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略带沙哑苍老女声缓缓响了起来：杜若……”
杜若一惊，目光一动之下，却见萧老太君已睁开了有些浑浊双眼：老太太，你醒了！”暂且丢开那些混杂念头，杜若急急上前道：九小姐她……”
有些吃力抬起手来，萧老太君慢慢道：我知道！”
杜若为之愕然，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我知道”这三个字，已告诉了她，萧老太君其实早已醒了，只是一直不愿睁开眼来，而她与远黛所说那些话，她也都听到了。
“老太太……”杜若无措看着萧老太君，只觉心中一片混乱。
满布皱纹老脸上泛起一个有些无力笑容：我想，九丫头早看出我是装睡了！”略显浑浊，却仍不掩清明眼眸定定落杜若身上，良久，萧老太君才道：你以为，她后那一句话，是只对你说吗？”。
杜若一阵恍惚，到了这个时候，她才忽然意识到，远黛后那句“商量商量”真实含义：老太太觉得，我该答应这门婚事吗？”。她惘然喃喃问道。
“自然是该答应！”萧老太君干脆俐落答道：蒋琓……无论大周将来由谁继位，总是需要大将来镇守边关！你且想一想，如今大周，还有谁能比蒋琓做好！”
几乎这个问题才一入耳时候，杜若心中便陡然跳出了两个名字：初炜、岳尧。而下一刻，她却又猛地悚然一惊，若是……若是……王爷双腿当真医好了……
这个念头才一出现脑海，杜若竟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若真如此，将来大周，必然就是百里肇大周，而蒋琓、初炜、岳尧这三个人便无疑是朝为得势之人。
他们……是百里肇真真正正嫡系，肱骨。
“可是……”她试图让自己清醒下来，但说出话却仿佛天上飘一般：蒋琓……我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是个怎样人？”这种未知，让她心中惶恐不已。
“他也没有见过你……”萧老太君冷静道：他之所以要娶你，是因为你像初雨！只要你不贪心，不试图取代初雨他心中地位，安安分分做他妻子，为他主持中匮，生儿育女，只凭他这一份执念，便够你一生无忧！”说到这里，萧老太君不觉轻轻叹息了一声：杜若，你要知道，前头路对任何人来说都是黑，你所能做，只能摸索着，一步步往前走！嫁给蒋琓，总比嫁给那些庸才，一生碌碌要来好！”
下意识咬了唇，杜若低声道：一生碌碌，其实也并没有什么不好……”
注目看向杜若，萧老太君冷静道：嫁给废材，一生烦忧柴米油盐；嫁给庸才，替他处处打点，处处周旋，他若落到底，你须陪他受苦，他若幸而有些出息，日后也一样三妻四妾。如此一想，倒不如嫁个天下英才，何况，蒋琓给你，还是正室之位！”
杜若怔然，好半晌也仍是说不出话来。
萧老太君洋洋洒洒说了这一番话，也觉气短力衰，竟不由低低咳嗽起来。杜若顾不得再说其他，忙转了身，倒了一盅温水，步上前，扶了萧老太君起身，小心喂她喝水。
略喝了几口水后，萧老太君轻舒一口气：有句话，我也许该提醒提醒你！”
杜若应着，面上神色，仍自有些犹豫不觉。很早以前，她就并不以为，自己有飞上枝头变凤凰那一天，然而，这样一块馅饼，却依然从天而降，让她完全不知所措。
“九丫头刚才说……是王爷，想将你许配给蒋琓……”萧老太君一字一字道。
第三章 商量
第三章 商量*
第三章 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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