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允接着刚刚的话对柳文朝说道:想来皇上不会为了这一件事废了皇后。
柳文朝颔首:皇后的弟弟马年正驻守北峡关十几年,镇压着哈鞑靼,战功赫赫,皇上如果为了这么一件事废了皇后,马年正定有怨言,皇上为了巩固边境,也只能选择忍气吞声,最多也只是象征性地罚她禁闭。
李承允话锋一转,忽然道:今天的鱼好吃吗?
柳文朝嗯一声,一时没反应过来,正在说着皇后怎么突然提起鱼来了,说道:楚王亲自钓的?随后又轻笑道:好不好吃楚王不是也尝过了?
李承允挑眉砸吧着嘴:没尝出味来,想再尝一尝。
柳文朝朝他伸手:你过来,我给你尝。就在李承允站起来的同时,柳文朝一下提高了嗓音,道:姬如风,去把剩下的鱼汤端来给楚王尝尝。
李承允站在那半中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却瞧见柳文朝在憋笑:你耍我。
柳文朝摊开手掌,装作一副天真的模样,道:我怎么敢耍楚王呢!不是你说想尝尝鱼汤的?怎这会儿倒是我的不是了。
李承允站在那儿,意味不明地说:鱼汤是要尝的。两步走到柳文朝床边,从上往下俯视着柳文朝,又道:但是怎么尝我说了算。
还不等柳文朝作何反应,唇便贴了上去,伸出灵活的舌头在他口腔内搅动了一番,待分开后,舔了舔嘴唇,意味深长地说:挺鲜的。
柳文朝喘着气,脸微红,定了定神,说道:没见过你这样脸皮厚的,与城墙有何异?
李承允笑得风流倜傥:城墙可没有本王这样好看的脸皮。
确实俊,比起我来差一点。柳文朝眼神从他脸庞掠过。
李承允捏过他的下巴,仔细打量着,桃花眼、细鼻梁、薄厚适中的嘴唇,光是长相已经很绝色了,再加上多年来在高位上沾染着不怒自威的气息,就像是天神下凡,世人只有顶礼膜拜的份,谁敢亵渎。
就像贵为李承允这般的王爷,也对他念念不忘,梅林初见就再也没有走出来。
李承允目光移到他的脖颈,调笑道:淡了。
柳文朝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手摸到那方牙印上:下次再敢这般,定饶不了你。
李承允没当回事,手摸到他背后,轻抚着:还疼吗?
不疼。
李承允眸子瞬间蒙上一层寒意:那剩下的几个锦衣卫就应该凌迟处死。
柳文朝道:让皇上处理,你别插手。
门外姬如风道:鱼汤来了。
进来吧!柳文朝笑起来看向李承允:鱼汤来了。眼里尽是调笑。
李承允捏了把柳文朝的手指,不情不愿地站起来坐到桌前。他一边喝着汤一边说道:过些时日,去参加我举办的画舫宴吧!
柳文朝打了个哈欠:你举办宴会做甚?
在昌平的时候我便夜夜笙歌来迷惑父皇,如今到了京城,我不得继续装成浪荡王爷的模样。李承允坦然道。
柳文朝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说道:装的?我看未必,本性如此吧!
李承允喝尽了最后一口汤,站起身往床边走去,俯下身,堵住了他的唇。柳文朝悠地睁开眼睛,瞳孔微张,齿间拦不住李承允喂来的汤水,顺着他的唇舌流到喉咙,他想咳,李承允却紧紧叼住他的唇舌,不让他咳。
直到看到柳文朝眼里含雾,眼尾发红,才满意地放开他,又从怀中取出手帕替他擦拭着顺着唇角留下来的汤水。
李承允心里那个恨,明明左拥右抱之人是眼前这人,还敢说自己。
柳文朝立马起身弓背咳起来,一咳背就火辣辣地疼,此刻也不管面前的人是谁,一巴掌就要打下去,却在关键时刻停了手,闭了闭眼,转了脸,道:滚出去。
李承允感受到一股掌风向他袭来,只是闭上眼睛,任他打,半天没等到巴掌落下来。李承允睁眼道:你也不是第一次打我了,你想打便打,你想打多少下都行,只要你手不疼。
柳文朝不看他,微怒道:你发什么疯?
李承允似有一股今天不把话说清楚,就不走的架势:今天我把话撂在这里,我从前没碰过任何人,以后也不会碰除你以外的任何人。
柳文朝淡淡倪他一眼:关我何事?
李承允道:明明你才是那个左拥右抱的人。
柳文朝迟疑片刻,道:所以你这是在吃醋?
李承允紧紧注视着柳文朝的眼睛,像是想要看穿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你身边那么多人,哪个都让我嫉妒得发疯,我这样说,你满意了?
感情是一场博弈战,两个人站在天枰的两端,谁先爱得多,天秤便会失衡,爱得多的那方便会掉下去。
柳文朝与李承允之间相互维持的平衡已经被李承允打破了,柳文朝是感情上胜利的那方,所以就连吵架时也更有底气。
柳文朝冷硬道: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李承允置若罔闻,继续说道:我们亲也亲了,抱也抱了,我想知道,你对我们这样的关系持着什么态度?
什么态度?亲也是你要亲的,抱也是你要抱的,你迟早是要娶唐亦清的。
李承允冷声笑道:好,你记着你说的这句话。李承允站起身转身欲走,却在不经意间瞧见柳文朝背上染了红,想来是刚刚挣扎得太激烈,伤口裂开了。
李承允深吸一口气,暗骂自己一声,妈的,这辈子算栽在他手里了。
他出去后没多久又回来了,柳文朝见又是李承允,转过身背对着他,看也不看他一眼。
李承允也不多说什么,只道:把中衣脱了,给你换药,你衣衫沾上血了。
柳文朝清楚李承允的倔脾气,也不打算和他争辩什么,脱了中衣趴在床上。
李承允看着面前裸着上半身,毫无防备的柳文朝,眼珠子却一直在他腰窝上打转,忍着心里蠢蠢欲动的燥热,暗哑着嗓子道:好了,中衣穿好。顿了顿,又说道:本王长这么大还没伺候过谁,尽伺候你了。
不想伺候你可以走,柳文朝道:我求你了吗?
李承允给他盖上衾被,俯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你是不是吃准了本王放不下你。
第二日。
皇后宫内,一个身材肥胖的太监正尖着嗓子念道:奉天承运皇帝昭曰:皇后马氏德不配位,朕念夫妻四十载,其上玺绶,禁于锦绣宫,衣食照旧,钦此!
皇后跪在地上接过圣旨,却并未觉得有何伤心,她还是皇后,皇上甚至没在圣旨里明说她做了何事。
皇上忌惮马年正手上的兵权,即使皇后做了杀人放火之事,太子不务正业,他也不敢废了这俩母子。
待太监走后,她悄声对身后的槿年说着什么。
半个月后。
华国是推崇佛教的,各地佛教寺院数以万计,其中比较有名气的便属光祈寺,传闻已故太后也来过这座寺庙祈福,每月初一十五更是源源不断地有人来烧香拜佛,求什么的都有,也有找佛祖倾诉心事的,唐亦清就是其中一位,每月初一十五风雨无阻,雷打不动。
今日十五,她早早地来到光祈寺跪拜完后,找到寂然大师问道:大师,嫁给一个自己不爱之人会幸福吗?
寂然大师说道:施主,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唐亦清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多谢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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