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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点懵了。
陈让等了会儿,见被子只是轻晃了几下,李桃李依旧不吱声,干脆擡起一条腿半跪在床沿,附身虚虚地拢住那团被子,小声而委屈地说:“不愿意的话我就走了,刚才的话就当我没说过,我喜欢你,我不愿意你为难。”
说着,叹了口气,竟然真的起身就要离开了。
身上一紧一松,蓬松的被子重新恢複原样,那处温暖的体温逐渐远离。
“等……”李桃李连忙掀开被子,嗓子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下,着急地抓住陈让的手,“等等,不许走。”
陈让轻易被他拉住,身子一晃,被迫留在原地。
颤抖着睁开眼皮,李桃李才看清陈让。
男人脸上哪有伤心的表情,笑得跟朵□□似的,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开花了。
李桃李又中了他的美人计,一时恼得不行,怒气沖沖地握拳锤向他的胸口,“都怪你,我的计划全被你打断了!”
陈让被他打得闷哼一声,擡起左手捂住被打中的地方,说话变得没有底气,“什麽计划?对不起啊桃子,我不知道,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他刚度过潜伏期,药物的副作用还在,李桃李结结实实打了他一拳,打完就后悔了,摁住他的手担忧道:“疼吗?要不要紧?我……”
陈让顺势握住他的手往他身上一倒,撒娇地蹭他的脸颊脖子,“跟我谈恋爱。”
李桃李又被骗,眼睛睁得大大的,被陈让握着的手轻轻握拳,视线不好意思地从天花板移到门边再看向陈让干净的耳廓,羞赧道:“看……看你表现吧。”
“表现?”陈让有一瞬间的困惑,脸上委屈无辜的表情差点没绷住,擡头仔细观察李桃李。
两人对视,李桃李更羞了,眼睛不自在地眨动几下,脸颊红得冒火,舌头紧张地扫过唇缝。
“行吧,”陈让心里明白了他的别扭,重新把头埋进李桃李的肩窝里,笑着逗他,“那我好好表现,争取早日赢得名分。”
李桃李被“名分”两个字刺激得喉咙发紧,狼狈地接连做了好几个吞咽的动作。
陈让全听到了,不但听到了,还故意说出来。
“李桃子,”他一本正经,“你是要吃了我吗?”
李桃李无力地合上眼,“闭嘴。”
两人忙了一早上,现在也才八点多,陈让请示了李桃李,得到同意后爬上床,搂着追求者闭眼补觉。
没老实几分钟,李桃李伸手拍着陈让的胳膊,呢喃道:“松开,热。”
陈让睁开惺忪的眼,反应片刻,下床把窗户打开一条小缝,重新搂紧李桃李。
今天的天气很好,日光照在柏油马路上,透亮如水,小区里早就有人坐在花坛边晒太阳或者锻炼,还有互相追逐的小朋友,叽叽喳喳的声音穿过窗缝传进屋子里。
李桃李嫌吵,皱眉转身,把头彻底埋进陈让的怀里。
十点多,家里人陆陆续续全部回来了,牧文星手里抱着一堆邻居们送的烤饼干和冬枣,进屋就忙着找地方放。
时月喝完水才想起来两个孩子,好奇地走向侧卧。
敲了下门,没人应,时月以为两人出去了,皱眉嘀咕,“大清早的,大门打开通通风多好呀。”
一边毫无防备地开了门。
眼前是缓缓鼓动的窗帘和搂在一起安静睡着的男孩子们。
两人紧张了半个月,身心俱疲,伴着楼下的吵闹声就睡了。李桃李整个人躲在陈让的怀里,因为缺乏黑色素而变得浅棕的头发扫过陈让的下巴,有几根甚至伸进了他的嘴里。
陈让的嘴唇贴着李桃李的发顶,一手环着李桃李的腰身,另一只手垫在他的脖子下面,亲昵地将他整个人圈在怀里。听见开门的动静只是动了动眼皮,他潜意识里知道这是在家里,安全感很足,所以没什麽太大的反应,只是又将李桃李搂紧了些。
李桃李被搂得不舒服,嘟囔了句什麽,陈让轻轻拍他的背,就又安静了。
他们这种自然而然的亲近,时月是第一次看见。她微微张开嘴巴,心口一暖,眼里盛着盈盈笑意,欣慰地关上门。
牧文星看过来,“怎麽了?他们出去了吗?”
“睡了,”时月指了下门,用气音说,“这几天都累坏了,让他们好好休息吧。”
牧文星连忙点头。
醒来时衣服早就烘干了,李桃李重新穿上自己的衣服,又在安心小区吃了顿丰盛的午餐才走。
把牧文星送回之心苑,李桃李给朋友们打电话,让他们晚上都来自己那,他有大事要宣布。
六点多,各路朋友彙聚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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