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炜见状。忙伸手扶稳了自己杯子:年纪已是一把了,怎么脾气却还小孩子似!”
嘲笑看他一眼。岳尧道:小孩子似也总比有些人疯魔了好些!”言下却是直指初炜好酒已近乎疯魔。
二人相互嘲谑了一回后,初炜才忽然正色道:你不说我倒几乎忘记了,我们这位王妃,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还有你那个未婚妻,她手中怎会留存有昔年广逸王府中美酒?”
这些事儿,早前百里肇早有交待,示意岳尧将此事详细告知给初炜。微微一叹之后,岳尧道:这事儿,便是到了如今,我想起来,也还觉得有些太不可思议!”他也并不卖什么关子,便将他所知道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听了这一番话后,初炜第一反应竟是:那几张酒方里头,也不知可有流霞醉没有?”言下满是期待,双眸之中,是异彩涟涟。
岳尧辛辛苦苦说了这半日,换来竟是他这一句话,不免瞠目结舌,好半日才叹气一抬手,却指着初炜鼻子道:你果然是魔怔了!”
初炜听得哈哈大笑,下一刻,却忽然正色问道:照你这么说来,当年之事,南越也有人插手了?”他平日嬉笑怒骂,一旦正颜肃色起来,却自有一份凌厉气势,让人望之生畏。
岳尧颔首:王爷受伤,是四年多前,随后不久,广逸王暴病而亡,所以我想着,此事该与广逸王无干!”初炜性子,他自是知道,因此甫一开口,便先忙着为远黛二人脱罪。
淡淡点头,初炜冷淡道:这一点,不必你说,我也知道!你只说说,这事究竟是谁做便是了!”初雨之亡,正因此事,先前他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一旦知道,又岂肯罢休。
岳尧干脆道:这事我已令人仔细查访了,只是一时半会,却还难见成效!不过据我看来,谋划此事者,如今南越必然手握大权!”当今天下,南北分治,虽看似宁静无争,然有分立,便自有比较。有比较,便少不了暗地里角逐较量。
一旦一方势强,另一方,即便不弱,也会凭空显得矮了几分、弱了一筹。因此上,能让百里肇受创隐退,使得大周原本如日中天一般军势因之大损,令大周原本已毫无悬念皇位之争重又变得扑朔迷离,这份谋划,不可谓不深,而这份功劳,不会小。
微微颔首,初炜忽而语气平静吐出一句惊天动地话来:昭平帝石传钰如何?”
“石传钰?”岳尧有些不置信重复着:你是说,这一切,竟是他一手策划?”
抬手点一点深埋于海碗内两只水晶杯,初炜笑了一笑,道:当日你我二人前往郢都,你明,我暗。有一件事,我一直心中怀疑,因不敢肯定缘故,却并没对你们说起!”
深思看他一眼,岳尧直截了当吐出一个字:说!”
“我……可能见过石传钰……”初炜徐徐说道,幽邃目光落装有“流霞醉”酒坛之上,却是愈发清冷邃远:那一日,我独自郢都第一楼‘飘然楼’饮酒……”
那时候,他左臂还。
他好酒毛病,并不是断臂之后才有。虽然因为这个毛病,百里肇曾不止一次教训他。但因他总也无法改掉,教训过几次后,百里肇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初炜自己也很明白,百里肇之所以不再多说,乃是不愿他以为他这是命令他,但改不了就是改不了,否则又怎会有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之说。因为好酒,不管到了何处,他第一个要去地方,总是酒馆。
即便是身南越,他也还是忍不住想去酒楼坐坐,尝一尝当地名酒。
所以那一次,他遇到了那个人。那人与他年纪相仿,生得也极清俊。飘然楼,乃是南越郢都第一楼,这座酒楼,从来都是高朋满座,那一天,也并不例外。然而初炜迈步走上飘然楼三楼第一刻、第一眼,便看到了身处一片热闹喧哗中他。
喧嚣之中,他独自静坐,自斟自饮,满身寂寥,满怀落寞,却不容人忽视。
他忍不住走了上前,问他:可愿同饮?”
他抬眼看他,眸色清澈宁静,好半日,才点了点头。
世上能让两个男人一见如故东西,并不太多,也不算少,而这不太多东西里头,却必然有一样是酒。几杯酒下肚之后,二人便攀谈起来。许是各有顾忌缘故,从头到尾,二人也没相互问起姓名、家世等问题,他们只是论酒——论天下名酒,评好酒之人。
二人谈很是投机,而“流霞醉”这个名字,初炜也正是从他口中得知。那人不但仔细评说了“流霞醉”此酒,甚至还对酿成此酒广逸王多有评述。
只从他言语之中,初炜能够很明白感受到对方对于广逸王感情——那是一种混杂了种种情绪感情,有孺慕,有憎恨,有失落,有惘然,甚至……还有丝丝怨毒……
那种感情,直到如今,初炜也仍是没法说得清楚,他只是知道,此人与广逸王之间关系,绝非一般。广逸王既是南越王爷,那此人身份,自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他甚至可以确定,这个人,必是南越宗室一员,而且地位绝不低。
第三十二章 流霞醉
第三十二章 流霞醉*
第三十二章 流霞醉(下)
言情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