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的雨水滴在枪尖上,陆珩数着土墙外的马蹄声,领头者的坐骑钉着辽西特制的马蹄铁。他将新蒸的酒泼洒在屋檐,浓烈的酒香立刻x1引住潜行者。
「幽州别驾的探子可喝不惯这酒。」陆珩倚着门框轻笑,指尖摩挲袖中温热的毒蛙陶罐。那骑士猛然掀开面甲:「竖子安知...」
破空声打断喝问,三支利箭钉穿骑士的头盔。对街屋脊上,某个系豹皮腕带的身影正抛接着蒺藜,腰间锦囊随动作叮咚作响。「辽东的狗鼻子真灵。」来人嗓音带着洞庭水波的腔调。
白马斥候们突然cH0U搐倒地,指尖抓出道道血痕。陆珩瞥见他们脖颈浮现的蓝sE脉络,正是中毒症状。屋脊上的不速之客翻身落地,在晓sE中荡出残影:「小郎君的酒,喂畜生可惜了。」
「阁下的见面礼倒是别致。」陆珩踢开脚边的白马斥候,袖弩暗指对方颈侧。那人却直接抄起酒壶痛饮,琥珀sE的酒Ye顺着衣襟流淌。
晨光骤亮,陆珩终於看清来人的腰带上串着的九枚青铜制成的铃铛。传说洞庭湖的水贼头子,杀人前总Ai摇响铃铛...
「甘兴霸!」长街尽头突然传来炸雷般的暴喝。虯髯屠户倒拖铁棍狂奔而来,身後还跟着个扛枣筐的红脸汉子。陆珩瞳孔微缩,屠户的铁棍竟隐现丈八蛇矛的形状,而枣筐缝隙间漏出的,分明是《春秋左氏传》的竹简。
甘宁耳环急颤,七枚蒺藜已扣在指间:「涿县屠狗、卖枣辈也识得锦帆郎?」话音未落,红脸汉子的枣筐轰然炸裂,青枣如流星般激S。
混战中,铁匠突然掷出烧红的烙铁。甘宁鸾带上的铜铃被烫得变形,刺耳噪音里,他反手甩出锁链钩住屋梁。陆珩趁机洒出把黍米,受惊的麻雀群如黑云蔽日。
「小郎君且记着!」甘宁的嗤笑声渐远,半截染血的书信飘落。陆珩接住一看,竟是襄yAn蔡氏的密信,上书「辽西马五千匹,换涿郡粮仓图」。
巳时二刻,陆珩在城南窑场召开「丐帮」首次堂会。九个浑身贴满竹纸的乞丐跪坐成阵,若是细看,那些纸张竟拼成涿县全图。昨日被救的流民少年捧着陶碗颤声道:「辽东马商...在城仓下挖地道...」
「此非地道,是YG0u渠。」陆珩蘸着酒水在案上画出排水图,「公孙瓒要的不是粮,是借Y渠突袭刘虞的运兵道。」
午後骤雨打Sh了铁匠铺的淬火地。陆珩假意订购犁头,目光扫过墙角新打的枪头——这种专克骑兵的武器,绝非普通农具。铁匠?不,我们现在要称呼他为高顺了。高顺正沉默地抡锤,火星溅在旧伤累累的x膛,忽然闷声道:「明日莫去市集。」
雨幕中传来马嘶声,二十匹白马正在城门上方。为首小将银枪白袍,背负的角弓却刻着常山赵氏的文字。陆珩握紧袖中密信,这少年将军的眉眼,竟与流民少年有七分相似。
酉时三刻,陆珩在竹简记下:「白马义从赵姓小将驻於酒楼,疑似赵云。甘宁知晓襄yAn蔡氏通敌,可利用其与刘表矛盾。屠夫,也就是张飞的铁棍暗藏机括,或可改造成丈八蛇矛。」
瓦当突然脆响,红脸汉子掠入院落。他从怀中掏出油布包裹的书信,丹凤眼灼灼:「关某寻遍书肆,幽州诸郡的山川要地...」话音戛然而止,他盯着陆珩案上的密信,美髯无风自动。
戌时狼烟窜起,城北仓火光冲天。陆珩奔上城楼时,正见那赵姓小将单骑冲入火场,银枪挑飞燃烧的梁柱。更惊人的是铁匠高顺竟率三十壮士组成阵势,以长枪截杀纵火者——这分明是陷阵营的战法!
子夜,陆珩将蒸馏酒提纯到七成。望着琉璃瓶中的无sE酒Ye,他忽然笑出声。这哪是酒,分明是烧透乱世的火种。窗外飘来甘宁的铃铛余韵,混着张飞震天的鼾声,竟谱成汉末最荒诞的安魂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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