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狼狈地往衣襟藏糖,可手指僵硬,最后还是撒了一地。于是他便开始哭了,瘪着嘴一抽一抽的,说不出什么话,只是重复:“你这个...凶巴巴的人,真的是很讨厌...”
只是喜欢吃糖的一个小孩子,如今宠信权臣,勾结党羽,最后坐上这个位子,变成这样,当真是他教错了?
“先生总教我自保之法,可你错了,”萧引转过脸,沉沉盯着苏序临,野心昭然若揭,“我不甘心苟居人下!我要这世上辱我伤我的,通通去死!...你看,他们不就真的死了。”
萧引想笑,却笑不出来。勾了好几次唇角,只勉强挤出难看的弧度。
“所以你就勾结权臣,残害手足,还...”苏序临怒道,“这样治国,如何服众!”
萧引回道:“这便不需太傅担忧了。”
“太傅既教得不对,便不用操心这些。你只需替朕暖床榻,若是服软吹些枕旁风,也许萧珏还能捡回条命。”
苏序临没有理会,沉默不说话。身子绷得要断了。
“怎么不说话?你一点都不在意他的生死?”萧引咬着牙冷笑,好似并不在意,却偷偷用余光去瞥苏序临的脸。
“是我错了。”
许是只穿着亵衣站得久了,苏序临的嗓子有些哑,寒梅落霜,降了半个调。
萧引皱起眉,怔了一下,不自觉捏紧了手,他上前去拽苏序临,苏序临反倒退了一步,笔挺跪在地上。
“是我教错你了,”苏序临双手交叠,叩在地上,“罪臣请陛下降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可没有这么说。”
萧引未料到他会这样,苏序临第一次跪自己,竟是为了入狱。宁可入狱也不愿呆在这里吗?他无助茫然地盯着苏序临出神,像是无处归寻的弃犬。
一切不该是这样的,可是真的变成这样了。
“既是清党,便该一视同仁。与旁人无关。我既授业误人,又为叛臣,理应被治罪。”
萧引指尖发白,掐着苏序临两颊的骨骼,一字一句:“你再说一句,朕真的会给你压进牢里!”
“臣请陛下...治罪!”
萧引眼仁发红,看着苏序临惨白的脸色,突然变态扭曲,把他杀掉的话,还会想着跑吗?手上的力气愈大,可苏序临不挣扎,闭着眼痛苦地拧着眉。
凭什么已经登峰造极,还是洗不掉骨子里的低贱?
凭什么觉得,苏序临会和旁人不一样,会在乎自己一点点呢?
可现在他是君,他是臣,他在乎不在乎,有什么要紧呢!
“好!你就是错了!我也错了,早知昨日便不该心疼你,就该给你干得痴傻,废了你的脚筋手筋,割了你的喉咙,叫你说不出这些糟心的屁话!”
“你不是请罪吗?朕便治你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