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2 / 2)

方思明道:“什么时候确定的?”

原随云道:“你不肯留在江南别院养伤,非要一路追到船上,并且还借着偷酒的机会出手试探我的功夫。从那时起我就明白了。”

方思明讶道:“那么早……”

原随云道:“但那时我要集中ji,ng力对付楚留香,所以只能将你放在我身边随时看着。不料后来还是被你寻到了机会,让你与楚留香联手。”

方思明苦笑着摇了摇头:“何必把事情做得那么麻烦。你其实可以杀了我的,随时都可以。”

原随云叹了口气:“……是啊。”

方思明道:“那……为什么不杀?”

原随云沉默了一阵,缓缓道:“所以我才说,我犯了一个大错。”

听到这里,方思明只觉得心痛如绞,连呼吸都困难了几分:“只是个错误?”

原随云肯定道:“是个错误。”

方思明咬了咬牙,抓起原随云未受伤的右手,按在了自己咽喉:“……现在杀,也不晚。”

原随云一怔,随即冷笑道:“你以为我不会?”他的声音里竟然真的掺杂了几分杀意。

“你会。”方思明按着他的手更紧了几分,“用力,掐这里。”

紧接着,咽喉便陡然被一股大力紧紧扼住,那力道大得像是要连颈骨都捏断,疼痛以及强烈的窒息感立刻席卷而来。

原随云几乎将熬过毒发后剩下的所有力气都用了出来,人的咽喉最是脆弱,纵使是现在的他,要生生掐死一个人也并非不可能。而且他也确实像是下定决心要这么做。

方思明向来苍白的脸色涨红得可怕,已经一点气都喘不过来了。他本能地扶上掐住自己的那只手,但指尖颤了颤,强忍着没有挣扎,只因为窒息而本能地抽搐几下。

“杀了……我……杀……”他断断续续地道,可是没过多久,咽喉上的力道却渐渐轻了。

原随云最终放开了手,只用那双暗如深渊的眼眸“盯着”他,脸色的神色y鸷而狰狞,像是风暴时翻滚在海面上的、能压垮一切的黑沉沉的云。

面对着摈弃了过往温和外皮的、露出了真正的狠戾本性的这个人,方思明却一点都没感到恐惧,反倒生出一种想要接近的冲动。

他想要拥抱他,亲吻他。

“大哥……咳、咳咳……大、大哥……”

原随云微微一震,神情缓和下来,又像是那个温柔而淡然的翩翩公子了。他轻轻叹息一声,刚刚还紧紧扼住方思明咽喉的那只手重新抬起,转而想要去摸一摸他的脸。

“非要逼我说出来吗?我总是嘲笑别人傻,原来我自己也很傻。……我怎么舍得伤你?你对我而言,从来都不是错误啊……”

方思明的身体微微战栗起来,他乖巧地凑过去,主动将脸贴在原随云的手掌上,只觉得鼻尖发酸,眼角一阵滚热:“大哥……”

原随云唇角微翘,像是想露出个笑容,但下一瞬间,他忽然脸色一变,一头栽倒下去,浑身抽搐着蜷缩成一团,发出嘶哑的痛哼。

方思明一下子慌了,连忙俯下身将他扶进怀里,同时再一次输入真气:“大、大哥?!你怎么样?!”

原随云无力说话,只在剧痛中勉力抓住他,用颤抖的嘴唇在他的手背轻轻印上一个吻。

第二十四章

(原总:谈一场心力交瘁的恋爱。)

“子不语”的确是一种很残酷很可怕的毒。

原随云这次发作持续了许久。

那种烈火烧灼般的痛苦让他昏过去一次,又重新被剧痛拉回现实。万般折磨之下,嘴唇被咬得破碎,却倔强地不肯发出任何声音。到了最后整个人如同在水里浸过似的,神智也模糊了,只低喘着气,瘫软在地上不断地颤抖。

方思明从未见过此毒真正发作时的模样,初时简直要懵了,纵使他自己经历过多少惨烈的修罗场,也从未这般心痛无措过。但那个轻柔的吻却奇异地让他镇定下来,将人抱在怀里,运起真气细细地疏导着他的经脉,帮助压制毒性。但即便两人合力而为,也花了许久时间才将四处流窜的毒素抑制住。

原随云在方思明怀中伏了半天才恢复几分说话的力气。但他张了张嘴,却发觉自己无话可说。

说什么呢?

事到如今,纵使不愿去怪责对方,心情也实在是糟糕极了。

幼时种种痛苦的经历仍历历在目,萦绕在房中的药味,剧烈的疼痛,还有逐渐陷入黑暗的世界。恍然间他觉得自己仿佛又成了那个无助的孩子,无力保护自己脆弱的性命,只能祈求他人的施舍与垂怜。

挣扎了那么久,努力了那么久,不想还是回到了最初。

沉默半晌,方思明忽然问道:“……此毒要如何解?”

原随云微一沉吟,道:“解药的药方我知道,其它的倒不难,只是其中药引很是麻烦……须要一支千年何首乌。”停了停,又道,“可我们二人在这孤岛上,别说什么何首乌,怕是任何一味寻常药物都找不到。”

方思明默默蹙起眉头,半天没有说话。二人都知道,若要寻药,非得回去中原不可。可这海岛四周茫茫大水,鲜有船只经过,他们就是一辈子回不去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原随云知道依方思明的性子,此刻怕是比自己还要颓丧万倍,轻叹一口气,恢复了往日淡然无羁的语气道:“无妨,之前已经说过了,此毒能取走世上任何一人的性命,唯独我例外。”

方思明轻声道:“因为你幼时身中此毒,因此体内生了抗性,是么?”

原随云道:“不错。只要用内力压着,性命该当无碍才是。”

方思明道:“可是……很疼,对不对?”

原随云叹气道:“是有些疼。”

方思明道:“怎样的疼法?”

原随云思索了一会儿,描述道:“大概……是有许多火药在身体里面同时爆炸的感觉罢。”

方思明点了点头。

原随云等了一会儿,见方思明不再说话,以为他是累了,便也疲倦地闭上眼睛。但没多久,脸颊上忽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滴落,一路沿着脖颈慢慢滑进衣领。

幼时的记忆再次汹涌而来,原随云极短地怔忡一下,随后某种多年养成的习惯一样,抬手抚上身边之人shi漉漉的面颊,露出微笑:“……别哭。”

方思明忍了半天,任凭泪水流得满脸都是,却一点声息都没有,此刻他握住原随云的手,浑身颤抖着,终于哽咽出声来:“都是、都是我的错……”

“别哭、别哭了……嗯?”原随云没料到毒是自己中,疼也是自己挨,却还得开口安慰他,只能慢慢坐起身来,用袖子去擦那些怎么也擦不净的眼泪。

“其实也还好,我都习惯了,能扛得住……”他柔声道,没想到那些眼泪反而流得更凶,袖子已经shi了一大片,倒真是不知该怎么办了,“唉……”

“对不起、对不起……大哥,对不起……”

“好了,我都没怪你了……”原随云叹着气,思维胡乱地不知转到了何处,忽然冒出一句,“怪不得你姓方。”

“嗯?”方思明一怔,只觉得这句话与当下情景简直风马牛不相及,一时倒止住了泪,“……我姓方?”

原随云的微笑多了几分怀念的意味:“我当年被亲生父亲抛上悬崖,幸而为常青岛主方宁所救。后来毒发躺在床上起不来身,就是方姨一直陪着我的。……嗯,话说回来,方姨曾与你义父有青梅竹马之谊,你义父姓朱,你却姓方……所以让你叫我一声大哥,也不算委屈了你。”

方思明道:“我何曾觉得委屈过?若是能早些就有你这样一位大哥,不知该多好。”

原随云笑眯眯道:“既然如此,就算以后再也回不去中原也无关紧要。就在这座小岛上,就我们两个人,思明一直陪着我,好不好呢?”

方思明脸上一热,正想说好,却又想起什么,生生把那个字咽了回去,只亲了亲他。

原随云敏锐地察觉出了些许异样,道:“怎么,你不愿意么?”

方思明道:“我、我自然是愿意的……”

原随云道:“那为何不答应?莫非你非得要回去继续做你的少阁主,与我争得你死我活?……你那义父当真如此重要?”

最后这个问题简直毫无问出来的必要。若在以往,让方思明回答一千遍,他也会说“义父对我恩重如山,我定万死以报。”但这一次,听到“义父”两个字,他却肩膀微微一颤,陷入了沉默。

原随云这下是真觉得不对了。他扶正方思明的肩膀,沉下声音道:“思明……到底怎么了?你可不许再骗我。”

方思明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想要强行摆出个笑,但想起原随云看不见,遂又作罢,只道:“我怕是没法子一直陪着大哥的。”

“为什么?”

“……”

见他这般态度,原随云心念电转,已隐约猜到了几分,声音不由转厉:“你义父对你动了什么手脚?!”

“我……”

“说清楚!”

方思明叹了口气,低声道:“……是蛊。”

原随云哑然,听方思明继续道:“那日在江南别院,我去追丢失的狗时已恢复了记忆。后来见到万圣阁的人,便随他们去见了义父……我消失匿迹许久又陡然出现,义父对我难以放心,一面命我去刺杀蝙蝠公子,一面又给我下了蛊。若我能在规定日期之前完成任务回去见他,便能拿到解药安枕无忧,否则……”他说道这里,声音渐微,最后两个字便听不到了。

原随云沉默了很久,最后有些艰难地问:“还有多久?”

方思明道:“大约还有两个月罢。”

原随云再次沉默,忽然厉声道:“我早该杀了他的!放在姓楚的之前!”

方思明对这般言论已没有太大的反应,只叹气道:“……大哥。”

原随云也叹了口气。

方思明柔声道:“是我对不起你。最开始的时候,我想着既然必须要杀你,那便与你一起死,也能少些愧疚。但现在,却想着你定要好好活着,我死的时候才能安心……等我死了,你若想再寻我义父报仇,我也是阻不了的了。”

原随云冷哼一声,像是生气了:“现在你我都还好好的,说什么死!”停一停,又道,“若是仅仅这样就要死,我早在几岁的时候就已尸骨无存了。你我如今皆有武功傍身,又彼此心意相通,若仔细筹谋,未必没有生路!”

方思明怔了怔,满心悲凉竟消散了不少,靠回原随云怀中,低低道:“大哥真是心性坚韧。”

原随云将他搂紧了一点,一字一顿道:“我们必然都能活下来……我保证。”

他的话宛若蕴了魔力,方思明听来只觉得心中一阵宽慰,默默地点了点头。

正在这宁谧而温馨的气氛中,忽然响起一阵“咕噜噜噜——”的声音。

不算很响亮,但在一片万籁俱寂中,就变得十分明显。

原随云脸色波澜不动,只是飞快地放开方思明。后者站起身来,朝洞x,ue角落处走去,含笑道:“我好像还留了一只烤野兔。”

原随云也立刻笑得风度翩翩,抚掌道:“那真是再好不过,思明的手艺我可从未有缘品尝。”

方思明将那只烤野兔放在一片大叶上端过来,原随云正要伸手去接,他又忽地把东西往后一撤道:“等一下,我有个条件。”

原随云道:“……请说?”

方思明的表情十分严肃:“我要你回答一个问题。只有一个,所以你不许骗我。”

原随云点点头,道:“好?”

方思明瞟了一眼角落里那块揉成一团的鹅黄色衣襟,抓住原随云的手,一字一顿地问:“……你和林清辉到底什么关系?”

“……?”原随云愣住了,“怎么还问这个?回答你倒是可以,但你为何这样在意她?都这种境地了,你竟然还关心万圣阁的——”

“与万圣阁无关!”方思明的语气已接近质问,“你这样ji,ng明多疑的性子,竟然放心让她来给你包扎伤口?”

原随云沉默一阵,终于恍然大悟,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哈哈哈哈……我的思明这是吃醋了?”

方思明顿时恼羞成怒,道:“你笑什么?”

原随云微笑道:“论起辈分,我该唤她一声姨母……为何不能让她替我包扎伤口?”

方思明震惊了:“……啊?”

原随云笑吟吟道:“下一次见面,说不定你也得喊她姨母呢。……万望少阁主不要推辞。”

还是说明一下吧,设定林清辉=原著石观音,石观音真正的身份是黄山李氏(也就是明月山庄)的遗孤李琦。猜测李琦跟原随云他娘李如梦至少是族姐妹的关系。

第二十五章

(原总:遭遇婆媳大战,男人该如何自处?)

如果一个整日与你针锋相对明争暗斗甚至几次至你于死地的属下忽然变成了恋人母家的长辈,需要你恭恭敬敬喊她一声姨娘,还不是随便喊喊,而是可以逢年过节讨压岁钱的那种姨娘,你有什么感受?

方思明希望自己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林清辉。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

原随云与他在岛屿的四面海滩上点了几天柴堆,白日长烟冲天,夜晚火光明灿,只要有航船从附近经过,必定能看见。

于是很快便来了一艘船。倒也不是运气好,而是因为那艘船是专门来找他们的。还隔得很远,方思明便能看到站在船头的一抹鹅黄色身影。当然也有别人,楚留香那身白衣白扇也十分地显眼。

原来那日他们落海后,楚留香很快抢上了原随云事先预留的大海船。船上除了隶属于蝙蝠岛的船工水手仆役侍女外,还有两个人,一个是丁枫,一个是林清辉。

丁枫看到楚留香几人出现,脸色整个变了,立刻亮出兵器,一副誓死捍卫自家师父座驾的模样。

林清辉倒是百媚横生笑语嫣然,但几句话下来弄清了情况,也暗暗地抚着藏在腰后的小匕,显然不会轻易同意让船转回中原。

楚留香、胡铁花加上一个功夫还算不错的少侠,对上林清辉与丁枫,大约有几分优势。但楚留香却不想打,因为他也想再去海里找找看。香帅性子磊落良善,无论是原随云还是方思明,他都不愿袖手看着他们葬身海底。

好在船上粮食饮水储备充足,在海上多转悠几天倒也不妨着什么。船工记得附近的海况,引着他们一座海岛一座海岛地寻,终于在第七天看到了某座岛屿上冲天而起的长烟。

原随云刚刚熬过一次毒发,被方思明抱上船时,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只强打ji,ng神听丁枫简略讲了一下情况后,低低说了一句:“一切都听方少阁主的。”便晕了过去。

方思明把他送回他自己那间布置得五颜六色的舱房,坐在床边发了许久的呆。短短数日,原随云便憔悴了许多,他紧紧闭着眼睛,向来健康丰腴的脸颊变作惨白,红润的嘴唇也泛了青,上面还留着许多咬出来的细碎伤口。

“大哥……”

方思明一阵心痛,俯下身,忍不住用舌尖一寸一寸舔舐那两片伤痕累累的薄唇,想要将其舔得shi润一些。触感有些粗糙,但一如记忆中般甜美柔软。那人向来是强势不容侵犯的,此刻为人随意碰触却毫无反应,只软绵绵卧在枕上,便显出一种脆弱易折的美来。

以往在受训学习那些风月手段时,方思明虽能做得很好,却着实体味不出其中的意味。他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男人或女人们将嘴唇贴在一处,交换着唾液,便能意乱情迷甚至兴奋癫狂。

但他现在似乎却有些体会到了,与亲密之人唇齿交缠黏腻作一处的滋味,那涌进心底一阵一阵的饱满酸胀,着实让人欲罢不能。他很快便觉得不甚满足,用手指轻轻拨开那双薄唇,探了舌尖进去,深深地吸吮——

“咳咳——”

背后传来几声咳嗽,方思明立刻箭一般弹起,蹙眉回头去看。

轻功能高明到令他也听不出足音的,这船上唯有一人。但楚留香好像也不是有意擅闯,他一手端着伤药和纱布,另一手展开折扇,尴尬地遮住了眼睛。

“……我还以为你们两人是生死不共的仇敌。”

楚留香送完药后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只是坐在桌前倒了杯茶,看着方思明处理自己和原随云身上的伤势,开口说了一句。

“是。……血海深仇。”

楚留香一怔:“你也知道了?……他告诉你了?”

方思明点点头,道:“我给他下了‘子不语’。”

楚留香睁大了眼睛,茶杯从他指间滑落,jian了半桌子水。他却没想起去擦,只盯了方思明一阵,又去看仍静静躺着的原随云,最后叹道:“你们这是何苦。”

方思明沉默半晌,低声道:“……是我的错。”

楚留香正要再说些什么,这时门口忽又cha进来一个婉转柔媚的声音道:“没想到少阁主竟然也有后悔的时候。奴家还以为除了老阁主,少阁主心里再也装不下旁人了呢。”

林清辉袅袅婷婷地靠在门边,嘴巴在与他们说话,眼睛却朝原随云那边瞟了瞟。

不知为何,方思明还是见不得她与原随云亲近,便从大床里侧扯了被子出来,覆在原随云身上,盖得严严实实。这才冷冷道:“你怎么来了?”

林清辉嗤笑一声,道:“少阁主放心,奴家不过是来瞧瞧可还有什么需要的不曾。毕竟女子总要比你们这些臭男人细心些……”她说到此故意顿了顿,眼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方思明下半身,话中有话地道,“不过少阁主嘛,嗯,许是也很细心的……”

被她出言讽刺自己身上最隐秘的缺陷,若是以往的方思明或许不甚在乎,但此刻他的脸立刻青了一片,只强忍怒火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林清辉悠然道:“没什么、没什么。不过奴家着实有些好奇,原公子这样的风流人物,如何会对少阁主生出兴趣,还险些连命都给搭上了……不过,少阁主这张脸倒的确称得上沉鱼落雁——”

话未说完,方思明已“嗤”地一声亮出左手五只尖尖利利的护甲,虚握成爪,厉声道:“你再说一遍?”

林清辉也伸手抚上腰后的小匕,冷笑道:“少阁主当真以为奴家怕你么?”

“哎、哎!等等!”眼看两人越说越僵,马上就要动手,楚留香连忙掠过来,伸开双臂,拦在他俩之间,“有话好好说!大家都在一条船上,就算往日再有什么深仇大恨,现在也应当同舟共济才是!你们动起手来,要是一不小心伤了几个船工,咱们这船可开不回去了!就算伤不着人,原公子还睡着,吵着他也不好呀!”

两人都朝原随云那边瞧了一眼,同时放下了武器。

林清辉脸上冷色渐去,幽幽叹了口气道:“……那日我们从蝙蝠岛的洞窟里出来,原本马上就可以乘船离开,把你们全都甩在岛上等死。他却无论如何都要再回去一趟,你说是为了谁?”

方思明一怔,没有说话。

林清辉道:“如今他身中此毒,比杀了他还要痛苦。少阁主,依我看,你的心肠可比‘蝙蝠公子’狠多了!”

方思明被她说得脸色惨白,仿佛给扎了一刀似的。

楚留香尴尬地摸摸鼻子,不知道这种时候该不该cha言。

正在这时,床边传来一声长长的呻吟,原随云道:“与其争论这些,倒不如请哪一位倒杯水来,在下的嗓子简直要冒烟了。”

第6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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