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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谢谢你,”方怡人惊喜地看了眼自己的裙摆,心情因为得到夸赞而变得明媚,“我听说你要考试了?加油呀,你这麽努力,一定可以上岸的。”
陈让微微勾唇。
几分钟后,陈让拿着刚打出来的报告走进员工电梯,摁下十三层。
整个十三层都是肝胆外科的住院部,陈让刚下电梯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花香。
电梯口整齐摆放着十几束包扎精致的鲜花,不拘于款式品种,但大部分还是以□□为主,一路摆放至护士站,细数下来不下百束。
陈让艰难从一堆鲜花中找到空隙,说明来意后递出手里的报告。
“谢谢啊,辛苦你跑这一趟了,”年轻护士热情地给他抓了一把糖,“吃点糖。”
“不用了……太多了,”陈让难以拒绝,捧着双手收下,“谢谢啊。”
“没事儿,都是病人给的。”护士笑着说。
“方姐,”来接夜班的护士边喝水边踱步过来问,“最近咱科室怎麽天天收花呀?尤其是这两天,也没那麽多病人出院啊。”
“哦,你刚来一年,所以不知道,”方护士的声音变得伤感,隐约还有一丝可惜,小声道,“这周是咱们主任的忌日。”
“这……周?”夜班护士不太明白。
谁家忌日按周算?
方护士解释,“因为他……怎麽说呢,他是意外死亡的,他的家属不愿意对外公开他的具体死亡时间,只说了个大概日期,所以很多人都会在这段时间来祭拜他。”
“你说的那个主任是……”
他们科室只有两个副主任和一个护士长,已经很久没有主任了。
方护士遗憾点头,“就是咱们医院肝髒移植手术做得最好的李岩医生。”
装完糖,陈让礼貌告别。
李岩。
他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陌生的名字。
路过走廊上的职工墙,陈让鬼使神差地擡眸望了眼。
第一排第一个,男人笑意和煦,一头短发修剪得极其利落,可能是为病人操了许多心,他的两鬓已经长出了不可忽视的白发。
他的简历很漂亮,是首都医大的博士研究生,发表了数不清的论文,从死神手里抢回过不胜枚举的病人。
既是附院的主任医师,也是昴大临床专业的解剖学老师。
陈让收回目光,心里觉得遗憾。
去世两三年依旧能收到那麽多花,依旧被那麽多人纪念,陈让想象不出他生前能有多受人喜欢和尊崇。
太可惜了。
陈让装着一口袋糖坐进电梯,电梯门关紧的瞬间带起一阵凉风。
很快到达四楼,陈让直奔更衣室,收拾好东西準备下班。
一楼,电梯门打开,李桃李堵在门口,戴着墨镜抱着胸,不高兴地撅起嘴,瓮声瓮气地质问:“你跑到哪里去了?”
陈让兴沖沖地跑过去,脸上带着一丝讨巧的笑容,“你怎麽来了?你来接我下班吗?我跟你讲哦,我口袋里有很多很多糖。”
第 33 章
傍晚金色的阳光落在李桃李的发梢,墨镜上清晰地映出陈让傲娇的神情。
李桃李忍俊不禁,“什麽糖呀?”
陈让仿佛刚吃完席回来,把口袋里的糖一股脑全部抓出来塞进李桃李的口袋里。
李桃李空着两个口袋来,鼓着两个口袋走。他随便挑了个草莓味的撕开放嘴里,边走边问,“张顺德今天没再为难你吧?”
“你都这样了还有心情关心我?”陈让不放心,把他拉到一旁,等不到回家就迫不及待道,“我看看脸。”
“干什麽?”李桃李皱眉,“你又想笑话我。”
“什麽笑话你?哥哥是关心你,”他擡起李桃李的下巴,低声道,“看看。”
李桃李满脸不痛快地拽下口罩。
他输了两天液,眼睛和嗓子里的水肿好了很多,只是脸颊上的红疹未消,口罩下是一层薄薄的白色乳膏。
陈让皱起眉,喃喃自语,“不会破相吧?”
李桃李愤怒地踩了他一脚。
陈让完全不介意,做了个张嘴的动作,“再看看嗓子。”
李桃李嘀嘀咕咕,“嗓子也没事了。”
说着,配合地张大嘴巴。
陈让认真地盯着他的喉咙深处。
已经看不见肿起来的扁桃体了,陈让放心地收回视线。
突然,李桃李轻轻动了下舌头。
他的舌根下还压着草莓糖,保持张嘴的姿势很容易分泌唾液,尽管唇舌本就一片水光,他还是担心会有不争气的口水漏出来。
陈让的呼吸猛地一滞,心髒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就飞快错开视线,伸手勾起李桃李的口罩戴了回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