为的标致有神,看人时眸光濯濯,可谓媚眼如丝。

尉迟靖拂袖在茶案后端坐,整个过程,未去看蓁蓁半眼,也未同她说一个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蓁蓁倒是对尉迟靖的冷漠态度见怪不怪,待仪态娇柔地为他斟了盏茶后,便继续操着那口软软的吴语,同男人细声细气地道:“世子,您都多久没来过妾身的院子里了~”

尉迟靖睨眸瞥了她一眼,淡声回道:“我可听闻,这几个月,你的小日子过得不错。”

蓁蓁故意装出了副低落的委屈模样,又道:“那都是妾在外人的面前故作坚强…每每入夜后,妾都躲在床里,默默地流泪,一直都在思念着世子的。”

听罢这话,尉迟靖的眉宇即刻就蹙了几分。

见蓁蓁还要再继续说下去,他横眉瞪了她一眼,蓁蓁即刻就噤住了声音,没敢再多言语。

近侍蓁蓁的丫鬟站在一侧,却知世子不喜她说这些甜言蜜语的原因,是因为蓁蓁虽然经常将喜欢、爱慕这类的词挂在嘴边,却从来都不会真正地走心。

在蓁蓁的眼里,便只是将燕世子当成在燕国的靠山,也知道自己是以美色侍人,能对尉迟靖索要赏赐,就向来都不会客气。

而燕世子表面上虽对这个侍妾态度淡淡,明眼人却知,他对这个美妾是异常宠爱的,基本上她提的要求,或是想要的东西,燕世子都会满足她。

饮了半盏茶后,尉迟靖对蓁蓁命道:“一会儿唐长史会来这处,你先进室避嫌。”

蓁蓁却道:“唐长史深得世子信任,又不是外人,再说他性情谨慎,又不敢瞥首去看妾身。妾身好一阵子都没见到世子了,只想多陪在世子身边一会儿,您就让妾身在一侧侍茶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尉迟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蓁蓁却知,他做此举,便是默许了她留下的请求。

唐禹霖很快就被侍者唤到了文漓苑中,虽说得知新律的颁布也有个几个时辰了,但他明显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面色仍有些惨白。

唐禹霖自是不知道尉迟靖是大唐氏的亲子,说来,他也是他的表兄。

尉迟靖没再提及适才之事,只低声对他命道:“此番入京,你随我一起去。”

唐禹霖一想到再度见到沈沅,二人之间就成了禁忌的关系,他若再对她有所肖想,那便是乱伦。

心中自是颇不是滋味,却还是应下了尉迟靖的要求。

蓁蓁则在一侧悄悄地瞥着唐禹霖。

二人在扬州时,其实是认识的,蓁蓁还对唐禹霖来燕国做官这事颇感诧异。

那时她便觉得,沈沅若是真的嫁给了她唐家的表哥,多少有些可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毕竟在蓁蓁的眼里,沈沅的相貌和才华都是万里挑一的出众,她这个表哥可配不上她。

蓁蓁一直都有打听京中沈家大姑娘的消息,她听说,沈沅好像嫁了个比她年长了近一旬的男子。

她仍想在正厅待着的缘由,也是想透过唐禹霖,打听打听京中首辅夫人的消息。

唐禹霖刚入燕境的时候,蓁蓁还同他见了一面,从他的口中得知,沈沅是回过扬州的。

既是回去了,那便一定是要去小秦淮赎她的。

她就知道,沈沅是绝对不会食言的。

尉迟靖和唐禹霖复又聊叙了一会儿她听不太懂的政务,蓁蓁强耐着倦意,待听到尉迟靖复又同唐禹霖聊起了首辅夫人时,蓁蓁又提起了精神。

“你是首辅夫人沈氏的表兄,你可知她喜欢什么物什?”

蓁蓁近来也发现,尉迟靖貌似对关于沈沅的事颇为上心。

她原本猜测着,毕竟那陆首辅权势极大,尉迟靖打听沈沅的事,也是想要通过讨好他的妻室,得到陆首辅的支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同时也一直都觉得,尉迟靖的眉眼,或多或少是与沈沅有些像的。

这也是她一来燕国,就对这个性情冷淡的世子有好感的原因。

但尉迟靖的真实想法,蓁蓁是猜不透的,也不敢过多地询问他。

唐禹霖回道:“知道是知道…但凭镇国公的权势,她应当是什么都不缺的。”

蓁蓁这时插了句嘴:“世子,这女子会喜欢的物什,只有女子最了解,不如这事就交由妾身来办吧,妾身也想为世子分担些力所能及的事。”

尉迟靖沉声斥道:“我在同唐长史讲话,你插什么话?”

唐禹霖却为蓁蓁说了句话:“世子,姨娘说的有理,这件事…她应当比我更擅长。”

唐禹霖都这么说了,尉迟靖便也允了让蓁蓁备礼的事。

实则他曾经也对蓁蓁的身份有所怀疑,燕国凭空出现了这么个美人,就很蹊跷。

但尉迟靖在派人调查了蓁蓁一番后,却也没发现什么有用的消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唐禹霖离开文漓院后,尉迟靖也没有在蓁蓁这处多坐。

二人离去后,蓁蓁立即就唤来了女使,同她商量了为首辅夫人备礼的事。

燕地盛产华贵的乘云绣,蓁蓁知道沈沅最喜欢穿蓝色的衣物,便命女使提前去绣坊为沈沅织缎。

还命女使将自己私库里一块上好的和田玉料拿了出来,再差人给她打套玉兰饰样的头面。

等对着女使吩咐了一通后,蓁蓁还觉得时过境迁,如今的她,也终于能够给沈沅一些东西,不必再向从前一样,总是要受她的接济。

——

陆老太太正式出殡的那日,京中的权贵世家皆都在府外不远设了路祭,门第已然落败的永安侯府亦是。

沈弘量在陆家发丧前夕,特意叮嘱了五姨娘和沈渝,一定要将路祭的事办理妥当,万不能出任何的差错。

沈渝清楚,如今的沈家全指着她这位身为公府主母的长姐。

等身着缌麻孝服的一应陆家子孙,和阵场浩大的丧仪队伍从永安侯府的大门口经行而过时,站于路祭祭棚下的沈渝自是瞧见了为首的沈沅,和她身侧的陆之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却见沈沅神情肃穆地行在丧仪队伍之前,虽然穿着宽大素简的黄麻丧服,却难掩那副冰肌玉骨的绝色姿容,遥遥观之,眉目间固然还会流露出那种纤细的柔弱之态,可如今的她,俨然就是深为陆家人信服的当家主母。

站于她身侧的陆之昀,高大英俊,身为祈朝最有权势的男人,气质成熟冷峻,他对外固然严肃,却对沈沅这个妻子极其的宠爱呵护。

沈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沈沅在公府的地位,却丝毫都未受到任何影响。

及至丧仪的队伍经行而过,沈渝的视线却仍往沈沅的方向望着,心中也愈发地不是滋味。

五姨娘瞧见了沈渝的异样,见她面带狷色的狞着眉毛,不禁问道:“二姑娘,你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陆家的人既是都从永安侯府门前走过,沈渝便也和五姨娘一并迈进了府门里。

沈渝幽幽地道:“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倒是独善其身,和沈家撇的一清二楚,继续在陆家过着她国公夫人的富贵生活。”

五姨娘自是听出了沈渝话中沁着的,那对沈沅的嫉妒和酸意,却并没有言语。

沈渝接着道:“怨不得嫡母先前儿说她是白眼狼,嫡母去世时,沈沅只来了她灵堂一次。现如今沈家失势,她为了讨好陆之昀,便对陆家老太太的丧事如此尽心尽力。为了能搏个贤良的名声,也为了在首辅夺情后,堵住众人的悠悠之口,还主动提出要到庵堂清修,为陆老太太祈福。妻替夫治丧…呵呵,旁人还都说,娶妻就得娶沈沅这样的。”

五姨娘神情不显,并未附和沈渝的话语,只淡声道:“先前我在公府做丫鬟时,国公夫人却然治府有方,平日自己的花销也很省俭。头面、首饰什么的,也就可着两三套来戴,如不是参宴,在府里的穿着也很素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渝听着五姨娘话里话外对沈沅这个先主子的维护,不禁瞥首睨了她一眼。

既是说到了穿衣简素,沈渝适才得见沈沅时,还无意地看见了她腕部露出的那截素纹银镯。

先前沈沅还未嫁给陆之昀时,沈渝也见过她总喜佩着这个镯子,却并没有对它过度地留意。

听五姨娘这么一说,沈渝才觉出了事情的蹊跷来。

按说那专卖钗环珠宝的亨顺楼,也是沈沅名下的置业,京中的世家小姐们也最喜欢去亨顺楼订做头面首饰。

可沈沅都做了国公夫人,却还一直戴着那个一点纹饰都没有的银镯。

都不说勋爵世家的正妻,就连一个普通的官家小姐,都不稀罕去戴一个素纹银镯。

沈沅虽然被养在扬州老家,可唐家终归是富庶的,再不济,她戴的镯子也应该是玛瑙和翡翠打的。

思及此,沈渝问了五姨娘一嘴:“你在公府做事的时候,有没有发现,我长姐总是喜欢戴着一个银镯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五姨娘思忖了一番,如实回道:“好像是这样,但我并没有被夫人留做近侍,听里面的二等丫鬟提过,夫人就算沐浴时,也从来都不将那镯子摘下来。”

从来都不摘?

沈渝听罢五姨娘的这番话,渐渐地陷入了深思之中。

——

正旦,大内禁城。

昨夜京师下了场大雪,金黄的琉璃瓦上皆被厚实的新雪覆盖,在冬日的照耀下,透着莹亮的光晕。

陆太后自小皇帝病重后,便从皇家庵堂归宫,小皇帝有了母亲的照拂,身体微有好转。

祈朝各个藩司的藩王和世子也已到抵了京师,鸿胪寺的礼官也都在太和门处分列两侧,恭迎着他们入内廷觐见皇帝。

陆之昀不仅是祈朝的首辅,也是镇国公,皇帝的亲舅父,自是要以皇亲国戚的身份入宫参加正旦的大宴。

沈沅身为一品诰命夫人,也被太后相邀,随夫进宫参宴。

自陆老太太过世后,沈沅便一直在庵堂为她祈福,虽值热孝之际,举国的朝务却是离不了陆之昀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京中的文人群体极易被煽动,难免会写些文章抨击陆之昀此番夺情之事。

沈沅在同陆之昀商议去庵堂祈福一事时,男人便同她说不必如此,也不用去在意京中的那些文人都写了什么文章来骂他。

可沈沅却还是想为陆之昀做些什么,等她去了庵堂清修后,便让管事每隔几日都将府务如实禀报到她所住的寮房,未耽搁公府之务的同时,也随时都留意着朝中的动向。

此番朝廷的变动,也让沈沅能够看出,一些文官已经暗暗站到了敦郡王尉迟桢的队伍中。

翰林院的几个新任的编修和史官,更是在这几月中屡屡上疏,亦有钦天监的几个官员借着星相之说,以天际彗星四浮,来抨击元辅夺情为不祥之兆。

陆之昀和高鹤洲却以雷霆手段解决了此次危机,小皇帝和太后本就极其倚重陆之昀这位戚族权臣,再经由司礼监掌印的轮番上疏,最终将二十七个月的丁忧戴孝,改为在家居丧七七四十九天。

这道谕旨一出,天象也有了变化,彗星隐去之时,钦天监中与陆之昀亲厚的几位监正也借机向皇帝上疏,先前的不祥之说也再不能做为攻击陆之昀的利刃。

等陆之昀在公府居丧完毕,亦亲自将沈沅从庵堂接回来时,沈沅方知,陆之昀对这次风波的淡定之态并不是刻意装出来的。

陆家自建朝后,府宅就一直置在京中。

陆之昀身为京师的本土人士,虽然在刚入官场时,为了避嫌被先帝外任过,可因着政绩斐然,自此之后,直到入阁成了首辅,都一直在京中做官。

就算是在家中治丧,他手中的权柄也依旧握得很牢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不过是换了个处理政务的地点而已。

等他居丧后,内阁若遇事不决,还是会差舍人到歧松馆里请他来决定最后的票拟,六部的高品官员甚至也会在这四十九日里登府求见陆之昀,等询问过他的意见后,方才能做出最终的决策。

等陆之昀守完了七七四十九天的孝后,再回到内阁办公时,便到了正旦。

沈沅和陆之昀因着老太太的丧事,也有了短暂的分别,沈沅是昨日才被陆之昀接回了公府,夫妻二人却也并没有享受什么团圆相聚的时刻,因为当夜就又有官员来歧松馆找他。

等次日清晨,沈沅也没同陆之昀说上几句话,男人先她到抵了禁城,便要去文渊阁同其他的阁臣商议要事。

沈沅则于是日的巳时三刻到抵了皇宫,在从外廷往内廷行走的路途中,见为了迎接外藩的王室,青石板地上也都被宫人铺面了大红的蕃莲纹螭龙绒毯,各处的角门在经由装饰后,也都被挂上了簇新的绫罗彩缎。

为她引路的,则是司礼监的一等太监。

这时当接近晌午,日头有些刺目,沈沅身着繁复庄重的诰命夫人服饰时,不禁觉得,眼前的诸景,于她而言竟是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行至太和门时,沈沅迎着日头遥遥望去,却见陆之昀正身量挺拔地站在太和大殿的一旁,也往她的方向看了过来。

男人穿着华贵的坐蟒赐服,亦戴着充耳悬瑱的公侯梁冠,站于皇宫这样肃穆威严的地界时,气质也格外的矜贵夺目。

他看向沈沅的目光带着淡淡的温和,正极尽耐心地等着她往他的方向走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之昀特意在外廷处接她一起入宴,沈沅心中自然是欣喜的。

就在快步往他的方向走去时,眼前蓦地浮现而出的,却是另一个他。

另一个,身着帝王冠冕的陆之昀。

两个人的身影渐渐重合,而她身侧的碧梧和太监,也仿若突然变成了手持金色节仗的册封使,和拿着皇后金册金宝的司礼监掌印。

耳畔也仿若响起了太乐署的礼官鸣奏喜悦的声音。

沈沅神情有一瞬的怔忪,亦觉得自己许是产生了错觉,脑海中这才涌起了这些奇怪的画面。

不知不觉中,沈沅离陆之昀的距离,也仅仅剩了数步之遥。

陆之昀自是瞧见了妻子的异样,待蹙眉行至了她的身前后,便将她冰冷的纤手攥入了掌中,低声问道:“你怎么了?”

第87章晋江文学城正版

太和殿占地庞大,衬得站在一侧的人十分渺小。

沈沅今世初次踏入禁廷这等恢宏巍峨之地,方知何谓皇家威仪,汉白玉石雕刻而成的华表和犼兽矗立在两侧,登时让人心生崇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觉自己应当是被天家的气派震慑住了,这才产生了错觉。

等陆之昀问罢,沈沅只笑着对男人摇了摇首。

沈沅戴着华贵的碧罗冠子,衬得那张巴掌大的芙蓉面格外的纤小,在庵堂吃了几个月的斋饭,人也明显清减了许多。

幸而现下正逢冬季,京师没有下雨,沈沅的身子骨方才能受得住清修的苦寒。

守孝的期间,陆之昀也于夜半时分,驱车到了庵堂处,想将沈沅接回公府。

结果自是被沈沅拒绝,陆之昀只在寮房外敲了敲门扉,沈沅连让他看她一眼的机会都没有给他。

夫妻俩未顾得上多说话,便沿着长长的宫道,行至了大宴所在的长宁宫处。

等沈沅随陆之昀在宫宴的上首坐定后,因她也是头一次得见如此盛大的场面,虽仪态淑雅地端坐在席,却也暗自观察着殿内的一切。

沈沅略微扫了眼已经入座的一众藩王,却说大祈的封藩有两种,一种便是如燕、宁、庆、代等处于边塞的塞王,另一种的藩地则在内郡,周王、楚王、齐王便都属于内郡王。1

来的那些藩族王氏,多数都上了年岁,也有些是替父进京的嫡世子。

沈沅在京中,偶尔也曾听过一些,关于各个藩国的传闻,这其中,属燕国的王室政斗最为残酷,而燕世子不到加冠之龄,就以凌厉的手段铲除异己,成为了燕国的实际掌权者,各方面的能力也在这些藩室成员中拔得头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藩室子弟的坐序并不固定,沈沅听说燕王重病,此番只有燕世子尉迟靖入京朝贡,却也不知道哪一个人是他。

遥遥观之,只见一青年男子身着华贵的章服,头戴七旒玄冕,气宇清贵,朗朗如玉,可谓有着一副秋月无边的俊美皮相。

沈沅的视线不由得在那男子的身上短暂驻留。

光凭皮相来说,那人绝对是这些藩王中最出众的了,却也不知他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燕世子。

沈沅未来得及将视线从那男子的身上收回,却发觉,他好似也往她的方向看了过来。

他的眼神不带着审视,也看不出什么情愫来,但能明显让沈沅觉出,他应是也在观察着她的行止。

沈沅飞快地将视线收回,心中不免生出了些许的诧异。

正此时,却觉自己的左手也蓦地被身侧的陆之昀攥入了宽厚微粝的大掌中,他微凉的墨玉扳指也抵在了她柔嫩的指肚。

男人把玩着沈沅纤润的手时,她不禁瞥首看了他一眼。

适逢如此大宴,陆之昀这么严肃冷峻的人,竟要在筵席下悄悄地握她的手。

沈沅任由他握着,等陆之昀侧首看向她时,她亦用盈盈地笑眼定定地看了他半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教坊宫乐的丝竹之音渐起。

尉迟靖则将坐于上首的那对夫妻的一举一动都看在了眼中。

陆之昀和沈沅的感情倒像是极好的模样,无意间显露的亲昵也很自然,完全不像是刻意对外装出来的。

尉迟靖听闻,镇国公府并无其余妾室,陆之昀专宠于夫人沈沅一个人。

虽然他不一定是凭正当手段娶到了沈沅,但是陆之昀身为丈夫,完全尽到了对妻子的责任。

尉迟靖略微对沈沅的现状放心后,却不知大宴的另一侧,也有一人将视线驻留在了他的身上。

留远侯的夫人卫氏是朝中的二品诰命夫人,早年间也与陆太后交好,这次太后宴请的官眷宗妇中,也有卫氏和她的女儿杜芳若。

杜芳若容颜美丽,面上亦绘了精致的妆容,她持罗扇遮面,悄悄地用扇柄指着尉迟靖,低声问道:“母亲,你可知,那人是哪个藩地的宗亲?”

卫氏看出了女儿的心思,淡哂着回道:“那人是燕世子,尉迟靖。”

原来他就是尉迟靖!

等卫氏回罢,杜芳若对尉迟靖的好感复又陡然增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世子来自异国,才能出众,手段凌厉且有王者风范,相貌还生的如此的俊美。

实则杜芳若是看不大上寻常的世家公子的,她觉得自己各方面的条件都是顶尖的出众,对于未来夫郎的要求,也是极其挑剔的。

可尉迟靖其人,竟是完美地符合了她所有的要求。

等尉迟靖淡淡地往她的方向瞥了一眼后,杜芳若的心跳也陡然加快了许多。

她今日终于体会到了,芳心暗许和小鹿乱撞的感觉。

卫氏这时也低声同杜芳若添了句:“这燕世子,并没有娶妻。”

杜芳若觉得自己亲娘将她的心思摸得门清儿,便略有些赧然地将脑袋垂了几分。

上首的陆之昀,也看了眼尉迟靖。

此前,尉迟桢曾在燕国的进贡物品中动了些手脚,好在尉迟靖是个有脑子的,并没有落进尉迟桢的圈套,成功地解决了他入京后的第一件危机。

也算是,通过了他的一个考验。

如今的尉迟桢,也在这半年的功夫中,招揽了不少的门客,且他的母妃仍以太嫔的身份,居住在皇宫之中,尉迟桢在内廷里,也能动用些力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场大宴,尉迟桢自是不会放过对尉迟靖下手的机会。

思及此,陆之昀的面色稍显漠然。

却也不知,尉迟靖能不能成功地避开尉迟桢为他设下的第二个圈套。

在食物中下毒是不可能的,毕竟尉迟靖身为嫡世子,身侧也有宫女随时用银针为他试毒。

陆之昀听闻,尉迟桢还收了一位方士做了他的门客,据细作探得,这人会炼制一种名唤百酒露的药剂,只消在寻常的酒水中混入个几滴,喝此酒者一杯下肚,便能达到一杯顶十杯的效力。

就算尉迟靖的酒量再好,喝下个三杯后,也会烂醉如泥。

人若是醉酒,难免会失去理智和仪态。

尉迟桢这么做的理由,无外乎就是想让尉迟靖在一众世家贵眷的面前出丑,最好再让他来个御前失仪。

如此,尉迟靖刚一入京,风评就会在一众世家的面前处于下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本就不是京中的本土人士,尉迟桢想必也是料准了尉迟靖在京城没有什么人脉,就算事后发现了酒水的蹊跷,也动用不了什么力量去将此事查清。

陆之昀又淡淡地扫了眼在场的适龄世家女子。

在京中的文人群体中,最有威望的勋爵世家,当属留远侯府杜家。

尉迟靖若是个聪明的人,就该知道,娶了杜芳若,就等同于是得到了留远侯府在京师中的全部势力。

尉迟靖若想在京中有一袭之地,成为祈朝的储君,必然要通过与世家联姻这条捷径才能达成。

说到底,这件事还是要看尉迟靖的盘算到底如何。

酒过几旬。

果然,在尉迟桢有意的煽动下,陆续有人向尉迟靖不断地敬酒。

陆之昀冷冷地观察着宴上的一切,沈沅这时却示意他看向尉迟靖,小声地对他问道:“季卿,那个人,是不是燕国的世子啊?”

陆之昀淡声道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沅却附耳同他低语了几句。

陆之昀听罢,不禁蹙起了眉宇。

待她用渴求的眼神看向了陆之昀后,男人只低声回了句:“随意。”

陆之昀并未同沈沅多言,却觉得,冥冥之中,这有着血缘关系的人,就是会对另一方生出些无端的好感来。

过了不久,宴上的尉迟靖明显是有些醉了,坐在席面上也显得摇摇欲坠的。

陆之昀见此,却不知他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

如果尉迟靖是真的醉倒了,那他此前便是高看了尉迟靖。

尉迟桢向太后请了旨,要将尉迟靖扶到一处地界醒酒。

等尉迟靖被宫人搀了下去时,杜芳若的眼神还紧巴巴地跟着他,沈沅则是也起身离了席位,退出了殿外。

甫一出殿,沈沅就飞快地搜寻着尉迟靖的身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寻到他和两名搀着他的太监时,果如她所料,事情的走向便开始变得有些蹊跷。

穿过东华门,是太妃们住的地界。

尉迟靖自是不知宫中的布局,那些太监却明显要将他扶到东华门外的殿宇处。

沈沅的身后跟着丫鬟和几名皇家侍从,待她小跑着奔向了尉迟靖时,便抬声厉言道:“长宁殿处就有可供世子休憩的抱厦,你们将他送到东华门外,到底是存着什么居心?”

两名小太监面面相觑,正有些不知所措时,却听沈沅又对身后的皇家侍从命道:“将世子扶回太和殿的抱厦,太后娘娘应该已经为他备好了醒酒汤了。”

皇家侍从即刻对着国公夫人应了是。

那两名小太监毕竟人危言轻,也不敢同沈沅说半个不字,只得眼巴巴地看着侍从又将尉迟靖往长宁殿处扶了过去。

沈沅也随着众人的方向归返,却于这时,听见身侧的燕世子语调低沉地同她道了句:“多谢国公夫人相助。”

沈沅一惊。

等她回首看向尉迟靖时,见他脚步虽故作虚浮,可看人的眼神却很清明,丝毫都不像是喝醉了的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他是在装醉!

等尉迟靖被宫人扶回了抱厦处后,沈沅还觉得,这个燕世子真的是个不容小觑的角色。

——

槛窗外细雪溶溶,房檐上悬着的大红灯笼正四散着暖调的橘芒。

参完宫宴,回到公府后,沈沅便在稍间逗弄了会儿朔哥儿,等又将廖哥儿唤来,询问了他近来的课业后,便褪下了繁复的命妇礼服,身着淡藕色的丝质亵衣进了湢室内。

丫鬟们已经在浴桶里烧好了热水,沈沅刚一伸出纤手,想要试探试探水温,便被悄无声息至此的陆之昀拥进了怀里。

男人应是刚从歧松馆那处来了他的院子里,挺拓的蟒服上还沁着冬日的寒凉和馆室外古松的清苦气息,等将她拥覆住后,便迫不及待地吻住了她。

沈沅丝毫都没有做好准备,还没来得及按照陆之昀往日的要求垫起脚,身量高大且力如蛮牛的男人便提着她的纤腰,将她抱了起来。

沈沅踩着木屐,赤着的双脚却随着陆之昀抱她的动作,悬在了低空中。

虽说沈沅知道陆之昀有分寸,不会让她摔在地上,可心中到底是被他略显粗野的行径给吓到了,便糯声央着他:“季卿…你先将我放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男人依着她的言语将她放回了原处时,便又捏着她纤细的后颈,俯身啄着她的耳垂、和颈部连于下颌的那处软肉。

他边挑拨着她的情念,边低声问道:“这么久没见,你不想我吗?”

陆之昀低声问罢,沈沅边用小手推拒着男人,边讷声反问道:“我将朔哥儿也抱到庵堂去了,你也有近两月没见到他了,你不想朔哥儿吗?”

这句话问得颇煞风景。

陆之昀也倏地停下了所有的动作,蹙眉问道:“好端端地,提他做甚?”

沈沅刚要埋怨陆之昀对儿子不上心,男人却命丫鬟将湢室内的这个浴桶换个更大的来。

等二人都浸在了里面后,沈沅的小脸儿绯红着,身量强壮的陆之昀从身后罩着她,吐溢出的温热气息也洒在了她的耳侧。

她会出了男人存的那些心思,便故意将脚下踩的杌凳踢翻。

本是想同陆之昀使个小小的伎俩,也好在沉下水底时,不让陆之昀得逞。

却没成想,陆之昀及时地提起了她那两条纤细的胳膊,嗓音嘶哑地低声命道:“扶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沅心中蓦地一慌,却也只得依着他的言语,用两只纤手可怜兮兮地扶住了桶沿。

随即便被他扼在木壁上,不能再自如地活动。

这种姿态,让沈沅的心中极没安全感,但知陆之昀旷了许久,便生生地咬着唇,没有去扫他的兴致。

水花被撩动了数下后,陆之昀终于发现了沈沅的不甚对劲,见身前的妻子一直用纤手覆唇,便及时地停住了一切。

等将沈沅从湢室抱回了内室后,陆之昀亦将姿态纤弱的她小心地放在了拔步床里。

沈沅早便止住了眼泪,只是在浸了热汤后,身子略有些虚弱,也并没有将适才的小波折放在心上。

陆之昀的俊容却难能显露了愧色,嗓音低沉地问她:“既是难受,为什么不求我停下来?”

沈沅怔了一下。

刚要回复陆之昀,不必将适才的事放在心上。

脑海中,却又蓦地涌起了一个熟悉的画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二人之间也有过类似的交谈,她在那个诡异的画面里,也不喜欢那种姿势,等陆之昀发现后,也问了她一样的话。

等沈沅回过神后,陆之昀亦用微粝的指腹轻轻地抚了抚她柔弱的眉眼,沉着声音郑重道:“下次如果真的不舒服,一定要同我说,好吗?”

沈沅的长睫上下颤着时,陆之昀又俯身吻了下她的眉心。

她阖上了眼眸后,却觉今日自己的思绪属实怪异,陆之昀适才说的那句话,她好像也在很久前,听过一模一样的。

——

敦郡王府。

侍妾甄氏正恭敬地坐于八仙桌的一侧,侍侯着喝得烂醉如泥的尉迟桢。

尉迟桢持起了白玉酒盏,冷哼一声后,便又想起了今日宴上,他苦心设的局被沈沅破坏的事。

他在心里暗暗地骂着,沈氏可真是个蠢娘们儿,还没成为他的女人,就一直破坏他的好事。

等他得到她的那一天,一定要同她算算旧账,到时无论沈氏怎么央求他,他都不会对她怜香惜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思及此,尉迟桢愈发地愤懑,便当着甄氏的面,怒而将手中持的酒盏摔在了地上。

“王爷~”

甄氏被那瓷器掷地的声音骇到,待她捂住了嘴后,便见尉迟桢狞着眉毛要往正房处走。

甄氏刚要跟上他,尉迟桢却对她斥道:“滚远点,本王今日没那心情碰你。”

说罢,便只身一人进了内室。

等他进室后,甄氏的神情很快就从惊慌失措和惧怕,变成了对这个男人的深深厌恶。

尉迟桢虽有正妃,却从来都不会在王妃的房中过夜。

因为他有个令人不齿的癖好,那便是独独喜爱已经成为人妇的他人之妻。

甄氏生得貌美,此前也和自己的丈夫是对恩爱的夫妻,可她却被尉迟桢这个恶心的郡王看上了。

尉迟桢使出了阴损的手段,让甄氏此前的丈夫陨了性命,还迫得甄氏成了他的妾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等尉迟桢终于得到了甄氏后,却又很快地玩腻了她。

因为他喜欢的,始终是别人的妻子。

甄氏一直站在花罩处,颦眉听着尉迟桢在里面发出的闷吼声,她耐着恶心,也于这时终于印证了她此前的猜想。

——

次日,江氏兄弟便从郡王府的细作处得知了一件,难以对陆之昀启齿的事。

两个兄弟互相推脱了数个时辰,谁也不愿同陆之昀提起这件事,却又不得不将这件同沈沅有关的事告诉他。

最终,江卓和江丰只得决定,两个人一起将这件事告诉陆之昀。

馆室的书房里,陆之昀正端坐于案,神情冷峻地写着公文,中书舍人刚刚离开公府,小厮也进了内室,为他添了盏茶水。

男人指骨分明的大手旁,是一盏氤氲着热雾的清茶。

陆之昀刚要持起茶盏,却见江氏兄弟近室后,几度欲言又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禁觑起了凤目,冷声命道:“有话便说,不要支支吾吾。”

江卓便将江丰推了出去,示意他先说。

江丰抬眸看了看陆之昀略显阴沉的面容,又想让哥哥去说。

“叮啷——”一声。

陆之昀已将手中茶盏放回了原处,沉声又问:“到底发生了何事,别让我再说第三遍。”

江丰这才支支吾吾地告诉了陆之昀实情。

原来尉迟桢此前寻了一位见过沈沅,且画技颇高的画师后,便花重金让他绘出了无数的美人图鉴。

那些图鉴上的每个美人儿,都是沈沅。

“敦郡王便对着夫人的画像…对着夫人的画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江丰没将话说全,可但凡是个男人,都能知道尉迟桢到底做了什么。

话音刚落,江氏兄弟便听见了瓷器碎裂的可怖声音。

只见陆之昀冷厉的眉眼沉着,手旁的茶盏也不知何时被他捏碎,男人的手劲儿极大,那茶盏的的瓷质就是再厚上几倍,也能被他生生地捏碎。

陆之昀的右手只浸了些热茶,并没有受伤。

他一直都知道尉迟桢这人的癖好,却没成想他竟是惦记上了沈沅。

“公…公爷,这件事,您想怎么处置?”

江丰问罢,却见陆之昀将双手放在了太师椅两侧的扶手上,额角处溢出的青筋似是跳了跳,嗓音含戾地命道:“既是这么龌龊,也就不必再让他同正常男人一样了。”

江卓大抵会出了陆之昀的心思,亦知他目前还要留着尉迟桢这颗棋子的性命,另做他用。

不过提前废了尉迟桢的那项功能,让他不能人道,应当便能让他比死了还要痛苦。

——

两日后,敦郡王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前日尉迟桢唤了甄氏来陪侍,逍遥了一夜后,他于次日又去了另一个侍妾的院子里。

可当夜尉迟桢再欲同昨夜一样,行些生龙活虎之事时,却怎样都再起无力。

哪怕借助了药物的辅助,尉迟桢还是不能再同从前一样。

他当夜便唤来了医师,等医师查验了一番后,便语气沉重地告知了他真相。

往后,他应是再也不能人道,且自此就丧失了生育的能力。

尉迟桢的面色骤然一骇,厉声问道;“你说什么?本王怎么就突然不能…不能人道了?往后连子嗣…子嗣都不能有了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医师询问道:“王爷…王爷可有服过什么药物?”

尉迟桢如实地将昨夜服用了过量的助兴药物之事同医师说了出来。

医师长长地叹了口气,又道:“唉,这便是了,物极必反啊。”

尉迟桢听罢怒极,待怒而掀案,又勒令医师对这事缄口后,便命人将刚刚归于他麾下的方士陈尧唤到了正房中。

陈尧其貌不扬,单看脸庞,只觉得他是个略显沧桑的而立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如果观其身形,听其声音,便又让人觉得,他应当是个年纪轻轻的英俊男子。

等陈尧至此,尉迟桢便略有些难为情地将这事同陈尧讲了出来,亦询问道:“你可有解决这事的方法?”

陈尧听罢,面上也露出了诧色。

他如实回道:“回王爷,臣只略微通晓些巫蛊之术,却并不擅长医术。”

尉迟桢厉声反问道:“那你之前给本王的百酒露,又是从哪儿弄来的?”

陈尧回道:“那是…那是滇境已经有的药露,是臣直接从云南带到京城里的。”

——“滚!都给本王滚出去!本王真是养了一堆废人,连这点小疾都治不好!!”

陈尧一脸冷汗地离开后,尉迟桢还强自镇静地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等他当了皇帝,权势更大后,便可在祈朝的各地遍寻名医,他的这病总归能够被治好的。

尉迟桢复又突地想起,今日他派人去画师那儿取的沈沅画像,迟迟未有送到府上。

等唤了人寻问了一通后方知,原来为他绘像的画师竟是被顺天府的府尹以“其画有伤风化”的罪名押入了监牢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官兵自是还发现了画师绘的沈沅画像,这事被京中其余的画师得知后,便也觉出了那画师下狱的真实缘由。

自此之后,京中的画师,无人再敢私自去绘,那镇国公夫人的美人图鉴。

——

辅国将军府。

这日恰逢乔浦的五十大寿,乔家也置办了一场寿宴,广邀了包括镇国公府、广宁侯府,和留远侯府等在京中颇有地位的勋爵世家。

这场寿宴同以往的世家宴不同的是,乔浦竟还邀请了仍留在京中的燕世子尉迟靖参宴。

等其余的藩王都回到自己的封地后,陆之昀便将尉迟靖留在了京中,还在工部给了他差事做,官职便是位居正三品的侍郎。

这条消息一出,朝中的风向也有了微妙的变化。

要知道,大将军乔浦可是首辅的亲表兄,他能邀请尉迟靖参宴,或多或少也从侧面代表了首辅的态度。

可陆之昀的心思最是深沉诡谲,前阵子尉迟桢在朝中告了几日的假后,陆之昀还属意小皇帝往敦郡王府送了些慰问之礼。

如此,便让想要站队的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乔夫人在席间异常的忙碌,沈沅和高夫人也帮不上她什么忙,两个人热络地聊叙了会儿后,高夫人当年的手帕交恰在席间,等她二人回忆着当年的往事时,沈沅便离开了席位,想在将军府里随意地走动走动。

乔家既是军功世家,府邸的装潢虽然没有文人府园的那中精致和婉约,却不失轩敞气派。

沈沅携着碧梧往乔府的花园处走时,却又蓦地产生了一种,自己在这处生活了一段时间的错觉。

她离席时,乔夫人怕她迷路,还特意让自己的一个大丫鬟随时跟在沈沅的身侧。

可沈沅从女厅行往花园的路途中,不需丫鬟指引,仅凭直觉,便能成功地找到将军府的花园。

路过的门楼、乔家宗祠、公厅和月台等建筑,竟也好像刻在了脑子里似的。

等沈沅颦着眉目,垮过了二进厅的门槛时,脑海中亦蓦地涌起了两侧门墩上,那马步如飞,和狮子戏球的雕饰。

起了这种念头后,沈沅便在碧梧和乔夫人大丫鬟的惊诧目光下,停步查验了一番门墩的雕饰。

却见左侧的门墩上,刻着的是马步如飞的雕饰。

而右侧的,一如她所想,是与她脑海中浮现的,一模一样的狮子戏球纹样。

沈沅正觉事情诡异时,便觉自己的肩膀竟是被什么人轻轻地拍了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回身望去,待看清了那人的长相后,柔美的眸子更是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好几分。

第88章

沈沅却见,眼前的女子容颜绝色,人比花娇,穿着一袭立领对襟长衫,大袖外罩的藕色纻纱上,还绣着栩栩如生的桃夭和蕊梨。

她的身量生得略比沈沅矮些,那双濯濯的丹凤眼看人时极有神采,因她站的方位正迎着日光,所以瞳仁也呈着淡淡的琥珀色。

沈沅面上的惊诧未褪,只讶声问道:“蓁蓁?”

见蓁蓁的鸦发也绾成了淑丽的妇人发样,沈沅的思绪也从适才诡异的回忆中被拉回到了现实。

沈沅本以为自己是产生了错觉,只到瞧见了碧梧在看向蓁蓁时,也露出了惊异的神色,方才确定,眼前的女子就是蓁蓁。

蓁蓁也循着沈沅适才的视线,看向了大门两侧的门墩,不解地问道:“你看这两个门墩做什么?”

沈沅的面上渐渐显露了兴奋,又略显急切地问道:“你怎么也在辅国将军府?”

蓁蓁勾起了唇角,她笑起来时,仿若骨子里都浸着媚意,“这事啊,可就说来话长了。”

二人数年未见,便就近寻了个攒尖亭落了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沅是在十四岁的那年认识的蓁蓁,她的年岁比她小了两岁,等陆之昀外任期满,归京做官之后,沈沅在唐府虽比从前表现得乖顺了些,可却仍是同性情强势的舅母罗氏关系不睦。

罗氏在她十五岁那年,身体便已经出了很严重的问题,便经常让沈沅出府去唐家的那些铺面处查账。

沈沅并不排斥为罗氏打点这些置业,总归她也不喜欢一直待在府园里,她偶尔也会带着管事,去唐家的盐场看看盐务。

等在府外忙完了这些事后,沈沅便会去小秦淮处择家酒肆,再叫上一桌好菜,边用着珍馐佳肴,边消磨着时间。

在小秦淮穿街走巷时,便经常能看见一些年岁尚小的美貌少女,可她们的行止却又同沈沅接触的扬州世家小姐不大一样。

她常去的一家酒肆中,便经常能看见一个眉旁有黑痣,总喜穿红戴绿的中年婆妇,带着一个十几岁的美貌少女来这儿吃菜。

每月中,沈沅大抵会光顾这家酒肆两三次,每次来,都恰巧能见到这两个人。

酒肆中的男人落在这两个人身上的目光也很暧昧不明。

沈沅后来才知道,原来这婆妇就是传说中,专豢瘦马,再将她们以高价售给盐商或是当地官僚的牙婆。

而那个美貌的少女,就是蓁蓁。

调教蓁蓁的牙婆并不为规模颇大的牙行做事,像她这种的牙婆,往往会有些积蓄,等买下个皮相不错的少女后,为了让她们能够养出那种娇贵的气质,牙婆给这些瘦马的吃食穿着也都是最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时的蓁蓁不及现在长得更开,却也有着一头浓密的云鬟,皮肤嫩得也仿若能掐出一汪水来。

像她这种瘦马,不仅要懂弹唱,还要习些诗词书画,因为她们往往会被送到一些官老爷的府上做妾,为了能更好的巩固这些男人的宠爱,她们的肚子里,也要有些墨水。

沈沅见过蓁蓁几次,却没同她说过话。

她到了及笄之龄时,罗氏便要请官媒,将沈沅和唐禹霖的婚事正式定下。

亦是在那时,罗氏发现了她仍在同陆之昀互相通信的事,沈沅难免又和罗氏有了争吵,一气之下便又穿着男装,于傍晚溜出了唐府。

不过几年的功夫过去,沈沅的心性也成熟了些,这次她没再想着去京师找什么云先生,也知道她和唐禹霖的这桩婚事是跑不掉了。

她那时想,云先生的岁数早就过了适婚之龄,也肯定早就有家室了。

沈沅便乘着夜色,耐着心情的低落,在扬州闲逛了起来。

待行至了一条都是酒肆的甬巷时,却瞧见了蓁蓁站在一个乞儿的身侧,一直在盯着他看。

沈沅凑近去一看,发现这个乞儿她也认识,她偶尔路过这条巷子时,也会给他些银钱。

而蓁蓁一直在看他的原因,自是因为他一动不动地躺在斑驳的墙角处,就像是死了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沅伸手试探了番那乞儿的鼻息,又摸了摸他满带着泥污的手,方才意识到,扬州入冬后,天气就格外的湿冷,而这乞儿年岁最小,同行人讨要上来的钱财也往往都会被这附近的乞丐头子给克扣。

这外面又冷又潮,他也应是好几日都没食过一顿饱餐了,便饿晕了过去。

沈沅并未在意那乞儿身上泛着的馊味,和满身的脏污,见蓁蓁仍伫在原地,便让蓁蓁帮着她将这乞儿一起抬到这附近的医馆,救了他一命。

而这乞儿,便是法华寺如今的念空方丈。

等那乞儿饮下了医师开的药汤,恢复了些神志后,唐家的人发现沈沅又失踪了,便派了人,在扬州的各处寻她。

最先找到沈沅的人,是一脸担忧和急切的唐禹霖。

沈沅也知道自己该回去了,待安顿好了念空,又用身上余下的银钱给他买了些吃食,和一床棉被后,便要同唐禹霖乘上马车。

蓁蓁见她要走,便唤住了她,她语带嗫嚅,明显是有话要同她讲。

沈沅便同唐禹霖低语了几句,让他等她一会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等走到蓁蓁的面前后,却听她犹豫地问道:“你就是他们说的那个,扬州府的第一美人,沈沅吧?”

自沈沅及笄后,这扬州第一美人的称号便落在了她的头上。

此前她听到这个称号时,并没有将其放在心上,可从外人的嘴里这么一问,沈沅便顿觉有些难为情。

沈沅的心中也清楚,她的这个称号,也或多或少是看在她舅舅的面子上,才被人这么叫的。

未等沈沅开口,蓁蓁却咬了下唇瓣,又问道:“你的学识很高吧?我听说,你在梅花书院的院考中,次次都位列榜首,好些已经通过了院试的加冠男子都不及你学识出众。”

扬州府的地界不算特别大,梅花书院在袁猷在世时,也在当地很有名气。

可沈沅还是对蓁蓁竟是这么了解她的一些私事,而感到诧异。

蓁蓁接着道:“妈妈想让我习字,说要我至少能看得懂诗文,可一直都未能寻到合适的夫子…他们都不愿教我这种人,养我的妈妈也是个不通文墨的…你…你能教我吗?”

沈沅怔然地问道:“你要我教你识字?”

蓁蓁垂眸回道:“你不是教过一些没开蒙的生员吗?我…我和那些孩子的水平差不多,可能要比他们略笨一些。不过…妈妈会给你丰厚的束脩的。”

蓁蓁那时应是觉得沈沅或多或少有些嫌弃她的身份,所以未等沈沅反应过来,便又讷讷地道:“如果你不愿意,那便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沅却对她展颜一笑,温声道:“我还没回复你,你怎么就先替我拒绝了?”

灯火阑珊下的甬巷中,蓁蓁难以置信地看向了沈沅,娇美的面上也很快就显露出了笑意,又同她确认了一遍:“你愿意教我?”

沈沅温柔地朝着蓁蓁点了点头。

至此之后,沈沅每月出府为罗氏打理置业时,都会抽空再来一趟小秦淮,亦会在附近寻个茶肆,单开一间雅间,倾尽所能地教蓁蓁识字。

一开始,她会象征性地收下蓁蓁给她的束脩。

可那牙婆却很快沾上了赌瘾,将积蓄都赌输了后,给蓁蓁的吃穿用度也再不及从前,沈沅每月的月银很多,罗氏虽然对她要求甚高,却贯行女子一定要富养。

沈沅往后虽一直教授着蓁蓁课业,却再也没有收过她的束脩,还会经常地寻些借口,给她一些女孩会喜欢的那些物什。

没过多久,唐府有好事者将沈沅同蓁蓁经常来往的事告诉了唐文彬,唐文彬得知后,勒令禁止她再同所谓的窑姐儿往来,还批评她这举动,实属败坏门楣。

未等唐文彬将沈沅禁足,罗氏便离开了人世。

等沈沅到了十九岁时,人生再度经历了变故。

沈弘量开始对唐家施压,沈沅不得不入京,替失踪的沈渝嫁给康平伯陆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离开扬州时很匆忙,并未来得及践行要为蓁蓁赎身的约定。

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她了,却没成想,竟是在最预想不到的地界见到了昔日的故人。

沈沅在与蓁蓁相处时,偶尔也会流露出对舅母罗氏,和生父的不满。

蓁蓁却总是略带低落地同沈沅说,实际上她是很羡慕她的,因为她连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

沈沅便没再同蓁蓁提过身世的事。

思绪渐止于此,沈沅仍有许多话想同蓁蓁聊叙。

这厢,两个绝色美人在初春的华亭下畅聊着。

另一厢,杜芳若也携着两名丫鬟在将军府遍寻了一圈,因为她听闻今日,燕世子尉迟靖竟是将她的宠妾也带到了府上来参宴。

杜芳若准备提前见见燕世子的这位妾室,等嫁给尉迟靖之前,她总得对这位妾室多了解一番。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丫鬟发现了沈沅和另一个美人坐在了攒尖亭下,便示意杜芳若看了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遥遥观之,杜芳若也能瞧出蓁蓁实乃有着绝色之姿的美人,同一样的大美人沈沅坐在那处时,让人看着便觉格外的赏心悦目。

可杜芳若在看清了尉迟靖妾室的相貌后,却觉得异常的刺目。

便沉声问向身侧的丫鬟:“她怎么同首辅夫人如此亲密?倒像是认识了许久的模样。”

丫鬟摇首,恭敬地回道:“奴婢也不知道。”

杜芳若虽然自诩有些美貌,却也清楚,女子的美貌也是分等级的。

沈沅和尉迟靖的妾室都是上上乘的美貌。

她虽然也能被人夸一句貌美,可每日在脸上和衣发要做的功夫,少说也要用上一个多时辰。

这种美貌,是精心装扮才能换来的,竟还不及那两个人姿容的一半美。

沈沅毕竟是陆之昀的夫人,生得貌美是应当的。

可尉迟靖的这个妾室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杜芳若美目微觑,暗觉这妾室的一举一态,尽显妩媚,不像是什么正经人家出身的姑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便幽幽地对着身侧的丫鬟道:“等回府后,得好好派人查一查这个女人的底细。”

第89章大肥章

镇国公府。

公府的东小门靠近马棚和浣衣房,府内的主子,乃至有头有脸的管事或是一等仆妇,一般都不会从此门出入。

这日申时,却见镇国公身侧的红人江丰引着一年逾六旬的老妪进了这偏僻的东小门处。

江丰见这老妪眼带躲闪,面露惊慌,便压低了声音命道:“等会子进去,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你放心,不会有人要索你的性命,事后能得到的赏赐也是你这辈子都没见识过的。”

老妪点了点头,不经时的功夫,便被江丰带到了一处略显陈旧的耳房外。

这间耳房多年未经修缮,也不在府园的主体部分,一般的大户人家,便将这一类的房室留给新入府的下人来住。

“吱呀——”一声。

江丰将木门推开后,便示意那老妪:“进去罢。”

等老妪步履蹒跚地进了耳房内后,便见里面的一应布置倒还算整洁,应当是知道有什么贵主要在这儿询问她关于永安侯府的旧事,下人们这才仔细地收拾了一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妪又见,耳房的正央摆着把黄花梨的素纹交椅,端坐其上的男子身着一袭挺拓的绯袍公服,头戴两翅皆宽的乌纱帽,眉眼深邃,气质冷峻成熟,容貌也是一等一的英俊。

她先前儿在侯府做事时,也见过侯爷沈弘量几次,那时沈弘量在朝堂上任着正二品的尚书一职,却都没有这位官老爷气场强势。

随即便见,那人薄唇微启,淡漠的语气亦透着严肃,对她命道:“把你知道的,关于沈侯和燕王,还有大姑娘的生母唐氏的事,都说出来。”

少顷功夫后。

老妪一脸冷汗地从耳房里走了出来,江丰入室后,却见陆之昀的神情异常的冷沉。

他沉声又对江丰命道:“将那老妇送到京郊后,便着人将她看起来,沈弘量打发到别庄的另些下人,寻到后也一并送到那处。”

江丰恭敬地应了声是。

陆之昀这时从交椅处起身,神情冷肃地往歧松馆处走去。

他从那老妪的口中得知了沈弘量想要隐瞒的往事,原来当年的燕王竟会这么的残忍。

放在这个时代,多数人都重男轻女,沈沅在沈家时本就备受冷遇,如果再得知她的亲生父亲竟是如此的人渣败类后,沈沅一定会受到伤害。

且沈沅来到这个世上也快二十一年了,燕王貌似也从未派人来打听过他这个女儿的状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论尉迟靖认不认沈沅这个妹妹,燕王当年做的那些孽事,是断不能被沈沅知晓的。

及至夜幕低垂,人定之时。

陆之昀处理完公务,从歧松馆回到了沈沅的院子里。

沈沅今日的心情倒是极好,柔美的水眸在看向他时,笑意盈盈,也比平素饱含了更多的柔情蜜意。

她温柔地帮他摘下乌纱帽,细心地为他更换衣物。

暖黄的烛火下,美人儿的肌肤如羊脂玉般白皙,纤长的颈线也展露着优美的弧度,浓密的鸦发只用一只蝴蝶珠钗轻轻地绾了起来。

瞧着妻子心情愉悦到,甚至都要在他的面前哼出小曲来,陆之昀的眉目也温和了许多,低声问道:“今日很高兴?”

沈沅颔了颔首,等二人走到了拔步床旁,她便让陆之昀在床畔坐定,而她则绕到了男人的身后,语调柔柔地要给他按按肩膀。

陆之昀的背脊挺拔,双肩宽厚,整个人的身材壮硕且不失紧致,武者的底子还在,单单地坐在那处,就给人一种高山般峻挺的威仪和压迫感。

同陆之昀一比,沈沅既显娇小,又显柔弱。

美人的纤手探进他寝衣的衣间后,触感柔嫩的指肚也一下又一下地为他按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沅这时方才同他道:“我今日,竟是在将军府见到扬州的那个友人了,巧的是,她如今是燕世子的妾室。”

她说话时,话音柔柔,吐在他耳旁的气息也很清甜。

沈沅近来总是如此,在临睡前,总会将白日发生的事都同陆之昀细声细气地嘀咕一遍。

陆之昀虽然总是沉默寡言,并不会说什么,却会很认真地听着沈沅同他讲的一切。

槛窗外月华如绸。

沈沅为他揉了会儿肩后,干脆便将整个身子都伏在了男人宽阔的背脊上,就同只小猫似的,态度极其亲昵且自然地同陆之昀撒了会子娇。

陆之昀面庞立体硬朗,极其精致英俊,但轮廓却很显冷毅。

见沈沅如此,男人的面上也有了浅淡的笑意,低声又问:“是不是还有话要同我讲?”

沈沅犹豫了一瞬,终是将近来发生的怪事都同男人如实地讲了一遍。

“那日在太和殿旁,我的脑子里突然就出现了,你穿着帝王服饰的模样……”

“还有我明明从来都没去过辅国将军府,却对府里的布局异常的熟悉,甚至连那门墩上雕刻的纹样都记得一清二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之昀眸底的笑意骤失,随即便蓦地将身后的美人抱在了腿上。

沈沅被他横抱在身后,便无措地仰面看向了他。

却听陆之昀嗓音低沉地命道:“应当是你最近太劳累了,不要将这些奇怪的幻想放在心上,明日再让陈院使给你开几副安神的汤剂。”

男人说这话时,语气平静。

冷峻的面庞亦是无波无澜。

沈沅与陆之昀相处许久,却能透过那张看似平静的脸,觉出男人的异样来。

陆之昀说这话时,明显是在紧张。

沈沅不知道陆之昀为何要因这些事紧张,只当他是在惦念着她的身体,便仰颈要去吻他。

柔唇甫一碰触到他微凉的唇角,陆之昀便倾身加深了这个吻,宽厚微粝的大手也隔着亵衣质地柔软的面料,轻轻地覆在了她的腰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沈沅姿态温顺地被他抱进了拔步床的里侧,却没成想,今夜的陆之昀在房事上格外的霸道。

往常他一贯念着她体弱,每次索取从不过两次,可今夜却是变着法的欺负着她,大手一直扣着她的细腕,哑着声音让她不断地唤他季卿。

还命着她说喜欢他,不会离开他这类的话。

最后那方衾褥被男人弄得无法再睡人,到了后半夜,丫鬟又红着脸蛋换了床新的。

等陆之昀终于放过了沈沅,哄着她睡下后,沈沅却又陷入了一个诡异的梦境。

梦中,她戴着华贵且沉重的九龙四凤冠,还穿着繁复的翟衣,置身在了焚着龙涎香的内殿处。

而陆之昀则身着帝王冠冕,专心致志地在御案前批着折子。

沈沅与男人的距离不过几步之遥。

那么的近,却又似隔着银河般的远。

梦里的她,好像对陆之昀存着刻意的疏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她明明,是想要靠近他的。

在梦中,沈沅无法控制自己的肢体动作,她想要走向陆之昀,双腿却犹如被人灌入了重铅般,丝毫都动弹不得。

靠近不了陆之昀,让沈沅深深地陷入了绝望中。

她和季卿,不应当是这样疏离且设防的关系。

梦中的沈沅艰涩地启唇,想要开口唤他,却连一个完整的字都说不出来。

她只得在心中默默地念了遍:“季卿……”

“沅儿。”

陆之昀沉厚且低沉的声音划过了她的耳畔。

他唤罢,沈沅亦终于从梦境中苏醒,随即,男人微凉的唇也覆在了她的眉心,在那处轻轻地印了一吻。

“季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沅这时终于能够发出声音,又软软地唤了遍他的名字。

男人温声嘱咐道:“我还有事,要先出府,你醒来后记得喝避子汤。”

沈沅温顺地道了声嗯,又很快地沉阖下了眼眸。

其实她一直都很想同陆之昀要个女儿的,但是她逢雨就犯心疾的症状一日不消,她生孩子就有极大的风险。

沈沅清楚,陆之昀也是因着这个病状,不准备再同她要别的孩子。

她又睡了不到半个时辰,惠竹已经命人熬好了汤药,并将避子汤端进了内室。

沈沅敛饬完衣发后,未来得及饮下汤药,已经会走路的朔哥儿却于这时颠颠儿地跑进了内室。

“娘~”

朔哥儿噙着小奶音,走路的样子摇摇欲坠,胖乎乎的小脸儿瞧着让人忍俊不禁。

这么大点儿的孩童最是招人喜欢,沈沅如今看到朔哥儿便心生欢喜,便将儿子竖着身子抱进了怀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眉目温柔地哄着朔哥儿咿咿呀呀地说话时,惠竹却提醒她道:“夫人,那药再不喝该凉了。”

沈沅亲了下朔哥儿的小胖脸儿,温声问道:“朔哥儿,娘先将你放下来一会儿好不好。”

朔哥儿听罢,却撅起了小嘴,奶声奶气地抗拒道:“不好~”

沈沅抱起软软的小团子后,倒也不想那么快就撒手了,便对惠竹命道:“且先放在小案上罢,一会儿再给我熬碗新的。”

——

大内禁城,中级殿。

滇境向来是祈朝灾害频发之地,这道布政使一直都未成功建藩的缘由,也是因着此地属实被各种各样的灾害频扰。

水旱之灾自不必提,滇境还是祈朝境内,地震发生次数最频繁的地界,逢上夏季,还会经常盛行瘴气和疟疾等疫病。

前阵子滇境阴雨不绝,洪水不仅冲毁了河堤闸坝,甚至还侵蚀了城垣,城垣坍塌后,还压死了几百号人口,许多百姓的尸体就腐烂在了一片巨石之中。

敦郡王尉迟桢前阵子在户部任了侍郎一职,待手持笏牌,将各地的粮价同监国的宰辅陆之昀禀奏后,便听他淡声道:“永安侯任工部尚书时,并未亲自去滇境修缮水利,他南下时派去的工部官员也是办事不利,使滇境百姓天灾之后又逢人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惟地方官员将常平仓管理的不错,不至于让粮储尽数霉烂。”

说到这处,陆之昀用食指轻轻地点了点太师椅扶手上的横木,嗓音又沉了几分,问道:“此番滇境赈灾,诸位中,谁愿亲往滇境走一趟?赈灾之途固然艰辛,但若是做出了功绩来,回来后便可被吏部破格提拔。”

陆之昀用威冷的凤目淡淡地扫过了尉迟桢,却见他面色微微一变。

——“敦郡王,你刚进户部时,便同本官提出了许多的农田水利新策。这等建功立业的好机会摆在眼前,你可愿亲自到滇境走一趟?”

尉迟桢故作镇定地回道:“这…本王自是愿意的,可终归这赈灾一事不小,本王虽有心担此大任,却怕辜负了阁老的期望。且赈灾一事,原本一直都是由工部的官员任之。”

说罢,便下意识地用眼瞟向了身侧的尉迟靖。

陆之昀唇边噙了丝淡淡的冷笑,也一早就料准了尉迟桢会这么说。

他这人,花架子很多,却办不成什么实事。

祈朝若交到他的手中,这权柄也早晚会旁落于他人之手,更何谈开明治世?

陆之昀又问尉迟靖:“燕世子,你既在工部任侍郎一职,可愿去滇境赈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并不是随意地就将尉迟靖提拔到这个位置上的。

尉迟靖其人虽然年轻,但才干出众,各个方面都有涉猎,领悟能力亦是极快,刚进工部不久,就熟稔了这个官署的一切事宜,他的才能比之于沈沅那个便宜老爹,原工部尚书沈弘量,要强上数倍。

陆之昀也是很久都未在官场上,发现如此出色的后生了。

尉迟靖面容清冷,神情端正,气质带着超脱年纪的成熟,回道:“臣愿去滇境赈灾。”

——

尉迟桢出宫后,竟是在皇城之旁,公侯伯爵的常住之地看见了陈尧的身影。

便命车夫勒马,扬声唤陈尧过来:“你不是滇境来的人吗?怎么?在京中也有旧友?”

陈尧摇首,恭敬地回道:“回殿下,臣刚入京师没多久,只是想来这处随意地走动走动。”

尉迟桢上下看了眼陈尧,随即命道:“上来。”

陈尧也上了马车后,尉迟桢冷哼一声,不屑道:“尉迟靖五日后要前往滇境赈灾,这厮也是拎不清,去了云南这种地方,就等同于是一半的性命都攥在了本王的手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尧听罢,微作沉吟。

尉迟桢又问:“你在滇境不是与一个土司家的主君交好吗?呵,这次,本王定要让那藩狗有去无回。”

陈尧掩饰着神情的异样,应了声是。

却知尉迟桢的想法还是过于简单了,他跟着的这个宗室子弟,向来识不清局势。

近来陈尧也有所观察,觉出陆之昀看中的继承人其实是尉迟靖。

陆之昀既是派他去了滇境,就定有这个能力让尉迟靖平安地回到京师。

陈尧还在滇境的时候,便发现那处早就遍及了陆之昀的势力。

滇地偌大,周遭又被虎视眈眈的小国环伺,这处的治理一直是个难题。

看来陆之昀是想在新君继位后,在滇地建藩。

权臣这种角色,在新君登位后,往往会被新帝清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如果他对这个国家仍有极大的用处,且所处的地界远离权利的中心。

那新君便不会对他清算,兴许还会给他加九锡,赐藩地。

思及此,陈尧的神情也复杂了许多。

——

尉迟靖回到朝廷为藩王抵京时准备的府邸时,却见蓁蓁竟是在帮他收拾着行囊,还特意在外寻到了驱疾避疫的香囊,一并放入了要给他带去的衣物中。

小娇妾此前从来都不会为他做这些事,尉迟靖觉得稀奇,不禁问道:“怎么突然想起来,为我收拾行囊了?”

蓁蓁没有立即回复男人的问话。

她此前,确实不会亲自为尉迟靖打理这些事。

蓁蓁清楚自己的身份,这等细心温柔的事,应当是妻子对夫君做的。

她既做不了尉迟靖的正妻,也自不会去为他做这些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对这个冷情的男人倾注旁的情感,她也能够过得自在轻松。

可当得知了尉迟靖要远赴滇地后,蓁蓁知他此行凶险艰苦,还是忍不住为他收拾起了行囊。

想着旁的丫鬟,都不了解他的喜好。

她来收拾,总能让尉迟靖更舒心一些。

见蓁蓁未回复他,尉迟靖修长的手便捏住了她的下巴,低声问道:“怎么不回话?”

蓁蓁想起了近来宫中的传闻,默了一瞬后,故作平静地问向尉迟靖:“世子,您将来是要娶留远侯府的杜姑娘吧?”

她说这话时,嗓音依旧甜柔,可语气不自觉地便透了几分沉重。

尉迟靖淡哂,笑得漫不经心,待松开了蓁蓁的下巴后,便语气淡漠地回道:“你不必多想,安安分分地待在我的身边,往后不管我娶谁做世子妃,自然都有你的一席之地,也不会亏待了你。”

说罢,便离开了蓁蓁的内室。

蓁蓁面色凝重地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很快就美目里的那丝哀色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知道尉迟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对权势极度渴望,行事之前,必将做好缜密的部署,也清楚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虽说她从没对这样的一个男人,存过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可当他理智到近乎冰冷地同她提起了将来要迎娶的正妻时,蓁蓁却觉,自己的心口也仿若被人拿什么剜了一下似的。

从来都没这么疼过。

——

陈尧从郡王府出来后不久,便发觉一直有人在跟着他。

他只身一人行在夜色中,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可一到抵宅院所在的僻巷,便被一个身量魁梧的人擒住,随后一个麻袋也被套在了他的脑袋上。

那麻袋中,还被人洒上了药粉,陈尧猜出这药粉应是蒙汗药时,已然失去了意识。

等再度恢复了意识时,陈尧的面上登时泛起了蛰痛,附着在面上的人皮面具亦被人大力地撕扯掉后,他嗅到了浓重且刺鼻的血腥味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却见自己身处在一个幽森可怖的刑房之中,周身悬着的刑具一应俱全,有专门有来凿颠所用的铁凿和铁锤,还有拶子和夹棍等用做法外之刑的重器。

“哗——”地一声。

一个体魄剽悍的佩刀侍从顿将一盆冷水泼在了他的脸上。

因适才那人撕扯他的面具时,使的力气极大,陈尧的面上是有些血痕的。

被冷水这么一浇,面上的痛意更甚。

陈尧完全清醒过来后,便见陆之昀已然坐在了他身前不远处的一把交椅上。

而他,则被两名武艺高超的侍从禁锢着双肩,丝毫都动弹不得,颈戴枷锁,双脚也皆被戴了镣铐。

——“陆谌,你去云南的这段时日,就只学会了易容术罢?”

陆谌被他识破了身份后,不禁冷笑一声,讽刺道:“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陈尧的真身就是我?呵呵,是不是沈沅想起些什么来了?想起了你将她强占,还想起了你还是她叔父时,就对她一个弱女子,使出了无数的黑心手段!”

陆谌的声音接近嘶吼,同在刑房中的江卓毫不留情地便拿持起了一块烧红的烙铁,“呲——”的一声,便朝着陆谌的肩处烫去。

刑房内很快便响起了男人凄厉的吼叫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之昀仪容峻整,面色淡漠,只嗓音冷厉道:“此前我一直都在想,只要你不再去惹事,我便留你条性命。看来,我还是过于仁慈了。”

陆谌呲牙咧嘴,仍未从被烫伤的剧痛中回过神来。

却听陆之昀沉声又道:“陆谌,沈沅现在很幸福,你却偏要让她想起从前的那些痛苦。你这不叫爱她,你只是气不过,气不过我从你手里抢走了她,想要报复我而已。陆谌,你直到今天,还是在意气用事。”

陆之昀的这席话,蓦地戳中了陆谌内心最深的痛楚。

他知道这个叔父的外表向来深沉寡言,可内里却极富野心,他不至于暴虐,却足够残酷无情。

不苟言笑的外表下,是睚眦必报的狠辣性情。

各种霸蛮狠毒的手段,他也都能对敌人毫不留情地使出来。

“你对沈沅的感情又算什么?不过是满足你的征服欲和占有欲罢了,若要被她知道,你曾经是那样一个无耻的人,你觉得她会原谅你吗?”

江卓还要将刚烧红的烙铁往陆谌的身上烫,却被陆之昀抬手制止。

他从交椅处站起后,便行到了陆谌的身前,看他的眼神,也一如前世,像在看只蚂蚁一样。

陆之昀厉声道:“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连孩子都同我有了,你算个什么东西?我们之间到底如何,由得着你来置喙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男人的嗓音本就格外的浑厚,言语再一掺杂稍许的怒,便更惹人心生怖畏。

这话说罢,陆之昀又对着刑法里的侍从命道:“收拾地干净些,连根头发都不要留。”

“是。”

陆谌怒瞪着双眸,看着陆之昀高大伟岸的背影渐渐离去,亦知陆之昀这是要让这些人对他施以极刑后,再用化尸水将他的尸体销毁成一滩血水。

可这一切并没有结束。

陆之昀能坐到这天下至尊的位置上,却得不到他所爱之人的真心。

前阵子的巫蛊之术并没有让沈沅完全地想起前世的记忆,她的身上应是有镇魂的法器傍身,只要将她身上的法器拿下来,再将蛊虫入体,沈沅便能想起前世的一切。

这个蛊虫,他已经交给了能将此事办得妥当的人。

纵是他死了,陆之昀依旧会成为那个既可悲,又孤独的男人。

——

十日后,尉迟靖已经成功到抵了滇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留远侯为了庆贺爱妻卫氏将满四十芳龄,便在侯府置了场生辰宴,同时也邀请了京中许多世家的贵女赴宴。

沈沅却知道,这留远侯和他的夫人卫氏,不过就是想借着生辰宴的名头,给卫氏的长子杜嘉宜择一择适龄的女子,在事先相看好后,再做提亲打算。

高夫人和乔夫人都寻了借口推脱了这场宴事。

沈沅收到了宴贴后,原也想着同两个夫人一样,也推了这场宴事。

可听到了杜家竟然还邀请了燕世子的妾室参宴后,她怕蓁蓁到了杜家的地界后会吃亏,便命人备了寿礼,还是准备去侯府参宴。

外面还有人传,杜芳若大度贤德,这是要同未来夫君的妾室提前处好关系。

沈沅却对这种说法看法微妙。

等到了席间,吃了会子菜式后,宴上并未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卫氏在她母家失势后,对她的态度也没什么变化,一如从前般殷切周到。

沈沅心中的顾虑渐渐打消后,便顺势看向了被安排在下首安坐的蓁蓁。

二人遥遥相望,彼此一笑。

原以为这场宴事便能顺遂无虞地过去,却没成想,在一群夫人小姐即将酒足饭饱时,花厅内却突然来了个侯府的仆妇,她面带忧色地附耳同卫氏说了些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氏面色微变后,便命道;“寻女儿到侯府来做什么?将她打发走。”

杜芳若却仪态淑雅地对卫氏道:“母亲,这侯府里的许多丫鬟,都是从牙行那处被买过来的,她们也都是迫于生计,许多人连自己姓甚名甚都不知晓。既是过来寻亲的,就让她来认一认,万一这里真的有那人的女儿,我们也不好让她们骨肉分离。”

这话一落,在场的诸位女眷纷纷地夸赞杜芳若性情良善。

沈沅面上不显,却是越看杜芳若,越觉其人矫揉虚伪。

很快,侯府的管事便按照杜芳若的指示,将符合那寻亲老妇所说的一应丫鬟都唤到了花厅内。

等丫鬟们一字排开地站好后,蒋婆子便将那寻亲老妇也领进了厅内。

沈沅淡淡地扫了眼那老妇的长相后,却觉这人有些面熟。

她…她竟然是当年豢养蓁蓁的牙婆!

等沈沅辨出了她的真实身份后,不顾众人诧异目光,飞快地走到了已然有些发抖的蓁蓁身旁。

杜芳若问道:“这位老人,你的女儿是这些丫鬟中的哪一位啊?”

老妇假意地看了遍那些丫鬟后,最终却将视线落在了蓁蓁的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蓁蓁难为情地将脸侧过一旁后,那老妇便指着她的鼻子扬声道:“她,她是我的女儿!先前在扬州时,我一直好吃好喝地供着她,可她却逃走了,我这么些年对她的栽培也全都化为乌有!”

这老妇的口音却然像江淮地区的。

她嘴上说的栽培二字,却让在场的女眷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蓁蓁觉得这牙婆满口胡言,她明明将她以高价卖给了别人,如今应是又将那些银子输光,所以这才又来寻她。

她刚要开口反驳,沈沅却先她开口,冷声问那老妇:“这位是燕王世子的良妾,世子在纳妾之前,必会将她的底细调查清楚,你再胡言乱语些什么?”

沈沅复又质问卫氏:“侯夫人,我们是来参加你的寿宴的,你怎能放任一个来历不明的老妇到宴厅来认亲呢?”

卫氏也有些后悔适才就这么应下了杜芳若的提议。

原本是想为她的爱女再搏个良善的名声,却没成想,事情竟是发展成了这副模样。

燕世子的妾室如果真的是那老妇的女儿,那也太巧了吧?

沈沅话音刚落,卫氏就故作赧然道:“国公夫人说的是,这事是我大意了,我这就命人带这老妇下去,不会再叨扰到您和其余夫人的宴饮。”

那老妇一听卫氏要将她带离那花厅,便嚷声道:“她就是我要寻的女儿,她…她右手的手腕上有一个红色的胎记!你们若不信,便可掀开她的衣袖看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话一脱出口,杜芳若下意识地抬起了自己的手腕,面上显露了淡淡的狐疑。

她身后的蒋婆子蓦然大骇。

卫氏的面色也是变了又变。

杜芳若没察觉出卫氏神情的异样,继续按照先前的计划,对着身侧的丫鬟使了个眼色。

那丫鬟会意后,便以不高不低的声音,阴阳怪气道:“原来是个窑姐儿啊,这叫什么认亲啊?这分明是来寻债的。”

杜芳若眸中蕴了得色,却故意斥向那丫鬟:“不得胡说。”

等窑姐儿这个词汇一出,在场的女眷再看向蓁蓁时的神情,也都有了微妙的变化。

甚至有的人,竟是掏出了帕子,并用其掩住了口鼻,对蓁蓁避之不及,就像是沾染到什么脏玩意儿似的。

沈沅能明显觉出,一旁的蓁蓁,身子明显一僵。

在她还未来得及看向她时,蓁蓁已经以手掩面,慌乱地跑出了花厅。

沈沅回身睨了眼杜芳若后,也提了裙摆,步伐飞快地追了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好不容易在一处假山旁追上了蓁蓁,沈沅的纤手也放在了少女的背脊上,边为她轻轻地顺着背,边要开口安慰她。

杜芳若竟也与这时寻到了两个人所在的假山处。

她走到了沈沅和蓁蓁的身前,故作懊悔地道:“国公夫人…蓁姨娘,我只是想让那老妇能够寻到……”

“啊——”

杜芳若话还未说完,便被沈沅甩手狠箍了个巴掌。

杜芳若难以置信地看向了沈沅,尖声道:“你…你敢打我?”

这沈氏不过就是个家世落败的女人,只是凭着是陆之昀的妻子,就敢在她的面前耀武扬威?

沈沅全然没有了平素温柔的模样,看着杜芳若委屈兮兮地捂着那半张脸,毫不客气地道:“杜姑娘,别把别人都当成傻子,今日这事,是你设的局吧?”

第90章

杜芳若身为侯府嫡女,自幼被娇养长大,爹娘宠护,兄长们也都很礼让她。

平日那身被保养得细腻如雪的肌肤,不小心地被桌角磕了一下,卫氏都要心疼半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沈沅这个泼妇竟然上来就要打她的脸!

杜芳若强自让自己平静,不想失了平素端庄得体的仪态,便用纤手捂着蜇痛的面颊,冷声质问沈沅:“国公夫人,你也太跋扈了些,冤枉人不说,竟还上来就打我的脸。你这是在仗着镇国公的权势,肆意地欺辱我这个弱女子吗?”

沈沅身着一袭湖蓝色的大袖对襟衫,就那般亭亭地站在假山旁,大有一种古典的温娴雅静气质。

美人儿现下端得是副疏离的冷美人姿态,在瞧着杜芳若那气得瑟瑟发抖的模样后,那弯精致描绘的拂烟眉复又颦了几分。

杜芳若原本是想用这番话再度激怒沈沅。

可沈沅只缄默地,冷冷地看了她半晌。

沈沅这副模样,登时让杜芳若生出了一种,使出了全部的气力,想打人一拳,却扑了个空的憋闷之感。

杜芳若有些失了阵脚,复又将声音抬高了些,复道:“这里可是留远侯府!”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沈沅唇角微勾,待杜芳若说罢,也往她的方向走了两步。

杜芳若也不知为何,分明身前的女子体态很是纤瘦,但此时此刻的她,却没来由地对这样咄咄逼人的沈沅生出了畏惧的心思。

沈沅这时方才幽幽开口,道:“杜姑娘,当年你父亲未承袭爵位,在扬州外任时,你还在你娘的肚子里。扬州当地的许多事情,你都不清楚。你去问问你母亲,知不知道唐家曾经收养了一个还在襁褓中的义女?”

说罢,又淡淡地瞥了眼面露惊诧的蓁蓁,继续用一种特别笃定的口吻又道:“燕世子的爱妾是我的义妹,你设计辱我的义妹,我打你个巴掌都算轻的了。”

杜芳若蓦地怔住了。

她知道母亲是在扬州生下的她,等她出生后不久,先侯爷的大房嫡子因病去世,如今的留远侯,亦是他的父亲这才被陛下的一道旨意传诏回京,并承袭了爵位。

蓁蓁到底是不是唐家的义女,杜芳若并不清楚。

可瞧着沈沅对她如此保护的模样,便觉这二人的关系也定是不一般的。

她原是想,尉迟靖和蓁蓁在京师皆是人生地不熟的,沈沅同蓁蓁之间也是泛泛之交。

却没成想,这个贱人的身后竟是多了这么大的一个靠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杜芳若悻悻地提裙,一脸泣容地跑回了花厅处,想要同卫氏好好地告一番状。

女眷们多数都离了宴,卫氏则若有所思地坐在主位上。

得见杜芳若归来,卫氏的面色亦沉了几分,适才她便猜出,这件事是杜芳若在背后动的手脚。

她在做事之前,竟是未同她商量,还让这么些个夫人小姐的看了场笑话。

卫氏刚要训斥杜芳若,却瞧见了女儿右颊上那道泛红的指印。

“脸是怎么回事?”

杜芳若委屈兮兮地道:“国公…国公夫人她打了女儿一巴掌……”

卫氏面色大骇,惊得甚至从圈椅处站了起来,仍不确信地又问了遍:“国公夫人?她打了你?”

——“是我打的。”

沈沅这时也回到了花厅处,蓁蓁却没跟着她一块儿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氏原想着,等沈沅出去寻找蓁蓁时,两个人八成就会一并离府了。

但沈沅既是又折返回了这花厅处,那卫氏便要同她好好地说道说道,她凭什么打她的宝贝女儿。

杜芳若这时已然压低着声音,将沈沅说蓁蓁是她义妹的事,同卫氏嘀咕了一遍。

卫氏蹙起了眉毛,唐家在扬州府地位煊赫,但是唐文彬到底收养没收养过什么义女,她也不清楚。

沈沅进了厅内后,便随意地择了个就近的圈椅坐定。

现如今的她,完全不似从前。

从前的她,虽身份贵重,但气场上或多或少会有些压不住大场面。

都说夫妻间在一起生活得久了,难免会受到对方的影响。

卫氏瞧着沈沅现在的某些方面,就越来越像内阁的那位首辅大人,愈来愈有那种强势凌厉,甚至是跋扈的劲儿了。

单单地坐在那处,就能让人无端地生出些许的畏惧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氏清了清嗓子后,还算平静地对沈沅道:“芳若虽无意间招惹到了国公夫人的义妹,可她都是出于好心,夫人怎能上来就打人,还是照着女儿家最娇嫩的脸颊来打。都是爹生娘养的,夫人日后若有了女儿,还在府上就被外来的女眷打了个巴掌,夫人又该怎么想?”

卫氏说的话还算客气,沈沅却没有软下任何的姿态,只冷声道:“侯夫人说的对,都是爹生娘养的,你女儿能凭空在那么些人的面,污蔑我义妹是窑姐儿,我为何就不能替我妹妹教训她一顿?这世道于女子而言,最重要的就是名节。杜姑娘这么做,是要逼我妹妹去死啊。我打她一个巴掌,没对她做别的,都是看在您和留远侯的面子上。”

杜芳若听着沈沅字字铿锵的话,恨得咬牙切齿,又幽幽地道了句:“本来就是窑姐儿,还不让人说。”

沈沅听罢,立即侧首睨了杜芳若一言。

卫氏也示意杜芳若不要再继续讲下去。

沈沅的这一席话,立即就让卫氏和杜芳若处于了下乘,再者杜芳若那句适才的那句气话,也完全暴露了她就是在故意地陷害蓁姨娘。

形势逆转。

现下,倒成了留远侯府该给沈沅一个交代了。

卫氏叹了口气后,又问:“国公夫人既是又回到了花厅处,想必不只是想要同我和芳若表达怒意,您…想让我们怎么做?”

沈沅回道:“咱们今日,也打开天窗说亮话。蓁姨娘这事儿,就是杜姑娘惹出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姑娘,我也想问你一句。”

沈沅复又眸色灼灼地看向了杜芳若。

杜芳若有意地避着沈沅审视的视线,却听她接着道:“你这么做,等燕世子从滇境回来,得知了一切后,他会怎么看你?把蓁姨娘的名声搞坏,你又能得到什么好?”

杜芳若咬住了唇瓣,没有回她的话。

“堂堂一个藩王世子的妾室,竟是在贵府受到了如此的污蔑和折辱,这事儿若传出去,贵府的名声也不会好听。侯夫人,就算是为了你家侯爷和杜姑娘的名声,你也得对外澄清,今日是有人故意寻衅滋事,污蔑了姨娘。”

话说到这处,沈沅也被碧梧搀扶着,从圈椅处站了起来,又道:“若是谣言仍未止息,我既是身为姨娘的义姐,也自是要同世子好好地说道说道今日发生的这件事。”

言罢,又仪态淑雅地对着侯夫人福了一平礼。

“侯夫人,我的话已经说完了,也该告辞了。”

等沈沅离开了花厅后,杜芳若还未来得及同卫氏诉苦,便被卫氏斥责道:“把那牙婆寻来认亲的事,到底是不是你在背后指使的?”

母亲的这声恫吓让杜芳若打了个趔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梨花带雨地哭了起来,便已是以另一种方式承认了此事。

“胡闹!”

卫氏复又厉声训斥着杜芳若,却见蒋婆子这时也回到了花厅处。

卫氏冷声问道:“蒋婆子,你适才做什么去了?”

蒋婆子故作镇静地回道:“奴婢…奴婢将那凭空污人清白的牙婆给打发走了。”

卫氏听着蒋婆子同她的解释,忽又觉得,跪在地上垂首哭泣的杜芳若,竟是和蒋婆子的眉眼有几番相似。

心跳蓦地一顿。

卫氏无法确定这到底是不是因为她适才突然生出的疑虑,而产生的错觉。

卫氏复又稳了稳心神,待微微眯眸,再度仔细地看了看二人的容貌后,卫氏的心中却是愈发地慌乱。

那个被她强自压下的念头,终是再抑制不住,亦清晰地在她的脑海里浮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那么宠爱的,那么引以为傲的芳若,很有可能不是她的亲生女儿。

而她的亲生女儿,很有可能就是适才,那被芳若口口声声骂成是窑姐儿的女人。

可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蓁姨娘毕竟不是她养大的,卫氏的所有舐犊之情,却都倾注到了杜芳若的身上。

这么些年了,这种感情是很难被轻易割舍的。

思及此,卫氏长长地叹了口气,待阖上了双眸后,便语气沉重地道:“蒋婆子,你先把大姑娘带回去。”

“是。”

等杜芳若被蒋婆子从花厅处带走后,卫氏方才捂着泛着悸颤的心口,将侯府的管事唤了过来:“适才的那个牙婆应当并未走远,你记得避着蒋婆子和大姑娘,将她再寻回来。”

——

等沈沅出了侯府后,时已至黄昏。

沈沅乘上了马车后,蓁蓁不发一言地坐在了她的身侧,眼眸中,也全然没了平素的奕奕神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知道蓁蓁心情低落,沈沅也只是将纤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无声地给予着她安慰。

半晌,蓁蓁方才开口道:“沅儿,谢谢你。”

沈沅淡哂着回道:“见你被人那样欺辱,我怎能不管呢?”

蓁蓁垂了垂眼睫,眸底的淡淡幽怨,也转变成了下定决心的坚决。

“我不想再做他的妾室了。”

“如果他真的要娶杜芳若为妻,那她身为主母,也一定容不下我这个妾室。”

沈沅默了一瞬。

亦觉蓁蓁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她初入京师时,虽然不受沈家父母的宠爱,但好歹也是有个永安侯府做为娘家的靠山的。

可纵是如此,就拿她前世与陆谌的这段婚姻来说,她在伯府,还是正妻,都落得个如此凄惨的下场。

蓁蓁并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京师除了她这个国公夫人,便再无什么可信任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杜芳若如此千娇百宠,也是个如此不容人的,若改日真的嫁给了燕世子,到时男儿忙于朝务,而妾室身在后宅,只会在那四方的天地间,受尽主母折辱。

这一世的沈涵,就是被大白氏生生地给折磨死的。

大白氏害得沈涵流产后,许是因为报应,她的孩子也未能保住,但杜芳若的阴毒之处并不亚于大白氏。

等杜芳若和蓁蓁真的成为了妻和妾的关系后,她一定会仗着母家的势力,也将蓁蓁活生生地给斗死。

沈沅自是不想让这种可预见的事,真的在蓁蓁的身上发生。

便低声问向蓁蓁:“那你…喜欢燕世子吗?”

蓁蓁只对她摇了摇首,却没有言语。

她被牙婆卖给一个人后,便知自己将要被派到燕国当细作,那人给了她一个新的身份。

尉迟靖其人极为多疑,她侍候他也有一年多了,唯一在他身上探得的有用消息,便是某日他于醉中同她所讲的,燕王禀给京师鸿胪寺的宗牒中,将他实际的出生年份虚瞒了一岁。

但蓁蓁却没有将此事透给她的上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鱼水之欢时,她也曾沉溺于尉迟靖短暂的温柔。

尉迟靖身份高贵,人又生得俊美,才能亦很出众,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

若说喜欢,那她定是喜欢他的。

可时至今日,这种喜欢也挺没意思的。

等蓁蓁暂时将自己从伤感的情绪中拉回到现实后,瞥首却见,沈沅仍在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蓁蓁得以很近地细细凝睇着沈沅柔美的眉眼,沈沅见她一直在盯着自己看,便问道:“怎么了?为何要突然这么看我?”

“你不觉得,你和燕世子的眼睛生得,很像吗?”

沈沅失笑,无奈地回道:“我没这么近地看过他的眼睛,不过人和人若生得有相似的地方,再正常不过了。”

蓁蓁倏地立起了纤掌,示意着沈沅,要同她附耳讲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等沈沅凑过去后,便听蓁蓁压低了声音道:“我告诉你两件秘密,一是去年春日,尉迟靖曾悄悄地来过一趟京师,也是在那时,他将此前素未谋面的唐禹霖一并带回了燕境。另一件事是…他出生的年份,被燕王瞒报过。尉迟靖同你一样,实际上都是太康六年出生的。而在太康六年时,燕王尉迟桁并没有离开京师就藩……”

话说到这处,沈沅的面色微微一变。

待颦眉看向了身侧的蓁蓁后,便见她咬唇又道:“我听说…你与你父亲的关系并不好。永安侯当年将你送到扬州寄养这事,本就怪异。当然这件事,也可能是我多想了,我只是想将我的猜测告诉你,也想让你长个心眼,多留意一些。”

沈沅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

蓁蓁的意思难道在怀疑…她是燕王的私生女?

瞧着沈沅做出了如此严肃的神情后,蓁蓁忙开解她道:“你也别多想,这只是我的猜测。”

沈沅摇了摇首。

就算那燕王真的是他的亲生父亲,那又如何呢?

这么些年了,燕王从来都没有寻过她这个女儿,这与对她不闻不问,将她当成了联姻工具的沈弘量又有什么分别?

如今的她,对丈夫陆之昀足够的信任,家庭也很稳固,她每日都过得很幸福,也没有必要再去认那个只生不养的人做父亲。

至于很有可能同她是亲兄妹,或是亲姐弟的尉迟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蓁蓁既是决定要同他的关系断掉,那她身为蓁蓁的友人,也自是没必要再认他这个兄弟。

适才蓁蓁既是冲她摇首,示意她是不喜欢尉迟靖的,就足以说明了很多的问题。

尉迟靖实乃人中龙凤,皮相亦是生得极其俊美。

这么些个优点加在一处,都不足以使蓁蓁喜欢上他,那便说明此人对待妾室的态度极其的恶劣。

既如此,那蓁蓁也就没有必要再继续跟着他了。

第91章【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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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月后,京师又值一年乞巧佳节之际。

燕世子尉迟靖在滇境赈灾有功,且平安归返京师,太后在大内的泰和殿,代病中的皇帝对尉迟靖进行了褒奖。

赐其黄金万两,并命吏部拔擢尉迟靖为本朝的正二品工部尚书。

尉迟靖在入禁城前,就已经换好了凛正的绯色官服,待手持笏牌跪地,恭敬地对太后谢恩后,男人清俊的面容却并未有得到封赏后的欣喜,反是略显沉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一个时辰前,从永定城门打马入京后,尉迟靖的心中不知为何,竟是生出了某种难以言表的不安之感。

总觉得在他去滇境后,京师就发生了些什么事,且这件事情还与他的那个美妾蓁蓁有关。

故而尉迟靖甫从皇宫觐见完太后,就没敢再过多地耽搁功夫,从午门而出后,就快马加鞭地赶回了藩王世子在京中的府邸。

尉迟靖此番归来,比离京前清减了些,肤色也比之前晒得略深了些,显得整个人骨骼清矍,五官也更硬朗,温润气质渐褪,却更添了些男子气概。

待他进了正厅后,内侍的丫鬟们便恭敬地唤了声:“世子。”

尉迟靖的神情还算平静,他略扫了一番厅内的布景后,便淡声问向其中的一个丫鬟:“蓁姨娘怎么不在?”

那丫鬟的神情微有闪躲,待唇瓣微启后,只颤声回道:“蓁…蓁姨娘她……”

见丫鬟欲言又止,尉迟靖的心中倏然闪过一丝可怕的念头。

他平素的性情一贯冷静自持,可在听罢了那丫鬟的回话后,却难能在下人的面前展露出了焦急,甚至是阴沉的神情。

男人眉宇紧蹙,厉声又问:“蓁姨娘到底怎么了?”

尉迟靖平素待人和煦,看似是温文尔雅的一个贵公子,实际上却是个城府极深的笑面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的人,平素极少动怒。

一旦真的与人动怒,是比修罗阎王还要更令人心生怖畏的。

丫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后,这才将尉迟靖去云南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都一五一十地同尉迟靖讲了一遍——

“……蓁姨娘从留远侯府受辱回来后,就被…自称是她义姐的镇国公夫人沈氏接走,说要让她在公府小住一段时日。等姨娘随着夫人走后,奴婢也派人去接过姨娘,可姨娘却不肯再回府上住。镇国公在京师的权势世子您也清楚,他若是想让人将姨娘带走,皇上和顺天府的府尹也拿他没有办法。”

丫鬟哆哆嗦嗦地说罢,尉迟靖的眸色也复杂了许多。

此番南下去滇境,尉迟靖也是经历了无数的艰难险阻,甚至还曾遭到过数次刺客的暗杀。

可是每一次,他都能侥幸生还。

就算在赈灾的过程中,遇到了一些很难解决的棘手问题,尉迟靖也能神奇般地遇到高人指点。

他身上发生的这些事,绝对不是巧合,而是有人特意派了人在暗中保护着他。

能在祈朝的各地都有如此权势的人,唯有朝中的这位首辅大人陆之昀。

也是因为在滇境的经历,尉迟靖也对陆之昀的筹算有了猜测,或许他真正看中的储君不是尉迟桢,而是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派他去滇境,也是为了能够给他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有了这么一件功绩,他登上那个位置的筹码一下子就增加了许多。

但陆之昀毕竟是个多疑且谨慎的人。

虽暗中扶植着他,但同时也在提防着他。

尉迟靖自幼丧母,老燕王在燕国奄奄一息,他在燕地也让得力且忠诚的部下把持着藩境的朝局。

他这个人,看似是了无牵挂的。

只有尉迟靖自己最清楚,那个他看似不甚放在心上的妾室,其实却是他最在意的人。

尉迟靖无法确定,陆之昀会不会是将蓁蓁扣为了人质,以此达到牵制他的目的。

在世子府待了不到片刻功夫,尉迟靖便以最快的速度到抵了镇国公府陆家。

公府巍峨的坊式大门前,驻守着十余名身形魁梧的持矛侍从。

见有陌生男子至此,为首的侍从立即便挥矛拦住了他。

“来者何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尉迟靖眉宇微凝,面容清肃,沉声回道:“烦劳同镇国公通禀一声,燕王世子尉迟靖求见。”

为首侍从上下打量了番这个年轻俊美的男人,随即便差遣了府院一进门房处的管事去内宅通禀主君。

尉迟靖神情凝重地站了良久,他微振官服的广袖时,便听身后传来了一道恭敬的声音:“燕世子,请进。”

出府来迎他的人是陆之昀的近侍随从,江丰。

尉迟靖淡淡颔首后,便被江丰引到了公府之西的韶园处。

时值盛夏,菡萏池上开满了荷花,园景明瑟旷远,宛然如画。

尉迟靖在江丰的指引下,独自一人行过曲桥,到抵了一重檐卷棚的水央楼阁,却见此楼阁的窗牖皆用云母所制的明瓦,古朴雅致,却又不失公侯世家的华贵。

等尉迟靖蹙眉,移步进了楼阁的一层船厅后,便见陆之昀身着一袭上衣下氅的素色施缘襕服,已然气度沉稳地端坐在了茶案的一侧。

陆之昀虽穿着文士的衣物,却丝毫不显文弱,男人被权势浸养许久,举手投足间都透着淡淡的矜傲。

他与尉迟靖印象中的文臣完全不同,这种复杂且高鹜的气质,反倒是帝王独有的阴鸷和伟岸。

陆之昀低声命道:“燕世子,请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尉迟靖落座后,并没有立即同陆之昀提起要寻蓁蓁一事。

陆之昀主动地为他斟了盏茶,也并未询问尉迟靖突然登府的缘由,只语带赞赏道:“燕世子年纪轻轻,初次被委以大任,就能有如此作为,实令本官刮目相看。”

尉迟靖气宇清贵,淡声回道:“此番入滇,我也幸得国公一路相助,才能平安归京。”

陆之昀得知尉迟靖猜出了这一路,是他命人护他周全之事后,神情未有任何变化。

待放下手中的茶盏后,便眸色深邃地看向了对面的年轻男子,问道:“那燕世子可知,我为何会护你周全?”

尉迟靖并未将心中猜想直言,回道:“国公身为祈朝辅政重臣,自是要让朝廷派去的赈灾官员一路平安,以免误了国运,或使滇境百姓陷入更多疾苦。”

这话说罢,陆之昀却是冷淡的嗤笑了一声。

随即,便也不再同尉迟靖故意地兜圈子,正色又道:“陛下身体有虞,积病许久,太医说过,陛下也就剩这一年的寿元了。”

话说到这处,尉迟靖的神色微微一变。

——“我观朝中宗室子弟许久,便觉惟燕世子你一人,可担大任。”

陆之昀的这席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他真的想要辅佐他登上这个位置。

尉迟靖微微敛眸,将内心的震慑隐去,却问道:“凭国公如今的权势,为何会甘于辅佐我这个藩王世子?”

陆之昀这时从案前起身,他行至了船厅旁的明瓦支摘窗旁,亦轻轻地拨动了一下拇指上佩的墨玉扳指。

尉迟靖侧首看向了男人高大挺拓的背影,见菡萏池中蓦地跃起了一尾赤色的游鱼。

“扑通——”一声后。

陆之昀沉厚的嗓音亦再度响起:“一年前,春闱放榜,你曾私自入京,还将沈沅的表兄带回了燕国。那时我便对你沈沅的关系起了疑心。”

话说到这处,陆之昀亦再度转首,看向了尉迟靖。

“我知道,你是沈沅的孪生兄长。你的生母不是任王妃,而是永安侯的元妻,唐氏。”

正此时,尉迟靖持着茶盏的右手却在陆之昀话音甫落时,微微地颤动了几下。

澄透的茶水亦随之洒溢,尉迟靖的神情也登时复杂了许多。

何谓运筹帷幄,他今日是切实地体会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以为沈沅的真实身世,陆之昀是不知道的,却没成想,他早在一年前就对此事起了疑虑。

陆之昀复又坐回了茶案旁的交杌处,面上的冷峻微褪,嗓音却依旧沉肃:“当然,我选择帮你,并不是没有条件的。”

尉迟靖掀眸看向了他,问:“国公的条件是什么?”

陆之昀的语气愈发郑重:“你要给沈沅长公主的身份,且当年之事的实情,不要同她提起。我不想让她知道,她其实是燕王抛弃的女儿。”

尉迟靖的瑞凤眸微阔了几分,难以置信地问道:“你竟也知道,我父亲当年保小不保大的事?”

陆之昀冷笑一声:“世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燕王淫人之妻,却对你的母亲没有任何男人的担当。沈弘量几日前刚被废掉了爵位,若不是沈沅需要一个强大的母家背景,我是不想让她认这种人做父亲的。”

尉迟靖嗓音沉重回道:“这个自然,是我父亲…欠我母亲,和我妹妹的。如果将来,我真的能登上那个位置,长公主的身份也必然是她的。封地,食邑也是缺一不可。”

“…当年的事,我这个男子听了,尚且觉得残忍,如此真相,自是不能告诉她。”

陆之昀再度为尉迟靖斟茶后,又问道:“此番世子入云南,可有受到地方土司的掣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尉迟靖淡啜一口茶后,回道:“滇境一地,水土人情皆比祈朝的其余布政使要复杂,真要建藩,也有难度。”

同聪明人说话,自是不必浪费过多地唇舌。

陆之昀刚刚抛引出一个话头,尉迟靖便已知晓了他的心思。

尉迟靖又问:“不过滇地若有国公镇守,必然会长治久安,大祈的国土也能葆以完整。若国公助我登位,我也会许国公以亲王之位,并授九锡之礼。”

第92章【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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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又在船厅聊叙了会儿朝中和滇地的时局。

尉迟靖不得不感慨,原本如陆之昀这样的权臣,普遍都会落得个鸟尽弓藏的下场。

但凡是有些野心的君王,都不会允许朝中有这样的人物存在。

可他的亲妹妹沈沅,却是陆之昀的妻子。尉迟靖对沈沅是充满了愧疚,且是想要弥补她的。

同时也觉得,放眼整个祈朝,也不是谁都能配娶她的妹妹沈沅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之昀算是勉强配得上她的男人,如果他的年纪再小个几岁,与沈沅的年岁更相近些,那他对陆之昀这个妹婿会更满意。

尉迟靖同陆之昀聊叙了许久,却仍未忘记他这番来公府的目的。

及至黄昏,菡萏池上的水面也仿若被暖煦的夕光渡上了一层金光时,尉迟靖方才故意地清了清嗓子,无奈地问道:“沈沅将我的妾室…带走了。不知国公可否让我将她带回去?我今日登公府的目的,原也是想接她回去的。”

话落,陆之昀故意觑起了眼目。

他低声回道:“你的妾室不在镇国公府。”

“那她在哪儿?我听说了她在杜家发生的事,想必是我此前并没有将话同她讲清,这才让她对我心生芥蒂。”

陆之昀的嗓音却沉了几分:“可你要知道,你是外藩的宗室子弟,在京中根基很浅,来日登临大位,我和沈沅也会离开京师,去滇境就藩。你若想坐稳这个位置,惟有要靠同世家联姻这个方法。”

陆之昀说的道理尉迟靖是懂得的,他在京中,却然是没有尉迟桢的势力大。

他目前是给不了蓁蓁正妻之位的,就算他在顺利地登基后,执意要立蓁蓁为皇后,朝中的那些大臣也不会同意。

尉迟靖的心情一时间极为复杂。

一方面知道,但凡成大事者,必然要断情绝爱,万不能为情所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此前最看不起的,就是那种会在女人和权势之间摇摆不定的男人。

却没成想,他如今竟是成了,他此前最为不齿的人。

陆之昀见尉迟靖面色有异,声音近乎冰冷地又道:“我可以告诉你她在哪儿,但你也要尽快做出取舍。你可以不娶杜芳若为妻,京中的适龄世家贵女还有很多。尉迟靖,你现在没有这个能力,能够兼得鱼与熊掌。你若是真喜欢她,就先想办法将她安抚下来,等来日你坐稳了这个位置,再一步一步地为她铺路,使她能够坐到与你并肩的那个位置上。”

实则尉迟靖原本觉得,陆之昀同他说的这番话,会很冷酷无情。

或许还会同他说,蓁蓁不过就是个妾室而已,他日后若是登上了帝位,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但是陆之昀没有这么说。

他极尽理智地同他阐明了实情的利弊后,也给了他中肯的建议。

尉迟靖的俊容略显阴沉,却还是缄默地颔了下首。

陆之昀随后同他提起,沈沅动用了自己的嫁妆,让蓁蓁在京师开了间胭脂水粉铺子,如今她的生意做的不错,那胭脂铺子便开在显贵云集的前门街上。

故而尉迟靖同陆之昀辞别后,便直奔前门大街而去。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却说沈弘量自打被朝廷削了侯爵之位后,所剩的那些积蓄银两,也早就被阿蘅变卖转移。

阿蘅抱着他的儿子沈项临,竟是同侯府的管事私奔了,沈弘量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五姨娘平日那般的温驯,竟也能做出背叛他的事来。

沈弘量经此变故,一夜白头。

指挥营的官兵却勒令他在三日内搬离朝廷赐的府邸,沈弘量卧床不起,惟沈家长男沈项明在家族落魄之时,担起了责任,遣散了沈弘量其余的几个姨娘。

庶女沈沐同她的小娘回娘家去了。

沈项明毕竟是刘氏的亲子,故而刘氏的母亲还是心疼外孙,却也不敢对沈家人资助过多,待东拼西凑出了一百两银子后,沈项明就在京郊买下了一间茅屋,将老父和沈渝安顿好后,就找到了一个木匠的营生做。

实则沈项明虽不喜治学读书,却或多或少曾受还在工部任职的沈弘量的影响,喜欢钻研一些木活。

沈渝终日在茅屋里怨声载道,对这茅屋里的一切都很嫌弃。

满头白发的沈弘量奄奄一息地躺在炕榻上,沈渝穿着粗麻制的布衣,只得悄悄地抹着眼泪。

这间茅屋一共三间房室,沈弘量和沈项明同住一间房,沈渝单独住一间房,另一间是做饭的庖房,并无其余的地界供人出恭或是小解。

沈渝待在自己破旧的草屋里,越想越绝望,直到拿出了一个墨色的陶罐时,眼泪才将将地止息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陶罐里放着的,是陆谌交给她的蛊虫。

此前陆谌寻到她时,沈渝方才知晓,原来敦郡王身侧的门客陈尧,就是从云南回来后,隐姓埋名的陆谌。

可前阵子沈渝打听到,那陈尧竟是凭空在京师失踪了,敦郡王了寻了他好久,都没有找到他。

沈渝不知道陆谌去了哪里,却将陆谌视为了人生中的唯一期望。

陆谌总归还是对她有感情在的,沈渝想,这番他去了滇境,估计也想明白了许多事。

他应该还是意识到了,还是她沈渝好,沈沅终归已经是别人的女人,也不适合她。

陆谌同她说,这个蛊虫对他很重要,让她为他好好地保管,他如今的身份并不方便随时地带着此物。

沈渝不知道这个蛊虫能做什么用途,只听过一些传闻,说蛊虫一旦入体,身带蛊虫的人就算活了下来,这辈子也会被病痛缠身。

且蛊虫极易难得,药王要从近百只,甚至是近千只的毒虫中,才能择出一只毒性最强的,做为蛊虫来培养。

沈渝不知道陆谌要对何人下手,却一直都帮着他仔细保管着这只蛊虫。

沈渝在这厢思念着陆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另一厢,沈弘量今日终于恢复了些许的气力,便趿上了草鞋,不发一言地出了茅屋。

他用沈项明留给他不时之需的银两,雇了辆马车,进了京师中,他曾经生活过的,那显贵云集的皇城外。

沈弘量步履蹒跚,且神情惘然地在街上行走时,竟是看见了阿蘅和管事,带着沈项临一起去下馆子。

沈弘量怀疑自己是看错了,便揉了揉眼睛。

可他并没有看错。

不远处的那三个人,俨然像是一家三口。

沈弘量心中登时被怒意充融,待呲牙朝着那三人的方向奔了过去时,管事很快就发现了他,也立即就护在了阿蘅母子的身前。

“哪来的脏老头,有多远滚多远去!”

沈弘量怒目圆睁,扬声骂道:“还真是小人得志了,你们两个卷走了我的钱,还敢再回京师住?阿蘅,还不赶紧带着临哥儿同我回去!”

阿蘅却悻悻地拢了拢鬓发,还冲着沈弘量翻了个白眼。

沈弘量上来就要去拽阿蘅的胳膊,却被管事一脚就踹到了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弘量倒在地上后,痛得呲牙咧嘴,如今的他只是个病病恹恹的老者,压根就打不过身强体壮的原侯府管事。

经行而过的人纷纷停下了脚步,准备看看这里的热闹。

沈弘量眼冒金星,却听那管事冷嗤一声,又字字分明地同他谑笑道:“呵呵,沈弘量,他已经不叫沈项临了。他现在,随他亲生老子的姓了。看在你替我养了半年儿子的份儿上,我今日就饶你一命。赶紧滚!有多远滚多远!”

随他亲生老子的姓?

沈项临竟然不是他亲生的?!

阿蘅这个贱人,竟然也同唐氏一样,背叛了他,还给他戴了这么大的一顶绿帽子!

沈弘量只觉头脑“嗡——”地一声,明明今日天很晴朗,他却觉得有无数的巨雷无情地向他劈来。

“你…你们!”

沈弘量气得即欲呕出一股鲜血来,却只得捂着心口,看着管事带着阿蘅,和那个孽子大摇大摆的离去。

等沈弘量在乞丐常待的地界儿,倚墙靠了会儿后,也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

他被削爵前曾听闻,沈沅好像是在前门街外开了间脂粉铺子,沈弘量想,他和沈沅好歹是父女一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沅就算再狠心,看见他如今的落魄模样,也得拿些银钱来接济他。

沈弘量管沈沅要银子,也是想让沈项明和沈渝往后的生活能过得更好些,最好一并同沈沅将沈渝的嫁妆要齐。

凭他渝姐儿的才貌,在平民中也能嫁个好人家。

这般想着,沈弘量终是艰涩地从地上撑起了身子,往那间脂粉铺子寻了过去。

等沈弘量一路询问着行人,打听着那间脂粉铺子在哪儿时,便于片刻功夫后,寻到了这间名唤绾湘堂的铺子。

沈弘量来得甚巧,至此后,恰好见到沈沅站在铺子的牌坊底下,正同一个高大俊美的年轻男子说着话。

沈沅的面色有些发沉。

那男子则气宇清贵,一看就出身显赫,可沈弘量在京中的这些世家子中,却从来都没有见到过这位。

沈弘量正忖着这人到底是谁时,沈沅却已经注意到了他的身影,她颦着眉目朝他的方向看了过来时,那个年轻的男子也循着沈沅的视线看向了他。

迎着刺眼的日光,沈弘量微微眯起了眸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全然看清了那个男子的长相后,他的面色不禁骤变。

却见他的相貌,与燕王的那张脸渐渐重合。

再一想起,燕世子也刚刚从滇境入京……

陆之昀也似是知道了,燕王和他此前的过节。

沈弘量的眸光登时充满了仇恨。

好啊,这对奸生子也终于要认亲了。

不过尉迟靖在与沈沅认亲之前,一定也不知道当年燕王对唐氏所做的事。

沈弘量不想让唐氏的这双儿女过得这么幸福,他知道,只要将当年的实情同沈沅说出来,这对兄妹间一定会心存芥蒂。

思及此,沈弘量捏着拳头,朝着那对兄妹的方向走了过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93章【第三更】

尉迟靖见一个眼带仇视,且衣衫不整的老人往二人的方向行来,下意识地就挡在了沈沅的身前,不欲让他靠近沈沅半分。

沈弘量见此,自是冷笑了一声。

如今的沈沅,既是知道了自己并非是沈弘量的亲生女儿,对他的态度也再没了从前的尊重。

那张巴掌大的芙蓉面瞧着也如雪魄般冰冷,只睨眸问道:“沈弘量,你来这儿做甚?”

沈弘量一听,沈沅竟是直呼了他的大名,便更加确信了,她已经完全知道了尉迟靖就是她亲哥的事。

他现在无官无职,甚至连爵位都没有,也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当着沈沅和尉迟靖的面儿,沈弘量往地上啐了一口,他恶狠狠地咬着牙,绵亘着皱纹的眼角也抽搐了一下,笑得阴森森地道:“这位便是燕世子吧?”

尉迟靖一贯清润的眼眸,也蓦地凌厉了许多,纵是沈沅有些排斥他,尉迟靖却还是伸出了胳膊,拦在了妹妹的身前,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沈弘量冷笑一声,又道:“呵,你没见过我,我可见过你。啧啧,当年如果是你妹妹生在你的前面,可能你们兄妹俩,就一个都活不了了。”

话音甫落,沈沅的面色骤变,她难以置信地看向了身侧的男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尉迟靖真的是她的亲哥哥,她与他还是同胞所出的孪生兄妹!

尉迟靖亦紧蹙着眉宇,他大抵猜出了沈弘量的身份。

沈沅眼带厌恶地看着沈弘量狞笑的那种丑陋的脸,强撑着镇静地问:“你适才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若我先出生,尉迟靖也不会活在人世?”

“啊——”

沈弘量还未来得及讲话,便见尉迟靖的眉眼忽地一戾,随即便朝着他的肚子狠狠地踹了一脚。

尉迟靖虽然不是行伍出身,但自幼便会练些武艺来强身健体,且他的身量生得颀长高大,使出的力气也自是不小。

沈弘量的身体本就虚弱,再被尉迟靖这么踹了一脚后,骨头架子仿佛都要碎掉了。

沈沅被尉迟靖没来由得暴力行径惊骇到,却见尉迟靖已然走到了沈弘量的身前,他蹲下了身子,以沈沅听不见的嗓音同他说了些什么话。

她看着尉迟靖的侧颜,却觉他应是在威胁着沈弘量,想要瞒着她一些往事。

可沈沅,却想要知道当年的实情。

待回过神后,便也小跑着奔向了那两个男人,尉迟靖这时沉着声音,又对躺倒在地的沈弘量命道:“赶紧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沅却尝试着将尉迟靖从沈弘量的身前推开,她的美眸直勾勾地瞪着,绵柔的嗓子在说话时也略有些破音,近乎歇斯底里地问道:“你适才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尉迟靖眼神发狠地瞪着沈弘量,无声地威胁着他不要再说下去。

沈弘量瞧着眼前这对眉眼肖似的兄妹,再一想起阿蘅对他的背叛,心态也渐变得扭曲。

全都背叛他,生的孩子也都不是他亲生的,燕王这个老混蛋和唐氏这个贱人生的孩子,竟都还好好地活着。

一个高嫁,很受夫君宠爱。

另一个是藩王世子,前途不可限量。

凭什么这些奸生子的下场都这么好?

尉迟靖瞧出了沈弘量神情的变化,也觉出他还是要同沈沅将实情说出来,刚要再对沈弘量动手,沈沅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燕世子!你如果是我的亲生兄长,求你不要阻拦他说下去!我也有权利知道,当年我们的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

听罢这话,尉迟靖只得无奈地将脸侧过了一旁。

沈弘量的眼眸闪过了一丝残忍,他自以为接下来说的话,足以将沈沅这样柔弱性情女子的意志击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要让沈沅觉得,她生下来就是个错误,没人想要她,眼前的这个兄长也同他的父亲一样,不值得被信任。

这样的一个孽种,没有资格去享受幸福的生活。

“你母亲当年和你的亲生父亲燕王私通…可等你母亲要生下你时,燕王却问,孩子是男是女…咳咳…稳婆说是男婴,你父亲就毫不犹豫地说要保小!沈沅…不,现在应该管你叫尉迟沅,若是你先出世,你的父亲压根就不想要你,你还当你这个兄长是什么好玩意儿呢。”

“够了!你说的这些都不是真的。”

尉迟靖还在尝试着隐瞒实情的真相。

沈沅却缓缓地蹲下了身子,眼神幽冷地看向了面露得色的沈弘量。

沈弘量妄图在沈沅的面上发现脆弱的神色,可她看向他的眼神,没有任何哀柔,只掺杂着恨意,甚至还有几分同情。

“啪——”的一声。

沈沅照着沈弘量的脸颊,猛地甩了他一个巴掌。

她打完他后,尉迟靖即刻就控制住了沈弘量,使他动弹不得。

“这一巴掌,是我还你的。当年你仅凭沈渝的一句污蔑,就认为我同鳏夫私会,上来就朝着我的脸打了一个巴掌。那时我敬你是我的父亲,没有同你反抗。但是既然你已不是我的父亲,只是个曾经伤害过我母亲的恶毒东西,我也就没必要再同你客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沅说着,亦再度直起了身。

尉迟靖一听,沈弘量此前竟是无缘无故地就对沈沅施暴,也狞着眉毛,狠狠地又朝着他的腹部踹了几脚。

沈弘量疼得龇牙咧嘴,却听沈沅边冷冷地看着他的痛苦,边斥道:“在我看来,你比燕王还要可恶。当年若不是唐家的资助,你能坐到朝中的这个位置上吗?你喜欢唐小娘,可你却没那个能力将她扶正。等我亲娘死了后,你为了让我舅父不心寒,还能从唐家得到些救济,也没有将她扶正。沈弘量,你真可悲,全天下最不像男人的东西就是你了。花着大老婆的银子,却要让自己心爱的人,屈居于做一个妾室。”

沈沅的这番话,顿将沈弘量最后的几丝自尊击的粉碎殆尽。

就仿若是将他这些年示人的那副假皮血淋淋地给揭下来似的。

附近巡逻的官兵听到了街上有人在吵嚷打闹,便闻迅赶了过来,却见亭亭站在那处的美人儿,是国公夫人沈沅,想起陆之旸此前的交代,待走到众人身前后,便恭敬询问道:“夫人…发生了什么事?”

沈沅的表情已然恢复了平素的镇静,淡声回道:“一个地痞无赖在胭脂铺的门前闹事而已,我记得大祈的律法规定,如有人聚众闹事,需在监牢关押两月。你们就将这个老地痞押进监牢里去吧。”

“是。”

沈弘量没想到如今的沈沅竟是连眼都不眨一下,就能说出这么多的谎话来,他想同官兵说是沈沅血口喷人,明明是尉迟靖先动手打的他。

可他伤势过重,属实说不出任何的话来,喉咙中,也只能发出一些略显嘶哑的咕哝声。

沈沅冷漠地看着沈弘量被拖下去后,复又对神情复杂的尉迟靖道:“燕世子,你回去罢,蓁蓁她现在不想见你。你不在的这段时日,蓁蓁也过得很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尉迟靖苦笑一声:“沅儿,你别忘了,她是我的妾室,你不能不让她见我。”

沈沅并未软下任何的态度,只寒声道:“你想让蓁蓁成为第二个唐小娘吗?你能娶她为正妻吗?你不能。既是不能,就请你不要再来纠缠她了。”

沈沅的声音越来越低,又道:“这算是,我这个妹妹,对你这个兄长的请求。她是我最好的友人,我不希望她过得不幸福。”

尉迟靖看着沈沅陡然柔弱的神情,终是动了些恻隐之情,她适才的那句话,也将他的内心刺中。

他现在确实无法向蓁蓁承诺什么。

“她真的不想见我吗?”

尉迟靖嗓音沉重地又问了一遍。

沈沅回道:“她已经下定了决心,宁可独自一人自在的活着,也不愿成为别人的妃妾,跟一群女人斗来斗去。从前她无法选择,但既是遇到了我,我就一定不会让她变成那个样子……”

尉迟靖掀眸又看了一眼烫金匾额上,“绾湘堂”这三个字,他蓦地想起蓁蓁曾无意地同他提起过,她一直都很想开一间属于自己的脂粉铺子。

她跟着他的这两年,至少在嘴上,他的态度一直都不算好,他也没怎么对她温柔过。

蓁蓁今日既是不想见她,那他也给她再冷静冷静的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那个曾经让她饱受过屈辱的杜姑娘,他定是不会再娶。

哪怕留远侯府自此与他敌对,他也在所不惜。

——

数日后,留远侯府。

卫氏今晨来了趟杜芳若的院子,她语重心长地劝慰了杜芳若一番,叮嘱她要收敛收敛对世子尉迟靖的情意。

她与尉迟靖的婚事,还未被定下,就化为了乌有。

卫氏还同她提起了几个京中的权贵子弟,说改日再帮她仔细地相看相看。

杜芳若近来隐约觉出,母亲卫氏对她的态度好似是有了极为微妙的转变,她的心里很没有底气。

纵是对这件事一百个不情愿,却还是在卫氏的面前摆出了一副温顺的姿态,没哭也没闹。

等卫氏走后,蒋婆子进了内室时,杜芳若便不再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用那精绣着杜鹃纹样的琵琶袖猛地一甩,便将檀木小案上的所有瓷器摆件都扫落在了地上。

“定是那个窑姐儿!定是她!还有那个母家失势的国公夫人,定是她们同尉迟靖说了些什么,他这才不准备再娶我的。呜呜呜,这个蓁姨娘有什么好,骨子里都透着媚浪,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女人。尉迟靖怎么就那么没眼光,偏喜欢这种下贱货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蒋婆子忙走到杜芳若的身前,为她顺了顺纤瘦的背脊。

这可是她的亲闺女,好不容易被养成了一朵气质高雅的富贵花,怎能气坏了身体?

杜芳若扑到蒋婆子的怀中呜呜哭泣时,蒋婆子的眸色也蓦地变得复杂了些许。

她怀疑卫氏,已经对杜芳若的身世起了疑心,却一直都未将事情摆在明面上来讲。

总归芳若也是卫氏亲生养育了十几年的女儿,卫氏对她还是有感情在的,也不忍心看着杜芳若从高枝上跌下去,零落成泥。

既如此,趁着卫氏还对杜芳若有几分恻隐,她便得和杜芳若以尽快的速度,将绾湘堂的那位,给除掉。

只要她死了,这件事就再无从查起。

她的芳若仍会是高贵的侯府嫡女,享尽无数荣华,与贫贱这两个字再无任何关联。

——

沈弘量积病已久,近半年又接连遭受了无数的打击,在狱中还得罪了同一个牢房中的犯人,每日都被比他体格强壮的犯人毒打欺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只在监牢中待了几日,那日连狱卒刚端过来的米汤都没来得及喝上几口,就断了气。

他刚死的时候,身子还没凉透,便有只老鼠从洞里钻了出来,将他洒在地上的米汤了舔食一部分。

等狱卒发现沈弘量死了后,便唤了沈渝和沈项明将他的尸体认领回家。

沈项明瞧见父亲的凄惨下场,悲痛虽悲痛,却抹了抹眼泪,准备用剩下的银两给他买具棺材简葬。

沈弘量的尸体暂时被停放在了茅屋中,沈渝在沈项明走后,瞧着最疼爱自己的父亲的遗容,终是近乎嘶喊地痛哭流涕。

她听闻,沈弘量是在沈沅和她友人的胭脂铺前被一个男人活活打死的。

说不定就是因为沈沅这个白眼狼,想将沈家的人都撇得一干二净,想继续过她富贵无忧的生活,便雇了打手,将沈弘量给打死的。

沈渝的泣容渐变得狰狞。

她自言自语道:“沈沅,你不要太得意了,你怕雷雨,和用镯子镇魂的把柄,我全都知道。你既害我家破人亡,我定也要你付出生命的代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94章大结局上

敦郡王府。

夜色深重,王府的更夫已经打了数次的梆子,惟有夏蝉仍在不断地啾鸣着。

王府管事却于这时,在偏门处将一身型魁梧的男子悄悄地引进了府内,待二人穿过了长长的复廊处,便到抵了尉迟桢平日所宿的寝殿。

尉迟桢自是并未睡下,而是备好了茶水,静等着那人的到来。

等那年近花甲,却仍不失武者骁勇的男子进室后,便恭敬地唤道:“敦郡王。”

进室的男子是中军都督佥事,刘兴言。

尉迟桢伸手示意他落座后,便眯眸道:“如今中军都督乔浦病着,你那五万精军,顺利调出没有?”

二人毕竟是在密谋一件风险极大的事,故而刘兴言的面色还是显露了几分沉重,回道:“乔浦的手下懈怠,又让我以加强城防的借口,多调出了三万兵员。总共八万兵员,而京卫指挥使司的官兵不过才十万,可供立即调配到禁城的兵员若逢紧急情况,也只能临时凑齐个四五万。臣已经布好了一切周密的部署,那阜城门的校尉也已对殿下投诚。”

“近来陛下病重,陆之昀几乎每日都要在皇宫待到深夜。等大军入城,便可直抵神武门外的景山。我们便可以清君侧,诸逆臣之名,挟制陛下,再将陆之昀当场刺死。”

话说到这处,刘兴言的语气还是不易察觉地开始发狠,他隐忍了这么久,终于寻到了时机,能为自己的女儿刘氏和沈涵报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尉迟桢一想到这种场面,面容便倏地闪过了一丝快意。

他啧了一声,感慨道:“你说这陆之昀也真是的,他那七弟陆之旸,不就是想要他夫人的贴身女使吗。呵,现在倒好,他同他七弟的关系闹僵了后,陆之旸那个蠢东西干脆就辞了指挥使一职,直接就毁了陆之昀这么些年的苦心经营。”

话说到这处,尉迟桢干脆从交椅处站起来,他负手而立,看着殿外的月色,转首睨向刘兴言,又谑笑道:“这次,陆之昀定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没了陆之旸做指挥使,他哪儿那么容易去调京卫指挥司的兵?”

刘兴言低声回道:“虽说如此,但陆之昀那人一贯狡诈,且也有些武艺傍身。他疑心重,既是于深夜入内廷陪伴陛下,周围也定是有武艺高超的皇家侍从在侧。这回,一定要将他这种奸佞的逆臣处死,再不能给他任何活下来的机会!”

——

镇国公府,漪蝶厅。

惠竹和碧梧并肩站在一处,边一并看着等级低些的小丫鬟们打扫着厅内,也提醒着她们不要鲁莽,若是摔碎了什么器物,可是要罚月钱的。

外面都传,公府七子陆之旸与镇国公的关系愈发不睦,惟近侍沈沅的这两个大丫鬟知晓,前日陆之旸还同公爷单独地用了晚膳,二人之间瞧着,并无任何的芥蒂。

公爷顺便,还将陆之旸和碧梧的婚事给安排了,不过二人若要成婚,也得等陆之旸守完了热孝再行,但两年半的时间稍纵即逝,碧梧能够等得起,陆之旸也能够等得起。

虽说老太太去世前,曾交代过沈沅,一定要给陆之旸许个门当户对的姑娘,但如今陆之旸和碧梧的婚事,全是陆之昀的安排。

沈沅也已寄信到扬州,让舅父唐文彬在唐家的族谱中将碧梧的名字添上,认做唐家的义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碧梧毕竟是自小就跟着沈沅的丫鬟,人也忠诚能干,唐文彬很快就帮着沈沅办成了此事,等过段时日,沈沅还准备带着碧梧回趟扬州,让她认一认祖。

至于公爷为何不对外压制这兄弟不睦的谣言,惠竹和碧梧这两个丫鬟是不甚清楚的。

惠竹见还未到亥时,夫人便已经在拔步床内先睡下了,她觉得颇为奇怪,不禁问道:“你觉没觉得,夫人最近很是嗜睡,好像总容易疲惫。”

碧梧颔了颔首,回道:“好像是这样…公爷最近归府也晚,夫人总是想等公爷回来后再睡,可却支撑不住困意,总是会提前睡下。”

正此时,内室中却忽地传出了一道女子温柔的嗓音——

“碧梧,帮我倒杯水。”

碧梧即刻应了声是,她去为沈沅倒水时,惠竹也准备进室伺候沈沅。

却没成想,厅外竟是突然来了个一脸急色的小厮,通禀道:“不好了惠竹姑娘,出大事了!”

隔着落地花罩,沈沅也听见了外面的动静,她适才入睡的时候,也并未将大袖衫换成亵衣。

因着陆之昀告诉过她,尉迟桢和刘兴言动手就在这几日,所以他一直都待在宫里,皇宫通往歧松馆的密道里也早就被事先安排好了几千的精卫官兵

离大内禁城极近的营造司、都煜司、还有光禄寺也早就在数日前提前埋伏好了中军的兵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之昀叮嘱过沈沅,让她不必担忧,因公府离禁城较近,她兴许会听见些声音,但不要害怕,他一定不会有事。

可沈沅这几日的心情还是终日都处在担忧中。

等鬓发微散地行至漪蝶厅处时,便即刻问道:“出什么事了?是不是皇宫…公爷他出什么事了?”

小厮的面上落下了豆大的汗珠,摇首回道:“皇宫那处小的不清楚,是…绾湘堂失火了……”

——

沈沅听到消息后,便没再耽搁,即刻乘着夜色,赶到了前门大街处。

绾湘堂若在这个时间点处失火,是件极为棘手的事,因为陆之旸现在暂时卸下了指挥使一职,沈沅虽然派了还在府中的江丰赶紧去寻营救火情的官兵。

可到抵了绾湘堂时,却见火势甚大,而蓁蓁和沈沅为她备的两个近侍丫鬟在白日经营完毕后,就会回胭脂铺子后身的两间厢房住。

沈沅却见,其中的一个丫鬟已经脸带黑灰地逃了出来,正神色惊恐地对着被烈火笼罩包围的绾湘堂。

周遭被惊醒的邻里也怕火势会波及到他们,纷纷加入了救火的队伍中,他们找出了家中所有的水桶和水盆,正一趟又一趟地往熊熊的烈火处浇着。

陆之旸闻讯后,也随着沈沅赶到了这处,他身为曾经的京卫指挥使,对处理火情是极有经验的,在陆之旸的率领下,街邻们在救火时也愈发的井井有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沈沅却见这火势仍未见小,蓁蓁和另一个丫鬟仍被困在里面,她心中正焦急万分,却见尉迟靖已然携着十余名救火的官兵及时赶到了这处。

他们随身带着水袋、水囊、唧筒、麻搭等救火之器械1,跟过来的,还有两辆装着巨型水缸的牛车。

虽说陆之旸现在无职在身,但当那些官兵再度见到他时,态度仍很尊敬。

烫金匾额被烧焦后,周身萦着火圈,犹如死燕般坠在了地上。

陆之旸这时蹙起了眉宇,同沈沅道:“五嫂,前门街是京中最繁华的街市,所有的商户都会安上青瓦马头墙,此墙可防火情。且即将入秋,官兵们也会经常在夜间巡视,提醒百姓们要小心火烛。这场大火属实来得蹊跷,不太像是意外……”

话音刚落,沈沅便看向了唯一逃出来的那个丫鬟。

她柔美的双眸在看向她时,带着审视和犀利,那丫鬟在被沈沅这般看过后,神情忽地一僵。

沈沅即刻对江丰厉声命道:“把那丫鬟给抓起来!”

江丰立即应是,身手利落地将要逃跑的那个丫鬟及时擒住。

这时,为首的一个官兵往众人的方向走了过来,语带惋惜道:“夫人、七公子,这火一时半会儿是灭不了了。”

沈沅颤声道:“那能不能先把人救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官兵无奈道:“这火这么大,进去…就无异于是送死啊……”

听罢官兵的这番话,沈沅的心跳骤跌,还往后打了个趔趄,幸而碧梧及时将她搀扶住。

“我去救。”

适才一直默然不语,眉宇深锁的尉迟靖却在这时,从其中一个官兵的手中抢过了水铳,便往火海里奔了进去。

沈沅在他即将要闯入火海时,终是再抑不住,语带泣声地喊道:“哥哥!你要小心……”

尉迟靖听到沈沅终于唤了他一声兄长,微微顿住了步子,却怕耽搁了救援蓁蓁的时间,丝毫都未犹豫地闯进了火海里。

等尉迟靖进了去后,火势略微小了些,可沈沅的心却仍悬在嗓子眼处。

火海中的两个人,都是对她很重要的事,可遇到这种人祸,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沈沅只得双手合十,向上天祈求着,希望这时京师能够降上一场大雨,将这场大火熄灭。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祈祷真的起了作用,天边果然响起了轰隆隆的雷声。

沈沅的心疾虽然陡然发作,使她痛不欲生,却在仰首看向被漫天的火光映亮的乌沉天际,露出了欣慰的笑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霎时间,滂沱的大雨轰然而落。

在场的所有人,无论是街邻,还是官兵也都露出了释然的笑意,人群中发出了欢呼声。

“太好了,里面的人有救了!”

沈沅泛白的唇瓣微颤着,眼见着这场大火被这场倾盆大雨尽数浇灭,尉迟靖也成功地将蓁蓁和另一个小丫鬟从已经被燃成了一片废墟的绾湘堂中救了出来。

蓁蓁和另一个丫鬟都没有受伤,只是吸的烟雾多了些,正不断地咳嗽着。

而尉迟靖的左臂明显是被坠落下来的物什给砸到了,而那物什定是还萦着火焰,故而他的胳膊不仅被砸伤,还被烫伤,外露而出的血迹和伤势格外的狰狞。

蓁蓁见下了雨,忙为尉迟靖遮挡住了伤口,街邻们也及时拿来了一把油纸伞,递给了一侧的丫鬟。

丫鬟将伞撑开后,沈沅虽想往蓁蓁和尉迟靖的方向走去,却受制于自己的心疾,只能一直站在原地,颦着眉目,捂着自己的心口。

众人都沉浸在蓁蓁得救的喜悦中,并无人看见,在不远处的暗巷中,沈渝正一脸恨意地看向了正在颦眉捧心的沈沅。

沈渝的唇边渐渐冉起了一丝阴恻恻的笑意。

现在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避雨的人都躲在了一侧的廊檐下,惟沈沅因着心疾,只能站在丫鬟为她撑起的油纸伞下,一步都走不了。

第95章大结局中

刘兴言本欲率八万大军,从阜城门直抵禁宫,哪儿成想此前看似倒戈尉迟桢的城门校尉却临时叛变,还让禁卫军往大军的方向射下万枚箭羽,不肯再将他们放行进城。

但到抵阜城门的,不是刘兴言,而是他的得力部下。

刘兴言其人比尉迟桢要谨慎许多,他一早料便到陆之昀性情多疑,所以便将整军兵分两路。

他觉阜城门处这时应该集中了京师所有的兵力,而靠近太液池之后的得胜门处,守卫必当很是松懈。

等其中的四万军士在阜城门处同禁卫军缠斗时,刘兴言便率领了大军从得胜门处攻入。

可当他到抵了景山处时,却发现此地早已被人设了重重的埋伏,先行的军队中,就有几百名兵员被火器炸死,后面的兵士们看着战友们被炸飞的残肢,也都失了士气。

到底景山这处的兵员不多,刘兴言还是顺利地带着其余的兵士成功地闯入了宫帷。

都言事不过三,刘兴言本以为自己已经逃脱了两次陆之昀设下的埋伏,如今的禁城中,应当再无多于五千员的皇家侍从。

陆之昀只能坐以待毙,被他一刀砍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兴言却没成想,他还是小看了陆之昀的筹算,他一步又一步地诱敌深入,每次他看似成功地破解了他的计谋,实际上却是在往他设的圈套中跳。

等刘兴言跃马挥刀地入了乾清宫外时,那用汉白玉砌成的巨型月台原本空无一人,在他甫一勒马之际,四处的重檐庑殿下,却突地窜出了乌泱泱的佩甲兵士们。

为首的将士提着长刀,向他马前的方向砍来。

刘兴言看清了那人的长相后,眸色不禁骤变。

他竟然是乔浦!

乔浦不是还患着重病吗?前阵子他还亲自到抵了辅国将军府,去看望过这位乔大将军……

莫非这一切,都是乔浦和陆之昀用来诈他的?

还有那陆之旸,他可能压根就没同陆之昀这个兄长决裂。

刘兴言怔忪着,电光火石之刹间,乔浦却忽地将他坐骑的前蹄砍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骏马凄厉地嘶鸣了一声,刘兴言反应不及,但他到底是有些功夫在身的,所以落地时并没有很狼狈,还迅速地横起了刀,挡住了乔浦向他袭来的第一个招式。

刘兴言比乔浦年长了十几岁,且乔浦的武艺本就比他要高上许多,二人大抵过了几十招,刘兴言便节节败退。

而刘兴言率来的兵在莅了景山那场缠斗后,也都不及一直侯在皇宫内的将士精力充沛,最终在乔浦一刀将叛将刘兴言斩首后,其余的兵士也都纷纷归降,并请求中军都尉乔浦能对他们从轻责罚。

乾清宫内。

尉迟桢早便被皇家侍从控制住,他听到殿外兵士投降的声音,面上登时就没了此前的耀武扬威。

——“报!叛将刘兴言的首级已被乔大将军割下。”

陆之昀面容冷峻地坐在太师椅上,只淡声开口:“拿进来,扔到逆王尉迟桢的面前。”

“是!”

尉迟桢的面上登时溢满了无尽的惊恐,他近乎哀求道:“不要…不要…阁老,我求求你…求求你放我一条命。都是…都是刘兴…啊!!!”

未等尉迟桢将话完整地说出口,一颗血淋淋,且怒目圆睁的人脑袋就被兵士甩在了他的面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头颅刚被割下来不久,颈部处还溢着鲜血,不仅是尉迟桢被骇得几乎要翻着白眼晕过去,就连桎梏着他的那些侍从们,面上也或多或少地显露出了些许的惊骇。

陆之昀却连眉头都没有蹙一下。

“想让我放过你?”

男人的声音浑厚低沉,在充斥着血腥味儿的大殿中,听上去极富威仪。

尉迟桢连连地点着头,刚要开口,再度将此次的清君侧之举,都推到刘兴言的身上。

陆之昀却没肯给他这个机会。

却见身量高大峻挺的男人从太师椅处站起了身,冷眼往尉迟桢的方向行来,亦从他身后侍从腰间佩着的刀鞘中,抽出了一把长刀。

“哗——”地一声。

银白的寒光乍现之时,那把锋锐的长刀也抵在了尉迟桢的颈脖处。

陆之昀这时看向尉迟桢的眼神,满带着睥睨和憎恶:“尉迟桢,若是你没对我的妻子有过肖想,你既想苟活于世,我也可以让你像狗一样继续地活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尉迟桢的眼眸又瞪大了几分,他难以相信,陆之昀怎会得知,他曾经对沈沅有过那样的猜想?

再一联想到自己在半年前,就突然不能人道了。

会不会是陆之昀早就发现了他对沈沅存的心思,也是他在背地里做了手脚,害得他至今都同阉人一样。

思及此,尉迟桢对陆之昀的惧怕,转瞬间就便成了愤怒:“原来是你!不过你也挺能忍的吗,自己娘们儿的画像被我那般玷污,你竟然还能忍到现在?”

等这番腌臜不堪的话落了地后,陆之昀冷锐的眉眼倏地染了丝戾色,毫不留情地就砍断了尉迟桢的一条胳膊。

鲜血呲地一声就喷了出来。

“留你到现在,是为了给沈沅的兄长铺路,你在朝中同个跳梁小丑似的,筹谋了这么久,应该还不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给他人做嫁衣吧?”

沈沅的兄长是谁?

陆之昀为什么又说他是一颗棋子?

尉迟桢还未反应过来,便瞧着陆之昀复又挥起了长刀,再不留任何情面地将他的脑袋砍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尉迟桢的脑袋落在了殿内的西番莲绒毯上时,还在其上弹跳了几下,最后便与刘兴言的头颅躺在了一处。

禁廷的宫变刚刚止息,天边就忽地下起了雨,陆之昀安抚好了陆太后和小皇帝的情绪后,便没敢再过多地耽搁功夫,马不停蹄地就要赶回镇国公府。

可就在刚出午门时,公府却来了个通禀的下人,说绾湘堂失火,夫人和七爷现在都到前门街处救火去了。

陆之昀锋眉微蹙,复对车夫命道:“去绾湘堂,要快。”

少顷功夫后,两马并驱的华贵马车终于到抵了前门大街,滂沱的大雨却仍未有停歇的迹象。

房屋被焚毁的硝烟味儿和雨水的湿潮混在了一处,周遭的氛感也登时惹人生出了惕怵和不安。

等江卓替陆之昀撑好了油纸伞,却见竟是有个纤瘦娇小的女人蓦地往沈沅的方向冲了过去,虽说碧梧提前有了防备,同她推搡了几下,可那个女人却还是难免同沈沅有了些肢体接触。

一侧撑伞的陆之旸见沈沅这处有异样,赶忙将那女人一脚踹在了地上。

江卓终于舒了一口气。

可身侧陆之昀的面色却显露出了他从未见到过的慌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隔着潇潇的雨声,也能听见什么物什坠在了地上,发出了“叮啷——”一声的清脆声响。

坠地的物什,是沈沅常戴的银镯。

正此时,亦有一道穿云裂帛的雷声响彻。

被陆之旸踹倒在地的女人在听到了雷声后,顿时仰天大笑。

“沅儿!”

陆之昀目眦微红地跑了过去,可纵是及时接住了沈沅,却怎么也唤不醒已经失去了意识的她。

——

沈沅在失去意识前,只记得沈渝的袖子中,好像藏了一只虫子,待她往她的方向奔来后,便顺势将那虫子甩在了她的手上。

虫子即刻穿入了她手背的肌肤,与此同时,沈渝在与碧梧推搡之时,还在她被蛊虫入体,头脑蓦然变得一片空白时,将她手中的银镯摘了下来。

随即,惊雷骤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沅心疾的症状却在同一时刻消失,她昏厥的原因自然也不是因为心疾,而是因着头脑之中,仿若被突然注入了大量的回忆,而她一时间无法承受这么多的记忆,最终便因着头脑的剧痛,晕了过去。

便如今世她刚入京师的永安侯府一样,在沈弘量同陆谌在荷香堂中定下了二人的婚事过后,沈沅便陷入了一个冗长的梦境。

只是这场梦境里的她,却不是国公夫人沈氏,而是新朝的皇后乔氏。

往昔的记忆纷至沓来,沈沅亦在梦中想起了她前世的一切。

原来她在第一世,也与陆之昀做过夫妻。

只是这个男人得到她的手段却不怎么光彩,在她还是陆谌的妻子时,陆之昀便以强取豪夺的手段迫得她在伯府假死,并在京中置了间私宅,像外室一样将她豢养了起来。

这其中,她为了能够逃离这个不折手段的残忍男人,也曾假意迎合过他,还同他做了夫妻之间,才会做的事。

等陆之昀的警惕之心渐渐松弛后,沈沅便同表哥密谋逃走,可那男人权势滔天,她刚一跑到北部的奴儿干都司处,陆之昀便寻到了她和唐禹霖的住所。

并以唐禹霖和唐家诸人的性命做为要挟,逼着她,向他承诺,再也不会动想要逃跑的心思。

也是在那时,她与陆之昀有了一个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沅在前世,与陆之昀做过近十年的夫妻,与他日日夜夜,点点滴滴的相处中,沈沅的心中也清楚。

他得到她的方式虽然很不光彩,可身为丈夫,他不仅尽到了所有的责任,沈沅还在这个男人的身上体会到了被宠爱和被保护的感觉。

其实她早就喜欢上了陆之昀,只是却一直都不肯承认,她也是爱着他的。

等她遭受了沈涵的背叛,又失去了来之不易的女儿后,沈沅备受打击,亦知在临死之前同陆之昀说的那番话,也深深地伤害到了他。

可上天却没有再给她任何,能够同这个男人继续相处,或是破镜重圆的机会。

沈沅很快便离开了人世,可魂魄却仍能在皇宫的上空短暂地飘上一会儿。

她能瞧见皇宫处处皆被悬挂上了白绸,皇后去世,大臣进宫时都要身着丧服,为国母带孝。

沈沅还看见,陆之昀一夕间,就苍老了许多,只男人毕竟是新朝的开国皇帝,依旧沉凛着面容,如常地处理着繁冗的政务。

惟已经变成一缕幽魂的沈沅知晓,那个伟岸又孤独的成熟帝王,每夜都会去她的灵前陪着她。

她的儿子陆朔熙在她去世后,经常会同陆之昀发生激烈的争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沅与陆之昀常年的冷峙或多或少地影响到了他们父子间的关系,陆朔熙在她尚在人世时,就对陆之昀这个父皇横眉冷对,等她去世后,二人之间的矛盾再度被激化。

因着陆朔熙过于顽劣不驯,陆之昀也总会对他采取暴力的手段,可无论怎么动怒,却都没有将陆朔熙的太子之位废黜。

沈沅得见父子俩的关系变得如此恶劣,自是极为痛心,看着陆朔熙人前暴戾,人后却悄悄地对着她的画像悄悄地抹眼泪时,她很想走过去抱一抱他。

可毕竟阴阳两隔,她触碰不了陆朔熙,更触碰不了陆之昀。

按照仪制,皇后的灵堂只能在宫中大设三月,等她的棺樽即将被送到皇家陵寝时,陆之昀再度请来了法华寺的僧人来为她超度。

沈沅也到了该走的日子,因为这几日,她的魂魄只能在半空飘荡,却无法再度下地,在皇宫内去搜寻着陆之昀和陆朔熙的身影。

念空在前世的同一时节点,早已成为了法华寺的主持。

他穿着袈裟,手持着佛串,站在沈沅的棺樽之前念着经文时,沈沅的魂魄得以再度落地,并走到了他的身前。

四下无人,惟念空在为她做着法事。

沈沅却见,念空竟是朝着她的方向笑了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惊觉,原来念空竟能与死人沟通。

这时的她,也好像能发出声音,并能清晰地听见自己说的话。

念空这时道:“明日寅时,宫人抬灵之际,你便该走了。”

沈沅的眼泪已然流了满面,泣声回道:“可我舍不得我的儿子,也舍不得…他。”

“他是谁?”念空又问。

沈沅语气沉沉地说出了他的名字:“他是…陆之昀。”

念空道:“沈沅,你在十余年前,曾救了我一命。我一直都未报你的救命之恩,现在我想问你,如果能给你一次,同陆之昀再续前缘的机会,你想要吗?”

沈沅点了点头。

没带半丝犹豫。

念空又道:“但这重活一世的机会,必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沅问:“什么代价?”

——“用你的另一世来换。”

沈沅不解,却听念空解释道:“你若不想同陆之昀再续前缘,等下了黄泉后,自可再次投胎转世,你的下一世会生在一个幸福的家庭,安稳无虞地活到老。”

“但你若想同他再度前缘,必然要在平行的世界,再度承受一次惨痛的人生,以此来换之,方可获得同他再续前缘的机会。”

“你若同意,我便会为你诵下往生之咒。只你选择重生,是因为一个情字,所以等到了第三世时,你不仅会深中情蛊,还会命格浅薄。只有要靠法器,或是靠近命格极旺的人,才能镇住你的魂魄。”

“如此,你还愿意吗?”

念空问罢,沈沅却看见了陆之昀高大峻挺的身影,正往灵堂的方向行来。

她看着那个她再也无法碰触到的男人,终是毫不犹豫地回了念空三个字:“我愿意。”

——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梦境陡然转换。

沈沅复又置身在了熟悉的镇国公府中,这场梦境,是她今世梦到陆之昀娶了她灵牌之后的延续。

也是她和陆之昀的第二世。

陆之昀在娶了她的灵牌不久后,便遭受了英亲王的暗杀,这一世,乔浦和高鹤洲都已不在人世,男人的身侧除了江氏兄弟,再无任何亲近之人。

英亲王命下人在箭羽上涂抹了剧毒,那毒穿透了他的皮肤,甚至还渗进了骨头里。

但陆之昀命格极旺,经由医师救治之后,还是活了下来,只那医师在用完刮骨疗法后,男人就一直陷入了昏睡之中。

陆老太太在同一时节点仍在人世,见陆之昀一直昏迷不醒,便将法华寺的念空请来,在公府里做了场法事。

是夜,陆之昀的魂魄竟也暂时从肉体之中脱离,他来到了府中念空和尚所在的地界,蹙眉问道:“我是要死了吗?”

念空淡声答道:“并未。”

陆之昀冷笑一声,无奈地回道:“魂识都从躯体中飘出来了,还没死。”

男人的性情强势冷肃,可这话甫一出口,却带着淡淡的厌世意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以念空问道:“陆大人,沈沅去世后,你觉得活着还有意思吗?”

陆之昀默了一瞬,并没有立即回复念空和尚的话,可他在听到沈沅二字时的神情,却无声地给了念空回复。

他低沉浑厚的声音,在提起沈沅时,竟还刻意地存了淡淡的温柔。

“我总觉得,我好像同她认识许久了,好像我们,在前世就做过夫妻。”

念空没有将二人的前世告诉陆之昀,只问道:“如果让你舍弃一样东西,换一次能同她再续前缘的机会,你愿意吗?”

陆之昀凤目微觑,问道:“放弃什么?”

——“你的帝运。”

沈沅在梦中清晰地听见了念空对陆之昀说出的这三个字,原以为男人不会应下。

因为前世的她知道,陆之昀是个野心极强的人,他为了那个位置所付出和努力的一切,沈沅在前世也都看在了眼里。

他年纪轻轻时,已然位极人臣。

但人臣之位,于男子而言,终归不及帝位的诱惑更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出乎沈沅意料的是,陆之昀竟是毫不犹豫地就回了念空那三个字。

“我愿意。”

——

沈沅的魂识回到了她在公府所住的院落之外,她隐约觉得,她好像已经醒了,而眼前的这个世界,也应该是她的第三世。

她的心中蓦地涌起了恐慌,生怕自己在这一世,又会这么早地便离开人世。

更怕陆之昀会伤心悲痛,也怕稚子无人照拂。

念空乘着夜色,再度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未等沈沅开口,却听念空嗓音清润地道:“其实在你的第一世时,我并没有将另一个条件同你说出来。”

沈沅费解地看向了他,却听念空又道:“惟有在第二世时,陆之昀再度选择了你,你们方才会有重来一世的机会。”

“但我没有告诉你的缘由,是我知道,陆之昀他一定会选你。”

沈沅垂了垂眼睫,弱声问道:“那我这一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念空答道;“陆谌弄巧成拙,沈渝给你植入的蛊虫,恰使你唤起了前世的记忆。两个蛊虫相斗,却两败俱伤,如今你的心疾也已被治愈,日后若再逢雷雨,也能同正常人一样,不必再用法器镇魂。”

沈沅柔弱的水眸里溢出了几滴清泪,仍难确信地又问了遍:“那我…可以活下去吗?”

念空用佛串往沈沅魂识的方向甩了一下。

随即答道:“当然。现在你可不是一个人了。”

他的话音甫落,沈沅的脚腕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给蓦地攥住了,随即她的魂识便被这股强大的力量,拉回了躯体之内。

等沈沅颤着眼皮,睁开了双目时,第一眼看见的,便是守在他身侧的陆之昀。

听着莲花铜叶更漏的迢递声,沈沅觉现下的时辰应当已经过了子时。

陆之昀倚靠在床背上,鸦睫微垂,正蹙着眉宇,浅浅地憩着。

男人那只指骨分明的大手,还紧紧地攥着她的手,微凉的墨玉扳指也抵在了沈沅肌肤柔腻的虎口处。

沈沅柔美的芙蓉面上,露出了释然的笑意,话音柔柔地轻声唤他:“季卿。”

第96章大结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沅唤罢,原以为陆之昀还在睡着,并不会很快地就给她回应,却没成想,她的话音刚一落地,男人被倏地睁开了眼眸。

陆之昀的神情略显疲惫,深邃的眼眸里布及着淡淡的血丝,他的年岁虽比沈沅稍长了些,但在她的印象里,他的面庞一直是极为年轻俊朗的,可如今,却显露了几分她从未见过的憔悴。

“醒了?”

他嗓音低哑地问罢,语气很是平静,沈沅从中听不出什么波澜来。

陆之昀这人,一贯善于收敛自己的情绪。

只自沈沅清醒后,他攥她纤手的力道明显重了几分,弄得她的指骨有些泛痛。

“季卿,你轻一些攥我的手……”

沈沅无奈地软声说罢,陆之昀低声道:“好。”

随即便将她小心地扶了起来,待沈沅倚着拔步床的床背坐定后,男人顺势在她的腰后置了个软枕。

沈沅大约昏睡了一日,她刚醒来,身子还有些娇弱,说话也无甚气力。

见她柔唇微启,似是想要询问他些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之昀很快便猜出了沈沅都要向他询问些什么,低声回道:“沈渝,已经被下狱,顺天府的府尹会按照律法处置她。尉迟靖手臂上的伤势已无大碍,蓁蓁也没有事。”

“再便是,你命江丰捉住的那个丫鬟,被我手底下的人查出,曾与留远侯府的杜芳若和卫氏身侧的蒋婆子勾结。我已经将人证物证都送到了杜府,如果卫氏的解决方法不能令我满意,纵是那杜芳若是侯府的嫡小姐,那她照样也会以纵火之罪被压入监牢里。”

沈沅反握住了男人的大手,却不知陆之昀向她隐瞒了沈渝的真实死因。

沈渝却然被下了监牢,但陆之昀却命人用与处死陆谌一样的法子,处死了她。

只沈沅既还昏睡着,陆之昀并不敢离开她半步,又无法忍受沈渝这种心肠恶毒的女人仍活在世上,并没能亲自看着她死。

陆之昀知晓,沈渝对陆谌还有情意,便命江卓在她临死前,将陆谌惨死之前的凄惨之状同沈渝绘声绘色地描绘了一番。

当然,现在的沈沅更是听不得这些血腥的事了。

隔着质地柔弱的亵衣,陆之昀将大手轻轻地置在了沈沅尚还平坦的小腹上,男人薄冷的唇畔也有了淡淡的笑意,温声问道:“饿了吗?”

瞧着陆之昀万分珍重小心的动作,沈沅顺势垂眸,却也想起了念空适才同她说的那句话。

你现在不只是一个人了。

那会不会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沅的面容显露了兴奋,急声问道:“季卿,我是不是有身子了?”

陆之昀掀眸看向了妻子的小脸儿,也想起了前世二人错过的女儿,凤目中倏地闪过了一丝复杂,却很快转为了释然。

“嗯,已经有两个月了。我这个做父亲的疏忽,你这个做母亲也糊涂。”

沈沅倏地往陆之昀的怀中扑了进去,男人始料未及,却也及时且小心地将纤弱的妻子拥进了怀里。

陆之昀吻了下沈沅肌肤柔腻的额侧,失笑问道:“不过,你怎么知道,自己又有身孕了?”

沈沅醒来后,方知陆之昀此前为何要同她说,不要想起来,就算想起来了,也不会放过她的这类言语。

她隐约觉得,陆之昀应当也是有前世记忆的人。

却不想打破此事的温情,只想专心地沉溺在男人宽阔且温暖的怀抱中。

沈沅讷声回道:“就是猜出来了嘛。”

心中却想。

反正余生还长,这一世,她有的是时间同陆之昀将新账和旧账一并算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留远侯府。

卫氏此前已经寻到了,在扬州豢着蓁蓁的牙婆,等对着她好一番威逼利诱后,那牙婆终将关于蓁蓁的一切,都同她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卫氏方才确定。

原来她的亲生女儿,是被蒋婆子给私下掉换了。

蒋婆子原也是扬州的本土人士,当年卫氏随着还未承袭爵位的留远侯在扬州外放时,也在当地雇了几个婆子。

那蒋婆子行事稳重,却又不失机敏,深得卫氏的信重。

她与她的丈夫都在杜府有着差事,而她在卫氏有孕的那年,也产下了一女。

只蒋婆子对外宣称,她的幼女因着体弱,刚生下来就去世了。

同为人母,卫氏对蒋婆子也就更多了几番怜意。

绾湘堂的这场大火,也唤醒了卫氏多年前的回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杜家在扬州的府邸,也曾在他们即将启程离京前,遭逢过一次大火。

卫氏那时即将临盆,自是被火灾惊扰,动了胎气,她迫不得已,只能命人寻了个尚未被火势波及的耳室生产。

身侧也只有一个稳婆,和她信任的蒋婆子,其余的下人都被管事支去救火。

而卫氏在生下女儿后,隐约记得她的小胳膊上,有一个淡红色的胎记,她没怎么看清女儿的相貌,就晕了过去。

保不齐就是在那时,蒋婆子这个毒妇早就同那稳婆串通好了,将她的亲生女儿,和另一个,她假称殁亡的女儿给掉换了!

而杜芳若腕上的胎记,却是被人用某种特质的颜料绘出的,此颜料遇水不化,而蒋婆子作为自小就抚养杜芳若长大的乳娘,也可时常在她的胳膊上补绘。

久而久之,那颜料便真的在杜芳若的胳膊上留下了痕迹。

丫鬟们这时已经将蒋婆子压到了卫氏院子里的轩室内,陆之昀此前,也送来了蒋婆子唆使蓁蓁身侧丫鬟纵火的证据。

蒋婆子却将所有的过错都拦在了自己的身上,对着卫氏泣声央求道:“夫人…这一切皆与大姑娘无关…都是奴婢的过错…大姑娘毕竟是奴婢亲眼看着长大的,奴婢也是想让她能够嫁给心爱之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亲眼看着长大的?”

卫氏冷声打断了蒋婆子的话,又厉声质问道:“蒋婆子,我自认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行此恶毒之事,将我的亲女,和你的儿女掉换!”

蒋婆子的面色骤然一变。

正此时,赶到轩室处的杜芳若也听见了卫氏近乎怒吼出声的言语。

杜芳若的身子僵在了原地。

掉换?

什么意思?难道她不是母亲的亲女?

杜芳若的头脑嗡的一声,她踉跄着进了轩室,却见蒋婆子泣不成声地跪在地上,连句解释或反驳都没有对卫氏讲。

而一贯对她最慈爱的母亲,却眼带寒意地审视着她。

杜芳若走上前去,难以置信地问向蒋婆子:“我母亲说的是怎么回事?是她弄错了对不对?你怎么可能是我的亲生母亲呢?我明明是侯府嫡出的小姐,怎么可能是你一个仆妇生的孩子?”

杜芳若质问蒋婆子的最后一句话,也几乎是吼着说出来的,全然再无平素端庄淑雅的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芳若。”

卫氏的声音平复了些许,亦低声唤住了她。

“母亲……”

看着这个自己曾悉心抚育了十几年的少女,卫氏的神情终是又动了几分恻隐,却强迫自己语气严肃地同她道:“芳若,自你那日在侯府设计陷害了蓁姨娘,我便有了你不是我亲生女儿的猜想,这几个月,我也派人在扬州查出了真相……”

“原本我想着,将你和蓁姨娘掉换的事,都是你母亲的过错。你我二人之间,毕竟也是母女一场。就算来日我认回了蓁姨娘,我也会将你留在侯府,让你继续做我的养女…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千不该万不该和你亲娘一同密谋,要将我的亲女儿烧死!”

卫氏的修养极高,平素很少同人发火,更没有如此严厉地斥责过杜芳若。

杜芳若的唇瓣微启着,面色惨白,亦觉眼下发生的一切,于她而言属实残忍。

从高枝摔落在地,变得连只可悲的蚂蚁都不如,这给了杜芳若一种天都要塌下来的可怕感受。

——“所以芳若,这也是我最后一次唤你芳若,你是受了蒋婆子的唆使,但你也属实难逃其咎。我会将蒋婆子送到顺天府,连带着她十几年前做的恶事,一并向府尹呈报。而你,我会给你些傍身的银两,明日就会有人将你送到杜家的别庄。”

杜芳若双眸瞪大地跌坐在地,泪水从眼眶中滚落而出时,她还难以相信适才发生的一切。

只一夕之间,她怎么就从侯府的贵女,变成了一个仆妇生的低贱之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那个窑姐儿,却是侯府正儿八经的真千金。

凭什么老天不肯帮她,若是那场火真的将她烧死了,她根本就不会落得个这么凄惨的下场。

但杜芳若却不知,如果蒋婆子没有动了贪念,妄图让自己的女儿去抢了别人的人生。

那身为侯府的一等仆妇,杜芳若的人生虽不至于大富大贵,却也应当是衣食无忧,且顺遂平安的。

只是一切没有如果可言。

杜芳若既是偷得了别人十余年的人生,自当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

三月后。

小皇帝在弥留之际,召集群臣入乾清宫觐见,将已经成为了燕王的尉迟靖立为了继任的储君。

而沈沅在公府安心养胎中也发现,她是燕王亲女的事正悄无声息地在百姓中传开,民间关于她的传闻也被编成了评话,被世人广为流传,且百姓对她经历抱以的态度也多是同情。

按说此前,但凡是世家间起了些有关她的议论,陆之昀都会于暗派人将这些传言压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这次,陆之昀却并没有这么做。

等尉迟靖登基之后,沈沅方知,陆之昀是在为她能更顺利成章地被尉迟靖封为长公主而铺路。

蒋婆子按律被处以了笞刑,还未受完刑罚,便在狱中断了气。

杜芳若被送到别庄后没多久,就得了疯病,整日嚷嚷着自己才是侯府的嫡小姐,别庄中里的仆妇们拿她没有办法,只得将她关进了一间耳房里,每日送些饭菜进去,不敢将她放出来。

只卫氏虽与蓁蓁认了亲,蓁蓁却仍同留远侯府的家人不甚亲厚,融入一个新的家庭纵然需要时间,可蓁蓁这十余年里受到过的伤害,不是卫氏和留远侯几日就能弥补的。

沈沅如今免受心疾所扰,这一胎也到了五个月,胎相很稳,便于是日进宫去看望了太皇太后陆菀。

只这次在进宫时,沈沅并没有穿一品诰命夫人的服饰,而是穿了公主的冠服,是一袭绣着云凤纹的青色翟衣。

等同太后在慈宁宫聊叙了会子陆家近来的事后,皇帝又派近侍太监传召,想见她一面。

太后因而温声道:“长公主快去罢,虽说皇帝在藩地时,也有几个兄弟姐妹。可到底同母所出的,惟你一个。”

沈沅颔首,温柔地对着太后应了声是。

心中却大抵猜出了,尉迟靖要见她的缘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兴许会关切关切她腹中的孩子,但尉迟靖的真实目的,定是想让她在去滇地前再劝劝蓁蓁,好让她同意进宫为后的事。

等沈沅从内廷的东华门,走到外廷的太和殿处时,恰好看见了刚从文渊阁处同阁臣议事归来的陆之昀。

男人虽已被封为了藩王,也被皇帝赐了藩地,却仍暂时任着内阁首辅的职守。

不过这几日,陆之昀已经京师的诸事都料理地差不多了。

见陆之昀依旧穿着那袭凛正挺拓的绯袍公服,头戴漆黑的乌纱帽,沈沅在走向他时,心中蓦地涌起了淡淡的不舍。

这身官服,也穿不了几次了。

在她的心里,陆之昀是能将官服穿得最英俊的男人。

改明儿去了藩地,他便该穿藩王的服饰了,这番,可真叫摘下乌纱帽了。

见沈沅向他款款行来,陆之昀便朝着她的方向伸出了佩着墨玉扳指的左手。

沈沅握住了男人的大手时,想起了高夫人前几日同她所讲的话,便问道:“你见过高大人了吗?我听高夫人说,他得知你要离开京师就藩,已经闷闷不乐许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之昀无奈淡哂,低声回道:“我走后,高鹤洲按照内阁的惯例,便要接任首辅一职。按说他应当是欣喜的,可高鹤洲这厮近年愈发地矫情上了,得知我要走了,竟是舍不得了。”

沈沅柔声回道:“你可别这么说,你和高大人这么些年的情意属实难得。他在官场上习惯了有你在侧,你冷不丁这么一走,他难过也是正常的。在我们去滇境之前,你再多去他的府上,同他见几面吧。等来日他致仕,我再向陛下求道旨意,让高大人全家都道滇境小住个一段时日,就当是游历了。”

说罢,沈沅却觉,自己的手竟是被男人又紧攥了几分。

她掀眸看向陆之昀时,便见乌纱帽下,男人那双冷峻且深邃的眉目存着刻意的温柔。

他的气场依旧是威严冷肃的,可此时此刻的沈沅,只觉得这样熟悉的季卿,才是她最想要亲近的。

陆之昀复将沈沅往身前拉了几寸距离,深邃的凤目凝睇着她柔美的面庞,嗓音低沉地回道:“臣,谨尊长公主殿下之意。”

作者有话要说:99个小红包,感觉各位正版读者一路的订阅支持~

明天开始更番外,还是老时间晚十点。

下本想写个架空唐的甜宠文,轻松沙雕风格,文案可能会再改改——

《她的小侯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cp:天之骄子军侯vs绝色医女

【世界观半架空唐,1v1sc,开文前会换人设封】

[1]

阮安及笄那年,同公府嫡子隋诀私定终身。

为守父丧,隋诀便向阮安承诺,三年后必将十里红妆,娶她为妻。后来,隋诀将她接到长安,还在西市旁的延康坊为她置了宅院。

郎君说朝局不稳,让阮安莫急,现下未到成亲的最佳时日。

阮安性格极好,知他初入官场,对此理解,便在延康坊开了间医馆。

数月后,阮氏医馆轰动长安城,百姓都传阮安不仅医术高超,更是有着赛西施的绝色姿容。

医馆被相府千金派人放火烧毁,隋诀虽任京兆府少尹,却并未秉公对那相府千金依律论处。

跋扈的相府千金找到阮安的居所后,开口便骂:“不要脸的外室!我和隋少尹的婚事可是陛下做的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头顶发绿且被小三的阮安:哦豁。

[2]

朱雀门外,身着髹黑明光甲,头戴凤翅兜鍪的英俊将领得胜归来,官道打马而过,惹无数少女倾慕。

男人身量高大威猛,气度骁勇矜傲,尽显天之骄子风采。

阮安认出这位军爷霍平渊,便是她两年前救下的濒死少年。

霍平渊得知阮安经历后,硬朗俊容略显漫不经心,淡声问道:“你就这么回去了?”

随即提议让阮安暂嫁他为妻,凭他如今权势,自可狠虐渣前任和恶毒千金。

霍平渊还言,他只是想报答她的救命之恩,等婚后,他随时都能写下放妻书。

[3]

婚后不久,阮安便与霍平渊提了和离。男人体魄高大雄壮,隔着衣料都能觉出他充斥着力量感的贲张肌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霍长渊单手撑墙,将她堵在了墙角。

阮安:“?”

-“说好的,随时都能写下放妻书?

霍平渊深邃的眉眼带着痞气和冷淡的压迫感,眉梢轻挑地问:“放妻书?本侯何时说过这三个字?”

阮安qaq:狗男人骗…骗婚?!

——世人皆知,定北侯霍平渊手握军权,战无不胜,乃大邺传奇的镇国战神。

这般桀骜不驯的男人,却将他的夫人,宠成了长安城里最明艳的一朵人间富贵花。

*真假千金文学糙汉文学双杰克苏/男主暗恋成真,女主先婚后爱/男二追妻火葬场*

ps:男主武力值天花板,女主医术天花板,有可能会有苏过头的描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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