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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又奇怪道:“你什麽时候把我当老师了?”
十二天的时间转瞬即逝,南方的三月一天比一天暖和,感染新病毒的病人逐渐减少,李桃李年前一天要看几百份图像,现在熟练了,需求反而变少了。
李桃李情不自禁露出一抹浅笑,“等到夏天,病毒就该消失了。”
“怎麽会呢?”钟常安给他泼了盆冷水,“病毒是不会消失的。”
一个病毒出现后,他就不会再消失了。它会变异,会加强,会自己增加传播方式,会僞装成其他新的疾病,再大肆在人体中传播。
抗疫是一场永恒的战争。
前方道阻且长且难。
“不过,再厉害的病毒,在人类身上种植过一遍后,它就不再恐怖了,”钟常安说,“因为我们害怕的是未知,不是挑战。”
李桃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说话好有哲理啊。”
“有哲理吗?”钟常安用手比七拖住下巴,“那我晚上下班再给老婆说一遍,我老婆一定会夸我!”
李桃李:“……”
三点多结束出科考试,李桃李给盖了满满红章的实习手册拍了很多张照片,然后才交给实习组长。
去更衣室换衣服时收到陈让的短信,【门口等你】
李桃李心情好,忍不住没事找事,【说话这麽冷漠?才谈多久就没爱了?不乐意等可以不等的[微笑]】
少顷,对面MAODA发——
【好消息,好消息,特大好消息!本少爷要去找你啦!自己去,全自愿!给你带了椰奶、巧克力、小蛋糕!特大好消息,千万别错过![烟花][烟花][烟花]】
李桃李在更衣室足足笑了五分钟才回複【收到】
照例穿过走廊往后面的职工电梯走,路过钼靶室,李桃李下意识扭头往里看了眼。
这里的小床是专门留给实习生睡的,他也睡过几次,床板很硬,床身很窄,每个人睡在这里时都要自己拿一张中单铺上。
床头的凳子上一如既往放着厚厚一层白色中单。
显然不是封控时留下来的,但层层叠叠的白色一如往日,就算没有疫情,也依旧会有人每晚守在这里,为群衆的生命安全保驾护航。
李桃李收回目光,脚步连贯地往外走。
大门口,陈让背着一只旅行包不知道已经等了多久,旁边还站着一脸懵逼的杜康。
“你拦着不让我回家干嘛?”杜康满脸莫名,上下打量着陈让,“我跟桃李住在一起,又不跟你住一起。”
“你跟桃子住在一起就够了,”陈让微笑,余光扫到慢吞吞往这边来的李桃李伸手招呼道,“桃子,来。”
实习结束,他把自己柜子里的东西都收起来带走,除了留给钟常安的,还有自己的水杯白大褂和其他小东西。
全部装在小包里,拎着晃悠过来往陈让身上一靠,随意挥手打招呼,“嗨。”
杜康点头,胳膊被陈让搂着,他挣扎道:“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我怕别人用奇怪的眼神看我们。”
“我拦着你了吗?哦,拦着了,不好意思,”陈让放开他,若无其事地问李桃李,“身份证带了吗?”
闻言,李桃李心跳猛地加速,嘴角忍不住勾起,以为陈让要带自己出去开房庆祝实习结束。
羞赧地站直,无意识咬住下唇,李桃李红着脸轻轻点头。
从包里翻出身份证,陈让随手将李桃李的包递给杜康,“麻烦带一下,谢谢啊杜康哥。”
明显想得比李桃李更歪的杜康瞪直眼睛,“你真不要脸,你……”
嚅嗫半晌,无力道:“你对我兄弟好点。”
陈让挑眉,“你乱想什麽呢?”
把没用的东西都丢给杜康,陈让牵着颅内高潮、不知天地为何物的李桃李上了网约车。
小桃子飘飘然地靠在陈让的肩上,小声问:“哥哥,你要带我去干什麽呀?”
“实习结束,大把时光,还能干什麽?”陈让慢条斯理地揉撚李桃李的耳垂,把人捏得充血发红才不紧不慢道,“当然是去网吧包夜啦。”
李桃李面色一凛,不高兴地拉直嘴角,胳膊伸直推开陈让,趴在窗边不理人了。
车子停在机场,莫名其妙地登机后,李桃李趴在陈让怀里睡了一觉,醒来就到了最南边某个海滨城市。
这里温度较其他地方略高,病毒传播得并不厉害。城市不算太大,因为刚刚年初複工,像他们一样有时间的人很少,所以哪里都不拥挤。
度假村靠海,一楼的房间带院子,推开玻璃门就是扑面而来的热浪和海风。李桃李惊讶地甩开陈让的手,小跑着躺进院里的吊床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