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祖信笑出声,「你以为拿小余孽来威胁我有用吗?」
钟裘安也跟着笑了,眼底里却没有丝毫笑意,说出的话无情又森然,「我不知道你把郝守行放在我身边为了什麽,也妄想安cHa什麽人来监视我,有人一直跟踪我你早就知道了吧?」
「他们的目的是跟踪你而不是杀Si你,这点你也清楚,不然他们为什麽迟迟不动手?」
钟裘安点头同意,「但我真的有点受不了他们的长期监视,欸,你能不能跟上面说一声,让我在摆街站时他们暂时消失?」
他的语气好像得到一颗糖果还不满意想要更多的孩子,语气调皮又坏心。
霍祖信沉下脸,「抱歉,我没有这麽大的能力,不如你直接跟叶柏仁说?」
钟裘安T1aN了T1aN舌头,知道自己的试探有点过火了,说:「我就抱怨一下,谁叫你什麽也不说让我乱猜。放心啦,我会好好照顾郝守行的,盯着他不让他再闯祸,这下子你放心了吧?」
霍祖信忽然又笑了,看起来更像个神经病,对他说:「你要是这麽戒备,不如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让你没办法用小余孽来威胁我。」
「什麽?」钟裘安疑惑地道。
霍祖信把身子凑前,压低声音说了一句话。
钟裘安的瞳孔瞬间放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郝守行来到公众饭堂时,一眼就见到餐厅多了几名穿着一身白sE防护衣的人员在走来走去进行清洁,餐厅也没有在营业。
一片茫然之下就见到强哥从收银柜台後走出来,一脸没好气地说:「我们被不知道哪个麻烦人投诉了,说在我们店内发现有老鼠,卫生署听後马上派人像狗一样飞奔过来帮我们检查和清洁。」
「权叔呢?」郝守行问。
「他刚跟材叔出去了,反正在这里也g不到什麽。」梅婶坐在一边打了个哈欠,脸上同样挂着疲倦。
「哪个人向卫生署检举的?该不会──」郝守行马上想到一个人,强哥还想说什麽,只见门外权叔和材叔两人回来了。
权叔见到郝守行并没有太意外,对大家说:「不出意外,餐厅应该明天就能营业了,你们留在这里也没用,还不如回家。」
强哥不禁生气起来,说:「唉,这个雷震霆真是的!告不入守行就用这些肮脏手段!恶心!」
郝守行这才明白了金如兰当初对他的提醒,雷震霆就是一只恶心的苍蝇,它很渺小但很烦人,会一直缠着你直到你拍Si它为止。
「我连累你们了。」郝守行看着他们说。
「不用这麽说,不是你的问题。」材叔安慰他,「那天我们也在呢,要不是你冲上前,我们早晚也跟他们撕破脸皮,你只是为大家出了口气。」
「你过来一下。」权叔让他走到餐厅的後门後一条小巷里,钟裘安用来送外卖的摩托车还放着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是要问钟裘安去哪里吗?他今天有事。」郝守行看到摩托车就想起那个再次失踪的室友。
权叔不在意钟裘安的去向,问:「你打算在这里待多久?」
郝守行愣了一阵子,说:「什麽多久?」
「你想留在我这里一辈子吗?别傻了,你这麽年轻,可以回去学校读几年书,至少拿个学位,以後找工作容易多了。」权叔忍不住烟瘾发作,从口袋掏出一根烟点上,用眼神示意郝守行,被对方回绝了。
「但我不喜欢读书,从小也是,我父母也没有b我。」郝守行说。
「你真相信你舅舅所说的念书没用还不如早点出来工作累积经验?」权叔讽刺地说,「他自己就是吃了没有文凭的亏,在社会m0爬打滚好久才捞到一份公职人员的工作,运气好才正式上位。」
郝守行对这位他从不了解的舅舅有点好奇,问:「你们很熟?」
「不算,我认识他的时间不长,不过他以前帮过我,开这所餐厅他也有份注资。」权叔x1了一口烟,缓缓呼出,「你想好以後的打算再告诉我吧,不过如果有学习上的问题的话,你可以找安仔,他以前成绩不错。」
郝守行正想着权叔知不知道钟裘安的真实身份时,一把nV声在他身边大声地响起:
「林亦权!你又cH0U烟!」
只见一名长相漂亮、穿着好看的nV子突然出现在郝守行的身侧,朝着权叔的方向咆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郝守行认出了这名打扮时尚的nV子正是之前在有份在警署接他出来的人,权叔的老婆,公众饭堂的老板娘。
她跟郝守行打完招呼就朝着权叔的方向冲过去,果然能驾驭冷面铁汉的nV人也非同凡响。
跟公众饭堂只有几个街口之隔,东原地铁站与天桥底交界。
钟裘安跟两名霍祖信带的助理穿着一身橙sE的制服聚集在人来人往的地铁站出口外。他一个人拿着大喇叭大声呼吁,另外两名助理负责派发小册子。
小册子清楚列明有关地下城计划的一切明细,用简短的文字介绍这个方案实际上是如何C作,政府故意低调处理打算先斩後奏,更列出一大堆实施计划前後的弊处。
「各位东原区的居民你们好,我是霍祖信区长的助理。」钟裘安用喇叭叫喊着,在烈日照S下汗沿着额头流淌下来,快要浸Sh脖子。他先说明了一堆有关计划所引致的结果後患无穷,最後道:「我恳请大家签了这份反对方案通过的联署,还有请於8月1日跟我们一同参与南区大游行!」
叫喊了好久,钟裘安很快已经汗流浃背,暂时坐到街站的座位休息。期间有寥寥无几的路人经过并签下联署,也有不了解的人来询问,他也一一回答了。
「你真觉得这样有用?」其中一名男助理问,「我们从早上站到现在中午,联署书上的签名还远远不够预期。」
「万事起头难,今天只是第一天摆街站,很多人还不知道地下城计划的存在。」钟裘安用纸巾抹着汗,随手拿了一枝水喝,「而且我们目前能做的只有这麽多了,尽可能号召更多人出来游行,向政府表达诉求。」
过了一段时间,有不少年青人走过来向他们表达愤慨,对政府偷偷m0m0的做法表达不满:「张染扬是不是以为全丰城的人也是瞎的?看不出来他在玩什麽技俩,地下城计划不过是一个奉承中央的幌子,他真正想做的只是掏空丰城的金库,用苛税榨乾我们这些普通市民的血汗钱,向中央献上他的老PGU!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麽?这是什麽?」他的话x1引了身边一名上了年纪的大叔,也赶紧拿过一份小册子查看。
随着越来越多人围拢,有很多八卦的人也本着好奇心过来一探究竟,当知晓了小册子的内容也纷纷表达对政府的愤怒,也有一部份人持怀疑的态度打量着钟裘安。
「你是霍区长的助理?为什麽我从来没见过你?」
「我倒是觉得他的脸有点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哇,年轻人,你长得很帅!能跟你合照吗?」
「你难不成是明星?那你认不认识金如兰?呜……自从知道他被封杀後,我日盼夜望不知道什麽时候才能再次见到他出现在银幕前……」
「政府真的有够可耻的!」
想不到话题会由反对计划歪到他身上再带到金如兰上,钟裘安对流动的话题有点汗颜,还是认真地说:「虽然我不认识金如兰本人,不过我知道他最近有一部新剧正在拍。」
一时间天桥底下一片热闹,钟裘安和助理们努力地把话题延伸至各种民生问题上,把问题归咎於政府,以此激发他们出来游行的决心。
当联署上的签名变得越来越多时,一个熟悉又讨厌的声音忽然传来:「哎呀,这是什麽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聚集的人群朝身後的方向望去,只见雷震霆这个无赖大摇大摆地出现,他身後竟然还跟着两名警察。
「没想到这种挡人财路、打破人饭碗的事还会有这麽多人支持,政府本来就需要你们交税啊,不然怎样维持社会的运作?我们还会有这麽安定繁荣的社会吗?我说得对不对,警察先生?」雷震霆欠揍的声音引起众人气愤。
「哈,像你这种欠债到随时在街上被人打Si的地痞无赖还好意思提起安定繁荣?」一名大婶讽刺道,看来雷震霆的名气可谓是臭名远播,到处也有认识他的人。
「大婶,你这就不懂了,我可是守法的公民啊,也没做过犯法的事。但你们反对地下城计划才是真正的破坏社会安宁,五年前的教训还不够?」雷震霆被警察的庇护下显得更是嚣张,「还是你们每个人也想背一条叛国罪,好像陈立海那个小子一样人间蒸发?」
空气在一瞬间冷了下来,谁也不敢吭声。
陈立海事件是所有人心里的一条刺,拔不出来只能让它烂在里面,一旦强行拔出就会马上冒出血。叛国罪更像是悬在所有人头上的剑,不知道它什麽时候会忽然掉下来。
这时候钟裘安身边的nV助理有点急了,马上说:「难道我们什麽也不做让这个方案通过就是好了?我们现在默不作声,政府就出这种偷Jm0狗的招数,一旦计划过了,是不是意味着其他被搁置的方案也可以Si灰复燃,你们还记得曾经提出的取缔母语教育吗?」
叮的一声,所有人的脑海都沉浸在五年前的回忆里,那些被强行遏止的高声呐喊、被警方暴力对待的血腥画面、被催泪弹烟燻下的街道……
「我们不敢忘,只是……」一名年青人叹气道,後半句大家也知道是什麽。
在雷震霆身边的两名警察直接无视了氛围,走上前问钟裘安:「请你出示身份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裘安霎时陷入了思考。他该不该趁这个时候自爆真实身份?这样子应该能暂时能安定民心,但同时间他又害怕隐藏在黑暗中的人,在说出自己身份的一刻他们会不会立刻朝他扑上来?他会有什麽後果?坐牢?还是Si?
一名警察见他没反应,即时把他推到墙角,「身份证!」
「你们为什麽这麽暴力?他又没反抗!」
「对啊,年轻人你别怕,配合调查就好,他不会对你怎麽样。」
「很难说……现在警察凶得像恶狗一样。」
「你们通通闭嘴!」另外一名警察作势要挥拳,恐吓着围观的市民,「你们再这样就控告你们阻差办公,全部滚开,离当事人至少一米半距离!」
身边的旁人七嘴八舌也唤醒不了钟裘安的思绪,他彷佛见到了那只隐匿在暗角里的手近在天边,只待他说出陈立海三个字就可以把他握成r0U酱。
「你是聋了吗?」那名在他面前的警察忍不住了,举起警棍准备朝他殴下去──
「警察先生需要对一个r臭未乾的小子如此动怒吗?是不是有点小题大造?」霍祖信忽然出现在天桥底下,往钟裘安的方向缓步走来。
钟裘安看过去,只见霍祖信身边还跟着他的团队人员。当见到郝守行跟在他舅舅身边,钟裘安的心情有点复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能因为听了霍祖信对他说的秘密,他开始有点同情起郝守行了。
该名警察明显是不怕区长的,仍然对钟裘安说:「身份证!」
钟裘安这次爽快地给他看了,但眼神定格在郝守行身上,令郝守行心生奇怪。
这家伙看什麽看?我又不是美nV!
「下次你问的时候可以友善一点,警察也是为市民服务的,跟市民打好关系是很重要的。」霍祖信言下之意就是在教育着警察,「不只这个小子,其他人也是。」
警察嗤笑了一声,把身份证还给钟裘安,「管好你自己的事吧,一个小区长而已,真当自己是立法会议员?即使是方利晋站在这里也拿我们没办法!」
待两名警察离开後,本来在一旁看好戏的雷震霆有点意犹未尽,大声嚷嚷:「这就走啦?在这里摆街站明显是阻塞通道啊!应该要告Si他们!」
「或者我先告你呢?雷震霆,你今天可是出尽了风头!」霍祖信无意管他这些小角sE,连脸也没有朝他的方向转一下,「权叔的事,我早晚也会跟你算。」
雷震霆本想说什麽,但看到在他身边的郝守行正在摩拳擦掌、蠢蠢yu动的m0样,就退缩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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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得很。」钟裘安面无表情地道。
霍祖信转身跟身後的围观人士澄清钟裘安的身份确实是他的助理,这才缓解了部份人的怀疑。当少了部份看好戏的人群後,霍祖信让他的团队先回去,他跟郝守行、钟裘安决定暂时到附近权叔的餐厅落脚。
权叔见他们三人浩浩荡荡地走进来,慵懒地抬起眼皮,说道:「今天没办法招呼客人。」
「我们只坐一阵子,顺便聊一下往後的对策,你们也可以听一下。」霍祖信说。
「冰箱的饮料随便拿。」权叔只扔下这句就回到厨房去。
三人好久没有再次聚头,想不到再次面对面就是聊正经事。
「我这几天会继续让助理跟着你去摆街站,东区内的地铁站你也可以去,一会儿你定了路线再告诉我。」霍祖信毫不客气地从身後的冰箱拿了一罐啤酒。
「你为什麽不跟他去?这些事不是区长g的吗?」郝守行疑惑地问。
「对啊,我缺了一份助理的薪水吧,不考虑让我当你的贴身助理吗?」钟裘安顺着郝守行的话开玩笑,然後又正经地补充道,「你舅舅要准备明年初的立法会选举,他现在就要考虑怎样应对民治党内一些更支持方利晋连任的党内成员。」
郝守行听得一头雾水,只见霍祖信盯着钟裘安,说:「没错,如果这次选举结果是建诚党获得更多票数,横扫过半数议席的话,我跟现任民治党现任主席方利晋可能两个只能活一个,但万一民治党大胜的话,我跟方利晋两人也可以出战立法会,但党内不满意我的人还是会存在。」
钟裘安也不甘示弱,回望过去,「但根据历届的立法会选举票数来看,议席几乎也被建诚党横扫了大半,因为他们是亲政府党,有不少金主肯投放资源给他们来获取票数以通过一些有利商家的方案,他们也擅长用小恩小惠的民生政策来笼络中老年选民,所以在立法会的议席上以六b四的议席压过民治党,成为政府最大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郝守行听罢思考了一会儿,他倒没认真想过有一层关系,看来霍舅舅想胜出立法会选举也不容易,先有外忧又有内患。
「怎麽?对你来说,地下城计划或许就是你翻盘的机会,成功的话,除了为你带来议席外,还会为民治党争取到跟建诚党五五开的局面。」钟裘安用手托着下巴,饶有意味地道,「对你来说,上百万人的民生问题还远远不及你积极争取的议席重要吧?」
「胡说!」这句竟然出自强哥之口,他走上前巴了一下钟裘安的头,「你胆子肥了,竟然敢这样呛区长。」
本来剑拔弩张的气氛一冲而散,钟裘安m0着自己的後脑,无辜地道:「我只是个开个玩笑而已,我当然知道UncleJoe不是这样的人,他Ai民如子,最适合当市长了。」
怎样听也是讽刺,郝守行也Ga0不懂钟裘安为什麽对霍祖信如此有敌意,他听说过五年前的事,知道当时是霍祖信主动救了在爆炸案中昏迷的钟裘安,找人在医院照顾他,还给了他住宿。
其实他隐约都能猜到,有一些细节两人并没有对他说实话,这点也令他很纳闷。
霍祖信摆摆手,表示不计较,「安仔就是这样,有话直说,我们也习惯了。」
这一笔就这样翻篇了,郝守行问:「那我可以帮忙做什麽?」
「你啊……呃,你不是从来不参与政治活动吗?」霍祖信蹙眉,「你有空的话,就cH0U多点时间待在公众饭堂吧,免得雷震霆那个惹事JiNg又来找麻烦。」
郝守行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麽,他只是突然有一GU冲动想跟着钟裘安,「我可以当街站助理吗?」
钟裘安有点意外,但还是答应了:「守行想跟着我就让他跟吧,你的助理也可以回去帮你准备选举工程。但是……你不用去当龙套啦?」
「什麽龙套?」几天不见,霍祖信觉得好多事情也变了,敏锐的他察觉到钟裘安对郝守行不再那麽戒备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自己问他吧。」钟裘安笑着说。
郝守行只感觉自己羞愧到想找个洞埋了自己,他演了个Y柔GAY的事大概能够列入他人生中最特别的经验的TOP3,虽然不是什麽丢脸的事,甚至他本着龙套也是演员的敬业JiNg神把角sE演绎出来,不计NG多少次,但出来的结果自己和导演也是满意的。
但一看到钟裘安流露出一副非常期待看到出来的成果的雀跃模样,他还是很想一拳揍过去的。
这时候,有三份外卖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饭桌上,顺着手的方向往上看,是冷着一张脸的权叔。
「虽然这里没有营业,但附近的餐厅有。」权叔言简意赅地说完。
三人向他道谢,并打开外卖盒,正是他们也Ai吃的菜。没想到权叔竟然记得所有人的喜好。
「谢啦,今天为什麽不见嫂子?」霍祖信高兴得拿起筷子夹着盒里的鱼。
「她来过了,守行也见过她。」
郝守行点点头,那个nV人的样子令人难以忘记,还是很好奇为什麽这麽漂亮的nV生会选择权叔,看来铁面柔情也是很有市场的。
三人吃完饭後,霍祖信又向钟裘安交代了一些事情:「关於8月的游行,我们会尽量多做一些宣传,不论在街上还是网上,其他区的党员和民间自发组织也会做,但不要太期待最终的参与人数会很多,毕竟当年一条叛国罪已经寒了不少市民的心,令很多人不敢再公然反抗政府,但私底下里一定有的,我们只能尽可能地游说他们出来游行,民意回馈多少只能由市民决定。」
他拍了拍钟裘安的肩膀便赶紧回去办公室了,留待钟裘安和郝守行收拾外卖盒。
郝守行按捺不住问他:「为什麽你不马上向公众公开你的真实身份,这样不是更有效地x1引人群参与游行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裘安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见无外人才说:「我倒是想的,不过跟踪我的人大概不想。」
郝守行很惊讶,他确实不知道钟裘安一直被不知名人士跟踪,而且还一跟就跟了五年,无处不在。
「这就是我一开始这麽戒备你的原因。」钟裘安熟手地把外卖袋打结,扔在垃圾桶里,「我不知道那些人有什麽目的,也不知道上面派了多少人来监视我的一举一动,还有你的存在太奇怪,我一直想不通你舅舅为什麽要安排我跟你住在一起。」
郝守行的心情很复杂,他能理解长时间对任何人也不信任是怎样的一种感觉,觉得全世界也想自己Si,甚至一度想过自我了断是不是就能摆脱这种被监视感。在监狱中他整整T验了三年。
这五年,钟裘安也是怎样过来的?因为政治困局而被b放弃学业投入社会运动,经历过好友之Si,自己踏过了鬼门关,重生後却掉入了孤立状态、对政府已经彻底绝望,却怀着半点希望重新成为了召集游行的一员……
可能是因为郝守行盯着他的眼神太久,钟裘安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喂,守行,你没事吧?」
「你累的话就回去休息吧,街站只有我跟助理也行。」钟裘安扔完垃圾,拍了拍自己的手。
郝守行将外卖袋放下,坚定地说:「我跟你去吧,反正权叔这里暂时不能开店,我也闲着没事g。」
郝守行本来以为在原地叫喊应该不会b在公众饭堂工作累,但也不是轻松活,这几天下来只要警察见到他们出现,就会找藉口过来查身份证,查完之後就会跟他们的同袍站到一边观察他们,好像在思考应该用什麽理由阻挠他们,或者正在观察他们只要喊出一句诋毁国家的话就能以言入罪。
叛国罪,没有人试过连犯两次,或者钟裘安会是第一个。
郝守行偷偷转头去看钟裘安,见他神sE如常,彷佛已习惯曝光在公众中被人任意跟踪跟监视,不论是警察或是其他人,不由得替他感到一阵悲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今天来了两个熟悉的人。
金如兰和姚雪盈朝街站慢慢靠近,金如兰首先跟郝守行打招呼:「嗨,我今天是来签联署的。」
姚雪盈则是打趣地道:「听了如兰说,你演GAY演得不错?」
郝守行汗颜,不禁望向正在跟老婆婆仔细解释地下城计划的钟裘安。为什麽每个人听了的反应都一样,因为他看起来是绝不可能演得好了?
「你别想太多,戏播了後肯定好多人喜欢你的。」金如兰说笑间已经在联署上签了名,「你的角sE反而让人印象深刻,具喜剧X。」
「要不是被她叫住,大概我不会想演吧。」郝守行示意姚雪盈,「不过你们已经拍完了吗?」
「刚刚杀青了,现在正在等後制。」
「哦。」郝守行心想,我倒是一点也不期待自己的戏份,不过满想看到出来的成果。
钟裘安跟别人解释完毕後,转过头看向三人组,有些意外地看着金如兰:「未来影帝?」
金如兰听罢大笑,「是没落的十八线。」
两人一见如故,金如兰看钟裘安一身英姿飒爽的模样,而且见他回答别人的质问也毫不慌张,解释得条理分明、正中重点,颇有一副未来社会栋梁之态,对他莫名生了好感,不禁感叹:「你确实有当年陈立海的风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裘安心里一沉,好快又恢复过来,笑着问:「哪里像?」
「我没见过他真人长什麽模样,不过你的行为举动是有点像……领袖?」金如兰想了想,说。
「过奖。」钟裘安拿了一枝水瓶,扭开瓶盖仰头喝了一大口,後淡淡地道,「b我厉害、更能言善辩的人bb皆是,只要有心,每个人也可以是陈立海。」
这番话顿时令三人陷入沉思。
「对了,我们北隆区也有不少的宣传横额,我也帮何梓晴区长收集到不少签名,我想当日的游行人数有可能会超出我们的期待也不一定!」姚雪盈信心十足地道,「所以今天顺便来看看你们的进度,看来应该不错了。」
钟裘安拿过联署书一看,说:「叛国罪通过後仍然收集了那麽多,确实不错。」
「但你看起来不太开心?」郝守行疑惑地问。
「因为还有十几天,随时会有变数,我们不知道政府和建诚党会有什麽对策。」钟裘安说,「我们只是作势向政府作出一个通知,告知他们有多少人反对这个计划,也预料到警方肯定不会同意游行申请,出来游行纯粹是为自己表态而已,但这个表态行为若然会带来触犯法例的後果,就不是每个人也肯做了。」
当另外三人被这一头冷水浇过後,突然被几名市民野生捕捉到空降出现的金如兰:「天啊,金如兰!我很喜欢看他的戏!」
转眼间金如兰就被影迷团团围住了,钟裘安又突然转了口风:「不过加上他的影迷们,说不定会人数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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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栋大厦的单位里,一名男子正在露台为自己的盆栽浇水,他除了打理政事外,业余兴趣就是养花草树木,当中独Ai剑兰。
看着自己悉心照料的「孩子」,他能获得无b的满足感。父母从小教他做人要踏实,像种植盆栽一样必须付出无b的耐X,因应气候环境为它调节位置,从而让它长出丰盛的花朵或果实。
突然,一个门外的nV声打破了片刻的恬静。
男子打开门後,见到这名有些心急的nV生穿着一身正装,跟自己在家的休闲装形成截然不同的风格。
「怎麽了?」男子慢悠悠地问,让她进来。
「方主席,你怎麽还在这里!」nV子急得快要疯了,连珠发Pa0地道:「霍祖信现在担起了召集南区大游行的大旗,民治党内已经有不少声音,说他喧宾夺主,连你这个主席也不通知一声,就动用了党的*桩脚为他助选和宣传游行,如果你再不回来,恐怕连主席之位也要被他抢了!」
方利晋说话也慢条斯理的,去厨房倒了一杯水放在茶几上,「他一直想做的不就是这个?刚好我也不想做了,他有本事抢的话就抢吧。」
nV子听得傻了,想不到还有人这麽大方的,「你说什麽?」
「霍祖信确实是有魄力跟叶柏仁一争的人。」方利晋气定神闲地拿起自己的水杯,「跟他相处了好久,他做事果断俐落、雷厉风行,跟我完全不同,或者党内的人更愿意由他带头,令民治党重振旗鼓。」
「但你才是创党的老元臣!」nV子不认同,「他就算再厉害也不应该功高盖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利晋摇摇头,「梓晴,你还不懂政治,时代变了,有能者居之,在党内待了多久跟他的政绩没有必然关系。」
北隆区区长──何梓晴知道自己说什麽也动摇不到方主席的心,只是放下自己的公事包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你要真的想关心我话不如关心一下游行筹备成怎样,当天的行走路线、预测的天气报告、还有提供给游行人士的乾粮和食水供应等等。」方利晋又出去露台浇花了,背对着她说,「这些远b争个人风头重要。」
「我当然知道。」何梓晴叹了口气,「但党内有很多老臣子不信任霍祖信,他们也是跟你的,现在你经常待在家里远离政事,难免会让下面的人猜测。」
「我从来不管这些,你应该了解我的。」方利晋无所谓地道,「更何况我又不是什麽也没做,张伯的事我不是一直在跟进吗?」
张伯出身於一个基层家庭,妻子跟他早就离婚跑了,家里养着一子一nV,儿子被认定为先天X的弱智儿童。张伯不懂照顾这种有特殊需要的儿童,如今儿子已经三十有多了,仍然无法与人交流,智力停留在五岁,让一边要出外工作一边要照顾家庭的张伯心力交瘁,也担心自己Si後无法再照顾儿子。
有一天nV儿放学回家,发现哥哥昏迷在地,张伯则反锁自己在厕所里企图上吊自杀,幸好发现及时救回一命。
这个事件经由社署流到方利晋手中,他尽心尽力找社福机构帮忙,也发动了自己手下的人为张伯筹款,张伯得到了经济上的资助至少不会有生计问题,能好好地过日子了。
「这些本来就应该由政府、我们做的,这才是作为公职人员该做的事。」方利晋遂说,「张伯这些Case在社会上绝不是少数,政府提供的经济援助太有限了,但对地下城计划这些损民生利商家的大白象工程却是源源不绝地扔钱下去,要真的出了什麽事起不成了,这笔烂帐还不是转嫁到市民身上?」
何梓晴没有说话,多日不见,她只觉得方主席还是一如以往的一心「为他人做自己」。
「你今天来找我就为了霍祖信的事?」方利晋转头问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有这个。」何梓晴从公事包里拿来一叠A4纸,递给方利晋,「之前你让我查的,都在这里了。」
方利晋翻了翻纸张,都是一些有关霍祖信的团队人员的资讯,没什麽特别。
「我的人告诉过我,他见过叶柏仁亲自上去霍祖信的办公室找他,两人聊得很投契,好像认识了好久似的。」何梓晴如实报告。
方利晋皱了眉头,他倒是猜不到霍祖信还有这一层关系,如果他真的是叶柏仁的老朋友,为什麽当初他不选择加入更具势力的建诚党,而是民治党?
他再次仔细地翻阅着资料,最终视线停留在两个人身上。
何梓晴走过来,探头细看:「我见过这个钟裘安,满活泼、*贴地的一个年轻人,他跟霍祖信满熟的,但没有人知道他们怎样认识。」
「重点不是这个。」方利晋举着另一张纸,「这个辗断少nV腿的车祸案我有点印象,这个人是由霍祖信亲自接出狱的?」
何梓晴拿过来细看,漫不经心地说:「对,这个郝守行是霍祖信的外甥,他的运气是真衰,明明是为了帮人却被抓入牢里,真凶却可以伪装成受害者消遥法外,据说那个司机也是白篮党的。不过你问这个g嘛?」
方利晋把钟裘安和郝守行的两份资料并列放在茶朵上,让何梓晴能够b较清楚,说:「你没发现两个人有个出奇的共通点吗?」
「什麽?」
「两个人也没有父母。」方利晋说,又端起水杯喝了一口,「除非你告诉我这点是你失职,没有查清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也算是奇怪的地方吗?没有父母也不算──」何梓晴突然想到什麽不妥,说话戛然而止,「对了,查其他人的时候,我反而很容易能通过市民登记身份证名单、或他们的社交关系网,能打听出来一个人的家里有谁,即使是父母双亡也会留下痕迹,但唯独他们两个的个人背景几乎一笔带过的,好像他们的父母只是一个虚构人设,不存在认识他们父母的人。」
「郝守行在三年前入狱,现在是钟裘安的室友。」方利晋想到了什麽,突然微笑对她说,「这点也是霍祖信的安排?」
「嗯。」何梓晴点点头。
「算了就到这里吧,如果连你也找不到的话,党内其他人也应该差不多了。」方利晋摆摆手,「他们如果用的是假身份的话,我们即使查到也可能是一份假的资料。」
「什麽?」何梓晴惊讶地道,「你怀疑霍祖信有意包庇罪犯?」
方利晋伸出手指贴在唇边,示意她小声,却道出一个爆炸级的猜测──
「准确来说,是政治犯。」
7月底的天气仍然炎热非常,令郝守行只想宅在家里吹着空调不出门,但答应了游行的事却必定要做到,不然他不只没脸见霍舅舅,连带会被市民唾弃。
钟裘安坐在客厅正集中盯着电视上播放的新闻,郝守行拿了一罐冰冻的可乐走到他身边,猝不及防地贴在他的脸上。
「啊!喂!」钟裘安被冻得一抖擞,斜着眼睛看着他,「你正常地给我不行?」
「这麽晚了还不睡,你确保自己有足够的T力去游行?」郝守行把可乐交到他手上,自己则坐在他不远的沙发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睡不着。」钟裘安一扶额,拿起了可乐同时放下遥控器,「你没留意新闻吗?」
「怎麽了?」郝守行问,这才留意到电视机。
「政府刚宣布了来年的财政预算案,计划明年会削减医疗开支的拨款,由五百亿减至三百亿。」钟裘安讽刺地笑出声,「你说它减的钱放到哪里?」
郝守行想了想,说:「建设地下城的预计开支是多少?」
「不知道,没有人知道。」钟裘安一摊手,顺势把整个人的重心後仰,瘫软在沙发上,「它就算公布了数字你敢相信吗?还未算实际兴建的时候可能出现的超支。这个胎Si腹中的计划本来已经逐渐被市民遗忘,好像我的Si一样,不过是历史上轻轻划上的一笔,连转捩点也算不上,但张染扬不是普通人,他一上场就必定要做一番大事,从来不留後路。」
郝守行想起了五年前的市长确实不是张染扬,但听闻他做事说一不二、不容易动摇,即使是经历过多次游行示威,他依然一意孤行,带着丰城踏入黑暗永无回头路。
有时候他也怀疑自己现在所做的事有没有用,推翻政策是可能的吗?但没有一个人能回答他是或否。
将来的事无法预料,他们生活在这个社会气候的人除了各自做好自己的岗位,时刻提醒自己不跟着堕入黑暗外,好像无法做其他真正能改变社会的事。
因为社会不可能为一个人而改,只可能是一群人。
钟裘安侧看着郝守行,伸手拍了拍他的手,嘴角往上翘y拉开一张笑脸,「你睡吧,我只是担心明天的游行有点心烦而已,我一会儿都入房了。」
郝守行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明天金门的前成员也会来吧?到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裘安的笑容僵了一秒,然後收起笑容打开了可乐罐,仰头灌了一口,「嗯。」
郝守行不知道该说什麽,但他感觉今晚的钟裘安特别失落和惆怅,急需要别人的安慰和鼓励,只能乾巴巴地说:「你……打算怎样告诉他们?」
「他们应该知道了吧,我未Si的事,我不信你舅舅真的会守口如瓶。」钟裘安望着手上的可乐发愣,叹气道,「他们知道也好,只是我不知道怎样面对他们。」
「他们曾经是你最亲近的战友,既然如此,你没Si他们应该替你高兴才对。」郝守行说。
钟裘安摇摇头,「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是怕连累了他们……还有仲然的Si,我难辞其咎。」
郝守行一时间有点不明白,遂问:「他不是意外Si?」
「五年前立法会爆炸案失踪後一个月被发现在海傍的浮屍,那个人就是马仲然,而且……他喜欢我。」钟裘安有点难以启齿,但还是y着头皮说,「但重点是Si因一定有可疑,只是警方不想查罢了。」
郝守行的脑筋转了一圈,暗自忽略了「喜欢」那一句,「然後呢?他终究不是你害Si的。」
「是的,但我会想如果我当天没有冲入立法会的话,他未必会跟着我入去,那他可能就不会Si了。」钟裘安觉得b起可乐,他还是更需要酒。
郝守行坐直了身子,本来想用轻松的口吻,但又觉得不太适当,只好认真地道:「他的Si与你无关,你不需要什麽事也揽上身,人民英雄也不会拿所有苦难怪责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裘安苦笑地摇摇头,「你不懂,那种恨错难返的罪疚感会压在你身上一辈子,我前二十年的人生做过好多徒劳无功的事,但自认脸皮够厚、天资够高,其他人也不敢对我摆臭脸,但偏偏啊……」
他自嘲地一笑,想拿过茶几上的可乐再喝时被郝守行伸手阻止。
郝守行面sE严肃地说:「睡前喝这麽多,小心睡觉尿床。」
钟裘安「切」了一声,「我又不是小孩子。」本来酝酿着的情绪一下子被对方打断了,他一时哭笑不得,「郝守行,你真是……」
「你现在不停地喝东西当然睡不着,像我这样,大字型睡在床上,不到一分钟就睡着了。」郝守行像示范般躺在b床更窄的沙发上,果然不到一分钟就睡了。
钟裘安被他的超快入睡法震惊了,後又失笑,把放在茶几上研究了好久的南区游行路线图收起来,思考着怎样把这只睡姿极豪迈的章鱼塞回房间里,还有明天的早餐该吃什麽。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那就唯有见步行步了。
注:贴地=现实╱务实,也就是「不离地」之意
桩脚=选举时替候选人拉票,掌握基本票源的地方人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8月1号,南区,街心公园。
公园面积好大,能够像大球场一样能够容纳几万人,作为游行集合的起点最好不过了。
钟裘安早上来到现场,因为未到集合时间所以现场人流不算很多,但已经有不同的政党和民间组织的义工一早来到准备。
他赶紧来到霍祖信所指的集合点。霍祖信正在指挥他的团队整理物资,见到钟裘安的出现,对他说:「你都来帮忙一下,一会儿如果我不在,你可能要帮忙控制人流。」
钟裘安皱着眉头,问:「你要去哪里?」
霍祖信指了指身後的方向,见到十步距离外是方利晋的团队,围成一个圈子不知道在聊什麽,明明是一个党派,跟霍祖信的团队分裂成两组圈子势力似的。
「到时候应该是方主席发言在先,我不应该喧宾夺主的。」霍祖信说,「我从来没考虑过取代谁,也没想做民治党的主席,但人嘛,一言一行又哪里能躲过其他人的流言蜚语?」
钟裘安不太相信地反问:「你真没存这个心?那你这麽努力是为了什麽。」
霍祖信听罢神sE有点僵y,叹气道:「为了全丰城市民,我这麽说你相信吗?」
钟裘安耸耸肩,明显是不相信的,正如他不相信霍祖信和叶柏仁一点关系也没有一样。
他对这两个人的信任度一向很低,只是基於现实的理由,他必须寄人篱下、依靠他们的帮助,而且他现在去哪里也有人跟踪,他的护照被无声注销了,连逃离丰城做不到。
怀着违背本意的愧疚和无法改变现实的无力感,他在五年间渐渐演变成一只没有安全感的毒舌刺蝟,只要抓到机会就会用他身上的刺毫不犹豫地攻击对方,即使误伤自己也不介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霍祖信突然开口,认真地看着他,「现在不是公开你真实身份的时候,你也可以放心,你的脸除了被金门的前成员认得之外,其他人应该没见过陈立海的卢山真面目,政府在屏蔽有关你的一切影像信息方面,还是做得很足的。」
面对霍祖信无声无息的「还击」,小刺蝟顿时沉下脸来,「对,分析这点明显你是专家。」
两人唇枪舌剑期间,方利晋跟他身後的助理们走到他们那边,笑着朝他们打招呼:「想不到你们都那麽早。」
霍祖信感觉到只有方利晋是真正对他有善意的,他身後的人却把他当成即将反咬主人的恶狗般。
霍祖信也笑说:「方主席也很早。」
「我们这边已经Ga0定了,不如一会儿我们去吃饭?」方利晋说,「离游行开始还有些时间,叫上这位小兄弟,他也是你们团队的?」
方利晋意指钟裘安,钟裘安也朝他微笑:「谢谢方主席,但我想还是──」
他说着就被霍祖信打断了,把他推出去,朝方利晋说:「他有空,可以陪你们吃一顿饭,我跟我的团队还有一些事情要忙。」
钟裘安马上朝他露出不爽的黑脸,但转头又回复正常,「方主席,我可以。」
结果他就跟着方利晋一伙人来到附近一间中菜馆,一坐下,方利晋就把他前面的菜单给他看:「你们看想吃什麽,照旧我买单。」
钟裘安拿来菜单一看,不禁咋舌,果然是伫立在商业重区的餐馆,价钱很贴近在这里上班的JiNg英人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随意点了几道就拿给身边的人了,坐在他旁边的方利晋亲切一笑,说:「不用太拘谨,我叫你来也只是想多了解你一点,因为我去过祖信的办事处很多次也没见过你,你是新来的?」
钟裘安脑筋一转,他大致上猜到方利晋请他吃饭的目的,果然又是一种试探。
「我跟霍祖信不算很熟,我当社区义工时认识他的。」钟裘安自然地道,端起了手上的普洱茶一喝,喝後轻抿着唇,「毕竟他是我们这区的区长。」
方利晋点点头,站起来从圆形转盘中拿过茶壶,帮他的茶杯添茶,「我听说他把你安排到他的公寓里,还有他的外甥。」
钟裘安本来有点心宠若惊地看着他给自己倒茶,想开口朝他婉拒,但一听到他提起郝守行,突然整个人定住了。
「你想知道什麽?」钟裘安按捺住心里的不安和慌张,强行冷静地道。
方利晋又朝他笑了,但笑容明显没有之前的亲切感,令人不禁生出一GU毛骨悚然感。
「我想知道郝守行有没有父母,如果有,他们是g什麽的?」
钟裘安又陷入困惑中,对於方利晋来说,他不是应该更想了解霍祖信本人吗?会不会他自认非常了解霍祖信,所以连带霍祖信的亲人也想了解一番?但这样仍然非常不合理。
钟裘安脑海里把所有可能X飞速地转一次,少有地充分运用他曾经是优等生的脑袋,回答对方:「守行没有对我提起他的父母,他们感情好像不好,早就分开了吧。」
方利晋露出一个可惜的表情,说:「那他真的满可怜的,他舅舅确实该好好照顾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未等钟裘安终於安下心来,方利晋突然话峰一转,把话题扯到他身上:「你呢?今天大游行你父母没有跟你来?」
本想端着茶杯再喝一口,但钟裘安现在不敢轻举妄动了,迳自乖乖地坐直,回答:「我父母不在丰城,所以不能来。」
未等方利晋再说话,刚好饭菜已经被侍应送到桌面了,问话只好作罢,先吃完饭再说。
钟裘安边吃边想着,还不如他付钱吧,如果他暗自拒绝了向方利晋透露有关郝守行的所有资料,那这顿饭就不该是免费了。
但直到他吃完饭後提出了要付钱的要求,方利晋已经抢先让他的助理拿了单先付了,对他说:「我请你吃这顿饭不只是问你探取一些秘密的,更多是我发自内心欣赏你这个年轻人,你不用太大的压力。」
方利晋拍了拍他的肩,但钟裘安可是没当他说的全是真话。
再次回到街心公园,这次他没再见到霍祖信和他的人,可能是赶着在游行前去吃饭了。在他留守在原地守着物资时,被在附近闲逛的姚雪盈发现了。
姚雪盈迳自走过来朝他打招呼,然後四处张望,像在寻找什麽人似的。钟裘安马上心领神会:「守行还未到。」
怎料她听到後马上撅起嘴巴,露出失望的表情,「他会不会不来?我以为……」
钟裘安像是猜出她的下半句,马上说:「他会来。」
姚雪盈有点吃惊地问:「为什麽你这麽肯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一定会来,我保证。」钟裘安信心十足地说,他对郝守行总是充满了莫名的自信和笃定,他不会看错人。
之後姚雪盈问了好多有关郝守行的问题,包括他的家人、平时的生活圈子,还说知道他大男人脸皮薄不敢主动找她,如果出狱後有生活上的适应困难,可以找她帮忙等等,听得钟裘安一个头两个大。
想不到除了方利晋外,还有另外一个人对郝守行有着浓厚的兴趣,他这个室友就无厘头地变成问答大使,却是十问九不知那种。
钟裘安好不容易等她刚好说到要换气时打断她:「停!你又想知道什麽呢?」
「你又知道什麽呢?你这个室友当得太不是回事了。」姚雪盈有点鄙视地道,「你不是应该好好关心一下他吗?」
钟裘安哭笑不得,反驳道:「我哪里不关心他了?」
姚雪盈蔑视地道:「你最初不是一直很戒备,提防着他吗?」
钟裘安的心慢慢沉了下去,他想不到他做的行为在外人来看表露得这麽明显。
如果姚雪盈都能看出来的话,郝守行本人应该感受更深。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麽滋味,只好轻声地解释道,他跟郝守行的关系已经在相处的日子中缓和了好多,他都真正地当郝守行是他的朋友,这才劝服了姚雪盈。
不过他再想深一层也能猜到,姚雪盈对郝守行的热切跟方利晋那一种试探是不同的,所以钟裘安语重心长地道:「与其把JiNg力放在他人身上,你最应该关心是你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姚雪盈的脑海里冒起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不明白他是何意,不过钟裘安不再理她,继续把注意力放在物资上。
用脚趾头也能猜出来这个nV生对郝守行应该是有点好感,不过郝守行那种只管动手不多用脑的木头应该不会意识到。
当郝守行匆匆赶到游行集合点时,发现四处都是人山人海,他抬头只看到黑压压的人头,整个街心公园被挤到水泄不通。
南区的地铁站、公园外的两条街已经被来参与游行的人们彻底挤满了,快连cHa一根针的位置也没有,更别提还有不少人还塞在地铁站内连闸口也出不得。
当郝守行正塞在公园入口想着要不要再往前挤一挤,瞧瞧能不能见到熟人时,正见到中间的看台上一道身影鲜明地集中了所有人的视线。
在方利晋说完了开场白後,穿着鲜橙sE党衬衫的霍祖信上场,接过话筒说:「谢谢各位出席今天的南区大游行,要说的事刚才方主席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请大家有秩序地沿着指定路线,以平时走路的速度移动到终点──行政总部外的示威区,请注意身边的人和自己的安全。」
之後陆续有不少民间组织上台,包括前金门的成员,都义愤填膺地声讨政府的种种恶行、如何奉承中央和商界,完全忽视贫苦大众,成功带动了台下几万人的愤怒,纷纷叫嚷着让张染扬下台、政制重组、还我城市等口号。
霍祖信下台後回到自己的据点,钟裘安拿了一枝水给他,却全然面无表情地望着前方黑压压的人群。
「谢谢。」霍祖信打开盖子,喝了一口,「一会儿你跟不跟我们走?」
钟裘安挑了挑眉,说:「你们先走吧,我要等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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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唯独一位人兄却是例外,偏偏想钻入去公园内,即使他前面的人已经多次明确向他表示,里面的集会演讲结束了,可以开始游行了,他仍然铁了心想入去,只好跟挤在他前面的人连番道歉。
「不好意思,我的朋友在里面,你们先走吧,我们一会儿跟上。」郝守行无奈地道。
这次确实是他失策了,没想到久未举办游行的南区今天竟然挤满了过万人,连带外面无法挤入来的,几十万也是有可能的。现在整个南区都出现交通挤塞,他应该提早出门的。
看来近年政府连番的「卖城」政策也被市民通通看入眼内,他们的怒气已经像气球般充得满满,只差一个机会集T引爆,而今天的大游行正是。
「你的朋友在哪?要不要我帮你找找?」随着人流慢慢从入口散去,中间被开了一条通道,钟裘安缓缓地走过来,用最欠揍的语气问他,「但这位同学迟到确实不太好。」
见到熟人的面孔,郝守行马上冲上前捶了他一拳,「我哪有迟到?我是踩点到达。」
钟裘安被捶得稍稍向後退,朝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还好你来了。」
噗通──郝守行的心又不自觉地加快了心跳。
他最近是怎麽了?总是像个刚出社会的冲动派青年似的,心情很容易随着钟裘安的话上下起落,不由自主。听他提起五年前的事会很同情,听他说起马仲然的事又会有些微的……不舒服?
郝守行摇摇头,甩开了心中所有杂乱的情绪,反覆提醒自己今天是来做正经事,用自己的双脚为丰城的未来投票,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
姚雪盈从身边无预警地跳出来的,朝晚出现的郝守行一阵嘘声,「你都太少去游行了吧,连交通挤塞也没预料到,那刚好我们可以一起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郝守行问她:「你不用去何梓晴区长那边?」
姚雪盈说:「我跟她说想跟你一起走,她就放我走了。」
钟裘安隐约觉得这番话有点不对,但说不清是什麽。
游行最前方全是霍祖信和方利晋的带头人马,他们三人缓缓并排走着跟在队尾,一直走来会见到旁边有些店舖早就关门了但门上贴着支持游行的打气字句,有些店舖则是在门外摆设了一个个放着蒸馏水瓶的纸皮箱,让游行人士渴了可以直接拿来喝,无条件支持这次游行。
五年了,这个地方变了好多,但有一点仍然不变,就是作为丰城市民永远对这座城市、这里的人的Ai。
对家的Ai不是希望政府能多建一些琳琅满目的高楼大厦和商场,也不是直接中门大开只顾着接待外地游客带动经济赚多少钱。
而它是最基本的,维持所有人在一个拥有民主自由的地方生活,让所有人可以畅所yu言地发表任何意见而不受政府限制,向基层人士伸出援手,让露宿者和贫困户不用终日为生计而恐慌。
游行人群声势浩大,口号声此起彼落,两条宽长的街道中央已经被一个个行动的人头占据。旁边是早已到达的防暴警察们在全副武装严守,站在那里看着一个个经过的恐怖分子,暂无动作。
走到中半段时终是发生了意外,前面一名正在参与游行的老伯跟一名警察发生争执,直接被该名警察推倒在地,连带在身後的几人也被推到微微往後,差点引起骨牌效应,一时间陷入一片骂战。
「有些人除了暴力解决问题外,脑子里明显没有装其他东西。」一名三十几左右的男人冷眼盯着警察说。
被推倒的老伯好快就被反应迅速的人群扶起,局面霎时间形成了警民骂战,甚至引起了已经走远的游行人士回头察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该名警察似乎不觉得自己有什麽不妥,对别人的骂声充耳不闻。忽然前面一名明显是带队的警司级人马则是用大喇叭宣布:「请各位市民马上停止非法集结活动!否则警方将会拘捕所有在场参与非法集结之人士!」
郝守行脸sE一沉,忙问身边的钟裘安:「游行本来就不需要经警方批准吧?」
钟裘安像是早有预料,对警方的反应毫不意外,说:「举办游行确实是每名市民应有的合法权利,但其实是需要向政府申请的,只是我们预料到他们一定不会批准,刚才在台上也早已说明了,来的人也知道需要冒什麽风险。」
几十万人也知道跟政府对抗的後果,但他们还是选择出来了,只是为了争取用脚表达自己的意见的自由。
当大部分人已经到达游行的终点时,大会开始估算参与游行的人数,大约在五十万人左右。
这是唯一钟裘安没预料到的事,他万万没想过在叛国罪空降下,仍然有那麽多愿意出来,这让早已对现实灰心的他心中燃起一点点的希望。
当他们三人走到终点时,霍祖信有点惊讶郝守行的出现:「你怎麽在这里?」
「没有一条法例规定,坐过牢的人不可以参与游行吧。」郝守行打趣地说。
霍祖信的反应却一反常态,沉着脸说:「你现在马上离开,不要留在这里。」
三人也有点奇怪,姚雪盈直觉有点不安,忙问:「怎麽了?」
钟裘安看着霍祖信,眼神意味深长,好像在思考什麽,但最终没有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郝守行的叛逆X格倒是发作了,Si也不愿意听家长之言,疑惑地问:「已经到终点了,还会有什麽危险?这里这麽多人,如果每个人也像你说的立刻离开,到时候人踩人的,那会有多乱?」
霍祖信明显也是了解这个臭小子的强y脾X,知道他是一旦决定了就怎样也不会被人动摇,只能骂了几句就停了,忙抓着他的手拉向自己身後,对他说:「一会儿发生什麽事也跟在我身後,不要四处跑!」郝守行一头雾水,但还是答应了。
钟裘安想了想,灵机一触也跟在郝守行身後,好像「麻鹰抓小J」里的小J寻求庇护。
当郝守行回头给了他一个困惑的眼神,钟裘安朝他眨了眨眼睛,轻声说:「你舅舅保护你,你保护我,不就刚好了吗?」
看到他们的动作,姚雪盈顿时一阵无语:「有人可以关心一下我的安危吗?」
这时候方利晋代表大会上了一个临时搭建的看台上,民治党所有成员也跟上去了,包括霍祖信。他拿着话筒一脸正经地发表感言:「非常感激来参与游行的广大市民,尤其是带着小孩来的家长,我们向政府的表态相信已经非常明确,五十万这个数字说实话已经超越了我们的预算……」
台上的人都在滔滔不绝地说话,但钟裘安的注意力落在仍然在人群之外不远处正在观看着的防暴警察,手放入K袋里抓着某样防身道具。
今天他走的这段路一直是打醒十二分JiNg神、一刻也没有松懈,就怕突然有某一个警察认出他,冲过来把他抓走。
如此近的距离,郝守行留意到钟裘安的不安,问他:「怎麽了?」
钟裘安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问你舅舅吧,他可能知道今天警察的布署。」
郝守行转回头盯着站在方利晋附近的霍祖信,表情也是一脸复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大概猜出来为什麽警察不马上以涉嫌违反非法集结罪拘捕他们,只不过是念着这里人多而已,但一阵子後当大会宣布游行结束後,人一散,那大围捕很可能会再次发生……
大家也明显意识到这点,所以走到终点的人几乎也跟身边的人站得非常接近,家长一定会拖着小孩的手,而同行的陌生人也会彼此交换眼神,无需多言。
钟裘安得意地说:「所以我才跟着你吧!」
郝守行无语,莫名觉得对方凑过来的身T很热,热得脸发红:「……你还是站到一边去吧。」
姚雪盈无暇再管他们,见到在方利晋发言後有两名民间组织的成员上台了,眼睛顿时发直,像看到偶像般兴奋:「你们看,这是谁!」
两名nV生当中走在最前面的nV生步伐好大却走得很稳,颇有一副古代nV将之风范,接过话筒後的发言更是不畏不惧,语气自然却无b峰利:「各位好,我是代表前金门的成员卓迎风,身边这位是我的助手张丝思,今天是一个艰难的日子,我们……」
当认清了这个熟悉的声音和面孔後,钟裘安就听不进去周围人的声音了,脑海里再次不由自主地忆起五年前的日子。
那时候的「金门」不过是玫瑰岗学校里的学生会内阁而已,核心成员不过六人,有他、马仲然,还有两名男生,而nV生只有他们两个。
英姿飒爽的卓迎风和娇小可Ai的张丝思。
而在五年後的今天,她们两人看起来没怎麽变,但他却变了,变了好多。
姚雪盈回忆道:「我记得这两个nV生还是关注妇nV权益的组织代理吧,年纪轻轻做当上这个位置真的太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郝守行却捕抓到「金门」二字,就马上转过头来关注钟裘安的情绪,见他没什麽波动,也暗暗放松下来。
钟裘安回他一个虚弱的笑,压低声音道:「我没事,你舅舅也告诉了他们我的存在吧,那……」
「暂停!」警察那边却行动了,一声喝令,要求终止这个非合法集会,「你们已经违反了非法集结罪!你们的领头人是──」
「是我!」方利晋毫不犹豫地担下,「你们要抓最好拿出实质证据,根据现成的丰城法例,集会游行是每位市民的合法权益──」
卓迎风仍然手执着话筒,看起来也是非常生气,但仍然用冷静的语气,「要抓的话连我也抓,我也是召集人之一。」
「我也是。」霍祖信走上前,坚定地说。
郝守行虽然高兴但又有点担心,不知道被警察带走後,会有什麽後果。想了想决定也跟着上前,但被霍祖信疯狂用眼神制止。
钟裘安一个箭步把郝守行拉回来,引起对方的不满。
郝守行有些生气,没想到这个家伙还是一如以往的胆小,但钟裘安只是淡淡地道:「警方抓他们是想令散去的人群没有领头羊会变成一盘散沙,好进行接下来的大围捕,你现在上去就中计了。」
郝守行内心很煎熬,但被姚雪盈以同样的理由制止住冲动看他,他也只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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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离开时卓迎风下台,经过钟裘安站立的位置,轻轻地用只有他能听得出来的声量说:「欢迎回来。」然後就头也不回地跟着警察的方向走了,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郝守行只感觉自己像热锅上的蚂蚁般心急如焚,虽然深知道他的万能舅舅、UncleJoe超人叔叔是绝不可能被警方轻易入罪的,他一定好快被放出来,但仍然心有不安。
因为他早已习惯了霍舅舅在他身边为他指点一切,眼下失去了主心骨,他该何去何从?
钟裘安拍了拍郝守行的肩膀,一个箭步踏上了看台,成为眼下一片混乱中的唯一焦点。
「请大家冷静。」钟裘安的话并不大声,其带有磁X的声线却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可以让人暂时停下来听他的话,「今天的游行集会到此结束,请各位有秩序地解散,照顾好自己和身边的人。」
但同时挑起了台下部份人的不满,大声叫道:「我们是来抗议的,这样就走那我们争取到什麽?刚刚还抓了几个人,那我们分开的话不就更危险?」
听到有不少声音附和着,钟裘安也明白每个人的目的不一样,某部份温和派觉得今天的人数已经超出了预期,也达成了用脚投票的目的,可以回去了;但好大部分、尤其是经历过五年前一役的人,根本不相信这麽和平的集会可以让政府收回成命,总得做一些其他事引起激烈的回响,至少真正涉及到利益或挑战政府的底线,才能有机会逆转眼下几乎被警暴挨打的状态。
甚至不惜以身犯险,以武制暴,但代价非常沉重。
钟裘安的眼神里尽是看不清的情绪,他思考了一下,才道:「明白人各有志,今天我不会阻止你们做任何事去争取自己应有的权益,只是我想说,如果你们需要我,我一定会在。」
他最後向台下一鞠躬,「我叫钟裘安,我是东原区区长霍祖信的助理,有事可以找我们。」
台下人的反应各有不同,有些被他震住了,有些则是心存怀疑,都有很多人根本不理会台上说话的是谁,只在乎今天活动的成效如何,疯狂地刷着手机上的新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在台上的张丝思整个人也愣住了,最後局面被民治党的其他人收拾,钟裘安也功成身退地下场了。
他不过是心头一动想安抚一下躁动而无助的民众,上台的一刻甚至没有顾及後果,也瞬间忘记了丰城能走到今天靠的是人,是全T上下所有市民,已经不是单靠一个当年的陈立海可以带动的。
自己站出来为自己争取公义,才是正道。
钟裘安一跃跳下台,向前踏了几步,松了口气。正想回到郝守行身边时,衣袖被一只小手拉住,转头一看,是一张快要哭出来的俏脸,令他不禁感叹──明明已经是二十几岁的成年人了,但长相却停留在中学时代那个少nV青春无敌的年代。
「丝思,好久不见。」钟裘安想替她拭泪,最终还是没有动作,只想仰天长叹。
突然嘭的一声,人群後方一枚催泪弹向天空发S,毒烟雾从飞上天的弹壳喷出,顿时现场烟雾弥漫,人们陷入一片哗然与惊慌。警方也迅速向游行人士集会的方向推进,正式拉起今天的抗争序幕。
由五年前公民觉醒开始,大家都心知肚明,在一个极权社会中是不可能出现和平集会。
现场夹杂着警方高声驱散市民的声音与人们对突然发S催泪弹的警方辱骂的声音,一片混乱中,钟裘安从身边夺过大喇叭,一边阻止自己咳嗽一边坚持大声道:「冷静!大家一定要缓慢离开!要小心不要撞到身边的人!」
郝守行则心里咒骂了警方和其老母无数次。妈的,在人挤人的情况下用催泪弹是要毒Si谁?这里还有不少人是一家有大有小出来游行的。
趁催泪烟还未弥漫至他们的位置,钟裘安二话不说拉了郝守行和张丝思快步离开,途中不见姚雪盈的影子,可能是回到何梓晴身边了。三人尽量找一条相对b较少人的道路,不过警慌中的人们像热锅上的蚂蚁般四处乱奔,他们一路也抓着对方的手才不至於走散。
各人走各自旁边最接近的分岔路离开,他们跟着其中一波人一路狂奔,直到跑至附近的一栋商业大楼下才一窝峰的涌进去,吓傻了大堂里的两名保安,但大门好快被最後一个冲入去的人反锁了,警方在外面暂时冲不进来。
三人绕到宽敞的大堂里後面一个b较少人留意的角落才暂时休息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丝思不顾形象地坐在光洁的地板上,见周围无人留意他们,才激动地问:「阿海,真的是你?你知不知道我们找了你多久?以为你Si了後我们有多绝望?当昨天迎风告诉我你还活着我还不相信!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说到最後她已经变成小声地cH0U泣着,「你好坏,真的……」
钟裘安在心里叹了口气,上前轻拍她的头,说:「我只是……我只是不想一直跟踪我的人会去Ga0你们。对了,除了你和迎风,其他人怎麽样?」
张丝思怀疑地看着他,似乎觉得这只是其中一个理由。主要原因只有钟裘安自己深知了。
「你出事後不多久,叶博云出国了,萧浩被判了暴动罪……」张丝思犹豫了一会,说,「要服刑十年,你有机会的话去看一下他,他看到你还活着一定很高兴,毕竟当年他还是你的小跟班呢。」
钟裘安的心头一动,脑海里闪过五年前的点点滴滴──他跟斯文的叶博云是最好的兄弟,两人从念书到发展兴趣,什麽也要b较一番;萧浩个X很反叛、讨厌念书Ai到处玩,那时候却一直跟着他跟叶博云加入金门;卓迎风和张丝思这一对好姐妹则是个X最鲜明,一个勇敢一个柔弱,但两人也怀着一颗关注社会的心;还有马仲然,这小子虽然沉默寡言,但一直安静地陪在他身边,为他打气,无条件支持他做的决定。
时光荏苒,岁月穿梭,虽然人还是当年的人,但处境却不复当年。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当两人开始「深情对望尽诉心中情」时,郝守行忍不住要打断他们,「叙旧还是等我们到安全的环境再说吧,这道玻璃门撑不到好久,到时候那群黑狗全冲入来,我们就只能在*臭格聊一整天了。」
被郝守行一打断,两人也暂时放下遇故人的波动情绪,开始专注在目前的环境上。
这栋商业大楼看起来极巨气派,整个大堂连门带周围也是一道道的落地玻璃,里面能很清楚看出外面的情况──一片烟雾弥漫下有些人群在四处流窜,有些人群则聚集在同一个位置高呼呐喊;而跟他们一起冲入大堂的人有些指着守在外面的警察大骂,有些正在跟想赶他们出去的保安争执起来,而有些人被刚才的催泪弹弄得眼睛刺痛,必须坐下来被周围的同伴为他用水洗眼。
局面一度混乱,这时候已经没有人在想明天会怎麽过,不能准时上班怎麽办,因为很大可能连今天也很难过。
「这个行不行?」当众人正在思考逃脱方法时,郝守行从不远处的消防设备中拿来一个小锤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该不会想……打碎玻璃吧?」钟裘安感觉眼皮一直在跳,有些不可思议地道,「你知道刑事毁坏会判多少年吗?」
这个锤子工具本来是用於人们在发生火警时可以及时打破火警钟求救的,现在的情况之下也用於求救用途,颇有异曲同工之意味。
「那非法集结?」郝守行举直了锤子,注视起它来,「叛国罪呢?」
张丝思也被他的大胆举动吓倒了,但很快冷静下来分析:「这里已经被警方包围了,只要打破这面玻璃,再一口气冲出去外面的草坪,跨过栏栅应该还是可以逃的。」
这栋大楼除了大堂装修具气派外,正对着他们位置的落地玻璃窗外是一块草坪组成的小花园,应该是给在这里的上班人士作休憩用途,但今天是假日所以花园没有人。本来这里属於私人地方,警察也不会强行冲进来,他们目前被在大堂锁着前门的示威者x1引了注意,暂时没发现到他们三人在大堂里头的小动作。
聊了几句,钟裘安终是投降了般叹了口气,说:「撞吧!除了打破它我们也没办法了,後门应该已经被警方守住了,我们钻出去都是自投罗网,还不如拚Si一博,在这里耗只会引来更多的警力而已。」
郝守行朝他举了一只拇指,「人民英雄要懂得取舍的道理。」说罢,便举起了锤子,一下子朝落地玻璃打下去。
玻璃发出一声巨响,x1引了部份人的注意,但玻璃窗上只是出现了几道裂缝,不足以打碎。
「我们来帮你吧。」有几名年轻人凑过来,用手肘撞了撞那面玻璃,又掏出了钥匙朝裂缝打了两下,有些人则在周围找着有没有能帮上忙的y物工具。
钟裘安在附近找到一辆清洁工人的手推车,朝他们的方向大声喊道:「所有人退开!」
几名年轻人马上反应过来,跑到钟裘安的身边,几个人倒数着三二一,一起朝着落地玻璃撞了过去!
砰呀──玻璃上的裂痕终於扩散了大半,似要碎又还未碎的样子,引起了大堂前面的人的注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裘安喘了口气,说道:「警察快注意到我们了!我们的动作要更快!」
郝守行再度举起了锤子,用尽气力打下去,终於打出了两个拳头般大的洞。几名年轻人一同合力推着手推车,先後退然後再一鼓作气冲过去撞。
又是一声巨响,连外面的警察都留意到了,他们一群「暴民」竟然在玻璃窗上打出一个刚好弯腰就能跨过的洞口,气愤地举着大喇叭朝他们大吼:「里面的人请马上停止暴力行为!你们已经违反了刑事毁坏罪!马上投降!」
可惜里面的人当他们都是在放P,只关心眼前的状况,虽然洞口被打出来了,但要通过那麽多人还是很困难的。
郝守行首当其冲做第一个穿过洞口的人,他先是四处张望,再回头朝他们说:「这里没有其他人!快点过来!只要再跨过花园的栏栅就行!」
张丝思也马上穿了出来跟他会合,紧接着其他人也跟着他们的做法,随着穿过的人越来越多,郝守行越来越心急,隔着玻璃对还在里面礼让着其他人通过的锺裘安又急又怒地大喊:「Si钟裘安,还不快Si出来!」
钟裘安朝他笑了笑,摇摇头,此举让郝守行的心如坠冰窟,全身气温瞬间冷了大半。
他怎麽不明白?钟裘安这个人除了胆小,英雄主义毛病还要极严重,作风跟五年前始终如一,宁愿一人受罪换其他人平安,却让身边的人为他担惊受怕,他自己则是毫不在乎的一副无所谓态度。
终有一天他会被自己的圣父病害Si的。郝守行气得口不择言。
注:臭格=拘留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郝守行隔着玻璃对着还缩在里面的钟裘安破口大骂,什麽难听的脏话也喷涌而出,让周围的人一顿目瞪口呆,张丝思有些虚弱地拉了拉他的手,说:「你……」
郝守行置若罔闻,甩开了她的手,打算又钻回去拉钟裘安出来,其他人马上冲过去阻止他。
钟裘安苦笑地道:「你们先出去吧,我会再想办法的。」
在众人拉着郝守行的期间,警察终於突破了前门的障碍,朝他们大举冲入,引得还未来得及走避的人四处流窜。挣扎之中的郝守行突然有种想大吼大哭的冲动,但他只能看着自己的身子被越拉越远,最终钟裘安的身影已经在他的视线范围消失,穿着一身厚重装备的防暴警察占据了他的视野。
他接下来好像失魂了似的,跟着大家一起跨过花园的栏栅,跳出去。幸好外面确实没有人看守,总算能暂时逃离了警方的包围离开。
还留在大楼里的钟裘安弯起腰,消失在人群的视线中,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跟警方正面纠缠下去,所以在警方破门而入的一刻他已经像兔子般竖起了耳朵,马上弯下身,成功利用了人群众多的便利,在无人注意到的情况下顺利m0到了上二楼的扶手电梯,跨过了不准进入的牌子,连m0带爬地上去。
当他终於到达二楼时,终於松了口气,这一层几乎只是普通的写字楼办公室,警方暂时是不会上来的。
这次他不能再英雄主义发作回头叫上其他人了,不然就真的一个也逃不了。
钟裘安暗自回想,他觉得郝守行骂得他对,他的X格让他不能当一个扔下其他人独自跑掉的人,但奇怪地自己上楼探索就可以。
如果有机会的话,只好回头再请为他受尽惊吓的郝守行和张丝思吃顿饭吧,但前提是他要安全地逃出去。
在他四处探索时,留意到周边也有几个人在,明显不是在这栋大楼工作的人,应该跟他一样是偷偷上来的,几个人打了个眼sE,继续保持沉默,四处找出路。
钟裘安在这一层游了一圈,终於在一个写字桌前坐下,心里觉得不妙,他错过了最佳的逃离时机,而在二楼几乎没有能逃出去的路。他除了躲在这里等待楼下的警方离开外,没有其他办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了三个小时,竟然等到警方的到来,想不到他们恶霸到连私人地方也能擅自闯入。
钟裘安马上钻到写字桌下,屏息以待。一名防暴警察走到他身边的方向,他本来打算在他经过他之後,马上转身逃跑,怎料那名警察突然转过身,发现了准备逃跑的他,朝他大叫:「你是谁!停下!」
当钟裘安意识到被发现之後,只管一口气向前冲,极速地跳过了几件障碍物,但他的速度还是b不上後面的警察,只是几步之隔就能抓住他。
他一被抓住了手臂後,马上把手一扭,竟然能逃过警方的束缚,让那名警察不禁呆住,但好快他就被制服了,对方把他双手也拉住,把重心向他一压,把他整个人也制服在地上,并用脚压着他的大腿,让他无法挣脱,再俯下身把粗手臂往他的脖颈一压,让钟裘安顿时眼冒金星,呼x1困难。
「跑啊,看你怎麽跑。」压在他身上的人嘴角上带着轻蔑的笑,朝他的头一吐口水,「垃圾!」
头发被弄脏也顾不上的钟裘安因为被压颈而感到自己呼x1不到空气,终於憋出几个单字:「我……透不……」
「什麽?」
「我透不到气!」钟裘安感觉自己半边脸已经被压到无知觉,强忍着不适大吼。
防暴警察明显没当一回事,只有继续向他施压,并挥手叫了几个同袍过来。
钟裘安的脑海里在短短几秒内彷佛闪过无数画面,人们也说这叫Si前的人会出现「回忆走马灯」,此刻的钟裘安已经忘了自己是谁,只觉得自己的五官好像不是自己的,一GU无可抵抗的压力源源不绝地向他袭来,要他倒下。
即将陷入休克的钟裘安快意识不清了,他没想到自己会Si在这里,他有好多事想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视线变得模糊,只见又一名防暴警察从不远处走来,朝压在他身上的同袍说了几句,那名警察竟然离开了。当压制的力量突然消失,大量空气涌入他的T内,使他止不住地咳嗽了几声。
钟裘安在地上躺了好一阵子,才能慢慢动起自己的手脚,抚着自己疼痛的头和脖子,勉强坐起来。
当他看清楚眼前的人时,差点没吓得又晕过去。
「怎麽了?还未Si吧?」眼前的男人俯视着他,打趣地道,「陈立海同学。」
钟裘安顿时无言,只是不敢置信地盯着这个人。
因为这是一直而来跟踪他的人,他以为的国家派来监视他的国安。
「你是怎麽知道有这条秘道的?」钟裘安对男人说道。
男人脱了防暴警察的专有面具,露出他真正的样貌。他带着钟裘安绕来绕去,竟然从紧急出口的楼梯间找到一条向下走的秘道,如果不是在这里长期工作的人,根本没可能知道。
这让令钟裘安对他的身份更加怀疑,别怪他这五年因为身边的人已经养成了疑心病和胆小,实在是被人坑得太多了,发生什麽事也要怀疑好半天。
男人直接往台阶下走,钟裘安缓缓跟在他身後,因为除了跟他走,也没有其他路可以逃走这里。
「本来这是走火警的逃生通道,不过不知道怎麽的,这栋大楼的保安竟然长期将它锁住。」男人边走边说,「一旦发生起事来,这条路不就成了摆设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裘安一时无言,他也知道有很多大楼的安全设施不怎麽样,但因为政府管理不善,也没有派人定期检查他们的安全设备,所以一发生起事来,往往会演变成悲剧。
两人一前一後地走着,男人感觉到钟裘安的戒备心,竟然有心情笑着道:「怎麽?Si里逃生不应该高兴一点吗?怎麽苦着一张脸?」
钟裘安犹豫了一会,问:「你为什麽要救我?」
「我为什麽不救你?」男人反问道,「你不是我要跟踪的对象吗?你Si了我跟踪谁?」
被对方一窒,钟裘安顿时无语,「你的人生除了工作和跟踪我外,还有什麽?」
男人哈哈大笑,「因为你很重要,不能Si,不然蒋老会很难过的。」
「蒋老?」钟裘安算是认识了他五年,终於在今天才能让他说出一些有用的资料,遂问:「蒋老认识我?」
可能救完人感觉自己做了功德,男人难得的心情好,对他的问题都一一答了,朝他点点头,「你知道蒋老认识你爸妈吧。」
钟裘安顿时沉默,他父母的事几乎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连以前跟他最熟的叶博云他都只字不提,凡有人问起他的父母来历,他都顾左右而言他,令其他人以为他有个悲惨的童年。
这个蒋老是G国内党派斗争中较为弱势的一派头目,G国虽然是一党专政,事实上内部分裂严重,现在得势的正是国家领导人,他表面看来戆直但暗自在直属g部中清除了不少蒋老的眼线,再以领导人的身份架空蒋老的职衔,令蒋老的处境孤立无援。
钟裘安只知道他爸妈跟蒋老的关系不错。听说蒋老年轻时当过大学教授,钟裘安的爷爷NN正是他的得意门生,深得他青睐,跟他亦师亦友。因为这一层关系他们的子nV可以说是蒋老从小看到大的,但毕竟隔了一个辈份,蒋老跟他爸妈实际上有多熟稔,他就不太清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到这里,钟裘安发现他是家族里唯一一个没有念过大学的人,不知道蒋老会不会再这麽看重他?
「蒋老现在虽然失势,但要保住一个人还是可以的,但丰城离国内首都太远了,他亦鞭长莫及,只好派我们这些见不得光的人。」男人打开话匣子,所有曾经的秘密像重见天日般展现,「你还有什麽问题?」
这副有问必答的姿态让钟裘安脑里的警钟不停震鸣,开始毫不顾忌地试探:「告诉我把张染扬拉下马的方法。」
男人先是愣住,後被他的话逗笑了,大笑问:「拉下一个张染扬,中央再派另一个张染扬顶上,这样做有什麽意义?」
钟裘安明白这个道理,要有稳定和平自由的社会是必须透过政制的全面改革,而不是单靠一个人问责下台就可以的,张染扬也不过是国家C控的一只棋子,但如果拿这些棋子来杀J儆猴,上一只打下一只,上面的人难免会有所忌惮,像张染扬曾经对陈立海所做的事一样。
「张染扬一直针对我。」钟裘安甩了甩弄脏的头发,「我直觉觉得这不是上面指使的,而是张染扬自己想铲除我,但他没有这样做,反而故弄玄虚给我安cHa了一个什麽叛国罪,而他应该知道当日攻入立法会大楼之後,我虽然在爆炸後昏迷,但没有Si。那他为什麽到现在也不来找我?他作为市长总不会要看叶柏仁的脸sE做人吧?」
五年前的事他一直讳莫如深,什麽事也不能撬开他的嘴。不过把这件事越埋越深,只会让真相石沉大海,他永远要胆战心惊夹起尾巴做人,这不是他的风格,应该说,这不是陈立海的风格。
他仍然深刻记得攻入立法会大楼那一晚,窗外下着毛毛细雨,从天空放眼下去全是穿着雨衣带满装备的人群,聚集在大楼的外面围成了几层圆形。陈立海率先带了一队金门的成员从正门攻入去,随後他们在各楼层四处搜索,陈立海首先发现早在二楼等待他们的叶柏仁。
钟裘安快速地回忆了一次,当想起他与叶柏仁的私人对话时尚能保持冷静,但一到二楼突然发生爆炸时他的手不禁抖了一下。
这次爆炸不只造成了他的心理创伤,连生理上都连带受到影响,他曾经有好几次又梦回了爆炸前的场景,还有幻想里马仲然被扔下海的画面,一幕幕像凌迟般对他心身进行刀割,五年的光Y成功把他削成了一只「船头怕鬼船尾怕贼」的胆小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男人听了他这番问话不觉得奇怪,此时应该他们已经快走到逃生通道的出口了,只需再踏出几步就能重见天日,但男人的脚步缓慢起来,像是要把所有隐藏在黑暗中的秘密只在这条无人通过的路说出。
「你知道蒋老跟你父母有关系,但就没想过张染扬跟你父母也有关系?」男人抛出一个深水炸弹似的反问,把钟裘安脑袋炸得嗡嗡作响,「你不记得他们之前的职业?」
钟裘安再次回想,他没忘记自己的父母曾经在政府机构中当过公务员。但为什麽他们好端端地在G国境内大老远地南下跑到丰城定居,那就不得不提起一桩发生在三十年前的旧事了,那件事曾经震惊国际,即使放在现在,也是史无前例的恐怖袭击,甚至是大屠杀。
G国本身是一个封闭保守的国家,三十年前刚走上改革开放道路的步伐,立志要与国际市场接轨,却因为当时全球经济旧条、试行的政策都无法惠及普罗大众、政府漠视人民要求自由开放的声音,引致当年好几个重点发展的城市都纷纷表示不满,而当年带动这场社会运动的首当其冲便是东山大学的学生。
东山大学的学运领袖试过用不同的方法向总政府表达抗议,但也引来不停的打压,包括派军人和警察驻守在校园内,防止学生作大型集会,引来学生更多的不满,当双方的关系闹至最僵时,总政府的国家领导人竟然作出了最残忍的决定──让军人和警方大举入侵校园,并以实枪子弹S杀了不少师生,血Ye染满了整个校园,屍横遍野。
这次大层杀虽然引来国际社会的大力谴责,但并没有改变到G国的分毫,时至今日,作风依旧,只是顾忌着外国的经济影响力,不能打压得太明显,但暗杀异见人士倒是做不少。
钟裘安的父母是当年东山大学屠杀事件中的幸存者,他们逃至当年还算是自由开放的丰城,花了好长时间才算是放下内心的Y霾,在这里落地生根,生下了钟裘安,在政府当了重要部门的高级公务员,又重新回到小康家庭式生活,让钟裘安生长在一个富裕幸福的家,无忧无虑地长大,钟裘安的优秀成绩好大部份都源自於父母对他的悉心裁培。
「张染扬跟我父母差不多年纪,而且三人都从事过公务员,那他们认识确实不奇怪。」钟裘安沉默了好久,才说,「那你怎麽连这些都知道?也是蒋老告诉你的?」
男人笑着说:「蒋老提起了一些,他也不太喜欢张染扬的作风,说这个人虽然政绩还过得去,但为人很急功近利,总是自负地觉得自己上位後要g出一番大事来,结果就被他T0Ng出不少娄子,看,像今次急推地下城计划不就是?」
钟裘安想了想,问出最关键的问题:「那你为什麽现在才告诉我?」
男人盯着他好一阵子,才说:「如果你今天不出来游行,还是选择缩在你那个公寓里装Si的话,那我是绝对不会透露给你任何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裘安没想到是因为这个原因,单单的赏识就能让对方自我曝露?他又有什麽目的?
当走到外面时,他们四周都能听到警车鸣笛声和人们走避的叫喊声。钟裘安回头一看,发现差不多几个路口都塞满了人,而离他们不远处是举着盾牌的防暴警察,与市民正对立着。
似乎察觉到钟裘安想回头帮忙的心,男人「好心」地提醒道:「你救不了他们,你不是英雄。而且出来抗争的代价是什麽,难道他们不清楚吗?他们不需要英雄的打救,他们要的是政府给的一个答案。」
钟裘安低下头,喃喃自语:「如果代价是每个人都无法承受的,而且很大可能是徒劳无功,愿意站出来的人又有多少?」
两人都沉默了,因为无人知道答案。
钟裘安被男人带上了泊在附近的一辆私家车,胆大无b的他坐在驾驶副座位上,一点也不怀疑对方转头就把他载到警署门口。
他想,既然对方救了他一次,那就姑且相信他一次。
「你这副警察制服什麽时候才换掉?不怕被人发现?」车子发动了,钟裘安问。
男人一边四处看着车内部,一边分神地回答他:「你怎麽知道我不是真的警察?」
钟裘安没有回话,只是偷偷瞥着对方。当男人从伸手从车子後座拿出一条领带时,对他说:「在到目的前,你必须戴着这个遮掩着自己的眼睛。」
「什麽?」钟裘安问,但对方已经自顾自地帮他绑上了,他的视线顿时一片漆黑。「你要带我到哪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我发现到你偷偷松开,我就马上扔你下车,高速公路也一样。」男人半嘲讽半恐吓地说。
钟裘安只听到一阵车子发动声,沿途中他真的没有偷偷拨开眼前的东西,却暗暗记住了车子转过多少个拐角,大约估算一下自己在什麽位置。
男人却在这个时候跟他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欸,你觉得一个美好的国家应该怎麽样?」
明知道对方在扰乱他,但钟裘安仍然回答他:「尊重、平等、友Ai、民主、自由。」
男人嗤笑一声,在等待红绿灯的时间停下来讽刺他,「你在哪一本教科书里走出来的?」
钟裘安骨碌一声把想说的话吞回去,反问对方:「那你呢?你觉得怎样才算是美好的国家?」
「。」绿灯着了,男人继续开车,「有的主权、的司法制度,才能有完善的T制互相制衡。」
钟裘安这次沉默了好久,思考一下再回应他:「但太难了,一个城市怎样才能自立为国?」
男人沉Y了一会,说:「不试就不可能成功,但试了还能拚出一个机会,最多就是跟暴政玉石俱焚而已,你以为按兵不动的现在会b主动出击好多少?」
钟裘安隐约猜出他的立场,但不明示,因为他怀疑对方不只有蒋老旗下的一只卒子的角sE。
过了好久,男人觉得反正已经到达目的地了,把手肘垫在方向盘上,再问:「不如我反问你,如果一个政府不理会人民的意见,独断独行,铲除所有异见人士,利用洗脑教育培养了一只只只懂盲从国家安排的傀儡,那等待它的下场是什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灭亡。」虽然被绑住眼睛,但钟裘安此刻无b坚定,一句也没有犹豫地道:「不论是十年还是二十年甚至是更久的时间,一个独裁国家是不可能是永垂不朽的,真当自己是上帝吗?还能主宰世间万物?他的人民都没可能全部都受它唆摆,只要尚有一息尚存,总会发出最低微的声响。」
男人听到这个答案不禁笑了,但这次没有讽刺,「下车吧。」
钟裘安这次松开了绑在自己眼睛上的领带,对他说,「基本上这个国家是废了,不听民意的政府要来g嘛?明明是人民公仆还敢骑在主人身上,还不如灭了回炉再造,你说是不是?」
男人只是笑笑没有回话,「进去吧。」
钟裘安发现自己被带到一个大型的废弃仓库,四周都是荒郊野外,是属於「叫救命也无人听到」的偏远地方。
「你带我来这里g嘛?」钟裘安环顾四周,想着自己真的太失策了,这里要是想逃跑也好快被抓回来,要真的被绑架只能自认倒楣了。
男人只是b了个手势,故作神秘地打开了仓库门,厚重的门发出好大的嘶哑声,钟裘安这才看清里面的东西。
但最令他惊讶的不是视觉,而是嗅觉。
钟裘安霎时间睁大双眼,他永远忘不了这个若有若无的气味,跟五年前在立法会大楼爆炸前闻到的一模一样!
尚在南区,十字路口。
郝守行和张丝思随着流动的人群一路移动,好不容易跑到大街的十字路口处,周围都是人群,暂未见警察在这里布署,郝守行急得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想打给钟裘安,却发现自己根本没存过他的电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本来就住在一起,所以不用特意打电话,所以当初就没问过对方的电话。
郝守行简直想打自己,张丝思焦急地望着他,说:「怎麽了?」
郝守行本来想问张丝思,但想起对方也是刚刚与旧友重叙,当然也不会知道钟裘安的联络方式。
两人虽然沮丧至极,但总算脱离险境。
在这里等了好一阵子,只等来一排排拿着盾牌的防暴警和速龙小队从他们正前方和侧边路口逐步推进,途中赶走了不少正在附近走路的市民,顿时一片怨声载道,却让示威者的高呼声更强烈。
「张染扬这个老家伙还要霸住市长这个位置多久,都连任了一次,一件好事都没做过!」
「他不过是国家的一条狗而已,还是给点钱就能随时跪下那种。」
「要求政府马上撤回地下城计划!并且重整警队!彻查警暴!刻不容缓!」
「还有全面实施政制改革!把建诚党一群出卖丰城的老东西赶出议事厅!」
一声声荡气回肠的口号充满穿透力地响彻整片南区,又像一首动人心弦的歌曲般渗进每名市民的心中,除了少部份为名利的「白篮党」不为所动外,几乎每个丰城人的心在这一刻达成了最一致。
但郝守行此刻管不了那麽多,他心里只为两个人而心急如焚,他从来没想过霍祖信和钟裘安这两个目前来说对他最重要的人也突然离他而去,在狱中五年他一直是一个人支撑住自己,但原来开始习惯有人可以依赖之後,人会变得脆弱,彷佛离开了谁就突然陷入一片混乱,无法想像没有他的生活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向是独行侠的他难得拥有了亲情和友情这两样东西,一旦感受过他人的关心,就无法回到当初那个刺冷的地方。
张丝思的JiNg神也不太好,刚才跑来这里时又不慎x1入了催泪烟,身T有点不适,她强打着JiNg神地跟郝守行聊了几句,知道了对方是陈立海现在的室友,不禁感到一阵唏嘘。
「阿海这个人的韧X很强。」张丝思望着地下,口吻像安慰对方又像安慰自己,「说不定他已经逃走了,我们一路也没见到他。」
「回去吧。」郝守行想了一阵子,下定决心道。
张丝思有些讶异地道:「我们回去不就白费心机吗?阿海就是想我们安全才让我们先走的!」
「你不担心你的同伴吗?」郝守行斜着眼睛望着她,「你那个看起来是现在金门主席的朋友?」
提到同样被抓的卓迎风,张丝思的眼神不禁黯然,「我是想回去的,作为金门的老成员,我有责任要保护我们的成员安全,不过你还是别跟过来了,你还是听阿海的话吧,这麽多年了,他的话几乎从来没错过……」
郝守行从附近一间还未开张的酒吧门口边捡到一个空酒瓶,他拿了上手衡量一下它的重量,觉得满好用的就带在身上了。
「我是乖乖宝的话就不是郝守行了。」郝守行说,作势挥了挥空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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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守行有些惊讶他这个从来无人找他、只当装饰品的电话竟然被人打通了,而且一接听,对面那一端是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你在哪?」
听到金如兰有些急促的问话,郝守行的内心反而感到安心,反问对方:「你找到姚雪盈了吗?我们走的时候跟她失散了。」
金如兰说:「她刚打给我,说她现在跟着何梓晴,暂时没问题。反而她让我来接你,我是驾车来的,告诉我位置。」
郝守行告诉了他在十字路口的某条街道名,金如兰马上说那个位置目前人多到车无法驶过来,让他走出人流b较少的另一条道路。
九弯十八转,二人来到可以通车的公路上,基本上见不到聚集的人群了,到处都是警察在驻守。
郝守行透过电话找到了金如兰的车牌号码,二人一靠近驾驶位,金如兰便摇下车窗,对郝守行说:「你们快上车,我送你们回家。」
郝守行和张丝思不约而同地说:「不。」让金如兰不禁惊讶起来。
「请问你是?」金如兰看着郝守行身边的nV生,觉得有点眼熟。
郝守行自顾自地绕到副驾驶座打开车门上车,「她是金门的,上车再说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丝思坐在後座,向金如兰解释自己的身份,令金如兰感叹道:「当年我还打算过加入金门呢,不过後来工作太忙就此作罢,想起来都有点後悔。」
张丝思也认出金如兰是当年备受看好的未来影视圈新星,有点感慨:「我当年也看过不少你的电影,《枪战》是我最喜欢的一部,但你因为支持阿海而被封杀,真的太惨了。」
郝守行不禁打断他们:「我们现在要回去那栋商厦,其他事还是等接到钟裘安再说吧。」
为什麽他身边的人都这麽喜欢叙旧呢?
金如兰马上正经起来,「你那个跟你一起住的朋友怎麽了?」
张丝思说:「刚才躲进去的时候,警方在外面守着,只有我们能逃出来,阿海都不知道怎麽了,哎──」她说到一半就被郝守行转头瞪着她,她本来想回他个眼神,却发现自己口快说出了惊天秘密,後知後觉地掩着自己的嘴巴。
金如兰猛地一刹车,车轮发出难听刺耳的声音,「等等,你说的阿海是谁?钟裘安?」
郝守行扶额,天啊,那个五年前的都市传说终於还是被打破了吗?
在一边绕着路找回那一栋大楼的时候,郝守行一边眼看八方留意外面有没有熟悉的身影,一边用三言两语地道出钟裘安的底细,令另外二人听得一愣。
金如兰不禁再次感叹起来,手微微转动着方向盘,「这个真的……我无法想像,那个传说中的人物竟然离我们这麽近,对了,你告诉我们真的没关系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丝思也紧张地望着郝守行,害怕他们金门的前主席会因为她一时说漏嘴而惹来杀身之祸,陈立海要隐姓埋名用另一个人的身份已经够惨了,她可不想又出什麽事故,不然她真的会一辈子内疚。
郝守行淡定地盯着前方,说:「你们主席要不想给你们发现,那他今天就不会来,他来了,就是做了面对当年的准备,你们应该为他感到高兴才对。」
二人一时无言,因为他们也知道钟裘安暴露自己的後果是什麽,也知道政府一定会加倍地对付他。
之後他们也专心地望出车窗外,留意有没有钟裘安的身影,但也令人失望。
当车子驶至那栋他们刚才逃出来的大厦时,不意外地发现大堂内外已经站满了防暴警察,大堂入口被警方的封锁线封住,除了他们自己人外,所有人不得入内。
金如兰找了个不远的空位停下,郝守行急不及待地打开车门冲下车,张丝思也紧随其後。
当郝守行打算冲入大堂时,被警方拦下来了,问他:「你要g嘛?见不到我们在做事吗?这里不准入。」
郝守行懒得跟他们解释,打算y闯入去,马上被几名警察阻止,其中一名脾气火爆的甚至把他大力推开,把郝守行推得一个踉跄,往後退了一步,刚好被上前的张丝思扶住。
张丝思先是瞪住那个警察,然後担心地看着他,「看来阿海不在这里了,要不我们还是去其他地方走走?」
金如兰见他们发生状况,也下车来问他:「会不会他已经被捕了?我们要不要打听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猜测令两人不禁一怔,其实他们不是没想到这个可能X,只是不敢想。
钟裘安如果再被捕会怎麽样?他身上已经背了足够多的罪名,连最重的一条叛国罪他也犯了,如果今次他再入狱,警察、政府会怎样对他?简直无法想像。
理解到在这里跟警察纠缠也没用,郝守行不Si心地看了看大堂内,也没发现钟裘安的身影,只能回头,却被警察拦截下来问他们拿身份证来看。
郝守行皱着眉头,张丝思马上问:「为什麽要查我们的身份证?」
「我们要查就查,关你们什麽事,不合作就跟我们上车。」一名警方抬起下巴示意着後面停泊着的一排排警车,令三人都有点不满。
不满还不满,三人除了被他们强行看身份证外也没办法,之後又说他们出现在这里很可疑,怀疑他们参与非法集结,要强行对他们搜身,气得郝守行多次想一拳揍过去,都被金如兰和张丝思阻止了。
Ga0了一大轮,警方才放他们走,三人上车之後也不约而同感到一阵疲惫,除了身T上,还有心灵上。
在暴政之下,警权无限大,警察毫无理由对他们g什麽也可以,甚至可以以暴力、催泪弹等方式驱散示威者,但示威者连说一句话、举一下标语牌子也可能被视为触犯叛国罪被重判。
如此荒谬的社会正正是我们身处的现实,血淋淋铁一般的真实。
在南区转了一大半个圈子,金如兰向郝守行问道:「我见这里已经找得差不多了,天sE都变黑了,我们要不要找一下你舅舅?说不定他能帮上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丝思忽然说道,「在这里放下我吧,我要回去。」
金如兰找了个空位停下车,「你要去哪?」
张丝思坚定地道:「既然阿海不在,迎风又被抓了,我们一定要回去金门帮忙,他们虽然没有我仍然能继续抗争,但我想回去帮他们。」
见她如此坚定,金如兰也不好说什麽,只能回她一句小心,有事联络,二人又交换了电话号码,张丝思就下车了,朝着人流最多的方向迈去。
此时又一个电话打来,郝守行马上接起来,发现是霍祖信的助理,告诉他舅舅目前在哪间警署。
郝守行睁大眼睛,对金如兰说:「去东区警署!」
二人立刻驶出南区,准备到东区警署询问情况,正好此时郝守行捕捉到窗外一道熟悉的影子,不是钟裘安,却是……
郝守行赶紧让金如兰停下来,他自己则摇上车窗,朝正在离他们三米远的人流以外的强哥大喊,「你要不要上车?我带你出去。」
强哥转过头见到郝守行坐在车上有点惊讶,但令郝守行最惊讶的是,强哥竟然牵着一个约五、六岁的男孩!
强哥朝他们走过来,拉了一下男孩的小手,苦笑着说:「你还是带权哥的儿子先走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郝守行有些疑惑地注意起这个旁若无人T1aN着自己手指的男孩子,问道:「权叔有儿子吗?怎麽没听过他说过?」
强哥环顾四周,有些神秘地弯下腰,朝坐在司机位的金如兰打了声招呼,然後对他们说:「因为这是他前妻生的。」
郝守行这才Ga0清楚一直出现在权叔身边的妙龄nV子是他的第二任妻子,他的前妻早就离开他了,权叔一直带着儿子,但最常带他的却是她的第二任妻子,而这名妻子也很少在公众饭堂出现,所以郝守行一直没见过这个孩子。
「那你为什麽带着他儿子?」郝守行开始怀疑地打量着强哥,该不是这是一段三角关系吧……
「我们本来是一起来的,但走着走着,警方突然朝我们的方向发S催泪弹,现场乱成一团,大家四处奔走,就这样我们跟权哥失散了。」强哥有些自责地道,「其实提议来参加游行的人是我,幸好这个孩子没事,不然真的……」
郝守行打量眼前的男孩子,发现他很安静,眼珠圆滚滚的转动着,好像对发生的事毫不察觉。
他跟男孩子直直地对视一会儿,下车拉开了後座的车门把男孩子接上来,然後对强哥说:「你真的不走?」
强哥指了指身後仍然不放弃地叫喊着各种口号的示威者队伍,朝他说:「这样的情况我怎样走?这时候不是更应该留下来吗?」
郝守行没有立场说出任何话劝阻他,因为当大家都选择留下来继续抗议时,他们这些提早离场的人就好像胆小鬼般难以控制自己不自责,最後只能憋出一句话:「那你小心,有事电联。」
强哥朝他摆了摆手,离开前对他说,「照顾好文仔,我一会儿打电话跟权哥说你已经接了文仔,让他不要担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郝守行点点头,确认後座的车门已经拉上後,自己才重新坐上副驾驶座。
金如兰问他:「怎样?你是要先送这个男孩回去,还是去警署等你舅舅?」
郝守行衡量了一下,很快就回答:「先送他回去,去警署也不一定等到UncleJoe。」
得到确切的回答後,金如兰看着他神sE不太好,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没事的。」
行车时,郝守行继续望出窗外出神,当然眼角也会透过後视镜瞟一眼身後的文仔,确定没有任何状况,二人也没有说话,只有金如兰努力想了一些话题问男孩,例如叫什麽名字、多少岁之类,但男孩也没有回答,自顾自地x1ShUn着手指,不然就是看着自己撕破的手指皮发呆。
金如兰疑惑地问:「这孩子不会是自闭症吧?这个年纪的男生不是应该最活跃吗?他安静得有点过头了。」
郝守行只感觉身心疲倦,没有回应。
作者:新一年还是更新得勤一些吧,反正我存稿算是满多,只是不确定有没有人在看所以这边是慢一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其实对於强哥的故事,郝守行曾经在材叔和梅婶的口中略知一二──强哥五年前就活跃於各种社会运动,几乎每场游行都参加,批评政府的声音有增无减,是名副其实最支持学生运动的「家长组」,所以这点令他成为大家留意的中心点,包括警方。
有一次强哥在家中好端端的跟老婆在客厅看电视,突然被几名警察找上门,说他涉嫌参与非法集结、煽动暴力活动等罪名,要带他到警署接受调查再起诉,令他当时怀孕了七个月的老婆吓得肚子作动,似乎要生了。
当时强哥几乎跪下来求警察先帮他老婆叫救护车,自己绝对会配合警方调查,但警方不理会,坚持要先带他回警署,所以强哥被b与身T不适的老婆分开。
结果他自己被起诉了一条罪,被判入狱三个月并罚款一万元,但老婆因为太迟被送入院加上她身T本来就不太好,所以最终没挨过去,难产而Si。孩子虽然顺利出生,但早产儿本来就虚弱,没过多两个礼拜也跟他母亲离去了。最惨是两人Si时他们的老公和父亲也不在身边,孤独地离开这个世界。
所以强哥极度讨厌制服部队的Si板,尤其是警察。通融确实不是义务,但法律也不外乎人情,当时的强哥得知这个双重打击时差点崩溃了,一度想轻生,幸好被权叔劝下来了,收留他在公众饭堂工作。
当车子驶至公众饭堂外,郝守行马上带着文仔进入餐厅,里面正在打扫的梅婶马上发现他们,「守行和……这是文仔吗?」
正坐在收银柜位烦恼着的妙龄nV子……老板娘,也抬起头来,发现了两人,「你……文仔!」
文仔见到老板娘後马上离开了郝守行身边,一头投入了她的怀抱,老板娘m0着他的头安抚着他。
「谢谢你,守行。」老板娘朝他笑道,漂亮的脸蛋绽放着最好看的笑容,「强哥说他跟阿权失散了,我还非常担心,幸好遇到你。」
郝守行跟这位权叔的第二任妻子兼老板娘聊了几句,知道她叫任圆圆,平时都只负责跟餐厅的帐目跟照顾文仔,所以甚少出现在他们眼前。
「对了,你舅舅怎麽了?我看新闻知道他跟方利晋都被警方抓了。」任圆圆边哄着文仔,边对他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郝守行再次陷入一片烦闷与迷茫中,「我知道他会没事,但钟裘安又……」
材叔突然从厨房探出头来,「安仔怎麽了?」
郝守行知道对他们说也没用,只能三言两语地说了自己跟钟裘安怎样在警方的大围捕下逃走,然後两人失散了,但没有提及爆玻璃的事,这些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大家的情绪顿时陷入一片低落,郝守行想起了什麽,忙问:「你们有他的电话吗?试试打给他。」
材叔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拨了过去,但等了好久都没有人接听。
「哎,你们别担心,安仔也不一定是出了什麽事。」任圆圆只能安慰道,「等阿权回来,我们再一起去找他吧,丰城又不大,人又多,大家帮忙找一定很快会找到的……」
「对啊,平时安仔做事这麽机灵,可能早回去了呢。」梅婶放下扫帚,走到他们的身边,「担心这麽多g嘛。」
几个人都聊不出结果,就只能是这样了。郝守行一脸没JiNg打采的,打算回去时,金如兰从车子下来跟他说:「不好意思,守行,我有些事所以……」
见他一脸犹豫,郝守行问:「你是不是现在要走了?」
金如兰满脸歉意地对他说:「我现在要回去了,经理人找我快找疯了,你一个人回去公寓可以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郝守行摇摇头,看着金如兰的银sE车辆离他越来越远,他觉得自己有史以来最迷失的一天就是今天了,无助和无力感像一道龙卷风般向他袭来,把他整个人的思绪吹得面目全非。
夜幕高挂,暗h的灯光下他独自在街道上走着,回忆着一整天的惊险经历,真的难以想像他竟然好端端地回来,却只有他一个回来而已。
他不知道霍祖信那边还要被扣留多久,他本来想蹲在警署等消息,却被他办公室的助理劝他在那里等没用,还不如回家睡个觉,等他舅舅出来。钟裘安不知道落在警方手里还是已经逃出来了,一点音信也没有。
来到公寓门前,他觉得扭开钥匙後,会见到一队警察在那里等着他也不奇怪,毕竟他做的惊世骇俗行为……难免会被人抓到去报警了。
结果一开门,等待他的只是一片漆黑。
郝守行像往常般打开了灯,在玄关处脱鞋。当他朝房间迈进时,却发现沙发上躺着一个活生生的人类。
一瞬间,他觉得脑海里有无数个烟花引爆了,发出劈哩啪啦的声响,轰得他血Ye突然加速流动,整个人都不知是生气还是总算放下心头大石。
郝守行冲上前一把拉过钟裘安脸朝下的身躯,发现他竟然闭着眼睛睡过去了,没好气地朝他大吼:「你没事怎麽不打个电话?!」
钟裘安被他的狮吼功震醒了,一脸睡眼惺忪地r0u了r0u耳朵,「我没有你的电话号码。」
郝守行看着钟裘安拉开了被子,迷糊着眼睛伸出手在茶几上找着自己的手机,一打开才发现有几个未接来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不起,」钟裘安看起来也兴致不高,认真地看着他,「下次不会了。」
郝守行跟他交换了电话号码,发现这家伙好像经历了一天JiNg力耗尽,一头又裁回去被窝里,问他:「想睡不会回房间啊?」
钟裘安的眼神看不出情绪,他定定地盯着视线范围内的一处,「这里b较好。」但没说哪里好。
郝守行坐在他的身边,怀疑地问:「你今天怎样逃出来的?警察没有抓到你?」
钟裘安摇摇头,「你们离开後有人救了我。」
郝守行还想多问些细节,但他的手臂突然被钟裘安抓住了,紧得他下意识想甩开,但钟裘安的力气好大,一下子感觉被他手的热度灼伤似的,郝守行急问:「你g嘛?」
钟裘安静静地看着他的手臂,对他说:「傻瓜,你的手臂伤了你不知道?」
郝守行这才留意起自己的手臂,发现朝外的方向确实被划出了一道血痕,应该是爆玻璃时弄伤了,但当时的情景太紧急了所以才没注意,现在放松下来反而觉得伤口处隐隐作痛。
钟裘安马上站起身来,朝他说:「你在这里坐着,我去拿急救箱。」
「欸,不用了。」郝守行话未毕,钟裘安已经动身去找急救箱,回到他身边时拿着一瓶消毒药水和胶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裘安小心地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仔细察看着他的伤口,拿起一根棉花bAng沾着消毒药水为他擦拭伤口。
郝守行注视着他的神情,心里有些动容,从来没有人这麽细心地为他处理伤口,他从小到大就经常跟人打架、甚至在狱中跟其他人发生冲突,b起那时候受的伤,现在的根本是小巫见大巫。
钟裘安帮他擦完药水,朝他的伤口吹了吹,郝守行感觉自己被当成了小孩子,还被钟裘安这名家长教训:「以後少动手多用口,像你这种莽夫,身上的r0U痊癒了又再伤,全身根本没有一块好r0U,拿出去卖都不值钱。」
……郝守行差点忘了,这个人就是给点颜sE就开染坊,表面上是一本正经勤奋好学的上进青年,但背地里那张嘴可以非常损,攻击所有他提防着的人。
郝守行从他的手上收回了自己的手,说:「我还不是没办法?当下的情境你都见到了,不打爆那道玻璃,我们所有人就等着被警察拘捕,到警署又不知道要Ga0多久才能回家,像UncleJoe这样。」
钟裘安听到霍祖信的名字,拍了拍他的肩,把急救箱拿回去,「放心吧,他没事的,不是还有他的团队和律师在帮他吗?对了,你的伤口这几天尽量不要沾到水,不然会容易感染的。」
郝守行简单应了一声,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只不过是被玻璃划伤了少许,有必要把他当成好像整只手臂没有一样吗?大惊小怪。
「对了,那你是怎麽回来的?」郝守行问。
钟裘安的身子一怔,过了几秒才开口,「那个救我的人在警队里有点关系,在我差点被抓时出手救了我。」
郝守行的眼睛狐疑地眯起来,质疑地问:「你在警队有人脉?别说谎了,有的话你至於弄得现在这个六亲不认的样子?说吧,是不是叶柏仁?他不是需要用你来对付张染扬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裘安心里叹了口气,也深知暪不了他,他不是不相信郝守行,只是很多事他不知道从何说起,从蒋老那一辈说到他的父母、再到那个男人背後的组织,当中的关系盘根错节、错综复杂,他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谈起。
更何况,他刚得悉另一件事更重要的事,需要找个人来确认。
钟裘安从茶几上拿起一本笔记本,仔细看着上面写着的公式,郝守行伸头打探,发现上面写着一些他看不懂的东西。
郝守行拿过笔记本来看清楚,凭着他多年身为「长年包揽全校成绩垫底首几名」的经验,应该是化学公式,虽然他都没有认真学过。
钟裘安的回忆再次回溯到今天被那个男人带到一个废弃仓库,他嗅到一阵五年前在爆炸前的立法会大楼里嗅到的气味。
钟裘安由自己怎麽躲过所有人视线偷m0上去大厦的二楼,再怎样被警察压颈,然後那个跟踪他的神秘男人出现将他带走一一道出,唯独是略过了他们之间谈及他父母的对话。
他父母的行踪连他也不知道,只知道他们不在丰城内,有时他的手机会收到一些陌生号码的简讯,提醒他万事小心,但没有提及任何事。这样奇特的父母与子nV的互动应该是算是史无前例了。
他曾经都觉得坚持留在这座「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城市是错的,他本来应该是跟父母一起往国外重新生活,远离这个极权政府。但现在的他连想踏出这一步都做不到了,他已经被禁止出境好久了,张染扬愿意给他一个新身份,却把他当成一个囚犯般禁锢在丰城。
面对这样的政府,他不知道他们这些普通人能做的事有多少,他几乎每次都是被b着见步行步。但能确定的一点是,他还是Ai着这个城市、这个家、这个家里的人,所以他才希望社会变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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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裘安无奈地道,「其他我不知道,但民治党应该说不上。」
郝守行说:「好,撇除民治党,那现在知道你存活有多少人?」
「你、你舅舅、叶柏仁,方利晋我不敢肯定,但政府的高层应该都知道。」钟裘安思考了一会才回答。
郝守行继续说,双手环腰,注视着对方的神情,「金门都知道了,你没有把那两名前金门nV成员算进去?」
提到「nV成员」时,他还特意加重了「nV」字的发音,暗示钟裘安的异X缘不浅,令钟裘安露出被调侃後的无言以对表情。
「她们两个只是我的其中之二的前战友,我还有其他朋友呢。」钟裘安上前巴了一下他的头,「谈正经事,被你扯到哪里去?重点是我逃出来了。」
郝守行重新修正言辞,一脸严肃,「所以你被蒙着双眼带到一个陌生的仓库里,之後呢?」
「这就是我今天思考的方向。」钟裘安朝他举起了笔记本,指了指上面的公式,压低声线说:「你听过有一种元素,叫鉢吗?」
郝守行忽然觉得自己不小心闯入了一个新世界,里面都是一些他未见过的新奇事物,这个世界竟然还有一种东西,它的存在代表着未知而危险,同时它是生机,可以推翻整套存在已知的化学法则还有人类设立的固有制度的社会,它更可以是各国之间军备竞赛的筹码。
那就好b在电脑世界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乱码,足以令整个系统不能运作。
「我在那个仓库嗅到的这种气味,跟五年前我在立法会大楼爆炸前嗅到的一样,味道很轻微,普通人不会察觉,如果不是因为我经历过当年的事,这种气味我或许都会忽略了,但我在仓库里面看到的……」钟裘安停顿了一下,再说,「超出我的想像范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那个男人到底是谁?」郝守行思考的重点明显不是「鉢」身上,「他带来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麽?」
「听我说完再问。」钟裘安遂说,「那个男人是蒋老的人,跟踪我的目的是不让我Si掉,原因不明,可能跟我父母有关,但这点也不是最令我奇怪的地方。问题是鉢的存在,本身就不合理。」
「什麽不合理?」
「根据那个男人解释,他们透过某些混在政府的内部人员所说,鉢是一个到现在都未被公开的新元素,它是在丰城经历过二战後,有一次被人差点误中地雷时发现的,当时警方收到一名市民报案称怀疑发现当年第二次世界大战後遗留下的未引爆炸弹,警方马上派人去处理,当时的拆弹专家在确定周围的人流被疏散後才引爆,然後把弹谷遗骸带回去研究。经过专家的反覆监定,发现一样不明的东西与炸弹互相产生化学反应,怀疑它是一个到目前为止都没有人知道的新元素,他们称它为鉢。」
「鉢?」郝守行问,「元素又是什麽?」
钟裘安看着他,深深叹了口气,「你是连基础化学也没上过吗?」
郝守行有点不耐烦地挠挠头,「好啦,我有够笨的,笨得连书都没念完就被抓去坐牢,你继续说。」
虽然钟裘安明知他很可能听不懂,但还是简短地说明一下元素,然後接着刚刚的话题:「那个男人是这样解释,但实际上鉢究竟是什麽、它是否存在我都不知道,但我在仓库里确实闻到它,在常温下是气T状态,只散发出微弱的气味,但极度易燃,跟炸弹这些易燃物T极容易产生强烈反应,两者反应後会生成一些暗红sE的粉状物T。那个男人这麽说。」
郝守行理解了一番,问:「如果它真的跟你五年前的事件有关,会不会立法会大楼本来就存在鉢,但他们为什麽没发现?还是发现了都没来得及把它们移走,你们就攻入去?你当时是怎样触发它的?」
钟裘安低下头沉Y,当郝守行以为他不会说话了,他又忽然说:「所以我要找你舅舅问,他有机会知道。」
郝守行不解地问:「你问他有用吗?他不过刚当上公职人员不久,这些事至少都要政府管理层级别才知道吧,虽然问他们都不会回答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裘安没回应这点,只是继续说:「那个男人可以告诉我的就是这些了,他带我来或许是想告诉我一些政府内部隐瞒的事,给我一些惊惕,而且鉢的存在就证明了一点──地下城计划必须被刹停,因为地底下根本不知道隐藏下了多少个未引爆的战时炸弹,都不知道还有谁会不小心触发鉢的反应,轻则像我以前一样误中重伤,重则Si亡。」
郝守行思考了一阵子,感觉心凉了大半,因为他意识到一个事实──张染扬没理由不知道鉢的存在,但他还是选择推行这个计划,视广大市民的生命安全於不顾,只为了奉承中央政府,把市内经济总值拉上去,做一堆漂亮的数字,好向所有人显示他有多能gJiNg明。
他们的市长就是这样的人,自私、唯利是图、又Ai当极权国家下的看门狗,不惜与全民作对。
钟裘安拍了拍他的肩,「总之,我们不可能让张染扬得逞,虽然没有任何证据可以向他人证明鉢的存在,但至少我们现在知道了,总有方法可以阻止地下城计划通过。」
「像今天游行一样?」郝守行问,「你觉得政府会当游行是一回事?」
钟裘安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拿了一枝牛N,然後明确地告诉他:「不会,我们不是因为知道会成功才游行的,而是游行是必须要做的,连这麽简单地向政府表示抗议都不做的话,谈何阻止?」
郝守行没有回应,只是打开了电视,看着新闻上一幕幕今天游行的画面,却是选择X报道──声势浩大的游行队伍一边叫嚣一边步往行政总部,有方利晋、卓迎风、霍祖信被捕的画面,然後就是警察站着清场,有不少市民不满警方的安排而发生争执,有些更出手向警方投掷石头、两伞等物件,前线的警方则不断向後退。
但唯独没有警方向市民施袭、市民反抗的画面,还有在气氛平静的人群中心投掷催泪弹,在人们慌忙走避时依然不断投掷,甚至用警棍殴打不肯离开的市民。
这些对政府不利的新闻却是一个镜头都没有,经过剪辑上的「过滤新闻」只有表现出游行人士的横行霸道,不顾警方的劝阻出手伤人,没有去游行的人是很容易被误导的。
郝守行接着打开了手机上的社交软件,虽然有不少人列出今天游行的目的和当时的情况,但都有出现一堆指责游行人士是暴徒的说法,双方出现骂战。
他看了一阵子,抱着奇特的心态打开了一些属於G国内人民才会使用的网站,果然锁在「屏蔽墙」下没有一个人知道丰城发生什麽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丰城最近怎麽了?怎麽又有暴乱了?不是五年前才发生过?」
「真的太乱了,这样还算是最安全最发达的城市吗?我看是暴动基地吧,哈哈哈。」
「这些人民就是欠武统,支持派国内军队去制服他们,警察真的太没用了,应该把这些反国家的叛徒往Si里打,才会听话!」
郝守行面无表情地瞟了一眼他们的对话,本来想用母语上的脏话回敬他们,又怕他们看不懂,唯有用一句普通话结束这个回合:
「一群傻b。」
无知不是错,但无知还要乱发言就是欠骂。
钟裘安倒了一些牛N在自己的杯里,再把刚煮好的面一份给自己,一份放在郝守行的面前,「嗱,吃掉东西吧,你今天走了一天忙着找我应该还未吃吧?这里有筷子。」
郝守行看着碗上的面条,抬头问他,「有没有辣椒酱?我喜欢重口味。」
钟裘安笑出声,「这麽晚还吃这麽辣,你的胃是铁皮做的?没有,我从不吃辣的,没有买。」
郝守行撅了撅嘴,但在吃面的同时,他又不禁想起不知道霍舅舅在警署里面有没有东西吃,应该有吧,警察虽然猖狂,但不至於对他们这些同是公职人员的人太差。他只能如此奢望着,才能勉强按捺下心里不时冒起的不安,可能是以前在狱中待太久了,他太清楚警察根本不是什麽神圣英勇的职业,他们不过是一群受过专业训练的打工仔,最擅长以暴力压制人,又高薪又能任意打人不需要负责的职业哪里还能找到第二份?
钟裘安不知道他在想什麽,自顾自地吃着面,x1面条的声音之大打断了郝守行的思绪,他发现郝守行的兴致不太高,问他:「怎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是怎麽做到的?」郝守行露出犹豫的表情,他平时最讨厌说话吞吞吐吐的人,但现在他就是呈现出这种状态,「在被全国封杀下仍然苛延残存下去,与所有亲友断绝关系,虽然在UncleJoe的保护下勉强能生活下去,但你显然都不太相信他,现在你又一脚踏进来社会运动了,再次跟政府作对,你不累吗?」
这样需要时刻提防人又见不得光似的生活他自问是过不去的,如果他是钟裘安,或许极端下会把几枚炸弹绑在身上,独自走到立法会大楼下跟里面所有人同归於尽,实现真正的*「揽炒」。反正对他而言,这样的生活跟在狱中几乎无任何分别,只是监狱范围从一座建筑物扩展到全城。
钟裘安快速x1完面条,差点没把里面的汁也T1aN乾净,把碗放下,「你像我一样亲自走过一趟鬼门关,你就什麽都不怕了,有什麽可怕得过Si?」
郝守行觉得有些道理,接着问:「那你的父母呢?他们不担心你?没找过你?」
钟裘安咬着筷子,斜着眼睛盯着他,「那你的父母呢?你怎麽就不谈谈你父母?」
郝守行耸耸肩,「没什麽好说的。」
钟裘安都觉得有点奇怪,说实话郝守行犯的罪说大不大,说小都不小,他的父母竟然连一次探望问候都没有,还这麽放心交给霍祖信这只居心叵测的老人JiNg,而且他还知道霍祖信一个秘密,就是曾经霍祖信为了打消他用郝守行威胁他的念头而道出的秘密。
那一天在办公室里,霍祖信凑近他的耳朵,压低声线对他说:
「其实郝守行不是我的外甥。」
注:揽炒=同归於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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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行结束後的示威运动延续至第二天,因为昨天的混乱场面,警方拘捕了约三千人,被捕人士大多是因为躲避催泪弹而走避不及的市民,还有一些不服警暴愤而反抗的人。不少民间组织带头向政府发出最後通谍──如果不在下周一撤回地下城计划和确实成立专责小组调查警暴,将会采取更激烈的行动。
钟裘安一大早醒来,一开电视就见到张丝思代表金门於记招中发表的愤慨发言,并扬言会一直跟进警暴问题。
外卖速递员钟裘安再次出发,透过郝守行得知了张丝思的联络方法,并告诉她今天打算去她那里从详计议。
他打算到权叔那里弄几份外卖给他们送过去,一入到公众饭堂,他的出现却吓愣了所有人。
强哥有些吃惊地指着他,「昨晚郝守行找了一天,你到底去哪里?担心Si我们。」
钟裘安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没事,对了,权叔今天在吗?」
权叔徐徐地从厨房里走出来,把弄脏的围裙往旁边的桌子一放,冷淡地瞟了他一眼,「没事不会打个电话回来?」
钟裘安只能认错卖乖,「我错了,我应该第一时间打给你们,不至於让你们担心一个晚上。」
强哥冲上前巴了一下他的头,咬牙切齿地说:「我以为你像霍祖信一样被抓了,他可是有免Si金牌,你没有!」
「什麽免Si金牌?」钟裘安佯装不知情地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权叔先是用眼神瞪了强哥一眼,然後打量着钟裘安,说:「守行刚跟我们说今天要去东区警署一趟,不等到他舅舅出来他始终不放心,你会去陪他吧?」
「所以我才跟你讨外卖嘛!」钟裘安调皮地眨了眨眼睛,语气随意,「你以为我要给谁送外卖?」
等了十五分钟,钟裘安拿了四份外卖出来,他只有两只手,就只能拿这麽多了,都不知道他们Ai不Ai吃,但张丝思和郝守行Ai吃什麽他还是自认为抓得很准的。
钟裘安坐地铁过了两个站,一出车站通过左绕右拐,终於来到张丝思提供的地址──一座工厂大厦内的工作室。
里面的装修很残旧,地方都不大,但因为价钱便宜,所以x1引了不少写字数老板租用。
张丝思本身是一名医务局内的注册社工,平常负责跟进病人的心理和个人权益状况,所以这个工作室只有她在跟金门的组织成员商讨事宜才会来,平常都不在这里上班。
她让钟裘安上来,也是为了接纳他以新面孔再次加入金门,让其他成员熟知一下他。现在的金门已经不是以前那群旧成员了,旧成员有些被捕了还在坐牢,b如是陈立海的跟班萧浩;有些已经逃出国外,b如是陈立海最好的兄弟叶博云。现在的成员都是以卓迎风为头,x1纳的热衷於社运的新血,大多是大学生和中学生,所以他们都没见过陈立海的真人。
钟裘安确认面前的门号没错後按了一下门铃,应声而开的是张丝思,她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你买了什麽上来?」
「外卖。」钟裘安说,「不过最多只能拿三份,还有一份我要留给某人。」
张丝思带住他进来,马上引来其他人的目光。她有些狐疑地望着他,「你没被捕?还是被保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事。」钟裘安把外卖放在随便一张桌上,自己则是自转了一圈,证明自己「无穿无烂」,名副其实的活人一个。
张丝思马上上前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下巴搁在他的肩上,「再说一次,欢迎回归,阿海。」最後的称呼则是用轻声得只有他们俩才听到的声量发出。
「叫我裘安吧,我现在别无所求,只希望身边的人都平安。」钟裘安拍了拍她的背,然後发现坐得离他最近的男生面带不满地盯着他。
张丝思等人齐後,向工作室里所有人介绍钟裘安,她当然虚构了一些部份,只说出钟裘安怎样在警暴下救了她,而钟裘安都有一颗加入社运的心,所以选择了金门。
「因为想改变社会而加入金门,还是因为想认识nV生而加入,那就有很大的分别了。」果然那个对他明显不满的男生出声了,面露不善地盯着钟裘安。
「你说什麽呢!」张丝思也有些生气地说,「明治,你能说出一些好听的话欢迎新成员吗?」
那个叫明治的男生没有再说话,只是瞪了钟裘安一眼就把视线移开了。
坐在後方角落的一名nV生,凝视着钟裘安,突然眼睛发亮地道:「他不就是霍祖信的助理吗?我见过他上台发言的!」
因为卓迎风的感染力,其实成员都是男nV各半的,参加过昨日游行的nV生都对钟裘安的俊脸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纷纷发出低声的「哦」应声,反而令男生对钟裘安有些不满。
为免话题失焦,钟裘安再重申了一次自己的目的:「我跟你们的副主席有些话要说,你们接不接纳我就随便吧,现在重点是应该去保释你们主席卓迎风出来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话一落,顿时雅雀无声。
张丝思随便说些话破解尴尬的局面,然後就把钟裘安拉到里面的一个透过玻璃间隔出来的房间,那里平时是用作卓迎风的私人会议室,现在她不在,两人就正好可以里面自由说话了。
一入房间,钟裘安赶忙拉开了张丝思的手,把手上拿着唯一的外卖袋打开来看,「你拉还拉,要小心不要把里面的冻柠茶倒翻了,不然某人会朝我该该叫了。」
张丝思没想到他的重点在这里,满脸黑线,「你找我的目的是什麽?不是为了让新成员认识你吗?」
「是没错,关心社会是重要,但更要关心身边的人。」钟裘安意有所指地道,「连人家对你有意思看不出来,这不应该是身为有着敏锐触觉的nVX会忽略的?」
「哪有什麽鬼敏锐?」张丝思闻言笑了,「我对他又没那个意思,何必给他假希望?」
钟裘安只是笑笑不说话,他都觉得自己没必要跟出面那位对他生气的小朋友解释,既然他对张丝思没有意思就无需多言,否则只会越描越黑。
「你们准备一会儿出去东区警署吧?我跟你们一起去。」钟裘安谈回正事,「我正好有事要找霍祖信。」
张丝思点点头,问:「他是不是就是当初救你的人?那我们应该好好感谢他了。」
钟裘安觉得张丝思这个人有些没心眼,提醒她几句:「有时候做人都不要太信任其他人,有些人不像你表面上看起来这麽简单,救你的人固然要感激,但都要醒觉,有些人救你并非纯粹出於好意,只跟他维持表面上的友好就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丝思皱起眉头,但钟裘安没有多加解释,只是一手提起了外卖盒打算出去了,怕里面的食物变凉了不好吃。
「等等!」张丝思忙叫住了他,等钟裘安疑惑地回头,她赶忙说,「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叶博云要回来了。」
钟裘安的身子顿了顿,没有她想像中的激动,语气平常得像得知一个陌生人的消息般,「是吗?」
「他昨晚打电话给我说,他本来正在准备论文的,不过丰城现在弄了这麽大的动静,连身在A国的他都看到新闻了,他始终放心不下。」张丝思没察觉到他的语气异常,继续雀跃地说。这种情况多一名得力帮手始终是好的,而且叶博云的家庭背景跟政商界都有点关系。
钟裘安回头对她说:「他回来就是因为这个?」
「当然还有……他已经知道你还活着,所以急着回来见你……和萧浩。」她的声线越来越轻了,终於察觉到他的不妥,「怎麽了?博云回来你不是应该最高兴的吗?你们以前最熟了,g什麽都形影不离,像亲兄弟一样。」
钟裘安摆摆手,「没事,还是让他先去探望萧浩吧,我这边不急。」
说罢就离开了会议室,张丝思的脑海里瞬间产生了好多个不解的问号。虽然他们两个好朋友五年没见确实会有些生疏,但不至於连听到故友回归连一点喜悦都没有吧。
中午两点多,东区警署外都是一大群被捕人士的家属在等候,人多到警察需要在地上划上排队线以便分流。
郝守行索X不排队了,蹲在警署的外墙下等待霍祖信出来,刚才已经有霍祖信的助理认出他来,跟他说了律师说霍祖信大约会出来的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烈日当空,晒得他全身出汗,耳朵里充斥着被捕人士的家属对警方迟迟不肯放人的鼓噪,加上现在的气温,他觉得脑袋好像会炸了。
突然一个Y影靠近他的身边,郝守行往上一看,一把黑sE两伞遮在他的上头。
拿着雨伞的人一手打伞一手把外卖袋提到他的面前,对他说:「外卖还是热的,要吃吗?」
郝守行不由得笑了,钟裘安的到来把他长久等待的烦躁和郁闷一扫而空,接过外卖,「你竟然有空来?你不是长期失踪人口吗?」
「我说过要找你舅舅的,怎麽?还未放出来?」钟裘安跟他一样靠在外墙,不过只提起一只脚往後蹬,另一只脚仍然踏在地上。
郝守行渐渐都觉得自己的姿势有点不雅,慢慢站起来,缓解了双脚长期蹲的酸痛。
「你随意找个地方吃吧,我帮你看着不就行了?」钟裘安望着他不停地踢着着僵y的腿。
郝守行摇摇头,「他应该快出来了,我站着吃也行。」
然後他就打开了外卖盒,发现是粟米班腩饭,这个卖相他见多了,一看就知道出自於谁的手艺。
郝守行拿着筷子扒了几口,可能因为他现在饥肠辘辘,觉得权叔的饭b之前做得更好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吃了?」他咀嚼着问。
钟裘安点点头,「我出门前就吃了,然後去找了张丝思。」
郝守行犹豫了一会,问:「你是真的要决定重新加入金门吗?你知道这样做……那你五年而来的东避西藏不就白费了?」
钟裘安没有看他,只是把视线放在那些等了一个晚上、担心得心急如焚的家属们,但没有固定焦点,纯粹看着他们聚集的方向而已。
「我当然想过这样意味着什麽,这不就让我直接跟张染扬翻脸,活像我一个大活人直接出现在镜头前、在他面前,指着他的鼻子朝他叫嚣:我现在就是不受你的C控,我现在就是继续反你,哈哈你能来奈我什麽何?有种找人来g掉我。」
「……」郝守行一阵无语,想不到钟裘安的想像力还满丰富的。
钟裘安的声线很低沉,语气都没有过大的起伏,好像在诉说一个外人的经历,「五年了,我像过街老鼠一样见不得光地躲来躲去,等待这把悬在我头上的刀哪一天朝我砍下,但没有,一直都没有。我的心情b起以前变了好多,变得更消极,变得更胆小,但有一点不变的,就是……」
望着人群的方向瞬间有了焦点,以张丝思为首的金门成员正在安抚着一名哭着的妇人和开解被捕人士的父亲。钟裘安忽然觉得内心有GU暖流通过,不热不烫,刚好温暖了他的心。
「即使我有多少次对现实失望,但……我从没有绝望。」他如是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等了不知道多久,郝守行总算见到三个熟悉的人影从警署出来,当他想上前去时方利晋、霍祖信和卓迎风一露脸就马上被早早到场等待的记者重重包围了,自己只能在旁边看着。
方利晋站在另外二人的中间代表发言,首先交代了警方目前检控他的罪行,表达了自己的看法,并扬言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争取民主自由的机会,卓迎风和霍祖信二人简单地覆述了他的话,立场一致地反对警方的无理控罪并提出司法覆核。
「这明显是活生生的打压。」轮到霍祖信发言时,他严肃地说,「举办游行本该是所有市民享有的基本权利,警方凭什麽理由阻止?并使用催泪弹和暴力清场以压制一场和平的示威活动?」
「凭你们根本不和平啊。」一个讨人厌的声线从人群後方传来,只见雷震霆一脸看好戏不嫌事大的地大摇大摆走到全场的焦点中心,记者们马上转头朝着他拍。
他的身後跟着几个小混混,但明显不是上次见到的那几个了,因为里面有一个跟着嘲笑的人,长相是一张郝守行五年来都没有忘记的脸。
陆国雄,那个在五年前辗断了姚雪盈的脚的计程车司机!
雷震霆自顾自地发表他的伟论,全身都散发着欠教训的气息,「问题是你们不只有游行,还占据了多条行车线,当所有人跟你一样只会游行不做其他事吗?今天示威还继续下去,大清早堵塞了南区的几条大马路,让别人怎样去上班?」
方利晋和卓迎风还没说话,霍祖信就先笑出来了,「原来在某些人眼中,市民被警方不合理地使用暴力对待,都不及今天能不能准时上班重要,那我也想问问你,你是不是今天上班的一员呢?哦,我忘了,某人根本是无业状态,债多到只能四处借,连家里唯一值钱的祖屋都快被政府收走了,还在这里当维护政权的汪汪狗,你说张染扬该不该颁个最佳市民奖章给你?」
此话一出,引起现场甚至镜头外的一片哗然,所有人没想到霍祖信敢在明知道有直播情况下连珠发Pa0攻击雷震霆,这是身为一名公职人员甚少在镜头前做的行为。
当然会有一群人称赞霍祖信勇敢,亦有部份人觉得他太不顾自己身份乱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来被陆国雄的出现x1引了注意力的郝守行都被霍祖信的话带回来,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
钟裘安见他有点疑惑,帮他收走吃完的外卖盒,在他身边解释:「雷震霆的父母曾经是十年代的制衣厂老板,不过後来传统工业在丰城渐渐息微了,他家也没捱得住做不了多久就倒闭了,全家只剩下一所上一代留下来位於西区的祖屋,不过听说近年政府有在这一片旧区重建发展的意思,频频找人说服他们一群老住户谈个价钱好把这一块地卖出来,再建豪宅。」
郝守行皱起眉头,「那他卖了吗?」
钟裘安笑着回答:「雷震霆虽然为人冲动鲁莽,但在涉及到钱的方面,他非常JiNg明。政府出的价钱远低於他私人把这所祖屋卖给其他人的价钱,而且他想卖,他父母也未必同意吧,再说他现在尚且还能靠收租客入住来勉强维持生活,他把屋子卖给政府,他就只能吃西北风了。」
郝守行不太懂这些门路,只是有些不同意地道:「他要是真的JiNg明,不至於落得要打劫权叔的餐厅的地步。」
当全场都在注目霍祖信的话时,雷震霆明显被气得脸红了,口不择言地破口大骂:「你以为自己好得过我哪里?一个Si破区长,看你怎样被差佬告到坐牢,还得坐几十年!到时候都不知道有没有命出来!」
现场的人们都看不过眼,帮霍祖信反过来指责他:「该坐牢的是你!Si混混一个!持着有父母庇护的裙脚仔妈宝!」
「回家去守你的老家吧,要不然被政府抢了哭也没用罗,呵呵呵……」
「滚出去,这里是来接家属的,关你P事!」
感受到自己受到全场排斥时,雷震霆跟身边的陆国雄不知道在交头接耳说什麽话,陆国雄皱起眉头有点不同意,但被雷震霆一拳打中x口,他才勉为其难地点点头,两人开始战略式後退,雷震霆朝人群的方向抛了几句狠话就消失在大家的视线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郝守行以为再次见到这个害他坐了三年牢狱的人应该会非常愤怒,恨不得冲上前狠狠多揍他一顿,不顾身边有没有人在,但当他正想这样做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手肘被某GU温暖的力量紧紧捕捉住,虽然温柔却非常有劲,阻止他当场作出任何失去理智的行为。
郝守行再次疑惑地转头望着在他身边的钟裘安,等没有人注意时才甩开他抓住自己的手,没好气地说:「大哥,我不是蛮牛,不会一见到目标就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打人,虽然我真的想,但我是人,尚有些理X的,OK?」
钟裘安抿起唇,饶有意味地打量他,再别过头,「如果你想再次入狱的话,还真的可以再g一次的。」
「切。」
经过一番对传媒的交代後,钟裘安先上前跟卓迎风打了声招呼,跟着卓迎风点点头後回到张丝思和金门成员的身边,方利晋也跟霍祖信交代了一些东西後跟前来接他的民治党党员离开,继续做示威的後续支援。落单的霍祖信跟郝守行和钟裘安先回去公寓商量对策。
沿路中郝守行难掩对霍舅舅的担心,霍舅舅只是说:「没事,他们不能实际检控我什麽。」
一入到公寓,霍祖信这才大大放下了紧绷的情绪,伸了个懒腿,转头对二人说:「对了,我能借一下你们的厕所洗澡吗?在里面关了一个晚上,感觉身上都臭Si了。」
钟裘安说:「随便啊,本来这所屋子就是你的,不过你有替换的衣服吗?」
霍祖信歪着头,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说:「好像有,我要找找。」
当他一枝箭似的冲去厕所,郝守行转头望着钟裘安,钟裘安一脸无所谓的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洗完澡後霍祖信坐在沙发上,整个人差点没有大字型瘫在沙发上,钟裘安和郝守行各自坐在沙发的左右两边,带着充满问号的脸盯着正中央的无骨头动物。
霍祖信重新抬起头,眼皮很沉重,但还是y打着JiNg神,「你有什麽问题?我告诉你们,我已经被警察和记者问了一整天了,实在没什麽JiNg力跟你们周旋,见你们一脸问题宝宝似的才勉强应酬一下你们。」
钟裘安单打直入,「直接告诉我鉢是什麽。」
「什麽?」霍祖信等了半天,发现对方没下文,「你刚才说拨什麽?」
「我问的是元素,鉢。」钟裘安重覆,「别告诉我你当两头蛇这麽久,从来没有在哪个党内听过。」
霍祖信一歪头,想了想,突然理智回归,有点严肃地看着钟裘安,问:「你怎麽会知道这个东西?」
钟裘安耸肩,没有说话。郝守行保持视线在两人之中移动,暗自盘算着什麽。
其实他觉得钟裘安没有对他说出全部的真相,关於钟裘安如何被神秘人、疑似蒋派的人救出的事,他心里有些不太舒服,虽然他理智上知道钟裘安跟他认识的时间没有长得足以令钟裘安对他完全放下戒备的地步。
但不知道怎麽的,他有个很理直气壮的想法──钟裘安应该要完全相信他,像他看待卓迎风、张丝思他们一样。
霍祖信终於改变了一下过於松弛的坐姿,变回了谈正事时一本正经的模样,「告诉你没问题,你先告诉我你怎样知道这个东西的存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裘安盯着他,终是说:「这个不重要,但重点是鉢的存在属於未知的、危险的,为什麽政府到现在都不肯宣布?即使它就藏在我们每天踩着的地底下?」
霍祖信也回望着他,良久才说:「因为目前它的数量不算多,以政府的数据来看,发现鉢的来源,都是在已知的、被发掘出来的战时炸弹的弹壳中。」
钟裘安语气好平淡,「但你们是不是隐瞒了什麽?要不是五年前那次立法会大楼爆炸案是什麽回事?」
霍祖信叹气道,「那次是意外,我以人格担保,我救你出来时你已经被爆炸的气流冲击到昏迷过去了,而现场确实找到一些燃烧过的暗红sE粉状物T,但幸好它的威力不算好强,你都不至於重伤。当然,除非你说那次爆炸是你自己燃点所致的,不然它绝对是一场意外。」
钟裘安皱起眉头,「叶柏仁那时候就知道鉢的存在?」
霍祖信沉默了一会儿,说:「老实说吧,我怀疑他早知道了。」
郝守行马上把视线转向他,钟裘安则是疑惑地问:「什麽意思?」
霍祖信下意识想做一个向後拿文件的动作,但突然想起自己不在办公室,就此作罢。
「最近听北区那边说他们接到一个奇怪的CASE,说北石村某栋私人住宅的居民近年来经常感到身T不适,医院都多了很多来自住在这一栋大厦的病人,患者的症状不一,有些会间歇X头痛,有些会经常发烧感冒,有些则是因不明原因患上厌食症,到医院时已经瘦得跟排骨差不多了。」
「你怀疑他们接触过鉢?」钟裘安问,「你怎麽肯定?在哪里接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霍祖信再次叹了口气,「我还未说完呢,经过多次调查後,怀疑他们是接触过不洁的水源所致,因为他们大厦的设计是以同一条公共水管供应食水的,所以派人去检验了水管。」
「结果呢?」
「目前检验了三个单位,其中一个单位的水管确实含有某种重金属,但当居民把这件事告到包办水管的承办商上,他们拿出之前的检验结果出来b对,证实重金属是後来才出现的,当年水管用的设计、物料是通过了安全检测,证实没有任何会影响人T的元素在里面。」
郝守行一瞬间觉得有点头大,「那鉢是人为後来加入的?有个疯子要毒杀整座大厦的人?」
「我更倾向於两种可能。」霍祖信言之凿凿,「一是鉢是新元素,暂时未有准确方法能检验出这种新元素,所以我们错以为是另一种重金属;二是一开始鉢确实不存在食水管中,而是海水管里,或者说,居民不是因为接触食水而出现不良反应,而是厕所里的咸水箱有问题。」
「但还有第三种可能。」钟裘安盯着他,「就是有人知道了鉢通过某些原因泄露出去了,想办法压下来,但要换掉全栋大厦的水管就未免太张扬了,才偷偷加入某种重金属,当引起所有居民的不适後必然会彻查一番,那就有理由重新换掉水管。」
钟裘安看着另外二人,遂说:「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找到当年负责检验这个项目的总负责人,才能有办法确认那份检验报告是真实的,不然在这里放Y谋论都没用。」
郝守行终於cHa到话了,转头望向霍舅舅问,「那你刚才说叶柏仁可能知道?」
霍祖信随手在茶几找了一张纸,用笔在上面写了一个人名,说:「这个人跟叶柏仁有点关系,就是当年负责审查那份证实安全的检验报告的化验所负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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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守行问:「那怎麽办?我们这不是在大海捞针?」
霍祖信摇摇头,「我们只能在他说过的在某个位於宝岛的住处附近等他,但如果叶柏仁有心让他不要出现在公众面前的话,可能会做得更狠一些,但以上只是我目前的猜测而已,总要出发去宝岛碰碰运气。」
感觉到二人的视线聚焦在自己身上时,钟裘安摊着手,做出一个无可奈何的动作,「别看我,你知道我出不了境,现在的处境跟一只随时被张染扬捏Si的蚂蚁差不多。」
郝守行想了一阵子,终於开口:「我去吧。」
霍祖信看着他,语态特别严肃地警告:「可能会很危险,我不懂叶柏仁心里在想什麽,但站在他亲政府的立场,他不能让鉢的存在公诸於世,所以他一定会设法阻止任何人去找当年曾经发现过鉢的档案。」
郝守行说:「对,尤其在立法会选举前,他会找人盯紧你们,预防你们走出他的计划之外,但你看看我。」他突然指了指自己,「一张新面孔,一张只会惹事生非、不g任何好事的坏孩子的标准脸蛋,你觉得叶柏仁这个老谋深算的家伙,天天忙着大事大非的成功人士,会没事找人盯着这麽一个无法入流的坏孩子?」
此话一落,另外两人同时盯着他。霍祖信一副惨不忍睹的模样,轻轻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别这麽说,守行,你还是很有用,例如,呃……你很会打架?」
钟裘安噗嗤一声笑出来,「这不是更印证了坏孩子理论吗?」
霍祖信嘘了他一声,「你这张嘴,别老是打击人,怎麽?不服气我外甥有一天可能会超越你,成为未来的社会栋梁?」
钟裘安轻抿着唇,点头认同,「嗯,确实很有机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郝守行突然惭愧起来,刚才他还能厚脸皮地自圆其说,但被钟裘安一说,他又觉得自己跟他相b还差很远。
霍祖信深知自己劝不了他,只能妥协,说:「你要去都可以,我会派人跟你一起去,不然你一个小余孽热血上头横冲直撞的,没找到人就先闯出祸来。」
钟裘安接着说:「叶柏仁一定会盯紧你们,派金门的人去吧,低调很多。」
众人无异议,出发去宝岛的事就这样定下来了。
霍祖信离开後,钟裘安接到金门那边打来的电话,另一端传来刚被释放出来的卓迎风的声音:「昨天的游行警方一共拘捕了三千人,当中有543个被捕人士报称被警方暴力对待,有35个则是受到XSaO扰,另外还有3个躺在医院被警方严密看守。」
钟裘安虽然心有预料,但还是听得心往下沉,沉默了一会才问:「有多少人还没有律师跟进?」
「民治党那边联络了一些律师,我这边也发散我的人脉去找,务求让所有被捕人士也能受到合理的待遇。」卓迎风的声线低沉,「但这五年以来,警方怎样针对我们,尤其是有份出面游行和抗争的,他们一概不会放过,找任何理由也要将我们一一检控,到时候上法庭还不一定能得到公正的裁决。你身边那位不就是这样?」
钟裘安转头看了看沉默地坐着的郝守行,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又对卓迎风说:「你们知道鉢吗?」
经过一番娓娓道来,卓迎风总算知道丰城面临一个怎样的环境,大骂一句,「Fuck,你说的是真的吗?那地下城计划是一定不能实行的,张染扬和叶柏仁还有那群尸位素餐的政客,穿起西装真的没有一个是人,这麽大的事都能隐瞒我们,是要把我们通通毒Si到时候再让铁路通关,到时候丰城的本土人还剩多少?」
下删一万字的咒骂,卓迎风转头跟金门成员说了几句後,又话峰一转问钟裘安:「那你想我帮你什麽?我们还有用的话就出句声吧,不至於让你变成独行侠。」
钟裘安笑了笑,说:「借两个人就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挂上线後,钟裘安趁郝守行不注意时一下子搭在他的肩膀,吓得郝守行一阵激灵。
郝守行两眼斜视过去,钟裘安一脸得意地道:「怎麽?是不是後悔了?放心,我会让迎风找两个成员跟着你,你不会孤军作战的。」说罢,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父亲自豪地看着长大rEn的儿子般。
郝守行想了好久,最终还是问了,「既然要我以命相搏的话,你是不是应该也透露一下你的底细呢?你很清楚我,但我不清楚你,这对我不太公平吧?。」
「好。」钟裘安一下子跃至沙发上,双脚呈蹲姿,特别难看,「我今晚充当一下问题宝宝的答题天使,问吧。」
郝守行单刀直入地问:「你是怎样逃出来的、那个跟踪你的陌生人救你的时候难道没有告诉过你什麽?他带你去废弃仓库除了让你知道鉢外,真的没有其他目的?所有细节,我也要知道得一清一楚。」
钟裘安一阵咋舌,想不到郝守行这个家伙四肢发达但心思细密,有些他想模糊过去的细节,对方还是能够直视他心底,把它们通通挖出来,b得他无法糊弄过去。
钟裘安在心底叹气,突然觉得自己老了一圈,已经敌不过那群急起直上的热血新人了,在金门总部面对着不少还在读书的莘莘学子,令他这个在这几年毫无长进的「老人」不禁自惭形Hui。
见钟裘安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郝守行又说,「你真的不想说,谁也强迫不到你,只是……」
只是什麽呢?郝守行也不知道。
钟裘安把两条腿放下来,重新变回端正的坐姿,正经严厉的模样跟五年前的陈立海的形象重合起来,他的声线低沉而浑厚,多了一GU想说服人的味道,「有很多事,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我不知道,用怎样的方式告诉你才是合适,政治格局背後关系着不少人的利益关系,我们每个人的身份地位和人生际遇不同,导致观看事物的角度也不一致,因而令社会出现了不同的政治光谱,充斥着不同持份者的争论,所以执掌政权的人通常很难跟出身草根的平民取得共识,因为他们对社会的关注点都不同。」
「所以呢?」郝守行等待下文,「跟你怎样回来有什麽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就要从那个男人带我去仓库後说起。」钟裘安回忆着,思绪彷佛回到了那个渗透着鉢的气味的废弃仓库中──
他第一反应根本来不及想什麽,调头就打算拔腿就跑,因为这GU熟悉的气味令他回到五年前的立法会大楼,他在爆炸中侥幸存活,不代表他想经历第二次。
男人上前按住他的肩膀,彷佛按停他躁动的心,说:「要知道真相就要入虎x,不然你以为我带你来g嘛?」
钟裘安盯着他,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但看到仓库里的环境,他着实不得不惊讶。
整个仓库中央摆放着几张大桌,上面放着他在打游戏才会见到的枪械,他虽然不太熟悉,但仍然能分出来哪枝是狙击枪、步枪等等,但当一上前再仔细看,就发现里面连警方专用的型号都有。
钟裘安的脑袋好像叮了一声,灵机一触想通了什麽,转头望向那个脸上带着不明笑意的男人,「你混入警队就是为了这个?」
男人g起嘴角,缓缓走近,跟他并肩站在一起,问了个玩笑,「如果你身处在一部电视剧里,大概现在就要因为知道得太多秘密而Si了,明不明白?陈同学。」
钟裘安面无表情,丝毫没有为自己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军火库而恐惧,只是严肃地问:「蒋老知不知道?」
男人笑了一声,「你只关心蒋老吗?还不如关心一下我们身处的社会吧,政府为求利益不惜一切榨乾市民的血,上面官官相卫,下面的执法者沦为打压异见的工具。司法制度崩坏之下人人自危,连说半句反对政府的话都可能被扣上叛国的罪名,挺身而出的人被秋後算帐,一个做坏人有奖赏、做好人Si全家的畸型社会中,人是扭曲的,我们的思想也是扭曲的。」
钟裘安沉默了,这一次他无法说出任何反驳的话。
虽然在逃出来的路上跟男人的对话中,他多少能猜出这个男人有双重身份,他表面上是归顺於国内反对派蒋老的门下,但实际上还是一个激进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男人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对方继续说:「时代改变了,我们都要改变了,思考的东西跟做的事情不可能再回到*和理非的启蒙阶段,你应该知道任何和平的抗议方式都对政府无效,尤其是对付张染扬那个冷血的傀儡,他做事从来我行我素,连同事下属的话都不会听。要彻彻底底的改变社会,不用些激烈的手段是没可能的。」
此话一落,仓库里陆续有些人从隐藏的角落里冒出来,一开始只有寥寥几人,但越冒越多,大家也朝他们二人围拢过来,眼神直直地盯着钟裘安,彷佛他是组织里的异类似的。
男人自顾自地说,叹了口气,「其实你应该很清楚这点,丰城已经完了,自从主权移交後,G国这个极权政府根本没能力管好自己的国家和国民,就别提我们这个弹丸之地了,二十年间不论是经济发展还是民生状况都每况愈下,丰城的本土市民每天怨声载道,有些已经受不住移民了。我们究竟还要忍这个颠倒是非黑白、抹杀自由的政府多久?」
钟裘安没有管他的长篇大论,只是感觉到这里的人对他的敌意,警觉地缓缓退後:「你说得对,但这不是你想以用暴力推翻政府的理由,如果这是你的未来布署,那你最好要想好对策,如果有人在你们跟警方的对峙中受伤甚至Si亡那怎麽办?还有……你们手上还有鉢!」
这真是一个疯狂的想法,以暴亦暴虽然达到以牙还牙的效果,但它对己方的杀伤力都很大,不像和平示威只是站着抗议,还要亲自动手Ga0定对方的警力,一条直路冲入行政总部跟政权主脑当面对质!
男人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说:「我以为深受其害的你应该很明白,这不叫以暴亦暴,是以武制暴,只是现在的时机未成熟,蒋老那边还不成气候,所以我们还只是一群隐匿在日常生活中的普通人,但总有一天你会懂,丰城要真正地享有自由和民主,就必须脱离中央控制,成为一个国家,那才是唯一的出路。」
钟裘安望着男人眼中既疯狂又冷静的矛盾情绪,突然感到一GU热血直冲脑门,震得他整个人也怔住了。
他老实承认,在过去教育制度下,他从小被贯输了要「Ai国Ai家」的慨念,如同洗脑般僵化了他的思维,但在遭受多次挫败中,他确实曾经有一刻希望丰城是一个国。
当这个念头从这个男人的口中说出,他忽然觉得自己不是异类,应该说这颗名为反抗的种子在二十年间已经悄悄植入了每个丰城人民的心中,只是大家装作不觉,继续如常地生活。
注:和理非=和平、理X、非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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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裘安本来因为回来前的回忆而陷入了低cHa0,听到郝守行的话却不知怎麽的笑了,上前拍了一下他的头,「政治的派别不需要记那麽多,你只需要记住哪一方胜利会对你有利就好。」说罢,从茶几的水果盘上拿了一个苹果,「要不要吃饭後水果?」
郝守行本来想站起来到厨房拿刀给苹果批皮,却被钟裘安按住了肩膀坐下,他自己则拿着苹果到厨房洗。
厨房传来了水流动的声音,郝守行坐在沙发上,面对着笔记上自己写的东西,不知道多少次产生了想得头快爆炸想逃离这个世界的冲动,他开始後悔刚才在霍舅舅面前逞一时之勇答应到宝岛寻这位化验所负责人,他不过是一个刚出狱不久的「冲动派」,还是学习不好头脑一般,想到什麽做什麽,他有什麽办法可以说服到那位愿意作证指控政府,只怕他本人在宝岛过得快活,根本没想过要回来。
钟裘安很快已经洗好苹果,乾净俐落把它切成了几片,摆放在水果盘里,再放到郝守行面前。
郝守行放下笔记,身子往前,烦恼地用双手掩着自己的脸。钟裘安直接拿起一片苹果靠近他掩着脸的双手之间缝隙间,问他:「吃吗?」
郝守行顺势凑前咬了一口,钟裘安等他咬稳了不会掉下来才松手,自己手上都拿了一片,喃喃自语,「怎麽感觉我在投喂动物?」
「对了,重点你还说完。」郝守行边咀嚼苹果r0U边说,「那个男人怎麽放你回来?」
钟裘安说:「他们步步进b,我已深感不妙,我只能说独派的处境是所有政治光谱中最危险的,而那个男人既然身为独派的一分子,还有可能是首领,那他的这层身份是绝不能曝光,也不可能让蒋老知道。」
「说起来,蒋老算是什麽?」郝守行问完才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古怪,赶紧转了个形式,「我的意思是,我当然知道他是上面的人,但他对丰城的取态实在不太明确,而且还养着一群不管在明处还是暗处也非常刺眼的党羽,真不怕国家领导人会趁机抓他出来?」
钟裘安见话题又转了,叹气道,「你试试从一个国家元首的角度出发,身在其位,你就会发现对付敌人不可以像你一样动手动脚动刀动枪的,因为你有权力,权力大得可以扭曲法治的定义,不只可以玩弄权贵在掌心中,还可以命令手下的人为自己做任何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郝守行本想再说什麽,钟裘安再补充道:「有权有势的人要杀人不需要用刀,是用人。」
郝守行停顿了一下,又问:「那个男人还说了什麽?除了鉢的定义和独派的存在,说真的,他这样自爆跟自杀真没分别,还是他觉得他长期跟踪你,实在太了解你了,即使在你面前自爆身份也无所畏惧,反正得过叛国罪又在社会上毫无地位的你,做不到什麽,即使临时被*笃灰都没有人相信你,我说得对吧?」
钟裘安长舒了口气,不知出自讽刺还是真诚地说:「你真是个老实人。」然後又补充道,「他能告诉我的只都说了,不管他的理由是什麽,现在最重要的是做好这两件事:我要继续关注游行时被捕人士的後续情况,你要负责去宝岛找那名化验所负责人,至於其他事……」
他松了手,朝後仰在沙发上,说,「交给你舅舅处理,反正他好像开了外挂一样,都能预知未来会发生什麽事。」
沉重的话题结束了,两人各就其位,郝守行趁着同居的方便,抓住钟裘安问了不少出发前的准备工作上的问题,钟裘安也一一回答了。最後郝守行注意到他有些心不在焉,问了他一个关键的问题:「你呢?你说了那麽多其他人的立场,那你自己呢?你站在哪一边?」
「嗯?」钟裘安一时间没听懂他的问题,然後又笑道,「我站在自己那一边。」
郝守行觉得有些奇怪,但没有问下去,因为他觉得自己不会问到钟裘安内心真正想回答的答案。
他只是隐约觉得,钟裘安是认同「独派」的激进做法的,所以他没有过问那个男人的名字,不管他愿不愿意说。如果对方真的支持,以现在政府的作风,实在把他抓去枪毙十次都不够。
在以前开放自由的社会中应该不会发生,但现在的丰城已经今非昔b了。
东区走廊属於连接东区与西区的大条重要街道,中间是直通的大马路,四周则布满了年轻男nV最Ai的「买、食、行」铺头,琳琅满目应有尽有。其中一条小路叫「东角巷」,不少的「红营」市民纷纷进驻并在店铺外贴出不少反暴政标语与文宣,望大家生活歇息时还不会忘记为抗争而入狱的人士。
姚雪盈担忧地看着地铁站外被撕得七七八八的「连侬墙」,从刚才在一所店舖里拿来了一些便条贴,重新写上字句,并贴在一块尚见到上一手纸张残余的空位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想转身,忽然一只手进入她的视线,把一张写着「张染扬跟他的垃圾走狗快点下地狱」的便利贴贴在她旁边的墙身上。
她一转头见到郝守行一脸毫无愧意地收回手,有些无奈地道:「辱骂的字句应该好快又被清走了,刚才那群警察才带人扫垃圾一样把连侬墙清乾净。」
郝守行说:「他们清一张我们贴一次,看他们能清多少次。」
姚雪盈又立马想到反正写什麽都会被人破坏,还不如写得更狠毒一点,想罢就开始动手了。
两人写了几张贴在不同的角落,加上陆陆续续由不少路人加入写纸行列,很快这面本来只剩残余纸碎的墙又重新化为市民表达心声、布满不同颜sE的连侬墙。
完成任务後,姚雪盈邀清郝守行去一间新开的餐厅──「寂寂居」吃下午茶,双方交换了各自掌握的信息,郝守行大致上知道方利晋和何梓晴那边的情况,他们不知道在密谋什麽,尤其是何梓晴,反正就是视霍舅舅为党内毒瘤似的。姚雪盈也知道了钟裘安加入了卓迎风和张丝思带领下的金门,有点惊讶。
侍应很快给他们端来了饮料,郝守行莫名觉得这名侍应有点面熟,但一时想不起来他是谁。
「我还以为钟裘安应该会选择归你舅舅那边才对,加入正式的政党总b由学生来主导的组织好吧?」姚雪盈用木棍戳了戳柠檬茶里的柠檬。
郝守行把放在面前的绿茶挪到一边,对她说:「但都危险多了,听他这麽说,要不是刚好有那个不肯公开名字的神秘人救了他,他大概现在已经被关押在警署了。」
「神秘人?」姚雪盈正想问他是谁,郝守行就忽然问了她一句,「你听过鉢吗?」
在简单的三言两语间交代了自己准备要做的事,姚雪盈这才激动起来,抓住他的手问:「所以你打算明天就立即去宝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郝守行点点头,意识到自己被抓住了手,忙cH0U出来。
「你不知道这样做有多麽危险吗?」姚雪盈的声量提高到快要引起周围客人的注意,她才後知後觉地压低声线,「守行,你知道这个任务意味着什麽吗?你舅舅竟然这麽放心让你去?」
郝守行正想回答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忽然从不远处cHa进来:「如果真的要去的话,我们能跟着你吗?」
二人一起别过脸,只见一名侍应把一客西多士跟一碟火腿通粉放在他们面前,并朝他们绽放出最灿烂的笑容。
姚雪盈没好气地叹道:「你都听到多少了?」
金如兰穿着一身黑白相间的侍应服,歪着脑袋说道:「全部,从一开始你们进来我就见到了,刚才风尹给你们端饮料,你们没认出来吗?」
郝守行有些无语,「真没认出来……」这几天发生的事太多,接收的信息量太大,连他回想起上次当龙套的时候,感觉已经过了好久了。
姚雪盈转向郝守行,有些得意地说道:「其实风尹这所餐厅刚开张我就想带你来吃了,只是总是遇不上时机,现在刚好了,老板和他的合伙人都在。」
「等等,」郝守行疑惑地道,「所以这所餐厅风尹才是老板?他主动邀如兰来帮忙吗?」
金如兰反倒有些奇怪郝守行的反应,「有什麽问题?现在我的工作量因为被封杀已经砍得差不多了,上次那部剧只是因为导演想请我才能接,赚的钱少得连交房租都不够。幸好风尹问我要不要入GU一起开餐厅,不然我真的卖身都不行。」
郝守行对於「卖身都不行」有不同意的看法,他觉得堂堂新一代的未来影帝,还不至於沦落到要卖身才能勉强生存,反而他能幻想到金如兰只要把衣服一敞开,整个身子都抛出去,肯定有不少富婆愿意伸长了手去接着他入房,g些儿童不宜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跟他搭挡的另一位人兄应该不会让这个画面成真了。
正这样想着,郝守行就收到从金如兰身後不远处的视线,没有温度,只是冷冰冰地盯着他们那一桌,这真是一个老板的「待客之道」。
当忙碌的金如兰再一次被其他客人叫走後,郝守行终於动起筷子处理起自己面前的美食了,此时的姚雪盈仍然一脸担忧地望着他。
「你可能不相信,但我总有种预感。」她说。
「什麽?」
「你跟钟裘安一起之後,会陷入更危险的状况。」姚雪盈认真地道,但後又慌忙解释,「我不是说他是坏人!只是,你不觉得跟他一起後社会局势好像更混乱吗?」
郝守行本来感到错愕,听罢她的解释又一笑:「你说得好像钟裘安就是带头的首领一样。」
说来奇怪,明明钟裘安并不是主导这场社会运动的带头人,充其量只是退居後线的支持者,而其他人都未必清楚他五年前的真实身份,但他个人的外型、说话语气,总会散发出一GU令人信服的魅力,成为了不少年轻学生心中仰望的指路明灯。
虽然他本人肯定对此不以为然。
注:笃灰=被举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炎炎夏日下的街道没来由吹来几道不知道从哪个方向的「鬼风」,令人意识秋天的即将到来。
可惜的是,这道风却没有为丰城市民换来半点平静,反而政府连日来无视民意的打压行动,已经严重触犯到市民可以承受的底线,民怨持续升温,像失火一样越发不可收拾。
清晨八点,钟裘安多穿了一件浅sE外套出门,到达了丰城的少年监狱。这里是郝守行不久前出来的地方,现在的他要进去探望一个人、一个他曾经非常熟悉的老朋友。
跟狱警联络了後,他被带到了一个可以供外面的人探望里面的人的房间,跟其他来看望的人一样,他坐在其中一个隔着玻璃的窗口,等待着那张他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再次浮现在他眼前。
一名穿着褐sE囚犯衣的男生从他对面的门口被带进来,钟裘安觉得b起五年前的他,现在的他明显b以前瘦削了不少,头发也剃光了,但JiNg神没有他想像中的萎靡。那名男生看着他的神sE明显带着微微惊讶,但一瞬间又回复了平静,缓缓坐到了他的对面,反应倒是出乎了他意料。
隔着玻璃窗的二人先是对视了几秒,男生最先拿起旁边挂着的电话,而钟裘安也拿起了他这边的电话,准备好跟对方进行五年来第一次对话。
「怎麽了?终於想起我了?」男生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明显的讽刺,「为什麽不再躲下去?现在你就不怕张染扬找你算帐?」
钟裘安隐约觉得对方的状态不对,但五年的时间可以完全改变一个人,加上对方长期生活在个不见天日的囚室,独处时陷入极端冒起了生他气的情绪也不奇怪。
钟裘安盯着他好久,才开口:「萧浩,好久不见……」然後沉默了几秒,才艰难地憋出一句:「对不起。」
萧浩反倒有些意外,「你竟然会向我道歉?老实说,要不是前几天迎风来告诉我你还活着,先给我打了预防针,不然我还真的会以为今天找我的是鬼。」
钟裘安就这样看着对方莫名奇妙地乾笑了几声,萧浩突然语气转变平淡:「那你今天来找我g嘛?该不会是找我叙旧吧?你要找我的话也不会等到五年後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裘安的右手抓紧了藏在大衣口袋里一份纸条──从报纸里剪下来的,他跟迎风重新取得联络後,聊了几句,卓迎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让他把当年把他们一行人曾经登上报纸头条的报道翻了出来。
卓迎风说:某些话他对着我不想说,但对着你或者会开口。毕竟……他曾经如此祟拜过你,像马仲然一样。说罢,他听到她在电话那一端深深叹了口气。
他当堂心脏像受了重击般颤栗一下,怀着不知道是茫然或是恐惧的心情把那一天他下意识掩耳盗铃藏得深深的所有报章找出来。
钟裘安非常有耐X,逐张逐张地找着,总算看到那一张卓迎风想他见到的照片。
直到现在面对着萧浩,他内心还是充斥着不少复杂的情绪,很多事他不知道从何问起,只能y着头皮回答,「没有,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萧浩坦然地把身子往後倾,朝他点点头:「这里满好的,现在天气这麽热,但囚室风凉水冷,我还可以洗个冷水澡,最初入来第一天觉得饭堂的菜极度难吃,我也怀疑是不是他们故意做得那麽难吃那偷偷下毒也没有人察觉了?我们全Si了那就不用浪费公帑养着我们嘛,哈哈哈哈……」
即使隔着一道玻璃,坐在他对面钟裘安却如坐针颤,越听下去越难受。一个外人听着这样的经历也全身不自在,更何况是当事人?
「一切……一切也会好起来了的,一定会!」钟裘安这番毫无说服力的言辞不知道在跟自己还是跟对方说,「那这里……的人对你,还好吗?」他的眼神瞟向旧萧浩身後笔直站立着的惩教署人员。
「他们啊,还是这样老样子吧。」萧浩越是用无所谓、轻描淡写的语气,钟裘安就越是听得坐立不安,心头里涌动着一GU激动──好想打破这种牢笼,一鼓作气拉起萧浩的手就冲出去,在这一片自由的土地中奔腾。
但在现实里,他除了安静地坐在对方的对面,两人G0u通必须透过电话,他连对方的身T也无法接触。
持续绷紧了五年的情绪,在见到这个他曾经下意识遗忘的人而瞬间崩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裘安觉得自己的JiNg神快支撑不下去了,赶忙抹了抹自己的脸,尽量在这名已经因暴动罪被判刑十年的好友面前表现得正常一些,遂问出一个关键问题:「你……还记得马仲然吗?」
萧浩本来发散的眼神重新聚焦起来,说:「记得,当然记得。」
「今天除了来探望你外,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钟裘安强b着自己打起JiNg神,神sE回复正常,「当日我提议由行政总部出发偷袭立法会大楼,当时我们的人马分为几人一队,马仲然是不是……是不是跟你一起?」
萧浩突然停住了,意识到钟裘安想问什麽,「好像是,不过你不会怀疑我吧?如果是,我真的会很伤心。」
见对方自嘲地笑了笑,钟裘安马上说:「不是,我相信马仲然的失踪跟你无关,但我看到五年前的报道上有你们同行的照片,所以想来问一下他後来去哪里了,因为很大机会你是最後一个见到他的人了。」
钟裘安说到最後感觉喉咙再度哽咽起来,这大概是他觉得自己一生中最失败的时刻,当初他一脸懵懂稚气,凭着一GU冲动莽撞气y是要改变计划,由打算占领行政总部改由偷袭立法会大楼,结果导致这场警民对抗越来越激烈,後演变成流血冲突,甚至连累了母校的师生们。
当中受到最严厉惩罚的除了背上叛国罪的陈立海外,就莫过於萧浩了,直接被判监十年,终生不得保释。
萧浩回忆了一下,没察觉到钟裘安的情绪异常,继续说道:「我没有跟马仲然走入立法会大楼,但我们确实一起走过一段路,当时我觉得他的情绪很低落,我问他为什麽,他没有正面回答我,我以为他是因为社会气候而开始忧国忧民……现在看来,不是这个原因。」
如果没有见过马婆婆,钟裘安或许就不会懂得原因和为此难过,他现在当然清楚当时的马仲然的未尽之言。
他虽然对马仲然没有Ai恋之情,但对他的手足之情b对待其他人绝不会少。
但接下来萧浩的话却惊动了他对某些人的固有认知,萧浩说:「我记得他当时闷闷不乐地走开了,而那时候我得到消息你已经带头冲入去了,我当然带上其他人马上跟过来,害怕你有危险,所以没有管马仲然走到哪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後呢?」
「然後,」萧浩再次自嘲地笑了起来,「你知道我当时有回过头吗?我见到不远处一个人上前安慰马仲然,拍了拍他的肩膀,马仲然就跟他走了。」
钟裘安把当日的场景在脑海里高速转过一回,当时金门的成员几乎全部人都在,而唯一不在的是……
他有点恐惧听到答案,但萧浩还是没有如他所愿:「那个人就是叶博云,我们金门的副会长,你最好的兄弟。」
炸弹在脑海里瞬间轰炸,震惊让钟裘安连话也说不好,连番否认这个荒唐的想法,「不可能,他也不可能想加害马仲然,他跟你跟我一样对马仲然──」
「其实就只有你对马仲然好一些吧。」萧浩说,「我跟叶博云是因为你才让马仲然加入金门的,你该不会忘记吧?」
钟裘安当然不会忘记,马仲然的事像一根刺一样盘踞在他的内心好久,甚至埋到快长出根来。
监狱的探望时间快结束了,两人只能长话短说,最後钟裘安承诺会再来看他,萧浩听罢又是一笑,这次笑容没有负面情绪,反倒让人联想起五年前那个不Ai念书只Ai到处玩的大男孩。
「海哥,呃,我还能这样叫你吗?」
「随便吧。」钟裘安摆了摆手,反正他隐约觉得他做了这麽多动静,身份败露是早晚的事,也不在意这点小细节了,「你想叫我现在的名字也行,我改跟母亲姓了,姓钟名裘安。」
「求安?」萧浩听到这个名字觉得有趣,又顿时恍然大悟,「现在的你就只有这麽卑微的要求,但这个社会会如你所愿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裘安没有回答,因为连他也不能预料将来会发生什麽事。
求安、求稳,曾经是他立志在风雨飘摇动荡不休的政局之中的唯一生存之道。
但现今局势,似乎连求一个「安」字也是奢侈。
郝守行被姚雪盈带着在东角巷游了一圈,目前东区还算平静,示威人群没有这里聚集。
大家似乎很有默契地跟政府打起了「游击战」,三十五时地聚集抗议,等警察开始在附近戒备,又适当地疏散人群。
来来回回,既是要保持抗议的力度,又是要消耗双方的T力。
在所有人也忙得焦头烂额之时,姚雪盈难得轻松了一回,趁假日带着「不去公众饭堂上班就在家宅」的郝守行游走四周琳琅满目、充满各种特sE小店的东区走廊。
四周环境又是令郝守行一番感慨,这里是他从来没有来过的,即使是入狱前也没有。
沿途中姚雪盈多半是主要发言的那一位,郝守行则是一直听,有时会抛出几句问题,让话题接下去。姚雪盈知道他不Ai说话的个X,也没有勉强。
後来二人决定再次回去「寂寂居」等待其打烊,等了一阵子终於等到两个身影走出来。
金如兰和风尹简直是一对完全相反的矛盾T,隔着十米之远也能感觉到金如兰身上散发着温文尔雅、犹如春日般的柔和气息,而风尹却是一台行走的冷气机、散发着一GU生人忽近的气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完全Ga0不懂这两个人怎样走在一起的,该不会只是拍了一部耽美剧《春来甜至》就熟络成这样吧?
不过一见到风尹的脸sE,郝守行的脑海里马上冒起了权叔同样不苛言笑的模样,非常滑稽地想像起风尹老了的样子。
金如兰有点惊讶地看着他们:「你们还没未走?」
姚雪盈走得有些累了,腿有些发抖,没JiNg打采地道:「唉,想到守行好快就要离开我们了,能陪他就陪嘛!」
金如兰闻此笑了,「他又不是去Si,还是会回来嘛!对了,守行,你要去宝岛待多久?」
郝守行想了想,摇摇头,「目前还未知道,还是得看我们什麽时候找到那个教授才行。」
姚雪盈有些埋怨,「你舅舅竟然让你做这些都不知道有没有结果的事,如果一直找不到难道你就一直不回来?总不能嘛!现在丰城已经乱七八糟的,你还未个完全不熟悉的地方找什麽……哪个元素?」
「鉢。」
风尹突然走上前,令众人也有些讶异,说了一句:「祝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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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一连串由大游行产生的SaO乱、逃脱,发生的突发事情扰乱了他这几天的思绪,直到现在只有他一人的空间才能彻底让他冷静下来、歇息一会。
虽然如今的丰城还是一片混乱,人民仍然激烈向权势反抗,既得利益者们蠢蠢yu动,各方持份者盘算着各种Y谋诡计。
但郝守行有时候又会天真地觉得,有他的两大靠山──霍祖信和钟裘安,在他身边,他根本不必害怕。
等了一阵子,还没等到钟裘安回来,反而等来了霍祖信的电话。
「你真的要去宝岛?」电话那一端传来了霍祖信Y沉的声音,「机票我订了明天早上九点,如果现在你反悔还来得及。」
「你不是说即使我们到了宝岛,也不一定可以找到那位化验所负责人吗?」郝守行边说,边把玩着放在茶几上的遥控器,「如果找不到的话,我们是不是可以一直待在那边不回来?」
「你就想。」霍祖信轻易地抹杀了他的幻想,「宝岛给丰城发出的旅游签证只有三十天,一个月你也找不到的话必须回来,不然你要待在那里当黑工吗?」
郝守行想了一下,叹道,「不知道权叔会怎麽想,刚让我上班不久,我就要请这麽久的假了,到时候他该不会炒了我的吧?」
霍祖信听罢哈哈一笑,「我跟他讲了啦,你权叔并没有这麽小器,不过你没有来上班的日子注定要停薪留职了。」
「这样还好。」郝守行放下遥控器,对着面前一片黑暗的电视机屏幕,「但……钟裘安真的无法跟他一起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霍祖信先是发出疑惑的声音,反问:「不是跟你说了他一定是无法出境吗?你还想他跟你一去,那到时候我们不只要应对张染扬市长,还得分神应付叶柏仁那个老狐狸了。」
郝守行得知这个结果是预料之中,也无法失望,毕竟重要的事一定得放在第一。至於他对钟裘安那种奇怪和莫名的依赖感,他无法对霍舅舅直言。
可能连他自己也无法断定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霍祖信叮嘱了他几句,特别嘱咐他若然找到了人也不要冲动,努力劝服他把鉢的资料交出,不成功也没关系,只要他安全回归便可。郝守行心不在焉地应了几句,然後突然醒觉了一个重大的问题:「你刚才说跟我一起去宝岛还有谁?钟裘安有跟你讲过吗?」
霍祖信停顿了一下,才答道:「安仔说金门收下的年轻人是最适合的,他们也是新加入生脸孔的学生,不会这麽容易引起政府的动静。卓迎风要协助支援今次游行的被捕者和处理金门的日常事务,肯定是不适合的,所以她会派张丝思跟一名新人过去,这个明天早上醒来去机场就知道了。」
郝守行点头表示知道了,挂断电话前霍舅舅又再次叮嘱他切勿冲动,冲动是魔鬼,让他不耐烦地挂上电话。头一次霍祖信用这麽严肃的语气对他说话,活像他这次真的要深入虎x似的,罗嗦的语气又像是他老妈子。
然而他的妈妈……打从他出狱之後,就再没有联络过他。
郝守行躺在沙发上,右脚竖起左脚屈曲起来,仰望着天花板,陷入沉思。
他的父母真的如UncleJoe所说的安全吗?他们只是不想见他而已?
他又突然想起了钟裘安让他不要太相信他舅舅的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郝守行半睡半醒之间,他忽然听到了门钥匙被扭动的声音,钟裘安终於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未等他叫出声,才发现这位「深夜回归人士」脚也走不稳、脸sE通红、眼神迷离,没走几步就非常难看地倒在了玄关。
郝守行察觉到钟裘安的状况後,马上冲上前扶起他,发现钟裘安明显喝醉了。
先把钟裘安带到沙发去,郝守行一脸厌恶地帮对方脱鞋,一边问:「你到底喝了多少?路也走不稳,差点仆街。」
钟裘安的嘴巴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看起来神智不清,但却神奇地回答到郝守行的问题:「还好吧。」说着,用手背挡在自己的眼前遮挡着天花板发出的光线。
郝守行彻底对这个深夜回归的醉鬼无语了,看着沙发上的人一筹莫展。
「大哥,我明天要走了,好歹都醒来给我送个行吧?」郝守行说,「你就这样庆祝我离开?」
钟裘安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半天没有回话,当郝守行准备到厕所找一条Sh毛巾帮他擦脸时,突然被抓住了手臂。
抓得非常紧,让他不禁怀疑对方没有醉,当郝守行疑惑地回头望去,只见钟裘安张开双眼望着天花板,非常专注。
钟裘安没有看着他,但话语明显是对他说的:「你觉得一个美好的国家该怎麽样?」
不知道为什麽,他不由自主地问出了当初那个跟踪他的神秘人问过他的问题,他当时不假思索地回答了,现在却对这个答案有所质疑。
正如他曾经也对人权、法治、民主JiNg神深信不疑,并自以为其他人都跟他一样有着同一GU要守护核心价值的决心,而事实往往跟他的预设相反,反而让他对怎样做才是绝对的正确产生了疑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帮助车祸少nV的少年要坐五年牢狱,而肇事司机却幸免於难。
一个参与抗争运动的少年因暴动罪被判了十年刑罚,但真正执行暴政的人却什麽事也没有,直到现在仍然遗祸人间。
而他自己也因作为抗争运动的带头者而被抹杀了存在,只能改名换姓在多方监控跟踪下苛延残存。
就别提他那个已经Si在五年前的好朋友,还要是Si因不明……
喝醉的人容易多想,情绪汹涌而上。钟裘安感觉鼻子好酸,眼眶突然乾涩,想挤出泪水但是什麽也没有。
郝守行盯着他一阵子,努力想出答案,最後摇摇头,「我不知道,这个问题你问十个人也有十个不同的答案。」
「你的呢?」钟裘安的面sE红润,眼神迷蒙地看着他。
「……你想听真话吗?」郝守行听他这样问,忽然想起好久之前他跟钟裘安有过关於政治等不等於生活的争执。
老实说,他作为一名政治冷感的人好像没办法给出一个具深度的答案,所以他只能发自内心地回答。
「大概是,一个我会喜欢的国家吧。」郝守行放弃思考,凭直觉说,「只要我觉得美好就好了。」
「……什麽是美好?」钟裘安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郝守行再次费劲地想了一下,这种空泛又cH0U象的问题实在太为难他一个成绩垫底大王,只能烦躁地挠了挠头,觉得不如趁早打晕他的室友算了,说不定早上还能看到他JiNg神奕奕的样子。
「你是不是根本没醉?」他转移话题,把放在钟裘安Sh毛巾挪到他发烫的额头,却没有挣脱开钟裘安抓住他的手,「醉神,我劝你现在快点睡一觉,早上醒来送我一程,好吗?」
察觉到钟裘安没有再说话,但嘴唇微微动着,竟然让郝守行有种想封住他嘴巴的冲动,是用自己的嘴唇。
「你是不是已经跟UncleJoe安排好跟我一起去宝岛的人?」郝守行强压抑着内心的冲动,故作淡定地问。
钟裘安眨了眨眼睛,把额头上的毛巾轻轻拨开,让它滑落在沙发上。
「我只是叫张丝思再找一个人跟你去,再多的不行了,会引来怀疑的。」钟裘安突然坐直了,像佛家打坐一样把双腿互相交叠,有点意识不清楚地扶着晕眩的脑袋,声音带着刚起床的乾涸感,「你准备好的话,要不要明天一早让我去机场送你们走?」
郝守行摇头,「不用,你还是好好休息吧,你今天去哪里了?」
望着窗外夜幕低垂,雀鸟的叫鸣声响遍整个寂静的环境,钟裘安这才觉得自己清醒了不少,眯着一只眼抬头看着郝守行,把抓住他的手缓缓松开,没察觉到郝守行神情的变化。
「去见一位老朋友。」钟裘安平复了心情,「在监狱。」
郝守行一时没有说话,因为他猜到钟裘安跟这位老朋友一定不会是愉快的会面。
之後他听着钟裘安轻描淡写地说了一下他跟萧浩的认识,到成为朋友,再到後来萧浩因为加入了金门并在他的鼓动下成为当年攻入立法会大楼的一员,最後被判了十年的监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郝守行的视线望过去,谈起那些不幸、让他终日颠沛流离的过去,钟裘安的情绪没有一丝变化,平淡得像是描述一个陌生人的往事。
但他心里知道,钟裘安的内心绝对没有他表面上表现得这麽平静,不然他就不会在探望完萧浩後,冲去买酒让酒JiNg暂时麻醉他的JiNg神。
郝守行想说什麽,但又觉得说什麽也无力,还不如采取实际行动。
然後他的手速b他的脑袋更快,很快已经把手抚在钟裘安的头上。
钟裘安一脸惊讶地盯着他,但也没有反抗任由他抚m0,问:「怎麽了?」
「呃,没有。」然後突然变胆小的郝守行又把手迅速地收回来,掩饰刚才笨拙的动作。
……他是怎麽想到安慰别人要用手m0对方的头的?好像在抚m0猫猫狗狗一样,天啊,尴尬到Si亡。
钟裘安有点疑惑他刚才的行为,但也没想太多,爽快地说:「谢谢你,每次我失落也有你陪我。」说罢,拍了拍对方的肩。
「不用。」郝守行假装咳嗽了一声,镇定地说,「你没事就好,下次……我可能没办法在你身边陪你,但你下次还是不要喝太多吧。对了,要醒酒的话,冰箱里有──」
「谢谢。」钟裘安认真地盯着他,「我衷心地感谢你,以前还觉得你话不多人很狠,不过现在觉得嘛……你还稍微会看一下别人的眉头眼额,这样就好嘛,至少不会在社会上当一只独狼,能跟别人好好相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应该要感谢一下你的称赞?」心里的颤动马上被平息了,郝守行感觉自己的拳头开始y了。
「我本来以为你这种刚出来的更生人士应该对社会有诸多不适应。」钟裘安脸上泛起了一抹笑意,「但看到你会跟姚雪盈保持联络,我又瞬间放心了,觉得你都不如你表面上的狠心。」
郝守行收起了所有感动,又回复以前那张不苛言笑的面孔,咬牙切齿地说:「你清醒就好了,没什麽事我回房间了,你应该回来时吃了一点吧,我去睡了,明天还要早起。」
离开的瞬间他的手臂又马上被抓住了,低下头一看,看到钟裘安彷佛一只不满足的狗狗般向他摇头摆尾,灿烂的笑容中带点心虚。
「或者,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先给我做点吃的再走?」钟裘安装作不适地扶额,「你知道的,刚酒醉还是有点累,如果有人给我煮──」
「好了好了。」郝守行的烦躁感一下子又窜上来,「先说明,我只会做面,要吃就吃,不吃就罢。」
「谢谢。」钟裘安笑着回答,顺手拿起了放在旁边的抱枕搂着。
「呃,对了,你刚才的问题,我还想改一下我的答案。」把cH0U屉里的一包公仔面放到盛满水的锅子後,郝守行回头对在客厅嗷嗷待哺的钟裘安说。
「一个美好的国家,就该允许人民拥有人权不被侵犯的自由。」郝守行用筷子搅拌着面条,眼神全神贯注在冒着气泡的水面上,「还有享有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不被g涉的权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早上八点,郝守行率先到达人流不算很多的机场,当他百无聊赖地坐在座位上等待了十分钟,终於等到了张丝思和一名金门成员朝他匆匆赶来。
「不好意思,」张丝思跑得有点气喘,手上还带着一个袋子和拖着一个行李箱,「我们来迟了。」
郝守行摇摇头表示是自己来早了。毕竟他做完面给那位已经清醒的醉神之後,回到房间的他却怎样也睡不着了,还不如早早到来等待飞机。
她身後跟着一名金门的新生成员,那个男生只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如果钟裘安在场的话,他马上就认出来眼前这名男生就是当日看他不顺眼的明治。
那名年轻的男生只是朝他点了点头,简单地介绍了自己,郝守行这才知道他是丰城大学的大一新生,今年该入学,怪不得看起来稚气未退的青涩模样。
三人会面後赶快在机场内的店舖随便买了一些东西,就正式入闸准备登上飞机了。
当他们踏入离境大堂时,一架从A国直飞到丰城的飞机刚好到埗。
一名衣着打扮得T、斯文的男生通过海关检查,跟随着人流从缓缓走出大堂。
他左手握着电话,右手拖着行李箱,嘴角g起一抹笑意,看似心情不错地对电话的另一端说话:「对对,迎风,真的好久没见了,不如找天我们一起约出来见个面吧,带着张丝思和阿海……真的,我每天在外国也想着你们,想起以前在金门的日子,嗯,就这样吧。」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安置好行李、获得海关放行之後,郝守行走在两人前面,三人缓缓步行至登机入口,当他真正坐上了飞机座位上,他还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数一数他二十二年人生以来的坐飞机经验,绝对一只手数得完。
相b起热Ai去四处去的张丝思截然不同,她还给另外二人普及一些上飞机的乘客须知,郝守行听得有些感叹,觉得将来有空的话也可以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弥补一下他错过了的经验。
或者下次带上钟裘安吧……不,不对,他无法离境,看来只能本地游了。
在经济舱内,三人并排坐,张丝思和明治坐在靠窗边位,郝守行则坐在中间位置跟其他人一起。他们两人在等待起飞的期间,聊了好多关於金门的事情和政治时事的议题,郝守行没兴趣,百无聊赖地打开了社交软件,瞥了一眼钟裘安的最後上线时间。
还是凌晨,那就是他还没醒?
「守行!」张丝思突然伸手在他的视线中挥了挥刚才入境拿来的机场小册子,郝守行这才抬起头,张丝思有些叹气:「刚刚叫了你好多次你也听不见,你在看什麽?」
「没什麽。」郝守行摇摇头。
张丝思这才留意到他社交软件画面,问:「在飞机上可能收不到吧。」
「怎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飞机上就用飞机的Wifi啊。」张丝思在他面前扬了扬手上的电话,「要我帮你吗?」
「……」
当张丝思拿过郝守行的电话一看,才发现他想联络的人是谁,向他一笑,「阿海?只是刚上飞机,你这麽快就想他啦?」
虽然明知道对方只是开玩笑,郝守行还是不争气地困窘起来,「我昨晚喝醉了,就是担心他醒不起来。」
张丝思有些讶异,问:「他怎麽啦?我记得以前阿海也不喝酒的。」
因为顾及到有外人在,郝守行没有提起萧浩的名字,只是模糊地回答:「可能太担心以後吧,他这种人在丰城苛延残存已经算是万幸了,但要出人头地就免了,而且还出不了国,他说他这一生可能就这样不上不下地过了。」
张丝思一想起五年前发生的事情,神sE霎时间黯淡起来,有些凄然地笑:「他的牺牲太大了,阿海就是那种什麽事也喜欢一力承担不吐一句苦水的人,他本来可以置身事外,乖乖念完大学的,他成绩又好,未来有大好前途等着他,他偏偏不肯。今次地下城计划也是,你说,他为了什麽?」
郝守行正想说你们金门的牺牲也不少,一旁坐着的明治有些疑惑地转过头来,问:「你说的人是那个Si掉的陈立海?」
二人听得顿时一怔,脑袋高速运转,最後还是张丝思回答他:「嗯,是他。」
「他还活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丝思马上心想,我怎麽告诉你当天他上来办公室被你呛那个人就是他,只好简短地回应:「对。」
「其实我很佩服他的,他过得还好吗?」明治的脸上露出罕见的崇拜模样,开始滔滔不绝地表达对玫瑰岗学校第二十五届学生会会长的倾慕之情,勇敢爽直、态度强y地面对独裁政权,可惜得罪政府英年早逝,是全丰城市民的损失。
郝守行试图把话题拉回他身上,随口笑笑:「时势做英雄,或许你有机会成为下一个陈立海呢。」
明治真的幻想了一下,很快又摇摇头,说:「这种被整个社会抹杀的代价太大了,不是每个人都担当得起。」
从明治的言谈举止中能看出来他有一种对强者英雄的崇拜,同时又有初生之犊不畏虎的气势,所以看不起钟裘安这种已经明显收敛起年少轻狂的峰芒、渐渐沉淡下来,露出一GU低调的世外高人感。
简单来说就是两个字──「Ai装」!
张丝思和郝守行也默契地对陈立海就是钟裘安的事实闭口不谈,开始聊起其他话题,不过主要是张丝思跟明治的交谈,而郝守行索X整个旅程也闭上眼睛假寐,思考着到达宝岛的下一步。
因为他们这次来宝岛的目的绝不是为了旅行,虽然他们在他人面前佯装出一副去旅行的样子。
人们陆陆续续地上机,机舱内充斥着旅客们愉快的碎言片语,郝守行身边也坐下了其他人。
飞机起飞後,张丝思静悄悄地伸出上半身凑近坐在走廊旁的郝守行,对他说:「我们的计划下机後再聊,现在我发给你一些关於那位化验所负责人的资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透过飞机上的网路连接,郝守行看到了那名传说中的人物照片──一张宛如拍证件照般Si气沉沉的中年男人脸孔,五官端正、下巴有些胡渣,眼睛前戴着一副老气的眼镜,无神地盯着前方镜头。
他叫刘汉森,是丰城最大的私立化验所的负责人,虽然他现在已经不会再过问检验一座住宅大厦的喉管水质这种小事了,但霍祖信和金门成员也一致认为这件事他没可能毫不知情,加上有人见到他曾经在南区的豪华别墅──也就是叶柏仁的府邸出现过,所以有理由怀疑他已经被代表政府的叶柏仁收卖了,绝口不提本来深藏在地底的新元素鉢有可能已经泄露到民间的事情。
「当然最好就是找到他,得到他的授权拿到有关北石村附近水源的水质报告。」张丝思压低声音,「不是单单一座大厦的水管问题,我们要将这件事闹大,最好令公众知道鉢的存在和明白它的严重X,还有政府有份隐瞒这件事,那反对地下城计划就绝不是只有经济利益的问题了。」
「副会长,你刚刚说有人见到刘汉森从叶柏仁的别墅出来,那是谁?信得过吗?」明治问。
「千真万确。」张丝思漫不经心地说,「这个人没有造假的必要,她就是北隆区区长何梓晴,她是张利晋的民治党下的大热人物,很有可能担当其中一名代表参选下届立法会选举,怎麽?守行,你觉得她对你舅舅有威胁吗?」
见话题又扯到自己身上,郝守行有些困惑,但只是豁达地说:「UncleJoe根本不在意这些吧,他这个人不会怕自己无法参选,只会怕我又惹出一身麻烦交给他收拾烂局而已。」
张丝思笑了笑,说:「对自己有点信心,你都能够做得很好,上次我们被困在商厦,不是你第一个提出打破玻璃窗逃出去吗?」
郝守行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想到这个方法的都不只我一个啦,如果我不在,我相信钟裘安也会这样做的。」
张丝思发出长长的「噢──」声音,打趣地道:「怎麽绕了一圈又回到钟裘安身上了?」
明治cHa不上话,只是视线在二人之间打转,有些疑惑这个钟裘安是何方神圣,暂时也没有人想告诉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飞机像一道笔直的箭杆般穿梭入云间,在若隐若现间露出白sE的机身。
从三万五千尺的高空俯瞰底下,人和大厦也像蚂蚁般渺少,并随着不往上的高度逐渐成一个点。
在准备入睡前郝守行还不知道自己在宝岛将会待多久,也不晓得自己能不能适应在宝岛生活,但从来也是天塌下来当被子盖的他即使心思再多,终究还是抵受不到昨晚的夜晚煎熬打起瞌睡。
所以他没有即时发现自己的手机萤幕在他手心亮了一下,传来了「长期失踪室友」的非常正式的短讯──
「守行,我醒来好多了,谢谢你昨晚的照顾。祝你在宝岛那边一切顺利,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希望那时候的丰城……还是平安吧。」
一个礼拜後。
收到匿名群组的短讯,钟裘安火速到达了南区。
炙热的yAn光照S到一栋栋高耸的商业大厦,每一道玻璃窗透过反S把光线打落地面,炎热的高温把一个个出来示威的抗争市民脸上都焗出热汗。
从高空俯瞰下去,地上黑压压的人群已经挤出去商业中心区的迥旋处,令周边的车辆水泄不通,示威人众已经占用了整条行车路线,中断整条商业的出入枢纽。
宛如蒸炉般的南区大街行人路上,人人穿着黑sE衣服包裹着手脚,跟相隔一百米站在运动场外的武装警察对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裘安从浅棕sE外套中的口袋掏出了电话,一打开就是一堆持续更新短讯涌入他的视线,加上炎热令人烦躁不已。
要不是为了政府已经烂到需要市民承受着不适,天天在大热天下抗议,谁不想舒舒服服在家坐在沙发上享受冷气?
有人注意到钟裘安在这种令人鼓噪的天气中依旧穿着外套,露出了困惑的神情,只见当事人依然无视身边的奇怪视线,打了一通电话给卓迎风确认位置。
「我们现在的位置离你满远的。」卓迎风说,「大概在运动场後的花园,那边也有另一批速龙在戒备,你要突破周围示威人群来到这里应该不容易。」
「没关系,我就待在这边支援,记得保护好你们身边的人。」钟裘安说,「是每一个,我希望每一个选择出来面对政权的人也能平安回家。」
卓迎风深深叹了口气,「为什麽我们要这样呢?连说一句反对的声音也要恐惧政府、恐惧警察,还要担心表态的後果,有机会还被亲政府的商家解雇,生计也成问题。」
钟裘安观察了四周,心里暗暗有了个考量──其他普通市民或许要担心的不只这些,还有像马仲然这样的悲剧有可能会再次发生,如果这个僵持的局面继续下去,被抓捕、遭受警暴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陈立海作为张染扬的头号对付人物,他理应出面为现在的反抗运动争取多了一些时间,即使是拖延时间,他都必定要把地下城计划无限期搁置,像五年前他带领金门所做的事一样。
他不禁回头望了望,不知道那个知道鉢甚至拥有它的人在不在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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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裘安马上把外套拉高盖过自己的头,突然有些後悔自己不带装备过来,周围很多人都熟练地戴上防毒面具或用毛巾掩着口鼻,微微弯腰强忍不适。
烟幕弥漫下,他向前移动了几步,在四散的人群中发现地上有其中一枚烟雾来源──警方发S出来的催泪弹弹谷。
他赶紧一脚踩下,身边的群众迅速地从旁边马路拿来了雪糕筒,一下子把它遮盖,钟裘安见状马上脱下了外套把雪糕筒中间的孔盖住,阻挡了大幅度的烟幕扩散。
那人看着愣了,忙问他:「你还是把外套戴上吧,万一警察打破前面的路障突袭,可能会循着这件外套找到你的。」
钟裘安摇摇头,转移话题:「你们打算待多久?」
毒烟从前方大直马路飘过来,已经有不少人从右方的小路撒退,换一个示威地点。钟裘安抬头,视线穿着眼前的高楼商厦定格在不远处的行政总部,那座办公大楼的顶层,那名臭名远播、漠视民意的市长到底是不是亲眼俯瞰着一切?
他接下来会怎样做?下令警察围剿所有示威群众?像大海捞鱼一样抓到一个是一个?
「你要走还是留?」另一名穿戴着hsE头盔的黑衣nV生朝他们走过来,她连护目镜也戴上了,看不清模样,但明显跟这个人是一伙的。
「先撤。」钟裘安冲上前帮忙把一些杂物推上前形成一道墙阻隔了警方的路线,「你们那边还有多少人需要支援?算我一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人群疏散方向、离大马路不远的右方小路,同样弥漫着浓浓灰烟,途中有不少经过的老人家和儿童感到不适必须坐下,一些示威群众朝他们端来清水洗眼和给予安抚,但大部份人都挤在离警方有十五米的转角位,手拿各种民间自制武器,提防对面的警方突然暴冲。
权叔和强哥站在人群正中央,今天的公众饭堂又暂时公休一天,因为有b赚钱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们身边的人大多是年轻人,都在劝他们退回後线,害怕他们站得太前会受伤。
权叔只是转过头,冷淡地看着这群小孩子,「你们出来示威你们的父母知道吗?他们不会担心吗?」
他们纷纷一怔,其中一名男生戴着防毒面具所以声音非常模糊,但能听出来很青涩:「我……跟父母闹翻了,他们让我乖乖在家不要出去闹事。」
「对,我也是。」其他人接着附和。
「我爸还说出去抗议的人也是吃饱了无事g,建设地下城明明是带动经济的好事,怎麽能这麽自私阻碍社会发展。」
「唉,他们眼中只有短期利益,没想过丰城需不需要、能不能承受如此大的载客量,民生问题只会越来越严重。」
强哥听得皱起眉头,别过脸问权叔:「我说,现在的中年人是不是都这样思想封闭?我们是不是异类?」
即使站在最危险的前线,权叔还是沉着脸,看不出表情,略带讽刺地说:「那你要不要现在就退後,中年人?不然那群汪汪狗冲过来,你个老不Si腿脚不灵活,连身边的後生仔都拖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强哥把想说的话都吞下去了,重新注视着前方不远处穿着一身武装的「汪汪狗」们,对b起自己赤手空拳,手上只有一个刚从後巷捡来的一个空水桶,不禁望天感叹势力之悬殊。
「後退吧,中年人。」权叔面无表情地拿起一面网球拍,本来以为这面历史悠久的球拍会永远尘封在家里的杂物堆里,想不到有一定会重见天日,「不然那一群狗冲过来我肯定先护住後面那群小孩子,到时候别怪我顾不了你。」
「你才该後退。」强哥身子微微向侧边凑近,遮挡了权哥的右半边身,虽然T力大不如前,但仍然挺起x膛、眼神坚定地向前,「你不是有家室吗?大嫂和文仔在家里等你,你才是最该平安回家的人,我单身寡佬、烂命一条,就算被抓了顶多再去坐几年啊,你说对吧?」
权叔斜着眼睛盯着他:「你这次进去就乾脆别出来了,在监狱睡公家、住公家、吃公家,有政府养,坐花厅做厅长还不错吧?」
知道权叔X格的也明白他在开玩笑,难得在剑拔弩张的氛围下,强哥笑了笑:「是不错啊,但暂时不想进去啊,不然我妻子和儿子的墓就没有人去扫了。」
四周的人被他们的对话吓得你望我我看你,不知道该说什麽好,见他们两人固执,就没有作再多劝说了。
除了商业重区外,人流和毒烟漫延开各条大街小巷,不少商场和小摊挡都齐齐拉起闸闭上门不再做生意了,因为今天是假日,所以街上倒是没太多穿着西装的打工一族,街上除了愤怒地要求政府撤回法案彻查警暴的示威民众,还有本来想放假出来消费却被喂了不少催泪烟的路人。
在立法会大楼最顶层某一个宽敞光亮的办公室内,一名穿着深蓝sE笔直恤衫、打扮整齐的男人正坐在偌大的木质办公桌上专注地盯着贴在对面墙上的电视机萤幕。
画面上都是南区街道上的直播画面──和平示威再次被警方强行镇压,很多人在催泪弹的猛烈攻势下慌忙奔走,有走避不及的老人在逃亡时被人群推倒,马上被警察的胡椒喷雾直接喷脸;一名小朋友与家长失散,在人来人往的路口中心大哭,但被只顾着追捕抗争者的警方无视,最後被三名参与示威的年轻人牵着手带走;有一名中年nV士尝试穿过警方防线与警方理论,但马上被一名警察推搡警告,恐吓她如果再次踏入警方防线会考虑把她拘捕。
正冷冰冰地看着直播的男人脸上皱纹带着岁月痕迹,看不出表情,严肃的神情如同烙印在脸上般散发着生人忽冷的气场,令外人看得一阵颤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突然一阵开门声打破了Si寂般的宁静。
方利晋打开门进来,却没有打算跟坐着的男人客套半句,单刀直入地问他:「你还想玩多久?坐在这里享受冷气看着我们在外面被暴警nVe待是不是好过瘾?」
张染扬的神情如常,无论发生任何事,即使身处在公众场合被记者拍下来的模样,或者私底下被他的下属顶撞,他的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好像被国家输入了固定程式的机械人一样,脑袋里只有党的那面赤红的旗帜,对任何生命均没有感情。
张染扬好久没有出声,把面前的地下城计划的规划书翻了翻,等了良久见方利晋没有出去的意思,才抬起头,平淡地说:「你知道市长的办公室不能随便进吗?我有叫你进来吗?连叶柏仁要见他都要跟我的助理约时间,还是方议员恃着民治党掌握着大部份民意,可以有特权不跟规矩做事?」
这番话讽刺意义明显,方利晋的脸上也不再挂上招牌和善笑容,直接说:「说吧,中央怎麽说?我才不相信这次急推地下城计划对你有什麽必要。」
张染扬紧紧盯着他,深邃的瞳孔令人看不透,「你没必要知道。」
方利晋说:「蒋派失势了,你以为靠拍现在掌权人的马P就有用,那个连中学学历都没有的国家领导人,他说的话还要经过重重把关才南下传到你这只奴才的耳朵里,你还要听他说才会摇头摆尾讨他高兴吗?」
张染扬的神sE不见变化,但语气中多了一点隐忍的不甘,始终沉着一道气:「地下城计划的方案即将会通过立法会二读,再过二十分钟我会跟所有议员一起在议事厅开会,你大可以继续在这里跟我浪费时间,反正你们民治党已经赚够民意了,也不必急着过来投反对票Ga0破坏,这个方案一定会得到一致通过。」
正常情况下市长要推动一个法案必定是在工作天才会跟议员约时间,在立法会进行法案的三读讨论,不会在周日突然召集所有人开紧急会议,但张染扬跟历届的市长不同,行事作风凌厉,往往令人抓m0不透。
他冷冰冰的语气不带一丝情绪,彷佛视所有反对他的人都是不被留意的蝼蚁,连看一眼也不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利晋被他的话语激怒了,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我们民治党没可能认同你的做法,不管发生什麽事,我们也会永远站在市民这一边。」
张染扬站起来收拾了一下挂在椅子上的黑sE外套,听罢竟然一笑:「你以为你是有多清白,以为我们所有人不知道你为的是什麽?」
方利晋保持着面对他的姿势一动不动,张染扬经过他身边时拍了拍他的肩,轻声对他说:「其实丰城变成怎麽样也不重要,你仍然是民意的最大代表,不是吗?」
「如果你想的是这些,那就未免太以己度人了。」方利晋冷冷地道,「不是每个人都Ai名的,我做的是利,包括民治党全T上下,当公仆的宗旨不过为了利民,就这麽简单。」
张染扬走到门前,又转过头对他说:「我何尝不是为了民?我做的事除了利己还能利民,b你这样只会煽动手无寸铁的市民跟武装警驳火更强吧,傻子都知道这不过是以卵击石,损失最大的还是普罗大众。」
早知道他颠倒是非黑白的能力很强,但也不禁令方利晋心头一寒。
「马上让警察停止追捕市民,特赦所有被捕示威者,还有成立小组彻查警暴。」方利晋严肃地说,「这样不管是上面,还有你,也能T面地下台阶,还能告诉国际社会丰城是民主自由的城市。」
张染扬摇头,「你明知是不可能的,还不如你让那些暴徒不要在我们开会时冲击立法会阻碍进度吧,因为丰城是法治社会,不会向暴力低头。」
方利晋还想说什麽,张染扬已经早他一步先开口:「够了,无论你在这里怎样狡辩拖延时间,还是阻止不了一会儿法案的二读通过,不如省掉口水去思考一下,怎样跟你的支持者交代吧,对吧,民治党党主席?希望下届立法会选举还能见到你的座位在议事厅吧。」
方利晋被说得脸sE一沉,当他回过神来,张染扬已经离开了办公室。他踏出门口顺便关了门,就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走廓,担忧地朝他走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怎麽在这里?」方利晋好像打了好久仗似的,脸sE有些疲惫。
「我们其他党员也担心你。」何梓晴说,「怎样?张染扬是不是不同意取消今天的议会?」
方利晋摇摇头,「先不管这个,南区现在什麽情况?」
「警务处处长得到张染扬的授意,让警队允许使用武力的程度增高,目前出动了三台水Pa0车在南区扫荡,基本上有杀错无放过,连走避不及的路人也带回了警署。」
「受伤和被捕人数?有多少老弱妇孺?」
「暂时……未能确定,但那个霍祖信已经早我们一步先到南区附近勘察情况了。」说到霍祖信,何梓晴有些不甘,「明明是你先带动游行的,你才是这次民意的最大授权者,你这边厢跟张染扬周旋,他就在那边厢就下去收割光环,结果现在你的支持度b他还低,万一竞选时──」
方利晋打断她:「现在不是提选举的时候!」
「我也知道,只是……替主席你不值而已。」何梓晴叹气。
方利晋深呼x1一口气,果断地下决定:「除了霍祖信,让所有民治党的成员马上回来立法会议事厅,即使人数不够,但这次会议我们也一定要参与,尽最後一份力,至少也不会让张染扬嬴得太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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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裘安跟两名半路认识的示威者一路在狭窄的街道上走穿右cHa,途中找到一条没有警察驻守的街道,以为很安全,结果一到转弯角就被一辆迎面而来的水Pa0车用水柱击中,他们三人也猝不及防被水柱扫S了。
钟裘安虽然早有预料般蹲下身,但半个身子还是被化学YeTS得一身蓝sE。三人赶在警察追到前重新站稳,从右後方的小路逃走。
基本上没有人敢回头,慌不择路四处逃窜,直到……跑到一个Si胡同里。
钟裘安停下脚步,喘着气,微微弯腰,双手按着滕盖头,说:「今天的警力b之前的多了很多,到底发生什麽事?」
一路跑来的二人都在休息,男生暂时脱下防毒面罩,大口喘气加抹着热汗,「不知道,但我们跟大众分散了,是不是应该找他们会合?」
戴着hsE头盔的nV生也被自己身上的化学YeT呛得咳嗽了几下,手指快速地在电话屏幕移动,微微喘息:「看匿名群组里说近代广场那边聚集了不少同路人,暂时还未被警方攻入,要不要在那边跟他们集合?」
钟裘安的脑袋飞快地运转,问:「广场里面?」
「嗯,只有这一所大商场还未落闸,毕竟大机构还是想多赚生意的,游行示威都会带动人流。」nV生点头,「这些室内地方警察不敢放催泪弹,示威者都能跟消费的客人融合在一起,要抓的话只能全栋商场都要排查了。」
钟裘安思忖片刻,衡量过觉得这样当然b没遮挡的街头抗争安全多了,但如果警察如果疯起来的话,就会连累普通路人也有可能被无理拘捕。
「不要想太多了,我们出来做的每一个抉择都是有风险的,应该说,由这个政权开始玩弄权力开始,我们已经无路可退了。」男生拍了拍自己身上的W迹,怎麽拍都是一脸灰头土脸的,但头脑却异常的清晰。
既然有两票投赞成,钟裘安也决定跟过去了,反正在这里也不能g什麽,示威这种引起关注的活动,人多一定是b人少安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打开电话,本来想看一下匿名群组的资讯,因为里面是属於抗争者的私人群组,交流不同地理位置的人流分布、驻守警察人数等等。他特别留意了金门的动向,但他相信有卓迎风在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除非她再次被捕。
但同时他的萤幕上方跳出了一条「你吃了吗?」的短讯。
钟裘安疑惑地点开一看,发现竟然是郝守行发来的。
另一边厢的郝守行咬着手指,忍着汹涌而上的复杂情绪,盯着萤幕。
他已经待在酒店一个礼拜,一直想跟钟裘安主动联系,又找不到话题,想了几天只能说憋出一句超级不像他个X的日常话。
但只收到对方简单说了一句,「吃了,有事,下次再聊。」
打完这句後,钟裘安把电话收回K袋,没有想太多,就跟随了二人一起赶往近代广场。
在一片毒烟之中几乎看不清道路,广场中心本来聚集了一堆人,结果因为警方同时施放胡椒喷雾和催泪弹而往右方的街道狂奔,现场警方的叫喊声和人们的哀嚎声混合在一起,让人不禁心寒。
当他们刚赶到时,商场的前门已经被紧紧锁上了,他们只得寻找侧边尚未上锁的消防通道进去。
当钻入去才发现里面虽然暂未遭到警方的强攻,但仍然开启着店铺所剩无几,很多商家已经打算明哲保身,不cHa入这场市民与政府的对抗,只求赚到了平日一半的营业额就满足了。
现场的灯都熄灭了,平日人来人往的商场顿时变得黯然失sE。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裘安朝旁边的男生打了个眼sE,本来想钻进去一所连锁化妆店里,结果被里面的店员一脸嫌弃赶出来。
男生本来想上前理论,但被钟裘安抓住了一只手臂,说:「别浪费时间,安全地再寻一个就是了,如果大声吵闹引来了保安的注意就麻烦了。」
三人只好继续缩着肩膀走着,并排而行,抓着对方的手,以免有突发事件时漏掉了一个。
结果在商场最低层角落发现了一所食店还未关门,但还未急着进去,里面却冲出来一名凶神恶煞的男人。
那男人全身布满x肌,T型非常健硕,手臂上全是眼花缭乱的纹身,凶神恶煞、语气不善地问他们:「你们来g嘛?」
「能让我们进去吗?」钟裘安真诚地问。
这名男人看似是这间食店的老板,当三人放眼看去,发现里面不少的侍应都是壮硕大汉,而且一副准备打烊了却中途被他们拦截下来似的,现场一个客人都没有。
老板的长相看起来不像善类,但当看清了三人狼狈的模样之後,语气反而温和起来,「你们也是来抗争的?」
钟裘安和男生正想回答时,旁边的nV生先说话了:「对,老板能让我们进去躲一会吗?我们不会麻烦你的。」
老板瞥过三人一眼,打算说些什麽时,一名熟悉的声音从食店里发出:「外面的是什麽人?」
钟裘安停顿了一下,然後管不了另外三人,直冲往食店内的转角位,果然见到霍祖信正蹲在一旁,他旁边躺一个受伤倒地的人,那人双眼半眯,血从他的右腹位置流淌在地面上,霍祖信的双手SiSi地按着出血位置,其他大汉都纷纷围着想帮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看清了躺在地上的人是谁,钟裘安顿时感觉心脏霎停,急得大喊:「权叔!」
Ga0清了眼下混乱的局面後,被急得发疯的钟裘安一把捏着衣领的霍祖信马上把他推开,急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朝钟裘安大吼:「Si小子,你最好冷静一点,要是再大喊把外面守着的引过来了,我看你权叔是活不过今晚了!」
钟裘安突然感觉头脑一片空白,霎时间又很多念头一涌而上,像绳索般多得全打结起来,乱成一团。
「他怎麽了?」後面的nV生说道。
壮硕的老板走上前,观察着昏迷的权叔的伤势,冷淡地说:「你们还是快点送他去医院吧!子弹打得太入了,现在没办法把它拿出来。」
「叫了救护车吗?」男生问。
「刚才叫了。」霍祖信显得有些疲惫,用手抹了下额头流淌着的汗,「但外面已经被警方重重包围,最外层的大马路还塞了两辆水Pa0车,救护车暂时进不来。」
钟裘安还是没放过霍祖信,继续严肃地追问:「究竟发生什麽事?」
霍祖信深深呼了口气,身子有些不稳,侧着身子挨着身後的梁柱,说:「我都不知道发生什麽事,我本来在广场附近的停车场视察示威情况,过了不知道多久,突然听到一声巨响,一阵刺鼻烟雾扑来,我隐约见到本来聚集在广场前门的人群纷纷朝不同方向散开,其中有人大叫有人中枪了,我马上冲上前细看,结果发现那人竟然是……林亦权。」
钟裘安一时Ga0不清状况,总觉得他的话语很奇怪,但他此刻不想知道霍祖信有什麽目的,只想办法怎样带权叔离开广场,寻找救援,再这样拖下去,怕他会有什麽三长两短。
钟裘安闭了闭眼睛,说:「当时你只见到权叔中枪了?是警察S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马上发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现场除了警察有枪外,还有谁。
霍祖信接着说:「我听周遭的人说,阿权身边本来还有阿强的,但他见到阿权中枪後马上冲过去跟那个开枪的警员理论,那人开完枪整个人都呆了,估计他只是想吓唬一下阿权让他後退而已,结果不小心扣动了扳机,现在连阿强都被警方抓走了。」
大量讯息涌入钟裘安的脑袋,他强作镇定审时度势,思量了一下开口:「现在一定要把权叔带出去,其他事等他上了救护车再说。」
nV生问:「你想怎样出去?他的伤势肯定不方便移动。」
钟裘安转头问霍祖信:「你有什麽办法?」
霍祖信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他知道钟裘安虽然猜不出他的真实身份,但能猜出他肯定多少有些手段,至少他们也不担心强哥的处境,钟裘安知道霍祖信有方法令强哥毫发未伤地再次出现在公众饭堂。
「我们要派人出去跟警方谈判。」霍祖信说,「叫他们让路引救护车过来,执法不外乎人情,就算任何一个人受伤了,无论他有没有犯法,也理应第一时间接受救援。」
钟裘安听得嗤之以鼻,他只感觉心x里汹涌的怒火快要把他吞噬了。谁料到他们这麽长久的和平示威,政府不但不回应民意,反而用更高压的手段强行通过地下城计划,把所有反抗的人一网打尽,甚至出动枪械来面对手无寸铁的市民。
他紧握拳头,说:「我去。」
霍祖信面对他,认真地看着他:「你一个人应付不了他们,还是我出面吧,你权叔不是什麽重要人物,他们还不至於要置他於Si地。」
钟裘安面无表情地反问:「他们朝他开枪还不算置他於Si地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霍祖信没有说话。跟钟裘安过来的男nV已经从老板手中接过食店里的急救箱,用绷带把权叔伤口包紮好。他们也知道拖下去权叔的处境会一分b一分危险,但一想到外面守候着抓捕他们的警察,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此时,钟裘安抓紧了霍祖信的手,眼神透着坚定:「我一定要出去!而且我们所有人都要平安地出去!我知道你一定做到的对吧?就像之前你在张染扬手下保住我一样!」
本来忙着察看权叔脸sE的nV生闻言眉头一皱,抬起头问:「你是……」
旁边的男生也讶异起来,盯着钟裘安不发一言。
霍祖信看着他,也想不透钟裘安在想什麽,很多时候他觉得钟裘安是个很胆小的人,五年前的失败让他彻彻底底由民间领袖践踏成地底泥,断送了他未来的前途,也间接让他永远只能苛且偷生活在无穷无尽的监视底下,一生只为「求安」二字足矣。
但有时候霍祖信又会觉得,或许他骨子里还是改不了陈立海的X格,敢於挺身而出对抗不公义,甚至不惜当出头鸟作政府和权贵的眼中钉。
霍祖信瞥过一眼头枕着老板给的衣物、还在晕厥状态的林亦权,回忆着他曾经跟林亦权的相处、点点滴滴。他不禁想,如果现在对方还清醒着,肯定会对自己的伤不为所动,只冷淡地感叹一句:风水轮流转啊,曾经*当差时怎样猖狂,现在就有怎样的报应。
钟裘安站直起身,把染上些微血迹的衣袖朝上一摺,露出了刚才被化学YeT沾过的手臂,伸手到K袋把随身小刀紧握在手中。
「你怕的话我一个人去也没事,如果你觉得权叔对你来说不算什麽。」
注:当差=当警察的口语化俗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宝岛四面环海,跟丰城相隔了一个海洋,版图bG国略小,住了约二千万人,以风景优美、美食遍布为名。
郝守行算是第一次出了长达六百公里的远门,去了一个宛如世外桃源的地方,正在目不暇给地T验着这个美丽岛屿带给他的惊喜。
三人到埗後第一时间先去霍祖信为他们预约好的饭店报道,然後尽情享受着宝岛美食、欣赏美人美景,明治还说如果不是有事要做的话,他也想租一轮自行车开始环岛游。
但等了几天,他们对於这名化验所负责人的去向还是一无所知,由刚到来的兴奋渐渐变得迷茫起来。毕竟他们来宝岛的主要目的是找人,不是来旅行的,对於目的还未达到,迟迟无法回程,归期未知还是令人不免有点烦恼。
这一天早上,张丝思就叫醒了还在同一间房间入睡的郝守行和明治,来到了一所较少人去的咖啡厅商量接下来的对策。
已经逛街逛得有点无聊的二人只好跟着张丝思走,两人的脸sE也是一脸疲惫,看来心思太多会影响睡眠。
「有一点我一直不懂。」郝守行边咬着饮管,边盯着霍祖信之前给他们传来的资料,盯着这名化验所负责人──刘汉森的照片,「UncleJoe怎麽肯定这个刘教授一定在北部?说不定他已经搬离这里。」
张丝思把买来的饮料和食物放在一旁,把随身携带的手提电脑放在桌面上,cHa头cHa在咖啡厅的cHa座上。他们选择这个位置就是因为这里有cHa头,方便充电。
走了一整天,加上思考过度,张丝思也表示自己有点疲倦,对他说:「我相信你霍舅舅给我们资料是没错的,这名负责人应该还在北部,如果查到他已经走了的话我们再查一下是哪里便是。」
坐在两人对面的明治反应有点大,猛地一激灵:「还查?我们查到他刚刚搬来宝岛北部已经很不错了,要再仔细到哪条街道哪所屋子,我们又不是这里的警察,怎麽可能知道?你舅舅不如直接去问叶柏仁还是直接骇入宝岛警察的寻人系统b较快?」
郝守行莫名有些不耐烦,说道:「你问我我怎麽可能知道?他有自己的方法吧,重点是如果再找下去也没结果的话,我们要待在这里多久才放弃。」
虽然宝岛是一座美丽绝l的岛屿,也有很多他在丰城里未见过的新鲜事物,b如小至随处可见的夜市摊挡、大至能一人一票选出国家总统的民主制度,都大大扩阔了他的视野。但他总有种不详的预感,留在这里越久就越让他感到不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几天郝守行一直忍着焦急的心情,没有联络钟裘安。因为都不知道应该跟他说什麽,他这边没有进展,除了在他出发去宝岛时钟裘安有祝他一路顺风外,跟着就再没有主动联络他,令他内心感觉有些空空的,总感觉自己应该说些什麽打破沉默,即使是跟他的室友闲聊也好,所以他想了半天只发一句问他吃饭了吗,但钟裘安好像非常忙碌,只发了一句吃了就打发他了,让他的心里更是憋着一道气无法宣泄。
那GU气究竟从哪里来呢?他也无从考究。
张丝思马上打断二人之间渐渐升起的火药味,说:「我们给自己一个限期──一个月,一个月也找不到刘汉森的去向,我们就……」
她深深叹了口气,再继续说:「到时侯再作打算,我们这边倒是不急,反而我今早收到迎风的消息,说丰城今天下午又有示威行动了,主要集中在南区,听说张染扬今天打算开紧急会议强行通过地下城计划的二读,迎风和阿海……裘安他们在努力阻止了,看看能不能阻塞通往立法会的道路,让他们因人数不足而流会。」
另外二人听得一脸沉重,一时之间无人发话,Si寂的气息在本来安静的咖啡厅显得毫无违和,却自动形成一道厚重的气场,让其他人不禁绕过他们坐着的位置走。
郝守行望出店窗外,这里的街道跟丰城很不同,几乎看不到高耸入云的高楼大厦,反而随处可见上面一条条吊着的电线杆上的麻雀,下面一座座小屋以一条直路排开,布满各种各样的民间小店、手作产品。
或许这里b不上以金钱挂帅、节奏快速的金融城市,反而多一GU团结合作、守望相助的人情味,而如今的正值危难的丰城人已经深深T会到後者了。
明治突然说:「那我们现在应该怎麽办?我们除了待在这里担心,难道没有其他事可以做?」
郝守行罕见地接上话,视线在二人来回转:「我们要振作,我想钟裘安和霍舅舅同意让我过来,不是为了看我们因为找不到人而灰心丧气,其实我们没有人能保证一定能暪着叶柏仁的眼线找到刘汉森,或许刘汉森根本不住在这一区,但我们不论怎样也要尽力地找遍每一条街每一个角落,算是……不辜负尚在水深火热的丰城的队友吧。」
难得的这一番话令张丝思和明治同时动容,二人有点吃惊地看着郝守行,反让郝守行有点不自在起来,问:「怎麽了?」
明治假装咳嗽了一下,说:「没有……就是,没想到你这根平时不会笑的木头,也会用这麽感人肺腑的话来鼓励别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丝思瞪了明治一眼,「什麽木头?会不会说话?」
经郝守行灌上一碗心灵J汤後,三人明显放松下来,开始闲聊起政治以外的事情。张丝思还是有点担心卓迎风那边,怕他们应付不下来,不过她都明白再多担心是徒增烦恼;明治则是谈起他以前念中学时的有趣经历,郝守行发现他原来跟金门前成员一样,都是就读玫瑰岗学校。
「你在玫瑰岗学校待这麽久都不知道陈立海长什麽模样?」郝守行把喝完的饮料搁在一边,有些疑惑,却饶有趣味地问。
提到陈立海,明治的语气有些激动,「不知道啊!丰城这边早已经把他的存在完全抹杀,所有报道即使有报出他的样貌也是打了马赛克,听说他曾经在五年前接受过外媒访问,不过那篇采访稿我怎样都找不到。但我现在知道他还活着已经高兴了,如果见到他真人的话,我想问一下他有什麽感受……」
在他们二人一问一答期间,张丝思专心地留意着电话萤幕,没有注意他们在说什麽,她突然语带凝重地说:「迎风说,丰城的示威情况越来越不乐观,这里的讯号不太好,我们还是回去酒店再说。」
三人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去,明治突然大声嚷嚷起来:「你们都吃饱了,我还什麽也未吃呢,我还是出去买点食物带回酒店吃,你们吃盐sUJ吗?花枝丸要不要?」
张丝思轻轻戳了一下明治的额头,好像当他还是中学生似的──虽然他今年已经升大一了,但还是被这位大师姐教训道:「你这个贪吃鬼!刚才我们在聊天你又不吃?」
明治有些委屈地退後,「见你们在谈大事大非,我怎麽舍得走开去夜市扫荡?反正宝岛夜市我是怎样逛也逛不腻的,顶多吃完晚饭後再买小食当宵夜好了……」
从刚才坐在这个角落位置起,郝守行就一直留意到坐他们右侧方的男人有些眼熟,本来他没有太注意坐在他们身边的客人,不过从他的侧脸来看,确实有些点像他们要找的人。但直到他们三人准备起身离开时,他再转头时,发现那个男人已经走到收银台结帐了。
郝守行盯着他的完整面貌,用手肘推了推身旁的张丝思,「你说,前面那个人像不像?」
「谁?」跟明治争吵中的张丝思还有点懵,眼神失焦了一阵子才见到郝守行要他看的人,「这……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明治也见到了面前的人,吓得一怔,转头朝他们喊道:「刘汉森!」在他喊话的同时,该名男士已经快速地离开了这所咖啡厅,不见踪影。
郝守行切了一声,马上反应过来,一马当先朝着门口冲出去,同时别过脸对二人连珠发Pa0:「你们还愣着?不跟上的话就准备在这里待一个月打道回府吧!」
在周遭困惑的目光中,三名C着非国语的外地人就这样风风火火地结帐离开了。
同一时间,丰城南区。
近代广场周围都是黑压压的人群,示威者和防暴警察宛如摩西分红海般拉开一条相隔十五米的战线。在众人心跳加快的紧张对峙气氛中,只见广场後方的餐厅门口走出一名约二十几岁的青年。
青年目光坚定,语气掷地有声,对着前方穿着完整装备、荷枪实弹的警察都毫无畏惧,向他们发出求救:「这里有人中枪受伤了,你们最好快点让路让救护车过来。」
警察那边不为所动,照常用枪口对准青年的头部,拖了两分钟才有一名看似是指挥官的警司级人物过来询问情况:「他怎麽中枪了?」
你还敢问?还不是你们的伙计不看情况就随便对着平民开枪,他还需要身负重伤强忍痛楚,躲进来求救无援等Si吗?
钟裘安的内心腾地一下窜起熊熊烈火,不过还是强作镇定地说:「你们先派人把他送上救护车再说。」
警司叫了两名警员跟上,越过了示威区域,径直走入餐厅视察地上昏迷的权叔的状况,本来围在权叔身边的人纷纷散开。
本来蹲着一直捂着权叔伤口止血的霍祖信看到来人有点吃惊,问:「是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警司并不认得霍祖信,眯着眼睛打量着对方,但当他把视线放下,注意到躺在地上的人时,眼神却开始动容:「林亦权?他怎麽在这里?」
「如果是你的话,那事情就好办了。」霍祖信用仰望的角度对他说,「现在阿权的问题很严重,再失血过多他很可能会Si,有什麽事都等救护车送他去医院再说。」
警司有两秒陷入了疑惑,但很快他就下达了命令,让前方戒备的警方先退後离广场二十米,让救护车进来送走伤员。
「不只。」本来跟着钟裘安过来的男生说,「这里还有很多人受伤,你们还要放任你们的警员随意开枪吗?」
警司皱着眉头,旁边一名警员带着嘲讽的语气说道:「你们有手有脚不会自己去医院啊?谁叫你们出来扰乱社会秩序?你们不先出来闹事我们还会出来摆平吗?」
听罢男生果然怒不可遏,正想冲上前动手,但立马就被旁边的nV生阻止了。
跟全身装备的警察y碰y,对自己毫无好处反会被告袭警。
霍祖信正想把权叔移交给这名警司时,钟裘安却突然说:「叫你们的人退後,我是说全部,撤出近代广场。」
这番话令全场所有人都震惊,包括在餐厅外面站着的人都能听见,警司先一步制止了後面两名警员yu想前的动作,在等待救护车驶入的期间,面无表情地对他说:「凭什麽?你这是对我们下达指挥?」
当霍祖信在惊讶中飞速地思考怎样收场把这个b郝守行更胡闹的臭小子带走,钟裘安竟然笑了起来,「张染扬这个狗东西竟然放任警察向我们普通市民任意开枪、向老弱妇孺施放胡椒喷雾、催泪弹,还出动了水Pa0车,好像想把我们置於Si地一样。外面还有很多遭殃的记者呢,他们的镜头纪录了一切,当中还有不少是外国记者,不知道张市长会怎样向他们的国家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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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那些警察根本不是人,刚才追赶的时候还推倒了我家的孙nV呢,一个小nV孩摔在地上,竟然看也不看就跑走了!」
「我刚刚还没做什麽呢,被一个你们的同事对着面部直S胡椒喷雾!眼睛一片滚辣什麽也看不见!还差点被当成罪犯拘捕了!」
「这种人渣怎麽可以当警察,有他们在,怕是丰城再无宁日了。」
「如果我们是有权有势的,这群猪狗不如的东西怎麽敢这样对我们啊?还不是欺负我们什麽也没有,只有义字行头。」
虽然大部份警察还是一动不动像机械人般站立等待指示,其中有几名火爆脾气的警察忍不住用脏话骂回去,随即引来了全场人更大的反弹。
随着警民冲突越来越升温,场面一度鼓噪,眼看快要演变成肢T冲突。只见那名认识权叔的警司挥了挥手,朝後方做了个指示,所有警察顿时肃静站直,只是有些憋得脸sE都青了,仍然只能对众多讨伐不发一言。
霍祖信只得站起身,壮硕的老板马上接替他的位置照看着权叔。霍祖信对警司说:「胡Sir,现场是怎样你看见了,不退的话,看来你都没办法对一哥交代。」
胡警司仍然面无表情,从刚才认得权叔有一丝的动容後,他一直保持着冷冰冰的扑克脸,现在却微微低头对钟裘安说:「满有志气的,年轻人,希望哪一天会不会走歪路,落在警方手里。」
随即马上朝身後叫了一声「收队」,便看也不看地转身离开了,跟着他的两名警员只是不屑地瞥了他们几眼便也跟着走出餐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壮硕的老板抖了抖身上的肌r0U,对他们说:「你们要小心,这个胡志威是警队的当红炸子J,五年前他还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督察而已,现在已经升为指挥官警司了,之前新闻上警队高层的庆功宴他都有去。」
霍祖信眯起眼睛,打量着老板:「这位老板很清楚?」
老板耸耸肩,「刚好有看新闻。」
胡志威等人离开後,钟裘安的心底里却卷起了十级风暴,他没有以往的害怕,反而更多的是困惑。
他只是觉得……警方这次撤退得太容易了,他要做的只是吼了一句话,点燃了现场所有市民的怒火,把警方的位置推上风浪的尖端上,他们就在这个节骨眼退了!
如果是平日的话,警方只会做得更过份,像是在众目睽睽下用枪口对准他,对他lAn用私刑,这些通通都不奇怪。
钟裘安在电火风石间想起了一个人,这个人和一哥──警务处处长的关系不错,说不定跟他有关。如果他可以用某种条件向他提出交易,即使是要他付出自己的X命去换所有被lAn捕的人无罪释放也是绝对值得。
他陷入了沉思时,救护车及时的声音唤醒了他的心神,跟老板和那对跟着他的同路人男nV短暂道别後,只有他们两人坐上了救护车,跟着昏迷的权叔到医院。
当坐上了救护车後,钟裘安神情有些呆滞,车厢里闷热的环境更是令他感觉心里沉甸甸,他的心情彷佛经历了过山车般的大幅变动,由激动到亢奋,再回归暂时的平静。
看着救护员对权叔迅速地急救,他突然觉得自己很累,他好像做任何事都只会得到失败的结局,而且还会连累到身边的人,他简直像不详物般的存在,像颗黑气石般很会克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忽然有点庆幸郝守行现在不在丰城,不然今天的混乱场面,他哪里顾不得上他。在钟裘安眼中,他虽然b郝守行大不了几岁,但还是有GU莫名的责任感,想照顾好这位多出来的「弟弟」。
所以他选择忽略霍祖信故意安排郝守行跟他一起的目的,因为他知道郝守行也不过是一个没有心计的普通人,也是少数在他身边没有心机的人。
此时,霍祖信朝他递来一枝矿泉水和毛巾,毛巾沾了一些血,想必是霍祖信在擦拭自己的手时,让白sE的毛巾染上了权叔的血迹。
钟裘安的脸sE有点苍白,简短地道谢後,接过了水仰起头一灌。
霍祖信看着他的脸,提醒他上面有血迹,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左脸颊:「这里,刚才急的时候沾到都不知道吧。」
刚才脑袋因危急情况而过度劳动,现在一平静下来就有种JiNg疲力歇的感觉,钟裘安下意识地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水,发现自己的脸上确实沾了一些血迹,加上苍白的神sE,任谁都会觉得下一个躺在担架上的就是他。
救护车内二人尽量不想打扰救护员的急救而默不作声,他们都像是经历过一番大战似的心事重重愁眉苦脸,直到权叔被急忙地抬进去医院,钟裘安才猛地回神。
权叔……受了很重的伤,他可能会永远地离开我们。
钟裘安想说话但又不知道该说什麽,只眼睁睁地看着权叔已经顺利地被推入病房,他无能为力只能焦急地坐在外面的座位等候,霍祖信则是站在一旁,低着头不知道在沉思什麽。
最先打破沉默的还是霍祖信,他问钟裘安:「你要不要吃点什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裘安摇摇头,表示自己不饿,说:「我还是再等一下权叔吧,你打了电话通知老板娘吗?」
霍祖信说:「刚才打了给大嫂,她正在赶来医院的路上,你还是吃点东西吧,看你整个人快要垮了,我可不想再照顾多一个病患。」
钟裘安无视他後面的话,开始喃喃自语:「为什麽……真的来得太突然了,权叔如果真有什麽事,我们有什麽面目见老板娘,还有文仔……」
霍祖信转了个姿势,双臂环腰,对他说:「这种事谁预料到?你放心吧,依我刚才看他的伤口情况,子弹没有击中他的重要部位,很大机会能康复。不过有一点我一直想问你……」他的语气变得凝重起来,钟裘安转头看他,他才开口,「蒋老的人是不是找过你?他跟你说过什麽?」
对於他的话峰急转,钟裘安只消一瞬间就Ga0清楚了所有利害关系,不禁发自内心地冷笑一声。
「怎麽?你怕他对我不利,还是对你不利?」钟裘安扶着微晃的身子,站直起来,虽然话语中透着一丝力歇的气虚,却有着不容半分退让的气势,直视霍祖信的双眼,「我自问一直对你们多番忍让,你们这群大人物怎麽利用我都没关系,我知道不论叶柏仁还是你都希望地下城计划胎Si腹中,这点正合我意,所以我会照样帮你们。但这不代表我就站在你们那一边了,完全同意被你们当枪使,要我打哪我就必须打哪,别忘记我从来都是自己这一边,我虽然被剥夺了原有的身份,但应该勉强能算上一个民意吗?」
霍祖信深x1一口气,带着一丝劝慰的语气道:「我从来就没有要害你的意思,我想你Si的话,当初就不会救你出来,还让你住在我的公寓内。我只不过是害怕蒋老那边会利用你Ga0些小动作来对付叶柏仁和张染扬,叶柏仁就算了,重点是张染扬,即使中央现在多不喜他,但他名义上还是丰城市长,他还是有执行权的。你今天这麽高调地出头,就等於向大众暗示你的真实身份,这次张染扬一定不会放过你,到时候即使是蒋老都鞭长莫及,未必能保你。」
霍祖信想得没错,钟裘安今天的举动除了为权叔争一口气外,也确实是故意在所有人面前拆警方的台,露脸让传媒拍到,因为他想x1引所有人的目光在他身上,包括张染扬。
「这可不一定。」钟裘安懒洋洋地说道,「张染扬讨厌我极了,鬼知道他是因为我爸妈的缘故还是因为五年前的事,今次我就要透过警方来打他的脸,他没可能当面Ga0我,估计他有其他打算吧,如果他真的要Ga0,那就放马过来罗。」
霍祖信一下子被钟裘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冒险JiNg神吓倒了,赶忙把手放在他的额头前测试有没有发热,「哇,你真当自己是为民请命的超级英雄了,你明明之前还是怕得要Si的,如果你不是烧坏脑子,那我要怀疑你被小余孽附身了。喂,你真不会以为你跟那个小孩子组成的金门组织能跟政府y碰y?你知道他们的势力有多复杂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裘安见成功带过话题,就顺着他的话说下去:「蒋老只派人来跟踪我,这点还是偶然一次被他们所救时,他们的人告诉我,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对了,叶柏仁是不是也有找人跟踪我?他的人告诉他了,所以你才知道蒋老的事?」
这个臭小子的脑迥路是什麽构造!b郝守行这个Si小子更难Ga0!
霍祖信气得牙痒痒,只得咬牙切齿狠狠地说:「他没有告诉我,我也有方法知道!」
钟裘安耸耸肩,不予置评。
当整条走廊只剩下忙碌的医护人员在走来走去时,他们急躁的情绪才慢慢降温下来。
霍祖信知道钟裘安这个人油盐不吃,他不想说的话,任何人都无法撬开他的嘴,他慢慢感到疲倦起来,坐在他的旁边,叹气道:「我不是在b你,但如果有些事情我不知道,而只有你知道的话,这样你们两个人都会很危险,守行那小子昨天才告诉我,他们还未找到那个刘汉森,我反而觉得更安心,至少找不到他们的处境会更安全,哦,等等我有电话──」
霍祖信因为接到一通电话,为了不打扰其他人,所以他选择出去才接听。钟裘安还是双手放在双膝,头仰着靠在墙上。虽然已经很累了,但脑袋还在不受控制地高速运转,思考很多方面的事。
他知道自己如今已经在风浪尖上,估计一点进网络,所有关於陈立海起Si回生出现在南区广场的传言很快会呈现在不同网民的口中,但这次大家都知道,可信X很高!
这次张染扬不论怎样向公众解释他的存在,都塞不入各种充满好奇心的怀疑论网民的耳中,反正他现在无论说什麽,丰城市民也不会相信他,而且给了大家打了一根大大的强心针──陈立海犯这麽大罪也能逃过牢狱与Si刑,这不就代表叛国罪不过是一条恐吓人的摆设吗?
想到此,钟裘安也收到了一通电话,他看了一眼萤幕上出现的名字,边按下接听边走出去:「迎风,外面情况怎麽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卓迎风的电话传来了很多杂讯,等了一会才听得清楚,她说:「阿海,关於你在广场的事我听说了,你那边没事吗?那个……公众饭堂的老板怎麽了?」
「还在抢救中,希望权叔吉人天相吧。」钟裘安如今只能卑微地祈求上天,还权叔一个健康的身T,他这个面冷心善的老不Si,一定能平安活过百岁,那时候他肯定家庭美满,儿孙满堂。
卓迎风接着说:「我们现在跟一些自愿加入的同路人,大约三千人,一起堵塞在通往立法会大楼的市中心马路上,这栋大楼在爆炸後翻新过,已经不是我们五年前进去时的模样了,正门和後门四周都摆满了两米高的水马和铁栏,保安级别绝不是能直接y闯的地步。」
钟裘安马上坐直起身:「我不如赶过来会合你们!」
卓迎风立即道:「不要,你刚Si里逃生,还是先好好陪着权叔再说,而且你一个人过来能g什麽?你现在在张染扬眼中已经是众矢之的,还是先休息再想想对策吧。」
钟裘安无法反驳,只道一句让他们小心,注意安全,有事再叫他。二人相对无言之时,钟裘安又问了一句:「张丝思是不是没联络你?」
一提起张丝思,卓迎风深深叹了口气:「他们那边应该还是没有进展,叶柏仁可能把刘汉森藏得很好,但鉢这一张牌我们必须要打出来,这才是足够有力的证据推翻地下城计划……」
走动时,钟裘安在余光之间瞥到一个人影,是那个曾经跟踪他的人,正站在离他只有十米远的地方,用右手竖起两根手指,快速点过自己的额头,对他做了个类似打招呼的动作。
作者:最近病了,更新可能会慢了一些,现在好多了,会陆续放一些存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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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裘安草草跟卓迎风说了再见便迅速挂上电话,跟了上去,站在对方的面前,说:「鉢的事你是不是都非常清楚?」
那个男人跟之前带他去仓库时的样子没有改变,还是一副懒散的态度,似乎丝毫不怕钟裘安会在众人面前暴露他的身份,说:「我只有在这个玩意被挖出来时偷拿了一些,里面有什麽成分我可不知道罗。」
钟裘安听得没来由冒起一顿怒火,抓住他的衣领,朝他狠狠道:「你要站在蒋老那边还是当个独派我可不管,立场不同而已,但你隐瞒鉢的事情,对反对地下城计划又有什麽好处?而且还在我们被黑警打到半Si时袖手旁观?你有没有Ga0错?」
即使被抓住衣领还是不急不躁,男人只是轻轻地说:「那又怎样?把鉢的存在摊出来都不会对这次运动做成任何影响,你太不了解张染扬,他没有你想像中的简单,他可以睁着眼睛说瞎话,即使所有人都目睹你陈立海起Si回生,他还是有自己的一套语言伪术蒙混过关,即使全世界都不相信他,这一部荒诞怪剧只有他一个人在演。」
钟裘安意识到自己有点太着急了,也松开了手,在原地喘着气,「我理解你为什麽不相信任何人,包括蒋老,也明白你想丰城的原因,但这个不是你对暴政袖手旁观的理由,哪怕是救一个人也好,不带任何目的。」
男人摆出「一副你在开玩笑吗」的表情,「我不是救了你吗?连救人也要道德绑架?」
钟裘安知道无论自己说什麽,也无法说服面前的人,直接地问:「你来找我g什麽?」
「我本来是想问你有没有改变心意,加入我们,让丰城天翻地覆,完完整整、由上至下地改变一套执政制度。」男人语带不屑地道,「但看来你不但没有这个觉悟,还抱着一个天真的想法,觉得和平抗议是有用的,我就知道跟你说也没用。」
「你到底想g什麽?」钟裘安皱着眉头,「暴力只会衍生更大的暴行,你觉得凭你搜集回来的武器,能跟三万警察和政府公权力抗衡?天真的是你吧。」
「不试过不会知道,没有革命是从一开始就被看好的。」男人说,「但是我们要借助民意的力量来推倒政权,单凭我们几十人、几百人都不过是匹夫之勇,但人是喜好安逸的动物,不被b至绝境,绝不敢向有权势的人发出一丝反对的声音,连走路大声一点也害怕主人不高兴,所以我只能等。」
「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等到民怨累积到一个所有人都无法忍受的地步。」男人接着说,转身准备拉开侧面楼梯的门,「到时候兔子都会被b到咬主人,如果连这个程度都不反抗,那麽他们根本活该一辈子当奴隶,活在极权之下。因为他们没胆子为自己做选择,害怕得到自由後要为自己每一个决定负责,所以他宁愿把这个权力交给有权威的人士,不论这个人要他做什麽,他都会任劳任怨、毫无怨言,那麽这种人根本不配得到民主自由。」
钟裘安没有说话,他第一次觉得这个男人虽然说话难听,但还是有一定的道理,只是忠言逆耳,他不敢接受大部分人其实都是他所说的「不配得到民主自由的人」。
他相信丰城这片土壤,接受过JiNg英教育、懂得明辨是非的市民,他们的眼睛是雪亮,能看清楚政府背後的g当,只是害怕强权迫害,一直忍气吞声而已。
只待一个时机,只要涉及自身利益、不公义出现,即使是最温驯的兔子都会化身成最凶猛的野兽,披上盔甲,为自己讨回公道、让正义得以彰显。
他深信这一天会到来。
回到权叔的病房外,发现霍祖信正在跟医生谈话,钟裘安马上过去询问权叔的情况。
「子弹成功拿出来了,病人现在已经渡过了危险期,暂时情况稳定,你们可以入去看他,但切忌不要太久。」医生说完後便离开了病房,照看其他病人。
霍祖信谢谢医生後,没有立即入去,反而站在病房门外问钟裘安:「你刚才去哪里了?」
钟裘安只说:「去厕所。」
霍祖信听进去了,但未知道有没有相信,只是点头後跟钟裘安一起进去。见到权叔cHa着喉管、躺在病床上的虚弱样子还是心里一惊,钟裘安转头问:「医生刚才说了他几时会醒?」
霍祖信摇头:「不知道,医生说麻醉药一过很快就会醒,但看来──」
门外传来了门被打开的声响,二人转头一看──任圆圆的样子看起来非常狠狈,也知道她确实走得匆忙,一路狂奔得头发都乱成一团,全然没有了平日淡定的漂亮少妈形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大嫂到了,二人不便打扰,只简单解释了事件来龙去脉和权叔的伤势後,便得退场,把空间让给这两夫妻。
钟裘安看着一向威风霸气的治夫狂人因为丈夫受重伤而变成了一个楚楚可怜、握着昏迷丈夫的手祈求上天打救的小nV子,心中不禁为之一动。
这个老板娘平日没少拿他来开玩笑,但确实也跟权叔一样非常照顾他,把他当成公众饭堂这个大家庭的一份子。
霍祖信的电话已经打完了,跟那边解释清楚发生什麽事後,成功把同样饥肠辘辘的钟裘安带到医院的饭堂。
这里充满了不同的穿着白sE病人服的病人和家属,有些医生忙中只能cH0U出一点时间来饭堂买饭带上去办公桌吃。
他们也知道医院的地方绝对不如外面的美食,只能选择了一些简单健康的饭菜打发自己的肚子,加上他们二人都兴致不高,各怀着不同的心思,能吃进去一些东西已经算不错了。
本来坐在难得找到的空位置上滑着手机的钟裘安,看着帮他拿饭的霍祖信朝他走来,简单地说了一句:「谢了,这餐你请吧,我真的没钱了,现在权叔的情况……只怕公众饭堂会有一段时间都无法开门做生意,你就暂时给我和郝守行一些零钱就好了。」
钟裘安竖起了左手的食指和中指,意思是每人两万元,在丰城可不是每个人都能获得这个薪水。霍祖信再次被这个r臭未乾的Si小子气得头发直竖,朝他喊道:「这样加起来都四万了,都有我当一个区长的一半薪水了。」
钟裘安哈哈大笑,久违地露出一个毫无压力的笑容:「你薪水多嘛,为了国家为了丰城,霍区长可谓鞠躬尽瘁了,收两份薪水不是很合理吗?」
霍祖信早猜到这个小子滑头滑脑,平日最Ai借些机会言语上讽刺他,他虽然表面上生气但心底里没有多计较,这点他早在当年把他由立法会大楼中救出的时候就预料到了。
他不认同钟裘安的想法,也觉得他冒险替人出头的举动太莽撞,而郝守行正好也有这种特质,不禁令他怀疑难道这就是年轻人的特X吗?为了一个不相关的人争取公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在大人的世界里,热血不可以解决任何问题,没办法向上流动,也改变不了社会现象。
两人开始动筷子,霍祖信点了两份相同的餐,钟裘安咀嚼着其中一块豆腐,再扒了几口饭,边吃边说:「你吃完饭後是不是还有其他事?如果有的话就不要再待在这里了,我等会再上去看一下权叔醒了没有。」
霍祖信神sE有点凝重,把筷子放在碗上,说:「刚才打电话给我的是方利晋,他们民治党跟建诚党正在立法会议事厅里开会,张染扬今早临时叫齐所有人开紧急会议,想在今天快速地通过地下城计划的二读,他马上连同所有党员以时间仓猝、不合符议会规程为由发动不信任动议,建诚党那边暂时分成了两派,有一半人跟民治党投了赞成,也有部分人附和张染扬投了反对。」
钟裘安皱着眉,问:「叶柏仁投了什麽?」
霍祖信呼了口气,「他没有表态,但假惺惺地说方主席的话不无道理,张市长推行得太急了,很多事还需要时间商量和探讨,他们是市民的代表,但不可以擅作自张地为他们作主……说了一大堆,表示自己弃票了。」
钟裘安的语气也正经起来,「叶柏仁早就看张染扬不顺眼了,张染扬行事越进取,他就越是明里支持暗里打压,那些跟民治党投票的建诚党员,也应该是受了叶柏仁唆使。他自己不敢明着反对有利中央的法案,只能暗里给张染扬一些绊脚石踩,这反而便宜了我们。」
霍祖信思量了一番,对钟裘安说:「你今晚回去小心一点,那些跟踪你的人可能会对你不利。」
钟裘安夹了一块猪r0U,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你去买饭的时候,我刚刚一上网看就吓倒了,除了提到我起Si回生外,权叔中枪的事都被广泛讨论了,恐怕现在一出去就有一堆记者守在医院外等探访。」
想到此,霍祖信给他一记白眼,「谁叫你高调跟胡志威对着g!现在张染扬恐怕杀你的心都有了,你以为自爆自己是陈立海就能x1引那群老狐狸的Pa0火集中在你身上吗?你就不怕哪天叛国罪变Si罪?到时候除了老大哥外,大概谁都保不了你。」
钟裘安只一笑置之,没有说话,任谁都无法理解他正在盘算什麽。
或者,有些人天生就是Ai为其他人付出生命,疯狂得连後果都不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人各怀心思地吃完了一顿饭後,霍祖信有事先走了,表示如果权叔醒了就马上打给他。钟裘安一重新进入权叔的病房,就发现任圆圆仍然愁眉苦脸地坐在权叔旁边,他把刚才在大堂买的水果篮放在病床旁的柜子上,然後默默站在一旁。
沉默了好一会,任圆圆的视线一直在观察着权叔,一边拨开了遮挡他额头上的一缕碎发,一边对钟裘安说:「你都累了,快回去吧,刚才警方的人来过,我也赶走他们了,说一切等他醒来再说。」
看到病床上的人,钟裘安突然感到一GU无力感袭来,那种觉得自己很没用的挫败感很容易把他吞没,说:「很抱歉,我没能为权叔做些什麽,反而权叔为救我们,连自己的命都不顾。」
任圆圆听罢,转头安慰式地一笑,「他是自愿上场的,又关你们年轻人什麽事呢?而且上一代争取不到的东西,我们希望为下一代试一下。」
之後她说:「大家都是为了丰城好,才想每人付出一分力,希望我们的社会变得更好,我们的要求又不多,只想政府听取民意撤回方案,释放所有被囚的示威者,但为什麽……他们要用这种对付恐怖份子的态度对待我们?不,甚至待遇b犯人更惨。这个政权到底在害怕什麽?」
钟裘安最後没留在这里多久就被任圆圆赶走了,他得知权叔的儿子文仔现在由材叔和梅婶照顾着,也安心了一些,只能告诉对方如果权叔的情况有变再叫他。刚才也被卓迎风强烈地劝他回家休息,他只能不负众望地拖着奔波了几个小时的躯壳回公寓。
在月亮高挂的夜空下,他独自回去时感觉到四周向他投来了不同的目光──好奇的、怀疑的,竟然还有仰慕的。但可能由於他现在的面sE太差,所以没有人上前搭讪。
钟裘安一扭开屋子门锁的一刻,一GU安心感随即涌上,家的感觉温暖得让他差点热泪盈眶。
再担心也没有意义,不如好好地休息一下,让自己的身T充满电,好应付明天可能发生的y仗。
这时候忽然电话响起,钟裘安刚举高手把衣服脱下,就看到了来电显示,让他有种彷若隔世的感觉,马上接起,叹了口气:「守行,我有点想你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郝守行听到电话一那端传来了「情意绵绵」的一句,差点吓得电话也拿不稳,声音有些颤抖,「你喝醉了?还是被人打傻了?」
钟裘安的心头本来涌起的千言万语很快被扼杀在某位浪漫破坏者中,他很快回复平静,有些感叹:「没什麽,兄弟,在这一刻我只觉得能安然站在公寓里跟你说话真的要感谢神。」
郝守行这才想起了他今次打来的主要目的,声线突然提高,近乎咆哮的气势般对着电话:「我看到新闻了!大大只字写着你陈立海复活了!还有权叔怎麽中枪了?他现在伤得重不重了?新闻上拍到你跟UncleJoe一起坐救护车陪着他送到医院,还有──」
「等等等等!」钟裘安马上把电话放开一点,离自己的耳朵远一点可以免受大声折磨,他的声音透着疲惫,又有点没好气,「你问这麽多我怎麽一次答你?逐条回答,能告诉你的我肯定告诉你,你还怕我会骗你?还有,这些问题你为什麽不问你的舅舅?他说不定b我更清楚。」
他问出这一句话後,突然那一端的声音停止了,但还能听到其他杂音,钟裘安带着疑惑问了几个喂,约两秒後郝守行才应声,钟裘安问:「你怎麽了?你现在还在街上找人吗?你那边听起来不像在街上。」
「我们回酒店了。」想到这里,郝守行简直恨铁不成钢,一只手握拳打在床背的墙上,咬牙切齿,「我们今天本来在咖啡厅商量着接下来该怎麽办,那个家伙就在坐在我们旁边,都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但当我们注意到他,他已经一枝箭地快速离开了,我马上追出去,怎知道跑出去连个影子都见不到!」
「什麽?」钟裘安有些惊讶,「所以你们已找到刘汉森了,你们竟然身处在同一间咖啡厅!有这麽巧合吗?」
「就这麽巧合。」郝守行一脸不以为意,靠坐在床上,举着电话的样子像跟伴侣聊天,「我想他大概是心虚吧。」
钟裘安叹了口气,脱了衣服後把电话端到厕所,顺便开了扩音,「只怕被你们发现後他未必会再出现在这间咖啡厅了。」
「我们也想不到他真的会出现在我们面前。」郝守行说,「这算什麽?一讲曹C,曹C就到?」
两人聊了其他的事,钟裘安尽量用最简短直接的话把今天惊心动魄的经历一一细诉,唯独是隐藏了那个神秘男人来医院找他的事,因为他觉得这种事告诉其他人也没用,只会令对方更担心他而已,虽然他觉得郝守行未必有那根神经意识到在丰城Ga0独派的严重X。
郝守行听完後好一会没有出声,当钟裘安以为他不知道作何反应时,听到郝守行只说了一句:「辛苦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番话如同一GU暖流,把钟裘安回忆起来还是战战竞竞的心重重包裹起来,让他感觉自己全身都很滚烫,让他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孤军作战,在外地尚有一个人是如此关心他的安危。他知道以郝守行的X格,一定不会把担心这两字说出口,但他还是感觉到来自他y朗躯壳下小心翼翼不敢表露出来的柔情。
虽然依然觉得卓迎风等人是他的战友,但他潜意识地感觉到,他们跟郝守行是不一样的。但哪里不一样,他都说不出来,或者是因为只有郝守行跟他同住过,带给他一种彷佛有了家人的切实感。
「你不用太担心权叔,医生说他已经过了危险期,大嫂还在病房陪他,把我赶出来了。」钟裘安苦笑,扭开了淋浴间的花洒,准备洗澡。
郝守行听到了水声,不由自主地心头一跳,问:「你在洗澡吗?」
「对啊,」钟裘安已经走入了淋浴间,大声对放在洗水盘附近的电话喊道,「你直接挂吧,我一会再找你。」
郝守行喉咙一紧,听到电话那一头传来了滴答的水声,莫名有点紧张,说话结巴起来:「你你你去吧。」说罢,他轻轻地打了自己的脸颊一巴,暗自苦恼的样子被刚出酒店房间厕所出来的明治看到了,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明治一边擦着Sh润的头发一边问他:「你要洗吗?」他们三人只订了两个房间,自然是郝守行跟明治一间,张丝思自己一间。
郝守行点点头,他们今天走了一天也有点累了,当他也打算洗澡後ShAnG休息时,电话突然发出了「咦?」的声音。
他这才记得自己刚才忘了挂线,有点慌张地马上拿过电话对钟裘安说,钟裘安有点失笑:「你怎麽了?从刚才起就慌慌失失的?是在宝岛住不惯吗?那里怎麽样?跟丰城是不是差很远?」
郝守行已经回复平静,对他说:「还好吧,这里的节奏很慢,人也很友善热情。」
钟裘安不自觉地点头,突然注意对方不会看到,连忙说:「嗯,如果你们真的无法再找到那名刘教授,那不如就当是一次旅行吧,这样的话你们都不算是毫无收获。」
郝守行b较大反应,说:「怎麽可能!刘汉森既然出现在离我们这麽近的咖啡厅,那就证明他一定住在附近,要找到他的机会就大了,你为什麽这麽容易放弃?是怕我们有危险吗?我们不是说过──」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感觉钟裘安异常地沉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都相处过一段日子,郝守行觉得自己可以单凭呼x1声的不同判断出钟裘安现时的心情,简直是读心大师。
思忖片刻,钟裘安又说:「我不是怕危险,如果我怕的话,今天就不会出现在南区的街头,更不会为了权叔当众顶撞胡志威,我这样做不只是为了权叔,也是为了所有人的焦点集中在我身上。」
郝守行有些困惑,「你想做什麽?」
「我想告诉全丰城人,」钟裘安深x1了一口气,缓缓呼出,「陈立海回来了,他虽然经历了那麽多的失败,但他还是站起来了,没有被国家弄Si,也没有被谁谋杀,不论他活得有多难看,但他还是活过来了。」
「你觉得大家会接收到你这个讯息?」郝守行问。
「我不知道,可能有很多人觉得我是冒牌的,也有可能我明天就被警察上门抓走了。」钟裘安已经洗完了,随手拿了挂在门後的白毛巾擦拭ch11u0的身T,另外一只手则对着仍然放在洗水盘旁的电话说,「但是管他的,我都躲了这麽多年了,要抓我早抓了,还要等到今天?张染扬一直没有动作,肯定是因为某些原因才不能动我,不过我猜可能跟我父母有关。」
「你父母?」郝守行是第一次听见钟裘安提起自己的父母,十分好奇。
「我只知道他们是旧同事,可能不太熟,我都不清楚。」钟裘安的语气淡淡的,「他们的处境都好不了我多少。」
之後他就没有说下去了,郝守行等了一阵子,见对方都没有出声,就「喂」了几下,钟裘安才转移话题:「你要睡了吗?」
奔波了一天,郝守行觉得有点累了,钟裘安却觉得身T虽然累了,但JiNg神上还是很清醒,他思索了一阵子,穿好衣服後,进入了书房把那台手提电脑打开,然後开了个文档开始打字。
「我一会还要去洗澡,你忙了一整天才该早点睡吧,你现在在g什麽?」郝守行问。
钟裘安专注地望着一片空白中出现的一串文字,对电话说:「我要草拟好一份英文的求救信,把警暴和政府对市民所做的种种恶行写出来,上传到国际人道救援组织的网站,请求国际社会的关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郝守行却问:「你觉得这样有用吗?这招你在五年前没用过吗?外国人有派人来拯救摇摇yu坠的丰城吗?」
这番老实话确实不好听,听起来像泼冷水。钟裘安却没有理会,继续边打字,边对他说:「有没有用要做了才知道,本来很多事就是这样,不是因为看到了希望才坚持,而是坚持下去才见到希望。」
沉默片刻,郝守行罕有地叹了口气,他觉得他们这一代人真的感叹很多,为了无奈而叹气,为了无助而叹气,更为了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机会渺茫的挣扎而叹气。
但他们除了做这些,还能做什麽呢?应该说,一个人愿意为了坚持做自己对的事而牺牲多少?
挂线後,钟裘安还是睡不着,他只是打完了一篇信後就关上电脑,没有上网浏览其他人对陈立海「复活」的看法,也不想知道其他人对他的行为的评价,他知道现在的丰城已经混沌一片,如同山泥倾斜式的由上引发至下的灾难,这场龙卷风只会越卷越大,牵扯的人会越来越多,变到最後这不仅仅是一个丰城的事,将会牵连全国、甚至引来外国出於人道理由的介入。
一场下克上、积怨而久被剥削的底层市民在既得利益者手上拿回应有人权的社会运动正在慢慢酝酿,连同五年前的攻入立法会失败一同被引爆,「陈立海」不过是一条引线而已。
关了灯,躺在床上不知道多久,久到钟裘安有点心绪不宁、躁烦不安,因为他始终无法得知是不是所有人都能在这场突发的示威中全身以退,有多少人拘捕、被暴力对待、忍受不公平的待遇。
他打过给卓迎风,但那边没有接听,而霍祖信根本不用问了,他肯定忙得连接听电话的时间都没有,他还得帮助强哥成功保释,在医院和警署两边走。
直到一通电话打进来,铃声打破了暂时的寂静,钟裘安感觉自己的不详预感成真,马上拿过电话来看──来自陌生的号码。
钟裘安疑惑不过两秒,马上点了接听,电话那一端传来了有点陌生但隐约不记得在哪里听过的声音问道:「是安仔吗?守行把你的电话给我了,我现在在北隆火车站!我们被一群黑社会袭击,出不去!你方便过来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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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金如兰这一通求救电话本来没打算打给钟裘安的,在此之前他已经打给警察好多次,都得不到回应。
本来已经躺下来的钟裘安在收到电话後猛地睁开眼睛,一个鲤鱼打挺笔直地站起来,急切地问了金如兰他们的大约位置,便马上动身出发到北隆火车站。
晚上十点多的北隆火车站人流疏落,列车一一排排整齐有序地驶进火车轨道中,车厢内的大多是因放假而外出吃饭玩乐的人们,有的在聊天、有的在打嗑睡、有的在打着电话,一切也很平常,却不知道这一程列车把他们载往余生都不敢回忆的噩梦。
大约中午五点时,警方早已接报收到有几名市民的来电──有约三十名穿着白蓝sE相间的中年汉在一所大酒楼吃饭,并相讨着要在晚上十点袭击北区的市民,并扬言要血洗北隆火车站。当然这些类似开劣质玩笑的内容并没有引起警方的注意,而直到他们开始拉人马、带武器进入火车站,也没有一名警察来巡逻。
钟裘安匆匆赶到了火车站,只见各个出入口而落闸,在正前方的闸口有一堆穿着白蓝sE相间的中年汉正在挥舞着手中的铁棍等像丧屍围城般激烈地拍着闸和叫嚣,当他正在苦思着怎样跟在火车站内的金如兰会合时,那道闸竟然被y生生撞开来,倒在门的一旁,一下子刺激了那群「蛮人」,直奔向四周,像洪水猛兽般涌向站内!
钟裘安看着这个场面愣了好一阵子,直到见到这群看似有组织的莽汉开始施棍举起y物袭击站内的途人,才回过神来,在不可置信的情绪下马上冲上去拉住途人就跑。
在前方那个挥棍的大汉有些吓住了,但立马又怒气冲冲地向二人挥出第二棍,虽然钟裘安见状马上伸手接住了,但奈何力量太弱,还是y生生地吃了一bAng,手臂马上出现瘀伤。
「你taMadE在g什麽?」斯文如钟裘安还是急得爆了一句粗口,那个被他救出的男生看起来有些怯懦,只是用抱着歉意的眼神看着他,但随即就被那名大汉震摄得有些惊恐地退後。
那个大汉却不回答,只顾着继续袭击下一个目标,钟裘安这才发现这群「黑社会」根本是见人就打,不论男nV老少,只要从月台下走出来的人,他们就气势汹汹地冲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草草安慰了那名受惊的男生後,钟裘安见到一名手牵着小孩的妇人正被两名大汉围着,立马上气不接下气地冲向前方挡住。
在小孩的尖叫声和途人的一片惊慌氛围下,钟裘安一伸手上前抓住一名大汉的手肘,那名男人猝不及防地被吓得怔住,但只消一秒便继续发力朝挡在前方的「障碍物」钟裘安殴打下去。
钟裘安虽然出於本能地躲过去了,但因为要顾及身後的一大一小,所以不敢退太後,在对方发力时一瞬间抓紧,但毕竟他的力气没有大汉强,很快就被打得退下来了,手臂经历第二次推残,痛得他一下子松了手。
「你们到底是什麽人?」钟裘安疑惑地望着面前的两人,明显他们都没有耐X回答他,很快展开第二次袭击,二人的注意力从母子转移到他身上,举起铁通朝他的脑袋打来。
钟裘安看准了他们攻击的方向,马上转移踢向他们膝盖,这一踹用尽了全力,那个举着铁通的大汉被踢得蹲下来,而钟裘安趁着另一个人还未回过神来,一拳挥向他的左颊,只见那人很快回过神,头一偏避开了他拳头,直接挥拳打向他的右脸!
这一拳如果中招的话他很大机会得脑震荡,但钟裘安受身T和环境影响,没办法全神贯注在对方的攻击上,眼看着对方的拳头马上揍向他的脑袋时,他身边的妇人灵机一触,拉住他的身子微微左倾,而此时那个来势汹汹的拳头虽然已刷过他的右脑,却不是正中。钟裘安感觉自己得到了一瞬间的耳鸣,身边的吵杂如同地狱屠杀的场景彷佛离他很远似的。
连续失手了两次的两名大汉很气愤,爆了一句粗口问候他全家外还朝他大吼:「哪来的Si小子?我们要做什麽关你P事!」
二人准备再次挥拳和举起铁通时,突然二人身後直奔来一个熟悉的人影,在所有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刻举起了手上的石头乾净俐落地打昏了二人。
在此时此刻见到此人,钟裘安的内心燃起了久违的希望,高兴地大喊:「你没事吧!金如兰!」
本来赶来的时候他的心里已经升起了浓浓的不安,他倒是没疑惑过为什麽金如兰联络他向他求救,但是当真正来到现场时,他好一阵子才接受了这个令人震惊的现实──丰城内竟然出现了一群不明分子恐怖袭击普通市民,这是一个标榜治安良好的发达城市应该出现的事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金如兰喘着气地说:「你总算来了,我们边走边说吧!」话毕,突然听到他们身旁的妇人忽然大叫,说她的孩子不见了!
二人心里登时一惊,在一片混乱中,钟裘安尽量保持冷静地问:「你见到他刚刚跑到哪里了?」他暗自安慰自己可能小孩子贪玩跑开了,不一定是出了事。
妇人急得红了眼,眼眶充满泪水,手开始颤抖,「他刚刚还好端端地跟在我身边的,一眨眼就不见了!」
两人听闻只能帮着寻找,东张西望之际,一个也是相当熟悉的身影正非常碍眼地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之内,见此人正鬼鬼祟祟地把玩着自己眼前的锁匙扣,身旁跟着一个跃跃想跳高抓住锁匙扣的小男孩。
钟裘安的内心爆发了熊熊烈火,直冲向面前的男人,气得怒吼:「放开那个男孩!」
终极流氓雷震霆见他像一道火球般蔓延向自己,马上一抓男孩的手,没有多加思索就钻进了身後的电梯。钟裘安和金如兰只来得及目睹电梯缓缓向下,里面的雷震霆还嚣张地朝他做了个挑衅的笑脸,气得钟裘安握着拳撞在墙上。
金如兰见状马上安抚他,并对身後的妇人说:「我们帮你追回来。」
说罢,妇人便面有难sE地抚着自己有点大的腹部,他们这才发现了她是个孕妇。
下一秒,钟裘安火速地冲去站务中心,把同样面对这个前所未有的状况而愣住的火车站职员叫醒,让他帮助照看一下妇人。本来她还想跟着他们去追回自己的孩子,但又怕拖慢了步伐,所以只得一脸担忧地留在职员休息间里。
钟裘安本来的怒火暂时熄灭,转而语气坚定地对她说:「我们一定帮你把孩子安全地带回来。」虽然心里还是十五十六的,但为了努力不刺激到孕妇的情绪,只得这样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金如兰则是一脸不满地催促站务中心职员:「你们报警了吗?」
那名有点中年发福的站长被他的强烈气势吓得有些结巴,加上面前的人殴人的场面他只在电影里见过,他现在只想在黑社会寻仇般地狱自保,可不想Si在工作间里,如实地回答他:「打了……打了……但就是没有人来啊!我已经坐在这里快四十分钟了!一个来巡逻的警察都没有!上头都只叫我待在这里哪里都别走,我还能怎麽做?」
钟裘安的心一下子沉下去,金如兰嘱咐了他几句,让他试打消防员和救护车的热线电话,站长连番答应并承诺会照顾好孕妇,他们这便离去,毕竟他们还有一个艰钜的任务要完成,不能待在这里太久。
他们凭着敏捷的身手避开身边一些「白蓝党」的攻击,直接跳过检票闸,挑了最近的楼梯间直奔往月台。
奔跑间,钟裘安喘着气问金如兰他是怎麽一个人来到火车站,金如兰说:「我今天本来跟风尹在南区参加示威,不过现场也是极度混乱,我们被一阵催泪弹毒烟驱赶到四处奔走,这时候我跟风尹失散了,後来当我跑到安全的区域才发现他已经被警方拘捕了,好像说他携带攻击X武器,警方在他身上找到了罐头刀……」
钟裘安已经无力吐槽这种强加罪名的荒谬了,跑到最底时索X跳过了一级,直接帅气地双脚落地,「所以你怎麽回来了?」
金如兰气喘吁吁,跟着也落地,说:「我本来想去警署了解情况,但我也不知道他被送到哪间警署,本来打算回家再打电话给方利晋和霍祖信看怎麽办,但我又收到了匿名群组传来了讯息,说今晚北区将会有一群当地村民组织的黑社会出来Ga0事,四处袭击市民,我本来也不相信,抱着半信半疑的心态坐火车过来,结果还真是……」
钟裘安听了一阵子就觉得当中的细节很不妥,为什麽会有人先一步预测到今晚发生的事?而偏偏在张染扬临时开的紧急会议表决之後?那个老家伙还不至於小器到出动恶势力教训市民吧?
而且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照金如兰的说法,这场恐怖突袭已经持续了二十多分钟,相信在场的人已经打过不下十几次报案电话了,但现场连半个警察的人影都没有。
整个北隆火车站简直就是……黑社会的厮杀现场,不同於电视剧的是,挨打的几乎都是普通市民,没有武器都没有还击之力,因为所有人都没预料到这种血腥暴力场面竟然会真正出现在现实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裘安感觉到自己手臂隐隐传来後知後觉的疼痛,他强忍着没有露出难看的龇牙裂嘴表情,小声地叫了一声过来,金如兰马上跟上前,发现他们走的月台上,左侧的列车已经停驶了,列车门都已经开启了,但里面的乘客寥寥无几,想必是刚才列车门一开,早在月台等待的白蓝党开始发难,里面受惊的大部分乘客急匆匆地离开了月台,只剩下一些人没来得及跑,而上面本来因应急而关闭的大闸门已经被外面里应外合的同党强行撞开了,他们只得再次返回列车上躲藏着,等待根本不知道会不会来的警察救援。
钟裘安和金如兰一同进入了其中一个车卡,只见里面的人看到他们进入没有太大反应,只当他们都是来不及逃生被b返回列车的受害者。
里面的人反应简直是不同百态──有一名穿西装的人士正气急败坏地讲着电话,不知道在聊什麽;有一家四口正瑟缩抱在一起,大人正在安慰受惊的子nV;有一名少nV正泪流满脸地进行视像电话,好像在直播现在的情况被外界的人知道,突然她眨了眨沾上泪珠的眼睫毛,带着又惊又喜的情绪,朝金如兰大喊:「金如兰!是不是你!」
全车卡的人的注意力马上集中在两人身上,金如兰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想不到在这里都能见到我的粉丝。」
钟裘安正四周视察环境,却不见雷震霆和那孩子的身影,赶忙问:「你们见不到一个长得很猥琐的男人带着一个约五、六岁左右的小男孩进来过?」
所有人纷纷露出疑惑的神sE并摇头,其中一名坐在关Ai座的中年人却声称有,说见到他们径直往最後一卡的车厢走去。
钟裘安和金如兰对视了一眼,没时间理会那名少nV,打算从这里前往最後一卡。
指引完路线後,那名中年人没有说话,只是一直低着头,钟裘安本来没有多留意,但离他越近却发现他的脸孔很熟悉,直到进到另一个车卡,他忽然感到不对劲地回头。
「陆国雄!」他带着气愤地叫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陆国雄突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有些错愕,没想到他的样貌这麽容易被人认出来,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普通到掉落人群中都不会被揪出来,自从三年前他从那一场由他驾驶的计程车撞断少nV腿的案子中全身而退,除了那名被他连累到坐牢了三年的h毛小子外,他应该不至於被其他人深刻惦记住才对。
只见钟裘安气冲冲地朝他大步迈来,陆国雄马上冲到那名少nV的身後,果断地用手肘勒在少nV的颈项上!
身边的人不明所以却为之一惊,纷纷惊恐地远离了陆国雄的位置,金如兰有些心急地想向前,被钟裘安用手拦住,钟裘安镇定地问:「别装了,你没这个胆子当众杀人,是不是雷震霆叫你这样做的?你们白蓝党还要袭击多少人才收手?谁指使你们的?」
陆国雄好像花了好大的力气似的,见少nV不敢挣扎,但他都不敢轻易松手,怕遭受到众人反扑,气喘吁吁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麽,姓雷那家伙没叫我这样做,所有的行动也是我们自发的。」
钟裘安听罢竟然笑了,吓得四周的人都不敢透气,都不知道愤怒的尽头是不是疯狂,他说:「张染扬确实是小器又胆小,是不是用北区村屋的管有权来威胁你们策划这次恐袭,啊,他应该不屑真正出面,他应该直接利用警队,这个烂到跟流氓差不多的组织向你们套近乎,反正开一场鸿门宴,几杯下肚,打着警民合作的旗号私相授受,你们自然是愿意。」
这番话引发了现场一片哗然,连那个忙着打电话的西装人士都停下来,急问:「你说的是真的吗?」
钟裘安仍然Si盯着陆国雄,因为郝守行曾经坐的冤枉狱,连带他都记住陆国雄这个獐头鼠目之辈,说话铿锵有力:「不然你以为他们凭什麽要Ga0这场大龙凤?而为何我们打多少次电话都得不到警察的回应?原因还有其他吗?恐怕全丰城的人都心中有数吧。」
在场的人马上倒x1了一口气,金如兰本来想说什麽,但像受到了什麽重大打击似的失落地放下手,低声喃喃自语:「我们是为了什麽努力工作?交这麽多税就为了养现在与民作敌的政府吗?」
是的,没有人知道,为什麽一个国际大都市会沦落成官商黑利益输送的城市?
这到底是谁的错?难道张染扬一个人真能促成这场的灾难?还是这个制度已经烂到骨子里,顺从这个规则而上的张染扬不过是引爆所有问题的导火线而已。
现场的气氛一片低落沉默,而没有人留意到少nV在被胁持时掉落的电话,在地上仍然闪动着画面,眼前的一切都被记录在网上,此时的直播画面更是引起了他们未知的风暴──
「刚刚说话的人是陈立海吧?他果真没Si!」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来就没Si啊,我有朋友是玫瑰岗学校的校友,亲眼见过他的真人,现在说话的确实是他没错。」
「那为什麽所有新闻都说他Si了?该不会连传媒都站在政府那一边吧,报导假新闻掩盖真相,这不就跟邻国的作风一致?」
「陈立海说得对,我宣布丰城正式!一天活在G国的制度下,一天都不可能得到真正的民主自由。」
「楼上小声一点,不可以随便叫的,轻则在网上抹杀你的言论自由,重则是犯叛国罪,要坐牢的!」
「喊一句话也要害怕,开始自我审查敏感字,这样不是更接近邻国吗?」
……
陆国雄喘着粗气,脸也红通通的,虽然没有作声,但手还是没有松动。钟裘安对他说:「放开那个nV生,虽然没有警察在这里,但这里的人都亲眼见到你动手了,很快你的样貌会在网上广泛传播,到时候你就是人见人憎、喊打喊杀的过街老鼠。」
「我怕什麽?」陆国雄怒目相向,气势虽然减了一截,嘴巴还是不饶人,「我命不长了,都不在乎要什麽良好的声誉,白蓝党一天没有被定罪,我们在这里又打又杀你又能怎样?老实说,我们就算被抓上法庭都能轻松脱罪,像三年前一样,那个老是帮人强出头的臭小子不就坐了三年牢狱吗?哈哈哈哈。」
一提起郝守行,钟裘安一直强压着焦虑、气急还有怒火马上熊熊燃烧上心头,形成了一个巨大zhAYA0被引爆,他的理智线一下子就断了,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当他缓缓朝陆国雄和少nV靠近,金如兰有些担心地阻挠他,他一下就甩开了他的手。
陆国雄马上如临大敌,紧勒着少nV的颈项,让少nV连呼x1都成困难,无力地挥舞着双手,眼眶冒着泪水。钟裘安步步进b,从表情看不出情绪,但周遭的人都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陆国雄见他好像什麽也不怕,连他手上的人质都不管,说话结巴起来:「喂!你不要过来!你想她Si吗?给我滚远一点,听到没有!」
钟裘安已经站到他面前,直接抓住他的手臂,再用力一扭,竟然把陆国雄的手扭到脱臼,痛得他声嘶力竭的大叫,宛如被yAn光腐蚀的地狱般的厉鬼般痛苦,听得人不禁别过脸不敢直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放开的少nV失去平衡扑向前,幸好被及时留意到的金如兰扶着,才没有摔落地。
其他人见此一起帮忙制服没有反抗能力的陆国雄,他抓住自己的手臂痛苦地SHeNY1N着,并问:「我说那个臭小子,又不是说你,关你P事?现在又在装什麽大英雄?如果胡警司在,你马上就要坐牢!」
钟裘安冷漠地瞥了他一眼,「不好意思,你说的人是我的好朋友,我实在看不过眼。」然後没有多说,径直离开了车卡。
金如兰本来想陪着受惊的少nV,不过他见钟裘安已经独自向前去找雷震霆了,只能对来道谢的少nV说声抱歉:「对不起,我们还有其他人要救,晚点再给你签名吧。」说罢,连忙跟上钟裘安的步伐。
他们并肩而行,金如兰见四周没有其他人留意他们,才跟钟裘安说:「你刚才太冒险了,万一b急了,陆国雄想鱼Si网破,拿出刀之类的利器往那个nV生的喉咙一割,我们真的再快也阻止不了。」
「你没看见他一直在喘大气吗?」钟裘安没有反驳,只是反问。
「什麽?」
「陆国雄有心脏病。」钟裘安说,「他刚才在跟我们对话时就一直在喘气,他的身T状况根本不适宜剧烈运动,他抓那个nV生才是真正的冒险,他白蓝党的身份已经通天,谁也知道新闻一出他会成为众矢之的,才想胡乱抓一个柔弱的给他陪葬。」
金如兰本想说什麽,钟裘安连忙接着说:「这些年他也算活得够自在了,之前的计程车案他靠着白蓝党的身份轻易脱罪,风流快活了几年,有这个病都算是上天给他的报应吧,虽然也弥补不了姚雪盈的一条腿和郝守行的三年光Y。」
听到自己两个好友的惨况,金如兰便安静下来,沉思着。他心里是认同钟裘安的暴力做法,但内心又有一GU理智劝他不应该支持以暴亦暴。
在没有法治的社会,除了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还有更好的方法制裁犯错的人吗?
坏人一个歹念就能陷害好人的一生,陆国雄、雷震霆这样的人渣,本来才是最该坐牢的人,而张染扬、叶柏仁这些只需一个动作就可以致市民於火海之中的权力拥有者,如同发动战争的主导人,又该怎样计算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到此,金如兰重新盯着身边的钟裘安,他知道郝守行跟钟裘安成为室友只是偶然,但没想到他们两个的关系竟然如此深厚,钟裘安这样不愠不火、好像谁都能轻易踩一脚的老好人竟然为了郝守行而动手打人,着实是兔子迫急了都能咬人了。
不对,这个b喻可以放在钟裘安身上,但不应该放在陈立海身上。金如兰这才恍然醒觉,眼前的人不是那个东躲西藏的低调打工仔,而是曾经带领整个丰城反抗政权、解放压迫和争取自的民族先峰。
金如兰迟疑了一下,问:「我只是想不到你跟守行这麽要好,我以为当初你知道守行要跟你住在一起,你是不愿意的。」
钟裘安转过头,「守行跟你说的?我不愿意?」
「他没有直接说,但他前一段日子确实有少许抱怨过,你经常玩失踪,公寓经常不见人,Ga0得他好像独居一样。」
钟裘安觉得有些好笑,露出了全日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怎麽说得我跟他是夫妻似的?」
金如兰被说得一阵脸红,他充满想像力的脑袋已经把两人代入到夫妻的角sE中,但不知道怎麽的,他非常自然地把郝守行代入成冲动派妻子,钟裘安为理智派丈夫,感觉真的有够奇怪的。
两人走到整座列车的尽头,在最後的一卡车厢中,仍然不见雷震霆跟那男孩的身影,两人好像凭空消失似的。
金如兰不由自主地问:「他们会不会已经离开了月台出去了?」
「我们经过了升降机的位置不见人,这里也没有其他出口可以通往外面。」钟裘安走向右侧的路轨旁视察,这里好像被站长刹停了,长达十分钟都没有经过一架列车,整个月台安静到一枝针掉落地的声音也可听到,偏偏连呼x1的人声也听不见。
「我们不能在这里花太多的时间。」钟裘安义正词严地说,「过了不久上面的白蓝党就会闯入来,进行第二次袭击,我们还是得回到月台──」话毕未落,一个快速的身影举着bAng状物朝金如兰的身後悄悄接近,他第一反应就是把金如兰拉上前,令对方一时刹不住向前扑来。
钟裘安敏捷地把对方一脚踹开,一个穿着白蓝相间的大汉见一次落空了再次不Si心地朝他袭来,当两人开始忙着应付这个失控暴力分子时,只见周围出现了越来越多的相同的人,一边怒吼一边朝他们扑来,简直像洪水猛兽般把上面的混战像火一样烧至地下月台似的,两个人逐渐应接不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g!」钟裘安爆了一句脏话,当自己的身上再次挨了一闷棍,原来的瘀伤越发扩散,痛得他除了粗口不想说任何话,早知道他进来前就先带一件武器了,谁知道这里的情况恶劣成这样,警察都不知道Si到哪里去了,人间炼狱已经快过了半个小时,还是照样不见人影。
金如兰的後脑都挨了一下,痛得他蹲下地,他y撑着狠狠还击──用头撞向对方的膝盖,对方也吃痛地抚着自己的腿,他趁这个空档赶快抓住钟裘安的手往後退,并大叫:「你们在这里大开杀戒,是当其他丰城人是Si的,还是当我们是Si的?」
他们被七八人包围之中,为首的那名大汉擦了擦自己嘴唇上的血──他刚才没躲中吃了钟裘安的一拳。他得意洋洋地道:「我们这是为民除害,把你们这群社会的人渣从我们北区赶出去,你有种就去报警啊,到时候看看警察叔叔会站在哪一边?」
金如兰气得拳头都在颤抖,钟裘安也很清楚这群人为何这麽猖狂,因为他知道火车站即使乱成了一团,受伤的市民再多,只要不Si人,基本上张染扬是不会管的。
毕竟在政府眼中,他们跟白天那群挺身而出、在街头抗争的民众没分别,都是欠教训该打、不听话的Si小孩,除了用警力压制,甚至能放任黑社会势力对他们任意宰割。
不把市民当人的态度、道德的底线之低简直令人心寒,如坠冰窟。
「哦呵呵呵!」一个刺耳又难听的大笑声从那几个围着他的暴力村民──黑社会身後传来,天底下能发出这麽得戚的叫声只有雷震霆了,只见他手上还抓着一个不敢作声的小男孩,看上去是被眼前的暴力血腥景象吓倒了,目光有些呆滞。
金如兰急得想上前,钟裘安马上拉他回来,在一g人等的虎视眈眈下,问:「你要怎样才能放开那个小孩子?」
雷震霆的身後正是刚才他们走来的路线,不知道他刚才是躲到哪根柱子後才没被他们发现。此刻那个方向仍然不时传来了男人的大吼声、木棍铁通等挥动的打击声,还有人们痛苦的惨叫声,简直是把地狱搬上人间。而他们除了忍外,还无法作出任何还击,连求助都困难。
「要我放,都不是不可以。」雷震霆得意的嘴脸如同撒旦在世般邪恶又诡异,恨不得看着两人马上被列车撞Si似的,「你从後面的月台跳下去,那我就勉为其难考虑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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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裘安此刻觉得自己被抓着的手臂痛得入骨入心,连大声叫喊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得虚弱地问:「我跳了,你会不会遵守承诺?」
他有想过要不要趁所有人不注意时强行跟金如兰一起冲过去抢走小男孩,但中间挡住了七八个壮汉,加上他们成功得手还是得沿路跑回去才能重新上地面,这个路程对目前的他们来说太遥远了,沿途还会引起不少白蓝党的注目,三人平安出去的机率微乎其微。
金如兰急得眼眶都被泪水沾Sh了,「真的没有其他办法,我们直接冲过去杀出去好不好,这……太荒谬了吧?」
钟裘安也绝对想不到,自己竟然会栽在这里。
他没有思考多久就转身一跃,脚踩在路轨的碎石上,动作迅速自然,身旁的金如兰连拦也无法拦。
过了一分钟无事发生。金如兰气愤地转头朝雷震霆骂道:「现在你满意了吧?还不放人?」
雷震霆把害怕得瑟缩成一团的小男孩交给身边的一名大汉拉住,自己则脚踩着月台的边缘,蹲下来对着一脸狼狈的钟裘安,面sE带些凶狠地道:「你的好朋友之前让我丢尽了脸,害我到现在都被所有人笑,都怪那个没礼貌的Si小子!」
钟裘安本来一脸冷漠,听到此话不禁笑了,说:「你要是不到权叔那里捣乱,他也不至於这样对你嘛,而且谁更加没礼貌?你抓一个小孩子威胁别人又有多光明正大?」
雷震霆不怒反笑:「我做任何事都对得住别人,今天我们过来就是让全丰城知道,我们要替天行道,帮这个国家清除所有反动份子,他们是渗入我们北区,不对,是我们整个城市的老鼠蟑螂,你以为你们有多无辜?带头反对政府、阻碍这个城市的进步、经济停滞不前,都是你们造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裘安回复平静的神sE,心里有些佩服对方的狡辩能力,反问:「是吗?所有乘客都是示威者吗?你能肯定今天所有被你们攻击的人都是抗争者,而全部抗争者都是该Si的?」
雷震霪盯着他没有说话,身後那些把他们重重包围的大汉都不作一声,明显是默认了。金如兰有些手足无惜,钟裘安却露出了些许的不屑。
这些人除了政府给他们的短期利益外,什麽也看不到。
看不到这个城市、这个制度的,只沦为政权的肮脏打手,为了巩固他们的权力做尽一切坏事,即使满手鲜血、背弃良心。
他们甚至不能称为人,不过是他们口中的老鼠蟑螂之流。
钟裘安也没有再开口了,他心里清楚这群人是叫不醒的,一群作睡的人是怎样也叫不醒的,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们不是不清楚自己在做坏事,而是为了一己私慾愿意配合极权的打压。
而这GU打压早晚会反弹到他们身上,当他们不再被极权需要的时候,即是他们Si亡之时。
见他不作声,雷震霆竟然直接把鞋底踩在钟裘安的头上,气得金如兰想冲上前推开,却被身边的人拉住了,几个男人的力量如同枷锁般怎样也挣脱不开,金如兰绝望地大吼:「你们住手!你们这样跟黑社会有什麽分别!出去後我们一定会举报你们!政府不管我就告到国际法庭,你们早晚要受到制裁!」
身边的人听得哈哈大笑,雷震霆更是笑得抱腹,转头问他:「你就告嘛,我们烂命一条,又不会出国,在国家底下你们又能对我们g什麽?」
钟裘安趁他不注意时抓住了他头上的那一只脚,大力的程度简直可以跟刚才扭断陆国雄的手相b,雷震霆有些吃惊地想缩回自己的脚,却被牢牢地攥紧,任他怎样往外踢也收不回自己的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想g嘛!是不是想那个小孩Si在你们面前!」他气得尖叫呼喝。
钟裘安本来想说什麽,但不远处的方向传来了列车行驶的声音,众人一惊吓得退後,谁也没想到这个乱成一片的火车站竟然还有列车在行驶。
雷震霆明显也没有想到这一出,他也以为列车已经停驶了,让钟裘安跳下月台只想好好羞辱他一番。因为上头的命令他没有想过会Ga0出人命,急得两条腿也在乱踢,PGU跌坐在地上,对着仍然Si抓住他的钟裘安大叫:「你不要命了吗?快放手!」这个危急关头,都没有拉钟裘安上来的意思。
钟裘安也被这个突如其来的事故弄得一怔,手一放松,雷震霆马上P滚尿流地滚回去月台中心,跟自己的同党在一起。但金如兰已经被控制了,无法动弹分毫,听着列车驶得越来越接近,急得大喊:「停啊!快点煞停列车啊!」
钟裘安本来想凭自己的力量爬上月台,但却没有想像中的简单,他连一个往上的落脚点也找不到,只能笨拙地伸着手碰,却无法一下子就跃上来。
列车只消几秒之间已经离他非常接近,他眼前的视线都被列车头顶上的白光照得一片白,他下意识地用手遮挡着迎入眼帘的白光,另一只仍然吃力地往上碰着,却始终无法把上身往上拉多少。
直到白光几乎已经占据了他所有的视野,耳边传来了金如兰声嘶力竭的大喊,他好像还听到了少许的啜泣声,可能是来自那个小男孩吧,他才不相信雷震霆那些人会为了他的Si而哭。
他近乎半放弃地站在原地,寻找着一个能让自己蜷缩起来能侥幸躲过的卡位。
当列车已经驶至离他不到一米的距离,其实他的心里已经彻底放弃了,生Si之刻他的脑海里闪过太多人脸,最终却定格在一个他永远猜不到的人身上。
唉,希望那个小子从宝岛回来後发现他已Si不会太伤心,也不要找其他人发泄,能好好照顾自己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认命地闭上眼睛,周围是因高速行驶卷起的阵风,一片震耳yu聋的声音中他什麽也没有捕捉到,心里只存着对一个人的执念。
为什麽唯独是这个人呢?他想不通,都没有时间想通。
再见了,守行。
今天的丰城非常「热闹」,先是这些天连番来的打压和街头抗争辣着大部分市民对政府的不满,愿意站出来的市民越多,警察疲於应付,分别出动了三辆水Pa0车和几十辆改装过的警车巡逻和进行大捉捕,连同上次的南区大游行一共有五千人被捕,当中四千多人表示自己在拘留所中受到暴力和XSaO乱的对待,近乎所有人均表示警方的态度恶劣至极,如同流氓、黑社会般nVe待在囚人士,包括没有被定罪已保释的人。
尽管如此,张染扬的紧急会议还是在当天中午於立法会议事厅顺利举行,虽然被叶柏仁连同他的同党暗中阻挠,导致地下城计划没有通过二读,张染扬只好在脸sE铁青中休会。但为了反对这个法案,广大市民付出了多少?这点小小的「补偿」还是弥补了不到他们心里政府崩坏的形象。
在晚上发生的北隆火车站事件更是令全城哗然,不同的媒T争先恐後地进入火车站进行报道,当中有不少记者受到在场人士──自称「为国家清理垃圾」白蓝党袭击,身上有不同的伤痕,现场顿时变成了人间地狱、生人必近。
在这场暴乱发生了整整一个小时,警方才姗姗来迟,并在大部份的穿着白蓝sE衣服的人士离开後,才开始进行大搜捕,於晚上十二点正发表公开声明,只抓了七名施袭者,并谴责暴力人士和承诺会追究,此外便没有再多言离去。
当伤者陆陆续续送往医院,外面的人不知道,约十分钟前,这里却差点变成了丧命现场。
在列车跟钟裘安只有分毫之差的距离,钟裘安感觉自己被一双有力的手紧紧抓住,那个人非常有力,甚至能把他一个成年男子的身子拉上月台。
钟裘安本来以为是自己恐惧到出现了错觉,幻想有人来救自己,结果当睁开眼睛时,却看见一张将近五年没有见过的脸孔,惊讶到他以为自己真的往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名拯救了他的「人间天使」见他愣住,以为他吓傻了,猛地拉住了他的手臂,摇了两下,「陈立海!醒醒!你没Si,你还活着!」
听到这个欠违的本名响在耳边,如同一道刺耳的针穿透他的耳膜,直达他的神经,引来了脑海里的震撼巨浪,加上被紧紧抓住的手臂传来了剧痛,疼得钟裘安小声咕哝:「你先放手!我的手饱经风霜啊,又打人又被打又拉又扯的,简直快要断臂了。」
那名男子听罢立刻放开,令钟裘安得以松了口气,发现自已正跌坐在h线上,抬头又见到那张如梦似幻的脸,这才确定自己不是临Si前出现幻想,而是他曾经的好友回来了,那位记忆中跟他最熟的朋友。
眼前的人正是金门的前成员,除了卓迎风和张丝思两个nV生,就只剩下萧浩、他本人和这位好友。
他正是他以前最好的兄弟、温文尔雅一副书生气、金门的副会长叶博云。
钟裘安瞥了一眼虽然被胁持但见他没Si有点激动的金如兰,跟在场其他人目瞪口呆彷佛被定格住的模样,快速地问他:「你怎麽回来了?你不是五年前已经移民A国了吗?你现在回来该不会因为什麽事吗?」
叶博云见他有点吃痛地扶住自己刚才被冲击力撞到的脚,赶紧上前扶住钟裘安,冷静地说:「我本来在A国攻读硕士,但看到丰城的新闻还是乘最早一班机回来,我已经在这里待了几天,本来是打算找卓迎风联络你们,不过今晚收到她的电话说你可能有危险,就马上赶过来了,结果……就见到你快要Si了。」
钟裘安笑了笑,迳自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果然是好兄弟,总是在生Si时刻救我一把,不过迎风怎麽知道我会去火车站?」
「因为我猜的罗。」一道声音打破了四周诡异沉静的氛围,只见卓迎风带着身後一群同样举着木棍和铁通的金门成员,自信满满的声音无形中给了所有人一份力量,她望着二人,同样笑着说:「毕竟我们阿海是这麽有正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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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裘安本来有些担心带着各种bAng状物作旁身的金门成员有机会被警察lAn捕,毕竟现在的政府是无法无天,公权力已经沦为了打压市民的工具,警察要抓人从来不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带着一枝木棍、一把美工刀已经可以构成携带攻击X武器罪,他自己也不过是当年y闯入立法会大楼,什麽也还没g,就先被判定一条莫名奇妙的叛国罪了。
虽然他们所有人连同那名小男孩都成功离开了月台上火车站,但见到那些穿着警察制服的人在恐袭发生後一个小时才迟迟进来「收场」,心里还是生起熊熊怒火。
钟裘安沉着脸,也知道现在不是跟他们上前争论的时候,只是见到警方假惺惺地记者会向公众交代暴乱事件,正在轻描淡写地形容这次的恐袭的受伤人数,并带些有些责怪的语气来谴责白天发生的示威行动打乱了警方的布署、令警方无法分出人手来应付突如其来的事件。
他听到这里就迳自离开了,他怕自己忍不住要揍爆这些睁大眼说谎话的警察。
此时众人聚集在火车站被破坏的闸门外,一些记者抓住了他们打算进行访问。金如兰把刚才听到救兵来後趁乱在白蓝党手中抢来的小男孩带到那名喜极而泣的孕妇面前,有些不好意思地接受了对方的重重道谢,就被像盯到鱼的猫记者们敏锐地抓住了,一时间无法脱身,最後被记者问了一堆问题,诸如被封杀的电视台艺人怎麽会出现在这里等等,问得又急又快,当开始有些招架不住了,还是得卓迎风把麦克风抢来,替他回答。
叶博云本来站在钟裘安的旁边,见他脸sE不太好看地离开人群,忙追上问:「你的伤势不需要去医院吗?」
钟裘安下意识m0了m0自己的手,此时的手臂已经肿成莲藕,近乎麻痹无知觉了,叹气道:「一会儿再去,我先坐一下歇一会,鬼知道我今天跑了多久,快要进入健力士世界纪录。」
他走了几步路,找到附近一个公园的椅子上坐下,叶博云默默跟上去,也脱离了大队,坐在他的旁边。
二人看着前方的公园,这个时间点几乎没有人,来的大多是警方或者是记者。
经历了今晚的大乱象,在恐惧、惊慌和绝望中逃出,彷佛劫後余生般的耗尽所有JiNg力。见钟裘安已经累得想睡过去,叶博云也长话短说了几句关於他之前在外国生活的近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你回来是不打算回去吗?」钟裘安尽量不想手再用力,只是轻轻地把手肘搭在膝盖上。
叶博云摇摇头,说:「暂时不会,我跟迎风说了,在丰城还未回复正常时,我会一直留在这里,跟你们、金门所有成员,还有全城人一起共同进退。」
钟裘安听罢皱了皱眉头,不是他不相信自己的好友,只是觉得他的回来太突然,连目的都有点……牵强。
当初叶博云就是因为攻入立法会大楼事件後逃避罪责才离开,可以说,在金门前成员的下场里他是过得最好的一个──他被判了叛国罪,萧浩因为暴动罪而判囚十年,卓迎风和张丝思虽然没有被判刑但都错失了入大学的资格,被迫更早地投入社会,但都不忘担任了金门的主负责人,继续带领新生代参与社运。
而当中他们过得最惨的那个人,早就Si於五年前了,Si因还是不明不白。
沉Y了一阵,钟裘安问:「你回来的这几天,有去见过萧浩吗?」
提起萧浩,叶博云的脸上有一刻间的愕然,不过好快就点点头,「见过,他说自己适应得满好的,我本来担心他可能受不了监狱的生活,见到他的样子我就放心了。」
见他一脸若无其事,钟裘安的心反而沉下去了,说:「我最近才鼓起勇气找他,我听萧浩说,你是最後见到仲然的人……他说得对吗?」
双方沉默了一阵子,叶博云有些惊讶地望着他,「你是怀疑我?你觉得我会对马仲然不利?阿海,怎麽才不见五年,你就这样看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当然相信你的为人,但我都同样关心马仲然。」钟裘安一本正经地说,「你们每一个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我都给予你们同等的友情。」
叶博云见他正sE,心里有一GU久违的灵通感,瞬间明白钟裘安在想什麽,他松了一口气,「看来你终於察觉到那个傻小子对你的感情了,其实我本来都不知道,直到有一天放学後,你被班里的同学缠着教他们做题,我先去金门的班会,我见到马仲然早早已经到了在等待我们,当我们跟其他人都到了,但他还是东张西望,心绪不宁的样子,我就猜到他在等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裘安叹了口气,叶博云继续说:「跟着我趁散会後才去问他,最初他还不肯说,後来被我劝了几句,他最後才向我承认他喜欢你,这是他加入金门的目的。」
「你怎麽不告诉我?」
「是他不愿意说,也不想让我跟你说。」叶博云说,「那时候我们也不知道你的X取向,而且马仲然还是很胆小的,他害怕你不接受他的感情,也害怕你知道他加入金门是为了这点会不高兴,他确实……事事为你着想。」
马仲然之Si曾经一度让钟裘安想逃避现实,他不想接受自己是有份害Si他的半个凶手,虽然所有人也对他说马仲然的Si跟他无关,但他还是选择把这些责任揽上身,彷佛这样想可以让他有些赎罪感。
难道让活着的自己不好受,在天之灵的马仲然看到就会高兴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这麽善良的他,自然希望陈立海过得很好,甚至b他自己还好。
再听到马仲然生前的事,钟裘安心里已经没有之前的大波动了,平静地问:「那他……那一天找你,是为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