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守行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当他在脑海里寻找「钟葵」这个关键字时,忽然一GU冲击感迎後浪而上,袭得他震憾不已。
他马上爬起身来,俯视着钟裘安:「你说你妈是东山大学的幸存者,後来跟你爸逃到丰城发展,当过公务员,还是刘汉森的同事,後来扔下你跟你爸一起出国?」现在同样不知所踪,後半句他没说。
郝守行本来只想了解一下心上人的家庭,没想到一直撬不开的嘴在这一晚突然情感爆发。
他在黑夜中搜索着对方脸上每一丝细腻的表情,可惜钟裘安没有把真实心情挂在脸上的习惯,或者说他的情绪没有因为提到父母而过份起伏,他对父母的情感没有太深刻,跟郝守行一样。
「我只是怀疑,毕竟她从来没有在我面前提过鉢,就连她以前念的科目、在政府部门的工作单位也没跟我说过。」钟裘安说,「我对她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只记得他们确实是一对模范学界夫妻,一直而来相处得很好,但很多事我都感觉到他们没有对我说,我也一直听他们的话努力读书,考上了玫瑰岗学校还当上了金门会长,而唯一一次我们意见分歧,就是在於去留问题。」
钟葵一直是个务实向上的人,她出身於学历高的家庭,曾经出国留学,x1收外国西方思想,支持民主自由概念。她曾经站在东山大学的最前线,支援并加入改变国家方针的行列,但国家却给了她最致命的一击。一夜之间,她的同学失去了宝贵的生命,她最敬Ai的老师因为「参与谋反国家之暴动行为」而被立即判处Si刑,而她自己只能灰心丧气地带着自己的Ai人离开,带着还算充裕的钱到一个还算自由的地方重新开始。
当她满心以为这种安稳的日子会一直延续下去的时候,丰城又陷入了逐渐崩坏、权贵就是法治的灰暗时代,这次她选择放弃抗争,果断跟丈夫一起离开,却受到当时还是热血青年的亲儿子反对,并指责她和父亲的懦弱,三人最终谈不拢,只能尊重彼此的意愿,两人走一人留。
但谁也没想到,现今的丰城政府已经容不下半点的反对声音,就连陈立海这个人也必须人间蒸发,自此之後便失去联络。
听完钟裘安说了一大轮後,郝守行问:「你的爷爷NN呢?他们在哪里?」
他问完才觉得不妥,万一钟裘安回答已经Si了呢?这不就g起他更伤心的回忆?
「他们屈服了。」钟裘安平铺直叙,说话像形容一个陌生人似的,「对於一个怎样也改变不到的极权国家,你除了离开外,只能选择屈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对这个答案不感意外,但郝守行还是有一GU发自内心的悲凉,身处於极端的社会环境,有钱人和普通人的待遇还是差很远的,有能力的人可以选择离开,良禽择木而栖,但无背景的人随时被抓入牢里,不然只能庸庸碌碌渡过一生,直至Si亡。
似乎意识到话题已经扯远了,钟裘安立即补充:「其实一直而来,我也收到过一些疑似是她发来的电话讯息,但它们是一堆乱码,我每次也要用特定的方法去解开,但里面的话语也很玄,问我准备好接受末日到来吗?感觉不像是她的语气。」
「会不会一直跟踪你的神秘人发的?」郝守行问,「只是你先入为主觉得是你母亲发的?」
钟裘安看着他,摇摇头,「不知道,但这段日子我有试探X提到鉢,对方还没有回覆。」
郝守行只是轻轻点头,重新打开被子,把身子钻入去,跟钟裘安一起平躺在床上。两人均想入睡,却睡意全无。
「你是不是睡不着?」沉默了约十几分钟,见对方还是睁开眼睛,郝守行朝他凑过去。
钟裘安已经习惯了对方的忽然亲近,这次他没有後退,倒是无奈地把手伸出被子外,巴一下他的头,「不要借点机会就过来占我便宜,你上辈子是不是欠揍?」
郝守行听罢却没有生气,笑说:「我倒是满希望上辈子跟你一起过,这才显得我们今世再相遇是一种命中注定的安排。」
这种距离跟对方说话,那阵气可以说是直喷在他的脖子上,钟裘安越发感觉不自在起来。
他还是没办法接受一根木头变成情话撩人大师,如果是其他人他大概会狠狠地直接拒绝对方,唯独是郝守行他却无法做到,因为他心知肚明他对郝守行的感觉也变质了。
只是现在的他已经胆小得无法把「Ai」这个字轻易说出口了,他害怕失去,这五年来他失去得太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裘安摆出一副轻松聊天的模样,说:「哪有什麽命中注定?你我只不过是刚好遇到对方而已,难道你想说霍祖信是你的媒人?」
幸好嘴里没有含着一口水,不然真的会喷出来。郝守行开始想像把「媒人」这个形象套在霍祖信身上,脑海里忽然出现霍祖信穿着一身大红sE当一个大妗姐,忙着帮一对新人打点一切的画面……莫名感到有点恶心。
见他陷入了幻想,钟裘安接着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跟谁在一起,大概我也是个感情绝缘T吧,也很难想像自己将来结婚的模样,我能够做到不为未来而焦虑已经很好了,我跟其他人在一起不是等於害了他吗?难不成要对方跟我一起偷偷m0m0生活,哪里都去不到吗?」
这番话暗示得很明显,就是劝退的意思,但郝守行从来不走寻常路线,马上回过去:「所以是不是证明我是最适合你的人?」
钟裘安斜着眼睛看他,说:「你适合单身。」
「我可是从小地狱走进大地狱的人。」郝守行换了侧躺,眼神锁定眼前的人,「你不用担心我会放弃你,我更应该担心这个,我想你不会介意跟留有案底的人一起吧?」
「神经病吧,我会在意这个?」钟裘安下意识地回答,答完才感觉自己好像中了圈套,「算了,快睡吧,我明天想去公众饭堂一趟,看看权叔有没有什麽我能帮上忙的。」
郝守行看着他,好久也没有眨眼:「你总是先考虑别人,你这种X格都是改不了,看来我也只能夫唱妇随了,明天我跟你在一起去,我今次回来就一定跟紧你,你别想甩了我。」
钟裘安有点感叹郝守行竟然会用「夫唱妇随」这个成语,虽然用的地方不对,但却神奇地让人听懂他的意思。
「我知道那天在东角巷告白是吓着你了。」郝守行又转过去,变回平躺身T,「其实我只是想b姚雪盈更快地向你表明心意而已,我不喜欢拖拉。」
钟裘安沉思了一阵子,转头问他:「她向你表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但我知道她想说。」郝守行说完後,又笑了一下,「是不是很自恋?万一她不是想跟我表白呢?」
钟裘安凝视着他,良久没有再说话。
「睡吧,早睡早起,而且还要多锻练身T,为将来做好准备。」郝守行继续说,「我可不想我们将来在臭格见。」
「你这张嘴说点好话吧。」钟裘安叹了口气,「尤其是人家nV孩子也勇敢跟你表白了,你这张嘴对着她真的得收敛一下。」
郝守行望着他,说:「我真希望勇敢表白的人是你。」
钟裘安掀开被子,把被子拉高到脖颈,闭上眼睛。
白光照S到房间,一觉醒来身边的人却不见,床上只剩下自己。
钟裘安伸了个懒腰,脑袋呆滞了两秒,然後直接急冲冲地冲出房间,只见玄关处站立着三个人。
「你醒啦?」张丝思把脚伸入鞋子,对他微笑道,「我们本来见你睡得很沉,就舍不得叫醒你了。」
「你们这麽快就回去?吃过早餐了吗?」钟裘安逐渐走近,问。
「我们回去再吃吧,都打扰了你这麽久了。」卓迎风无所谓地道,打开了门,「我们nV生真的没有你想像中的娇弱,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裘安还想说什麽,但郝守行先一步送他们到电梯口跟她们说再见,然後再回来。
面对着一双如同审视般的目光,郝守行问:「你想说什麽?」
钟裘安倚着门框,双手环着腰,饶有趣味地道:「你现在倒是像这间屋的主人了,招待客人,还不忍心叫我醒来呢,怎麽?真的把我当你老婆了?」
「这句话可是你说的啊,我没有叫你老婆。」郝守行耸耸肩,进来後转身把门关上,「当然你想做我老婆,我也不介意。」
两人也没有把这个话题延伸下去,钟裘安知道自己昨晚没有回应的态度多少有打击到对方,而他这个胆小鬼更加不敢把感情摊开来说,只能说他现在看待郝守行的态度不像以前一样,他无法再把郝守行当成普通朋友。
哪有普通朋友会让他彻夜思考自己与他的关系?当你在思考自己跟对方的关系是不是纯友谊,那就肯定你对对方的心思不限於友谊了。
他看着郝守行一副跟平日没分别的模样,内心莫名感到一丝丝难言的痛楚,心疼对方义无反顾地往前,同时难过於自己该Si的不敢回应。
就这样吧,只要郝守行还愿意留在他身边就好,不管这层逐渐变得暧昧的关系有没有被说穿,不管两人目前是什麽关系。
只要还是两人在一起就好。
郝守行说他自己准备去晨跑,钟裘安说需要梳洗一下,所以郝守行只好自己一个人换件衣服就下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进入电梯时,郝守行打开电话的社交软件,想了想给金如兰和姚雪盈各发了一条信息,告诉他们自己已经回到丰城,有空再约他们见面。
郝守行穿着一身灰sE的运动套装,上身穿着外套下身是长K,绕着花园跑的姿态非常矫健,丝毫没有被昨天的打架影响到,心情还是一样的平稳舒畅。
只要他不想起钟裘安的逃避态度。
郝守行有时候很了解钟裘安的考虑,但有时候还是抓不准对方的想法,像他们这种很可能「只有今天没有明天」的人,能多自由地生活一天也是赚到了,都b他以前在牢狱里活得自在多了,所以他更注重及时行乐的重要X,但钟裘安这个家伙偏要跟他作对似的,宁愿隐藏自己的内心感受,宁愿继续保持互相撩拨对方,也不肯开口说一句喜欢。
郝守行一边跑步一边想着,如果有一天可以让这只口y的蛤蜊主动张开壳子,大概要到世界末日吧。
关於钟裘安昨晚提到的神秘讯息里,也提到了世界末日……
郝守行停下脚步,皱了皱眉,从口袋里拿出了突然响起来的电话,当发现是金如兰打来的便接通了。
金如兰的声音还是那般熟悉而动听,他在那一端激动地大喊:「天啊,你终於回来了!你到埗多久了?怎麽没联络我来接你的机?」
「低调行事。」郝守行言简意赅,坐到花园一旁的长椅上,「你听说昨天东角巷那场SaO乱了吗?」
金如兰脑海里转了转,说:「昨天是你教训了雷震霆和陆国雄吗?我听风尹说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郝守行点点头,後知後觉地发现对方看不见,所以嗯了一声。
金如兰的声音马上变得响亮起来:「你也太厉害了吧。」
郝守行补充道:「不算是我一个人的功劳,钟裘安也在场。」
听到郝守行平淡地描述了整个过程,金如兰不禁发出长长的感叹:「你跟裘安配合得这麽天衣无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你们是亲兄弟呢。」
「亲兄弟?」郝守行到旁边的杂货店买了一枝水,站着打开它畅快地往喉咙里灌。
「对啊,我觉得你们满像的……」金如兰还在滔滔不绝地说话,但郝守行已经没心情再听了,因为他看见有一道身影从他身後快速地超越他,然後对方还在离他不到两米处停下,转过身回头看他,朝他抛了个眼神。
「b一场?」钟裘安朝他眨了眨眼睛,眼神变得炯炯有神,充满生气而生动,「看谁跑得快,快的人今晚不用洗碗了。」
郝守行看着他略带挑衅X的笑容,他也回敬:「好啊。」
管这个家伙脑海有多矛盾呢,反正不管他是撩拨他还是逃避他,他也一定会紧紧跟着他,绝不放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结果这场临时发起的b赛还是以一通电话结束。
当两人跑得气喘吁吁,围绕着花园跑了十几圈,本来钟裘安在前面领先一圈,但跑着跑着又被郝守行追上了,超越他的时候还学他刚才做的,转过身给了他一个挑衅X的笑容。
「老婆,你的T力好像不如我。」郝守行朝他充满恶意地笑。
钟裘安微微喘息,缓缓暂停了前进的步伐,当郝守行以为他不打算继续跑时,钟裘安却像蓄满力量,一个箭步朝他直冲过来!
郝守行下意识把身子往旁边倾斜,想闪躲他的动作,只见钟裘安扬起嘴角一笑,像是早就判定了他的下一步,伸过去的手的方向状似要打他的头,但以极快的速度往下,朝他的PGU打去!
啪的一声,幸好动作太快,身边的路人也没留意到这麽诡异的一幕。
钟裘安没放过郝守行此刻错愕至极的表情,绝对值得拿出电话给他弄个十连拍,想不到堂堂一个令人闻之丧胆的小恶霸竟然会有害羞的一天。
钟裘安没有再管他的反应,从侧边越过了他的身T,从他身後的长椅上拿过自己的袋,掏出水樽来喝。
郝守行愣了一阵子,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你也太猛了吧,喜欢当众玩这个……我有点跟不上你的情趣品味。」
钟裘安满头黑线,忍不住吐槽:「我打你是来自兄弟间的打法,你又哪乱想到哪里了?还有,不要用老婆来称呼我,别人听到会误会的。」
「老公行吗?」郝守行无辜地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不行!」
两人说着就放声大笑起来,一起在长椅上坐着,对视了一下对方,又想笑了。
此时一通电话打来,郝守行打开来看,发现是姚雪盈的。
「今天方便出来吗?我们在海鸣游乐场等。」
见到郝守行瞬间变得冷静的脸sE,钟裘安大约猜到是谁,掏出纸巾抹了抹身上的汗,问:「姚雪盈吗?」
「嗯,她想约我。」郝守行跟她说了几句就挂上电话,听起来似乎不在乎对方约他的目。
钟裘安凝视着他良久,才说:「你昨晚说她想跟你表白,对吧?那现在呢?如果她真的向你表白了,你怎样回应她?」
听到他的话,郝守行转头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话语里透着高兴和得意:「你不用担心,我是不会答应她的。」
钟裘安瞬间拉下脸,正经地说:「你说话最好分点轻重,平常撩我怼我也可以,但千万不要糟蹋别人的心意,表白是需要鼓起很大的勇气,对於一个暗恋你很久的nV孩子,你更应该要认真地回应,不管是答应还是拒绝。」
郝守行收起了打趣的笑容,认真地回答:「我会的,放心。」
两人分开後,钟裘安一个人走到公众饭堂,想不到今天任圆圆、材叔和梅婶都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材叔没见他一段日子了,一见到他眼睛都亮了,从厨房走出来,「安仔好像又长高了。」
「人都变帅了。」梅婶本来扫着地,见到钟裘安踏入来,抬头朝他笑。
「还好吧。」钟裘安m0了m0自己的头发,又长了不少,是时候要剪了。
梅婶见他头发长了就自发X要帮他剪,他抵不过长辈的热情,索X坐下来当个乖宝宝任由她摆布。
材叔在厨房弄了一些下午茶的小食拼盘,见他坐下就马上端出来,有香肠、J翼还有薯圈,都是他的最Ai。
没想到眨一下眼晴过了五年,公众饭堂还是如同一个温暖的被窝,无论外面的世界怎样风吹雨打、严寒交迫,这里还是像一个家一样容纳他,永远向他打开怀抱。
今天轮到强哥给权叔送饭去,任圆圆依旧坐在收银台对着电子屏幕左按右拉,非常专注地看着上面浮现的数字,直到钟裘安剪完头发吃完东西站起来,她才从百忙之中cH0U身,抬起头对着他。
「守行回来了。」钟裘安对她说,「他晚点会跟我一起回来。」
「嗯。」任圆圆点点头,然後又反问他,「对了,你的副业还g不g了?」
「什麽副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熊猫外卖员啊,你之前不是经常去送吗?不过你现在加入了建诚党。」任圆圆的表情没有变化,语气像平常一样,「薪水肯定翻个好几倍了,应该看不起我们这些平民小店吧,都养不活你这条大鱼了。」
钟裘安别过脸苦笑,说:「姐姐,你别调侃我了,你以为叶柏仁拉我入党的目的是什麽?不过是想让我当个形式上的挂名工具而已,反正我现在是连金门的办公室的门口都进不了,只能在我住的地方跟这里两边跑了,你还想赶我走吗?」
任圆圆也笑了,站起来轻拍他的肩膀,「别紧张,我们也相信你,你权叔也一样,其他人怎样看就别管了,让他们继续揣测Y谋论吧。」
钟裘安看着她由衷地说了一句:「谢谢你。」
「不要老是说什麽谢谢你对不起,我们也听得厌烦了,阿材你说是不是?」当得到材叔的赞同後,任圆圆又转头问他,「那你现在打算怎麽办?你本来就跟张染扬撕破脸,现在又加入了他Si对头的阵营,他恨不得用任何方法把你铲除,我怀疑上次火车站恐袭的事就是他背後Ga0鬼,试图把火烧到黑社会的问题上借此转移民众的注意力,但他聪明我们也不笨,示威运动只会越烧越旺,现在民治党联合了其他民主派别一起发动大罢工,唉,虽然我是不看好的,但都希望这次大家能团结一致吧。」
「没有怎麽样,见步行步吧。」钟裘安直接了当地说,「大不了Si而已,既然要罢工,我也当不了熊猫了,只能当个人,我也无法帮你们送外卖了,希望老板娘高抬贵手别炒我吧。」
听到此话的材叔和梅婶都笑出声,还在问他什麽时候变得b以前更幽默调皮了,钟裘安却回答:「身边有个喜欢放飞自我、横冲直撞的家伙,被他感染了。」
本来还在愁着工作的任圆圆,眼睛难得带着笑意,「炒你是不会的,你来我们这边可以从熊猫转化成招财猫,其他人可能会冲着你陈立海的名气而来。」
陈立海这三个字一出,空气突然凝滞了一瞬,众人的表情有异,把视线放在他身上。
反而当事人完全不介意,钟裘安迳自走到桌前,把吃完的拼盘收拾好,自然地说,「你们当陈立海这个人不存在也行,我已经不要这个身份很久了,要怎样称呼我随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材叔有些气忿,说:「将来张染扬倒台,一定要把你原来的身份还回来!」
梅婶也为他抱打不平,怨声载道:「光是丰城最近发生的乱七八糟事,这个张染扬真的Si一百次也不够,最好直接下十八层地狱,连同上面那个垃圾中央政府一起去陪葬,他们有哪个高官是真正的清白?背後做的缺德事还少吗?真以为我们平民百姓什麽也不知道。」
这些来自底层的抱怨在生活上太多了,但无论怎样多怎样沉重,上升到空中就如同雾气似的烟消云散,站在高层的人继续装作什麽也看不到,心里连「良知」二字也可以当粉笔字抹走。
四人继续聊着,突然饭堂里的电视上放映着一则新闻──一名在囚人士在狱中的厕格用麻绳上吊自杀,被发现时已经无生命迹象,据跟他同囚室的犯人所说,他身上经常布满被殴打的瘀伤,怀疑不是单纯的自杀。
本来钟裘安没有注意这则新闻,直到报道公布了Si者的生前照片,他瞬间睁大了双眼,全身的手脚冰凉,好像被什麽人用冷水从头浇到脚般,寒冻入心,刺痛得难以呼x1。
即使已经好久不见,即使他们已经宛然过上不同的生活,即使对方可能不想再见他了,但他还是一眼能认出这个曾经影响他极深的人。
那是一张桀骜不驯、不带任何感情的脸,谁知道他曾经是个笑颜常开、活泼开朗的大男孩,虽然有点顽皮,但跟两位资优生走得很近,曾经是前金门的g部成员,最後却因参与大型示威行动被判了暴动罪十年刑期。
萧浩──陈立海最好的朋友之一。
丰城的气温经常变更,受温室效应影响,在秋天有时候会偏暖,也有时候会偏冷。
郝守行出门前已经穿了外套,加上刚才跑过步,所以觉得不冷,反而姚雪盈穿得满多,上身因为穿了厚厚的衣服显得有些肿胀,下身虽然穿着裙子但有加上长袜打底,脖颈则加了一条浅啡sE的围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郝守行见到她的打扮时都微微吓了一跳,问:「有这麽冷吗?」
姚雪盈的脸sE偏红润,但还是不服气地说:「我就偏寒T质啊,穿多一些又怎麽样,我冬天还会穿羽绒呢。」
郝守行没有跟她争执,自顾自进去柜台前买了两张rEn票,很快就回来,对她说:「你想入去游乐场玩就直接跟我说,不用转弯抹角。」
姚雪盈撅着嘴巴:「我确实是有话想跟你说,但想你先陪我玩一整天嘛。」当她看到他手上的两张rEn票,脸sE忽然有变。
郝守行没有察觉,把其中一张票交到她手上,当他想往前拿票入闸前,却马上被姚雪盈赶上拉住了手臂,他疑惑地问:「怎麽了?」
姚雪盈把自己手上的票摊出来给他看,说:「这间游乐场有专为残疾人士而设的优惠票,你能不能在这里等我拿去换?」
气氛顿时降至冰点。郝守行这才醒觉姚雪盈是缺失一只脚的残疾人士,因为她一直而来表现得一个普通人一样,不知不觉忽略了她跟其他人不同的地方。
郝守行马上补救,说:「我帮你拿去换。」
「不用啦,我有伤残人士的证明,这样才能换。」姚雪盈只是笑笑,表示不介意。
眼看着她慢慢走去柜台的身影,郝守行第一次觉得他有点对不起这个nV孩子,心里隐隐有种懊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这个人总是粗心大意,行事作风我行我素,经常忽略身边人细腻的情绪,这点他已经从身边人的反应得知了,但从来没有人教他怎样处理感情关系,面对以前家人同学对他的反感,还有现在对於异X向他投来的好感。
姚雪盈没表现出任何负面情绪,照常跟他打打闹闹,聊聊自己的生活日常。
游乐场有不同的动物馆、水族馆还有机动游戏设施,郝守行问她能不能坐过山车,她说可以,但她b较偏Ai摩天轮和海盗船,全程他就任由姚雪盈当导游,她想买周边产品自己也跟上去,在外人看来更像是一个木讷的男朋友被一个活跃的nV朋友拉住走。
在排队等待坐旋转木马时,姚雪盈排在他面前,转头跟他兴奋地说话,但郝守行只是心不在焉地点头回应。
当姚雪盈坐上木马时,郝守行说自己不坐了,还不如在旁边帮她拍照。
「你一定要拍得好看一点。」姚雪盈把手上吃了一半粉红sE棉花糖和身上的袋交给他拿着,「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嗯,知道了。」郝守行一手接过对方的棉花糖和袋子,离开了排队列,找到一个没有人站的位置,另外空着的一只手正不安地看着电话萤幕。
有时候他的直觉太准了,但总感觉他们这次的行动可不是以往一样容易过去,新闻上报导了越来越多人参与罢工罢课行动,也有越来越多人因参与社会运动而被捕,而且被捕者还必须跟从警方很多无理的要求,甚至遭受身心的折磨,投诉也无门。
而他现在又在g嘛呢?跟一个nV孩子在游乐场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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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钟裘安一路狂奔着,全身感觉像被一道邪火烧着,本来看新闻时的冰冷瞬间变换为怒火冲天,简直想冲到警察总部质问──狱警怎麽可能任由一个囚犯在厕所轻生?那条上吊用的麻绳哪里找来的?而且他生前明显有遭受nVe打的情况,这些情况也频频在被捕的示威者身上出现,他们被放出来後纷纷寻求法律援助,但通通没用,施刑者没有受到任何惩罚,最终让这把火越烧越旺。
「你冷静点!」卓迎风扬声道,但气在头上的人已经不想管了,「我已经连络了方利晋去跟进了,而且我刚收到消息,霍祖信好像快要回来了,不如把这件事交──」
「知道了。」钟裘安没有再理会电话那一端的声音,直接挂断,朝警察总部的方向迈去。
萧浩的Si因未明,但肯定不是自杀那麽简单,他没可能自杀的,在钟裘安的印象中萧浩一直是个y朗的人,直到在法庭上知悉自己将被面临十年牢狱,神情也没有崩溃,只是很冷静地接受了。
上次在监狱探望他时,他虽然说话YyAn怪气,有些不满他迟来的探访,但至少看出来他没有真的恨他。
钟裘安握紧拳头,强行控制着颤抖的手。他无法接受萧浩踏上了马仲然的旧路,不明不白地Si去,而且还没有人替他伸冤。
萧浩是这麽好的人,这麽好的朋友。
东区警署充斥着各种各样的人,里而穿着制服的警察有的正在不耐烦地问来人的资料、有的则是走来走去不知道在g什麽,他一进去,就马上有一个面sE不善的老警察问他来g什麽的。
钟裘安懒得绕圈子,直接问:「萧浩的事现在交给谁跟进?」
「关你P事?」老警察无情驱赶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屍T呢?你们验过了吗?怎麽肯定是自杀?」
「都说了让你滚!耳朵聋了是不是?」
「你们连最基本的常理推测都做不到吗?这麽多的伤痕都不觉得可疑?」
「你是法医吗?你又知道有可疑?我们警方做事不需要你教!」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连带其他警察都围拢过来恐吓钟裘安再不走就要告他阻差办工,钟裘安语气强y而坚定,寸步不让地道:「今天不交代清楚我不会走。」
眼看着钟裘安马上要被一名气到极致的警察冲过来抓走,一名穿着警司制服的人从办公室出来,朝他们的方向走来,皱着眉问:「发生什麽事了?」
钟裘安认出来这个是他们的上司、上次出现在南区示威区、权叔的前同事的胡志威。
胡志威盯着他一阵子才认出来,他是那个待在林亦权身边愤世嫉俗的毛头小子,叫他直接进来办公室。
一进去办公室,胡志威就脱下了外套,放在衣帽架上,转身坐在椅子上,对他说:「还好我今天有在东区当值,不然你遇不上我,就要被外面的伙计缠Si了,他们发烂起来可不是人样。」
钟裘安冷冰冰的目光S向他,依然站着在他面前,没有坐下,「对啊,从来都是这样,我们市民多说你们几句你们就不满意,喊着要把我们又拉又锁,怎麽?为什麽不连带锁上我?怕自己被建诚党怪罪吗?」
胡志威抬头看着他:「警方是公家机构,不参与任何政治活动,也不会为哪个政党站边,我们只是执法者,你们再闹事,我们当然有权抓你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裘安不再费时在跟面前这个「人型播放机」再多作口舌之争,直问:「萧浩的事你们会查的吗?」
「屍T已经转交Si因裁判官那边化验,还需要时间。」胡志威摆出公事公办的态度,「你来这里就是为了问这个?」
钟裘安还想问下去更多细节,胡志威b他更不想浪费时间,直接打断他:「这件事没有转弯的余地,我们已经初步判断了他Si於自杀,而且Si者的父亲有跟我们说过……」
「说过什麽?」
「他不想见到自己儿子的屍T,他希望尽快进行火化,越快越好。」
钟裘安的内心顿时冷了一大片,甚至跌到负数的温度,b待在南北极更要寒彻心扉。
他的语气顿时失去愤怒带来的火气,收起如同机关枪般的追问,如同机械人般冷y地问了一句:「……你们塞了多少钱给他?」
胡志威皱起眉头,没想到对方竟然好像瞬间失去理智似的,发疯般冲他挥了一拳,虽然胡志威反应极快地後退,但右边脸还是被他打个正着。
他马上气在心头,抓着钟裘安头发往办公桌撞下去,钟裘安勉强用手支撑着,强y地缓缓抬起头狠狠地瞪着他。
胡志威曾经感受过无数次,这种通常来自Si者家属,尤其是Si得不明不白的亲友的眼神,彷佛一只瞪着铜铃大眼的老虎,火冒三丈的同时强忍着保持冷静,蓄势待发地等待下一步就要扑过来把他撕成碎片。
但他并不恐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像是看得多了麻木了,胡志威很快松开了手,见对方只是喘着粗气,没有继续攻击他的打算,他才冷冷地说:「你最好不要在这里伤到我一条头发,不然我让你躺着送去拘留所,懂吗?」
钟裘安此刻已经管不上任何礼仪了,大声地威胁:「我大不了去问霍祖信,或者是叶柏仁,这件事他们肯定能查清楚,你们上头压下来,看你们这群底层烂头卒怎样隐瞒。」
「好啊,无任欢迎。」胡志威挑了挑眉,双手交叉环腰,「萧浩可能对你很重要,但对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来说根本不值一提,丰城有这麽多的事他们要忙,他们会不会为了一个Si掉的囚犯出动人力物力打探清楚?不值得吧。」
钟裘安闭上眼睛。其实他心里早就清楚,萧浩的Si是注定石沉大海的,如同马仲然之Si一样,无论他们是被谁杀害,无论他们的Si亡原因有多不自然,他也没可能知道真相,更不可能抓到真正的凶手。
因为他身处的社会不容许他为一个人伸张正义,只要这个人的存在跟政府相反的立场。
钟裘安突然想笑,然後他真的笑了,还笑得很大声。
为什麽他会活着?同样是跟政府对立,为何有人要入狱有人要Si,却唯独他能活生生的躲过五年?难道是因为他幸运吗?
同样是生命,有些人的命总是b其他人更有价值。
钟裘安没有理会想询问林亦权状况的胡志威,失魂落魄地推开门,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警署。
在他游魂状态之下撞到了一个人肩膀,身T有些不稳,本来他想下意识道歉,但那人赶紧抓住了他肩膀,凑过来问:「阿海?」
钟裘安定了定神,重新聚焦目光在对方身上,「博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博云有些疑惑地望着他,他手上还携带着一个公文袋,放开了他的肩膀,问他:「你怎麽在这里?」
「萧浩的事你听说了吗?」
「知道。」
「那你来这里的目的跟我一样吗?」钟裘安的眼神燃起了一小簇火焰。
叶博云深呼x1了一口气,尽量用安抚的语气说道:「警方有警方的判断,我不能左右。」
钟裘安眼睛里的光芒熄灭了,有些不敢置信地问:「你就这样接受了?萧浩的爸同意让屍T尽快火化,但屍T一旦化成灰烬,那他身上所有证据也会消失,到时候我们连幕後凶手的影子也抓不到,等同任由真凶消遥法外,这样你还不明白吗?」
「但我们又能怎样?我们不能亲自看到屍T,更别提搜证了。」叶博云有些心急地解释,「这种事应该由专业人士去做,你连大学的学历也没有──」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後他马上停止了。
钟裘安用未曾看过他的眼神来打量他,似乎想从他的脸上寻找一丝过去熟悉的影子,但没有,什麽也没有。
这种看待陌生人的目光莫名令叶博云的心生起了一些凉意。
良久,钟裘安才点点头,说:「我确实没有大学学历,我早就念不下去了,跟你这种天之骄子不一样,我是没有未来的人,我觉得我们也没必要来往了,谢谢上次你在火车站的搭救。」
说罢,他朝叶博云低头鞠躬,然後不理会他反应就自顾自地快步离去,连一个背影也不愿让他留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博云望着他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接近入夜後的温度骤降,海鸣游乐场的游客变得稀疏,有不少情侣已经离开出去吃饭了,只剩下零零落落的人还在四处游荡。
陪过姚雪盈走过不少动物馆,玩过不少机动设施後,郝守行基本上是一个扯线木偶,跟着伪nV朋友姚雪盈上山下海,乐此不疲。
两人一起排队等缆车时,姚雪盈终於觉得累了,打算坐完这一程缆车下山就回去了。
缆车包厢到达时,郝守行先让她上车,然後他跟在身後,看着旁边的职员关上门,这个小小的密闭空间就是只剩下二人的世界。
两人面对面坐,因为害怕姚雪盈俯视山下的风景会畏高,所以他主动坐在顺着前进路线的座位上,让姚雪盈坐在相反方向,她就能直视他和後面的载着其他游客的包厢。
一旦姚雪盈停止了说话,郝守行就不会主动打开话匣子,所以他们相对无语。
可能是郝守行的错觉,他盯着姚雪盈的时候,察觉她眼眨泪光,感觉她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但她又表现得若无其事。
「你累了吗?」最终还是姚雪盈先开口。
郝守行没有看她,反而四处眺望外面的风景,在他的左手边是满布树木的山,右手边则是一望无际的海,太yAn刚刚下山,天sE还带着被渲染的红霞,整片天空像极了被红蓝sE包围的W画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累。」他轻轻地说。
姚雪盈凝视着他,说:「那就是对我没兴趣了,对吧?你整天都心不在焉的,还是得我推一下你才动一下,叫你陪陪我真的令你这麽无聊?」
「我──」郝守行本来想反驳,但脑海里突然冒起了钟裘安的声音,他语重心长地叮嘱自己不要辜负nV孩子的心意,所以赶紧语峰一转,「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对游乐场没兴趣而已。」
姚雪盈一阵子没说话,盯了他很久,才说:「我知道的,我早知道你不喜欢我了。」
郝守行沉默了,不知道应该说什麽,他不想哄她也不想欺骗她。
「我只不过是自欺欺人地对你好而已。」姚雪盈别过脸,一同张望外面的风景,「你好像没有喜欢的人,以前的车祸你为我出头是出於一时意气,进到监狱里也一言不发,无论我怎麽跟你说话,你也表现得事不关己,我以为你是想让我不要太内疚,後来你出来了,我很高兴地找到你,跟你保持联络,我没有掩饰自己对你的好感,你还是什麽也感觉不到,其实不是感觉不到,是不想理会,对吗?」
郝守行咬了咬唇,忽然觉得语言这样东西实在太难触m0了,无论他这个榆木脑袋怎样思考,开口说出来的也定必是伤人的说话,只能非常窝囊地吐出一句:「对不起。」
姚雪盈斜着眼睛看他,「这麽多年,我听腻这句话了,有多少对我的经历Ai莫能助的人,他们也不约而同地跟我说过对不起,但又能怎样呢?我失去的腿不会自己生出来,正如你不喜欢我就是不喜欢,怎样也不会改变,因为你就是这麽固执的人,没有什麽东西能改变你。」
郝守行想了想,决定对这个勇敢的nV孩坦白:「有的,有人能改变我,这个人你也认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面对着郝守行对自己的「表白」,姚雪盈的脸上闪过一丝诡异,但很快收敛好表情,全然一副毫不意外的态度。
「我只是……没想到你会喜欢他,应该说,你竟然会喜欢人?」
「为什麽我不会喜欢人?」郝守行疑惑地反问。
姚雪盈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解释:「我是说你看起来是Ai情绝缘T,没有想过会交nV朋友……呃,你现在也不是想要nV朋友啦……」
「……我确实没想过。」
「钟裘安x1引你什麽?」姚雪盈冲口而出後,马上摆摆手,「我不是说妒忌他什麽,只不过是好奇而已,我们觉得你们b起情侣,更像是兄弟。」
「所有同X恋你也觉得像兄弟吗?」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们很相似的。」姚雪盈歪着头,小小的脑袋瓜不停地转着,「你们就好像是为了实践自己的理念而奋不顾身的人,我以前还觉得他有些懦弱呢,只会躲在你舅舅身後寻求庇护,又好像不太喜欢你这个室友的样子,所以当初才想叫你远离他的……但现在我知道他是陈立海,我对他的印象就一百八十度改变了。」
郝守行沉默了一阵子,说:「他是好人,别这样猜疑他。」
「但愿你的眼光没有错吧。」姚雪盈说,「苏州过後无艇搭,放弃了我你以後别後悔。」
这番话令郝守行忍俊不禁。他知道姚雪盈一向是个很坚强有毅力的人,即使遭受极大的波折也能很快地站起来,他早已领教过她的乐观开朗,身T的残缺困不住她,当然感情问题也不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缆车抵达另一边的车站,郝守行率先站起来,走出缆车,回头不忘扶着姚雪盈的手带她出来,叮嘱她的脚不要卡到包厢的门槛。
这样贴心的举动令姚雪盈不由自主地发出感叹:「好男人真的不属於我。」
「你想什麽?」郝守行轻轻打了一下她的脑袋,「你以後也会找到对你好的人。」
「不Ai我就别安慰。」姚雪盈顺势挽着他的臂弯,撅着嘴巴,「我怕我又要沦陷了。」
下山时天sE全然变黑,当二人准备离开之际,郝守行让她在出口等着,自己转身往一间纪念品店冲去。
当姚雪盈在原地等了五分钟,郝守行带了一个水蓝sE海豚的周边玩偶回来,直接塞到她的手上。
「你给我买这个g嘛?」姚雪盈有些惊讶。
郝守行挠挠头,显得有些手足无惜,他对X别的刻板印象告诉他,nV孩子应该会喜欢毛绒玩偶,忙问:「你不喜欢吗?」
姚雪盈低头闻了一下新玩偶,又抬起头对他笑着,「喜欢,谢谢你的礼物。」
两人没有其他地方想去了所以决定回家,郝守行送姚雪盈上一辆计程车。
临别时姚雪盈摇下车窗,认真地说:「你也是该留心一下了,你喜欢他,那你知道他对你怎麽样?如果他对你没意思呢?你是不是要一直地等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郝守行想了一下,摇摇头,「我不知道自己能支持多久,但目前为止,我只想留在他的身边。」
「好吧,大情痴,希望你们有好结果吧。」姚雪盈长长地叹了口气,抱着海豚玩偶自言自语,「在乱世当情人也不容易呢。」
送完姚雪盈上车後,郝守行独自走在街上,等待巴士的同时,又打开了电话萤幕,不管那些令他看了不愉快的新闻,只是打开通讯软件,看看那两个他最关心的人有没有传讯息给他,但是没有。
他率先打开了霍祖信的介面,他不擅长表达关心,只是生y地传了一句:你什麽时候回来?
想不到只过了一秒,对方就回覆了:怎麽了?你那边出事了?
你很想我出事吗?
不是,臭小子!你会不会说话?
不会。
……你是不是又得罪人了?摆不平所以来找我。
我只是想知道你什麽时候回来而已。
郝守行定神地盯着电话,眼睛一眨不眨。对於这位他唯一能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亲情的人,他实在希望自己能做些事情帮他,帮不到的话他也能表达一句简单的问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霍祖信很快打来了电话,问:「送你的东西有用吗?」
「有。」
「本来不只给你买的,另外那个臭小子也能分着用,但那部平板电脑是给你的。」
「嗯,谢谢。」
「没事你就早点回家吧,你那边有很多杂音,你在街上吗?」
「我刚刚跟姚雪盈一起出去游乐场玩。」
「哦……」说到姚雪盈,霍祖信的语调瞬间变了,饶有趣味地道,「原来你们偷偷恋Ai了,为什麽不早跟我说?放心,我不会拆散你们,只是替人家nV孩子可怜而已,要面对你这个不懂人情世故的木头。」
车到了,郝守行一边上车一边对电话说:「别把话题烧到我身上,我们之间没什麽,你那边到底发生什麽事了?都这麽久了,还是解决不到吗?要不要我去帮你?」
霍祖信忽然陷入沉默,好久才说:「我的事你帮不了,你不用来帮我,我的问题你帮不上忙,你只要好好过你的生活就好,还有你该重新读书了,这样以後容易点找工作。」
「所以你到底什麽时候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就说我快回来了,但确实日子不知。」霍祖信的话语焦躁起来,「还有,你不要再跟钟裘安走太近了,如果有学业上的问题你可以找他,但他如果要带你去游行示威之类的,不要理会他,现在的丰城太乱了,下面的市民在乱,其实上面的高官更乱,你不要cHa入他们之间的政治斗争!上次让你去宝岛我已经非常後悔了,好端端的挨了一刀,现在鉢的事情还不是被压下来嘛。」
「我不能,也不会。」郝守行坐在座位上,坚定地说,「我一定会帮钟裘安,你不用劝我了。」
霍祖信瞬间爆了脏话,继续说:「你想帮我的话就听我的话,这样对你也好。」
「我会好好照顾自己,还有等你回来。」说罢郝守行挂断了电话,望着窗外转动的景sE。
他怎麽可能远离钟裘安?在霍祖信把他带到钟裘安面前,他就注定不能把视线离开他。
他依然相信世界上有命中注定。
郝守行来到富豪花园附近时,他留意到花园入口处停了一辆黑sE商务车,本来没有太在意他的存在,但当他经过它时,忽然驾驶位置的车窗被拉下来,坐在上面的司机朝窗外挥了挥手。
他疑惑地张望四周,确认了他的身边没有人,对方肯定在叫自己,他才走上前。
司机是一名面生的陌生人,问:「请问是郝守行先生吗?」
郝守行的脑海马上警铃大作,反问:「你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司机的头晃了晃,向他示意,「上车!」
郝守行一动不动,「你不说我不会上。」
司机没有说话,车的後座突然打开了门,一个全身穿着黑sE西装的男人突然钻出了车,对他说:「你不想知道霍祖信去哪里吗?」
郝守行迟疑了一下,当他留意到那名西装男人实际上身T健硕、有制服他的能力时,他毫不畏惧地说:「叶柏仁要找我不能明说,用这种方法也太没种了吧,怎麽?怕我动手打他?」
男人懒得跟他周旋,只是伸手让他坐在後座。
如果是平时,郝守行大概会不理会直接绕过他们,但当一提到霍祖信,他又放不下,心里暗暗觉得叶柏仁应该不至於吃了他吧,索X选择配合。
坐在车上的旅程,三人也没有说话,郝守行从口袋掏出电话,眼睛瞟向了旁边的男人,见他没有反应,他心里暗自定神,向钟裘安发了个讯息,告诉他自己会晚点会回去。
没必要告诉他叶柏仁的事,免得他担心,还是回去再说吧。
黑夜中,车子穿过了一片茂密的郊外树林,停在了一座别墅前。
郝守行下了车,发现这座别墅没有他想像中的奢华,反而很普通低调,目测只有三层,一层大约就是一个国外的後花园般大,令他想起了电视剧里好像权贵金屋藏娇的神秘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男人推了他的肩膀一下,郝守行马上拍了拍自己的肩,告诉他不要乱拍人家肩膀,会熄灭对方肩上的「火」,一个人只有三把火,分别是两肩和头上,一把火熄灭了很容易惹祸上身。
忽然大门打开了,一张很久不见的脸孔出现在他面前,他的笑意盎然,全然没有强b人家到来的自觉,「守行,你这张嘴越来越伶俐了,跟你舅舅越来越像了。」
郝守行一脸漠然,说:「你直接告诉我霍祖信在哪里吧,别浪费大家时间了。」
叶柏仁则大方地欢迎他:「先进来再说,我吩咐了佣人们煮了好多,你应该还未吃晚饭吧?」
鬼知道这个老狐狸心里盘算着什麽害人的玩意,既来之则安之,他可是从没有害怕过。
郝守行直接走入去,发现这里的装潢还算满好看,周围布满了大理石的黑白sE设计,家俱也一应俱全,用屏风分隔了饭厅和客厅,确实这里有住人的气息。
「你平时都住这边?」郝守行随口一问,「这里只是你其中一座物业吧,感觉不像你的作风,给哪个情妇住的?」
叶柏仁没介意他的口没遮拦,说:「这里确实我名下最便宜的了,不过不是给情妇,是给我侄子。」
「你有侄子?」郝守行四处张望,没有发现除了他和佣人以外的人。
「他没那麽快回来,过来坐吧。」叶柏仁坐在盛着丰富菜肴、布置JiNg美的长桌子的一边椅子,示意他也坐下,「这顿饭就当作是我代你舅舅招待你吧,他出去这麽久,我都该帮他照应一下他外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郝守行狐疑地盯着他,他才不相信他嘴里的说的话,如果真的那麽紧张他,为什麽不一早就向他示好?
但这场鸿门宴他是跑不掉了,反正他不至於叶柏仁会贱到在饭菜下毒吧,郝守行都感觉出去玩了这麽久有点累,逐渐大快朵颐起来。
叶柏仁看着他吞咽的样子,开始旁敲侧击问一些私人的问题:「你父母到哪里了?怎麽只见到你舅舅?」
「Si了。」郝守行夹了几条清菜到自己碗里。
叶柏仁的笑容突然定住了,问:「他告诉你的?」
「谁?」
「霍祖信。」叶柏仁收敛起笑容,这时的表情才表露出他的心情,竟带着些微焦躁不安,「我本来就奇怪,我完全查不到你跟霍祖信的背景资料,这麽就说得通了,因为你们根本不是亲舅甥。」
郝守行放下筷子,之後站起身,俯视着坐在他对面的人,「这顿饭谢谢你了,但我无福消受。」说罢,竟想转身离开。
「走吧,如果你不想知道你爸妈跟霍祖信是什麽关系,他们现在在哪里,你大可以走出这个门口,我不会找人拦住你。」叶柏仁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眼神像看穿了他眼神里的愤怒,得意地翘起嘴角,「但你还想知道的话,我可以把你那挂名舅舅没告诉你的都和盘托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郝守行对上叶柏仁这双狡猾得像期望他跳进火坑里的眼神,早知道这个老家伙才没这麽好心请他吃饭,言下之意作为等价交换,他都必须如实回答他关於自己的问题。
「你先说,你明显b我更着急。」郝守行重新坐下来,翘起二郎腿,一脸不正经又欠揍的模样,「所以我父母不是Si了,而是被霍祖信偷偷保护起来了?这点我也猜到了,用不着麻烦你这些大人物来告诉我吧?」
叶柏仁摇摇头,用有些婉惜的语气说道:「你妈曾经是国内一间夜总会有名的卖唱nV,唱歌很好听,跳舞也好看,当年每位在台下听的男听众也看得流口水,我也跟你爸也是其中之一。」
郝守行听得一阵沉默,问:「这麽狗血的剧情你是从哪本Copy出来的?」
叶柏仁没理会他的吐槽,继续陷入回忆般诉说,「那时候你妈本来还坚持卖艺不卖身,但随着时间长了,自己还得养卧病在床的母亲,唯有作出选择了,你知道的,我们那个年代没那麽多的社会补助,能有三餐温饱、有瓦遮头已经不错了,想要生存下去就得自己想办法。」
见郝守行好久没有说话,叶柏仁接着说:「你妈的艺名叫眉眉,她的本名好像叫苏眉,总之她一定不姓霍,跟霍祖信没有血缘关系,她上我床的时候说的,她没有兄弟姊妹。」
郝守行的表情没有变化,一脸「我在听你顺口胡说」的表情,质疑:「你记错人了吧?我从来没有听过苏眉这个名字,我妈的亲戚都没有这个人。」
「你大可以别信,反正等到霍祖信回来了,你问清楚他不就好了?」叶柏仁已经不再理会对方想不想听故事了,自顾自地说,「当时我正值壮年,还在事业高峰期,有一次北上谈一笔大生意,有幸在夜总会见到你妈,我是第一眼就看中了,没想到你爸也一样。」
郝守行留意到细节,问:「我爸跟你在一起?他叫什麽?」
叶柏仁斜着眼睛,叫身边的佣人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端起酒杯细细品味中,「林业清,你连你爸叫什麽也不记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郝守行不耐烦地反驳:「我不要听你说些跟我无关的东西,你又不想想我姓郝,我不姓郝但都该姓霍吧,你说的那两个人跟我有什麽关系?」
叶柏仁用难以置信并带质疑的眼神扫视着他,看了他整整一分钟才感叹:「你竟然真的什麽也不知道。」
郝守行只是盯着他,不发一言。
「好吧,都很久以前的事了,细节我无法记得太清楚。」叶柏仁身子仰後,回忆道,「我跟林业清曾经是生意上的拍挡,当年正值丰城刚刚经济起飞的时候,我们那时候选择北上掘金,就遇上眉眉在夜总会卖唱,虽然为了赚钱,眉眉跟我们两个也有关系,但她最後选择了你爸。」
「其实我也有一刻想过你有没有可能是我儿子?不过这个机率也太少了。」叶柏仁注视着酒杯上的YeT,晃动着杯子,「我这个人始终无法有儿子,顶多有一个不成器的侄子而已。」
「这会不会是报应?」郝守行冷冷地道,「都不知道我在宝岛里挨的一刀是拜谁所赐。」
「可能是运气不好?」叶柏仁看着他,又举杯喝了一口,「我做人还是很公平的,你该知道的我也会告诉你,你不该知道的……」他把杯子重新放在杯子上,说道「我不会让你知道。」
郝守行没有再碰桌子上的美酒佳肴,只说:「你只带我游花园,最重要的你还是没说。」
叶柏仁的唇g起一抹笑意,「霍祖信出国不是为了他自己,是为了你妈。」
郝守行的眼神没有闪烁,表明他早就猜到了,天下有什麽棘手事能难到他无敌的舅舅?大概只有他那对自从他入狱後从没有探望过的父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应该为终於获得一点点父母的资讯而高兴吗?但他的心境彷佛毫无变化,三年分隔的时间似乎真的磨蚀他心里对「血浓於水」的一丝丝期盼,由内心尚存一丝希望到最後只剩一池Si水。
他已经对父母这个印象很模糊了,更何况并不确定对面坐着的人说的是不是真话。
「他们过得怎麽样?」郝守行问。
「不好,你妈好像生了重病,霍祖信找了专人照顾她起居饮食,还把她调到一所疗养院专心养病。」叶柏仁说,「这就是他一直不能回来的原因。」
郝守行故作镇定,但内心已掀起波涛大浪,问:「我凭什麽相信你?」
「你不用相信,你权当我在说自己故事吧。」叶柏仁重新坐直,一拍大腿,「好了,听完了,我要知道的都知道了,你看起来真的一无所知,你那个挂名舅舅把你保护得太好了。」
郝守行没有动作,只是SiSi地盯着他,面sEY沉得可怕。
「有时候太保护一个人也未必是好事。」叶柏仁从椅子起身,突然大门口进来一个人,他狐疑地问,「你怎麽这个时间才回来?」
来人正是他的侄子──叶博云一本正经地从自己的袋里拿出一个公文袋,「叔叔,你要的在这里。」他把文件交出去的同时,留意到饭桌边上坐着一个跟他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但没见过。
「这位是……」叶博云一边观察他,一边礼貌地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叫守行,是霍区长的外甥,你来了正好帮忙送客。」叶柏仁拿了文件就直接走开了,本来围着饭桌的佣人一下子散开来,一下子没有人再关注这边的动静。
郝守行是一秒也不想再待下去,刚才他从叶柏仁里听到的东西他是一个字也不会信,他只希望尽快见到霍祖信本人,亲自找他问清楚。
如果他妈真的有什麽事,霍祖信应该要告诉他吧……是吧……即使他们关系不好。
正当郝守行被身边的佣人带领着走出门口,突然听到身後一个声音叫停下他:「守行!」
郝守行疑惑地转头望向叶博云,他本来就不认识这个男生,不明白他叫住自己为什麽。
叶博云三步并作两步,从他身後走到他面前,认真地问:「你是霍祖信的外甥,那你是不是就是阿海的室友?」
郝守行停下脚步,摆出一副散漫的态度,悠然地问:「怎麽了?」
不知道为什麽觉得眼前这个对钟裘安莫名执着的男生有点碍眼,而且对方看起来相貌俊秀、斯文有礼,跟钟裘安之前提起过的一名玫瑰岗学校的旧友很相似。
「有话直说,我不喜欢转弯抹角。」郝守行见他有些犹豫的神sE,不耐烦地黑着脸。
叶博云只能直问:「你没有看新闻?萧浩出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郝守行睁大眼睛,听着叶博云讲起今天钟裘安去警署的事,令他心里再次蒙上一层震憾的Y影。
见郝守行打算绕过他直接离开,叶博云连忙拉住他:「不,我有事想拜托你。」
「你们两叔侄都习惯说话只说一半吗?」郝守行甩着自己的外套,让他不要拉住自己。
「你帮我照顾好他。」叶博云认真地说,眼神透着真诚,「作为他以前的好朋友,我实在不忍心看到他再撞头埋墙,他这样……不值得。」
「你说的是什麽不值得?」郝守行皱着眉头,质问道,「为自己的朋友争取一个沉冤得雪的真正Si因是不值得?还是说他直接冲去警署是错的?对,应该直接去少年监狱的,这怎样算都是狱卒看守不力吧。」
叶博云直接了当地反驳:「对,但这样又有什麽意思?不过是送人头而已,让他们有更多原因控告你阻差办公,被抓去困两天,这样事情又b较吗?」
郝守行盯着他,问:「听说你以前跟萧浩关系都不错吧?」
「以前是不错的,不过我後来出国读书,就很久再见过他了。」叶博云没察觉对方的异样,继续说,「我今次回来有见过他一次,看起来气sE不错,可惜最後还是想不开……唉。」
郝守行没再理会他,再次迈开脚步离开,当叶博云有些诡异地问:「你──」
一个结实的拳头向他飞过去,叶博云走避不及,右边脸接受冲击後直接站不稳,一个踉跄倒在门外的草坪上,戴着的金丝眼镜都被打飞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他面带不忿地转头看向郝守行,透过没有戴眼镜的双眼彷佛更能真正看穿一个人的情绪,只见郝守行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像Si神般没有感情的凌厉目光正朝他看来。
郝守行放松地动了动自己拳头,重新看着自己的手,「以後你不要再接近钟裘安,最好是离他越远再好,不然下一次再见到你,我可不只是打一拳这麽简单。」
叶博云气得想还击,狼狈地站起来,紧握拳头做了个伸过去的动作,见郝守行还是一动不动,像尊石像般等待他打下去,他又好像漏气的气球般放弃了,放开拳头。
「我这是为了他好,你这种野蛮人最好不要动不动打其他人。」叶博云没好气地整理一下乱掉的衣服,「不是谁也能像我这麽好脾气。」扔下这句便转身朝门口走去。
当郝守行回到公寓时,发现钟裘安早已经回来了,但一只脚平躺、一只脚屈膝在沙发上,当他走近沙发上才发现他其实是睁着眼睛。
郝守行走过去踹了钟裘安一脚,一张俊脸瞬间呈现在钟裘安的眼前。
本来以为对方要说什麽安慰他的话,但郝守行这个狗嘴吐不出象牙的人却说:「要不要出去吃点东西?都三更半夜了,很多店都关了,你还没吃吧?」
钟裘安因为客厅的灯光突然被点亮而用手挡住眼睛,动作缓慢地坐起来,没有说话。
「你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郝守行说,「还以为你会像再上次一样起坛作法,玩笔仙召唤Si去的朋友。」
钟裘安依旧不说话,只是眼神定定地看着他,看不出情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是你想我亲你?」郝守行的语气平常得像讲天气似的。
钟裘安马上摇摇头,「我现在没心情跟你开玩笑。」
「那就谈谈你的看法。」郝守行坐在他旁边,对着他说,「你现在感到很沮丧、很泄气,因为你知道自己是没可能阻止萧浩的仆街老爸同意烧屍的决定。」
钟裘安只是静静地听他说话,这一刻他不想说话来打破片刻的宁静,他的脑海充斥着太多资讯太多负面情绪,这些东西通通都往下压抑着他的心脏,便他每次想起也有GU难以呼x1的窒息感。
他有时候宁愿Si掉的是自己,总b活着见证身边一个个朋友离去的好。
不管是马仲然还是萧浩,还是与其翻脸的叶博云。
见他没反应,郝守行话峰一转:「我今天打了叶博云那个冷血家伙一拳。」
钟裘安停顿了两秒才意识到他说什麽,转头疑惑地看着他,说:「你打他g嘛?还有,你在哪里见到他?」
郝守行理直气壮地说:「因为他欠揍,竟然招惹我男朋友,本来以为他有点潜质当我情敌的,以後不需要他了,我男朋友有我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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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钟裘安除了叹息外,简直感觉难以招架,郝守行是b张染扬和叶柏仁更难对付的人,因为他并不关心後两者。
面对钟裘安,郝守行总是不自觉地露出各种生动的表情,b如是现在的得意洋洋、一副吃豆腐成功的得逞模样。
「你不喜欢我叫你老婆我就不叫了,叫男朋友总可以吧。」
「……你喜欢就好。」钟裘安离开沙发,站起来,既然对方努力转移话题,让他暂时忘记烦恼,他何必又在他面前重提一些无力改变的事实?
这五年来他经历过无数次浮浮沉沉的情绪,像在海面上努力挣扎求存一样。这一次把他击倒了,他希望下次吃饱後心情会转好,又能鼓起勇气面对这个不像他预期的世界。
他们出门时已经接近晚上10点,大部份食店都关门了,郝守行想起宝岛那一整条街的夜市,可惜丰城在严厉的饮食管制措施下已经不存在街边小贩了,如果租一辆美食车四处做生意更是不可能,他们只能找到深夜的酒吧或者通宵食店。
「本来想去公众饭堂见一下老板娘他们,不过这个时间他们都不在,对了,权叔是不是快出来了?」一边走着,郝守行一边问着旁边的人。
「还需要休养一段时间,但医生说这道枪伤有机会给他留下一些後遗症。」钟裘安说,「他现在走路没办法像平常一样方便了,可能一拐一拐的,还得依靠拐杖,权叔说过,他能走,就绝不会坐轮椅。」
这倒是符合权叔的风格……他这个人就是典型「大男人」X格,什麽责任都Ai自己一个人背,不想做成身边人的困难。
两人走到关灯外的商场附近,刚好来到一间通宵营业的茶餐厅。
这个时间点人流很少,两人很快就入座,郝守行点了一个烧味饭,钟裘安则说他没有胃口,看着他吃就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郝守行用筷子敲了敲他的茶杯,说:「是不是要老板赶你出去?坐在这里占着位置又不点东西。」
钟裘安本来还在低落的情绪中,闻此不禁失笑:「要不然你帮我多点一份?或者我点一杯饮料好了,老板──」
眼看他真的把人家叫来了,郝守行马上赶在他之前先帮他叫了一碗车仔面,有咖哩鱼蛋、香肠、狮子狗卷等的材料。
钟裘安斜着眼睛盯着他,问:「你又知道我喜欢吃这些?」
郝守行耸耸肩,表示没什麽大不了,「我们上次跟卓迎风张丝思他们打边炉就是在吃这些,我夹给你你又不抗拒,不就代表你喜欢吃?」
钟裘安被回得无言了,认真地对他说:「你可以不等我的。」
等待食物送上来的时间,郝守行显得有些烦躁,反问:「你想说什麽?」
「你不用这麽……刻意地记住关於我的一切。」钟裘安在脑海里疯狂思考适合的字词,但即使在他知识丰富的脑袋里,也无法找到一个能清晰形容他跟郝守行之间关系的用字。
「我喜欢记住有关男朋友的一切。」郝守行面不改容地面对他,「因为我Ai他。」
当郝守行说到「Ai」这个字时,钟裘安糟糕地发现,他第一反应是想离开,从这家店门口走出去,甚至不会回去公寓,带着身上仅仅只有几百元的钱包,离开所有他认识的人,找一个没有人认得他的Y暗角落里瑟缩着。
面对恶人恶事、为任何人伸张正义,他也可以光明正大、振振有词地挺身而出,唯独Ai不是,它太沉重,压得他透不过气,b被抓入牢狱里更难受。
郝守行彷佛知道他心里在想什麽似的,在食物来到时,把放在茶杯里的筷子从茶里cH0U出,自然地递给他,自己则低头扒着烧味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作为曾经的社运人物,你的胆子也太小了,这样就足以让你有逃跑的冲动了?那你为什麽不跑?」郝守行吃完一口後,抬头问他,「你没地方容身,走到哪里都一样,因为离不开丰城,那为什麽不乾脆留在你喜欢的人身边?」
「我是真的怕。」钟裘安看着他,没有动筷子,「无论是马仲然还是萧浩,他们的下场都跟我脱不了关系,你那个挂名舅舅或者能保你一时,但我不相信他能保你一世,万一你被我连累呢?或者你跟我一起进监狱,或者你会像权叔一样受重伤,或者……太多可能X了。」
「你就不能往好处想,觉得我们或者会成功,或者你的预想不会成真?」郝守行咬了一口烧r0U,边咀嚼边呢喃,「以往失败的经验让你退缩了,但成功本来就是由失败的经验累积上去的。」
钟裘安看着他,突然改变话题:「你是不是知道霍祖信不是你的亲生舅舅了?」
郝守行有点讶异於他的敏锐,这个家伙就是心思太细密,所以观察到的b人多,自然就想得b人更悲观了。
「你一定难以置信我怎样知道的。」趁没有人留意他们这一桌,郝守行直接说了今天跟姚雪盈游乐场後的经历,关於他怎样被半威b上车,开到一所别墅前,跟叶柏仁的「愉快」饭桌对话,还有叶博云回到他的别墅刚好碰上他。
钟裘安专心地聆听着,当一听到叶柏仁的部份,他的脸sE马上Y沉下来。
「你下次别那麽傻,别人叫你就上车了。」钟裘安的语气不自觉地变重,「叶柏仁应该是想透过你知道一些有关霍祖信的私人背景之类的,因为他自己查不出来,但当他发现了你对父母的事都一无所知,就没有再理会你了。」
郝守行点点头,表示认同,「如果他不是提到有关霍祖信现在的去向,我其实是不会上车的。」
「知道你不会屈服了。」钟裘安露出一丝苦涩的笑,「你不会怪我的吧?」
「怪你?」郝守行疑惑地盯着他,停下了进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早知道霍祖信不是你舅舅,但我没有立即告诉你,只是让你远离他。」钟裘安说,「话说起来,我现在一样离不开霍祖信的公寓,其实我才是五十步笑百步吧?」
郝守行想用筷子敲敲钟裘安的脑袋,但筷子末端上还沾着烧r0U的油味,这才作罢,「你以前都用这种悲观模式思考的吗?你到底是怎样当上金门领袖的?」
钟裘安拿起筷子搅拌着自己的面,说:「猜拳决定的。」
「真的?」
「那时候我的人气还不如叶博云。」钟裘安自顾自地说着,看着眼前的面条,「那就猜包剪揼决定吧,结果我出了个必胜的竖三指手势,所以嬴了。」
「……你说真的?」
「假的。」钟裘安面无表情地吃着夹起的面,「别太容易相信别人,包括我。」
郝守行看着他,说:「被骗的前提是对方愿意说一个谎言骗我,但你呢?连一个Ai我的谎言也不敢说。」
咚──彷佛一颗小石头被掷下心湖,钟裘安假装看不见湖面泛起的涟漪,看不见湖底下隐藏的波涛汹涌。
最终,他还是抬起头来,若无其事对他说:「你喜欢我以男朋友的称呼叫你是可以的,我可以满足你的要求,只要不太过份。」
听到这话,郝守行竟然感觉自己有一刻的心慌,他承认自己一直在撩钟裘安,他喜欢对方在自己面前露出无奈的神情,暗示他虽然想阻止自己但又无法抗拒自己的真实内心,但他现在放任自己却是不在乎的举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郝守行从来对任何事都不会留有模糊的空间,带着怒意的双瞳燃烧着火光,他强忍着想出手的拳头,压下想爆发的情绪道:「让我气你不会有任何好处,我不会轻易放弃。」
「随便你。」钟裘安像是感觉不到彼此气氛回到最初认识时的剑拔弩张,吃完面就快速收拾好筷子。
想不到这次宵夜以这种不算愉快的环境下结束,两人各怀心事,回去的路上步伐缓慢,钟裘安走在前面,郝守行则在後面注视着他。
被深夜的凉风吹过後,好像也冲散了他内心的烦躁。郝守行再次反思自己为什麽会喜欢这种连Ai个人都怕到要Si、不停在瞻前顾後的人,但如果他遇上的不是眼前这个胆小很多的钟裘安,他会Ai上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陈立海吗?
他无法在这个时空错乱的前提下作出选择,也无法放弃这个在他面前不停地显露自己缺点,借机吓退他的钟裘安。
接下来的几天,钟裘安一直也早出晚归,回复早期认识他的「失踪人口」的模样,两人的关系也像平时也一样,没有变化。
钟裘安好像对他故作暧昧的言语免疫了似的,反正他已经没想改变郝守行的想法了,既然要当「男朋友」就当到底,但都只流於说话上的过火,行为上的亲密举动却是踏入雷池似的不敢妄动。
郝守行想过如果现在冲过去强吻对方会怎麽样,大概会马上被推开吧……但或许,有千分之一的机会,钟裘安会大方接受?
做梦会更快吧。
除了钟裘安这几天一直跟卓迎风他们商量接着的布署,看着新闻上不停新增的被捕人数,还有在社交平台上诉说自己受到警方不合理对待、目睹囚室出现nVe待事件的人士越来越多,郝守行渐渐有个预感,觉得这些累积上去民怨很快就会成为压垮这个城市的最後一根稻草。
当表面上装饰JiNg致的表面被拆开,内里腐烂掉的东西将会像恶臭般逐渐呈现在所有人眼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一天收到金如兰的电话,问他到底什麽时候才去寂寂居一趟,自此回来丰城後他一直没见过他。
郝守行沉默片刻,说:「姚雪盈有跟你说吗?」
「说什麽?」金如兰却是一无所知的样子。
「没事了。」
「等等等!她跟你表白了?」
「表白了。」
「哇,你该不会拒绝了她吧?」
「你们一个二个都知道她喜欢我,只有我是最後一个知道。」郝守行有些无奈。
「真的,你太迟钝了。」金如兰说,「应该说你根本没有在意过她的心情吧,不然你怎麽可能完全没发现。」
郝守行再次沉默了,金如兰连忙说:「我不是怪你!当初是她选择不告诉你的嘛!」
「算了,我跟她说清楚了,我们是没可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金如兰先「欸」了一声,然後说:「你有喜欢的人?」
郝守行本来想回答,但眼前的门突然被打开了,钟裘安带着一身寒风回来了。
本来挂在嘴边的名字突然卡在喉咙,自从这一段时间的「冷战」开始,他发现自己越来越难在别人面前承认自己喜欢这个家伙了。
有什麽用呢?即使他公告天下自己喜欢上谁,但对方根本毫不在乎。即使他为人不怕羞耻不怕被拒绝,但他还是有怕的东西。
跟金如兰塘塞了几句後,郝守行便果断地挂断了线,本来想从沙发上站起来回去自己的房间,但转过身便发现钟裘安站在他面前。
「他火化了。」钟裘安虽然面无表情,但郝守行能感受到他石头般的心下淌着的血,「他的父亲甚至根本没现身,就任由殓房任由摆布他儿子屍T,所有证据已经化为火烬,这下子已经无人能找到凶手了,算是顺了某些的人意吧。」
郝守行站起来,没有说话,只是直直地注视着他。
「你说,我们所做的事是不是注定徒劳无功,或许有些真相是注定石沉大海,我们是这麽渺小的人,怎麽能奢望靠一己之力能改变这个社会?萧浩的事只是冰山一角,以後将会出现更多像他这样的受害者,在法治崩坏的制度下,无法为自己伸张正义,不幸Si了就纯粹倒楣而已。」
说到最後,钟裘安抬起头,眼眶通红,压抑着内心波涛汹涌的情绪,「我无法保证我身边的人的安全,我就是这麽无助又没用,你是不是还要喜欢我?」
当他准备爆发情绪时,郝守行朝他伸展出有力的臂弯,接住了快要跌下来的他,狠狠地搂着他,嘴唇摩擦着他的脖颈,闷着声音说:「我们也一样,我也想问你是不是能喜欢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钟裘安是Ai他的,一定是,不论是任何解读层面上的Ai,或许只是b朋友再多一层关心,就凭他间接地以身犯险、三番四次地救自己,郝守行就决定要跟他在一起了,不论是以战友还是恋人的身份。
他只不过是贪心,要求对方对他的感情有所回应。
萧浩的事最终以不了了知来落幕,遗T顺利在家属同意下火化,并承诺不追究法律责任,本来因为萧浩之Si义愤填膺的市民们只能在社交平台上点上一根根烛光,但愿这位英年早逝的少年离开这个荒诞的社会後,能抵达天堂过上伊甸园的生活。
几天後,「金门」在近代广场外的大球场举办追思会,怀缅萧浩的生平,还有曾经遭受警暴、X侵的蒙脸受害者也纷纷上台诉说自己不幸的经历,现场充斥着一GU无助又伤感的气氛,一片愁云惨雾。
出席追思会的大部份是跟萧浩素未谋面的人,不过是看到网上的号召便到来表达对这位陌生人的关心及惋惜。现场跟他最亲近的只有两位故友卓迎风和张丝思,萧浩一个亲人也没有出席,他以往的Si党叶博云也没有。
郝守行在台下跟其他人一样把大会派发的hsE丝带贴在自己x口,再用手上被前面的人点燃的蜡烛,帮助点燃後面的人的蜡烛。
之後他坐在地上仰望着台上故作坚强、穿着一身黑的卓迎风在致辞:「丰城正经历最黑暗的日子,我们正遭受史无前例的政治打压和白sE恐怖,萧浩的悲剧只是冰山一角,有多少人是遇到了人身侵害仍然无法透过正当手段为自己争取应有的权益?记得不久前的北隆火车站恐袭,黑社会无差别袭击所有人,最後这些人是不是受到应有的法律制裁?我们在这里再次呼吁政府必须作出公开回应,我们是时候要团结起来,对抗黑暗……」
听着听着,郝守行感觉到身後的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转过身,看到钟裘安捡回地上的hsE丝带递给他。
「你掉了这个。」听完钟裘安的话,郝守行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x口,果然什麽也没有。
「你怎麽来了?」郝守行问,从他手上接过hsE丝带。
钟裘安同样穿着低调的灰混黑sE装扮,普通人见到也不会多看他一眼,也没有引起现场金门成员的侧目。
「我来陪他最後一程。」钟裘安坐在他的旁边,眼神望着台上,「不是你说的吗?逃避没有用处,你又为什麽过来不叫上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就是怕你触景伤情嘛……郝守行这句嘀咕没有说出口。
追思会长达两小时,幸好这次警方只是围绕在球场外戒备,没有马上直冲入来,但一旦他们说出某些「敏感词汇」,说不定会。
难得一次和平结束的集会,郝守行感受到久违的放松,钟裘安一直一言不发,他没有跟金门的成员打招呼,只是打算静悄悄的到来,也静悄悄地离开。
人群逐渐散去,郝守行跟着疏散的人流边移动边留意着钟裘安的一举一动,忍不住问:「你现在虽然是挂名的建诚党党员,但同时也是金门的成员,在後台打个招呼也行吧?」
「我跟卓迎风约好了。」钟裘安说,「待会处理於公事後,她会来找我,你先走吧。」
郝守行盯着他,一向平静的语气带着掩不住的担心,「好吧,但如果有事要马上打给我。」
钟裘安点点头,但见郝守行走一步三次回头,有GU说不出的滑稽感,不禁朝他笑了,「你有什麽不舍得的?放心,我一定会平安无事地回去见你,好吗?」
这个承诺没有任何力度,却在空气中化为一GU暖流流进郝守行的心坎里。
郝守行走出球场後不久电话就响了,打开一听原来是金如兰。
「喂?如兰。」
「我求了我爸,他答应我他手底下的员工如果参与罢工,他承诺不会追究损失。」金如兰简而快地进入正题,兴高采烈地说,「这是个好兆头,有我爸这个总商会会长带头,将会起到一呼百应的作用,到时候有更多的大企业加入抵制,一定能阻止地下城计划通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是个高兴的消息,郝守行却心里暗忖,这件事背後一定有叶柏仁在商界吹耳边风、推波助澜,不然以金会长一人的权力未必大得足以动摇商界渴望捞政治油水的野心,自割手中的肥r0U便宜底下的小市民。
有句话叫作「近朱者赤」,郝守行现在也是个会把一件事情看得更深入的人了,不再是以前那个懵懂的盲头小子了。
「你用什麽条件来跟你爸交换?」郝守行问了一个关键X问题。
金如兰突然停止了说话,好久才支支吾吾地说:「就……我放弃在MeTV电视台的工作,回到他身边,继承他的家族生意。」
郝守行感觉心里有些难受,他明白金如兰对演艺事业的热情,让他放弃这份他最热Ai的工作等同放弃自己的梦想和前途,他跟风尹一起经营寂寂居,就是为了有一天能靠自己赚钱,不需要依靠父荫。
果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钟裘安有一个不知所踪、神秘兮兮的母亲,金如兰有一个严厉无b的父亲,而他自己……没有父母,只有一个挂名不知道哪来的舅舅。
想到这里,郝守行的眼神渐渐Y沉起来,某些信念在心里逐渐崩解。
他还是不能相信叶柏仁对他道出的所谓「真相」,所以他一定要亲自向霍祖信问清楚。
「那就可惜了,春来甜至是你最後一部作品?」郝守行问。
「对呢,本来以为还能跟你一起拍戏的。」不需要亲眼看见,也知道现在金如兰苦笑着,但难掩内心的失落。
「风尹呢?他知道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我会告诉他的。」
「哦。」郝守行根本不懂安慰别人,只能用最木讷的反应表达「我与你同在」。
「我们是没关系的,但喜欢我们组CP的粉丝可能会暴动吧。」金如兰只能苦中作乐,开玩笑道,「现在是什麽时势?当然是民生问题更重要啊,牺牲我一个不算什麽,看看新闻上多的是连真名也不敢报出来的受害者,为自己争取权益也怕被人报复,你说我们的社会是不是没救了?」
通话结束後,另一端的金如兰并没有放松,望着在房间里着报章的父亲金原,闭上眼睛,脑海里还是刚刚父亲对自己的话──
阿慈,平日你怎麽胡闹我也不管。金原的形象如同电视剧典型的严父,一边叫唤着他的本名,一边说出最残忍的话,但做事都应该会分点分寸,知道应该跟什麽人一起,不应该跟什麽人一起。
金如兰──金慈有种不好的预感,反问:你说谁?
跟你合伙一起Ga0餐厅生意的那个,刚被捕了你还帮他保释出来的那个。
他人很好,就是看起来脾气不太好。金慈有点胆战心惊,忙解释道。
不是说这个,但你想跟他一起多久?金原却像是看穿了儿子的内心,凑近他问,「我不是指朋友的关系,你懂我的意思。
如同天打雷劈般,一道闪电直震金慈的脑门,我跟他什麽也没有!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早该知道瞒不过的,他没有跟郝守行坦白的是,他父亲不只要他放弃喜Ai的事业那麽简单,还让他放弃对风尹的Ai情。
只有金如兰知道,他跟风尹并不只是朋友关系。
郝守行独自回家时经过一间蛋糕店,店里外也人头涌涌,围拢的大部份是nVX顾客。他脑筋一转,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脚步,走入去。
他望着橱柜里的设计JiNg美的蛋糕,心里不晓得钟裘安喜欢哪一款,他跟自己好像不太Ai吃甜食,但他曾经在网上看过一篇文,都说Ai情的开始是甜蜜的,但如果双方也不维系就会逐渐变淡,所以适当时候要给对方一些小惊喜,b如是送对方甜食。
郝守行从来是想到就做的人,但面对眼前一堆琳琅满目、眼花缭乱的东西,一下子还是陷入了选择困难症。
见他弯腰看了很久,一旁的nV店员笑容满脸,亲切地问他:「先生,请问你要哪一款的蛋糕呢?不怕甜的有巧克力黑森林,另外还有杂果类也是很受欢迎的啊,送给nV朋友正适合!」
「送男朋友的呢?」郝守行抬头问。
「男──呃……」说话时卡顿了一下,但很快店员的脸上挂上敬业的笑容,「或者你可以考虑这个海绵蛋糕?如果他Ai吃甜的,我们店里还有法式蛋糕、慕丝蛋糕等等的选择……」
没有听进去众多蛋糕的选择,郝守行最终靠直觉选择了最单调的巧克力黑森林,以他对钟裘安的了解,他未必特别喜欢蛋糕上面有很多水果,说不定颜sE单一的更合他眼缘。
买了蛋糕後,郝守行准备回去时,感觉到口袋里的电话响了一下,原来是钟裘安发来的讯息。
我要回来了,你今晚有什麽想吃的?我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郝守行走着走着,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甜蜜的笑,马上回他:你做什麽我吃什麽。
卖口乖。钟裘安吐槽了一句,一脸认真地写道,安逸的日子我们过得不多,其实算算我们以後未必能一直这样,但至少珍惜当下,你说得对,为未来而过份担忧是不适当,我这个人只是习惯遇到什麽事情也作最坏的打算,这样即使将来要承担最坏的结果,我也不至於因为没有心理准备而崩溃。
郝守行认真地思考了他的话,回覆道:你不避开我就行。
切,我怎麽可能怕你?对了,霍祖信有联络你吗?
他怎麽了?郝守行的内心升起不详的预感,马上联想起叶柏仁的话,无论如何他也一定要抓住他问清楚。
我也是听卓迎风说的,他说霍祖信早前通知了方利晋,说会坐飞机在今晚凌晨两点到丰城。
他没告诉我。
这麽奇怪?
对於这件事,我还有很多疑问要问他,原谅我无法一次X地告诉你。郝守行说,是关於我父母的。
明白,那现在你的情绪还好吗?
郝守行有点不习惯有人关注他的心情,通常别人都只会留意他的行为,顿时感觉自己的内心简直像蛋糕一样再度融化於钟裘安不经意的细心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好,还是很Ai你。他一本正经地打着字,然後另一只手提着蛋糕坐升降机到达公寓门口。
看来还好。
郝守行打开了门,把蛋糕放在饭桌上,解开上面的丝带,注视着里面JiNg致的巧克力黑森林,一GU不知道哪来的暖意冒上心头。
他不知道能跟钟裘安走多远,但只要对方愿意,他就愿意一直陪他,无论霍祖信会不会反对他,他也有信心能据理力争说服舅舅。
突然电话又是一阵响动,今天真的很多人找他,郝守行有些迷惑地拿出来一看,发现上面是一行陌生的电话号码,好像是国外的。
该不会是那个该Si的UncleJoe终於想起自己的外甥了,要通知自己今晚接机?
怀着满心期待的郝守行瞬间点了接听键,然後问:「喂?」
结果传来的却是一个陌生而焦急的声音:「请问是郝守行先生吗?」
「我是。」
「这里是圣保特疗养院,我是负责照顾你母亲霍芝嬅的护士,在刚才正午十二点零二分的时候,我们发现霍芝嬅nV士已经停止呼x1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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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同时聚集悲欢离合的地方直到晚上还是人流很多,对上一次是因为要飞去宝岛才来到这里,今次却需要迎接一个非常重要的人回来。
郝守行早在一点就已经到达了机场,他衣着单薄地坐在一角,接到那个震撼X的电话後他连钟裘安做的饭也吃得心不在焉,多番劝说下钟裘安才没有跟他一起来等霍祖信。
他一定要独自面对,这牵涉了他的家庭问题。
回忆过往,郝守行其实一直对母亲没有多大的感情,在他记忆中,他的母亲霍芝嬅是一个非常情绪化的nV人,一有什麽不满意、跟父亲吵架之後,就会拿他出气,把所有臭脾气通通发泄在他身上,甚至用一些很难听的字眼辱骂他。
他对於这些从来也逆来顺受,加上无心向学,一放学就在学校外的公园流连,花一些钱在附近的网吧打游戏到晚饭时间才回家。
他记得有一次忘记时间了,在网吧玩了四个小时才出去,刚好遇上准备回去的训导主任,对方直接把他抓到公园里谈心。
那名主任非常有耐X,尽管郝守行十问九不应,他还是努力劝说他跟父母主动G0u通化解矛盾。
当晚他的母亲接到主任打来的电话,就到了公园接他回去。
主任跟他妈聊了一阵子,当他走後,两母子一前一後走在街上,两人也没有主动跟对方说话。
直到抵达家门前,霍芝嬅才开口:「你以後不要这麽晚都在街上,我跟你爸会担心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郝守行低着头,没有说话。
「听到没有?你聋了是不是?」
「知道。」他低声回应。
然後霍芝嬅没有再理会他了,一踏入家门只管找他爸说话,郝守行则闷声不响溜进了房间。
虽然这段记忆在他的脑海非常模糊,但郝守行隐约记得这是他母亲少数地流露出对他的关心,只不过是一句简单的话,他总算感觉到自己是她的儿子了,不是路边的猫猫狗狗。
这样的霍芝嬅,年轻时会是叶柏仁口中的卖唱nV苏眉?怎样想也难以置信,加上刚才那一通打来的电话……
郝守行再次掏出电话来看,已经两点了,如果飞机没有误点,霍祖信应该已经抵达丰城机场,踏出离境大堂了。
他再次抬头,果然看到散开的人群中一抹身影特别熟悉,这具看似魁梧的身影从来也是充满力量,在他面前好像一座大靠山,在失去亲人时为他遮风挡雨,以舅舅之名接近他关心他,如今却再次见到,竟感觉他特别陌生。
霍祖信穿的衣服跟平常差不多,好像他不过是去了一个短期旅行,像以前他在牢狱里,霍祖信也会经常在丰城和A国之间两边走,现在郝守行总算知道他到A国的目的是什麽。
他注视着对方朝他缓缓走来,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惊讶,只是看见他的衣着不禁皱眉,说:「你这个臭小子来来去去就是穿这些,我送你的怎麽没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郝守行收起了电话,重新站直起来,侧脸对着他:「我妈Si了,你怎麽不早通知我?」
霍祖信盯着他,视线定定地看着他,说:「她的肾本来就不行,我把她带到A国找最好的医生治她,但她的身T只是勉强撑着,她也知道自己活不久,千叮万嘱叫我不要告诉你。」
「那疗养院的电话是怎麽回事?」
「我给照顾她的人留了你的电话号码。」霍祖信认真地说,「虽然她一直让我不要告诉你,但你作为她的亲儿子,你是有资格知道她的情况。」
郝守行先深呼x1了一口气,然後出尽力气朝霍祖信挥拳头,霍祖信只是轻轻倾斜一下角度,便躲开了他的拳头。
郝守行倒没有追着他打,只是用毫无感情的目光盯着他,说:「你要是真的希望我知道,你早该在出狱的那一天就告诉我妈在哪里,不是到她Si了才告诉我,这有什麽意义?」
霍祖信叹了口气,从侧身的袋里掏出一包烟,「出去再说吧,这里不能x1烟。」
机场外的夜空万里无云,甚至没有半颗星星,但现在不是欣赏风景的时候。
霍祖信带着郝守行到机场外围便停下了脚步,打开了烟盒,郝守行忽然伸出手想拿一根,他反应快捷地拍下他的手,大声叫嚷:「年纪轻轻就cH0U烟,长大後就戒不掉了,变烟铲肺黑成花你就後悔了。」
郝守行缩回了手,有点不耐烦地道:「别摆出一副长辈的态度教训我,你算老几?你还不是我的真舅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霍祖信停下了点火的动作,握着打火机,「谁告诉你的?」
「叶柏仁。」
「我……」霍祖信在准备爆粗前急刹车,没有把脏话喷出口,但心里已经问候了叶柏仁全家几十次,烦躁地挠挠头,「他告诉你多少了?我不是警告你不要接近那个老家伙吗?他不过是利用你来打探我在哪里而已,你还真傻傻的告诉他了?」
「当时我不知道你在哪里,而且我是被b跟着他走的。」郝守行冷静地说,「你刚才说我有权知道我妈的事,那你现在可以说了吧,我的亲舅舅呢?他在哪里?你又到底是什麽人物?为什麽要接近我帮助我?」
霍祖信点着了烟,放到口中,开始吞云吐雾,把烟夹在手指中,叹道:「这一天始终会到的,我都做好心理准备了,虽然我不是真正的霍祖信,但你的舅舅确实是叫霍祖信,不过他早Si了。」
「Si?什麽时候?」
「早产夭折,活不过七个月。」霍祖信的视线注视着远方,淡淡地诉说着从未提及的真相,「这件事是很早以前发生的,所以你妈没有跟你提起过。」
郝守行陷入一片沉默,他心里不确定的答案最终还是由霍祖信──这个甚至不是他的真名的人说出口。
「你跟我妈是什麽关系?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你。」郝守行再次重覆三年前他第一次见到来监狱探望他的霍祖信时问的第一个问题。
霍祖信按了按打火机,说:「你记得我给你看的照片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郝守行想起他被抓入少年监狱时的状态,一直不闻不问,吃了不少苦头,在他即将被狱警教训时,霍祖信忽然出现了,简直像救世主一样提出要当他的监护人,并且隔三岔五给他送上暖被子厚衣服等物资,即使再强y的人也会被对方的行为打动,那时候他虽然还是不相信霍祖信,但至少不会给他摆臭脸。
当时的霍祖信给了他一张照片,是一张旧得发h、从老照相机拍下来的黑白照片,像素不高很难看清楚脸孔,但还是能看出来相片背景是郊外一条涓涓流动的溪流,两个小孩子站在镜头前看起来只有岁,脸上的笑容很灿烂。
根据当时霍祖信的描述,这对小孩子正是霍芝嬅和霍祖信两姊弟。
「我没骗你,照片上的人确实是我跟你妈。」霍祖信呼了一口烟,弹了弹指尖上的烟灰,「但是我们不是姊弟,而是小学同学。」
一个狗血得不行的想法霎时浮现在郝守行的脑海中,随着霍祖信为他解谜似地诉说往事,他虽然表面上保持冷静,但内心还是控制不止地颤动。
霍祖信自小生长在国内一个穷乡僻壤、并不发达的小村落里。他的父母在他出生不久就意外身亡,当时国内的福利制度不完善,没有政府的资助下,他只能一边帮邻居看家工作一边寄居在邻居家,还好他邻居有为他登记户籍,他才有在乡村上学的机会,那时候他连幼稚园也没有上,直接上小学了。
当时只有七岁的霍芝嬅同样是出身於破碎家庭,她的父母在她弟弟早产夭折後便离婚,爸爸离开了这条村,她跟妈妈生活在一个狭窄的临时搭建屋里。她妈妈每天都早早起来到村外工作,回家总是披星戴月、疲惫不堪,结果到她十岁时她妈妈身T已经不行了,b着她小学还没毕业就必须出外打工维持生计。
霍祖信回想起那段朝不保夕、每天都疲於奔命的日子,却是恍若隔世,好像是上一辈子的事。
在几十年前的G国、尤其是不发达的村落,确实会出现饿得吃自己孩子的情况──吃他们的年少光Y、吃他们能快乐上学的机会、吃他们能无忧无虑不用担心生计的童年。
贫穷是一个原主家庭的魔咒,注定你无论多努力都b不上有钱家庭出身的孩子,注定你日後做任何决定也得以「钱」作为第一思考量。钱可以是一个带给你无限机会的门票,同样可以是束缚你一生的绳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霍祖信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他只要抓到机会就一定会往上爬,甚至成功脱离了乡村投入城市打工。霍芝嬅也一样,可是以她的学历无法找到条件好的工作,小时候在一所工厂当裁缝nV工,长大後开支变多了还要养母亲,所以选择到一所夜总会当卖唱nV,那时候才遇上了叶柏仁和郝守行的生父林业清。
「林业清是什麽人?」郝守行问,「还有,你就别用我Si鬼舅舅的名字了,你的真名呢?是不是忘了?」
霍祖信瞥了他一眼,说:「我的真名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我对你跟你妈也没恶意就行。」
郝守行顿时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奇怪的思想陷阱里,眼前这个「霍祖信」明明打着舅舅的名号骗了他足足三年多,到底对方凭什麽在他面前摆出一丝毫不悔疚的姿态?难道他能厚脸皮到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对不起他的地方?再深思一层,确实没有。
霍祖信从来对他十分照顾,无论关心他在狱中的状况,还是在出来後找工作,或是询问他以後的读书安排,几乎是面面俱到,但他作为一个跟郝守行毫无亲属关系的人,为什麽要这麽关照他?只因为他是曾经的小学同学的儿子?
「那个年代经济刚起飞,叶柏仁靠着独到的眼光和丰厚的家底由低至上,在GU票投资上大赚一笔,是崭露头角的金融商界人物,他跟当时经营房地产公司的林业清是合作伙伴,偶然有一次北上做生意,到一所夜总会光顾时认识了你母亲。」
郝守行想了想,问:「我不认识林业清,你们怎麽肯定我是他的儿子?还有苏眉是随便改的名字?」
「你妈妈有两个名字,当时她出去卖唱时是用了苏眉这个跟母姓的名字,但她身份证上写着的还是霍芝嬅。」霍祖信看起来非常熟悉霍芝嬅,接着说,「我对林业清的了解不多,只知道他跟叶柏仁的关系不错,而你确实是他的儿子,这是你妈亲自跟我说的。」
见霍祖信扔了烟头,郝守行微微抬头,斜着眼睛看他:「该不会我的亲生老爸是你吧?你对我跟我妈的关心已经超越了小学同学的范围了,我打Si也不相信你对我妈一点感情也没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了解到真相後,郝守行出奇地冷静,一点也没有母亲刚过世的难过。可能因为他对妈妈本来没有太多的感情,反而更想知道霍祖信欺骗他的动机。
如果现在霍祖信告诉他自己才是他的生父,他应该也会相信。
霍祖信注视了他好一阵子,转头仰望在空中划过的飞机,说:「我毕竟跟你妈相识了三十年,即使长大後我们疏远了很多,即使她最终没有选择我,我也希望她过得好,不过她看男人的眼光真的不太好。」
郝守行继续盯着他,想听完後续,霍祖信继续说:「面对两个男人的追求,你妈在叶柏仁和林业清之间选择了林业清,很快结婚後就生下了你,可惜好景不常,在你快满一岁时林业清因为一场交通意外过世了,芝嬅後来就改嫁给你继父郝凡毅,所以你姓郝。」
霍祖信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道:「好啦,你有什麽问题还是明天来问我吧,我要回去睡了,你自己回去吧,都这麽大了,不用别人送,应该轮到你给nV孩子送回家了,你还没跟我说你跟雪盈发展如何?」
郝守行觉得不对劲,这个话题转得太y,直接拉回来,一双眼睛放光似的注视着他脸上每一丝可能出现的情绪,「我妈的遗T你打算怎样处理?」
「该怎麽处理就怎麽处理。」霍祖信淡淡地道,「这方面你不用担心。」
他这样坦白了一大堆,郝守行暂时无话要再问他,只是他还是觉得霍祖信有很多事暪着他,他说的话只是事实的一半,但他没可能再在从他口中得知全部真相,一起相处过这麽多年了,他也算了解霍祖信的X格,他不想自己知道的事他怎样打听也没可能知道。
只是,他的妈妈刚过世了,他作为儿子内心除了惊讶却没有特别的难过,会否太冷血?
看着郝守行回去的身影,霍祖信只是默默跟在他身後,有时候望着他的样子,脑海里浮现当年那个没有嫌弃他孤癖、热情地抓着他满山跑的nV孩子。
在那个年代,没有父母或单亲家庭是很容易成为小孩子之间充满歧视意味的谈资,以前的他不懂事,觉得他们不想跟自己玩,那自己索X走开就好了,没想到班上一位nV孩子却向他伸出手,提出要当他第一个朋友。
时光荏苒,物是人非,当年那名nV孩子因为b於生活压力,变成了一个经历过无数辛酸的沧桑nV人,病後她一直不敢再麻烦霍祖信,自己打算一次X吃够一瓶药自尽,幸好被赶到的霍祖信阻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霍祖信又气恼又心痛,朝病床上奄奄一息的霍芝嬅喊道:你如果希望你的儿子活得好,就听我说,好好养病!不要给我整些有的没的!没了郝凡毅你就活不了吗?
霍芝嬅转动着眼珠,迟顿地开口:你……别说……
我没有说!霍祖信被她气得够呛,也不敢再刺激她了,把药瓶放在更远的地方,你的肾病跟躁郁症都这麽久了,你一句也没有跟你儿子说过,你这是对他公平吗?
霍芝嬅没有看他,眼神涣散,缓缓地说:他……不知道b较好。
郝守行从来不知道霍芝嬅的坏脾气除了生活不顺外,也有被疾病影响的因素,在他心目中母亲是一个会突然发怒辱骂他来发泄、充满怨愤的nV人。当然霍祖信明白,某程度上霍芝嬅也想保留一些给自己的尊严,她不想儿子知道她的过去,知道自己曾经沦为男人争斗下的花瓶,用完即弃,还患上了情绪病,连好好活着都变得困难。
霍祖信在心里暗叹,如果他早一天赚够钱来养活霍芝嬅,是不是她就不用出去抛头露脸,也不用被人任意践踏?
他望向夜空,没有星星的天空不时会有白影划破天空,他不相信人的灵魂会化为星星,它们只会烧成灰烬,飘散在空中,尽化虚无。
人Si了就什麽也不剩,连同生前的秘密也能埋入棺材,在生的人不必说破,算是尊重了往生者的意愿。
凌晨四点,某废弃工厂。
黑暗的大货舱只有上方一处破洞透着些微的光芒,钟裘安渐渐走近那一束微弱的光,透过地面上的映S,他背後的黑影也逐渐向他走近。
「你决定了?」黑影越过他,走近一张大长桌,无视上面摆放着的东西,微微倚着身子,「就是因为一个多年不见的朋友Si得不明不白?这就是你决定来这里的原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裘安没有转身,只是伸手尝试抓着那一道光,说:「如果我猜得没错,我收到的电话讯息是你们发的吧?」
跟他对话的男人身形高挑,在黑暗中看不清样子,说:「我可没有给你发过讯息。」
钟裘安的动作骤然停止,反问:「真的?」
「骗你没好处。」
钟裘安心里的猜疑成真,他没想到那个人不时给自己发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让他破解,只是为了引导他自己去寻找鉢的真相,挖出三十年前在东山大学秘密研究的档案,而且这个人知道自己就在丰城,但看来跟霍祖信没有联系。
「那你因为某个人给你发的讯息而来?还是你自己想来?」男人的声线带着轻佻,但语气却很认真。
「你相不相信这个世界有公义?」钟裘安终於转头。
「吓?你还在纠结这个?」男人有些惊讶,很快就轻声吹了一声口哨,「如果你想了这麽久,还是维持在和平理X能战胜一切的理论派想法,那我只能说你太天真。」
「其实从来没有所谓的公义。」钟裘安态度坚定,言之凿凿,说话掷地有声,「法律也不过是限制守规矩的人、为既得利益者保驾护航的T制,当一群人身处食物链的最底层,诉诸所有合法的手段也无法维护自己应有的权益和讨回应有的公道,那他们只有一条路可以选择。」
「什麽?」男人像是期待他的下半句。
钟裘安深呼x1一口气,眼睛直盯着对方,说:「铤而走险、使用不合法的方法,甚至被捕也不管,当然,我从来不鼓励使用暴力,但如果我们的社会回到原始时代,大家也要伸手抢夺才能获得食粮,那对他人动手动脚似乎不是这麽难以接受,对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男人露出满意的笑容,不知是真喜悦还是装出来的,「你虽然不敢直接说出仿效历史的武装革命,但至少进步了一点点,就这麽一点点。」
「我令你满意了,还是令你背後的人满意了?」
「不用管,反正我要告诉你的是……」男人渐渐凑近他,大约离钟裘安的脸庞只有三十厘米时停下,目光直视着他,他要看清这个胆子越来越大的青年的眼神里有没有一丝畏惧,为接下去的事做好觉悟,「蒋老撑不了多久,他的身T早就不行了,他的儿子开始蠢蠢yu动,那个以为自己坐在全国最高宝座的老家伙还真当自己是皇帝,没有人能抢他的位置。」
「国家要怎麽做是国家的事,我只想顾好丰城。」钟裘安面不改容地道,「你有话直说。」
「立法会选举快到了吧?到时候你会给霍祖信拉票的吧?」男人笑着说,「到时候蒋派会有所行动,是什麽行动我就不能告诉你了,但你清楚,上面的一举一动也能影响丰城,法律上写的什麽两地制度不同无法g预也不过是骗人的废话。」
最终那一束光还是被云朵遮盖,全个废弃工厂顿入一片黑暗,了无生气。
但人的心境却没那麽容易陷入一池Si水,一旦做一些大决定,钟裘安的内心不禁泛起担忧和不安,但今次,他的心里再没有乱七八糟的想法,只清楚记住一件事──
拨乱反正。
直到临近天光的五点钟,钟裘安才慢条斯理在晨曦下回去公寓。
这个时候很多店舖都还没开门,当碰巧见到一间食店竟然还亮着光。
钟裘安走上前,朝忙着收拾桌椅的老板娘露出灿笑,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餐牌,「你们只做宵夜吗?早餐呢?我刚好通宵了一夜,想买一些回家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来老板娘因为忙了个大晚上而累得抱怨连连,但见到年轻的帅哥,眼睛马上发亮,对他中气十足地说:「这麽晚了才收工啊,你累不累?给你弄个醒晨套餐吧!」
钟裘安绽放友善的笑容,不忘提醒:「那请给我两份,我还有个室友,他应该还没醒来呢。」
就是这样,在纯熟快捷的工夫下,一套香喷啧的、sE香味俱全的好看早餐便诞生了──看起来非常美味的六块鱼香饼、两块薯饼和汉堡扒,还有火腿粟米通粉,加两杯热N茶。
钟裘安拿了两大袋早餐外卖上楼,心里想着革命也需要吃饱,试问有谁能抗拒美食呢?不知道那个家伙回来了没,他去给霍祖信突袭接机,肯定会被对方呛两句,如果这时候有人给他早餐的安慰,说不定那块火爆的木头心情会平服一点。
跟郝守行住久了,思考模式都跟他越来越像了,本来心事重重的他没打算买什麽早餐,但经过开门的食店还是忍不住买了两份。
在升降机里,钟裘安的眼神瞄着手上的大袋,连出去的瞬间也在思考着郝守行可能出现的反应。
但万万没想到,一开门却见到一个落寞的身影瑟缩在公寓门外,坐在地毯上,看起来像是无家可归的流浪狗,等待有缘人带回家。
钟裘安见此愣了一瞬,马上向前走,连买来的早餐也被他快速放下搁在一边。
原本卷缩着身T的郝守行听到脚步声,慢慢地抬起头,透过较暗的光线看到来人的样貌,像是整个人都活过来,立马站起来扑向对方。
钟裘安被他的投怀送抱吓倒了,稍微往後退,意识到差点踩到脚下的袋子,也没有推开他,只是轻轻地拍了拍肩膀,用哄小朋友的口吻道:「喂喂喂,你是不是没看见我买了什麽?你应该还没吃吧?饿吗?怎麽没进去等我回来?」
当他以为对方哭了,微微拉起埋在他怀里的那颗脑袋,只见郝守行的脸上没有任何泪痕,他整个人像一根真正的雕像木头,毫无表情变化,这正正是最异常的时候。郝守行平时表现最冷漠的时候也会有明显的情绪波动,会对人动手动脚,但现在靠在钟裘安身上,他却毫无动作,只是搂着钟裘安的腰,盯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乖,说话!」钟裘安m0了m0对方的头发。
「我的钥匙没有带,我出来太急了。」郝守行对他说。
钟裘安没有怪责,也没有过问他跟霍祖信之间的事,他只是拍了一下他的脑袋瓜,放开了他,然後重新提起地上的两大袋,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开门。
直到钟裘安把袋子里的两份早餐拿出来,郝守行注意着他的神sE,终於按捺不住地问:「你不好奇我跟霍祖信说了什麽?」
「你会说什麽,我大概能猜到。」钟裘安一边摆放着餐具在桌子上,一边说,「至於你要不要告诉我,这是你的自由。」
郝守行的眼神SiSi地盯着他,微微抿着嘴巴:「你很讨厌。」
「呵,是吗?」钟裘安意外地g起唇角,转身到厨房洗手。
「你这样的人怎麽可能有另一半?你太会看人,知道对什麽人该说什麽,知道对方喜欢听什麽话,也知道对方讨厌什麽。」郝守行直接了当地说,「人也不喜欢被分析、被解剖。」
「所以?」钟裘安随口地问。
「所以……」郝守行一个箭步冲过去,趁对方反应不及时从後抱过去,像一只大型犬似的紧紧地黏着主人,响亮透彻的声音从钟裘安的脖子後传来,「你这辈子也别想甩开我了,你碰到大铁板,遇上最喜欢被你切开、解剖心意的人,只是我想问你,你愿不愿意一直当我的法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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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的?这麽欠揍,你还忍得住不动手?」郝守行没有放开手,只是把头埋在钟裘安的後颈,闷着声音。
钟裘安感觉到身後的颈部痒痒的,拍着搂在他腰间的手,满不在乎地说:「某个五年前出国去念书的人说的,觉得我现在的力量太弱了,不足以与整个司法机关抗衡,别说给萧浩讨回公道,我连身边人也保护不到。」
郝守行松开了手,面对着钟裘安,认真地道:「那个叶柏仁的侄子,叫什麽云的,以後不要让我再见到他,我可能真的忍不住打到他满地找牙。」
钟裘安看着他严肃地发表「霸道宣言」,忍俊不禁,伸手去捏他的鼻子,「臭流氓,什麽也Ai动手,哪天坐牢去了,我哪里有钱赎你?」
「我坐过了,不怕。」郝守行说。
钟裘安後知後觉地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懊悔地朝自己打了一巴掌,说:「对不起。」
「没关系。」
「我……」钟裘安十分後悔,他这个人怎麽恃着得人宠Ai就得意忘形了呢?他明明知道郝守行在狱中过得很苦,每天都像刺蝟一样冒起身上的刺,提防身边所有人,没有一天是放松的,就这样因为一条莫名其妙的判罪失去自由渡过了三年。
突然他感觉背後的重量加大了,这家伙竟然贴着他的脸颊边说话:「让我亲一下。」
钟裘安马上回归一本正经的口吻,说:「不能。」但一转头,自己的唇正好碰到了对方的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郝守行露出得意的笑,故意向前再亲了一下钟裘安的唇瓣,发出「啵」的一声。
「看来欠揍的是你。」钟裘安斜着眼睛盯着他,看不出喜怒。
「没有抗拒就当你默许了。」郝守行直接说。
「够了。」钟裘安这才用力掰开钳着他身T的力量,「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麽刚才选择蹲在门前等我回来而不是直接打给我?」
「我妈Si了。」
钟裘安愣了一下,马上转头去看他,只见郝守行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忽然明白对方的情绪为何变化那麽大,明明入门前还是一只等待主人般的失落狗狗,见到自己就好像瞬间忘了悲伤似的,马上站起来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或许再y朗的人,也会有柔弱得想寻求安慰的一面。
「我是不是很冷血?」郝守行问道,「你们每个人也觉得我像木头,可能我真的是。」
「木头不会思考自己是不是太冷血。」钟裘安看着他,叹了口气,拉着他坐下来,让彼此享用眼前的早餐再说。
钟裘安坐在他的对面,叉起一件汉堡扒,夹到郝守行的食物里,说:「你跟你妈妈的关系不太好?」
郝守行心安理得地享用多出来的汉堡扒,一边咀嚼一边念念有词:「还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出来对方不想说太多过往的事,钟裘安没有追问下去,只是想起了以前,不禁想诉说自己的经历,不自觉地流露微笑:「自小我妈就管得我很严格,不论是上学做功课、考试温习,或者是出外参加课外活动,她也会督促我努力做到最好,所以等我上到中学後,即使她没有再迫我了,但我已经养成自律的习惯,认真地做好每件事,完成每一个师长交给我的任务。」
郝守行安静地听着,没有cHa话,钟裘安继续说:「但有一天我们因为去留问题而吵架,最後她还是跟我爸出国了,不知道在哪里。」
「你想念她吗?」郝守行问。
「还行吧,反正我知道她一定是安全的。」钟裘安放下刀叉,抓了旁边的纸巾抹了抹嘴,「我不知道你妈妈是怎样的人,但看你的态度,她应该是一个好妈妈。」
霍芝嬅算得上好妈妈吗?郝守行无从稽考,因为他从来跟母亲的关系不和,跟继父的关系也很疏离,只知道他们一旦吵起来他就遭殃了,要成为夹在两人中间的「出气袋」。
「那你爸爸呢?」郝守行想起了霍祖信的真实身份,忽然问出口,「你很少提及他。」
一提起父亲陈远宏,钟裘安不禁失笑,「他啊,是个老婆奴,什麽也听老婆的话,当初他就是听我妈的话才移民丰城的,之後又是受她唆摆下一起离开丰城,我明白他们对这片土地的失望,但我就是不想放弃。」
这世界上什麽也离不开政治,即使是家庭关系。当初的陈立海对於钟葵打算全家离开的决定大惑不解,甚至感到愤怒,不明白为什麽每次遇到困难,他们都会选择逃跑,而不是留在原地思考解决之法。
钟葵望着热血上脑、正值叛逆青春期的儿子,只是扔下一段话:你以为凭一己之力可以改变整个社会?你也将权力想得太简单,把政治看得太单纯了,人心不是这麽容易猜透的,今天你们因为反抗强权而聚在一起,明天就可能因为小小的金钱纠纷不欢而散,甚至因被威胁被恐吓而分崩离析,有时候人多的效果不是聚焦,而是分散。既然早晚要散,为什麽不趁现在就为自己的将来打算,想好退路呢?
当时的他无法接受,并向二人表明一定会留在丰城、留在金门,尽最大的所能去争取应有的权利,而结果……一切的後果也应验了「分散」的意思。
甚至到现在改以母姓苛且活下去的钟裘安,还是无法完全接受钟葵的指点,连同那些应该出自她手、偷偷发过来的讯息,他也不过凭自己的理解去推敲母亲的想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聊了一阵子,见郝守行的心情开始平复,钟裘安有些犹豫,但还是问了:「霍祖信会处理你妈的事,那你呢?」
「什麽?」
「你怎样看待他?」钟裘安认真地问,「你知道霍祖信欺骗了你,这是客观事实,但你感情上没有怪责他,这不就代表你并非冷血?」
郝守行一时之间无法理清对「冒牌」霍祖信的感觉,他甚至没有思考过自己该不该生对方的气,因为答案一定是「不」,即使他清楚霍祖信某程度上令他无法见自己母亲临终一面,但对方还是替自己照顾患病的霍芝嬅多年,一力承担了所有的医药费和之後的殓葬费,他作为亲生儿子反而什麽也没有为母亲做过。
在他陷入深深的反省时,钟裘安收拾着狼藉的桌面,把所有吃剩的东西也清理乾净,并走到郝守行的身边。
在郝守行等待他下一句话时,没想到钟裘安竟然一把搂着他的肩,让他的上身埋在他的怀里,手轻轻抚着他的头,下巴落在他的头顶上,如同耳鬓厮磨般温柔地说:「过去的事想太多也没意思,你能好好地过生活,就是给你母亲最大的回报。」
「你说,她到地府会不会恨我?」
钟裘安沉默了一阵子,说:「我不能代她回答你,所以你必须过得好,这样将来你到下面去了,才能亲自问清楚她。」
「要走还是走天堂路的好。」郝守行的脑袋有着跟人迥异的想法,往往能出奇不意地吐出吓人一跳的话语,「或许你能跟我一起去见她。」
钟裘安本来轻抚着他头发的动作霎时停止,直接一x1气把他的头发m0乱,变成了鸟巢。
那天晚上,郝守行想了好久,给霍祖信发了个讯息:所有事Ga0定後,代我给我妈献一枝花吧。然後关了手机萤幕,躺在床上沉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突然他身旁的萤幕亮了,霍祖信传来一句:不怪我了?
郝守行皱着眉头,再迟顿也听得出霍祖信有放软姿态的意思,回覆道:怪你g嘛。
霍祖信没有再即时回覆了,郝守行好像了结心事般直接一觉睡到明天。
如果真的把一个人当成亲人,实在很难b自己讨厌对方,反正不论他怎样不满,还是无法远离霍祖信,还不如顺其自然。
於政府总部拥有最宽敞的私人办公室,是作为全城的市长才有的特别待遇。
张染扬眉头深锁坐在办公桌前,凝视着眼前一封加密过的电邮。
老实说,他没想到这场风波会越卷越大,甚至去到无法收拾的地步,陈立海的突然出现打乱了他所有的布署,加上现在叶柏仁手上抓着警务局局长P1Aog的证据,几乎整个警队受他管辖,他想用什麽人都不用过问自己。
他在架空自己的控制权,不论是商界还是政界,只差在没有越过自己直接跟上面对话。
张染扬脸sE一沉,看完电邮後马上删掉。
连钟葵这个不知道在世界的哪个角落里消遥着的人,也要刻意给他发一份这样的邮件,半带威胁的口吻劝他收手,马上撤回地下城计划,成立调查专案组来对抗警察lAn权以及深入调查早前的黑社会恐袭事件。她凭什麽?
一直以来仕途顺畅、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张染扬,首次感受到想办一件事全世界却与自己作对的宿命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他从来不信命,不信天,只信自己。
张染扬想了一阵子,打个电话通知下属开临时会议,顺带约了跟叶柏仁相熟的商界人士,虽然考虑到他们这些墙头草未必完全听自己话,但至少他的权力还能做到b他们做一些他们未必愿意做的事。
做完这一切头等要事後,张染扬就伸手把摆放在电脑靠後位置的剑球拿过来,抓在手中。
记得以前小时候家境一般,零用钱要省着用,母亲连买个玩具给自己也吝啬,那时候从外国回来的叔叔给自己买了一个剑球,上面是个尖部,下面能用手握着,中间夹着一条绳子绑着一个球。能玩的花样不多,但都足够他花一段时间好好研究了。
童年时间他只专注玩剑球,每天握着把柄上下倒转,小球随着他的动作跳动摇晃,发出清脆俐落的声音。最初球还是经常cHa不中顶部,但多加努力很快就成功了,能顺利把球玩弄在自己手中。
他张染扬没什麽过人的本领,跟叶柏仁那种出身富户的大家庭背景不一样,他的家人没有多余的金钱支持他培养艺术、学习弹奏乐器之类的个人兴趣,他只是非常擅长专心做好一件事,不论是读书还是玩剑球。
张染扬轻轻抚m0着这一颗已经陪伴他渡过五十多年的旧剑球,表面充满着岁月的痕迹,这不是他第一个玩的球,他叔叔给的那个早就因为损坏严重而被母亲拿去扔了,他翻遍了周围的垃圾桶还是找不回来。
这个世界没任何事能难得到他,没有旧的他会储钱买新的,遇到越大的阻挠只会更加激励他的勇气。
他从来不会做错任何一个决策,不论是学业上,还是工作上。其他人不懂,他都有办法说服他们,他们不听自己的话,不过是无法理解他的一群愚人罢了,解释再多也不过是浪费自己的时间。
张染扬沉下气,最终把剑球放回原处,把垃圾桶里的邮件彻底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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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市民JiNg神没有一刻能休息,天天留意新闻上的最新情况,注意着政府又出了什麽狠毒的招数对付异见人士,打压一切追求公义和自由的声音。
传闻张染扬开了个秘密会议跟商界代表人士G0u通好,现在电视上一直播放着不同的地产大亨、金融机构执掌人纷纷宣布表态完全支持地下城计划落实,认为通过这个重大的计划能大大促进经济,x1引更多的外来人士投资,对丰城百利而无一害。
但明眼人也知道,这些漂亮的大话不过是张染扬事先指点过他们这样说而已,加上现在他们已经找人在网上时刻监控,抓出一些在网络上散播反抗消息的帐户,人r0U搜索出他们的身份和位置并上门拘捕,「以言入罪」的文字狱年代正式卷土重来。
另外张染扬也大力向商界施压,让高层b退公开自己立场的员工,找理由扣减薪金或辞退他们,不惜一切也要铲除所有提出问题的人,让丰城整个社会上下也「一片和谐」,成为「只有政府是对的」一言堂的世界,受到这些限制和反抗失败被捕的人士日增上升,瞬间快达到一万人。
即使是如此黑暗的年代,所有人更要紧守岗位,做对的事。
至於娱乐圈最近的大事,莫过於继《春来甜至》这部腐剧大热过後,作为坐拥百万粉丝的金如兰却忽然在MeTV电视台宣布暂时退出幕前,想转型当记者跑新闻,让无数观众震惊。
「各位不用担心,我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做的决定。」电视机上,金如兰接受传媒访问时面带笑容,即使是面对咄咄b人的问题还是显得落落大方,「我跟家人商量好,他们也希望我在外历练多一些,再过一段日子我可能要回去帮忙。」
郝守行拿着遥控器,本来想关掉电视的手指突然停了下来,凝望着萤幕上金如兰的表情,像是辨别他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明明跟我说他爸气疯了,本来以为他决定把寂寂居的生意交给风尹主权负责,自己也暂停影视圈的发展,他爸还以为他真的收心养X,要回家继承家业,结果转过头他就跑去新闻部报道,你说他是不是真的存心想气Si他爸?」
钟裘安坐在沙发另一边忙着收拾自己的背包,把清单上的物件一件件数齐,但还是抬起头回应郝守行的问题:「你要不要先帮我找一下手电筒在哪里?」
「这里。」郝守行把放在电视机旁的手电筒一手拿起并递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还管别人呢,我们也自顾不暇了。」所有东西整装待发後,钟裘安穿着一身运动装,一副准备长征远路的姿态,但身材还是显得矫健灵活,喋喋不休地说,「这次我们是有重大任务在身的,你如果怕的话现在就不要跟我出去,出去了就预料没那麽容易回来。」
郝守行看着从今早起闪动了几次的未接来电,统一来自霍祖信,并对他说:「选举工程到了,立法会的议席又再一次大洗牌,UncleJoe一直叫我去办公处帮他准备不要理会你,他是猜到你接下来要g什麽吗?」
钟裘安本来想拎起背包的动作稍微停顿,坦白地说:「他大概知道了,都知道劝不了我,索X叫你远离我,他应该很快就找上门,那你的决定?」
郝守行直接离开了客厅范围,到房间里去,钟裘安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望着房间门外。
十分钟後,郝守行把水樽、乾粮和後备电源等等的东西也塞满了在另一个背包里,再一把提起来背在身上,自信十足地站在钟裘安面前。
无需多言,行动表明一切。
钟裘安只是朝他灿烂一笑,温柔的眼神落在他身上,说:「那就一起走吧。」
令虎山是一座有着崎岖山路的着名山峰,耸立於丰城中央,高度约一千米,不远处有历史博物馆及不同的游客展览区,山上设有郊野公园休憩区,适合一家大小来小试牛刀T验登山的感觉。
今天的令虎山上人不多,只有几名行山的朋友正站在不同的角落休息,两人顺利凭着地图上山。
他们身上各背了一个背包,钟裘安环顾四周鸟语花香的景sE,并调侃着郝守行:「你多久没来山上行?」
郝守行一只手扶着旁边的参天大树,望着密林处,说:「以为你要g什麽影响天下的大事,结果你约我上来行山?」
钟裘安看着他一阵子,莫名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不。」然後从背包里掏出两块卷起来的布,郝守行大约猜出来上面写着些什麽,但他不能堂而皇之地念出来,不然他们可能连上去的机会也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人走了一段山路,错综复杂的树林有时令他们迷失方向,但去到一些较难跨过去的山路时,钟裘安敏捷地抓着郝守行的手臂,免得他脚下失足。
在这些偏僻难走的石级上滑下来,可不只是摔断腿这麽简单。
郝守行没有回应钟裘安细心的提醒,一个反手趁着对方不注意时用另一只手臂抓着对方的手臂,还揩油地越m0越上,被眼疾手快的钟裘安把他的手拍下去。
「喂喂喂,想g嘛?」钟裘安展现出一副良家妇nV面对流氓的矜持态度,一脸严肃地抓着他占便宜的咸猪手,「你对其他人都这样吗?」
郝守行没有回应他,只见钟裘安也顺着他的手臂越m0越上,直至……他的脸上忽然多了一个红sE巴掌印!
「……你这麽狠吗?」郝守行抚着自己被打的一边脸,表面上一脸无辜地责怪,暗地里希望对方多刮自己几巴掌,他喜欢跟钟裘安的所有身T接触,不管是怎样的形式,「我是你男朋友啊。」
「还不算。」钟裘安不以为意,停下脚步,把身後的背包推到身前,打开拉链拿出一枝矿泉水,塞到他的手中,「该喝一些冰凉的东西让你下下火,不然每天这麽撩,和尚都受不了。」
「你受不了?」郝守行边问,边扭开了水瓶盖。
「对。」钟裘安点点头,意外地坦率,「我对你有感觉,X的那种。」
郝守行喝着的水差点被激得喷出来,他强行把水咕噜咕噜地喝进去,意外惊喜令他有些结巴:「你你你说真的?」
钟裘安站着喝了几口水,便把水放自己的背包里,然後在这条被树林包围只有两个人的狭窄小路上坦白心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想了很久应该怎样对你说,」钟裘安用手指抹了抹郝守行愣着的脸庞,他的眼神难得地透露着依恋与宠溺,说出的话却非常认真,「我喜欢你,但又不想跟你在一起,这样你懂吗?」
「懂。」郝守行注视着他,眼睛一眨不眨,点头。
「但我又想我的人生未免太累了。」钟裘安苦笑道,「遇到喜欢的人不敢表白,坚持的正义又无法伸张,这五年以来我经历的只是不停地失去身边的人,自己则东躲西藏的,等待哪一天押在我上面的那一把屠刀朝我砍下来。」
「我会抱住你,要砍先砍我。」郝守行对着他说。
钟裘安不由自主地笑了,笑声很大,在荒芜的山境下却显得无b凄凉,「傻瓜,连你舅舅也叫你远离我了,连曾经跟我最要好的朋友也跟我翻脸,就只有你这一根顽强到底的木头才选择走一条黑到底的掘头路吧。」
「掘头路又怎样?还不是给我开?」郝守行把水樽喝完,JiNg准地在空中扔出一条抛物线,落进附近的橙sE垃圾桶。
钟裘安收起笑容,说:「话不要说得太满,跟我一起要面对什麽你知道吗?」
郝守行说:「讲多无谓,行动最实际,我都陪你来了,还怕这麽多?」
有时候真的无法恐惧太多,陈立海从前也是个勇字当头的人,但当面对社会的急剧变化,身边的人又接着一个个地离开自己,只为一心「求安」的他无法不顾虑很多东西。
他也会羡慕郝守行,虽然经历过失去自由的三年,但身边仍然有支持他的人,行事作风没有一丝犹豫退缩,下定决心就会勇往直前,做到最好。
这令钟裘安不能再找任何理由自欺欺人,他确实是个胆小鬼,连承认一句喜欢也要顾左右而言他,既然他也决定了走一条最难行的路,何不把握当下,向喜欢的人坦承心里的想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休息够就走吧,再这样拖下去恐怕入黑也无法登顶。」钟裘安说完这句便背对着他,重新收拾心情上路。
当郝守行暗自失落之际,只见钟裘安的左手往後伸,示意什麽不用脑袋思考也知道。
郝守行如同中了奖似的,脸上霎时绽放出快乐的笑颜,然後大力地牵过钟裘安的手。
两人本来一前一後的步伐在不经不觉间慢慢变成平排一致,在无人注意的树荫下形成一幅绚丽自然的美景。
另一边厢,商业大厦林立的南区却战火弥漫。
周围充斥着催泪弹的气味、市民与公职人员拥挤着叫嚣的声音,於今午四时正约三千人包围了政府总部,强b在总部最高层开会的张染扬必需露脸并答应示威者的要求,否则不排除出现更剧烈的冲突。
眼看着被包围得水泄不通的马路、走过的路人与示威者争执、穿着一身武装的警察在不远处戒备的画面,金如兰在一片心急如焚的脑内声音中强行迫自己冷静下来,穿着轻便的他虽然很快被身边的人看出来,但当他朝对方举一下手上握的相机,其他人也乖乖冷静下来,还给他让出一条路。
在乱世中记者的角sE非常重要,无论抗争的结果如何,都需要有一台摄影机拍下这一切,印证无法被抹过去的历史真像。
当初金如兰下这个决定时也觉得自己非常疯狂,其实它的念头不过出自早前在寂寂居收拾打烊,他无意中听到风尹在讲电话,言语间猜测他应该跟父母闹翻了,电话那一端的话肯定很难听,不然风尹不至於黑着脸匆匆挂线。
你怎麽了?官司有麻烦?金如兰问道。
风尹见到他朝自己走来,马上收起了电话,尽量让自己的表情保持自然,没事,我爸妈不懂游行示威,只觉得我们在闹事,律师那边没问题,谢谢你之前帮我联系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金如兰叹了口气,把手轻轻放在他的肩膀上,别担心那麽多。
风尹看着他的眼神逐渐出神,连话也不自觉地带着温柔,说:可惜当时没有人拍到,我没有跟那个警察争执过,他们就一群人向我涌过来,把我按在地上翻我的袋,威胁着要告我袭警和藏有攻击X武器。
金如兰没有回答,他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对方,他们也很清楚,即使当时有记者拍下了这一幕并拿来当辩解的呈堂证供,也对事实毫无改变。
但他还是想试试,他不想回去给他爸的公司打工,又不能继续留在电视台拍戏,还不如直接杀出一条没有人预计的路。
突然,充斥着人群聚集的马路忽然传来一声大叫,当他还没意识到发生什麽事时,他的眼前有一瞬间出现了一张红sE的东西,未等他看清楚,他整个人就被某人大力推开,往後摔在地上。
在一片喧闹中,金如兰双脚屈膝撑在地上,痛得m0着腰,有些狼狈地m0着地面站起来,检查着掉在地上的相机有没有损坏,忽然一只手抓住了他,并紧张地叫了他的本名:「阿慈!」
金如兰很少见到风尹焦急的样子,不禁笑出来:「你怎麽来了?」
风尹的眼神一直在他身上游转,好像在检视他身上有哪一颗细胞受伤,没等金如兰回过神,他已经被风尹以强势的开路姿态避开横冲直撞的人群抓上行人路了。
金如兰这才发现身边的人跟平日看见的示威不同,他们双眼放光,仰望着天空飞舞着的红sE钞票,正源源不绝从上面商厦高楼扔出来。见钱眼开的路人纷纷从四面八方冲过来,不停地捡弯腰捡起地上的钱,准备据为己有。
这一场大型的聚集已经被有心之士骑劫,褪去争取公义的表皮,成为了失控的铜臭味开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市区的混乱丝毫不影响离他们不到二十公里的郊区。
上山的途中,钟裘安收到卓迎风的电话,可见她气坏了,说句话也喘着粗气,爆骂着政府和商界,朝电话吼着:「我们金门已经出动总动员包围着行政总部,他们收到消息在总部周围摆好了人等高的水马和铁栏,就怕我们像上次一样用工具y闯进去。不过都不够南区那边乱,有一座商厦的高楼层忽然开了窗,扔了大叠大叠的钱出来,Ga0到一堆贪钱的人冲出马路,跟着又有一堆警察见状马上冲过去抓人!连带没有捡钱的人都被抓了!根本乱到无谱了!」
钟裘安停下脚步,眉头轻蹙,问:「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麽?」
「派钱罗!炫耀罗!」卓迎风虽然很气愤,但很快理智回归,「他们想瓦解我们的抗争行动,把我们所有出现在街头的人都被抹黑成收钱上街的混混,表面上争取公义,实际上见钱眼开,连交通规则都不管了,现在南区的大马路都被塞得水泄不通,那个该Si的窗口还是不停地往楼下扔钱,扔了快二十分钟了吧,我已经叫人尽量远离派钱区域,避免被警察抓到机会拘捕,那就看他们还怎样以本压人吧。」
郝守行看着张丝思发在聊天群组里的照片,除了拍到人头涌涌的街道外,映入眼帘全是大片的红sE钞票,有些被人捡在手中,有些还落在地上。
钟裘安叮嘱卓迎风那边小心行事,郝守行在他身旁嘲讽:「不知道那个姓雷的家伙有没有出现在现场呢?我想他可能想直接叫一部直升机飞到扔钱出来那个楼层吧。」
钟裘安笑了一声,交代完事情後便挂下电话,对他说:「卓迎风带领着的金门成员包围在政府总部,不在那个乱成一片的区域,如果示威的人群顺利疏散,现在那边大概只剩下真的想把地上的钱据为己有的人,那他们被抓也不冤枉了。」
郝守行想了一下,问:「你觉得是谁g的?」
「我不肯定,」钟裘安见到自己鞋带松脱了,马上蹲下来,郝守行快速上前帮他拎过背包,钟裘安一边重新绑鞋带一边说,「大概是能够从地下城计划中获利的大企业吧,他们在立法会内部安cHa了自己人,b我们更早一步知道政府的招标计划,如果当了承办商捞的油水都足够一生无忧了,张染扬想讨好上面,自然少不了花重公帑在这次大白象工程上。」
郝守行说:「我想不通这些弯弯拐拐的东西,照我看啊,什麽为了利益你争我斗的,都是吃饱了无事g贪得无厌,那些养得肚满肠肥的大企业赚的钱已经是普通人的几十倍甚至几百倍,还需要为了讨好政府做这种下流手段?」
绑完後钟裘安站起来,定神地看着郝守行,接过自己的背包,说:「无人嫌钱多的,如果你是今天是当权者,难保你不会跟他们一样希望自己越站越高,扩大市场赚更大的钱,人的天X是往高处望的。」
「你不会的。」郝守行用肯定的语气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裘安淡淡地笑道:「你怎麽知道?」
「我就是知道。」
钟裘安凑近望向他,在郝守行难得地感到害羞想退後时,对方伸手m0了一下他的头。
「你这种无条件信任别人的冲劲要改了。」钟裘安渐渐褪去了脸上的笑容,「不然哪一天当你发现你信任的人不如你想像,你会崩溃的。」
郝守行m0着头上的手,说:「对你,永远不会。」
钟裘安没有多话,只是收回了自己的手,托了一下背包继续路程,郝守行赶快追上去问:「你不相信我?」
「不是不相信你,是不相信现实。」
郝守行直接上前,一伸手臂就把钟裘安搂着怀里,钟裘安挣扎了一下便放弃了。
「这麽容易放弃怎麽当你男朋友?」郝守行转过头朝他笑着,然後重新望向前往的方向,「我们跟无数市民一样无助,你不会是一个人,跟着要走的路有很多人陪你一起走,就算他们不信任你,还有我、金如兰和卓迎风他们,你不需要一个人扛所有的责任,丰城是属於广大市民的,出来用脚投票的人,也是共同承担这份决定未来的责任。」
听到对方说得头头是道,钟裘安有点打趣地问:「什麽时侯变得这麽会说话了?」
「跟你学的。」郝守行理所当然地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人互相扶持向上走着崎岖不平的山路,虽然这里有给车行走的大路,但他们坚持用脚来走,毕竟只有两个人撤退离开还是b有车在身更容易。
直到半个钟头後他们顺利登顶,俯瞰周遭景sE之际,郝守行的电话突然响起了,打开一看发现是霍祖信,心里暗忖这个时间打来可能是重要事,不假思索地接了。
电话另一端的霍祖信听起来也是忙得焦头烂额,心急地问:「你在哪里?」
「发生什麽事了?」郝守行没有回答,反问。
「你听着,无论你现在身处何方,暂时不要去我的办公室,直接回去公寓。刚刚我们在街站遇到一群人来捣乱,要撕我们的选举海报,我们的人跟他们扰乱了一番,我们有三名助理突然肚子痛被紧急送到医院,医生说他们全都食物中毒。」
「你有事吗?」郝守行赶紧问。
「没事,我没有吃那间餐厅的饭盒。」霍祖信强行镇定,「唉……总之现在就乱到七彩,我们已经报警处理了,但我们也深知道这件事不会有结果的,他们不会抓到人。」
郝守行开了电话的扩音键,让身边的钟裘安也听到对话,然後说:「这就是我们为什麽要选择上街抗议的原因,永远发生这种事也不会有结果,以前姚雪盈被车撞的事,还有最近的火车站恐袭,害人的加害者不会得到任何惩罚,这是正常的社会吗?」
霍祖信沉默了一阵子,说:「我不想你有危险,我知道你跟钟裘安在一起,但跟政府对抗是没有好结果的。」
「我们上山为的是表达自己的决心。」未等郝守行回应,钟裘安放下了背包,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对电话说,「而且以你的身份对抗张染扬应该不至於这麽无力,装什麽可怜?」
霍祖信听出来钟裘安在郝守行的身边,不免动了真火,怒气冲冲地喊道:「你跟守行非亲非故,你当然可以直接把他拉下水,我让他跟你在一起住,是希望你教他重拾书包继续读书,看你教他g什麽鬼玩意?让他跟你一起上街示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裘安把背包中的两卷横额拿出来,熟练地打开它,地面赫然出现了两条约十五米长的横额。
「好好照顾你的下属吧。」钟裘安对那一头说,「你外甥跟着我不会有危险,顶多被除暴安良的警察叔叔抓走,到警署喝两杯茶,等你来接他。」
郝守行说了几句安抚那一端如火药桶被点燃似的生气的霍祖信,便挂线了,然後问钟裘安:「你知道UncleJoe的真实身份?」
「他是上面派来的国安。」钟裘安蹲下来整理着横额,注视着上面的文字,「我猜的,以他能在张染扬手下保我的手段,我对他也没有恶意,我只是无法认同他的立场和观念,他当初救我可能是因为蒋老,可能不是。」
郝守行凝视着他的动作,也跟着蹲下来,然後把其中一道横额拿起,大手一挥,把它覆盖在山顶上最当眼的位置,城市人抬头便能看见的最高处。
钟裘安照样这样做,把另一条横额挂在他的旁边,彷佛一道悬挂在天空上的彩虹,横亘在每个丰城人的头顶上,随着山上的凉风徐徐飘动。
两张巨型横额分别写上──追求公正公义、对抗极权永不低头、每个人也有免於恐惧的自由。
当一个无权无势的人对现实的压迫感到无助时,他能g什麽?一个人微弱的力量或许没用,无法改变整个畸型的社会T制,但他至少能向全世界清晰表达自己的立场和决心。
要得到全城、甚至外界国际社会的帮助,钟裘安只能想到这个方法。
这是最笨也是最直接的方法,向全世界展示自己拥护民主自由的心。
与此同时,鉢的秘密资料在丰城最大的讨论网站被发布了,令一众网民瞬间像炸锅似的极速转发和求证其真伪。帖主的名称叫「无名小卒」,却在网上信誓旦旦详细说明张染扬的Y谋、地下城计划与被隐藏的鉢的关连、北石村水管被下毒事件,还有叶柏仁派人把刘汉森带走并以此要胁海外的钟葵,禁止透露鉢的存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依赖科技的发达,一瞬间大部份被蒙在鼓里的人也知道了真相,不管他们相不相信。
「虽然现在大家也知道鉢的存在。」钟裘安一边刷着电话里的讨论区,一边向郝守行讲解,「其实这不过是告诉丰城里不知道的普通人而已,外国和政府高层早就知道这些事了,他们选择缄口不提大概是考虑到军事和经济因素,但我们不一样,我们没什麽好顾忌的,跟任何人也没有利益冲突,这麽危险的东西当然是越多人知道越好。」
郝守行没想到这中间还隔着这麽多层关系,他以为今天跟钟裘安上山只是为了挂横额而已,无论最後受害的市民有没有得到应有的赔偿和心理慰藉,他们不过是尽可能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
生於乱世,有份责任。
「你觉得霍祖信会原谅我们吗?」郝守行咬着唇,神情略带苦恼。
「他隐暪你妈的事,还有他的真正身份,你原谅他了吗?」钟裘安反问。
对於霍祖信,郝守行对他有十足十的信任,不管是当初在少年监狱渡过的三年,还是现在才知道霍芝嬅的事,他觉得自己应该要气他,但他无法。
「他还敢说我跟你非亲非故呢,明明他自己也是。」钟裘安嗤之以鼻,然後一手拎起放在地上的背包,拍了拍它身上的W泥,重新背起来,「我们要赶快走,最好在日落前下山。」
「为什麽?」郝守行指了指还悬挂着的两张横额。
钟裘安本想讲什麽,不过当他们面向沿着上山的路线时,忽然出现了几名行山人士朝他们冲过来,心急如焚地喊道:「你们还在这里磨蹭?还不快点跑,警察已经收到消息派出突袭小队包围了令虎山的山脚!到时候你们就cHa翅难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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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如兰和风尹碰面後,跟其他示威人士不停抄着小路到达了行政总部,跟金门的成员会合。
正在帮忙传递水和食物给示威者的姚雪盈在不远处便见到了他们,赶忙上前问:「你们怎麽在这里?守行呢?他没有跟你们一起来?我一直打不通他的电话。」
金如兰调校着摄录镜头,没有注意到姚雪盈走近,风尹在他面前帮他阻挡了可能朝他涌过来的人流,朝她喊道:「他应该跟陈立海在一起。」
风尹直接呼叫了钟裘安的真名,在场的人士只是怔了一下,没有太大的反应,在众多重大的负面新闻的冲击下,已经没有太多人追究陈立海到底是否在生,他们b较着重现在和未来的社会发展。
一片喧闹声中,示威人士跟不远处外的警方对峙,有人被喷到胡椒喷雾而不适要其他人扶着,有人在拥挤下中暑晕倒,还有小孩子的哭闹声加上大人们的叫嚣声互相重叠着。
一时之间,三人竟然茫然得不知往哪个方向提供协助。
「请大家冷静!」卓迎风透过手中的大喇叭传播的声音异常响彻,「还有不要阻塞救护车往来的道路,尽量往行人路两边分散!」
被包围在中间行政总部像一座永不倒下的钟楼似的,耸立在所有人之中,显得异常坚y和难以克服。
突然,行政总部的正门开启了,走出来十余人,其中一名穿着保安制服的中年男子朝外面的金门成员对话:「张市长不在这里!请大家马上离开,不然我们要采用更强y的手段驱散各位!」
这一句话瞬间拨大了众人心中的怒火,各种咒骂和怒吼朝保安袭来,似要把所有身陷其中的人吞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怎麽办?」姚雪盈无助地呢喃,趁着人群往正门挤去,自己则反其道走向金如兰身边,「我刚才打了很多通电话给我们的何梓晴区长,不过没有人听!我知道方主席已经赶来了,但霍区长还是不见人!」
金如兰把摄录机放下来,让它连着绳带继续悬挂在颈项中,抹了一把头上的热汗,说:「本来想做个现场直播的,不过看清况我们这边很大机会跟政府人员发生冲突,那我们──」
话毕未落,风尹一边帮他拿着相机,一边把摄录机镜头朝向人群聚集的方向,「继续。」
金如兰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希望自己纪录下今天发生的一切,不让将来的自己後悔。
不论今天的示威将会被强行遏止,还是在每一个人的影响下滑向一个无法收场的结果,但也需要有人纪录这一切。
大概扰攘了十多分钟,当人群的情绪逐渐高涨,准备撞破正门之际,一个大家意想不到的人物从里面走出来,力劝大家冷静,大家看到此人愣了一下。
「霍祖信?他怎麽在这里?」
「他肯定跟张染扬有关系!说不定刚才在商业区撒钱的混乱是他g的!」
「你是不是傻?霍区长为我们东区做了多少事你们哪知道,不要自乱阵脚,丰城人要团结!」
「唉,看来民治党还是屈服了……」
霍祖信看起来非常狼狈,身上的衣服乱皱皱的,很像被激烈扯过似的,他身後只跟着一名助理,也是一脸忧心忡忡地望向门外的汹涌浪cHa0。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经过早上有人来街站捣乱、竞选团队集T食物中毒住院、他跟霍区长要帮忙联络他们的家属,已经忙得团团转了,现在区长又接到了电话马上赶去更混乱的南区会见政府高层,必须出面摆平警民冲突,真的十个铁人附身也无法Ga0定。
这时候的方利晋正跟叶柏仁等人周旋,只能由备受器重的霍祖信代表民治党出现安抚焦躁的示威民众。
「请大家听我说!」霍祖信气喘吁吁,冲上前在卓迎风手上拿过大喇叭,朝众人呐喊,「我们要争取的是民主自由、健全的社会制度,还有不偏不倚的公正法律,这些通通不是透过武力抗争得到的!我们确实有表达自己意见的自由,还可以投票选出心仪的立法会议员,既然能走一条平坦的道路,为什麽偏偏要以身犯险?冒着被捕的危险也要冲击总部?」
这一番话简直一石击起千层浪,像海啸般的巨浪质疑和大骂把霍祖信等人淹没。
「如果我们能乖乖在家里享受空调,谁会喜欢上街示威?你以为x1催泪烟、挨黑警打很舒服吗?」一名男人愤怒的叫喊声从人群後方传来。
「对啊,你们民治党只会在立法会当个没用的举手机器,只会投反对票,但实际上什麽也g不了,不然根本不会养成完全不听民意的政府。」
「我们已经对丰城的制度绝望了,多少人挨了打还反被告?几年前游行时辗断少nV腿的计程车司机,听说他还活得好端端呢,那个断了腿的少nV一辈子也要用义肢走路,你还记得吗?还有萧浩之Si,到现在也是个谜团,没有一个政府部门认真做事!」
「对啊!投票有个P用,选来选去也是一堆垃圾,还不如现在把整个政府总部毁了,说不定能置之Si地而後生。」
……日积月累的民怨如同一个煮久了的锅炉,即使盖上了顶,还是有怨念化成一缕缕青烟从盖子间隙中溜出,热气不断往上升温,只需要一个契机便能一点即着。
姚雪盈听到有人提起自己,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她没想到过了三年,人们还依旧记得这件影响她一生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都说人是善忘的,大概是说快乐的记忆总是忘得特别快,但受伤害的痛苦却如同树根般越长越深,越入越痛。
她想劝自己不介意,她的义肢能跟正常人一样行动,她也适应和习惯了,但这种事根本不能安慰自己不在意,没有人不介意自己身上的缺憾,越想装作没事,越是得到别人同情的目光。
金如兰把手搭在她的肩膀,朝她温柔一笑,「如果你不舒服就直说吧,我们陪你回去。」
姚雪盈虽然眼泛泪光,但很快便拭去了,回复平常,「继续吧,我想知道UncleJoe还会说什麽,他跟守行是不是在一起。」
金如兰担忧的目光始终无法离开她,直到风尹把他往身後一拉,并对他说:「不关你的事不要管。」
金如兰突然气得笑出来了,带着少许发泄的语气说:「守行和雪盈两个人也是我的朋友,我没有强b他们在一起的意思,只是看到雪盈被拒绝了还是记挂着心上人,心里有点替她不值而已,你管我这麽多g嘛?」
风尹静静地看着他,说:「但你无法阻止她担心郝守行,她自己也不觉得什麽,你反而替她着急,你这不是多事是什麽?」
「喂你──」金如兰本来想训斥他几句,不过见他拉着自己的手,瞬间像泄了气的气球似的,灰心地道,「算了,或者你说得对,现在这种情况也不是担心儿nV私情的时候。」
面对排山倒海的质疑和咆哮,霍祖信表现得异常冷静、毫无畏惧,神sE如同他平日里表现出来的区长的姿态,勇敢而自信。
他马上令身边的保安们把大门重新锁好,除了公职人员外不准任何人进入,当人群试图闯入时,里面的十几名保安已经冲上去用r0U身挡住大门,纯粹靠着自身的力量支撑着门,令众人讶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霍祖信完全不顾自己已经作为被放弃的卒似的,被投放於大门以外、暴露在愤怒声音的中央,随时被不理智的人们一扑而上、吃得渣也不剩。
「我知道我的话不中听,但我只是希望大家再深思熟虑,既然明知前路已经有人身先士卒,我们更要时刻提醒自己,争取公义是必须的,但不应该为了一时意气用事而把自己的前途都搭上,你们没有家人吗?没有子nV要供养吗?你们如果因为今天冲击总部而被捕,只会得到当年陈立海的下场,即使不Si也要一辈子用另一个人的身份过活,这是你们希望的吗?」
「动之以情,说之以理」从来也是霍祖信的强项,他太懂得怎样拿捏人的要害,每个人的存在既又不完全,正常人身边也有家人朋友,没有人希望讨回公道的同时连累了身边的亲友至Ai。
普通人可以因为争取应有的人权而发声,但当追求时发现跟自己有利害关系,任何人也会犹豫,停下来权衡利弊,值不值得赌这一把。
这是正常人的表现,不是每个人也有像超人般JiNg神愿意牺牲自己,甚至牺牲身边所有人,也要让世界回复应有的秩序,所有人得到公平公正的待遇。
离霍祖信最接近的卓迎风看着眼前的霍祖信,眼底里透着复杂的情绪,在她身边的张丝思则是一脸不认同地咕哝着,但也不知道如何反驳。
此时的张染扬正坐在政府总部的办公室里,透过落地窗俯视着下面每一个个渺小的黑sE人头,眼神透着深沉,其他下属都不敢在这个风头火势撞他的枪口。
保安部已经召开了紧急会议相讨对策,这时候叶柏仁带着建诚党离开了行政总部,这条老狐狸很懂得趋吉避凶,虽然不同意地下城计画过关,但也知道不可以明着反对,表面上都得做出一副顺应中央与民意的态度──就是不回应任何有关示威的问题,口里说着「谴责暴力、支持以守法的态度表达诉求」的官腔话。
如今霍祖信反而如了他的愿,只要熄灭了这次的示威行动,就等於重挫了民治党与民间组织的锐气,给了他们的重捶一击,让他们猛然醒悟──以暴力冲击政府不会得到任何结果,那下次他们要再重聚人心走上街头就更困难了。
如果没有出现转折的话,大部份在场人士也会被霍祖信的说辞动摇,即使对现状感到无力与愤怒,但对於是否踩界去获得应有的权利还是有所保留,大家也深深明白人权的重要X,但以犯法的手段来守护应有的法律,这样正确吗?值得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为这一连串持续多天、明显升温的示威目的已经不是单纯反对地下城计划这麽简单,而是对守护应有的民主制度,以及扞卫法律的平等,追究作恶者的责任。
然而一个响亮的声音在周围人有犹豫以至打退堂鼓的想法前,率先传入在场所有人的耳朵。
「哦,那请问霍区长能提供什麽有用的建议让我们表达诉求呢?」当众人下意识看向了声音来源,只见一名男子走路蹒跚,在身旁nV子的搀扶下迈步一拐一拐的,但身子却站得笔直,颇有几分与人谈判的昂扬姿态,叫喊的声音掷地有声,跟霍祖信宛然是两个对立面。
这时有少数的在场人士认出来了,小声惊呼着,并提醒此人正是新闻出现过的中枪男子。
金如兰和姚雪盈也没预料到本来应该在医院休养的权叔会出现,他身边站着的nV子分明就是公众饭堂的老板娘任圆圆,他们怎麽一起来了?
「现在四处也是封锁线,警察明显不会轻易放我们离开南区,他们要的就是等待我们一有动作便上前拘捕。」林亦权说,「然而我们市民的诉求你们根本当耳边风,意见接受一切照旧,你和政府高层根本没分别,只会出来说一些漂亮的大话,说什麽要让丰城成为亚洲最发达的城市,其实连最基本的人权保障都做不到,只会不断地打压异见人士,把提出问题的人通通解决就没有问题了吗?」
一见到林亦权出现,霍祖信便Y沉了脸,心里盘算自己是不是今天出门踩中狗屎,简直哪里都碰着黑,事事不顺。
「这样都不是你冲击政府的理由。」霍祖信的回应态度像是不认识林亦权似的,以公事公办的语气劝道,「真正守护民主的人才不屑以犯法的手段来争取,今天让你冲进去又如何?让你去揍Si叶柏仁和张染扬好不好?这样就沦为发泄行为了,全世界也不会认同的。」
林亦权眯着眼睛,直接了当地道:「我们目前做的事不需要在乎外人的眼光,相反,要是我们什麽也不做的话,就轮到我们被上面压Si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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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裘安专注地看着手中的指南针和对b手上的地图,郝守行则是再三确认着电话已经关机,不会有人追踪到他们的位置。
其实郝守行有发现除了霍祖信外,姚雪盈也打了不下五次电话给他。他心中犹豫了一阵子,不敢告诉她自己接下来的行动,最终还是没有回覆,只是发了个讯息给她,让她自己小心,就果断关机了。
见到电话已经变为黑屏了才松了口气,郝守行明白这两个联络他的人也是出於对他的关心,但他知道一旦坦白告诉他们,他的行为一定会被他们两个人阻止,所以还是眼不见为净,实行「我的人生我负责」的无畏无惧态度。
这算是任X吗?他不知道,但他愿意陪钟裘安赌这一把,即使输清光,最後结果可能会赔上自己的前途和生命他也没关系。郝守行这样做是为了钟裘安,而钟裘安选择这样做是为了丰城。
他当不了大圣人,庆幸能当个大情圣。
钟裘安看到郝守行一直低头望着黑了萤幕的电话若有所思,把手伸到他面前挥了挥,说:「如果你舍不得,随时可以退出,最多我一个人当独行侠,所有风险由我独力承担,免得你被我连累,还让他们担惊受怕。」
郝守行把他的手抓过来,张嘴佯装要咬他的手指,斜着眼睛盯他:「我不是说过会陪你到底吗?你赶不走我的,最多我们一起被捕,一起在臭格见,这也算是另一种浪漫吧。」
「别乌鸦嘴了。」钟裘安收回了自己的手,脸上没有笑容,「我是说真的,刚才是不是姚雪盈打给你?你现在打回去还来得及,不然我们接着要逃亡了,你绝对没有时间跟她说话。」
郝守行眼神定定地盯着他,问:「你是不是还是觉得我应该喜欢姚雪盈,想把我推给她?」
钟裘安的眼神从手上的地图转到他身上,「我哪有这样说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郝守行迅速地拿过他的地图,并给予一个像是看透他的眼神,说:「我可是越来越了解你了,我也说过我会用行动证明给你看,即使你不相信我真的喜欢你。」
然後当他注视着地图上划上了众多条错综复杂的红sE路线,顿时愣住,问:「这是谁走的路线?警察的?」
钟裘安又伸手在地图上用笔划上了一些备注事项,然後把笔放回口袋,说:「权叔曾经当过警察,我有向他提及过今天我们要上山,他根据令虎山的地形给了我一份警方因应地理形势的布署图,和计算调动人马的数量和被包抄的机率,不过当然这些只能算是参考,天气、时间、同时间其他地方出现的活动也会对预算的准确度有影响,结论是我们还是要见机行事,俗语讲就是执生。」
郝守行没想到这一层,他以为今天上来只是为了挂横额,而荒谬的政府竟然连见到市民挂政治标语也想一并消灭,丰城上层的人疯了,下流的人都被b疯了。
「那我们现在该怎麽办?」郝守行问,把地图还给他。
钟裘安看了一下指南针,说:「时间所剩无多,我们不能循着上来的路线下山,因为山腰都可能有人在堵截,只是他们应该还需要花点时间才能上山拆横额。」
令虎山盘踞丰城中央受万人仰目,同时也是全城最高学府──裕丰大学的着名後山,大学建立於山脚,范围广阔至二十个足球场大,普通人要上山也必须绕过校园范围,从入口其中一条人造的石级楼梯间上去,中间的车路只能容许单车或摩托车上去,而钟裘安正打算直接进入山腰间一条连接大学与後山的月老桥溜过去,直接进入学校范围再离开。
这个方法是最神不知鬼不觉,而警方也断然不敢对贸然向大学进攻,在校长还未表态前。
二人先是喝了一些水,吃了乾粮,补充T力,再次背起背包出发下山。
郝守行的手一直被钟裘安抓着,这次他学乖了,没有趁机揩油,因为他也知道现在是关键时刻。
其实不过是挂两条横额而已,即使被抓到又怎样?又能告他们什麽罪?在一个真正民主开放的国家中,这根本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不过是向大众表达个人诉求的方式而已,在不伤害他人、不侵害他人利益的情况下,无理由要被拘捕。但丰城不一样,在一些人的把持下,它已退化成一个表面开放但内里封闭的城市,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外人只视它为一个适合赚钱的地方,但绝不是一个自由的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像某些国内人一样,赚了钱就逃出去,但逃出去还得嘴几句自己有多「Ai」这个家以此表忠,就有点多余又惹人烦厌。
郝守行知道,钟裘安绝不会逃的,他一定不会离开这个地方,毕竟它不论多烂,烂到骨子里,丰城还是一个「家」,家里破掉,他会想办法补救,而不是只顾自己逃命。
突然一声警笛声尖叫似地响起耳边,他们留意到行山人士都已经离开得七七八八了,这个树林只剩下他们两人。
钟裘安表情凝重,分析了一下他们目前的位置和离开路线,觉得时间快不够了。
「走这边。」钟裘安快捷地拉着郝守行的手,扶着一旁的石级,直接跃进不平的山坡,同时用脚踩在一边的树g,免得脚底打滑。
密林里的树木高大得一把把大yAn伞似的,为他们遮挡头顶的yAn光也为他们掩盖外人的视野。
即将入夜的晚霞并不刺眼,但正穿过碎叶映入他们的眼帘,郝守行下意识把手背挡住自己的眼睛,钟裘安很快反应过来,把身上的棕sE风衣脱下来,绑在腰间形成一个稳固的结,然後走到他的面前,为他遮挡背後所有的光线,彷佛一道结实的身影愿意为Ai人背负所有。
「我们不能走平常的路,所以只能走下这种障碍物最多的山坡了。」钟裘安微微喘着气,跟他说话时不忘注视周围的环境,弯腰时用手搭在自己的膝盖上,「只要你不怕手可能被树枝磨到流血的话。」
郝守行本来脱口而出「我男友很会保护我耶」挂在嘴边又收回,正经地回道:「你以为我是小公主,其实我也想当你的强大靠山,不用顾我,你在前面带路,我会跟着你。」
钟裘安凝视他一阵子,把挂在背包上的一根折叠的行山杖重新拉直,递给他:「嗱,如果怕摔倒就用这个。」
「你不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还好吧,你从未试过登山,还是用这个好。」钟裘安一边说,一边回忆,「我以前当童军时用过,现在给你了。」
郝守行接过他交给自己的物件,这样物件还是自己喜欢的人用过的,他努力压过自己脑海里的胡思乱想,观察了一下便握着它。
依照这个斜坡度,其实他们只要再多走几步便会容易摔下去,所以二人只能坐在山坡上,屈着膝,用双手慢慢扶着地上的杂草移动着,郝守行虽然手抓着行山杖不易跌,但这个姿势实在不太好使用它,反而他的手磨着地上的树枝,已经不慎磨到几处都出现破皮。
钟裘安不b他好多少,二人虽然默不作声,但他心里盘算着这个速度,被一拥以上的警察发现是早晚的事。他们一定要在入黑前到达裕丰大学范围,这样才是最安全的。
随着人们跑步走路的声音越来越接近,他们的心里越发紧张。
钟裘安当机立断,从背包上掏出一个铁g和长绳,把g绑紧在长绳上,然後站起来找了一棵不算太粗壮的树,把绑着的g子一把甩出去,让它顺利挂在树g上。
郝守行留意着钟裘安的动作,问:「你想把我们也甩出去吗?」
钟裘安不慌不忙地道:「只有这个方法是最冒险也是最快的,让g子牢牢g紧树g,我们抓着绳子快速地跑下山坡,即使脚底打滑,我们以绳子借力,就等同抱紧树g走下去,不至於摔到山底,不然我们今天逃不出这里了。」
郝守行自认自己很大胆,但从来未想过钟裘安锐去了平常淡定的人设後,行事作风也可以很「疯」。
「那我牵住你的手吧。」郝守行装作柔弱地道,「万一我不小心摔下去还可以跟你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裘安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说:「都什麽时候了,还在撩人,不认识你时还觉得你是木头,一谈恋Ai就变成浪漫tia0q1ng大师了?」说罢,还是抓紧了他的手,像铁g一样牢牢地爪紧对方。
入夜後的天sE渐变灰暗,钟裘安打开了戴在头顶上的手电筒,一手抓着绳子,一手抓着郝守行,两人以不快不慢的速度奔下山坡,其间郝守行虽然另一只手抓紧了行山仗,但踩到不平的地坑还是不小心脚踝滑了一下,这时钟裘安便会反应极快地抓紧他,抓得他的手都发红了。
此情此景的二人,b起逃亡,更像是私奔的情侣般相依为命,在无人能连络到的地方紧紧地抓住对方,寻求出路。
「快到了,你忍一下。」两人很不容易找了个可以休息的山洞位置,钟裘安本想撕下一片胶布贴在郝守行满是破皮出血的手,但见伤口面积很多,在郝守行还没出言阻止时,他已经转回撕破了自己的风衣,把碎布绑紧包裹着他受伤的手。
「你都包一下自己吧。」郝守行从来不在意这些小伤口,反而在意钟裘安刚刚的脚也发着抖,应该跑累了又不愿停,见郝守行的手磨得出血才停下来休息。
钟裘安把水递给他,郝守行打开瓶盖喝了一阵子再交给他,钟裘安直接拿起水樽就往自己身上倒,Sh漉漉的脸庞和被汗浸Sh的衣服如此相衬。
「我没事。」钟裘安转头对他说,又看了一下他的手,「早知道你这麽娇弱,就不带你来了,挂横额我一个人还是能做到的。」
「我上去是为了陪你,也是为了作见证者。」郝守行说,上前把他的身子按下去,正好让他坐在一块大石上,「那群外国的政客或者会为了你这个大动作发声,但顶多是谴责一下G国打压自由的政策,或者公开表示任何暴力都不应该容许的漂亮话,这样也值得你冒这个险上山?」
钟裘安盯着他,说:「我不做也要有人做,不然那些受委屈的人怎麽办?」
对的,钟裘安表明上是一个好说话的人,同时他也是个倔强的人,甚至b郝守行这头蛮牛更甚,或许他会装逊、会为了某些原因而卑躬屈膝、刻意说大话讨好某些人,但无人能动容他的决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会喜欢上他,大概也因为这个原因吧。
休息了十分钟,钟裘安再度确认一下行走路线,起身对坐在地上的郝守行说:「我们等一阵子再把铁g绳子甩出去,g在另一棵大树上,再沿着绳子慢慢向下,离月老桥越来越近了,只要无人阻碍我们──」
话毕未落,他感觉到有人朝山洞口靠近,二人对视了一下,钟裘安马上朝里头跑去,但山洞位置狭窄,只装得下一个人。当郝守行坐在里面时,背面几乎贴近了山洞最里面,但现在还得搂着迎面而来的钟裘安。
两名拿着手电筒的警察正在四面巡查,其中一人说:「你说老顶叫我们来抓人挂横额是不是傻的?人家挂完早跑了,还不如沿着石级跑下去,这样才有机会抓到人。」
另外一名警察竟然拿出了一包烟,把手电筒交给了同伙,自己则一边吐着烟雾一边唠叨:「哈,你说特意来挂的人是不是更傻?现在整座令虎山也被我们伙计全部包围了,走哪条路不是Si路?要是我的话还不如找哪个角落躲多一阵子呢。」
他们也没有留意前方不远处的大树下有一个微小的山洞,里面的两个人正脸贴脸,抱紧了对方,只为了身T不要突出去给人发现。
郝守行从未感觉到钟裘安离自己这麽近,喘息声几乎是贴着他的脖颈,至於下身更是……交叠在一起。
保持这个姿势过了大约十五分钟,那对不务正业的警察才渐渐离开了,脚步声越变越小。
「喂,你有反应了。」郝守行竟然有闲情逸致打趣地道,声音在钟裘安的颈子旁冒出,化为一道暖流缓缓传入了钟裘安的耳朵,让他感到一阵电流似的栗然及羞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钟裘安却像冰山似的木无表情,反唇相讥:「你顶到我了,大哥,你才是无时无刻地发情吧,这种情况你还能有X幻想,该说你年纪轻轻JiNg力充沛,还是想像力无穷?」
见无人在附近,二人总算能松一口气,钟裘安马上跟郝守行拉开距离,郝守行则是装作一副刚刚吃完豆腐的大野狼模样,T1aN了T1aN嘴唇,拍了拍自己的下半身,重新站起来。
「我记得你不过是大我两岁吧?」郝守行难得地面带笑意,「要管教我可以,但希望教练你可以贴、身教我怎样管束自己脑海里的j1NGg,这样它才不会乱游到你那里,对吧?」
钟裘安有点被对方不要脸的h腔吓得怔住,当场悔恨自己怎麽会喜欢上这个不正常的人,平时在大众前说话流畅、斯文有礼的他对着这种不按道理出牌、出奇制胜的人真的毫无办法。
「走吧,还躲在这里g嘛?等有人来找你吗?」钟裘安收拾好自己的背包,一手cH0U起来还没背起来已经走在前方。
郝守行的双手充满了破皮与压过树枝的痕迹,他拍了拍脏脏的手,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正在自说自话的钟裘安发现身後的人没有跟上,一转过头,结果被一双手扶着脸颊并迎上一个吻。
霎时间,钟裘安感觉时间暂停了,郝守行竟然亲上了他的唇,只是蜻蜓点水的一碰,便马上放开他了,他连反应的时间也没有。
「先进行第一步。」郝守行变回木讷的样子,沉Y片刻,「第二步就是法式Sh吻,不过这个等我们──」
突然郝守行感觉到自己的衣领被抓住了,钟裘安的脸在他面前越放越大,直到见到对方的唇贴上自己的唇。
郝守行听到心跳突然加快,一时间脑海里一片空白,什麽也想不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裘安亲完人,若无其事地用手背擦了擦手背,赶快转过身背着他说:「不给你点教训真的没完没了,快点走吧,再这样亲来亲去我们天黑也走不到。」
在这个既浪漫又感动的时刻,郝守行还没来得说什麽话,他们竟然听见上面的脚步声又近了!
「他们在这里!」一名抓着手电筒的警察在山坡上朝他们大喊,同时有几道耀眼的灯光向他们扫S,让他们一时睁不开眼睛。
「Shit!」钟裘安顾不及三七二十一,把刚才的铁g朝前面的树g甩过去,抓着绳子又拉着郝守行的手,「快跑!我们快到月老桥了,在我们左边前方!抓紧我!」
郝守行点了点头,重新用行山杖稳住身子,另一手也跟着抓着绳子,绳子左摇右摆时,他会改拉着钟裘安随着跑步而飘动的衣服,不抓手是不想减慢对方的速度,只要让自己跟上就好。
而上面後知後觉的一队人马,正朝着这对亡命天涯的情侣狂奔过去。
南区的景况虽然b山上喧闹得多,但同样剑拔弩张。
被张染扬和方利晋派下来的霍祖信一脸严肃,面对林亦权他丝毫没有动摇,相反他身後的保安已经顶不住了,大门即将被汹涌而上的人群撞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