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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我傻呀?”犯人嗤笑着打断他,“学生怎麽了?别管他是谁,只要是个活人,那帮警察就不敢对我怎麽样。”
说着,挑衅地对两名便衣吹口哨,“是吧?”
警察愤怒地握拳,他们不是专业的谈判大师,生怕自己一句话没说对惹得犯人对陈让痛下杀手。他恶狠狠地瞪着犯人,屈辱地拨通上级电话。
犯人浑身无所谓,为了今天的逃跑,他部署了大半年,恰逢新病毒传播,市中心的行人和车辆骤减,更加有助于他的计划。
今晚之后,要麽自由,要麽死,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再回到那个压抑的牢笼。
他紧紧掐住陈让的一只胳膊,嘴巴贴着陈让的耳朵,兇恶的眼睛盯住关越,宛若一只剧毒的蜥蜴,压低声音道:“我烂命一条,死了就死了。但你不一样,国家培养出一个医生不容易吧?你给我陪葬,那我也算是不白活,你说是不是?”
陈让喘着气,闭上眼睛,“我才不会死。”
内三科,宋熠阳刚为病人换好药,坐在办公室里心不在焉地整理病例。陈让已经离开半个多小时,虽然核磁等待时间长一些很正常,但不知怎的,他心里止不住的发慌,从陈让离开起就心神不宁。
突然,门口闯进来一个神色焦急的小护士,单手撑着门喘着气急道:“刘老师在不在?”
刘光是陈让的带教,现在还在手术室没回。
宋熠阳抓紧手里的笔,下意识站起身子。
护士简单明了,“刘老师的学生被十六床的犯人挟持了。”
宋熠阳浑身一僵,血液在身体里凝滞,大脑因为缺氧而变得混乱不堪。
时间仿佛回到三年前,李岩老师的学生被歹徒挟持,李岩以命相换,最后却再也没回来。
大门外,犯人环视一圈围观群衆,心里升起一股暴躁的火气,怒吼道:“看什麽看,都给我滚开。”
群衆被他吓了一跳,骂骂咧咧地往后退。
不是没人去帮忙,只是但凡有人往前迈去,犯人都会毫不留情地挥拳对準陈让。陈让咬着牙,发出一连串受伤的痛呼声。关越双目赤红,心疼又无力,疲惫道:“不要再间接伤害他了行不行?都走吧,快走。”
身后传来一阵焦急的脚步声,宋熠阳停在关越身侧,身后还跟着微微颤抖的李桃李。
李岩的死把李桃李伤得很深,一模一样的事情再次发生,这对李桃李来说无异于剜心剔骨的痛。宋熠阳原本一直在犹豫要不要通知李桃李这件事,只是医院藏不住秘密,他正徘徊在影像中心的门口,下一秒,就看见迈着淩乱的脚步从里面跑出来的李桃李。
看见爱人在歹徒手中奄奄一息的样子,李桃李心疼得难以言喻,几次想要沖过去,都被残留的理智拉回。他两手捂住嘴巴,努力睁大悲痛的眼睛,不敢错过陈让的每一个小动作。
须臾,武装部队就位,谈判专家开始了对他长时间的拉锯,一边对他的要求一一应答,严明车子和钱都在路上,一边又给予犯人心理压力,劝说他不要一意孤行。
谈判专家说:“你这麽拼了命要离开,是不是外面有想见的人?他|她是谁?我们把他|她接过来让你们见面好吗?”
犯人眼神微松,举刀的手有些轻微的颤抖。
陈让敏锐地感知到这一丝颤抖,筋疲力尽地擡眸,涣散的眼神扫过李桃李。
李桃李眉心一跳,咽下喉间的低泣,绕至人群后方,轻声对指挥官说了句什麽。
接到指令,谈判专家心里有了方向,继续进行心理战。
几分钟后,陈让注意到犯人做了个小幅度的深呼吸。
他的头皮一阵发麻,在人群中找到缩在角落里的桃子,轻轻眨了眨眼。
闹市区,又是在医院,警方无法布置狙击手,身后的特警交换了手势,缓缓逼近。
突然,犯人掐着陈让的脖子猛地转身,举刀在空中挥舞,“好哇,你们敢骗我,退后,都给我退后,否则我就杀了他!”
陈让瞄準时间,奋力挣脱,犯人狠毒地咬牙,一把抓住他的衣服,举刀狠狠刺下去。
电光火石间,陈让本能挥手去挡,水果刀斜刺下去,“当”的一声横贯在陈让左手的玉镯上。
这一插曲只持续了短短几秒钟,陈让逃跑不足半米,又被拽着抓了回来。特警们交换眼神,没收到指令,不知该不该趁此机会上前。
突然,角落里窜出一个小巧的身影,白色的工作服混在人群里,与纯黑的□□格格不入,犯人没把他放在心上。
下一秒,一把沙土随风扬起,犯人本能眯起眼睛。李桃李顺势扑过去,跟犯人滚在一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