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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是怪我?”李桃李眉毛一皱,心里的那点心虚蕩然无存,“那天明明就是你的错,非怪我,还陷害我让警察叔叔批评我。今天也是,明明就是你先瞪我,还让我道歉,你想得美,我告诉你,不可能的。”
“又成我的错了?人家交警都原谅我了,你怎麽那麽记仇?”
“废话,被你撞的是我又不是他。”
两人又开始针尖对麦芒地吵了起来,李桃李愤怒的声音在包厢里显得格外突出,“陈让!你不要不讲道理!”
“不讲道理的人是你!是你一直在胡搅蛮缠,还翻旧账!”
“我翻旧账?那件事本来就没有掰扯清楚!”
陈让摁住太阳穴,“李桃李,我觉得你需要冷静……”
“够了!”杜康大喊,“我说够了!”
“你们吵架就吵架,别翻旧账,搞得像小情侣一样。”
李桃李难以接受这种形容,冷哼一声,抱胸扭头。
陈让跟着哼了一声,起身离开。
须臾,出门躲清閑地宋熠阳回来了,见李桃李气呼呼地坐在一边,猜出可能是跟陈让不欢而散。他无奈摇头,带孩子一样拉着他进了一边的休息室。
柳樟好笑地扭头问陈让,“你跟桃李吵什麽?”
“没什麽,一点小事,聊上头了而已。”
“是吗?”柳樟不信,“我怎麽感觉你好像真的把他惹毛了呢?你可能不清楚桃李的性格,他气性很大的。”
陈让心说完全看得出来,那麽小的一个人,那麽大的脾气,厉害死了。
休息室里人也挺多的,大部分都是嫌隔壁吵,来躲清閑的。
两人随便找了个沙发坐下,包厢定到晚上十一点,还有两个小时,宋熠阳挑了个纪录片跟李桃李一起看。
片子跟医学相关,叫《来吧,孩子》,记录了人世间的各种冷暖喜悦和分离,充斥着惊喜和眼泪。
宋熠阳看得入迷,忘了旁边人的眼泪过敏症。直到自己两眼酸涩,用袖口安静抹眼泪时才猛地想起来李桃李。
他连忙扭头看过去,后者眼泪汪汪,哭得停不下来。
边哭边往他身上靠,呜咽道:“当妈也太难了,文星生我的时候都三十六了,长得又那麽瘦,她得吃多少苦啊呜……”
宋熠阳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帮他擦眼泪,“你出生的时候也很小,师母生你的时候很顺利……我的妈呀你别哭了,脸都肿了……”
李桃李哭得更大声了。
十点五十,大家陆陆续续撤退。宋熠阳从兜里拿出给自己準备的口罩,拆了包装戴在李桃李脸上,牵着他往大门口走去。
江致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见两人出来连忙下车去迎。远远地就看见宋熠阳略泛红的眼睛,他心疼地亲亲,搂住揉揉脑袋和脸颊,“宝贝眼睛怎麽红了?跟小哭包似的……”
李桃李被酸得心口疼,一骨碌钻进后座。
车子很快驶离。
杜康在门口东张西望,想提醒室友别忘了自己今晚不回去,扭头看见陈让,随口道:“陈让,你看见桃李了吗?”
小团体在背后準备说人坏话时的开场白一般都是“你知道谁谁谁吗”或者“你看见谁谁谁了吗”。
陈让微微有些诧异。
他没想到李桃李身边居然也会有这样的人。
虽然不甚赞同,他还是顺着杜康的话点头,“看见了。”
“哭得跟小虾蟆似的。”
第 6 章
翌日周一,全医院上到各病区主任,下到病人家属,每个人都行色匆匆,一楼门诊大厅更是喧嚣混乱,各种声音从四面八方硬挤进大脑中。
李桃李和杜康一起轮进超声科,杜康是临床专业,照例待四周,李桃李是影像专业,需要多待两周。
两人跟着负责安排实习生的赵老师穿梭在狭长的走廊。
医院各层构造基本都差不多,顺着员工电梯就能直达各科室的员工通道。昴医附院的超声科一共有十一个诊室,每个诊室都有前门和后门,后门由一条U型走廊相连,尽头就是医生值班室和会议室。
“小赵?”迎面走来一个模样高大的男医生,眼睛黏在李桃李和杜康身上,期许道,“这是新来的学生吗?”
“这是张晓亮老师,”赵伟简单介绍,“这俩都是昴大医学院的,这个月在我们科。”
“太好了!我学生今天刚走,正愁没人呢,”他随手指了指高高大大一看就能吃苦的杜康,“你跟我吧。”
突然被分配的杜康愣愣地“哦”了一声。
“你现在去十一号把床边机推出来,我带你去手术室。”张晓亮说。
“张老师,”杜康弱弱地举手,“十一号在哪?还有……什麽是床边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