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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了,”李桃李单手撑着玄关柜换鞋,脸上还带着一丝淡淡的红晕,“我跟陈让在外面吃的。”
“呦呦呦,”柳樟怪叫一声,“你俩约会去了?”
“没有。”李桃李低头,眼里藏着笑,去厨房洗好手自觉坐在宋熠阳身边接受哥哥们的审问。
今天并不是特意为了李桃李的感情生活攒的局,哥几个早就说好了,找个大家都有空閑的时间在家里做顿饭舒舒服服地吃一顿。只是前段时间事情多,柳樟和陈让又相继病了,最近才把这个局补上。
没想到李桃李和陈让同时失联,大家一猜也就都明白过来是怎麽回事,干脆边吃边等,再阴阳怪气几句。
“陈让哥哥带你吃什麽好吃的去了?”柳樟问。
李桃李回忆了一下,菜色想不起来一点,倒是陈让下唇的滋味犹在嘴边,他忍不住勾着嘴角,坐在凳子上乱晃。
“真没出息,”柳樟嗤笑,勺子放进锅里捞一圈,盛出来两颗手打牛肉丸,他顺手丢进李桃李面前的空碗里,挑眉好事道,“你俩到哪一步了?”
“我们两个……”李桃李思考着,一时顾不上吃,小声说,“他亲我了。”
其他三人嘴里都在嚼东西,闻言不约而同地扭头看过去,手里拿着筷子,嘴巴已经很忙了,眼神中含着意思肯定和鼓励,催促他继续说下去。
李桃李被盯的浑身发热,撅嘴对着空气打啵,羞怯道:“我也亲他了。”
甚至开始描述,“我们本来约好的,一人亲一下,但我私心里……多亲了他两小下,嘿嘿~”
“等等,”杜康嗔目结舌,“意思是你俩出去鬼混到九点多,就亲亲小脸啊?”
“什麽叫就?”李桃李不满道,“他大前天才跟我表白,我今天就让他亲,已经很快了好吗?”
杜康咧嘴,意有所指,“你没谈过恋爱你不懂,一个男人真正喜欢一个人的话,是会强吻的,可怕得很!”
“是吗?”李桃李迟钝地反问,目光移向在座看似唯一靠谱的宋熠阳。
“是啊,”宋熠阳忍俊不禁,“你自己不是也说了吗,你私心里多亲了他两下,那他怎麽就不知道多亲你两下呢?”
“不够爱呗。”柳樟跟他一唱一和。
“反正我要是真心喜欢一个人,我把他抓起来亲。”杜康说。
“那要是……陈让把我抓起来亲的话……”李桃李迟疑道。
“哥哥们帮你拦着。”柳樟憋着笑。
李桃李的神色猛地僵住。
柳樟憋不住,偏头大笑起来。
怪不得陈让那麽喜欢逗他,从第一次在KTV他就注意到了,陈让有事没事就去找李桃李犯个贱,把人惹得脸红炸毛,然后又没脸没皮地哄。
就是,怎麽哄着哄着,把人哄成小对象了?
男人的嘴,果真可怕得很!
李桃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气得拍桌子,“你好过分,你以后不许来我家!”
“那我走了,我去当陈让的兄弟,我再也不是你的亲友团了。”柳樟笑眯眯地拿捏。
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的李桃李:“……不行。”
他的大部分糗事柳樟都知道,柳樟要是叛变了把他的事抖出来,陈让不知要怎麽笑话他。
李桃李憋屈地败下阵来。
翌日,李桃李跟着钟常安去了呼吸科门诊旁临时搭出来的阅片室。
这次的流感显然跟以往的不太一样,传播途径未知,症状较之普通流感稍重,初期极难分辨。
幸运的是柳樟和江致上个月获得的只是单纯的病毒性感冒,治疗后已经康複。但是呼吸内科已经连续出现十几例呼吸道衰竭的病例,医院半月前就已经成立了专家组,针对这一罕见病例进行分析研究。
呼吸科门诊内的工作人员都穿着防护服,病理科还在对重症病人进行进一步的取样化验,为了防止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和骚乱,卫生局早早下达命令,禁止医务人员对外传播焦虑。
诊断组理论上来说是没必要上一线工作的,但为了医生们能够及时交流,医院思虑再三,为了争取那短短的几分钟,还是给诊断组的医生单独开辟了办公室。
这里的情况比想象中还要严重,到处都是萎靡虚弱的病人,大厅里的凳子不够坐,人们就互相靠着背坐在并不怎麽干净的地板上。
很多人拖家带口,显然是地方医院的能力不够无法救治,走投无路的人们只得带上为数不多的行李惴惴迈进传闻中花钱如流水的“大医院”。
坐在后方的小房子里,钟常安依旧能听见四周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和难忍病痛折磨的儿童的啼哭声,他紧蹙着眉,交代李桃李,“口罩和护目镜戴好,不要摘下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