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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骂到没脾气的某位医生站在一旁木着脸,“火葬场死人更多,你去把火葬场也曝光了吧。”
沟通办经常应对各种医疗纠纷,和记者们交往也不是一次两次,还算客气地把诸位请进会议室,几位工作人员给他们上了茶,轻声细语地询问事情经过。
家属情绪激动,说两句都快喘不过气,难受地捂脸哭泣。
沟通办的主任拧眉问:“他们科室的孙主任和张顺德医生还没来吗?”
“已经在路上了,”有人小声回,“但是陶院长把张医生叫去办公室了。”
沟通办主任当即做了个绝望的深呼吸。
几秒后,努力扬起一抹四十五度标準微笑,硬着头皮说那套车轱辘话,反複表示一切事宜都要等病情鑒定结果出来以后再做商议。
家属当然不吃这一套,她还算明事理,只要求张顺德出面,院方给出说法,再开除这类没有医德的医生。
闹到快十二点,张顺德才姗姗来迟。他首先放低姿态,致歉道:“真是不好意思,这件事情我现在才听说。”
然后递出一张验血报告,“那天我是带病上班,那时病人不多,我就抽空去查了血。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那两个学生,让他们有问题一定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可我没想到,他们非但没有通知我,还擅自给病人做了检查,这些我都不知道。”
家属一愣。
她没想到事情的真象是这样,心里的怨气和恨意一时间无法发洩,哭泣的动作硬生生止住,疑惑道:“那两个实习生?”
“是啊,”张顺德无奈道,“他们自作主张惯了,还以为自己什麽都搞得定。这件事情真是抱歉,我一定会负责到底,该有的赔偿一分都不会少的。”
“我不要你的赔偿,”家属深吸一口气,“既然跟你没关系,那麽我也不会缠着你,你们把那两个实习生叫过来。”
“这样吧,”张顺德建议道,“他们现在还属于各自的学校管制,这件事情我会一五一十地通知给他们学校,毕竟这样品德不端的学生我们医院也不敢要。等到学校的处罚结果出来,我再告诉你。”
“我凭什麽相信你?万一到最后,这件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了怎麽办?”
“我们这种大三甲,怎麽可能会拿自己的招牌开玩笑,答应了会解决,就一定会负责到底的。”
家属没有被说服,只说会等待病情鑒定,随后带着记者声势浩大地离开。
张顺德吐出一口气。
孙主任不赞同道:“你就这样把错误推给两个实习生?”
“不然还要医院来承担吗?”张顺德不屑道,“我也是为了不给医院抹黑,再说了,我说的有什麽错?本来就是他们没有及时喊我。”
他摆摆手,“走了,还以为是什麽大事,真是耽误我时间。”
陶院长的办公室就在楼上,他随手将刚刚才僞造出来的血检单扔进垃圾桶,进门后身心俱疲地倒在沙发上。
“处理好了?”办公桌后模样儒雅的男人没擡头,沉声问道。
“嗯。”张顺德随口敷衍。
“你把错误推到实习生头上的事,这是最后一次,”陶乐犀利的眼神扫过张顺德,“再有一次,我可不会再给你收拾烂摊子了。”
“知道了姐夫,”张顺德不以为意,“那两个实习生本来就有问题,我正愁没办法整他们呢。”
陶乐皱起眉头,正要说话,办公室的大门突然被敲响。
他狠狠瞪了张顺德一眼,后者不耐烦地坐正后,他才开口道:“请进。”
来人是杨帆。
都知道杨帆和许书记的关系,陶乐脸上扬起一抹惊喜的笑,示意一旁的沙发,“杨主任怎麽来了?快快快,请坐。”
“我刚在老许那儿,听说这边出了事,”杨帆笑眯眯道,“他让我来了解一下情况。”
“怎麽连书记都知道了。”陶乐有些心虚,看了张顺德一眼。
张顺德坐正,糊弄着将刚才的说辞又複述一遍。
话音刚落,大门被人用力推开,李桃李闯进来走到张顺德跟前,在谁也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端起桌上的水泼了上去,冷声道:“你再胡说一句,我打烂你的头。”
张顺德被茶水淋了满头,一时间不知是该批评李桃李的无礼还是该呵斥他闯入院长办公室的行为。
陶乐拧眉,正要开口,杨帆突然小声说:“他是李岩的儿子。”
想起李岩,陶乐瞬间怔住,下意识站起来。
过了足足数十秒才缓过劲来的张顺德怒喝,“你在干什麽?这就是你跟老师说话的态度?”
“老师?你有教师资格证吗?”李桃李冷哼,“叫你一声老师是因为我有教养,你还真当自己是颗葱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