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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桃李笑着说:“你周末去我家吃饭呗,我妈最近在学煲汤。”
“是吗?”许双有些意外,“文星不是连猪肉都买不明白吗?还学会做汤啦?”
“人都是会进步的嘛,”李桃李说,“我妈已经不是过去的牧文星了。”
许双欣慰地点头,“文星能好好的就行。”
他、杨帆还有牧文星在学生时期是很好的朋友,虽然专业不一样,但同期的感情不是其他人能比拟的。许双下临床之前专攻变.态反应,因为一直治不好李桃李的过敏症,被牧文星取笑了几十年。
他疼李桃李都快赶上自己的亲儿子了,关心完牧文星就紧跟着问:“你怎麽样?你现在是在超声科吧?”
闻言,李桃李的表情变得有些为难。
轮转之前,杨帆特意叮嘱过超声科认识的人,让他们帮忙照顾一下家里的孩子。见李桃李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心里有些打鼓,“怎麽了?受欺负了?我不是让小赵多关照着你一点吗?”
“不关赵老师的事……”李桃李连忙说,“他把我分给了花蕊老师,花老师很好。”
“花蕊啊,我知道她,”许双大口嚼肉,“是个特别认真负责的医生,好像年纪也不大,很优秀的,你要跟她多多学习。”
“可是我记得花蕊上周就休産假了,”杨帆插话,问向李桃李,“是吗?”
李桃李没应,咬紧下唇,捏着筷子的手指微微发白,一副受了什麽天大的委屈又怕得不敢说话的样子。
许双率先察觉出不对,红烧肉都没心情嚼了,关切道:“怎麽了?”
李桃李吸吸鼻子,藏在桌子下面的左手狠狠掐了把大腿根,瞬间疼得眼圈泛红,哽咽着小声告状。
“我们换了带教,那个带教总是让我们给病人做检查,我们说不会做,他就骂我们笨,还说我们不上进,我好难过。”
许双皱眉,“我们?”
“嗯,”李桃李点头,“我和我同……同时进来的、最好的朋友。”
李桃李刻意给陈让擡了身份,“当初花老师还在的时候,他就一直在帮我,后来换了老师,他就帮我更多。那个新老师觉得他会的多,一直在使唤他,连超声科的体检都是他在做。他受不了跟那个老师顶了几句,那个老师就开始针对他。”
“学生做体检?这不是胡闹吗?”杨帆惊讶地瞪大眼睛,“以前怎麽没听说过还有这回事?你怎麽不早点跟我说?或者跟科教科说也行啊。”
“我不敢,”李桃李撅着嘴,“他的姐夫是院长,谁去举报他,他就不给谁签实习证明,让我们毕不了业。”
还有这回事?
许双开始严肃,“哪个院长?”
他倒要看看谁吃了豹子胆在医院搞这些欺负实习生的小动作。
李桃李小声报了个名字,又说:“如果他只是让我们干活,我倒不觉得有什麽。但是今天,他上着班就溜出去,导致延误了一个急诊,他们临走时说要投诉我们,我也不知道她要投诉张老师还是要投诉代替张老师为她做检查的我们……”
李桃李擡起头,眼角挂着一滴可怜巴巴的泪珠,将陈让的茶艺功夫学了个炉火纯青,无助地搬出陈让的经典台词。
“我真的好害怕呀。”
给两个铁血男儿心疼得不行。
许双匆匆吃光饭菜,安抚地拍拍李桃李的肩,“放心吧桃子,你干爹在这呢,没人能欺负你,你让你那个好朋友也放心,昂。”
李桃李追问:“我会不会给你添麻烦呀?”
“添什麽麻烦?我不就是做这个的吗?”许双说,“院里的医生作风有问题,我怎麽放心把病人交给他?你安心学习,别有心理压力。”
李桃李这才露出一抹感激的笑。
下午,陈让提前来诊室,进门后视线就落在窝在椅子里睡觉的李桃李身上。
还有十来分钟就要上班了,陈让没什麽心理压力地把钥匙举到他脸颊边,用大耳狗蹭醒他。
“嗯?”李桃李睁开惺忪的眼,“你来啦。”
他的眼睛有点刺痛,下意识揉了下,边揉边理所应当地说:“给我点吃的。”
“你中午没吃好?”陈让站在原地,居高临下地问。
没注意到他语气里的寒意,李桃李艰难伸了个懒腰,“中午没吃,光动嘴皮子了。”
陈让立马发出一声冷笑。
后知后觉察觉出异常的李桃李困惑扭头,皱眉盯着他,“你又发什麽神经?”
“我发神经了吗?”陈让自嘲一笑,“可能我就是个神经病吧。”
从来没求过人的李桃李费尽心思跟两位叔叔周旋一中午,不就是为了让陈让没有后顾之忧安心考试吗?他尚未来得及邀功就被陈让阴阳怪气地怼了回去,一时有些委屈,“你干嘛?我惹你了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