恵明帝听闻,勃然大怒:这帮刁民,反了天了。随后他又指着吴雄杰道:朕养你们这些人是干什么吃的,还不快去把他们驱散。
等等,刘芳站出来说道:带头的是什么人?
陈雄杰道:是京城四大才子中的宋子屹。
皇上,刘芳道:何不把宋子屹召进来谈谈。
唐维桢脸上的笑容一闪而过,说:皇上,臣以为左都御史言之有理。
众人纷纷附议,唯有陈学良局促不安,李长烁才恢复太子身份没几天,他心里隐隐有种预感,这回李长烁彻底要栽了。
陈雄杰把宋子屹带了进来,俨然一副书生的打扮,头戴帽,穿布衣,身材清瘦。
惠明帝已经恢复了平时威严的样子,对殿下跪着的宋子屹问道:你是受谁的指使聚众闹事,如实招来,朕便赦你无罪,如若不然,按律当灭三族。
宋子屹说:皇上,华国律法上也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太子强/奸举人闻翊又导致间接害死了他,又犯了绑架罪,还有皇后几次三番暗中买凶杀人,这些血腥的真相皇上都可以置之不理,不管不顾,现如今和小民讲什么律法,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嘛。
放肆,应锌招了招手,殿内暗中所有的侍卫全部出来围住了这三人,应锌继续说道:天子脚下,岂容你这般置喙皇上。
紧接着应锌又对惠明帝说:皇上,依奴才看应把他抓起来游街示众后再推出去午门斩首,以儆效尤。
宋子屹又道:一个太监这般明目张胆,当朝议论政事,华国危矣!
殿中陡然肃静,大臣全都瑟缩一团,不敢出声。
跪着的宋子屹更是肆无忌惮站了起来,又说道:小民不过是陈述事实罢了,何来置喙一说,皇上如果今天把我杀了,天下百姓会怎么看待皇上,他们会说,皇上容不得别人讲一个错字,律法都是拿来对付百姓的,他们会说皇上是暴君。
大胆狂徒,惠明帝的脸色以眼见的速度暴怒起来:把他给我当场杀了。
陈学良赶紧上前劝道:皇上,杀不得啊,全城的百姓都在看着,都在宫门外等着他出去啊。
哈哈宋子屹嘲讽道:要杀就杀好了,你以为我会怕吗?我今日既敢踏进这座宫殿,就没打算活着出去。
杀,惠明帝气得直哆嗦,当场拔出宝剑,说:藐视皇权,朕要灭了你九族,灭了你九族。
众臣纷纷跪下,齐声劝道:皇上息怒。
难道朕要让这么一个刁民踩在头上吗?惠明帝转过身,闭了闭眼睛,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愤愤道:来人,把他给我压入死囚牢。
两个士兵上来擒住宋子屹的左右手,宋子屹没有半点惧色,继续说道:什么仁政,什么律法,全是假的,连陈述事实都不允许,你与暴君何异,与暴君何异,哈哈哈。
殿内一度安静,众臣纷纷跪着,头缩在衣襟里,生怕下一刻惠明帝一剑砍下来,脑袋搬了家。
散朝后,柳文朝没有和唐维桢走在一起,他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让皇上以为他和唐维桢在密谋着什么,毕竟眼下大家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柳文朝刚回到南院,李承允便来迎他,二人的日子过得俨然像一对寻常的夫妻。
李承允见柳文朝的脸色不太好,问道:是不是因为百姓聚众闹事让父皇发脾气了?
嗯,柳文朝淡淡地回了一句:皇上还把京城四大才子当中的宋子屹关进了死囚牢,看来还得另外再想个办法让这件事再发酵发酵。
李承允把人带到膳厅后,说:我倒是有个办法,不过当下你得把饭先吃完。
柳文朝定定地看了他片刻,忽然眉目一弯,笑了起来:我发现你倒是更像这间苑子的主人。
李承允给他布菜:那你叫声爷。
天下便宜都是你一家的啊?柳文朝夹了一块肥肉塞进李承允的嘴里,说:吃你的。
李承允闷声笑了出来,把肥肉吞进肚里:世上就我这一个便宜,让你给捡走了,你赚大发了。
得了吧,我看我是捡了一只猛兽,柳文朝倪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说:自打你住进南苑后,我身上的红红点点就没消下去过,我胸前都被你啃成什么样了,你自己没有点自知之明吗?李承允!
哎,叫你夫君做甚!
今夜你睡客房。柳文朝彻底没了脾气,丢下一句话不再理会他,一口一口扒拉着碗里的饭,看也不看他一眼,当他不存在。
李承允莫名其妙,怎么就让我睡客房了?
清川?先生?柳文朝?见柳文朝还是不理会自己,又见四周没人,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柳文朝抱入怀中,强迫他坐在自己大腿上,不情不愿地说:大不了今晚我什么都不干,就抱着你睡觉,你看这样总行了吧。
你先放我下来,
李承允丝毫不为所动,反而越抱越紧:你先答应,答应了我就放你下来。
柳文朝强行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不,今夜说什么你都得睡客房。说罢他放下碗筷匆忙地回了卧房。
房门刚推开,扑面而来的冷梅香让柳文朝整个人怔愣了一下,他往屋内走去,只见一大束修剪好的梅花插在花瓶里,摆放在案几上,旁边桌上还摆放着一把琴,柳文朝拨弄了一下琴弦,这不是柳府书房里的那把琴吗?恰好此时李承允从身后走了过来,说道:还记得我刚回来的时候,你说得空了就弹琴给我听,不知先生现下可有空闲?
我若是说没有,岂不是辜负了你的美意,柳文朝回身轻盈一笑:只不过只是让我一人弹琴实在是无趣了些,不如楚王殿下给我舞剑如何?
李承允低低笑起来,模样倦怠且懒散:求之不得。李承允看向四周:得换个地儿,这屋内着实小了些,会限制我的发挥。
柳文朝道:我看我这苑子的梅园就不错。
仆人陆陆续续地把屋内的琴和桌子,花瓶搬到梅园,最后柳文朝又吩咐他们去拿酒来。
一切准备就绪后,柳文朝披着雪白的氅衣盘膝端坐在梅园中抚琴。
天公也来作美,飘飘洒洒下起了小雪,平时一派凛然正气的柳文朝此时神情温文,风采潇洒,骨节分明的十指拨弄着琴弦,举手投足间皆是风雅,让整片园子的梅花俱都黯淡无光,失了光华。微扬的嘴角暗示着他心情愉悦,一双含笑的桃花眼专注地看着面前舞剑的男子。
男子手持长剑,起舞时剑势如雷霆万击,令人屏息,天地都为之起伏震荡。李承允一身挺拔的黑衣,面容英俊,眉眼间全是如剑般的锐利,整个人似一柄无鞘寒剑。伴随着琴声激昂,他剑舞得越来越快,以一个后空翻稳稳地来到柳文朝面前,挽了一朵剑花用剑尖挑起琴桌上的酒杯递到柳文朝面前:可还满意?
柳文朝缓缓抬起头看向李承允,他只是随意的站着,却仍然挡不住他周身散发的冷冽气息,俊美轮廓,柳文朝两指接过酒杯,说:世上男子千千万,唯有公子得我心。说罢仰头饮尽杯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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